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要變天了 夜幕降臨,外頭漆黑而……

夜幕降臨, 外頭漆黑而寒冷。

若要出門,必得點着亮亮的燈籠才行。

這不,盡忠瑟瑟發抖地帶着兩個小太監去漫心院、通心院傳話去了。

寒風肆虐, 吹得樹枝簌簌作響。

一路走着,盡忠幾人便一路護着燈籠, 生怕裏頭的燭火被凜冽的寒風吹滅了。

最近也不知怎麽的, 一到夜裏凍得人心裏發慌。

與此同時, 正院內。

“福晉, 大格格派人捎話來,說是李側福晉這些日子情緒低落,硬拉着她不許她走,又是哭又是鬧的,她實在沒法子了, 只得住在通心院了。于是便派人來跟您說一聲, 最近她都不回來住了。”

守門的小宮女跪在地板上, 一字一句道。

大格格?

福晉神情恍惚了一下, 才曉得是在說懷恪。

她本是在縫紉衣服,一聽到這話, 手下便是一頓,透過微弱的燭火失神地望着桌子上華美的衣裳。

這是一件藕粉色旗裝,上面搭配了許多珍珠和金線, 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富麗堂皇, 一看就是年輕小姑娘穿的。

良久,福晉淡淡“嗯”了一聲。

小宮女也不好再問,便只得去門口回複大格格身邊的人。

福晉長長嘆了口氣,眉眼間劃過一絲疲憊,她擡手按了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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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李氏到底是懷恪的生母。

懷恪生得如同李氏一般嬌豔,可腦袋瓜卻是頂頂聰明的,若不然也不會得了德妃娘娘的恩寵,養在宮裏。

這可是十四爺的兒女都沒有的殊榮。

可就是這樣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是了,李氏縱使沒有養育她,那也是生母,骨肉親情豈能割斷?

而自己也不過是她一段時間的養母而已,如今她是住在宮裏頭,養在德妃娘娘膝下,自然不會對她有什麽眷戀。

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福晉苦澀一笑,便垂眸脫下扳指,眼底是說不出的失望。

聞言,夏嬷嬷微微蹙眉,神色愈發不滿。

只是這不滿卻不是對福晉,而且對大格格懷恪。

“這大格格當真是個白眼狼。”夏嬷嬷氣鼓鼓地站在福晉身側,為她鳴不平。

福晉卻是頗為淡定:“到底是生母。”

她瞥了眼這身衣裳,起身諷刺一笑:“收起來吧,這身衣裳懷恪不配穿。”

說着,她便打了個哈欠,“該休息了。”

說着,便扭頭去床上準備休息了。

夏嬷嬷抿了抿唇,小心把衣裳收了起來,不為別的只為自家主子付出的心血。

通心院內燭火通明,好似蠟燭不要錢似的,屋裏更是如同白晝。

懷恪格格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絲毫不擔心福晉不答應。

因為她曉得嫡額娘是個好的,定會同意的。

可李側福晉卻不信她這一套,在屋裏急得走來走去,嬌豔的臉上滿是急躁:“怎麽還沒來回話?不會是福晉不同意吧?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就想着分隔開咱們母子。”

她憤憤不平地說起那些年受的委屈。

懷恪格格無奈,重重地放下水杯:“額娘!”

“怎麽?額娘說句話都不行了。”李側福晉頓住腳步,很是委屈,“果真是在你嫡母那裏長大的,如今連生母都不顧了,只想着你的嫡額娘。”

懷恪格格無奈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再三保證:“額娘說的是什麽話,咱們母女同心,我又豈會幫着外人?”

李側福晉這才滿意,叮囑着:“那你可記清楚了,你的親生額娘是我,可不許跟正院那個好。”

“額娘,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嫡額娘沒什麽壞心眼。你何必如此針對她?”懷恪格格面上劃過一絲無奈,“到底是嫡母,且阿瑪同我一般被人收養,我若是像你說的那般絲毫不顧念養育之情,阿瑪又會如何看我?”

懷恪格格今年将将十三歲了,稚嫩的面龐已經能看出絕色之姿,她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優點,生得亭亭玉立,笑起來好似春日桃花灼人眼。

看着長篇大論的女兒,李側福晉敗下陣來,只是看着懷恪眉眼間自己的影子,李側福晉心中一片柔軟和自得。

這是她的親生女兒,不僅在府裏得臉,便是宮裏的皇帝和娘娘們都對她喜歡得緊。

李側福晉只盼着宮裏能更喜歡她些,這樣女兒就不用和親了。

兩人正說着話,盡忠來了。

李側福晉本以為是四爺派人來安慰她,哪成想劈頭蓋臉一頓訓,還加了罰。

頓時又委屈又難受。

若不是懷恪格格聰穎,只怕今兒李側福晉就要抓着盡忠問個不停了。

走的時候,盡忠很是無奈,有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兒,怎麽這李側福晉卻是個潑皮呢?

