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來啊,比魔法啊!……

張氏在家裏就沒被晚輩頂過嘴。

大家都念着他是長輩,又知道他是什麽性子,所以能忍就忍了。

但萬萬沒想到今天碰見個不願意忍的。

張氏臉色難看,尤其是當着雲家人的面,更覺得臉上下不來。

要知道平時就只有他看雲家人熱鬧跟輕視雲家人的份兒,哪裏有別人看他笑話的時候。

張氏沉着臉,筷子拍着桌面上,“我圖什麽,我好心為你,結果說話還得罪你了。”

他不吃了。

“我怎麽着也是你的長輩,你個小輩就算是天大的官職在家裏也不能這麽跟我說話。”

他橫,時清比他還橫。

“不吃就不吃,吓唬誰呢。你圖什麽你心裏清楚,總不至于閑得嘴欠。”

時清嗤笑,“我叫你一聲舅姥是給雲執面子,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要不是雲執,我認識你是誰。”

“在我時家也沒一個敢說讓雲執放下筷子的,怎麽就你這麽多事兒。”

還不許雲執吃飯,要時清看,整個桌子上最多餘的就是他張氏。

表了不知道多遠的關系,上來就敢騎着她的臉以長輩自居了。

he-tui!

也得她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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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活這一輩子,憑什麽說她的選擇是錯的。

她是對是錯,又關他屁事。

眼見着飯桌上的硝煙味道越來越重,張氏冷着臉下不來臺階,時清更是沒打算給他好臉看,雲母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和稀泥。

“今天雲執回門,都別生氣,好好吃飯,這一桌子的飯菜,浪費了多可惜。”

“來舅舅,我記得你喜歡吃蝦,多吃點。”

雲母把臺階給張氏擺好,用公筷給張氏布菜。

畢竟雲家在京城立足做生意,往後肯定不能得罪張氏。

但雲母更不敢得罪時清,“時清雲執,到了自己家別拘束,趁熱快吃,少吃飯多吃菜。”

這可是個活祖宗,年齡小脾氣大,說炸就炸。

張氏拿起筷子,嘴裏嘟嘟囔囔的說些什麽。旁邊人賠着笑也不敢迎合,只低頭小聲勸他,“吃菜吃菜。”

時清眼見張氏吃完蝦要夾雞腿,忽然站起來。

全桌人吓了一跳。

雲母跟着哆嗦,手裏的筷子都掉了一根。

真不知道雲家靠上時家這棵樹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能不能借時家的東風先不說,現在她一個泰岳在時清面前是半點腰杆子都直不起來。

不管是家世還是嘴皮子,都被壓制的死死的。

雲母今天在這飯桌上打定主意,雲挽說什麽都不能高嫁。

她總不能見着兩個兒媳都得點頭哈腰當孫女。

伺候這一個就夠了。

時清倒不是要掀桌子,她微笑着拿起公筷快張氏一步把雞腿夾給雲執,“就像你娘說的,到了自己家,還不是想吃什麽吃什麽,多吃點。”

一只雞兩條腿,全在雲執碗裏。

雲執眼睛一亮,夾起來咬了一口。

時清今天算是幹了件人事。

雲執學着時清給李氏豎大拇指的動作,跟她比了個大拇指。

以前天天殺雞吃雞,雲執是吃的夠夠的,可一段時間不吃,他又懷念想吃。

自己看中的菜被人截胡,張氏臉色更難看了。

時清不僅沒生氣,時清還特別好脾氣的跟張氏說,“舅姥,剛才可能是我沖動了,我年輕不懂事您別跟我計較,來吃塊姜。”

張氏聽到前半句,擡起高傲的頭顱,還想拿拿架子擺出長輩的樣子,結果聽到後半句,右眼皮止不住跳動。

“古人雲:冬吃蘿蔔夏吃姜。”

時清哪知道這是哪個古人說的,反正現在她就是古人,她說出來對于後輩來說就是古人說的。

時清用公筷把姜片夾到張氏碗裏,“您年齡最大,這姜誰都不能跟您搶,滿桌子的姜都留給您吃。”

時清微笑,“我這可都是為您好啊。”

來啊,比魔法啊!

