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修改)我伺候妻主梳洗……

床笫之間的事,主動有主動的妙處,躺平也有躺平的妙處。

溫茹躺在床上,單手虛摟着傅寄舟的腰,嘴角微翹,靜靜等着傅寄舟動作,像是在等着呷蜜一般。

傅寄舟趴在上方,看向她眼底,與她目光緊緊癡纏。如果有猶豫,那也只是猶豫自己不懂的東西太多,不能讓溫茹更滿足、更快樂。等他将方才溫茹對他做的事捋了一遍之後,便緋紅着眼角,再不猶豫地垂頭貼上去。

他學得不太好,或者說照着學容易跳步驟。這不,他才一貼上,就着急地含住了溫茹的下唇瓣,心虛地輕咬,趁着溫茹吃痛的剎那,侵入了溫茹的口舌,相觸時的溫潤滑膩讓他立時彎了眉眼,唇舌帶着歡快的情緒掠過溫茹口中的每一個邊邊角角,處處點火。吻着吻着,他擡手,将手掌心小心地貼在溫茹的脖頸後,微擡,似乎這樣能讓他的唇舌進得更深一些。

傅寄舟的吻仍是生澀的,沒有條理的吻讓溫茹面紅耳熱。耳畔是太粗重的呼吸和太暧昧的水漬聲,溫茹不習慣他的心急,遂擡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讓他慢一些。

“錦衣……”傅寄舟卻只是稍稍後退,瞳盈水光,眼尾赤紅,喟嘆一般地叫了她一聲,叫得人心軟,不受控制地縱容。

現代各種周邊多,就連住她隔壁的情侶有時也會忍不住在門口毫不避諱地親吻起來,即使過路人來了,看到了,他們也膽大地不松開,溫茹看得多了自然覺得戀人親吻什麽的很是習以為常,心裏頭那點貪多的念頭稍稍用力便能控制。傅寄舟則很難,唇舌交纏時的柔軟和清甜對他的沖擊太大,昏昏暗暗中,他整個人都被拽進與溫茹相依的唇齒之間,舍不得分開片刻,只想着更多一些,更多一些。

溫茹被他壓制了個徹底,嘴角頻頻溢出難耐的嬌吟。聽到傅寄舟耳朵裏,那聲音更是火上澆油,他退出唇舌的糾纏,去舔吻溫茹脖頸中出聲的咽喉,伴着咽喉處的細弱顫動,他仿佛能更清晰地感覺溫茹對他的回應。

兩人所在的內室點了一對花燭,燒到旺時,火星子噼裏啪啦響,努力地将人迷亂的心緒拉扯回轉。溫茹滿臉酡紅,伸出有些發軟的手攥住傅寄舟的衣襟,心一橫果斷将他甩到床榻裏間,半個身子欺壓上去,蹙眉看他,不準他再動彈。

這個小混蛋,半點分寸都沒有,趁着自己在她脖子作亂,攪擾她心神的時候,去扯她衣服的系帶。這要是繼續縱容下去,那還得了。

溫茹心一橫便壓住了他,而那邊傅寄舟只覺得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便被牢牢壓到床上,無法動彈。他起先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抓住溫茹的手臂,然後有些隐秘的顧慮,往床裏縮了縮身子。

“不可以。”溫茹禁锢住他的腰,呼吸不勻地看向被她壓在床上的傅寄舟。

傅寄舟臉頰發燙,呼吸粗重,看向溫茹的眼睛卻盈滿了細密的水霧,像是掬了一捧月光揉進他瞳眸裏,這模樣倒不像是他欺負了別人,而像是別人欺負了他。

如果他能将自己眼尾帶紅的欲望收一收,溫茹或許能被騙到。這小混蛋哪裏學來的滿腦子廢料,差點就過審不了了。

“為什麽?”傅寄舟嗓音被自己失序的心跳聲帶得發顫。

他想不明白,這些,書裏,畫着呢,為什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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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你妻主,你得聽我的,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溫茹裝出惡聲惡氣的惡人模樣,又怕傅寄舟誤會她,軟了點聲音,告訴他,“剩下的我想留到将正君之位還給你的時候,那才叫圓滿,不是嗎?”

