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任務進度:百分之三十!……
朝廷官員每個月的俸祿跟補貼就那麽點,趕上逢年過節家裏開銷大,尤其是年關人情往來比較多,就顯得捉襟見肘。
這時候部分官員就把主意打到朝廷上,開始跟國庫借錢。
官越大借的越多。
借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們不想着還。
手頭經濟闊綽起來,錢袋子緊巴巴的日子過去了,竟是沒一個想着主動歸還欠銀的。
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比着拖欠。
官小的想着官大的沒還,自己要是主動還錢不是戳人肺管子想當出頭鳥嗎,往後肯定要被穿小鞋。
這麽一想,索性都仰着脖子往上看,等上頭那些還了自己再跟着還,畢竟她欠的少,皇上就是要怪罪,也怪不到她們頭上。
而官大的多數都是跟皇家沾點親帶點故的,覺得皇上不好意思找自己要,索性銀子就先緊着府裏的開銷來,有錢吃酒辦宴搭戲臺子,就是沒錢還銀子。
別問,問就是再等兩日定然歸還。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這都過完年三四個月了,眼見着夏季洪汛災害就在眼前,朝廷都拿不出銀子去維修鞏固堤壩。
時間一長,國庫空虛,若是風調雨順還好,沒什麽能花大錢的地方。
可一旦有點什麽天災人禍需要朝廷調銀赈災,國庫拿不出錢可不行。
這事每年都有,每年去讨要銀子的官員都頭疼不堪。
官大的得罪不起,官小的要來的銀子不多。
橫豎要來要去,她是上頭差事完不成被責備,下頭還得罪一群的人,左右都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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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差事,可算不上是一個好差事。
皇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差直接報出時清的名字,時鞠再想裝傻也裝不下去。
可時清就是個七品的巡按禦史,輪品級,借錢的那些人哪一個是她能得罪起的?
雖說禦史本來就是個得罪人的活兒,但這一下子,得罪的也太多了吧。
幾乎是大半個朝廷,部分還都是權貴跟國戚。
皇上這是要将時清徹底打造成孤臣,斷了她站邊的可能性。
這也算是好事,将來無論登基的新皇是誰都不會影響到時清。
時家也能在未來無形的風暴中,安然無恙。
“臣知道陛下的意思,”時鞠行禮,垂眸說道:“可時清,今年也才十七,任職的還是巡按禦史,讓她去要銀子,是不是不合适?”
“除了她,朝中就沒有更合适的人了。”
皇上朝錢大人看了眼,“愛卿,你覺得如何?”
皇上也是觀察了時清好一段時間。
先是禦書房跟常淑對上,再是營帳裏反問孫啓冉,最後是對上長皇子、她那親弟弟,都是絲毫不怵,不怕得罪人。
就這份膽量跟嘴皮子,朝堂上沒有比她更适合去讨要官銀的了。
但這事皇上不能親自推薦,畢竟時清官小,也是今年開春後才入的朝堂,她想讓錢大人跟時鞠來推薦時清,然後她順水推舟的同意,才不顯得那麽突兀顯眼。
錢大人推薦時清的理由很顯然,錢煥煥徹查圈地案一事就有時清協助的功勞,她念着這份情提攜一個後輩于情于理。
而時鞠更不用說了,時清的親娘,提拔自家人多正常。
有世勇侯跟都禦史作為時清背後能看得見的後盾,時清去要銀子也好要一點。
若是實在為難,不是還有她這個看不見的倚靠嗎。
錢大人臉色板正,看不出多餘情緒,緩聲說,“臣也覺得小時大人很是合适。時大人,能力的高低跟年齡可沒有關系,英雄多年少。”
時鞠跟錢大人可不同,錢大人舍得讓錢煥煥涉險,時鞠卻有點不甚情願。
尤其是時清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時鞠不會直接替她做主。
皇上抿着茶盞,也不催促。
“時愛卿若是沒考慮好,那便回去仔細想想,”皇上看着她,“時清已經踏足朝堂,總不能在你的羽翼下躲避一輩子,她需要磨煉跟成長。”
“你看錢世女,”皇上拿錢煥煥舉例子,“十五歲時就跟着錢愛卿辦差,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面。這趟圈地案雖有兇險,但辦得卻是極好。”
何止是兇險,幾乎幾次命喪于此。
若不是運氣好碰上了時清跟雲執,剛回京那天晚上,她可能就沒了。
錢大人聽到皇上誇獎,謙虛的垂眸說,“皇上盛贊,屬實擡舉愛女了。她不過是為朝廷辦差,為皇上分憂,這是她應該做的,沒什麽值得誇獎的。”
話雖這麽說,但臉卻是擡起來。
皇上誇錢煥煥有出息,那就是誇她這個母親教導的好,而誇她那就是誇整個錢家。
孫家如今已經沒落,她手下的那些人沒有孫丞相就是一盤散沙。
如今的朝堂,是她錢家的。
這等權力,幾乎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整個錢家,定會在她手上達到頂峰,推上最高!