張氏捏着筷子,冷聲冷氣的說,“姜這麽好,你怎麽不夾給雲執吃。”

時清啧了聲,“誰讓您是長輩呢,這種好東西他怎麽能跟您搶。”

她把姜片都挑出來夾給張氏,“我一個晚輩還能害您嗎,雖然我年齡不大,但我書讀的多啊。舅姥您聽我的,這姜必須得吃。”

“您這把年齡了,可不能不聽勸啊。”

“舅姥您肯定不是那種好賴話不分的人,多吃點,不夠讓廚子單獨給您炒一盤大蔥配姜片。”

張氏呼吸沉沉,臉黑的像鍋底,他怎麽能聽不出來時清用他剛才的話堵他。

“你到底想幹什麽?”張氏問。

時清無辜極了,“瞧舅姥您說的,我能有什麽壞心眼呢,我都是為了您好啊。”

時清學他剛才的樣子,做作的将公筷拍在桌子上,“您說說我圖什麽,我好心為您身體着想,結果說話還得罪您了。”

“……”

張氏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其他人低着頭想笑又忍着。

就只有雲執像極了吃瓜群衆,全桌就他邊吃邊看,津津有味,險些單手拎着雞腿翹起二郎腿。

他發現時清這張嘴,只要不是說話氣他,還是挺可愛的。

尤其是替他說話跟夾雞腿的時候。

張氏憋屈的嘴唇哆嗦,抖着手指時清,“你、你是要氣死我啊。”

時清說,“這可不是我時家,您賴不着我。您今天就算原地氣死,張家要怪也只能怪雲主君不攔着勸着。”

雲主君想看熱鬧,時清就讓他看個夠!

當火燒到他身上的時候,看他還有沒有心情旁觀。

雲主君臉色一僵,立馬放下筷子。

他包子臉上堆起笑意,走過去單手扶着搖搖欲墜的張氏,另只手替他撫後背順氣,“舅舅啊,不是我說您,您跟個小輩計較什麽。”

時清捧哏,“就是,跟我計較什麽。”

張氏攥拳捶胸,“我就沒遇到過這樣的小輩!”

時清點頭,“那是您見識少,以後咱爺倆常聚,我讓您長長見識開開眼。”

“……”

張氏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是嗎?

他要是跟時清這樣的小輩住在一起,還不得被她活活氣死。

張氏瞪時清,“你在家裏就這麽跟你家長輩說話的嗎?”

時清挑眉,“那得看長輩是怎麽對我說話的了。”

像她爹那樣的小仙男,她連大小聲都不用。對李父那更是一口一個“爺爺”,就連李婳的夫郎,頭次見到的申氏,時清都是禮貌有加。

這才叫長輩。

而張氏這樣的,能滾多遠滾多遠。

雲主君真怕張氏氣出個好歹,他家裏人賴上雲家,連忙把他跟時清分開。

“咱們進裏屋歇歇。”雲主君扶着張氏進裏間。

張氏臉上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腳上卻誠實的踩着雲主君給的臺階往下走。

等避開時清,張氏才順了口氣,拍着雲主君的手問,“怎麽就給雲執找了這麽個妻主?”

他來的時候還想着雲執嫁給時清真是他那病死的爹在地下保佑。也虧得他搭上時家,這樣還能自家人提拔自家人。

現在的張氏只想回去一巴掌抽醒自己,為什麽要來今天這趟。

臉全丢完了。

別說他了,雲主君也後悔啊,腸子都快悔青了,尤其是看到滿箱子都是鐵的時候。

他本以為雲家搭上時家這根高枝,往後不僅生意方面好做,而且還能接着雲執跟時清的勢給雲挽說個好人家。

尤其是時家李氏的父家有錢,給雲執的聘禮用十裏紅妝形容都是往保守了說,但凡能從雲執手裏多少漏出一點都夠給雲挽撐面子的了。

結果,碰上了時清。

雲主君搖頭嘆息,“別說了。”

