第59章 任務徽章我的遺願很難實現

試煉計劃中極地空間的設定, 與五人組原先理解的環境,并不完全相同。

這裏的空間每隔12小時就要變幻一次,他們會被随機傳送到任何地方, 且最開始連基本規則也沒有,他們根本不清楚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麽。

直到被傳送了第三次, 他們各自失靈已久的腕表突然亮起, 并自動變成了游戲顯示器, 點擊即可察看全面地圖和隊友位置, 以及需要完成的任務指示。

本場游戲實行組隊制,可遠程組隊,最多十人一隊,集齊10枚任務徽章視為通關。

當然,原游戲是這樣規定的, 鑒于當前情況特殊, 五人組作為僅有的玩家, 自動綁定一隊。

據趙星海合理分析, 因為原游戲的玩家對極地空間一無所知,不像他們歷練過比較熟悉, 所以才給了一天時間了解環境,再正式發布任務。

但退一萬步講,即使他們熟悉, 就憑五人勢單力孤, 這些缺德任務也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

比如在荒漠空間,去摘三顆烈日昙花的花蕊。

幽暗月光下,席卷着黃沙刀割似的冷風裏,景迪用一塊花裏胡哨的大披肩裹着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 躲在某棵高大仙人掌的後面悄悄窺探。

在遠處的漫漫黃沙間,烈日昙花的花株星星點點泛着微光,看樣子是快要開花了。

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昙花種植的範圍,正被一條酷似巨型蜥蜴的怪獸的尾巴所圈住,那怪獸背上覆蓋着一層厚厚黃沙,像是小沙丘般輕微起伏,應該是睡着了。

“根據我的經驗,差不多再有半個小時就能開花。”旁邊的趙星海低聲道,“要想不被大蜥蜴察覺,只能等它翻身朝外睡的時候才能去摘花,而且一次只能摘一朵,摘多了它就會睜眼。”

景迪詫異:“這麽難嗎?”

“廢話,否則我當初還至于在這蹲守半個月,就為了給你搞到那些花蕊?烈日昙花花期本來就短,還總趕半夜開花,我辛辛苦苦,你個白眼狼以為那是彈珠全扔了!”

景迪好聲好氣安慰:“沒全扔,沒全扔,還有倆粉的和綠的我留着作紀念呢——诶,要不咱先拿我這倆湊個數?”

“規則要求現摘,你那倆不可能計數的。”趙星海無語,“再怎麽說也是我送的禮物,你能不能別總惦記着丢掉?我的心意這麽不值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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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提這事兒就叨叨個沒完,景迪知道他介意,畢竟已經是自己男朋友了得哄着,所以她賠了笑臉裝乖巧。

“值錢值錢,咱不丢了,自己去摘。”她說,“但是現在距離下次傳送,就剩不到一小時了,還來得及等這大蜥蜴翻身嗎?”

“來不及了。”趙星海搖頭,“我剛才說的是正常情況,咱這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怎麽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既然時間來不及了,那就上去硬摘吧,摘完跑快點兒。”

最聰明的人,提出了最草率的解決方式。

“……我倒是有把握跑得比蜥蜴快,問題是你行嗎?你該不會又打算讓我背着吧?”景迪回頭,“淩哥你覺得自己能打贏那只蜥蜴嗎……淩哥?淩哥呢?”

“卧槽對啊,淩旭呢?!”

合着兩人自顧自聊了半天,這才意識到身後的淩旭丢了,甚至連淩旭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怎麽辦?咱們還等淩哥嗎?”

“就算我想等他也等不了了。”趙星海煩躁撓頭,“半個小時,如果他還不來,咱倆就直接行動。”

“唉。”

事實證明淩旭沒遇險,半個小時後,地圖顯示他位處東南方向,正以挺快的速度朝這邊移動。

保守估計,等兩人摘了花,他就能趕來會合。

自然,萬一那只大蜥蜴追得太緊,他也可以不會合,往反方向撤退,無論哪一種都可行。

然而趙星海和景迪萬沒料到的是,當他們花也摘了,把大蜥蜴也吵醒了,準備瘋狂跑路的時候,淩旭不僅神兵天降前來救援,而且還不是自己來的,他還騎了一匹棕面獠牙、頭生獨角的、像犀牛又比犀牛醜的怪獸。

“上來!”

趙星海認出來了,那是荒漠空間跑得最快的食屍獸。

這些龐然大物正如其名,平時靠吃荒漠裏腐爛的屍體為生,不過實在找不到屍體的話,吃沙子它們也能活,總之是生命力極其頑強,破壞力也不小。

他很震驚,淩旭真是什麽事兒都敢幹,居然想出了拿食屍獸當交通工具的馊主意。

“這能騎得了嗎?我記得食屍獸喜好群居,那你這……”

“對。”淩旭平靜點頭,“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其餘食屍獸就要追上來了。”

“???”