錢母垂眸看着眼前的車板,眼底是蓬勃的野心跟欲念。
時鞠卻是說道:“此事可否容臣回去仔細想想,也問問時清的意見。”
皇上颔首,“那愛卿可得考慮的快一些,莫要拖到夏初。”
“是。”
這邊的事情時清完全不知道,她上車前颠颠地朝錢家馬車走過去。
錢燦燦離老遠就看見她了,胳膊拐了下錢煥煥的手臂,揚眉說,“要銀子的來了。”
時清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過來肯定是沖着那六百兩銀子來的。
錢煥煥眼皮一陣抽動,擡眼看向時清。
時清眉眼彎彎的走過來,心情極好,頂着錢家兩姐妹的視線,開門見山,“圈地案結束,剩下的六百兩是不是得給了啊?”
錢煥煥大腿上的肉隐隐作痛。
“你是做禦史的還是讨債的,”錢燦燦啧了一聲,“底下錢莊放高利貸的催銀都沒你催的這麽急。”
“我催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你們不主動嗎?”時清對着兩人指指點點,語氣譴責,“不自覺,這事還需要我親自來提,我都替你們覺得害臊。”
錢燦燦嘴角被牙齒磕爛的傷口已經結痂,臉上昨日被錢母抽的巴掌也消腫了,就是五指的印子還很明顯的留在上面,可見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伸手拍下時清指她的手指,被時清眼疾手快的躲開。
“笨。”時清得意。
錢燦燦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你放心,不會少你一文。”錢煥煥看兩人并未因為昨日的事情留有芥蒂,平時板正的臉上露出幾分輕松神色,眼裏帶出笑意。
錢煥換可不是說話不算話,耍賴無信之人,更何況她也想交時清這個朋友。
“銀子不在我身上,等回京後我着人親自送到你府中。若是少上一文,你大可以讓你夫郎提劍來錢府找我讨要。”
錢大人那愛面子如命的性格,若是被人上門讨債,定是要發火。
錢煥煥既然敢拿這個打賭,便說明她不會耍賴。
時清放心了,“那行了,咱們京城有緣見。”
時清往自己馬車的方向走,錢煥煥看着她的背影跟錢燦燦說,“時清這個人,并不像京中傳聞的那樣,真正接觸後相處起來,倒是挺好處的。”
就是有點費錢。
先是五十兩,後是六百六十兩,她都不敢想下一次。
錢煥煥的那點私房錢,已經被時清榨的幹幹淨淨,往後指不定連打賞下人,都要跟錢燦燦偷偷借上一點。
錢燦燦笑着啧了一聲,“什麽好相處,她就是個掉進錢眼裏的摳門精。”
“……”
錢煥煥沉默無言,仰頭看天,感覺妹妹這一槍不僅紮到了時清,也紮在了她的膝蓋上。
雖然圈地案結束,皇上說回京論功行賞,但錢煥煥完全沒有任何期待。
左右銀子跟賞賜都不會落到她手上,有的不過是個聽着好聽的虛名罷了。
她看向錢燦燦,視線落在她臉上,微微皺眉問她,“可還疼了?”
母親昨日也是舍得下手,竟就這麽直接打在臉上,不給半分面子。
“疼,”錢燦燦舌尖頂了頂嘴角傷口,剛才的笑意淡去,譏諷着說,“疼才能長記性。”
何止是疼,幾乎是沒有知覺,連帶着那邊的耳朵都跟着嗡鳴着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聽見聲音。
母親怎麽不一巴掌打死她呢。
錢燦燦摩挲拇指上的扳指,臉上神色吊兒郎當的。
錢煥煥嘆息,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心頭有股無力的感覺。
說出去她是世勇侯府的世女,然而實際上她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更不用想其他的了。
錢煥煥至今尚未娶夫,一是母親還沒開口,二是她本人也沒這個心。
左右娶回來的夫郎也是因為利益綁定在一起,嫁進錢府也就是跟她一樣被束縛。
姐妹倆默契的沒再繼續往下聊這個話題。
錢燦燦扭頭問身邊下人,“我要的東西可曾備好?”