溫茹心裏則在暗自惆悵,她感覺自己被屬于現代人的那一部分想法裹挾了,她做不到忘記那些,哪怕像個不合時宜的人,她也想要恪守她堅信的常理。十八歲,是她的底線。

都怪傅菱,好好的鬧這一出,不然她們成親的時候,傅寄舟剛好是她願意下手的年紀,就沒那麽多遲疑了。她也不是石雕的人,傅寄舟可憐可愛地躺在她身下,任她予取予求,她能收手,柳下惠都得甘拜下風。

“妻主……”傅寄舟仰頭看着她,逐漸冷靜下來,心裏的感動無以複加。這一遭變故打下來,對正君之位,他早早就不抱希望了,但溫茹卻是真真正正地記在了心裏。

溫茹俯身,安慰般地親了親他眼角:“乖,親我還是可以的,其它就算了。”接着想到傅寄舟方才的逾越,又補充了句,“脖子以上。”

傅寄舟抿了抿唇,伸出右手攬住了溫茹的腰肢,擡眼看向溫茹。

溫茹低頭将他的手拉回來,放在手裏捏了捏,猶豫道:“抱一抱也可以。”

不想再跟他讨論這個了,溫茹将人抱着一起在床上坐起來,背對着傅寄舟,吩咐道:“你幫我把頭發散了……”

傅寄舟聞聲一愣,才意識到兩人都沒梳洗,便在床上胡鬧了一通,看着溫茹的發尾都纏到了一處,有些還被挂扯到了頭上的飾物上,有些心疼,連忙湊過去,小心地将溫茹頭上的金飾、玉飾取下來,又以指為梳,将頭發順了一遍。

好在溫茹平常對頭發養護得好,也不慣戴繁複的首飾,稍微順了順便青絲垂落,現出綢緞般的光澤,傅寄舟忍不住撩起一縷,放在眼下仔細看了看。

頭發輕快了不少,溫茹快速将自己衣裳上的系帶重新系好,轉過身來,伸手也要幫傅寄舟散發。

手上的青絲滑走,傅寄舟心裏失落一瞬,見溫茹伸手向他的頭頂,他趕忙往後退了退,繞過溫茹從床上爬下來,站在床邊有些羞怯:“我伺候妻主梳洗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溫茹從床上慢吞吞下來,将傅寄舟按坐在桌旁,朝外喊了花庭一聲,讓看看淨室的水可要加熱水。

花庭垂首應下,餘光掃到自家小姐衣衫錯亂,而傅寄舟一身整齊,覺得他應該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心下有些欣慰,在讓小厮們給淨室添熱水的同時,還吩咐小廚房送了些蓮子羹進來。

溫茹自穿書以來就不習慣別人貼身伺候,那會讓她覺得毫無隐私。做慣了男媽媽,對她沒什麽界線意識的花庭也被她推得遠遠的。

她和傅寄舟如今算是成了親,傅寄舟自然而然想要伺候她沐浴,但她怎麽可能同意,把小厮們送上來的蓮子羹塞他手裏,親他一下嘴角,便一個人匆匆進了淨室,那架勢頗有些落荒而逃。

傅寄舟聽着她進去之後響起的細碎水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了然地勾了勾唇,他的妻主方才找了那麽多借口,這可以,這不可以的,怕只是因為尚未及笄,她還在害羞。

翌日清晨,溫茹早早就醒來了。她尋常作息規律,一到了辰時便再也睡不着,可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傅寄舟壓住了半邊身子。

