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淡道。她知道迎春的考慮,只是若是在這兒輕輕松松的饒了奶娘,下面的事情也麻煩了,那幾個婆子屋子裏的東西怕是也不少,要是都說是主子賞的,這哪裏還有搜查下去的必要。
迎春見奶娘不會被送到官府,也就放下心來,至于銀子,能要到自然是好的,就怕日後不得安生。罷了,萬般皆是命。想完就對着棋盤沉默不語。
出了迎春的院子,依夢又将這事告知賈政,賈政怒及,之後搜查知春等人的院子時也順帶将那些婆子的屋子也查了個遍。
這姑娘院子裏的奶娘還真沒幾個省心的,就連晴春的奶娘也仗着晴春年紀小,偷偷私藏了幾樣不起眼的東西。好在依夢如今地位不低,探春晴春也聰明,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畢竟水至清則無魚。而且她們的奶娘和知春迎春惜春的比起來,真的算是很忠心的了。
賈政從來都不知道這賈府的奴才是這麽的厲害,雖沒打板子,但是鐵青的臉也昭示了他心裏的不痛快。賈政沉聲讓王熙鳳将這些奴才的名字一一記下,而後全部關到柴房,明日再做處置。而跟着依夢等人的來喜家的則是吓破了膽,想着,這麽隐蔽的地方平太太都能搜到,那她們的東西可如何是好啊。
“老爺,這麽晚了,你明日還要上朝,不如今日先去歇着吧,餘下的事就勞煩琏兒媳婦就是。”看着賈政鐵青的臉色,賈政安慰道。
“無妨,今日就查個徹底。走,這就去寶玉那裏看看。我倒要看看賈府有多少這樣的奴才。”賈政是真的氣到了,從哪些奴才屋子搜出來的東西加加起來都夠整個賈府一個月開支了,這還只是幾個姑娘的屋子,其他的人還沒算進去。
此時寶玉還未睡覺,吃着幾個丫鬟的胭脂。雖說沒了賢惠的襲人姐姐,潑辣的晴雯,但是餘下的麝月等人也頗有姿色,往日被襲人和晴雯壓着哪有出頭之日,如今,還不嶄露頭角。寶玉也感慨着,往日怎麽就沒發現這些姐妹這般獨特。
一聽說賈政來了,寶玉立馬成了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起來,心裏也不斷埋怨着,但到底不敢表現出來。等賈政來的時候,已經穿好衣物在門口等着。
賈政還真的有好久沒見過寶玉了,因為賈母和王夫人的原因,對于這個出生不凡的兒子沒什麽好眼色。如今乍看之下,倒是感慨萬分,單看這相貌,寶玉也襯得起玉樹淩風。
“寶兄弟,今日來是來你這看看,可有少了些什麽東西。你要是累了,先休息也可以。”這寶玉可是賈母和王夫人的心頭肉,明日知道自己抄檢寶玉的屋子,還不知道怎麽說呢。想此,心裏對依夢的怨念更重了。
賈政在這兒,寶玉哪敢先下去,只垂手在旁,小聲道“無事,我只在這兒看着就是。”說完還小心翼翼瞟了眼賈政。
對于王熙鳳要搜院子,寶玉沒什麽想法,對于黃白之物,他也不怎麽在意。可是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別人不在意,這不,寶玉的丫鬟們就有點不滿了。不滿歸不滿,有賈政在也不敢出聲埋怨。不過倒是擺起了臉色,依夢等人都落座了,竟然連杯水都沒有。
依夢懶得理她們,只吩咐自己丫鬟小翠去提壺水來。而後就讓人去搜查屋子。這寶玉屋子裏的寶貝還真不少,有賈母賞的,王夫人給的,宮裏娘娘賜的。除去這些東西不算,這屋子裏味道也香的膩人,真不知道寶玉怎麽就喜歡這麽個味道。
除去寶玉親自送給別人的,東西竟是一樣不少,依夢嘲諷一笑道“二爺,太太可真是一片慈母心啊,為寶玉找的丫鬟奴才就是好,都這般忠心。”
賈政本來高興的心也沉了下去,除去寶玉這兒,其他的地方都不幹淨,怎麽就這麽巧。這還沒氣完,就見有人帶了一堆東西過來,白着臉道“二奶奶,二爺,平太太,這是奴才從二爺房裏搜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放錯了。”說完臉竟然紅了。
打開一看,賈政氣的手直抖,竟然是女人的肚兜,而且不止一條,肚兜上面繡的圖案竟是......
