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明媒正娶的,摸摸怎麽了

常淑現在也就兩三歲兒童的心智,整日就在府中。

錢燦燦到的時候跟常母打個招呼,常母領着她往後院花園走。

“上次的事情……”常母滿是愧疚。

錢燦燦右手習慣性的摩挲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沒摸到還微微怔了一下,笑着說,“小打小鬧,伯母不必放在心上。”

“再說跟我的傷寒比起來,常淑要更嚴重一些。”

外人只當常淑是計謀失敗被薅去功名,心裏接受不了這才傻了,但常母心裏多少有數。

“我倒是覺得她癡傻了也不錯。”常母如今沒有官職在身,索性就看看書跟帶帶弟子,倒也清閑。

常淑傻了便不會再野心勃勃的謀劃些本不該屬于她的東西,最後将整個常家都拖進泥潭裏,如今雖然孩童心智,但至少能留有一條命。

對于當母父的來說,活着,也就夠了。

錢燦燦側頭看常母,笑了下,“伯母對常淑倒是極好。”

哪怕是個庶女,也願意以官職保她。

常母擺手不願意多提,這話題不管怎麽說都是錯的,畢竟錢家那個情況,在滿京城中就不是個秘密。

“在那兒呢。”常母伸手往前指。

錢燦燦順着她給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常淑跟幾個三五歲的小孩一起蹲在花園裏玩泥巴。

那幾個小孩看衣服穿着打扮,應該是府中下人的孩子。

常母留在原地,錢燦燦繼續往前走,站在常淑幾步遠的地方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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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曾經叫嚣着要位極人臣的狀元,如今眼裏只有她手中巴掌大小的那塊泥巴。

最看不起自己庶女出身的她,現在卻是跟下人的孩子玩的開心。

錢燦燦蹲下看常淑,想從她身上看到一絲僞裝的跡象,奈何沒有。

這就是最終下場嗎?

常淑看見旁邊多了個人,傻笑着将手裏泥巴遞過來,歪頭問,“玩兒?”

錢燦燦反映慢了半拍,微微搖頭,“你自己玩吧。”

兩人互相看不對眼十幾年,如今竟是這般結局相見,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錢燦燦從常府回去的路上,側眸伸手撩開小轎的簾子,外頭清晨陽光出來,光澤溫和不刺眼。

錢燦燦迎着光閉上眼。

如果逃不過去,總要做點什麽。

錢燦燦從宮門口回去的行為直接激怒了錢母。

她臉色徹底沉下來,一甩衣袖手背在身後,“沒出息的東西。”

倒不是怪錢燦燦回去睡回籠覺,而是她剛跟時鞠說過錢燦燦要進宮,她扭頭就回去,屬于不給她這個母親臉。

果然跟庶子一樣,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是時候給錢燦燦娶個夫郎了,用來拉攏一下人脈。錢家總不能白養着她。

錢大人的話時鞠跟時清就當做沒聽見,兩人一同朝宮裏走。

時清今天任務倒是不多,新入職第一天就是見見人。

巡按禦史并不是她一個,時清掃了眼,差不多七八人,個別幾個五十多歲的,其餘都二三十歲左右,裏面就她年齡最小。

“時清?”

時清從自己桌案上擡起頭,就看見同僚趙貝朝她一笑。

趙貝是經時鞠的手提拔的,心裏念着時家的恩,也許時鞠幫的人多,早就不記得她是誰了,但趙貝記得對方,也就想着多關照點時清。

知道時清剛來不知道該做什麽,就指着旁邊一摞文案說,“這些都是京城官員的檔案,你可以先看看,作為了解。”

她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督查京中官員,看她們是否有行為失格的地方。

時清翻看檔案,同僚們已經開始處理政務聊起來了。

提到京中最大的案子,就數江南的圈地案。

“聽聞錢世女已經回京多日,為何圈地案還沒了結?她這趟去江南不會什麽事情都沒查到就回來了吧。”

趙貝插嘴說一句,“這案子牽扯的人太多了,指不定有什麽權貴人物牽扯進去,謹慎些也正常。”

“她辦這差事光謹慎沒成效能行?朝廷把事情交給她,就是要她大膽去查,畏首畏尾的算哪門子朝廷官員。”有人給她杠回來。

趙貝不說話了。

有人随口咋舌,“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說。”

那人又繼續開口,“有什麽不敢說的,咱們禦史不就是要有問題就上奏嗎?”