傅寄舟像是纏住她的藤一般,雙手抱住她的一只手,臉半貼在她手臂上,微熱的呼吸撲着那處薄薄的衣料,小小地顫動。

溫茹動作放輕,想要在不打擾傅寄舟的情況下從床上起來,但這着實有些難,她剛一動,傅寄舟便醒了,朦胧着雙眼,發懵一樣地擡眼看她。

“錦衣?”唇齒間念完名字,傅寄舟意識逐漸回籠,羞怯地往上挪了挪,抱住溫茹小聲嗫喏,“妻主,日安。”

溫茹輕笑一聲,湊過去親了親他臉頰,溫聲道:“你再睡一會兒吧,左右溫家沒有什麽規矩,也不需要去敬茶。”

傅寄舟卻搖頭,他看得出溫茹是要起身了,他想起來服侍她穿衣洗漱。

什麽都不讓他做,他還算是溫茹的夫郎嗎?

溫茹拗不過他,只好任傅寄舟像只辛勤的小蜜蜂一樣忙前忙後伺候她洗漱和穿衣,見人站在自己身前,一絲不茍地跟衣服上各色的系帶糾纏,溫茹忍不住擡手輕掐他的臉。

被打擾了,傅寄舟便擡眼看她,但溫茹不依不饒,甚至還掐着他的臉晃他的頭,害得他衣帶都拿不穩,他有些惱,偏過頭去,要咬她的手指。

小狗狗。

溫茹心下一笑,低過頭去吹吹他臉上被她掐過的地方:“好啦,別氣,我又沒用力。”

傅寄舟耳尖染紅,加速将溫茹身上的外衣穿好之後,将人按在梳妝臺前,打開妝奁,希望她能乖乖地任他打扮,不要再使壞了。

溫茹怕他手生,不會梳妝,便不再鬧他。畢竟最後要是頂着個奇奇怪怪的妝容和松松垮垮的頭發出去,實在是不好看。

不過,她看輕了傅寄舟,本就是一個早有心嫁與她的人,怎會不舍得在怎麽伺候她這方面花精力。只是第一次上手,他怕傷到溫茹,動作有些畏首畏尾,花了些時間,才很妥帖地幫她畫了眉,梳了個随雲髻,赤金紅寶石的簪子輕輕插在其中,好看又不俗氣。

溫茹晃了晃腦袋,又左右看了看眉毛,心裏暗嘆,這手藝比她強。

傅寄舟看她滿意,眉梢也染着開心。

溫茹剛梳妝好,想着讓傅寄舟也趕快梳洗了,一起去外頭用飯,誰知花庭在外頭敲門,說是桃紅、桃綠進來有事彙報,在書房等她。

溫茹只好先去書房,讓傅寄舟自行去用朝食,不必等她。

桃紅、桃綠帶來的是傅菱的消息。

“啓禀小姐,傅大人在上京之前,支使着她家護衛殺了段氏。”桃紅率先開口,“宋衛長本想着,段氏不是個好的,殺了就殺了,自有辦法搪塞過去,誰知傅大人轉頭又将段氏女兒傅翙綁了,執意帶着她一同上京認罪。”

溫茹聞言蹙眉,但想到傅菱就是這般偏激的人,又不覺得意外:“綁了也好,還算是虎毒不食女。她們上京路上可還順利?”

“小姐,屬下正要彙報,傅大人殺了段氏一事實在魯莽,驚擾了還在段氏院子潛伏的人手,經他們通風報信,許洲金銀礦上便派了人,一路追殺傅大人一行。好在宋衛長帶了所有護衛,又在前洲各個商號調了不少幫手,這才勉強度過。”桃綠語氣沉郁了許多,“不過,您與宋衛長在那金銀礦上救的徐易徐郎君,在伏擊中意外身死了。”

原本徐易應當跟着她們一起回來的,一念之差,跟着宋衛長一行,反倒送了命。

“追殺傅大人的殺手下手極狠,為了保護傅大人,宋衛長左支右绌,被對手鑽了空子,将徐郎君抓過去當人質,并要求宋衛長她們将東西交出來。徐郎君不肯,徑直撞了他脖子上威脅着他的劍。宋衛長将人搶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呼吸。”

