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男子漢流點血怎麽了?”……
雲執蹲在地上,半響沒反應過來時清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真正的男人?
問題是他為什麽會來月事?!
雲執雙眼放空,不知道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什麽畫面,剛才還泛紅的臉隐隐發白,眸光輕顫,滿臉抗拒。
“不可能!”他說的斬釘截鐵,“我怎麽會來月事?”
“放輕松,男子家都會來月事,或早或晚而已。”時清手收回來搭在自己大腿上安慰他,只是聲音有點不太自然,“這說明你長大了。”
“……”
雲執沉默了一瞬,擡頭微微眯眼看時清,咬牙問,“你是不是在憋笑?”
時清忍得好痛苦,就差用手掐大腿了,但是雲執這副樣子又太無辜可憐,導致她不好光明正大的笑。
“你看出來就別說出來了啊,”時清笑出聲,“現在鬧得多不好意思。”
“……”
她這幅高興的恨不得半夜出去放鞭炮的表情,可真是看不出來半分的不、好、意、思!
“我爹抱孫女的願望算是有着落了。”時清深呼吸壓下笑意,探身伸手去摸雲執小腹。
沒想到雲少俠也能有今天啊!
她更愛這個世界了。
雲執雙手抱着肚子縮起來不讓她摸,難以接受現實,嘴硬的說,“我只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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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梗着脖子說,“那冰碗裏有毒!”
奈何身體格外不配合,情緒一激動,血就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雲執臉色又紅又白,羞憤地恨不得拿刀把那裏剁掉。
他頹然地往後坐在地上,雙手捂臉,聲音悶悶的,“我肯定是中毒了。”
嘴雖然還是硬,但底氣很明顯沒有剛才那麽足了。
“你別坐地上,待會兒肚子疼。”
時清雖然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沒處理過雲執這種情況。
她起來把屋裏的油燈點亮,開門讓守夜的蜜合跟鴉青進來。
雲執聽見動靜驚詫地扭頭朝後看她,“你幹什麽?”
時清說,“幫你找人處理一下。”
雲少俠要臉面,見門打開,反應迅速地伸手扯過紅木衣架上的粉色外袍把自己裹住,雙腿并攏的蹲坐在床邊腳踏上。
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夫郎模樣。
他平時什麽時候坐的這麽嬌俏端莊過。
蜜合見雲執臉色蒼白眼尾發紅,面露震驚地看向時清,“小主子,您打小主君了?”
“咱家可不興這樣的啊,主君知道肯定要生氣,大人也會罰您的啊。”蜜合操碎了心。
這小主君武功那麽高,怎麽也不知道躲啊。
“誰打他了。”時清示意她往外面走走,擡手把鴉青叫到跟前。
鴉青走過來福禮,時清壓低聲音跟他說,“雲執來月事了。”
鴉青微怔,臉紅了起來,擡頭看向恨不得把臉埋進衣領裏的雲執,瞬間了然。
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出。
雲小公子自從生父去了後,常年的心情消沉,郁郁寡歡,要不然也不會想不開的去跳池塘,因為身體弱情緒又不樂觀,都十五六歲了月事遲遲還沒來。
今天年後身體漸漸好起來,也是沒來月事。
鴉青還偷偷擔心過,現在算是松了口氣。
就是雲執有點接受不了。
他落水後剛被人從池塘撈出來的那陣,正好在府裏看見過一個挺着肚子的男子,面色古怪還以為對方生病了。
直到聽說對方是懷了孩子。
雲執當時驚的眼睛睜大倒抽着涼氣,像是受到極大的沖擊跟刺激,就跟現在一樣,臉色蒼白。
他那天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攥住床柱,白淨的額頭磕在上面,丹鳳眼尾憋的微紅,硬忍着沒哭出來。
十五六歲沒出過門的少俠,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刺激。
今天也是硬扛着,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來了月事,寧願相信自己是中毒了,一口咬定那兩碗冰碗有毒。
鴉青走過來,蹲在雲執腳邊輕聲寬慰他,“小主君,男子家都是這樣的。”
才不是,他不信。
雲執一臉的生無可戀。
鴉青帶他去屏風後面換了身幹淨的中衣,又教他把月事帶綁上。
整個過程中,雲執靈魂已經出竅,全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做什麽。
時清跟蜜合倆主仆蹲坐在門口臺階上。
蜜合好奇的問,“來月事是不是就說明能生小小主子了?”
時清托腮點頭,“按理說是這個道理。”
蜜合開心起來,雙手合掌,眼睛微亮,“那來月事是好事啊,要不要買些炮仗慶祝一下?”
不愧是她帶出來的丫頭,想法跟她如出一轍!
但時清怕雲執知道了要氣死,遺憾地攔住了蜜合買炮仗的行為。
“他臉皮薄,還是算了。”
大概半盞茶的時間,鴉青開門從屋裏出來,跟時清說,“小主君已經收拾好了,床單被褥也換了新的。”
他遲疑了一瞬,看向時清,“可要人把軟榻跟屏風再擡回來?”
畢竟雲執來了月事,身體不幹淨,按理說是要分床睡的。
哪裏來的糟粕思想!
“不用。”時清拍拍屁股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時清進屋把門帶上,“雲大俠?”