下人點頭應,“已經準備好了,上好的燕窩補品,全是連夜從京中送來的。”
錢煥煥聽到這兒疑惑的看着錢燦燦,“你要這些做什麽?馬上都回京了,怎麽還要送過來?”
錢燦燦笑,“自然是給沈郁的了。”
她捏着翠綠的扳指說,“昨個我對沈郁公子一見傾心,可不得讨好一二。”
錢煥煥臉板了起來,語氣嚴肅,“不可。”
她攔住下人,跟錢燦燦說,“昨日的事情好不容易掀了過去,就這母親都不确定長皇子會不會因為沈郁遷怒到錢家。”
“你這會兒衆目睽睽之下還上趕着送禮,不是火上澆油嗎?若是母親知道了,定會發怒。”
“她發怒發的還少嗎?”錢燦燦嗤笑,“我給她找了個郡王等級的女婿,她不應該高興嗎?搭上長皇子這條線,多好啊。”
還搭上長皇子?錢燦燦要真是跟沈郁有點什麽,長皇子恨不得搞死錢家。
“阿姐,”錢燦燦笑,“你就讓我随心所欲一次吧。”
她這個纨绔,看似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任性的很,其實并非是自己能夠選擇的。
錢煥煥下颚緊繃,最後松開握住錢燦燦手臂的手指。
錢燦燦讓下人把東西給沈郁送過去,就說是她錢燦燦送的。
她就是要讓衆人知道,她看上沈郁了。
“混賬東西。”長皇子讓人把東西直接扔了出去,臉色冰冷。
就錢家一個庶女也敢跟他攀關系?她看上沈郁純屬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只是長皇子不确定這事到底是錢燦燦自己的主意,還是世勇侯錢大人的意思。
錢家如今獨大,竟是不将他這個長皇子放在眼裏了嗎?
長皇子眸光閃爍,手指撩起馬車旁邊的窗簾側眸朝外面瞧了眼。
錢燦燦動靜鬧的挺大,惹來衆人觀看。
長皇子眸色一寒,攥緊了指尖。
要說這趟春獵,最生氣的就是他了,好好的一個算盤被孫丞相給毀了。
孫啓冉這個老東西,簡直就是找死!
下人走過來,站在馬車外面,福禮低頭輕聲詢問,“殿下,馬上要啓程回京了,可要少爺過來?”
長皇子收回手,簾子順勢落下。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手指撐着額角,“不必,讓他跟他母親坐一會兒,我想安靜的休息休息。”
這妻夫二人,因為長皇子身份尊貴,乘了兩輛車。
“啓程回京——”
外面有宮侍高聲喊。
各馬車緩慢朝前移動。
時清疑惑的問蜜合,“雲執呢?”
剛才她去要銀子的時候就沒看見他。
時清掀開車簾往外看,也沒在外頭看見雲執,“不會偷偷跑了吧?”
這銀子還沒到手呢,雲執就走了?
蜜合眼尾抽動,“小主子您說什麽,主君剛才說他有點事,待會兒就會追上咱們。”
沒跑就好。
時清松了口氣,不然雲執身上沒銀子,也沒什麽心機,出去被人給賣了都有可能幫人數錢。
“那咱們走慢一點,等等他。”
時清把簾子落下來,拉過瓜子盤開始嗑瓜子。
這瓜子味道是真的香。
時清上回在巴寶閣吃過一次就愛上了,經常讓人買點回來嗑。
她去珠寶鋪子不買珠寶,光買瓜子。
許掌事心累到半句話都不想多說,看見時府的下人過來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麽。
最後為了時家人少來幾次,幹脆讓人将方子賣給時清,這樣大家都方便。
時清最近兩天倒是沒有口渴的感覺,她覺得之前可能真是瓜子吃的比較多。
時清嗑着瓜子看透明面板,這次錢燦燦幹了她炮灰的活兒,時清以為任務裏“奸污男主”那項應該已經完成了,結果一看,進度只是百分之十五。
不對勁啊。
這項任務就算是完不成,也應該是作廢了。
畢竟錢燦燦直接将劇情打亂,如今她就是再從自己手裏救下沈郁,長皇子也不會對她另眼相待。
這任務是注定完不成了啊。
時清啪嗒啪嗒的嗑瓜子。
任務完不成,生命欄那裏的血條顏色就不會變動,她還是處于一種“茍活”的狀态。
心累了,毀滅吧。
馬車悠悠前行,大概小半盞茶的功夫,蜜合才驚喜的朝車廂裏喊,“小主子,主君回來了!”
