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頭
衆人一到，那對夫婦看見小姑娘被打這麽慘，就哇的一聲，號啕大哭。那漢子，比較克制，哭的傷心，卻不擾民。那婦人卻不管那些，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一邊哭，她還一邊說，殷九娘都好奇她是怎麽做到哭聲和說話聲互不幹涉的。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
“我苦命的兒啊？你死了，娘怎麽辦啊？我不活了！”
“啊……嗚嗚嗚，嗚嗚嗚。”
那婦人和來人不愧是娘倆，都是那樣的大嗓門，都是那樣的自說自話，根本不管事實到底是什麽。
也是被殷九娘這邊的人，和她姑娘的慘狀鎮住了，她才沒有像她姑娘一樣，一上來就滿口的污言穢語。
看來，這婦人是個有眼色的聰明人。
“行了，別哭了，你女兒沒事。別好喪了。”
這回，沒等小五說話，王管家帶來伺候殷九娘的婆子就開口怒道：
“你們這樣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大清早就和着夥的來欺負人。我們小姐現在可不是以前沒人疼得孤女，你們想找麻煩，可得掂量掂量！”
這婆子也是真怒。
想她在程府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麽時候被人這樣砸過場子？以前哪有人敢在她面前這麽放肆？
王管家對殷九娘都那麽的周到，可見殷九娘現在在程家的地位絕對不低。殷九娘要是在她手裏出了什麽差錯，她能有什麽好果子吃？她後半輩子又能有什麽好日子可過？
一個辦事不利，她就別想在主子跟前讨到好。
得虧小五那丫頭機靈，反應快，護住了殷九娘。不然，殷九娘那小身板對上這些潑婦，準得吃虧。到時候，要哭的可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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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越想越怒，看着衆人的目光越來越不善。吓得號啕大哭的婦人，哭音都小了不少。
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沒有那麽的劍拔弩張，卻也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
“唔，哎呦。”
還是地上昏迷的姑娘悠悠轉醒，才打破了這份凝重。
那哭的有些心虛的婦人，一看她姑娘醒了，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又大聲的嚎起來。
“嗚嗚，閨女你醒了！你有沒有事，你怎麽傷這麽重，誰打的你，她們憑什麽打你？嗚嗚，你要是有個好歹，娘怎麽辦？娘以後可怎麽活？嗚嗚……”
姑娘剛剛悠悠轉醒，正渾身疼得哆嗦。被她娘這麽一哭，一抱，更是委屈的上頭。這姑娘疼的說不出話，只是抱着她娘，躲在她娘懷裏，嗚嗚咽咽也哭了起來。
一時間，殷家的院子裏哭聲一片。
殷九娘看着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的一家三口，也覺得頭疼。
蒼天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她殷九娘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不是什麽惡霸！他們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她欺負了她們的樣子，到底怎麽回事？
她殷九娘哪裏對不起她們，又怎麽招惹她們了？
不止殷九娘蒙圈，殷家院子裏的其他人也蒙圈。就連和柳族長一起來的柳家窪人，這時候也有點搞不清狀況，摸不着頭腦。
這怎麽回事？他們來殷家，不是因為殷九娘要進京，程家感謝鄉親們，這麽多年對殷九娘的照顧，要請他們吃飯嗎？
這飯在哪呢？
還有，這柳川家的怎麽哭上了？柳川家的姑娘，又是怎麽回事？她怎麽一身傷，滿臉血的躺殷九娘家？
她們之前幹什麽了？
柳家窪的衆人一頭霧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沒有辦法，衆人習慣性的把目光投向柳族長，希望他出來說句話。
站在柳族長身邊的柳二郎，感受到衆人求助的目光，吓了一跳，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後躲。