好在懷恪對付李側福晉有一手,三兩下功夫就把她勸服了。

只是她們不知道,後院裏已經傳遍了。

不過一夜之間,整個通心院就成了後院的笑話。

便是武格格都高興了會兒,更何況旁人了。

對此,陸亦凝并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一大早,陸亦凝便開始聚精會神地練大字,這可是她的正事兒。

便是一撇一捺都小心翼翼的。

她一邊瞅着詩經,一邊謄錄在宣紙上。

當她認真起來的時候,清麗的眉眼間便盛滿了認真,格外吸引人。

早膳草草兩口就結束了。

今天一大早,陸亦凝就醒了,莫名其妙想練字。

于是便拿出字帖和詩經,好對比着寫,結果越寫越入迷。

陸亦凝瞅了眼自己今天的字,又瞅了眼前兩天的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啊。

果然,有進步,還有很大的進步。

她揚起唇角,把那張紙抱進懷裏,立志要好好練字。

絕對不能再出笑話了!

随即,陸亦凝便帶着彩蓮幾人去了廂房,檢查了一下肥皂,真的是很不錯了。

她拿起一塊,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牛奶的香氣混合着肥皂的味道,很是不錯。

其實嚴格來說,這個不是肥皂而且牛奶皂了,甚至可以用來洗臉、洗頭、沐浴。

不過由于只做了這些,所以陸亦凝暫且就先把她當做肥皂使用了。

她用手指戳了幾下,基本上定型了,再找了一件有油漬的衣裳,把肥皂浸水揉搓了幾下,輕而易舉就洗幹淨了。

“天哪!”

“好神奇啊。”

“這肥皂真是個好東西啊。”

這時候,彩蓮幾人才曉得這不是吃食,而且用來洗衣服的。

陸亦凝面上終于露出一抹微笑來,喃喃自語道:“成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

一下朝,四爺便被康熙叫去了乾清宮。

其他阿哥們卻是毫不在意,明兒就是老四的生辰了,皇阿瑪怕是想叫老四去說些貼心話。

到底是孝懿皇後的養子,皇阿瑪多少對他是不同的,這些老三老五心裏門清。

只是老八聽到後卻是眸光微黯,皇阿瑪何時才能記得他的生辰呢?

縱使如今他權傾朝野,風光無限,卻也忘不了那些年落魄失意的日子。

在他琢磨怎麽更進一步時,乾清宮的父子卻是在下棋,康熙只字未提他生辰的事情。

四爺皺着眉,緊盯着棋局,薄唇緊抿,似乎很是緊張。

康熙見狀,心中不自覺嘆了口氣,他這個兒子文治武功都不錯,唯獨一樣……

太過不茍言笑。

那年老四犯了錯被自己狠狠批評了一頓,哪成想矯枉過正,長大後的他同兒時那個話痨一樣的小東西截然不同。

若是表妹還在……

康熙眸色愈發幽深,直到一聲清脆的聲音才叫他回過神來。

他斂住面上的追憶,擡眸望向棋盤,不禁咋舌。

康熙笑:“老四啊老四,想了這麽半天,就下了這麽一步?”

四爺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下了個臭棋,便是稚兒都不會如此,他卻這麽下了。

他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一抹羞赫:“皇阿瑪……”

如果這裏有地縫,四爺真的想直接鑽進去。

康熙笑着搖搖頭,捏着黑子一把下在了剛剛那白字旁邊:“贏了。”

四爺面上露出一絲懊惱。

“你今日是怎麽了?這般心不在焉?”康熙攏了攏衣袖,頗有些好奇。

他這個四兒子平日裏最是嚴謹,不管是待人還是接物,那都是半點差錯都沒有,今日是怎麽了?

四爺沉默了一瞬,他該說什麽?說家宅不寧,還是說他心情不好。

不若趁此機會,說一下廢太子的事兒。

于是,他只得抿抿唇,無奈一笑:“明日,便是兒臣的生辰。”

康熙難得促狹:“不必提醒了,朕曉得的,少不了你的賞賜。”

四爺撩起眼皮,手心裏滿是汗,他鼓足了勇氣道:“兒臣、兒臣只是想起了往年二哥都會給我送一碗長壽面。”

這可是句大實話。

太子再如何,兒時也是護着他的人。那時皇額娘剛沒,額娘不願接受他,唯有太子會護着他,在他生辰時送他長壽面。

便是因為如此,四爺才會明知廢太子做了許多錯事,卻依舊想方設法接濟他。

前些日子,他隐約有些猜測,今日便來證實一下吧。

看看皇阿瑪,到底怎麽想的。

他不相信皇阿瑪就那般絕情。

四爺有些遲疑地擡眸看向康熙,很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只是有些話卻不該出自他之口。

康熙眸色晦暗不明,手中一串珠子來回撥弄着,可見其心緒不寧。

他張口道:“老四啊……”

四爺心中一緊。

康熙繼續道:“你倒是個實誠人啊。若是真的有心,送他一碗面見他嘗嘗也就是了。這幾日便不要再去看他了,以後你們兄弟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呢。”

他的語氣看似平淡無比,實則意味深長,好似在暗示着什麽。

可四爺卻驚地快要說不出話來,烏黑的瞳孔中滿是驚疑,他嘴皮微顫:“皇阿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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