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蜜棗

阿琅是個臉皮厚的, 她跟公孫懷表露心跡這事兒堂而皇之地就說給了采荷聽, 采荷早知有這樣的結果,誰讓她是個藏不住心事,容易豁出去的人,可作為姐妹, 有句話還是得提醒她:“你想清楚了?真打算嫁給督主了?不後悔?”

“不是你說督主有權有勢,跟着他今後就不怕人欺負, 這輩子也不愁吃穿了, 怎麽?你是不是羨慕我了?”阿琅嬉皮笑臉地跟采荷打诨。

“羨慕你個頭!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兒, 我也不敢肖想督主啊, 我還要不要活了?”采荷啐道。

阿琅挽上采荷的手臂, 沒個正經地湊近她笑道:“那你肖想誰?”

采荷抽身離她一尺,“你當誰都跟你一樣, 我有那麽多活兒得幹, 哪兒有閑工夫去想那些個有的沒的,先顧好你自個兒吧!”

“你要是看上誰,告訴我, 我讓督主給你做主!”

“這還不沒拜堂成親呢, 就有女主人的模樣了, 行了,你也甭跟我貧了, 看着你高興,我就高興!”不必細問,她是鐵了心要跟着督主, 再說就真的做不成姐妹了。

“采荷你真是這世上最好的妹妹!将來一定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阿琅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誰都歡喜,尤其是采荷說了幾句好話,更是說話沒了邊兒,摟着她把臉蛋兒往她身上蹭,膩歪得很。采荷只覺得背後一寒。

“在做什麽呢?”這寒氣原來源自于剛回到府中的公孫懷。

聽到公孫懷的聲音,阿琅立馬放開了采荷撂在一旁,蹦跶到他跟前,殷勤道:“督主您回來啦!”

采荷朝公孫懷行了個禮之後就識趣地離開了,從阿琅身邊經過的時候還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是個見色忘友的臭丫頭!

“方才在說什麽呢?”公孫懷一進院子就聽到兩個丫頭歡聲笑語,吵吵鬧鬧,還聽到誰要嫁人,他饒有興致地聽了一會兒。

“采荷這丫頭春心萌動,想嫁人了,想找您給她尋一戶好人家。”阿琅一面說,一面給他脫官帽,又給他倒上一杯茶。

公孫懷低頭抿了一口茶,這角度看過去真是賞心悅目,尤其是他抿嘴的時候,薄薄的紅唇攝人心魄,看得阿琅如癡如醉。

“采荷做事盡心,自然不會虧待她。”他把茶杯擱置一旁。

“那阿琅就先替她多謝督主了!”阿琅嘻嘻一笑,好像比自己嫁人還要開心,公孫懷喜歡看到她這樣的笑容,純粹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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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琅呢,可有什麽想要的?”

阿琅想了想,過去她想吃穿不愁,如今已然實現;她想坐收金山銀山,跟阿玕一起過上好日子,如今有了公孫懷這座靠山,也不需要了。

若說沒達成的願望……她盯着公孫懷的鳳眼以及微微張開的薄唇,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真想吧唧一口親上去,可這種事情還真有那麽一點兒小羞恥,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萬一真親上去被嫌棄了,她這一世英明就徹底毀了!

可她這點兒小心思哪裏瞞得住慧眼如炬的公孫懷,從方才進屋她的眼神就不太對勁,眼巴巴地盯着他喝水還時不時咽一口口水,豈不就是見色起意。

見她不說話,公孫懷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前,低聲問她:“方才東廠回來途中,路過果子鋪,給你買了一袋蜜餞,想吃麽?”一面說,一面悠悠哉哉地像變戲法似的從大袖裏變出來一個紙袋。

阿琅最喜歡吃蜜餞果子,尤其是金絲蜜棗,“想吃!”而她也在紙袋裏看到了金絲蜜棗,像個孩子得到寶物似的,高興極了。

而在她伸手去拿之前,公孫懷先一步拿出一顆金絲蜜棗放在她嘴邊,“嘗嘗。”

阿琅毫不客氣地張嘴一咬,咀嚼了幾口,笑得眉眼彎彎,含糊不清道:“嗯,真甜!督主也嘗嘗!”

公孫懷看着她咬了一半的蜜棗,幾乎想也沒想就往嘴裏塞去,嚼着細細品味,過了半晌,但聽他緩緩吐字:“确實很甜。”

阿琅愣了愣,督主這做法也太有違他一貫的形象了吧!他的潔癖呢?那枚蜜棗上可還沾着她的涎水呢!

“還吃麽?”

就像是上瘾的毒藥,還越品越有滋味兒了,阿琅中了邪,點點頭,張嘴吃起了他喂給她的金絲蜜棗,她正失神呢,一不當心就咬上了他的手指,可他非但不生氣,還自己舔了舔她咬過的地方。

真是要命!這蜜棗她吃不下了,她想吃美人兒!

阿琅嚴重懷疑這是公孫懷在勾引她,她要不要上這個當呢?

內心做了好一番掙紮,最後還是理智打敗了身體,“督主!我不想吃了!”

