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外援就位
“沒事， 你老是請假，班主任不會有意見？”我笑着問他。
錢多多不在乎的擺擺手：“我成績好啊！班裏前三，年級前十。”
我就笑笑不說話， 錢多多聰明是很聰明，可這也跟葉芬芬女士從小就給他報很多輔導課以及課外活動有關。再想想我的童年卻在鄉下，不停的做家務，不停的來往田間勞作。甚至于在上了高中之後，一方面要苦苦支撐高中學業， 一方面還要想辦法兼職賺錢做手術。
人比人氣死人。現在想想，我那時候精神頭怎麽永遠用不完。而不是像現在，動不動就覺得疲憊。
“媽媽。我餓了， 給我買點吃的呗。”大概是意識到葉芬芬女士在我比較沉默，他支開葉芬芬女士。
“吃什麽？醫院附近只有快餐，弄個清蒸魚來個蝦行不？”
“行行行，要求快點， 可餓死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對于錢多多的要求，葉芬芬女士喜逐顏開馬上就去， 與面對我時的态度截然不同， 幾乎是有求必應。
我看着她是小跑走出去的背影， 臉上拉開一個笑容，對着錢多多說：“媽對你可真好， 我都感覺自己是抱過來的。媽剛才把我的粥拿走了，不讓我吃。”
錢多多轉頭看着櫃臺上被收拾到一半的保溫盒，走過去将它重新拿出來，打開，看着裏面還滿滿當當， 他抿着嘴，将保溫盒放到我面前。
“阿餘，你不要介意，媽媽就是這樣。”他面露難色，顯然也知道葉芬芬女士的區別對待，試圖來安慰。
是啊，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憑什麽要好言相對，憑什麽啊！我憑什麽要被如此對待？
我垂下眼簾，輕輕的說道：“她只是不喜歡我而已，我……很多時候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她生的，為什麽對我這麽的厭惡。對魏嘉鳴都比對我好，我總歸是媽媽親生的吧。我不是抱過來的吧。我卻連個外人都不如。”
錢多多呵呵了幾聲，伸手在我額頭上按了下：“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會跟媽好好說說的。”
他在叫我哥，可這個詞語今天就讓我很火大。我是哥哥嗎？怎麽不是姐姐了？
“你叫我哥做什麽？我戶口本上已經被修改性別，我甚至已經結婚，我還将要懷孕。你知道嗎？多多，我好羨慕，身體健康，我連身體都不能選擇，更不要說人生了。”面對多多，我是終于放下了一切的善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裏，善良百無一用啊！
我看到他有一絲不忍，随即想到他們有對我善待了嗎？
“我懷孕了，然後……又沒有了。”我輕聲的恍如惡魔一邊的低語着，對着多多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錢多多看着我，神情很複雜，包含了愧疚不忍以及無能為力。
“你知道嗎？我連人生都無法選擇，我更加沒有權利選擇拒絕。多多，你說我改怎麽辦，我真的好難受，我好想去死啊，活着真的沒有什麽盼頭了。”我虛弱的說完，将目光放到窗外。那是一片很清澈的藍天，炎熱的環境，見不到一只鳥兒。
錢多多遲疑了下：“那你可以離開，可以離婚。”
“離婚？”笑嗤笑了下：“媽媽會同意嗎？當初就是她求着我嫁，還放下狠話，我不嫁人她就和我斷絕關系。多多，我是不是媽媽生的，她為什麽一直都在逼迫我，如果不喜歡我我可以走的遠遠的，為什麽非要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呢？難道她都不會心疼一下我嗎？”
我捂着臉，聲音哽咽。這一刻不是僞裝，我确實不是僞裝，我的避孕藥吃完了，我找不到機會出去買藥，我甚至怕會再次有一個小怪物。這些壓力在我身上，幾乎要逼瘋我的精神。
忽然，男性的手掌落在背脊上。
錢多多努力裝作平淡的聲音：“阿餘，我會和媽媽好好聊聊的。真不喜歡我們可以分手，欠的錢我以後賺錢了會還的，犯不着委屈你的，我跟媽媽好好聊聊做下溝通工作。”
犯不着？呵呵，他在說什麽啊？小孩子永遠都是這麽單純，就好似我那個時候，一頭紮進着污水譚裏。
我擡頭用絕望的面容望着錢多多，然後低頭沉默的吃着手裏面的粥，放久了有些微涼，吃着剛好，可我現在卻沒什麽胃口。
“哥。”他可憐巴巴的喊着。
“你不懂，多多，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我嘆息，确實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已經是兩個家庭兩個孩子的問題了。如果魏嘉鳴和我沒有置換人生，不合适簡單就可以分開。但是我們不是，他需要一個子嗣維持和魏家的關系。