他這是賠了個能繡花的庶子,還沒撈着半粒米。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說什麽都不能答應了這門親事。

兩人拍拍對方的手,當做互相安慰了。

飯桌上沒了張氏,好像連空氣都跟着順暢自在起來。

雲母輕輕籲了口氣,跟時清說,“我這舅舅吧,不算特別親,但就是愛管別人家的事情,更愛說教。”

“那是他不懂事,但你們不勸兩句還慣着他這臭毛病,那就是你們不孝順了,”時清端起茶盞跟雲母碰了碰杯,“他這樣的,但凡碰着個暴脾氣的老爺子,出門容易挨打。”

多管閑事,不打他打誰。

她還是脾氣太好了。

雲母眼皮抽動。

她跟時清也不喝酒,以茶代酒,聊的還算投機。

主要是聊商機跟怎麽賺錢。

雲母納悶,“時家按理說也不缺錢啊。”

後院裏頭的事情都是雲主君過問,雲母不管後院,自然不知道雲主君那點小心思。

本朝就沒有幾個女人是把手伸到後院裏的,這是對當家主君跟自己夫郎的不信任,覺得他管不好家,傳出去整個家都會被外人笑話。

要不是這個原因,本朝也不會那麽看重嫡庶身份。其中就數世勇侯府錢家最典型,庶女完全被養成纨绔,對嫡女生不出半分威脅。

如果不是嫡女實在不堪重用,當母親的只因為喜歡側室就寵庶滅嫡的,會被人看不起。

時清可不講這個。

李氏被老爺子pua刁難她就還回去幫他樹立自信。雲執單純不懂人心算計,她就跟着多看着點不讓他被人占了金錢上的便宜,

“錢這種東西,”時清表示,“肯定多多益善。”

誰還會嫌棄錢多咬手的嗎?

要嫌棄也是嫌棄錢不會自己看對眼,兩兩一對生個小的出來。

雲母感覺這話簡直說到她心坎裏,又跟時清碰了一杯。

她算是摸着時清的脾氣,只要你跟她好好說話,別整陰陽怪氣說教那一套,她就特別好聊天。

今天的回門四舍五入還算順利,蹭了頓飽飯,還把箱子擡回來了。

怎麽擡去的,怎麽擡回來。

街上全是誇雲主君疼庶子,沒留他東西。

就是雲主君的臉色不太好看,包子臉上擠不出褶,并不是很高興。

雲執就跟他截然相反,恨不得坐在箱子上跟箱子一起被擡回去。

時清看不上他那些破銅爛鐵,只要他不搬進屋裏礙事,不往她庫房裏塞,就随他處置。

雲執抱懷捏着下巴想了想,最後跟鴉青一起把時清安置在老梨樹下天天擦拭的棺材偷偷打開,準備将兵器全都放進去。

他今天是頭回打開這玩意,往裏一看——

好家夥,棺材裏紅絨布床單跟繡花枕頭都鋪着擺的好好的。

上次雲執給的牡丹,被她蓋在枕頭上面,正好鮮豔一朵,大小剛剛合适。

雲執伸手摸了把紅床單,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反正就是特別柔軟舒服。

這都什麽愛好。

時清把棺材擺這兒,李氏也曾說過不吉利,但聽時清說是“見棺發財”,也就沒管她。

“這布用來墊兵器正好。”雲執眼睛一亮。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雲執把鐵錘厚盾擺裏面,蓋上後拍了拍棺材板,“萬一以後有事,掀開棺材就能拿,趁手又不占地方,比放屋裏方便。”

這樣以後就算時清跟他吵架,威脅他把東西賣了的時候,也找不着他東西藏在哪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雲執對自己這波機智很是滿意。

鴉青對此卻是保持沉默。

他只默默祈求小時大人沒有掀棺材躺進去的癖好。

不然,肯定要跳起來爬到屋脊上錘爆小公子的狗頭……

晚上睡覺前,雲執腦袋枕着雙手醞釀睡意,聽到時清又起來喝水,這才出聲問她,“你晚上在爺爺那裏是不是又嗑瓜子了?”

