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留下臉色愈發陰沉的季游。

他合上電腦,覺得頭有些痛,他不是沒看見周自若的表情。

現如今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來面對,感情對于自己來說只是成功的附屬品,在他看來,只有一切盡在手中掌握,才有資格談別的。

而阻礙在自己前方的因素有很多,譬如自己的父親、霍家、再者…江崎雲

季游沒有時間想別的,在這限有的時間裏,他需要歷經險境叢生,才能朝陽光走。

季游默數着日子,離周自若的生日還有一個月,禮物早已差遣手下準備好,希望周自若收到後能開心些。

當思緒提及周自若,季游的記憶很輕易就陷入了死循環。

周自若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是季游送的。

當時周自若最喜歡玩的就是拼圖,特別是喜歡躲在季游房間拼圖,而季游一般在旁邊學習,周自若很聽話,從不會刻意吵鬧,一般都安安靜靜地玩,對這個游戲十分着迷。

直到有一天周自若沒有在專心致志地玩拼圖而是有些煩躁,開始挪動短小的身子。

季游這才注意到周自若的反常,就問:“若若,怎麽了?”

“不見了。”季游順着周自若手指着的方向,發現拼圖中間缺了一塊。

“趙…餘沉…”周自若的臉已經鼓成包子了,紅撲撲的,估計他也不知道自己生氣時會這麽可愛。

“他拿走的?”季游笑了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周自若的臉蛋,“我還有很多這樣的拼圖,待會都送給你好不好?”

“不…不要,這是…是季游送…送給我的…我…一定…定…要…拿回來”周自若倔強地搖搖頭。

季游愣了幾秒,無奈摸了摸周自若柔軟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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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季游依照周自若的性子,以為這件事會不了了之時。

在某天晚上,周自若以牙還牙,偷走了趙餘沉寶貴的車模并以此要挾,整棟樓都回繞着趙餘沉的哀嚎:“小結巴!快放下它別扔!不就是那塊拼圖嘛,好好,我現在就還給你。”

事後周自若心滿意足地拿回了東西,那副驕傲的模樣季游到現在都沒能忘記。

季游想到這,心情才有些舒緩。

季游知道周自若對自己的感情很特殊,似是濃烈似是深沉,看向自己的眼時常是有光的,這讓季游無法不去留意。

一直以來,對季游示好的人不在少數,可他第一眼看到的也就只有周自若的好。

他不明白自己對周自若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是愛嗎?如果是,那他現在并不想給。

每當周自若似有若無的示好,季游都會刻意地無視。

而近年來周自若愈發克制與壓抑,對自己無非恭敬與遵從,這讓季游很放心。

因為凡是和自己沾染上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裏去,疏離才是對在乎的人最大的保護。

周自若回來時,路上有煙花放。絢麗多彩的閃光迷昏了他的眼,一如不能平複的心境,跌宕四起,好似有什麽深壓內心,難以生息。

不知不覺,他就看了許久。

直至垂在腰間的手被一個溫熱的觸感包裹,周自若才從恍惚中夢醒。

“哥哥,能不能幫我打開這個?”

哥哥,他倒是忘了從前自己也是把某人喚作哥哥的,只不過時過境遷,現實讓他認清太陽于陰溝的沼澤終歸是奢侈的,他不配,也不能。

“哥哥?”小男孩軟糯的聲線似是能軟化任何堅硬,包括周自若的心。

周自若點頭,面色柔和,接過這瓶飲料,沒使上多大力氣就打開了。

男孩接回飲料,懵懵懂懂道:“哥哥,要不要喝?”

那雙烏黑大眼睛直射人心。

那瓶飲料外包裝上有很多只麋鹿,背景是一叢黑霧森林,很是有創意。

“不了,你喝吧。”周自若笑笑,輕輕撫摸男孩的頭。

“你爸爸媽媽呢?”他蹲下,這樣正好和小男孩的身高相同。

這樣說話方便些。

“媽媽不在,只有爸爸。”小男孩低頭,提起媽媽時語氣稍微低弱。

周自若好像猜到些什麽。

“安安。”一記男聲傳來。

小男孩擡起頭,有些興奮,對周自若親昵道:“哥哥,我爸爸叫我了,再見!”