時清擡眸朝前看過去,雲執腳尖點在馬車橫板上,彎腰掀開簾子進來。
“你幹嘛去了?”時清睨他,幽幽的說,“還知道回來啊。”
“有點事情。”雲執眸光閃爍,視線不跟她對視,貓腰聳肩含胸坐在時清旁邊。
時清盯着雲執微紅的耳廓看,心中警鈴大作。
不會吧不會吧。
她腰背挺直,伸手指着雲執的鼻子,“你不會這兩天看中誰了吧?然後剛才背着我偷偷跟人說話去了?”
比如五皇女,在她持之以恒的請求下,雲執最終沒抗住。
時清突然覺得身上這身紅色衣袍,紅裏隐隐透着綠。
本來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悶堵了。
說好同一陣營的,結果他扭頭就因為美色叛變了。
“我不比別人好看嗎?”時清自信十足,“全京城哪一個比老娘我美?你個小瞎子,不懂美色。”
雲執被她問的一愣,伸手撥開她的手指,“你想什麽呢?什麽美不美的。”
“那你幹嘛去了?”時清盯着他看。
雲執被她專注又生氣的目光看的臉上微熱,喉嚨發緊,神色不自然,但心裏有股說不出的癢意。
“你猜?”雲執笑,眼睛清亮的看着時清,“你閉上眼睛,我給你看個東西。”
時清就不!
“你先閉上。”雲執幹脆自己動手,一只手掌心虛虛覆蓋住時清的眼睛。
視線陡然被遮住,時清眼睫煽動,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倒是沒那麽氣了。
她撚着瓜子,完全沒有嗑的意思,雖然嘴上說着“就不”,但等雲執把手遮過來的時候,卻是一動不動。
“神神秘秘。”時清說他。
雲執也不反駁,紅着耳垂從懷裏掏出一個溫熱的小東西,遞到時清面前。
雲執松開手,示意時清看,“給你的。”
一只幹淨白皙的小白兔子,就比雲執巴掌大一點,看起來好像跟昨天時清捉到後逃跑的那個是同一只。
時清驚喜的看着雲執,“兔子!”
她雙手将兔子捧過來攏在掌心裏,心情一秒陰轉晴,“你剛才是去給我捉兔子了?”
“嗯。”雲執鼻音應了一聲。
他大刀金馬的坐着,手無意識的摸鼻尖,眼睫落下,“你那只不是跑了嗎,這只賠給你。”
他用餘光看時清臉色,“這下不生氣了吧?”
時清桃花眼裏蕩着笑意,伸手摸着小白兔的長耳朵,“我根本就沒生過氣。”
嘴硬。雲執笑。
時清捧着兔子左右打量,雲執以為她是在确認是不是昨天那只。
白兔子長得都一樣,雲執怎麽可能分得清哪只是時清昨天跑掉的那只,只能盡量捉一個體型大小看起來跟昨天那個差不多的。
他有點緊張,怕時清不滿意,結果就聽見她略帶遺憾的開口,“挺好的,就是有點小。”
“?”
雲執茫然,昨天那只也不大啊。
時清嘆息,掂量着瑟瑟發抖的小白兔說,“就這麽點,也不夠一半清蒸一半紅燒啊。”
“……”
雲執輕抿薄唇,伸手要奪兔子。
就不該給她捉!