桃紅跟着唏噓一聲:“徐郎君死前,還不忘從鉗制他的人身上順了一塊牌子。宋衛長認出了那牌子是秦國公府暗衛的牌子,傅大人自此又多了一個鐵證……”

又死一個。

溫茹氣得攥緊了拳頭。

她雖然清楚,将一個皇女的罪證秉呈到女皇面前,難免需要流血犧牲,可那是人啊,不是一個名字,一個數字,活生生的人,死了便沒了。

“如今她們到了何處?可能順利到炜京?”溫茹強壓心頭的氣憤,詢問道。

桃紅及時回應:“已平安到了炜京,如今被大人接應到了仰儀巷一處私密的宅子。”

“母親?”溫茹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麽是我母親前去接應?”她分明已經暗地裏買通了镖局,前去護送的。

桃紅嘆了口氣,解釋道:“大人得知了傅大人被伏擊的消息,便慌忙派人去了炜京城外接應,也順道将人安置在了仰儀巷的一處私密的宅子。”

溫茹眸色沉重,她還以為溫年月這兩日正忙于拜訪官場舊友,想要在女皇判處刑罰的時候為傅菱求情,沒想到,溫年月還去接應她們了。這一鬧騰,溫家更難從這件事裏摘出去。

人心是肉做的,如果傅菱是她舊日好友,她估計也會這麽做。但這般做,幾乎就是面對面和程王、秦國公府對着幹了。

如果程王、秦國公府就此失勢倒還好,但萬一沒有呢?

溫年月只想着,傅菱手上的證據一曝光,程王、秦國公府不死也脫層皮,怎麽可能還敢對女皇手底下最大的皇商下手?

但程王畢竟是原書女主,若是有主角光環什麽的,她們可就要炮灰了。

溫茹心下有些着急,想着這時候,唯一能在程王之事上再下一層保險的就只有太女了。

她要不要跟太女提前透露這樁案子?

站在書房踱步想了許久,溫茹決定親自去一趟仰儀巷。

仰儀巷的宅子裏,溫年月正在勸說傅菱将傅翙放了,稚子無辜,她有辦法幫傅翙逃出生天。

但傅菱不同意,将傅翙綁在院子裏,不準人上前給她解綁。

溫茹一進門,便看到那孩子垂着頭,逆來順受一般,不吭一聲,心下不忍,徑直上前将人解了綁。

傅菱站在廊下,見是溫茹,沒有說話,只深深地看了傅翙一眼。

傅翙被解綁後,腳步酸軟得幾乎站不住,只能靠着牆邊站着,垂着頭誰也不看。

到炜京之前,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變成這樣了。她聽聞母親讓護衛圍了父親的院子,趕忙前去解圍,誰知卻只看到父親狼狽地躺在地上,腹間插着一把匕首,汩汩往外流血,氣息微弱,漸至消失,而她的母親自始至終冷眼站在一邊。她想開口問為什麽,卻被母親徑直綁住,一路帶往炜京。

到炜京之後,被綁在院子裏,傅翙聽了傅菱和溫年月的争執,才勉強知道了一些往事。

她原是父親強迫母親生下的,是賤種,是壞胚子,是不應該活着的。往日她只以為母親對她嚴苛是望女成鳳,卻不知道母親将對她的恨藏在心底,将她養在身邊只是怕父親插手,養出條惡狼,且就算教養在身邊,她也恨不得每日貶低她、羞辱她,讓她一日不快活。

哈,哈,傅翙欲哭無淚,只覺得自己倒不如真像母親所期待的那樣死去,才叫幹淨。

傅菱見溫茹在那,轉身便走了,對她來說,糾纏這些小細節是無用的,反正傅翙是她女兒,她受什麽罪責,傅翙同罪,一個也逃不脫。

而且僥幸不死又如何,傅翙這些年被前洲書院那些人捧得高高的,如今卻只能仕途無望,茍且偷生,往後照樣生不如死。

溫茹實在不喜歡傅菱這種偏激的性子,只覺得她将對人的不喜放大到了一種近乎殘忍的地步。她也不喜歡傅翙,畢竟段氏對傅寄舟不好,害得傅寄舟自小生活艱難,絕望逃家,她實在對段氏的女兒升不起好感,但是傅翙同時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只因為段氏的錯,平白受這樣的看待和折磨,這并不公平。