周自若點頭,順着聲源處望,那是一個身披黑色大衣的男人,男人此刻也看着自己。

周自若看到男人的臉稍微愣住,才發現這人他認識,是霍家長子,霍瑾。

霍瑾朝自己點頭,周自若也以此回應。

周自若朝遠處望去,煙花已經結束了。是時候回去了。

“周少爺,您終于回來了,先生讓你回來給他回個電話。”管家老劉道。臉上的褶皺已成為他飽經風霜的證明,似笑非笑的眼讓人看不出明細。

“知道了。”周自若點頭,這些年季家在物質上對他們幾個一直很好,但人心隔肉皮,周自若清楚寄人籬下終歸還是要聽主人的話。

就像他本是擔當不起少爺的稱呼,但管家還是會像設定了标準模式,服侍誰就會喚以尊稱,即使周自若并不是真正的少爺,在這坐碉堡裏,人人都會演戲,道貌岸然是能形容這個家最好的詞。

“先生。”周自若已經撥通了季霆的電話。

“季游受傷了?”季霆的聲音雖蒼老,但卻不失威懾力。

“是我失職,沒有保護好季游。”

“江崎雲,你要盯好他。”季霆雖然很少在他們幾個面前露面,但還是在他們身邊安排哨崗。

這也驗證季霆并不信任他們。

“我知道。”

“自若,我希望你明白,有什麽事是你剛做和不該做的。江崎雲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但你更希望季游能好好活着,不是嗎?”

周自若沉默,沒有回答。

“如果你不能讓我放心,那我在必要時刻,會親自動手。”季霆的聲音變得沉重凜冽。

“我會保護好季游,也請您不要對江崎雲動手。”周自若握緊了電話。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随後那頭就挂了電話。

接下來的一個月,江崎雲都沒有什麽動靜,周自若不知道這是好是壞,江崎雲很少聯系自己,從表面上看,不是在公司就是去喝酒,但實際行蹤保持很隐秘,這讓周自若很被動。

周自若時不時會看手機,期盼那個人會打電話給自己,但等了許久一直很平靜,想來想去季游确實沒有打電話給自己的理由。

他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手機的外壁顯得很破舊,甚至有了褪色,趙餘沉不止一次吐槽讓他換手機,但周自若都沒舍得換掉。

原因是這個手機是季游送給自己的。

季游從上次在醫院,就沒再聯系周自若,在公司裏遇到也只是周自若單方面地偷看他,季游從來都不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今天晚上是季家晚宴,周自若不喜歡谄媚攀附的場面,不像趙餘沉能在魚龍混雜的交際圈中混的風生水起。周自若最煩人際交往,所有并沒有去。

提起趙餘沉,他的電話就來了。

接通後,趙餘沉的大嗓門就劈頭蓋臉直沖自己耳門,周自若皺眉。看來要考慮一下以後在接通趙餘沉的電話前,順手把音量調小。

“小結巴,那啥,你快來接季游,季游被人下藥了,現在他死活不讓人靠近,我這裏脫不開身,你快來呀!”

周自若此刻就在公司裏,離晚宴場地很近,趙餘沉是知道的。

周自若生怕出幺蛾子,很快就到了現場。

“人呢?”周自若沒見着人,急霍霍地抓住趙餘沉。

“房裏,就是不讓人靠近。”趙餘沉撓撓頭。

周自若點頭,開門進了房。看見季游躺在床上,外套丢在一邊,修長的腿大展,筆直撲在白色的床單上,紐扣被解開好幾個,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臉上生出幾抹紅暈。

“我不是說過不許進來嗎。”季游閉着眼不耐煩道。

周自若來到季游身旁,輕輕推了推季游,“季游,醫院。”

季游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睜眼發現是周自若,呢喃:“我不想去。”