“孽障,還不給我跪下。”賈政怒道。
寶玉也吓了一跳,這些都是薛家哥哥給他的,他覺得稀奇就留下來了。後來他自己去那些地方幾次,慢慢的就收集了這麽多。
賈政氣的将這些肚兜在寶玉面前燒掉,至于那些比西廂記還要露骨的也燒了個精光。這一燒,寶玉的房就空了一大半。看着架上孤零零幾本四五經,賈政氣的直喘氣。
依夢邊幫賈政順氣,邊嘲諷的看着寶玉,當初他知道寶玉這個怪癖的時候也吓了一跳呢。
“二爺,咱們還是去看看環兒他們那裏吧,至于寶玉這兒。白日再說吧。”依夢勸道。哼,王夫人,這世上不只你一個人會給栽贓,寶玉的房裏怎麽可能就那麽幾本正經,不過是被她調換了而已,反正寶玉身邊的人只知道吃喝玩樂,哪裏在意這些。而且,那麽多的肚兜有一部分還是她特意繡的呢,用的是最普通的針法,寶玉那個糊塗的哪裏分的清楚記得清楚。
寶玉的名聲怕是又要臭一截了吧,哼。
賈環,賈軒,賈安的院裏自然也沒多幹淨,如此,襯得寶玉的屋子越發不對勁。想到王夫人管家竟是這般偏心,賈政恨不得将王夫人痛罵一頓放好。
“二爺,姑娘們少爺們的屋子都搜好了,咱們就去二太太那裏看看吧,可別冤枉了太太。”依夢道。
賈政心裏不痛快,也準備去找王夫人問個明白,她到底是怎麽管家的,好好的賈府怎麽就變的這般烏煙瘴氣。
此時的王夫人還在昏睡中,而她的丫鬟玉钏聽見遠方傳來的腳步聲,立馬用水将手帕沾濕,而後幫王夫人擦拭臉龐。
不久,就聽見敲門聲,而後王熙鳳并平太太,二爺走了進來。
“你們太太起身了沒?”賈政面無表情道。
“回老二爺,太太還沒醒,奴婢這就去喊。”玉钏低垂着頭,說道。嘴角瀉出的那些笑意也只有地面看的見。
依夢雖是平太太,但是王夫人的屋子也不是她可以搜的,若是傳言出去,怕是連累的探春等人的名聲也不好。因而到了王夫人的院子,依夢萬事以賈政為先,只等着賈政發言。王熙鳳作為晚輩也是不好搜屋子,心裏只祈禱王夫人快點出來。
“二老爺,平太太,二奶奶,二太太身子不好,一時不會兒還醒不了,若有什麽事明日再處理就是。”玉钏說道。王夫人身子弱,雖然吸的迷香不多,但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玉钏估摸着等搜到那筆銀子的時候能後清醒吧,若是那樣,正好。
“你們這些婆子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搜。”賈政怒道。
那些婆子可都是王夫人的人,素來知道王夫人的為人品性,哪裏敢搜王夫人的屋子,只垂手而立,充耳不聞。
“二爺,二太太還睡着呢,咱們這般吵着她也不好,不如先去搜這些婆子的屋子,待太太醒了,咱們再過來。”依夢怕賈政氣壞了,連忙勸道。
賈政想着,這麽吵她也能睡着,莫不是故意的。而那些婆子也想着,還是搜太太的屋子吧,她們小心點搜應該也沒事。
如此想着,一群人進入王夫人的房間,象征性的搜着。依夢也不急,只淡淡的掃視着王夫人的卧房。
大概王夫人獨守空閨久了,這內室的屏風,紗帳的顏色都很是暗,透漏着一股陰沉寂寞味。這些到不說,只說王夫人的卧房還真是大,竟是她自己的2倍還大。除去床衣櫃等物,還有用屏風隔了個地方,專門供奉觀音。觀音倒不是金塑造的,而是很大一篇幅的畫像,畫像下面放了一長長的桌子,桌上燃着的香熏眼刺鼻,那水果茶食也落了香灰。
玉钏見依夢盯着那觀音像看,眼神閃了閃。
王夫人一清醒就看見依夢站在觀音像旁邊看着什麽,心裏一慌,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将依夢趕走,大概是走的太過匆忙,不小心一個踉跄,将一婆子推到畫像前,那婆子又一不小心竟将畫像撕了,裏面的牆壁裏面竟然有個櫃子。
王夫人傻了,依夢和玉钏則是在勾起唇角諷刺一笑。賈政則是疑惑的将櫃子的鎖打開,也不管王夫人的哭求,讓婆子将王夫人給押着。
打開櫃子,一屋子的人都被那一層層黃金給亮瞎了眼。賈政将金條拿起來,看了一眼下面,頓時臉色一白,金條掉在地上。
“啪”就是一個大大的嘴巴子,将王夫人哭嚎的聲音給打停了。