雲執躺在床上,背對着她,抱着枕頭臉埋在裏面。
“肚子疼嗎?”時清脫鞋上床,盤腿坐在床沿邊看他。
她伸手輕輕拍雲執手臂,故意說,“你別哭啊,又不是絕症。”
雲執聞言側頭瞪她,眼睛雖然紅,但并沒有哭。
在雲執看來,這還不如絕症呢。
絕症說不定還能醫治,這個是無藥可醫,尤其是鴉青說每個月都會來一次,還不一定準時。
時清把他視線騙過來,彎腰湊過去親他唇瓣。
雲執下意識地伸手握住她的腰撐着她,啞聲問,“我真不是中毒?”
還沒放棄呢。
“……”
時清笑,“不是。”
雲執鐵骨铮铮一少俠,挨镖受傷都沒吭過聲,如今被月事打擊的懷疑人生。
對于他來說,身體上的疼痛估計沒什麽,主要是心理上的障礙。
他就沒想過自己能來月事,能生孩子。
雲執坐起來,問時清,“怎麽才能不來這個?”
亵褲裏面多穿了件東西,怎麽都不舒服。
時清想了想,“有兩種方法,一是等你年齡到了就不來了,估計要四十多歲。”
那時間是有點久。
“另一個方法呢?”雲執期待地看着時清。
只要不是揮刀自宮,別的都好說。
時清眨巴眼睛,表示道:“懷孕後,可以有那麽十個月不來。”
“……”
還是自宮吧。
雲執又躺了回去,伸手一把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時清眼裏帶笑,“男子漢流點血怎麽了?”
雲執不怕流血,但就是心裏別扭。
時清戳他後背,“我以前又不是沒經歷過。”
雲執掀開被子扭頭看她,抿了抿唇,卻是輕聲問,“那你疼嗎?”
他可能是涼碗吃的太猛,小腹中像是綿裏藏針,刺刺的。
同時又像是塞了很多石頭,擠擠挨挨地滾動攪拌,沉甸甸的墜疼。
時清沉默一瞬。
不疼,她活的糙,夏天吃冰棍,冬天吹冷風,完全沒感覺,身體倍棒!
時清一臉真誠,演的特別像,“疼,好疼好疼,疼的整宿都睡不着。”
雲執伸手握住時清的手指,攥在微涼的掌心裏,眼中終于露出些許笑意,“我不疼。”
他像是認命了,輕輕舒了一口氣,語氣輕快,“還好是我來這個。”
雲執又坐起來,跟時清面對面盤腿坐着,手拉着手,開始嘚瑟起來,“我體質好,身體強,一點都不疼,就是有點不習慣。”
男子漢,替媳婦疼點怎麽了?
雲執說,“我就是沒經驗,以後就好了。”
時清笑着看他說話,心裏酸酸軟軟的,沒忍住湊過去親他。
雲執手搭在時清腰上,濃密的眼睫輕輕煽動,唇瓣分開的時候,紅着耳廓有些不自在地擡手摸了摸鼻子。
他清亮幹淨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時清,滿眼都是她,輕聲跟她說,“不能做。”
時清點頭,“我知道,我就是親親你~”
“那你少親兩下。”雲執聲音有點啞。
他年紀輕,火氣旺,格外不經撩。
床帳重新落下,雲執問,“會不會漏出來弄到被子上?”
可能是心裏慢慢接受了,他問題多起來,“我怎麽感覺怎麽睡都不舒服。”
時清湊過去堵住他的嘴,帳子裏才安靜下來。
翌日清晨,時清剛起床,雲執就跟着起來了。
雖然來了月事,但該晨練還是要晨練的。
時清坐在床邊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就這份自覺跟毅力,将來懷了孩子也還是能飛檐走壁的。
“別被我爹看見。”
時清嘀咕了一句,想想又否決了,“你這肚子這麽平,他肯定心裏也有猜測,你不疼就随你練吧。”
她爬起來上早朝,鑽進時鞠的馬車裏就開始補覺。
時鞠本來想跟她說點正事,看她這幅樣子猶豫了一瞬。
孩子大了,當娘的也不好規勸什麽,只說,“雖然年輕,但還是要克制些。”
她困的原因是昨天晚上雲執來月事折騰的,真不是在愛愛。
時清眼睛都不想睜開,含含糊糊的說,“不是您想的那樣。”
時鞠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反正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詢問,“今天早朝,錢大人可能會推薦你進戶部。”
時清嗤笑,眼睛睜開一條縫,“她這是要捧我?”
錢大人把戶部當成自家的,現在突然假模假樣的推薦她,只能是做給別人看,表示她錢大人有讓賢推薦人才的肚量。
時鞠看向時清,“你的意思是?”
其實皇上那邊倒是沒什麽,從皇上讓時清一個禦史去讨要欠款、監督赈災銀兩使用的時候,就沒真正拿她當個禦史用。
她不管在哪個部門任職都一樣。
全看時清敢不敢去了。
畢竟錢大人執掌戶部多年,裏面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
時清倒是無所謂。
“她敢推薦,我就敢去。”
時清睜開眼睛,“踩着她給的梯子爬上去,我活活氣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