時清剛想擡頭看看這杠精是誰,就聽見自己被對方點名,“時清,你新來的,你娘又是都禦史,你上折子問問。”

“……???”

時清黑人問號臉。

她長得像只出頭鳥嗎?

敢情這老姐杠了半天,是要自己躲在背後看她往槍口上撞?

開口說話的人叫做陳度禦,三十多歲,長得就不像個忠厚老實的禦史,反而像是豬肉鋪子的老板。

她跟時清說,“咱們禦史就要敢怒敢言,勇于谏言。”

趙貝朝時清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理會陳度禦。

剛入職第一天,時清什麽都還不懂,怎麽能直接上折子。

時清給趙貝一個放心的眼神,反問陳度禦,“那您怎麽不上折子?您行您來啊。”

“我這不是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嗎。”

“我不需要。”時清直接把皮球給她踢回去,“我這人低調不愛表現。”

陳度禦被時清這一記直球打的有點懵,“你不愛表現你當什麽禦史?”

時清挑眉,“因為我娘是都禦史,所以我當了小禦史,有問題?”

“您不是說禦史就要敢說敢言嗎?既然如此,您給我打個樣呗,我這頭一天過來沒有經驗,您這個前輩不得給我做個榜樣?”

“您總不能光說不幹吧。”

旁邊有人看熱鬧不嫌棄事大,跟着附和,“就是陳姐,這不寫不合适啊。”

陳度禦讪讪笑,“時清剛進來,不急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寫給她看。”

她又不敢了。

陳度禦主意打的明明白白,忽悠時清這個頭腦發熱的年輕人,反正她娘是都禦史,不怕跟錢大人對着來。

誰知道時清是個刺頭,不像個好惹的茬。

幾句話擠兌下來,反倒是她有點下不來臺。

陳度禦瞥着嘴,翻着手裏的文件嘀嘀咕咕的說,“有些人,後臺硬就是好。”

不知道說的是時清還是錢煥煥。

時清輕呵一聲,“那也比不上有些人,骨頭軟還愛說。”

陳度禦冷着臉看向時清,“你——”

時清将手裏的文書往桌面上一拍,“啪”的聲,“我怎麽了?我指名道姓說你了嗎?你急什麽。咱們做禦史的,可不得有話就說,這不是您剛教我的嗎。”

陳度禦噎了一下。

趙貝打圓場似的緩和氣氛問時清,“你是一甲前幾來着?我怎麽記得你該去翰林院呢。”

大家耳朵豎起來,紛紛看向時清。

對啊,她們怎麽光記得小時大人是都禦史時大人的女兒,倒是忘了人家本來的功名。

“一甲第三,”時清咋舌,語氣風輕雲淡,睨着陳度禦,“我不喜歡修書,沒去翰林院。”

足夠優秀,所以有選擇的資本。

陳度禦徹底閉嘴,不敢多說。

時清能當巡按禦史并不是因為她娘是都禦史,而是她本來就是今科探花。

趙貝目的達成,朝時清遞了個辦公的眼神。

第一天任職,時清主要還是熟悉了一下官員的資料,別的事情倒是不多。

又因為她當場把陳度禦頂回去,也沒人再敢來招惹她。

時清回府的時候差不多傍晚,雲執還沒有回來。

“不會跟人跑了吧?”時清嗑着瓜子看天色。

“你才跟人跑了呢。”雲執回來正好聽見她這句話,将劍拍在桌子上。

他跑了一天才回來,就聽見時清說他壞話。

這個沒良心的,他給誰跑腿賺銀子去了。

時清垂眸看桌面上的劍,沒有血跡,松了口氣,又撩起眼皮看雲執,将瓜子推過去,笑着問,“怎麽樣?”