“你這個毒婦,你這是要害我們賈家啊。”賈政氣得全身直抖。依夢則讓人将這屋子裏的奴才都趕了出去。王熙鳳自己也識趣,随衆人退了下去。想着王夫人那些銀子,王熙鳳心裏很是不安。回了屋子竟是一夜沒睡。
“你這個毒婦,快跟我說,這些銀子到底是怎麽來的?”賈政心裏氣不過,又給了王夫人幾巴掌。這曹府的銀子也是能私藏的,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皇上找這筆贓款已經找了很久了。
“怎麽了,大半夜的竟然抄自家。恩?”此時,鴛鴦扶着面色蒼白的賈母走了進來。
“這麽晚了,母親怎麽來了。夜裏更深露重的,別傷了身子。夢兒,去給母親泡杯熱茶來。”賈政一見賈母,心裏湧現出一絲不滿和厭煩。母親這般年紀了,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的養老,凡事都要插一腳。他教育寶玉,她攔着,他要發作奴才,她擋着,往日裏王夫人做的不對,他說個幾句,她也護着。如今呢,寶玉越來越不成器,要是賈府到了,他怕是連飯都吃不上。再說奴才,今日他才知道,這賈府的奴才是這般當差的,就差沒把賈府改成自家名字。王夫人就更加讓人惱火了,如今竟敢窩藏贓款了。母親這是要把賈府毀了才甘心啊。
“呸,你若好好的,我至于這麽晚還要過來。好好的抄檢自家院子,瘋了不成。”賈母拄着拐杖怒道。
“勞母親擔心,是兒子不孝,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希望母親莫要插手為好。”賈政僵硬的說道。賈母,他是尊敬的。可是即使如此,賈母也沒有賈府重要。若是賈府因為王夫人而落敗,他是玩死也難辭其咎。日後怎麽有臉見列祖列宗。
“好啊,好啊,好。你就是這般對待母親。老爺啊,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如此不敬嫡母。”賈政這是第一次頂撞賈母,賈母心裏很是不舒服。
依夢看着賈母在這兒表演,心裏很是好笑。呵,這哭聲可真大,就怕別人不知道二爺不孝順似的。啧啧,哭了這麽半天,竟是一滴淚都沒有。不過,待會兒,你不哭也得哭。
依夢去觀音像旁,從另外一個小櫃子裏拿出一疊紙過來。
王夫人見依夢将自己最後一點陰司也找到了,心裏又急又怒,大叫道“你個賤人,都是你個賤人,挑撥我和二爺的關系,如今這般害我。我打死你個賤人。”說這就往依夢身邊沖去。
依夢每日裏都在空間裏修煉,竟敢歲數大了,但是身子還是很輕盈靈活。王夫人那臃腫僵硬的身子自是無法比的。見王夫人沖了過來,依夢一個轉身就躲了過去,而後左腳一身,王夫人就跌了個狗吃屎。大概是跌的狠了,竟是沒了2顆大門牙。鼻子也流了血。王夫人吓的差點暈了過去。
賈政看見依夢的動作,眼神閃了閃,卻是什麽也沒說。只是待依夢将那疊紙交給他的時候,他故意重重捏了下依夢的手板心。
“反了,反了,你不過是個平妻,竟敢這般對待嫡妻,誰給你的膽。今日還搜查嫡妻的屋子,還有沒有王法。啊。政兒,這種女人不能留,給我休了。”賈母雖然不喜歡王夫人,但是更讨厭依夢這麽嚣張。她是自己提拔出來的,自己也有本事把她給打回原形。只是,賈母真的有這個本事。
賈政鐵青的臉聽着賈母在那兒往依夢身上套罪辭。王夫人向賈母告狀。
一時叽叽喳喳,吵個不停。
“夠了”賈政怒道。
作者有話要說:好累,今天就寫到這邊吧,沒存稿的日子真心傷不起。明日也更新。
金銮殿上自請罪,牆倒則被衆人踢
賈政見賈母和王夫人二人越說越不像話,一聲暴喝,成功的讓二人住了嘴。
賈母本想再說賈政不孝之類的,但見賈政的臉色,動了動嘴,到底是沒說什麽。怒火中的男人不是什麽人都惹得起的。
沒了二人的搬弄是非,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王夫人看着賈政慢慢的翻着那些賬冊,單子,心裏直發虛。拿着手絹的手指關節早已泛白,心也撲騰的厲害。心裏有股沖動,沖過去将那些證據搶過來,撕毀。