這個子嗣仿佛是投名狀一般的存在，魏嘉鳴需要，魏父更需要。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過我是不是需要。我此刻就是一個物件，他們的選擇與我無關，我只要承受就好。
明明我才是魏家的孩子，可我卻游離在外面。多可笑，血緣不血緣的，真的相當奇妙。
這個時候，聽到越發接近的腳步聲。聽腳步聲沉穩，矯健，不像是魏嘉鳴，魏嘉鳴他走路有自己獨特的步伐節奏。只有一出現在我耳邊我就能發現。
我擡頭，就和門口的人相識。
姜毅？他怎麽會在這裏？他推開門走進來，後面跟着在他身邊顯得小巧的宋宋。她穿着T恤長褲，很簡單。
“你們怎麽會？”我詫異。
“我來接宋宋下班，恰好碰到阿姨。才知道你住院了，就來看看你。”說罷，将水果籃子放到一旁的櫃子上。
他拉開椅子，坐到我身邊。
我下意識的勾勾鬓角的發絲，不習慣被這樣看着。總有些羞恥，穿着女裝，留着長發，指甲也長長的。
“身體好些了嗎？”姜毅問我。
“嗯嗯。只是感冒了。”我有些難看，唯恐他發現什麽。下意識的将衣袖放下來一些，生怕他看到胳膊上什麽痕跡來。
因為魏嘉鳴亂來，身體還是留下蠻多臉紅心跳的痕跡的。多多還是個小孩子，不太懂這些。但是面對學醫的他們兩個，我怕是上上下下都被X光線掃射一遍，病竈清清楚楚。
宋宋忽然插話道：“喝奶茶不，我下去喝奶茶，會你們也帶一杯。多多和我一起，我一個人拿不上來。”
“啊，我手還折着呢。”畢竟手殘錢多多理所當然的拒絕。
宋宋：“姐這麽就沒和你見面了，一起怎麽了？聊聊呗。”
錢多多迷迷糊糊的好像明白了什麽，臉上的抗拒沒有這麽重，後來宋宋示意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和宋宋一起走了。留下我和姜毅，兩個人說話。
“怎麽回事？宋宋說上次你傷到脖子，傷口還蠻恐怖的。這一天都沒有過去呢，怎麽就馬上又重病住院了？”
然後姜毅眼尖的看到寬大衣領下露出了青紫的皮膚。他可能沒有想這麽多，上手就來撥。脖子豈止是重災區，尤其是鎖骨上，痕跡很多。他只看了一眼，我就按住衣服了。
“他動手打你了？”姜毅氣不打一處來，聲音都有些尖銳。
我有些尴尬的搖搖頭。
“那怎麽會這麽多淤青……艹！”
反應過來除了毆打之外還可以産生淤青的方式，他面露尴尬，臉色爆紅。鹌鹑一般的縮到椅子上，倆倆對視，倆倆尴尬。
他尴尬，我更尴尬。扣着被子。
“你還好嗎？”姜毅幽幽的問我。
我幽幽的回答：“不太好啊！”
“到底怎麽回事？我聽宋宋的描述有些不對勁啊！他對你算是非法禁锢吧！你告訴哥。你以前什麽事情都原因告訴我，現在怎麽什麽都不願意和我說呢，是對我們生分了嗎？”姜毅再次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如同被我抛棄的怨婦。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哥，不是不想告訴你，怕你們遇到什麽，我真的死都不夠賠罪的。”
“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你相信下國家好嘛？”姜毅扯着我的臉，滿臉嫌棄。
好痛的！下狠手了。我推開他手，摸摸我的臉，刺痛。不知道我現在比較嬌弱嗎？還下手這麽重，我還是那個比較糙的弟弟嗎？沒點數嗎？我還生病呢。
“哥，你下次來見我，帶點那什麽藥吧，我沒機會買。”我幽幽的看着他。
姜毅也幽幽的看着我：“那什麽藥，你得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我才能給你帶。”
對于宋宋，我只要表現出難過來，好孩子就不會再問了。她多善良啊，怎麽就給我留下了姜毅哥呢，我對他沒辦法啊！姜毅哥以前就是我憧憬的對象，長得帥性格好受歡迎成績也好，家庭氛圍更是絕了。他說的話要求我做的事情，我都沒辦法抗拒。
我思考了很久，正想說出來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有節奏的噠噠噠的聲音。因為是皮鞋，後跟落地都會有噠噠噠聲音。正是魏嘉鳴的來了。
我看看哥哥，我在看看門口，我真的是日了狗了。他怎麽會在我和姜毅哥獨處的時候出現。艹，他們兩個對上了，簡直是修羅現場也不過如此了吧。
果然，在我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魏嘉鳴那張冰雕一般的臉緩緩的出現在視線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