“傅翙?”溫茹看傅翙靠着牆站得艱難,眼中似乎有了死志,不由得心軟,開口勸導,“父母之錯,禍延子孫,是常有的事,不說它十分合理吧,但總有幾分道理。就如你父親所作所為,讓阿舟辛苦了十數年,讓你順順當當長到了十歲,要說你身上沒沾染半點罪孽,委實不可能。”

傅翙擡頭看她,她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溫家小姐,她所說的并無半點錯處,雖然她一無所知,但她并不清白,她父親犯的錯是因,她得以被生下來是果。

“我哥哥他……”傅翙開了口,因為長時間未曾喝水,聲音幹澀。

“阿舟無事。”溫茹不想同她說太多傅寄舟的事,“我因你父親的緣故,對你也有歧見,但我覺得你應當不是那種不會糾正已有過錯的人,也不是那種不能獨立于父母的人。我今日看你先想到你父親,明日我看你,你是否能讓我只看到你這個人呢?”

傅翙盯着溫茹有些出神。

“我亦不喜你母親,覺得她偏激、頑固、不可理喻,但我看阿舟時,從不會想到你母親,更不會将你母親犯的錯,惹的麻煩,責怪到阿舟身上。”溫茹覺得這孩子雖然小,但從小在畸形的家庭中長大,還能出落成如今這樣,已經很是不容易了,沒必要非看着她被傅菱拉到泥淖裏,“我母親說會救你,便一定會救你,屆時你得來的一條命,應該是我母親的,倒也不用常常記挂着生身父母。”

“但事先說好,不管你往後命數如何,我住的溫府裏,只許有一個姓傅的,而且只能是阿舟,不可能是你,你要活着,得自己找生路。”溫茹覺得傅翙罪不至死,但也沒有大度到,要将人放到眼前,整日來煩自己和傅寄舟。

傅翙聽了前半段,還覺得溫家小姐大度、豁達,聽了後半段,哭笑不得。

但或許恰是這樣,讓她覺得輕松。面前勸她活的人,并不喜歡她,但人不應該靠別人的喜歡而活,也不應該因別人的厭惡而死,她應該為自己活着。

溫茹見她眸光神色正常了些許,心下滿意,又聽溫年月和傅翙對坐執棋聊了一會兒,便越覺得,金銀私礦一事,要想保全住溫家和傅家,确實需要再上一層保險。

只希望太女這人,雖然滿腦子籌算,但不至于狡兔死、走狗烹般無情無義。

“皇姊,皇姊,我得了個稀奇消息。”弋陽王君帶着一臉興奮地闖進了東宮書房。

太女無奈地屏退左右,等人走空了,才開口問道:“是何稀奇事?”

弋陽王君坐在下首的太師椅上,尾音上揚,話語裏有些八卦的意味:“溫家小姐竟然将她那個寶貝郎君娶了做貴侍,皇姊你說稀奇不稀奇?”

太女聞言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毛筆,反問道:“你從何得知?溫家小姐娶貴侍怎麽半點消息沒傳出來?”