俗話說狗急了還跳牆呢,這王夫人真怕賈政借此機會休了自己,眼一閉,心一衡,沖了過去,一把将賈政手上的紙章搶了過來。賈政氣的伸手就奪,拉扯間,賬冊竟被撕開,其中的一張紙晃晃悠悠的落在賈母的腿上。
賈母一看頓時大驚,臉色也變得蒼白,如同見了鬼一般。
“啪”的一下,賈母将正和賈政搶奪罪證的王夫人打呆了,賈政亦是一驚,詫異的看着賈母,這又是唱的哪出?只有依夢知道,賈母為了哪般。
“你說,這,這害人的東西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賈母狠狠的抓着王夫人的胳膊,疼得王夫人直流汗。又見賈母拿的是她收藏的膳食單子,心裏很是心虛,又驚又怕,只白着臉不說話。
王夫人在這兒心虛,卻不知賈母心裏也虛的很,這膳食單子,誰也沒她清楚。靠着這張單子,她才獲得最後的勝利,不然,早就被人厭棄。只是,如此秘密的事情,王夫人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她曾經調查過她,知道她當年的所做所為了。想此,賈母看王夫人的眼睛已是充滿殺氣。
王夫人被賈母這樣的眼神看着,不由打了個冷顫。
“老太太,這不是我的,這是之前大爺的姨娘,迎春的生母給我的,媳婦也不知道是什麽,就一直收着。”王夫人哭訴道。
“迎春的生母。”賈母喃喃道,而後想到,這迎春的生母,不就是她當年的大丫環嗎?對了,當初那個賤人不就是用這個膳食方子将宋婉如給弄垮的嗎?不然,自己也不會在她生産的時候做手腳,畢竟一個丫頭,沒了利用價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更何況這個丫頭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其實賈母并不知道,她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而迎春的生母要不是賈赦親自動手,就賈母還真的不能讓她喪命。
“為什麽她偏偏将這害人的東西給你?”賈母想了想,而後用審視的眼光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一頓,笨嘴拙舌的她也不知如何反駁,只哭着說與她無關,她不知這是什麽東西,只是收着罷了。
賈政卻是被二人鬧暈了,那張單子到底是什麽,弄的賈母和王夫人這般戰戰兢兢的。于是賈政将單子拿了過來,一看全是菜肴,難道這是保養方子或者是生孩子的?
依夢當然知道賈政無法從這菜單中看出什麽來,于是出言道“二爺,這膳食單子好熟悉,仿佛在那兒聽說過。”
王夫人和賈母同時一頓,看着依夢的眼神能吃死人。
“老爺,這不過是生兒子偏方罷了,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王夫人怕依夢真的說出什麽來,連忙說道。賈母亦是随聲附和。
賈政顯然不信,剛才賈母那架勢,這像生字秘方嗎?他賈政也不是傻瓜,她們說什麽就信什麽。
“啊,二爺,我想起來了。”依夢突然道。吓得王夫人臉色一白,心口直跳。
“二爺,我這是從王嬷嬷那兒知道的。王嬷嬷就是林姑娘的奶娘,當初還是從賈府陪嫁過去的,一直跟着敏姑娘。我聽她說,敏姑娘就是吃了相生相克的膳食才變得體弱,時間久了,竟是無藥可治死了的。雖說王嬷嬷沒有說全那些膳食,但是她說的幾個這單子上面都有。哎呀,也許是我想錯了,也許是湊巧。”依夢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怕冤枉了別人似的。
“你這個賤人,你這般冤枉我,你這個爛了心肝的,呸,你以為沒了我,你就能當家做主,也不看看自己,不過就是個丫頭上位。”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襯的她越發粗鄙心虛。