不然怎麽一直喝水。

時清也覺得奇怪,“沒有,爺爺跟姑母過兩天回去,我就跟他們聊了會兒天。而且我還沒怎麽說話,都是他們聊。”

雲執坐起來,隔着山水屏風看桌子邊那個隐約模糊的人影,皺眉,“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他盤腿,說,“你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時清笑,“雲少俠真是多才多藝啊。”

她趿拉着鞋從屏風那邊繞過來,手裏還端着茶盞,斜眼睨雲執,“你怎麽除了繡牡丹,什麽都會。”

雲執從她眼裏看出“不務正業”四個大字。

他擡手懸空,示意時清把手腕遞過來。

時清放下茶盞,伸手扯起中衣袖筒,把半截白皙的小臂連同手腕一同遞過去怼到雲執面前。

上回春日宴菱角暈倒的時候,時清就知道雲執會把脈。

雖然不知道醫術怎麽樣,但基本的他應該是會點。

雲執盯着面前的小臂微微怔住。

他擡眼看時清,“你……”

哪有這樣直接坦露皮膚的。

他不好說時清,只是紅着張臉,伸手給她把袖筒扯下來,手指隔着中衣柔軟的布料貼在她手腕脈搏上。

雲執認真把脈。

時清垂眸看雲執。

他身着白色中衣,盤腿坐在床上,滿頭長發一半随意的用青色發帶在頭頂纏繞束成馬尾,剩餘的披散背後。

雲執年齡不大,個頭在男子中并不算矮,身形清瘦,但骨架又把中衣撐起來,顯得沒那麽羸弱病氣。

少年皮膚白皙通透,唇紅齒白。如今薄唇輕抿,眉頭微壓,神色認真專注。

“沒問題啊。”雲執擡眼看時清,正好撞見時清的桃花眼裏,心頭微微一悸。

時清嘴巴毒歸毒,奈何生了雙天生多情的眼睛,不管是看什麽,盯着看的時候都有一股深情的感覺。

她不開口說話的時候,是真的好看。

雲執毫無防備下,猛地紮進這一汪桃花春水裏,眸光閃爍,又不甚自在地把頭低下來,“我再、再試試。”

“好久沒把脈,可能生疏了。”

他紅着對耳垂,不擡頭看時清。

“你是不是不行?”時清疑惑,“你這醫術是跟話本裏自學的嗎?”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雲執瞪她,“我行,是你沒病。”

他推開她的手,背對着她躺回床上,“估計就是單純口渴,誰讓你吃那麽多瓜子。”

時清揶揄着笑,拿起自己的茶盞又從屏風那兒繞出去,“少俠還要面子呢。”

雲執不理她。

時清小口抿茶,她肚子已經飽了,就是有股想喝水的渴勁兒。

可能真是白天在馬車裏瓜子嗑多了。

雲執雖然躺着,但還沒完全睡着,豎起耳朵聽動靜。

時清平時就不愛讓蜜合晚上還伺候自己,雲執住進來後怕不方便,更是很少讓她晚上進來。

時清喝完水,拿起剪子剪去一截燭芯,套上燈罩才睡覺。

光線暗下來,床帳落上,屋裏沒了多餘動靜。

雲執又躺平,側眸隔着屏風朝床的位置看,見時清不起來喝水了才睡。

他醫術并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很好。

雲執從小不能出家門,為了讓他打發時間,他爹給他安排學習了不少東西。

醫術就是其中一項,他跟着神醫學了好些年,是對方的關門弟子。

但他怕麻煩,對外就只說自己略懂一點,免得逢年過節家裏來人,他娘就讓他進去給那些夫人們把脈看看何時适合生孩子。

跟把脈比起來,他寧願跟人切磋武藝。

雲執困意翻湧,只留的一絲清明。

他沒把出問題,時清應該就沒事。

雲執心思淺睡得快,可能白天跟時清提起過自己的夢,晚上他又接着昨天的夢境夢下去。

[柳月銘好像是得罪了什麽人,路上總是有人追殺。

雲執出手相助多次,柳月銘愧疚的連連拱手,說連累他了。

“雲執,你明明喊我大哥,奈何我每次都要你出手相救,實在慚愧。”