“還行,就是劍身被人用刀砍到了,豁了個口子。”雲執把瓜子盤拉過來,睨着時清,“還吃,晚上又要喝水。”

時清順勢把瓜子放下。

雲執嗑着瓜子跟她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錢煥煥是今日一早出門前先去時府外面接了他才出城。

掀開馬車簾子猛地瞧見車旁面色蠟黃相貌平平的男子,錢煥煥愣了愣,随即了然,知道雲執這是給自己做了樣貌上的僞裝。

不然他一個男子被人看見跟自己出城,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雲執穿着樸素的青灰色衣服,懷裏抱着把青劍,跟繡花的小公子比起來,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劍客。

“你當真會繡花?”錢煥煥實在疑惑。

雲執眸光閃爍,想說實話又怕時清回頭知道,只能硬着頭皮說,“會。”

會穿針,也算會繡花吧……

錢煥煥感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兩人避嫌,錢煥煥坐在馬車裏,雲執坐在車前橫木上,一共就三五個人,朝城外出發。

錢煥煥此行低調,奈何在城外還是碰到刺殺。

“對方這次像是想要試探我的實力,”雲執說,“下手沒上次狠。”

等到下回,可能就更兇險了。

也就是說後天春獵,圈地案怕是要有個了斷。

時清拿起雲執的劍看,果然劍鞘上有刀砍過的印子,“我明天帶你去給它鑲個寶石,怎麽樣?”

雲執眼睛瞬間一亮,“鑲一圈。”

“……你怎麽不說鑲滿呢?”時清翻白眼。

“你那麽摳,肯定不舍得。”雲執翹起腿抱着瓜子盤,一臉“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傲嬌表情。

算你心裏有數。

時清明日點完卯忙完可以早點回來,李父明日跟李婳她們要回青山縣了,時清告了半天假送她們。

正好去給李父買禮物的時候,帶雲執去趟巴寶閣,給他把劍身上的缺口修補修補。

按理說一把劍就應該飽經滄桑滿身傷痕,可雲執就是要好看的。

晚上睡覺前還提醒時清,“寶石一定要你小拇指蓋大小的。”

“那麽大!”時清驚詫,“你是要開打之前先閃瞎對方的狗眼嗎?”

打架殺人前彼此先站直把各自的劍拿出來比比,誰劍鞘上的寶石更華麗誰先動手砍三刀?

“好看。”雲執嗤笑,“你懂什麽。”

“那是沒您懂。”時清今天瓜子吃的不多,口渴的感覺稍微淡了些。

第二日等時清點卯回來後,雲執跟着她去巴寶閣修補劍鞘。

“早知道就應該讓錢煥煥給我補,說不定銀子都省了。”雲執摸着刀痕滿臉遺憾。

“知道過日子了,不容易。”時清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雲執就想起來自己做的夢。

他跟柳月銘相約去洛陽看牡丹,本來雲執的銀子是夠的,但是柳月銘提了兩句扇面髒了,雲執就想着不行就給他換一把吧。

可是打開錢袋子看見銀子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舍得往外掏。

最後雲執揣好錢袋子,幹巴巴的跟柳月銘說,“要不你把扇面洗洗,湊合着用?”

雲執說完別提柳月銘了,就是他自己都很詫異。

他被時清帶的學會摳門了,連夢裏都不舍得大手大腳花錢。

前段時間那個一擲千金的少俠已經被窮酸玷污,滿腦子想的都是去洛陽得花多少銀子。

他不純潔了。

雲執把這事說給時清聽,語氣譴責,“我窮到連夢裏都舍不得花錢。”

不舍得花錢就對了。

一般人做夢基本都是一夜一個,或者一夜幾個,很少有雲執這種連着夢的。

時清雖然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但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這個夢裏的柳大哥,像是逮着雲執吸血。

功法的事情雲執沒說,時清不知道,但銀子的事情還是清楚的。

時清不能直接跟雲執說這是個騙子,不過可以跟他說別的。

“不舍得花錢你就不會賺錢嗎?”時清反問雲執,“你救了那個柳大哥多少次?”