“二爺,太太說的也對,可不能冤枉了太太。對了,我聽說林姑爺那兒有太醫診斷的結果,那膳食單子好像也研究出來了,不若請林姑爺過來,看看。”依夢淡淡道。
王夫人一聽,暈了過去,賈母大喊一聲“我的敏兒啊”,接着也暈了過去。
王夫人是假暈,不過是不想這件事繼續下去了。不過即使暈了,心裏也擔憂的跟什麽似的。而賈母則是知道,賈敏的死是王夫人害的,怒及攻心罷了,賈政也許聽不明白依夢的暗示,她難道還聽不懂。想到賈敏是被王夫人害死的,她就恨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又想到這膳食方子是從自己手中流傳出去的,心裏一時難以接受,暈了過去。
賈政覺得今天真是他這麽多年來最刺激的一天,窩藏贓款,在外放印子錢,還有那充滿疑團的膳食方子,這些都是他的嫡妻幹的。他知道王夫人不是什麽賢惠之人,但是沒想到她膽大到這種地步,這可是會毀了賈府的百年基業啊。怎麽能讓他不恨,好好的兒子被她們給毀了,日後這賈府還不知如何。明日,他就親自上折子請罪。
“來人,将老太太送回自己院子,再去請太醫好好看看。”賈母沉聲道。至于王夫人,他恨不得這輩子沒認識過她,愛暈就暈着吧。
而後又命人将曹府的髒銀全部搬到書房,明日親自向皇上請罪。至于印子錢,賈政則讓人将這些單子還給借錢的人,至于借得錢,也只能算了。那個膳食方子,則被賈政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裏,準備明日跟林如海求證。若是真的,他定要休了這個毒婦。
走的時候,賈政又命令小厮将王夫人的院子給看好了,不準她走出院門一步。
而後又将今日在探春院裏作威作福的幾個奴才的家個搜了一遍,竟然搜出好幾萬兩銀子出來,賈政徹底怒了。也不管丢不丢人,反正這賈府都快被這些人給弄垮了,他還怕什麽丢人。今日他定要好好收拾這些奴才,于是,賈府半數以上的奴才都被打了板子,沒收了銀子。只是人太多,一時也不好将他們攆出去,但是賈政心裏埋了跟刺,想着,總會将這些臭蟲慢慢清理出去。
賈府內哀叫聲此起彼伏,賈府外聚集的看熱鬧的人,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聽到那麽大的哀叫聲,相互對視幾眼,而後猜測,莫不是賈府裏面的小妾給老爺帶了綠帽子,還是奴才偷了主子的錢物,等等,一時間好不興奮。等到賈府內,板子求饒聲皆停了,這些人才不舍離去,走時還想着,明日将自己的見聞說給別人聽,讓別人知道他王二(孫三…….)的厲害。
“二爺”回了屋子,賈政仍是氣得喘不過氣來,依夢見此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住的為賈政順氣。
“夢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太的這些陰司。”賈政一把抓住依夢的手,捏的依夢的手生疼。不由叫了出來,吓的賈政連忙放來抓住的手。
依夢輕輕拉住賈政的手道“二爺,那印子的錢,我是真的知道。這印子錢是傷天害理,有損陰德的事情。我也是回娘家的時候,爹告訴我的,府外有人傳賈府裏的二太太是個吸血鬼,借了她的錢,一輩子也還不掉,還弄的家破人亡。我本打算今晚告訴你的,誰知道太太竟然出這麽損的招害我的探兒,女孩子的名聲可比命還值錢,她這是要把探兒給害死。她也不想想,探兒的婚事是皇上賜下的,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丢的可不止是賈府的臉面啊。我想着太太這般不要臉,我也不怕,就是拼了命我也要護住探兒。後來就想着,不如借這次機會将太太偷偷放印子錢這件事給暴露出來,讓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誰知,太太還藏了這麽多的秘密。”
“二爺,你可是怪我,我也是被太太逼的。”說着眼眶不由紅了。