柳月銘嘆息,“若是我功法再高一些,許是能自保,不然将來你不在,我怕是……”

他笑的苦澀。

但很快又擺擺手說起其他事情,依舊那副風雅模樣,扇着扇子,“聽聞洛陽牡丹開了,你許是沒見過,我帶你去看看吧。看完牡丹,你我便分開走。”

雲執視線落在他扇面的星星血跡上,那是剛才柳月銘吐血的時候濺到的。

雲家功法倒是上乘,只是非自家人不得外傳。

哪怕他爹喜歡顯擺他的武功,總是讓他跟人切磋,但私底下卻讓他記得交手的時候收斂一二,不能暴露了全部實力跟功法,免得招來觊觎。

雲家雖在江湖,但又隐于江湖,過的已經是一家四口的太平日子,跟那些腥風血雨相隔甚遠。

雲執只能從他爹朋友的口中,得知他們年少時的江湖是何等意氣模樣,這才心生向往。

雲執拿柳月銘當朋友,當大哥,當知己,心頭略有猶豫跟遲疑。

要不要告訴他。

這樣他就能自保了。]

“雲執。”

“雲執!”

耳邊時清的聲音越來越大。

雲執眉頭緊皺,悠悠轉醒。

時清蹲在軟榻邊看他,“怎麽做夢還一臉糾結,夢見什麽了?”

“不告訴你。”雲執翻身想接着睡,餘光随意瞥了眼外面天色,随後驚詫的又轉過身看時清,“我是在做夢吧?”

他坐起來,難以置信的看着時清,“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天不亮你居然會起床!”

外頭天色只有些許光亮。

但時清可是睡到日曬三竿的人啊。

時清也不想,問題是她今天頭一天上值,得去點卯。

回門結束,也意味着她的婚假告竭,今天就得去督察院報道。

她怎麽也沒想到,古代不僅有五年模拟三年科考,還有釘釘打卡……

不去就扣錢。

就她那點俸祿,要是睡個幾天懶覺,月底發錢的時候,估計到手的只有銅板。

她娘已經派人來喊她,說第一天上值不能遲到。

雲執幸災樂禍起來,“你也有今天。”

“……”

時清冷呵,“我起來你也別睡了。”

“為什麽?”雲執納悶。

時清幽幽說,“……我心裏不平衡。”

“……”

雲執頂着時清的視線嘚瑟的躺下,“我就睡,我又不用上值點卯,我想睡到何時睡到何時。”

時清拉長尾音“哦~”了一聲,“還想不想要銀子了?”

雲執皺眉,“我又不能替你去點卯。”

“誰要你替我去上值了,”時清推他,“起來,今天錢煥煥出城辦事,讓你跟着去保護她。”

本來說是邀請兩人一同前往,畢竟光雲執一個人去算怎麽回事,萬一傳出閑話可不好解釋。

奈何時清今天沒時間。

時清說,“把你當小道士時騙我的鍋底灰抹臉上,抹厚厚的,裝成女的去,就說是錢煥煥帶的侍衛,別讓人認出來。”

時清猶豫了一瞬,盯着雲執清隽的俊臉看。

雲執微怔,随即抖落起來。

這可能是雄性的天性,就跟孔雀愛開屏一樣。

雲執笑,氣質清爽幹淨,“怎麽樣,小爺長得好看吧?”

時清單手抱懷,捏着下巴點頭,“好看。”

她這麽一誇,反倒是雲執不好意思起來。

他擡手撓了撓耳根,還沒等心裏那股奇怪的不自在感蔓延上來,就聽見時清繼續說:

“要不還是抹墨汁吧,鍋底灰容易掉,墨汁保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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