“三五次應該有,”雲執皺眉,警惕的看着時清,“你想幹什麽?”

“親兄弟都得明算賬,何況你倆還不是親的,你救他這麽多次,就算打個折扣,他怎麽也得付你百八十兩吧,”時清忽悠雲執,“這樣你不就有銀子了嗎。”

“這怎麽能行,”雲執抱懷,“我倆是兄弟,哪有問兄弟要錢的。”

“咱倆還是妻夫呢,”時清睨雲執,幽幽問他,“你怎麽還總問我要銀子?”

雲執微愣,紅着耳廓反駁,“咱倆不是假的嗎。”

“那你跟他也不是親的啊,”時清咋舌,“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問他要完銀子再送他個扇面不就行了。”

這主意不錯!

雲執完全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銀子有了,還能送柳大哥一個新扇子,一舉兩得。

只是……

雲執遲疑的問,“他要是沒有銀子給我呢?”

“那你讓他去賺啊,沒錢走什麽江湖,玩什麽扇子。”時清恨鐵不成鋼的戳雲執腦門,“傻子,你沒錢都知道幫我跑腿保護錢煥煥,他就不知道嗎?”

雲執伸手握住時清伸過來的手指,又反應很快的松開,“你最近怎麽老對我動手動腳的。”

時清也是一愣,雲執不說她都沒感覺到。

“我就動。”時清叛逆的伸手去摸雲執放在桌上的手背,故意說,“我明媒正娶的,摸摸怎麽了。”

雲執手往回一收,挑眉含笑看時清,“嗳~沒摸着。”

他賤嗖嗖的把手又放回桌面上,眼眸清亮,“你再試一次。”

時清打地鼠一樣,伸手去拍。

“又沒摸着。”雲執開心了,反複往桌面上伸手讓時清摸。

但他速度更快,每回時清都摸不到。

時清眼睛微微一眯,掀開簾子故意跟蜜合說,“咱不去巴寶閣了,回府。”

修個屁的劍鞘!

雲執愣了愣,慌了,“別啊。”

他探身把兩只手都老實的摁在兩人中間的小桌上,“你拍你拍,我這次不躲了。”

他等着修劍鞘巴巴等了一夜呢。

雲執看時清,“咱玩歸玩不能生氣,生氣就不好看了。”

時清挑眉,沒拍他手,卻是趁着他探身過來的時候伸手捏了把雲執的臉,“騙你的,小傻子。”

兩人離的極近,雲執對上滿臉笑的時清,眸光晃動,動作不自然的往後退,靠着車璧伸手撩開簾子往外看。

一對露在外面的耳廓紅的誘人。

她怎麽,老這樣。

巴寶閣到了。

時清總是被李父塞镯子,這次想給他買點東西帶回去。

當值的依舊是許掌事,看見時清過來,臉上挂着笑意,右眼皮卻已經開始抽動。

時清要挑好東西,肯定要去二樓。

“雲執,你自己看一下,選你想要的,待會兒我下來付銀子。”在外人面前,時清還是給雲執臉面的。

雲執感動極了,時清要給他付銀子!

“鴉青,我沒聽錯吧?”雲執有點懷疑,“我買完,她不會把我抵在這兒幹苦力吧?”