“好了,快別傷心了,我哪有怪你,是她自己作孽,我明日就去向皇上請罪。至于,這賈府未來如何,就聽天由命吧。”賈政摸了摸依夢的手安慰道。而後頹廢的嘆了口氣,怔怔的看着門外的夜色。
“二爺,沒事,萬歲爺明察秋毫,定會沒事的。”依夢連忙安慰道。
賈政勉強笑了笑,并未作答。
這一夜,賈政都沒有合上眼睛,想着府裏嚣張的奴才,不成器的寶玉,惡毒的王夫人,麻煩的賈母,心裏只感覺被壓了塊大石頭,沉沉的悶悶的。
次日,王熙鳳從別處打聽到王夫人那兒的事情,也是吓了一大跳。心道,好險當初賈琏逼着她停了發放印子錢,為此王夫人還和她生了場氣。不過,王夫人,她的姑媽真的好狠,賈府怕是完了吧。不行,這賈府是大房的,怎麽能夠完了,那個奴才要是敢胡言亂語,定要亂棍打死。
說着就去威懾那些奴才去了。
等将府裏的人都敲打了一遍後,王熙鳳則去向賈母讨主意。王熙鳳不知道的是,賈敏的死跟王夫人有關,那些偷聽的奴才也沒聽懂,只知道藏銀和印子錢。
“二奶奶,你來了,正好,快來勸勸老太太,從昨日醒來後一直哭,一直哭到現在,奴婢看着難受。”如此說着鴛鴦就哭了起來。這麽多年陪伴着賈母,她早就将老太太當作最親近的人。都怪她,是她将老太太的膳食單子偷偷給的大老爺,是她的錯。若是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她就以死謝罪,黃泉路上陪伴老太太。
此時的鴛鴦,心裏充滿了愧疚,見賈母這樣至高無上的老太太,躺在床上無聲的流淚,心裏酸的跟什麽似的。
“鴛鴦,快別哭了,到底是怎麽了,老太太怎麽了。我這就去看看。”王熙鳳見此一慌,立馬往賈府卧室走去。只見賈母披頭散發的靠在床上,嘴不停的在蠕動着,也不知在說些什麽,而嘴角不停的流着口水,身子不停的顫抖。
“老太太,你這是怎麽了??”王熙鳳見此吓了一大跳。
“敏兒,我的敏兒啊,娘的心肝啊。”賈母一把抱住王熙鳳哭道。
“鴛鴦,快去将寶玉請過來,快去。”王熙鳳一看便知道賈母怕是入了魔障了,立馬讓鴛鴦去請寶玉。老太太素日最疼的就是寶兄弟了,看到寶玉定會清醒的。
不時,鴛鴦就拉着寶玉過來了。
“老祖宗,你沒事吧。”這寶玉雖說混了點,但是對待賈母倒是顆“真心”,雖然心底裏有那麽一點點嫌棄賈母的不幹淨,但是到底還是關心賈母的。畢竟,這府裏也只有賈母能夠保護他,昨日父親在書房裏搜出那麽多東西,還不知道要怎麽罰他呢,如今也只有老祖宗救得了他了。這麽關鍵的時候,老祖宗千萬不能出事啊。
賈母無焦距的眼睛在寶玉的呼喚中,慢慢亮了起來。看着寶玉那關心的模樣,賈母心裏好受不少。寶玉雖是孫子,其實她是當作兒子來疼的,這也是她今生唯一的寄托了。誰也不能将她的寶玉搶走。
賈母一把抱住寶玉,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寶玉啊,老祖宗的寶玉啊。你娘那個賤人,害了你姑姑,害了你林妹妹的娘啊。讓你林妹妹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沒了依賴。你姑媽素來疼你,若是沒被你娘那個毒婦給害了,定會成全你和林妹妹的婚事,哪裏會弄成如今這個面目,讓你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落到今天這不田地。”
寶玉被賈母抱住,渾身一僵,這老年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難聞的緊,寶玉又是聞慣香味的主兒,哪裏受的住,差點沒吐出來。又加上賈母那一臉鼻涕一嘴口水的,身子繃的筆直的。待到聽到與林黛玉有關的事情時才放松。
“老祖宗,太太怎麽會害了姑媽呢,她一直都是菩薩心腸。老祖宗,你莫不是弄錯了吧。”賈寶玉連忙問道。
“我苦命的寶玉啊,你娘那個毒婦,哪有半點菩薩心腸。就是她害了你的姑媽啊。”接着就将王夫人用膳食單子謀害賈敏的事情說了出來。
王熙鳳和寶玉聽的是一愣一愣的,這得多大的仇才會這般對待一個人。