時清笑着把兔子抱在懷裏躲開雲執的手,“說笑的說笑的,它還這麽小,我哪舍得吃。”
至少也得等它長大。
“我給它起個名字,”時清側頭看雲執,又看看兔子,“就叫小白雲吧。”
畢竟是雲執捉來的,帶了個雲字。
雲執臉蹭的下紅了,視線忍不住別開看向窗外,餘光瞥見時清雖然一口一個要把兔子吃了,但還是嗑了瓜子喂兔子吃,眼裏露出清淺笑意。
像是看見晴朗的天空中滑過飛鳥,又像一朝突破瓶頸的招式,有股說不出的欣喜滿足感。
從皇家獵場回來跟去的時候一樣,早上出發,臨近傍晚才到京城。
李氏在府中早已讓人備好了飯菜跟熱水。
時鞠朝他走過去,李氏從她手裏接過外衫搭在小臂上抱在懷裏。不過簡單随意的一個動作,兩人眼裏都露出笑意。
“玩的開心嗎?”李氏問後面進來的時清跟雲執。
“還挺……開心的。”時清想了下,除了驚險刺激點,還算開心吧,畢竟銀子到手了。
她從蜜合手裏把兔子捧過來,獻寶一樣給李氏看,“爹你瞧。”
“這是你捉來送給雲執的嗎?”李氏一臉驚喜,笑着揶揄時清,“出去一趟,倒是學會疼夫郎了啊。”
“……”
時清沉吟一聲,“其實,這是雲執捉來送給我的。”
準确的說,是賠給她的。
李氏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看向雲執,雲執低頭扯着袖筒佯裝擦拭劍上的寶石。
“都、都一樣。”李氏幹笑着,“就養着吧。”
時清把兔子交給蜜合,讓她弄個籠子養起來。
一路舟車勞頓,時清先去洗個澡,等她洗完後就聽蜜合說錢煥煥已經着身邊侍衛把六百兩銀子送來了。
一同送來的還有一顆拇指蓋大小的寶石。
說是錢燦燦送的。
時清捏起來看了眼,笑了下,“算她懂事。”
寶石大小跟顏色正好跟雲執劍鞘上裂開的那個差不多。
雲執進來的時候,時清正在清點銀子。
雲執立馬眼睛一亮湊過去,雙手壓趴在桌子上,屁股挨着圓凳坐在對面,眸光晶亮的看向時清,“數對不對?”
終于要分銀子了!
“對。”時清拿出五十兩銀子,放在雲執面前,鼓勵的語氣說,“這次辛苦的主要是你,下次再接再厲。”
雲執沉默的看着時清。
“行叭行叭,”時清無奈的又給他加了五十兩,同時蓋上盒子一把抱在懷裏,苦口婆心的說,“雲少俠,做人要知足,可不能太貪心。”
雲執瞪她。
一共六百兩,她就摳摳搜搜的給他一百兩?!
應該怎麽說:
不虧是你?時摳摳!
雲執眸光一閃,伸手探身就開始扒拉箱子,“一人一半!”
雲執習武,時清練箭,兩人比起來力氣差不多。
直到雲執開始認真,用上力氣将箱子往自己這邊猛地一拽。
他扯的太突然,加上時清抱箱子抱的又比較緊,就這麽跟着箱子一起被扯過去。
時清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趴——
兩人房裏的桌子本來就不大,加上剛才争搶的時候都是半站起來的姿勢離得極近,于是時清的唇瓣就這麽巧的磕在了雲執的下巴上。
時清疼的“唔”了一聲。
雲執眼睛發直,呼吸瞬間屏住,幾乎是本能的低頭,兩人唇瓣就這麽蹭了一下。
“……”
屋裏的空氣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幹,雲執連怎麽呼吸都忘了,眼睫落下看着時清,怔怔的站着。
時清也是一愣。
因為被她習慣性隐藏的面板突然跳出來擋在眼前。
時清清晰的看見,任務進度從之前的百分之十五猛地竄到百分之二十五!
時間像是過去了好久,又像是只有那麽瞬息的功夫。
雲執先反應過來,手松開箱子身體往後扯。
——別動啊!
就在他準備往後退的那一瞬間,時清眼疾手快的将手搭在他脖頸上,将人往前一帶。
四片唇瓣就這麽又重新貼在一起。
“!”
任務進度:百分之三十!
雲執耳邊一片嗡鳴,聽不見別的動靜,只能聽到胸腔裏的心髒撲通跳動的聲音,猶如擂鼓,臉更是紅到脖子。
他瞪向時清。
時清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讪讪的松開他,“你、你聽我跟你狡辯。”
也不能怪她,畢竟誰能抵住生命的誘惑啊。
時清頭回跟男的接吻,雖然就只是貼了貼,神色也有點不太自然。
她眼睫煽動着落下,慢吞吞的坐回凳子上,就這還不忘記将錢箱子扒拉到身前抱住。
雲執都快氣笑了。
時清擡眼看他,小聲說,“對不起啊。”
雲執擡手想摸唇瓣跟下巴,擡到一半又眸光閃爍紅着臉把手放了下來。
他本來想跟時清說“沒事”,他是個男人,就是道歉也應該是他道歉。
直到聽見時清補完剛才的話——
“剛才強吻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