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張太醫很快就離開了, 寝室裏只剩下祝飛鸾和兜兜父子倆。

兜兜拿自己的小胖爪在祝飛鸾的肚子上輕輕地摸兩下,鼓着小胖臉認真道:“爸爸肚肚痛啊。”

祝飛鸾摸摸他的圓腦袋,笑道:“本來很痛的, 但兜兜摸摸就不痛了。”

兜兜高興地啊了一聲, 然後兩只胖爪爪一起上, 把祝飛鸾的肚子摸了個遍。

祝飛鸾趕緊握住他的手, “好了, 已經不痛了,多謝兜兜。”

兜兜一骨碌躺倒在祝飛鸾身邊, 得意地翹翹小胖腳, 白嫩嫩圓乎乎的。

若是放在以往祝飛鸾肯定要調侃幾句, 但他今天不舒服,只能一言不發。

腦子裏也暈暈的, 躺着躺着他就有些迷糊了, 竟覺得兜兜的手變大了好幾倍, 而且掌心還莫名長出了一層薄薄的繭,摸在肚子上熱乎乎的, 力道也剛剛好,很舒服。

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迫使他摸索了一陣, 然後摸到一只嫩爪爪拎到眼前,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眼, 是兜兜的小手沒錯。

這樣他就放心了。

“兜兜, 再揉一下。”祝飛鸾輕聲哼唧了一句,就徹底睡着了。

兜兜大概覺得很有趣, 還想把自己的胖爪爪塞到爸爸手裏給他捏,但剛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截胡了。

司祺淵含着淺笑,對他搖了搖頭, 然後輕聲道:“爸爸睡着了,別鬧他。”

兜兜興奮地點點小腦袋,他很配合地小小聲道:“蘇蘇,洗洗啊。”

司祺淵這回聽懂了,略點了下頭,“等我一下。”

下一刻,他就消失不見了,兜兜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嘴巴,這是爸爸教他的,不能說話的時候就可以這樣。

大約過了一刻鐘,司祺淵就回來了,他已經換了身衣服,雖然依舊是黑色,但布料看起來明顯比剛才那套柔軟些。

兜兜馬上坐起來,兩只大眼睛亮閃閃地看着他。

其實司祺淵自己也沒想清楚,為什麽回去沐浴完了還要回來,祝飛鸾看起來明明一點也不要緊。

而且現在這樣還是因為他自己亂吃東西,這在以前的司祺淵看來,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但他還是來了。

兜兜拍拍床板,熱情邀請司祺淵:“呼呼啊。”

見司祺淵沒動,他就撅着小屁.股爬起來,床鋪比較軟,所以他走得很艱難,一步一晃地伸着胖爪爪,想過來拉司祺淵的衣角。

就在他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司祺淵往前一步扶住了他,這一下就甩不掉了,兜兜扒拉在他身上,又道:“呼呼啊。”

軟乎乎的胖團子抱在懷裏,司祺淵心軟的不得了,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依着兜兜的意思在最外側躺下了。

然後把兜兜放在他和祝飛鸾中間。

兜兜扭了扭小身子,習慣性地往祝飛鸾懷裏趴,司祺淵擋了一下,他就扭回來,改成趴在司祺淵胸口。

祝飛鸾本能地巡着兜兜的氣息貼過來,一只手胡亂地劃拉了幾下,摸到司祺淵的手就貼到了自己肚子上。

“兜兜,揉揉。”

他在睡夢中還記得剛才肚子被揉了兩下,很舒服。

司祺淵抽了幾下,結果祝飛鸾馬上把他的手腕攥得更緊,無意識地呢喃道:“痛啊。”

司祺淵不動了,又隔了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展開五指,在祝飛鸾的腹部輕緩地揉了兩下。

祝飛鸾幹脆直接把他的手臂抱在了懷裏,側臉還貼上去輕蹭了一下,雖然隔着一層布料,但肌膚的熱度似乎也慢慢地交融在了一起。

司祺淵覺得熱,興許是龍床太過柔軟他不習慣,又或是懷裏的兜兜像個小火爐。

但他也沒時間細想,因為祝飛鸾小動作太多了,可能是帶孩子睡覺留下的習慣,他總是時不時就伸出手胡亂地摸兩下。

大半都摸在了司祺淵的腰腹處。

第二天早晨,張太醫又來了一趟,不過祝飛鸾已經生龍活虎了。

昨天一整夜,他都感覺自己肚子上有個按摩器,不光自帶發熱功能,而且還聽話,哪裏不舒服按哪裏,智能的不行。

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是胖兜兜的功勞,那排除下來,不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嗎?

