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哪怕注定是最後的一段路

要說能當上時空監察局首席的人, 本事自然都不會差到哪裏去,再不濟也必須有一樣絕對拿得出手。

譬如趙星海的智商,以及景迪的速度。

尤其這次在極地空間, 大約是被齊雲肆和姜玄月那邊的效率刺激到了,兩人越戰越勇, 一開始還要靠淩旭保護保護, 後面就完全爆發潛力放飛自我, 直接傳送出去單幹了。

兩對cp, 一個淩旭,五人組終于在即将收集最後一枚任務徽章的時候,在無比混亂的場景裏相遇了。

至于為什麽要說是無比混亂的場景……

因為所有的極地空間正在相互融合,這是他們根本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滅頂之災。

當時趙星海和景迪駕駛着三匹瘋馬,後面還拉着載滿沉鐵礦石的板車, 一路火花帶閃電的狂奔, 身後是漫天昏黃的風沙;

淩旭左手撐着一柄破傘, 右手拎着滴血的四棱刺, 濕透的衣服上沾滿殘敗落葉,脖子上還挂着一條死蛇, 正從無盡茂密的叢林中現身;

而姜玄月和齊雲肆從厲鬼空間輾轉到寒冰空間,又去深海空間遭了一次罪,船還漂在海上, 鋸齒鯊還窮追不舍, 視線再一轉,人就已經要撞上冰山了。

關鍵時刻,齊雲肆果斷護着姜玄月跳船,兩人相擁着在堅硬冰面滑行,姜玄月餘光瞥見失控的馬車朝這邊逼近, 慣性未停,她反手将右手的刀甩了出去。

鋒利刀刃瞬間削斷了最中間那匹瘋馬的兩條前蹄,一匹馬嘶叫着倒下去,另外兩匹也随之失去平衡,板車徹底被掀翻。

幸好景迪反應快,拖着趙星海的胳膊分分鐘蹿出好遠,不知道還以為誰練成了冰上飛的神功。

被迫給冰面做清潔的趙星海:“你下次再拖我能不能稍微吱一聲兒?”

“我也得來得及啊!”

“我算發現了,但凡有點危急狀況,姜肯定不把咱倆當人!”

“喂喂,你可別這麽光明正大講月姐壞話,一切言論都和我沒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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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旭走過來,居高臨下俯視姜玄月:“真巧,有些時候沒見了,還活着呢?”

出乎意料的,姜玄月這次居然沒想拔刀砍他,她眉梢微挑,語調悠閑。

“對,活得挺好,順便約會了。”她指了指他脖子上的死蛇,“新項鏈好看,建議一直戴着。”

“……你審美不錯。”

這種時刻,唯一想把大家思維拉回正軌的,反而是從前一向不着調的齊雲肆。

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腕表,沉聲提醒。

“第十枚徽章的任務,是把鑰匙送去風暴陣眼。”

景迪聞言疑惑:“風暴陣眼在哪啊?”

“腕表地圖會指示方向。”

“那鑰匙是什麽?”

“是淩旭的傳送羅盤。”

淩旭原本也在端詳自己手裏的傳送羅盤,但此刻聽他講得這麽篤定,不禁生疑。

“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傳送羅盤?”

齊雲肆沒正面回答,只平靜伸手:“把羅盤交給我吧。”

“……”

淩旭沒給,他沉默片刻,轉頭看向姜玄月。

他也搞不懂,為什麽自己突然想要征詢姜玄月的意見,但本能就自然驅使他這麽做了。

姜玄月也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間她腦海中分明轉過了很多念頭,可最終還是淡聲示意。

“看我有什麽用?他要你就給。”

這麽一來,趙星海也隐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他遲疑問道。

“老齊,你是不是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齊雲肆搖頭:“沒有,盡快找到風暴陣眼是唯一的辦法。”

“那你……”

“傳送羅盤只有放在我這才有用,我沒時間解釋了,總之你們應該相信我。”

這番話越來越玄,可他們确實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追問了。

腕表地圖上,代表風暴陣眼的紅點正在瘋狂閃爍,與此同時,本就大霧彌漫的天際,已經又覆上了一層灰暗發紅的詭異光影。

說時遲那時快,腳下堅硬的冰面四分五裂,天搖地動,裂開的巨大溝壑深不見底,剎那間将五人分隔開來。

千鈞一發,淩旭左手攬着景迪的腰,右手拖着趙星海的領子,将兩人牢牢禁锢在了自己身邊,以防他們被浮冰帶走。

姜玄月原本是站在距離淩旭不遠處的,誰知她一擡頭,見齊雲肆正在對面的浮冰上,且并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她眼神微沉,登時踩着浮冰的邊緣,毫不猶豫縱身朝他飛躍過去。

她堪堪落在他面前,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身後淩旭也遠遠把傳送羅盤擲了過來。

“齊雲肆,那我就信你了!”

齊雲肆單手緊緊摟着姜玄月的腰扶她站穩,另一只手準确接住了從半空墜落的羅盤。

狂風大作,暴雨夾雜着冰屑與沙塵傾瀉而下,視線被遮迷,雙方的浮冰被越吹越遠。

他揚聲高喊:“淩旭!帶老趙和警笛兒去風暴陣眼等我們!”

雷聲轟然作響,不知道淩旭回沒回答,對方大概是聽見了,就算沒聽見,也應該清楚要怎麽做。

齊雲肆攬在姜玄月腰間的手又加了一分力,他神色複雜地低頭看她:“留在那邊不好麽月月?為什麽非要跳過來?”

“我不來,你自己能搞定嗎?”

他愣了一下,而後自嘲地笑了:“其實……幸好你過來了,否則淩旭未必能下決心把羅盤給我,我也不一定能堅持到風暴陣眼。”

“我來了,你就能堅持下去嗎?”

“是,有你在身邊的話,這段路倒也不會太難走。”

茫茫大雨裏,四面是無邊無垠的海與冰,姜玄月微微擡頭,試圖看清他的眼睛。

極地空間仍在無止休的融合,這裏宛如地獄般嚴寒,而他與她,是彼此所能觸碰到的、僅存的暖意。

“我也覺得。”她忽而微笑,“哪怕注定是最後的一段路,我也應該陪你一起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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