“鳳哥兒,你還是請個太醫好好查查身子,我今日才知道你這姨媽心腸這般歹毒。也不知她有沒有對你下手。”賈母擔憂道。其實賈母知道王夫人給王熙鳳吓了避孕藥,若不是那年因為趙姨娘如今的平太太打岔,巧姐兒怕是也生不出來。不過她自己也不喜歡大房的人,雖然王熙鳳會說幾個笑話,但是也改變不了她是大房媳婦的事實。她之所以擡高她,不過就是捧殺罷了。不過,如今最重要的是對付王夫人這個毒婦,她害了敏兒,她不能再讓他将寶玉帶壞了。
王熙鳳聽賈母這麽說,心裏也吓了一跳,想着自從有了巧姐兒,肚子一直沒有音信,莫不是真的被王夫人給算計了。想此,王熙鳳心裏就不平靜了,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告辭離去。
而後,太醫的診斷成果則是王熙鳳因為常年喝避子湯,所以沒有懷孕。得到這個結果,王熙鳳恨的幾乎要殺進王夫人的院子,好在她是個有成算的,想着,總歸要讓王夫人嘗嘗後悔的滋味,就這麽解決,也太便宜了她。想完,王熙鳳又寫信告知王子騰夫婦,自己女兒被欺負,總得要有人撐腰。當王熙鳳那封只有王家人能看懂的書信到了王子騰夫婦手裏後,又是一陣暴風雨。自此,王子騰徹底抛棄了王夫人這個妹妹。
王熙鳳這兒将王夫人恨的半死,賈母那兒,寶玉也是厭惡上了王夫人。
寶玉這人本來就有點精神潔癖,最讨厭心思歹毒之人,王夫人那般行徑,不管為了什麽,寶玉都無法接受。而且王夫人還是他心愛的林妹妹的仇人,他更是無法原諒,想着若不是王夫人,他早就跟林妹妹成就神仙眷侶,心裏就是一痛,也就越發怨恨王夫人了。
如此,在王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已落得衆叛親離。
不說賈府如何,且說賈政今日在金銮殿請罪,倒是吓了衆人一大跳。沒想到那人人稱頌的王夫人竟是這般德行,不由暗自唏噓,娶妻娶賢,千古名言啊。
雍正帝看着那一箱箱的金條,眼神閃了閃。心道,這賈政真是個榆木腦袋,怎麽就不知道私下給他呢,非要弄的人盡皆知,唉,不罰他也難以服衆,罰他勢必是整個賈府,要是抄了賈府,那安兒且不是要挨餓了。那家夥那麽愛吃,沒了好的家世,還不知要瘦成什麽樣。
“晖兒,此事你說怎麽辦。”罷了,這個國家,早晚有一天要給弘晖,還是他自己操心去吧。
弘晖和賈環要好,不說賈環多次救他性命,就賈環的性子,弘晖也很是喜歡。如今他為賈政說話,也能讓賈環感激,到時候更加忠心。
“回皇阿瑪,兒臣覺得賈大人肯當衆認罪,是忠心愛國的表現。若說賈大人最大的錯誤就是娶錯妻子,沒有管好家務事,才鬧到今天這個局面。兒臣想,不如就讓賈大人回家好好的将賈府治理一番,什麽時候處理好自家的事情什麽時候再入朝為官。對了,賈府這所有的事都是其妻王夫人弄出來的,該定罪的卻是她。”弘晖道。
雍正帝深覺有理,道“念賈政等賈府衆人不知情,且态度良好,按照太子所說則可。至于其妻賈王氏,窩藏贓款,發放印子錢,按理都是死罪,但念其女貴妃純孝,願以貴妃之位換生母安微,則饒其一命,從輕發落。但她無德無才,貪婪自私,無法擔任嫡妻之職,則命賈政之平妻為正妻,賈王氏淪為姨娘,擇日搬出正院。”
底下的官員聽此,眉毛一跳一跳的。貴妃娘娘什麽時候說要以位分換母一命的,這不是今日才知道的嗎??好吧,天底下,最會瞎掰的就是皇上。
“娘娘,不好了,太太犯了錯,被貶為姨娘,娘娘的貴妃之位也沒了。”元春的丫鬟抱琴聽到消息立馬慌張的告訴元春。元春也吓了一跳,最近幾年,她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沒了貴妃之位,還不被別人給笑話死。不,她不會這麽輕易就輸了的。
“抱琴,待會兒你去将四阿哥喊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元春想着弘歷是真龍天子定會有辦法的,卻不知弘歷也是個冷酷無情的,又見王夫人那般沒用,早就棄了元春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