祝飛鸾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白皙細嫩的雙手,沒想到朕睡着了還懂按摩,四舍五入朕也是有技術的人了,日後出了宮定然也不怕餓死。

早朝的時候,祝飛鸾心情大好,全程笑眯眯地看着底下的大臣們議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缺席了兩日,大臣們意識到他這個擺設也是不可或缺的,居然好幾個大臣都主動問他的意見,而且還都是司祺淵那邊的人。

祝飛鸾偷偷朝司祺淵看了一眼,今日攝政王似乎格外沉默,仔細看的話,臉色也不太好,有些白。

他主動關心道:“攝政王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适?”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複雜,“無事。”

祝飛鸾點點頭,“看攝政王的臉色,許是昨夜沒休息好,雖然年輕,但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他拿出了皇帝的派頭,自覺頗有一國之君的心胸,攝政王把持朝政,朕還如此關心他的身子,簡直仁德!

司祺淵好像被他感動到了,還輕笑了一聲,怪好聽的。

祝飛鸾給他遞了一個不用感動的眼神,司祺淵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早朝結束後,祝飛鸾立刻轉身抱上胖兜兜,腳底溜得飛快,畢竟禦膳房做了香噴噴的蓮子粥等着他呢。

可剛出宣和殿的側門,一個眼熟的小太監就無聲無息地跟了上來。

“陛下,攝政王請您去偏殿。”

祝飛鸾:“……”

他企圖掙紮,“朕還未用早膳,等用完朕再過去。”

但小太監跟他的主子一樣的脾氣,連個表情都沒有,語氣也硬邦邦的,“陛下,攝政王已經吩咐過,禦膳房把吃食都送過去了。”

祝飛鸾沉着臉思考了一下偷偷溜走的可能性,最後可悲地發現,沒有,他根本逃不出司祺淵的手掌心。

“陛下,請您不要為難奴才。”

祝飛鸾氣得想罵人,到底是誰為難誰,分明是你……的主子在為難朕!

他氣呼呼地抱着兜兜改了道。

做皇帝好難哦。

偏殿裏,司祺淵正倚靠在桌邊閉目養神,昨日他在永延殿裏一直留到晨光熹微,祝飛鸾才勉強放開他,可以說一夜未眠。

不過他的休息時間本就少,所以也并無不适,臉色看起來白,大概是因為半邊身子被壓了一夜,血脈有些不通暢。

祝飛鸾在心裏罵罵咧咧地進來了。

本以為司祺淵臉色不好是因為徹夜批奏本,結果一進來發現桌案上和昨天絲毫沒有兩樣,就連他看了一半的奏本還原封不動地攤在那裏。

然後就在他驚愕的視線裏,幾個小太監進進出出又送了一大批進來,看數量是足以讓他過勞死的程度。

司祺淵眼還未睜開,淡淡道:“過來。”

祝飛鸾:“……”不想過去。

但兜兜很聽話地扭着小身子下地,然後屁颠屁颠地跑過去了,祝飛鸾總覺得他今天和司祺淵好像親密了不少。

以前雖然關系也好,但肢體接觸上并沒有那麽自然,而現在呢,兜兜一過去就熱情地拉住了司祺淵的手。

小奶音甜滋滋的:“蘇蘇啊。”

司祺淵神色更自然,他單手把兜兜抱起來,讓他坐在凳子上,然後端起一碗白粥,狀若無意地來了一句,“有些涼了,快吃吧。”

祝飛鸾立刻擡腳過去,十分自覺地坐在了兜兜的另一邊。

“攝政王昨日去哪裏了?”

居然奏本也不批,難道不怕朕這個傀儡皇帝奪你的權嗎?

司祺淵把小勺子塞進兜兜的爪爪裏,自己也坐下了,但他沒有回答祝飛鸾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聽說陛下昨日吃壞了肚子?”

祝飛鸾幹咳了一聲,不自然道:“沒有的事,朕只是有些頭暈,張太醫連方子都沒開。”

其實是開了的,但那是以防萬一,若他今早起來仍然不舒服才吃的,現在祝飛鸾生龍活虎的,顯然是用不上了。

“陛下為何頭暈?”

祝飛鸾朝那邊的奏本堆看了一眼,面不改色道:“看奏本看的,朕身子虛弱,一操心就容易頭暈,老毛病了。”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陛下如此年輕,怎會有老毛病?”

祝飛鸾莫名想到自己剛才在朝上說他的話,感覺自己被報複了。

這個小氣的男人。

兜兜一邊扒拉自己的粥碗,一邊仰着小腦袋來回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突然咯咯笑了兩聲,高興道:“摸摸啊。”

祝飛鸾順手在他腦袋上胡嚕了一把,“好了,摸了,繼續吃飯。”

但兜兜顯然不滿意,他把勺子丢到碗裏,然後探着小身子過去拉司祺淵,慢慢地把他的手臂拉過來放到自己肚子上。

司祺淵的手很大,差不多可以把他的小肚子蓋住大半,祝飛鸾默默在一邊看,總覺得他這個動作有點熟悉。

緊接着,兜兜又把司祺淵的手拉過來,啪唧放到了祝飛鸾腿上。

司祺淵身子微微傾斜,兜兜又拉了一下,沒拉動,疑惑地啊了一聲。

祝飛鸾:“……?”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胖兜:爸爸,這樣這樣,昨天攝政王蘇蘇就是這麽摸你肚肚噠。

祝飛鸾:……

司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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