鴉青安慰雲執,“小時大人還是疼您的。”

“……”雲執不信。

她只疼銀子。

雲執把劍鞘擺在桌案上,闊氣的說,“給它鑲嵌寶石,挑最好的。”

雖說雲執不把劍當媳婦,但這是他的摯友,是并肩作戰的夥伴,可不得穿最好的寶石。

小二還沒開口,就聽見有聲音從門口傳來。

“就這把破劍也值得鑲嵌寶石?簡直是浪費。”

雲執疑惑的側頭往後看,就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帶着兩個下人兩個小侍走過來。

巴寶閣的小二立馬過去行禮,熱情的招呼,“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這誰?”雲執問面前的另一個小二。

“這位是丞相大人家的小公子孫黎黎,”小二猶豫了瞬息,還是低聲跟雲執說,“沈公子的手帕交。”

長皇子跟丞相大人的夫郎是手帕交,兩家的孩子關系自然不錯。孫黎黎更是長皇子認下的幹兒子。

對方肯定是看見外面時府的馬車了,知道裏頭坐着的雲執是時清夫郎,這才故意出聲嘲諷。

孫黎黎私下裏覺得時清剛被退婚就娶了雲執,指不定退婚前就已經牽扯不清。

幸虧長皇子退婚及時,不然沈郁哥哥肯定要受欺負。

孫黎黎看雲執的視線像是在看個妖豔賤貨。

商賈之家的庶子,能勾搭上時清,想來是個有些手段的,肯定不像是安分的人。

今日正好碰上,孫黎黎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想出口氣。

“這劍也太寒酸了些,鑲嵌了寶石也遮掩不住它那身寒酸味。低賤的材質,怎麽修飾都是低賤的。”

雲執沒聽懂裏頭的彎彎繞繞,但對方來者不善的語氣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他是不是罵我呢?”雲執側頭問鴉青。

鴉青一張臉氣的微紅,薄唇抿緊,就差沒哭出來。

他雖然沒說話,但臉色已經表現的很明顯。

對方就是在拐彎抹角的罵雲執。

雲執挑眉,“我修我的劍,跟你有什麽關系?有錢難買我樂意,我愛鑲嵌寶石就鑲嵌寶石,你管不着。”

“一個下賤的商人之子也敢這般跟我說話?”孫黎黎攥緊手指,“你可知道我是什麽身份?”

“知道,”雲執被時清被耳濡目染,雖然吵架的時候說不過時清,但對上別人還是不虛的,“你什麽身份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鑲嵌他的寶石,礙着誰了?

“大膽!”孫黎黎呵斥他,“我可是長皇子的義子,你見到我不行禮就算了,還敢出言不遜。”

“我罵你低賤都是擡舉你了,你以為你嫁給時清就能野雞變鳳凰了?做夢,你就配嫁沈郁哥哥不要的女人!”

本來吊兒郎當坐着的雲執忽然冷着臉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遍又怎麽了?”孫黎黎知道自己剛才話趕話說的有點難聽,但他梗着脖子站直,示意身後僞裝成下人的家丁,“他出言不遜,替我掌嘴教訓他!”

“別說你了,就是時清,我也打得!”

孫黎黎後面跟着的家丁已經撸袖子,她五大三粗,目光不善的看着雲執,絲毫沒有女人打男子的愧疚感。

時清帶着蜜合下樓,正好看見這一幕。

時清示意蜜合,蜜合腳步飛快的走過去。

“做什麽?”蜜合揚聲喊。

孫黎黎順着聲音仰頭對上站在樓梯口的時清,挑釁的譏笑,“這不是時清嗎?你這夫郎沒有規矩,我替你教訓教訓他。打!”

雲執往後又坐了回去。

家丁擡起來的巴掌被蜜合攔住。

蜜合攥着對方的手腕,掄起胳膊一巴掌抽在家丁的臉上,“狗東西,你也配對我家主君動手。”

家丁往後看,孫黎黎面子受損,氣的跺腳,“給我打這個奴才!”

然而家丁剛要擡手,蜜合另只手松開她手腕的同時,掄起巴掌甩過去。

“啪”的聲。

像是打在孫黎黎臉上,聲音脆響。

這種事情就應該交給她蜜合來幹。

她抽巴掌從來不會只抽一個,“好事成雙,我送你倆耳巴子,教教你怎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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