“可我還想吃。”公孫懷忽然伸手捧住她的側臉,看着她唇上的晶瑩光澤,彎下了腰,在她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輕輕舔了一口她的嘴角。

他是誘人的,她又何嘗不是,可他抑制住了內心的躁動,淺嘗辄止。

阿琅哭了,不帶這樣調戲人的,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公孫懷了,他幹脆改名叫公孫壞吧!這算什麽?要親就親,舔一口就很過分了,這不是在她心裏撓癢癢,讓她不痛快嘛!

她簡直氣得想要跳腳,偏偏公孫懷就是擅長使壞的人,只是從前他是真的不擇手段地使壞,如今捉弄一個小姑娘看她嬌嗔的模樣越發惹人愛憐。

公孫懷自己也沒想到會做出如此輕浮之舉,只是做都做了,再找借口解釋也不合适。

“督主,有句話我想對您說。”阿琅在他舔過的地方又舔了一遍,轉了轉眼珠道。

“什麽?”

“您過來,這個秘密我得悄悄告訴您。”她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彎下腰,且一臉神秘。

公孫懷倒想看看她又打的什麽鬼主意,微微彎下腰傾聽她的聲音,只是沒等她開口,左臉頰一熱,一個輕輕的吻如羽毛一般落了下來,而她又迅速逃離,仰着脖子理直氣壯道:“您舔我一口,我親您一下,咱們扯平了!”

公孫懷一愣,随即“噗嗤”一聲大笑起來,這丫頭,還與他做起了買賣,這種事也要講究公平。

“督主笑什麽?阿琅說得不對麽?”阿琅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可他笑得真好看,她呼吸急促,根本受不住這樣的魅惑。

“膽大包天,還一報還一報,做得好盤算。”

“原來督主不喜歡阿琅這麽做,那阿琅以後不做就是了。”她還委屈巴巴地低下了頭,做起了忏悔的姿态。

公孫懷揉了揉她的腦袋,溫和道:“無論阿琅做什麽,我都喜歡。”

聞言,阿琅猛地擡頭,兩眼放光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多親您幾下呢?”

公孫懷嘴角揚了揚,這種事虧她說得出口,哪裏像個黃花閨女,可不被束縛的阿琅才是他喜歡的阿琅。

“阿琅若乖乖聽話,我便允許你這麽做。”他眸色沉了沉,沒有提醒她放縱之後會有多麽危險。

“阿琅現在就聽您的話,說吧,您要讓我做什麽,我馬上去做!”為了一親芳澤,她還真是不遺餘力。

“今兒個還沒想到,待我想好了再與你說。”公孫懷故意吊她的胃口。

阿琅“啊”了一聲,倍感失落。

“這就不乖了麽?”

阿琅搖頭道:“阿琅遵命!”

然而她的內心一點也不願遵從,哪有親喜歡的人還要談條件的,太難了。

這種心癢難耐的感覺持續了許久,她夜不能寐,一閉上眼睛就滿腦子公孫懷颠倒衆生的笑臉,還有他在她嘴上留下的溫度,她仍能感受得到。

不自覺地摸了摸唇,有些東西一旦嘗試了就會上瘾,她心裏想着他,想跟他永遠在一起。

春天的夜晚已有一絲暖意,院子裏的野貓叫得她心煩意亂,不知他是否睡得安穩。

她的責任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晚上看他是否安睡也是她的職責所在。這麽想着,她便起身披衣趿上了鞋,蹑手蹑腳地溜進了他的卧房。

他沒有上門闩的習慣,溜進去簡直輕而易舉。

屋內漆黑一片,本就月色朦胧,照不進窗戶紙,她只能憑着感覺摸索到他床前。待适應了黑暗,她才從微弱的光線中看到架子床上平躺着的公孫懷。

美人春睡,如此美景可她無法看得清晰,不禁唉聲嘆氣。

“嘆什麽氣?”一聲低沉的嗓音打破了靜谧,阿琅吓得身子後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不出聲,假裝自己沒來過,摸爬滾打撤退逃離現場。

“回來,我知道你是阿琅。”

阿琅捏住鼻子做出了怪腔:“您認錯人了,小人不是阿琅。”

“不聽話麽?還要裝麽?”

阿琅背後一寒,想到了白天的承諾,最後不得不乖乖爬回去,而公孫懷已經坐起了身,等待她的束手就擒。

“督主,您別誤會,我就是來看看您睡得是否安好,沒有別的意思。”

言不由衷,此地無銀三百兩。公孫懷靜靜地聽她繼續編故事。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連喘息聲都沒有了。

“好吧,我就是睡不着忍不住想來看看您。”終于說了實話。

其實他也睡不着,“過來吧。”

阿琅咽了咽口水,慢慢挪步上去,厚着臉皮坐上了他的床,“等您睡着了我就走。”

“嗯。”

然而沒過多久,她靠着他先睡着了,公孫懷也沒有抱她離開,而是把自己的床讓給了她,自己則在榻上将就了一晚。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就是蜻蜓點水親一下也有被鎖的危險

談戀愛真的太難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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