“誰給…你下的…的藥?”周自若說起話來又開始磕磕絆絆了,說實話,季游這副活色生香的樣子搞得自己有點心猿意馬。

“不知道。”季游的聲音帶着點煩躁。

也是,季游這麽招人眼紅,被人下藥很正常,只不過這人蠢到在季家地盤下藥,居然不怕被發現,也真是膽大包天。

“脹。”季游皺眉,動了動下半身。

周自若看向那個鼓起來的部位,臉色通紅。

“需要幫忙嗎?”周自若鼓起勇氣問。

季游沒回應。

周自若當他是默認,小心翼翼把拉鏈拉開,掏出那個尺寸驚人的巨物。

季游突然抓住他的手,但周自若沒理他,繼續手上的動作。

季游顫了顫身子,依舊皺眉,松開了手。

周自若怕弄疼他,開始只是輕輕套弄,季游的呼吸愈發急促,後面季游催促道:“快點,太慢了。”

“哦。”周自若加快手上的動作。

這東西越變越大,周自若一邊手握不住,只好用上兩只手。

但還是沒能弄出來。那個巨物熱乎乎的,周自若不可名狀地想到某種難以言喻的畫面,盡管難以啓齒,但他還是問了出來:“我…我用…用嘴?”

季游聽到這心裏詫異,他沒想到周自若能為他做到這步。

“不用。”季游心裏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潛藏的欲望成了這種感覺的催化劑。

季游讓周自若松開手,讓周自若停下套弄,就在周自若以為季游要把自己趕走時,季游卻把周自若拉上了床,周自若趴在床上,被人壓在下面的感覺很不好受,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但這是季游啊,他心甘情願。

季游把頭靠在周自若白皙的脖頸,一呼一吸都打在上面,開始動起來。

周自若感覺那個東西在自己的臀部摩擦碰撞,雖然隔着一層布料,但還是讓有股灼熱透過布料刺激那處的皮肉。

同時季游的嘴老是頻繁似有若無地碰到周自若的脖子,讓他生出一種被人親吻的錯覺。

如果季游能在上面留下什麽印記,那他也一定高興壞了。

動了許久,周自若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噴射在自己的大腿內側,這次不僅耳朵燙的發紅,他還羞愧地把臉埋在枕頭裏。

“謝謝你,若若。”季游道謝,起身,進要浴間沖澡。“待會我會開另一間房。”

留下周自若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周自若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季游的那句道謝,心中有些許酸澀。

剛剛因情欲激發的興奮和羞愧都被這句道謝掃蕩無幾,多的是無力。

出來時周自若已經不在了,季游想到自己留在他大腿的東西,又看了現在的時間,覺得周自若未免太過任性,這麽晚他還能跑出去?想到這季游不禁皺眉,臉色愈發陰沉。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雖然外面已經沒有什麽人,但周自若還是用上衣蓋住自己的腿部,他無法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應對季游,要是季游問自己為什麽幫忙解決欲望?想必自己一定是回答不出來的。

周自若甚至害怕季游像上次自己在晚宴偷親他時那樣對待自己,叫自己滾。那時的醜态與季游的厭惡自己還歷歷在目。

正當周自若盤算着去哪時,季游的電話就打來了,周自若看到時還不敢接,只能先盡力平複內心才去接通。

“你去哪了?”季游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高興。

完了,他一定是又嫌我惡心了。周自若覺得很難受,撒了個謊:“回家。”

“為什麽走?”季游又問。

不走,還留下來讓你讨厭嗎?周自若沮喪:“我想回家。”

季游愣了愣,周自若的聲音帶着點委屈,甚至還有那麽點乞求,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周自若委屈也是情有可原,雖然是周自若主動提出來幫自己纾解,可到底是自己忍不住把他壓在身下,且不說是不是強人所難,單單憑這一點自己沒理由對他置氣。

周自若應該是不願意被男人壓在身下。

可為什麽他一想到周自若不願意,他就覺得這麽生氣呢?

“好好休息。”季游冷硬地吐出這句話,就挂斷了,即使他想哄一哄周自若,但奈何一句也說不出口。

周自若聽到這句生硬的好好休息,愣了愣,想想這才是季游,要是自己留下,一定會被季游要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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