趙星海和景迪同時轉身,果然,見遠方正有更多的食屍獸,發了狂一樣沖撞而來。

“……你他媽的就是想害死我們吧?!”

淩旭俯身揪着衣領,單手把他拎上了食屍獸的背:“少廢話了。”

“沒關系,大蜥蜴也在後面,我看它們脾氣都挺暴的!”景迪也麻利躍了上去,她果斷擡手攬住了趙星海的脖子,“沒準在攻擊咱們之前,它們得先打一架!”

借她吉言,當前騎着的這匹食屍獸,被淩旭手中的四棱刺戳了好幾個血窟窿,在威逼下撒蹄子蹿得飛快;而在身後遠處,巨型蜥蜴的嘯聲尖利,仿佛是被那群追擊的食屍獸擋了路,瀕臨發怒。

趙星海一面背過左手扶住景迪的腰,以免她因颠簸摔下去,一面低頭看向右手的腕表。

“咱們的任務徽章集齊了兩個。”

“啊?那另一個……”

“老齊和姜應該也成功了。”

姜玄月和齊雲肆,目前正在深海空間,完成鯨口拔牙的變态任務。

深海空間的鯨魚,比傳統意義上的鯨魚要小一些,差不多一米六左右的長度,渾身包裹密密麻麻的鱗甲,中間牙齒是突出的,堅硬鋒利無比。

重點是,它們游得還非常快,說是海中火箭也毫不誇張。

具體過程就不多贅述了,總之齊雲肆駕駛着一艘沖鋒舟,穿越迷霧追着鯨魚好幾個小時,他負責用鐵鈎繩索牽制對方,姜玄月則負責下水搏鬥。

結果就是鯨魚拖着沖鋒舟,瘋了似的翻滾掙紮,最後牙是終于拔到了,但沖鋒舟也被掀翻了,姜玄月還被咬了一口。

于是報複心偏執到可怕的某位祖宗,硬是用雙刀在海裏,把鯨魚剔得只剩下了一具骨架。

誰也不曉得,她究竟是在發洩什麽情緒,又為什麽會心浮氣躁到這種程度。

兩人在擴散開來的血水裏,重新爬回了沖鋒舟,四周的霧氣越來越重,海上夜風極冷,濕透的衣衫被冷意侵襲,徹骨陰寒。

齊雲肆止不住地咳嗽着,卻急着要看姜玄月胳膊上的傷口。

“咬得深嗎?疼不疼月月?”

姜玄月唇角微抿,她注視他半晌,放緩語調回答。

“挺疼的,但不嚴重。”

齊雲肆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要說不疼,是沒傷到骨頭,可流了這麽多血也……”

話聲戛然而止,他頓了頓,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剛才說了什麽,有些意外地擡頭看她。

“你以前從來都不肯對我說疼。”

“現在覺得無所謂了,疼就是疼,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齊雲肆笑了笑,他替她把傷處簡單紮了一下,嗓音極溫柔。

“是啊,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再好不過了。”

“聽起來你很希望我學會示弱。”

“我只希望你學會和我示弱。”他說,“但如果以後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對值得信任的人示弱。”

姜玄月不易察覺地蹙了下眉,她沉聲反問。

“你都預知到自己要死了?連遺言都準備好了?”

齊雲肆笑意更深,笑裏充滿了自嘲意味:“畢竟真到了那時候,可能就沒有機會講遺言了。”

“……行,那你再多說兩句,有什麽遺言或者有什麽遺願,我酌情給你安排。”

“我的遺願很難實現。”

“有多難,我聽聽。”

天際月光幽冷,濃霧裏的海面波光粼粼,這艘船随風漂流,仿佛天地間只有他與她兩個人。

齊雲肆沉默了很久,他斟酌着,最終還是答案坦誠,一字一句認真回應。

“其實我也沒什麽別的遺憾,就覺得喜歡了你這麽多年,都沒被你主動吻過一次,偶爾想想也會不甘心。”

“月月,你那時說自己應該是真的喜歡過我……你騙我沒有任何意義,對吧?”

話音未落,姜玄月撩了一把額前亂發,忽然傾身靠近,在抱住他的瞬間,也吻在了他的唇邊。

她略微後退,盯着他的眼睛,也看到了他困惑且震驚不已的表情。

相比之下,她實在平靜得有些過分了。

“是啊,我騙你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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