“我一貫喜歡逛溫家的成衣鋪子,前兩日瞧見了她們在準備吉服,想着皇姊對溫家那般在意,便好奇地找人跟着她們。”弋陽王君說到這忍不住抱怨了一聲,“我瞧着溫府比皇姊的太女府管得嚴多了,皇姊你不知道我花了好久,找了幾波人,最後都無功而返,要不是我的人在街角菜市偶然聽溫家下人說閑話說漏了嘴,到現在都還什麽也不知道呢。”

“溫家小姐不是剛回炜京嗎?為何匆匆納侍?還如此遮掩?”太女覺得裏頭有玄機,但因為缺了信息渠道,玄機是什麽卻無從得知。

“那誰知道?那郎君不是前洲知府的大郎君嗎?沒想到,他竟願意做一個貴侍,啧啧啧,真是給男子丢人。“弋陽王君露出十足嫌棄的眼神。

“難不成是前洲知府出了事?”太女不覺得以溫家小姐對那郎君的愛重,會舍得讓人做貴侍,應當是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吧。

“那就不清楚了,”弋陽王君只當自己聽了個八卦,哪有深想,忽而他想到什麽,眼睛一亮,“皇姊,你想拉攏溫家,不如讓我嫁進溫家去吧,到時候溫家的錢可不就是我們的錢了。”

太女聽了先是皺眉,接着有些動搖。

弋陽王君見此立馬趁熱打鐵:“溫家小姐那般愛重她那寶貝郎君,卻只能讓人做了貴侍,肯定舍不得再娶一個正君回去壓在那郎君頭上。若我嫁過去,我便跟她保證只占位子,不管她們膩膩歪歪,溫家小姐說不定就同意了呢。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想認個女人為主的,我瞧着同溫家小姐做假妻夫,互不幹涉,倒是皆大歡喜。”

太女有些掙紮,比起溫家萬貫家財,她更想招攬溫家小姐,讓她忠心于她,為她白手起家,充盈國庫,但現在人還未招攬,便先想着算計對方後院,實在是不磊落,可弋陽所說也未曾有錯,萬一溫家小姐正好缺那麽一個替她占去正君之位的人呢。

溫茹不知太女的掙紮,她出于謹慎,四處調查了一番太女的消息,深夜才風塵仆仆地回了自己院子。

往日她回來也有晚的時候,叮囑了花庭和小厮們不必等她,将廊下的燈留着就行,但因她此番娶了傅寄舟,傅寄舟想等,誰說也不聽。

她一進院子,便看到主屋還亮着昏黃的燈,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打開門看到傅寄舟正站在右側黃花梨橫架上裁剪一塊藕荷色的軟緞。

傅寄舟原本是想将未繡完的玉蘭花繡完的,但是谷昉說點着蠟燭繡熬眼睛,便不讓他繡,他只能找些別的事打發時間。

許是搬進了溫茹的房間,如今的他看什麽都想插一手,衣裳、鞋襪、香囊、被面,還有釵環首飾、胭脂水粉,他都想學着做,好讓溫茹衣食住行樣樣都留着他的痕跡。

這塊藕荷色的軟緞,他就想裁了給溫茹做一身寝衣。想到溫茹貼身穿着他做的寝衣入睡,他眼角都是微揚的,垂着頭露出了好看的脖頸。

溫茹悄悄上前,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不待人反應就将臉徑直埋到他脖頸處。聞着傅寄舟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氣息,溫茹才覺得自己煩躁的心緒安定了下來。

傅寄舟察覺到她貼上來,立時欣喜地放下剪子,轉身将人抱在了懷裏:“錦衣,你回來了!”說話間,他擡起一只手輕輕放在溫茹的脖子後,小意地揉着,想要以此緩解溫茹的疲累。

“嗯。”溫茹被他揉得很是舒服,眯着眼睛瞥到他唇瓣,便湊上去親了親,“你母親過兩日就要進宮面聖去了,你要去見見她嗎?”

傅寄舟手上的動作放緩,眸色微暗,掙紮了一會兒,終是搖了搖頭,“我與她母子情向來寡淡,我不想見她,她大抵也沒有多想見我,她活着便好……”

“這你放心,活着應當是不難的,母親找了朝中舊友當說客,結果總不至于太差……”溫茹說完,忽然笑着咬了咬傅寄舟耳垂,“你不想去見她極好,雖然她是你母親,但我見她一次,就被她氣着一次,若我和她吵起來,你可得站我這邊。”

傅寄舟點頭,這無需溫茹多說,他自然無條件向着自己的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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