柳二郎躲在人群裏，躲在柳族長的身後，低着頭，臉色蒼白的不敢和衆人對視。
好在，衆人這時候只顧着看柳族長和柳川一家，沒人注意到他的反常。再說，柳二郎平時就吊兒郎當的一副慫樣，他這樣膽小怕事，大家都覺得挺正常。
反正他們指望的是柳族長，不是柳二郎。
柳族長被衆人盯着，沒法子，只能出來攬過這個爛攤子，主持大局。
柳族長知道今日的事，估計是柳川家的不對，但是事情能不能過去，看的卻是殷九娘。所以柳族長沒管柳川一家，直接對殷九娘說：
“九娘啊，你這是鬧哪一出啊？柳川一家怎麽得罪你了，惹得你這麽生氣。如今你應該也出氣了，要是事情不嚴重，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們一回吧。”
“怎麽說，柳川也是你的長輩，你按規矩得喊他一聲叔呢。你太咄咄逼人也不好。”
柳族長對殷九娘說完，才轉頭用力的拍了柳川一巴掌。
“你哭什麽哭！大老爺們的，有事就說，別娘們似的哭個沒完。”
“柳川家的，你也別嚎了，有委屈你就說。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被柳族長這麽連削帶打的一頓訓，柳川一家的哭聲依舊，沒把柳族長的話，放在心上。尤其是柳川媳婦，她哭的更慘，更傷心了。
本來她還有點怕殷九娘的那些下人，現在有了柳族長息事寧人的話，她徹底放開了，不管不顧的哭起來沒完沒了。
殷九娘被她哭的心煩，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殷九娘處在爆發的邊緣，整個人都不太好。
小五沒有殷九娘的那麽多顧及，也沒有什麽尊老愛幼的美德。柳族長話音剛落，她毫不客氣的就怼了回去。
“饒什麽饒？說的好像我們欺負人似的！明明是她們一家子不要臉，大早上跑這來欺負我們小姐！”
“我們小姐好好的在家裏睡覺吃飯，招誰惹誰了，這瘋丫頭不知道發什麽瘋，堵着門的罵我們小姐？”
“她罵人，我打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禍從口出，不知道嗎？口無遮攔就是要受教訓，她要是不知悔改，我還打她。”
說着，小五兇殘的瞪了柳家人一眼，大有她們開口亂說，就弄死她們的架勢。
冷冰冰的眼神，□□裸的殺氣，終于吓到了柳川一家人。讓他們不敢再放肆。他們的哭聲終于小了，漸漸有停下來的趨勢。柳川媳婦這時候，更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殷九娘這麽不好惹，她一定會攔着她家秀娘，不讓她來找殷九娘的麻煩的。現在她家秀娘，不但沒在殷九娘這裏讨到便宜，還吃了這麽大的虧。
今日這事要是傳出去，她家秀娘的名聲更是要全毀了。
想到這十裏八鄉，聲名狼藉的女子的下場。柳川媳婦從心底發怵，再也不敢哭着博同情了。她是真錯了，這種事就得藏着，捂着才行。
“這位姑娘教訓的事，是我們一家子糊塗了，我們在這裏給九娘賠不是。九娘你人美心善，別和我們這些小人計較。”
柳川媳婦顫聲說完，拉着她閨女就要往外走。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可是，這小小的殷家院子，只住着程家來的那些都嫌擠，如今又來了這麽多柳家窪的村民。殷家的院子，早就被人群圍的水洩不通。
柳川一家子處在人群中心，哪是她們想走就有的了的。
況且王管家是什麽人，他哪裏是好糊弄的？
今日之事，說小了是村民和殷九娘的矛盾，說大了就是程府的臉面。他哪裏會讓事情就這樣稀裏糊塗的過去。
人，最會補腦。今日之事，要是不弄清楚，程府和殷九娘不知道要被編排成什麽樣子。
“這位夫人且慢走，是非曲直，我們還是說清楚的好。我們程府可不是那仗勢欺人的權貴人家。”
說完，王管家往人群中的柳二郎那裏看了一眼，院子裏程府的下人們，立刻就心領神會的，把柳二郎從人群裏抓了出來。
“說吧，你在外邊幹了什麽讓人誤會的事情？”
王管家面無表情的看着柳二郎，柳二郎被王管家的氣場吓得直哆嗦，生怕一個不好，他就會被程家的下人們打死。
“我，我……”
柳二郎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被程家下人壓着也不能動。所以他一臉害怕的，看着柳族長，眼睛裏都是無助、可憐。
看的柳族長心底發沉，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諸位是不是誤會了，我家二郎和柳川家的可沒關系。他和九娘從小一起長大，一直把九娘當妹妹照顧，他跟今天的事情，肯定沒關系。”
雖然知道用處不大，柳族長還是幹巴巴的解釋道。柳族長一邊說，一邊無助的看着殷九娘，希望她說一句公道話。
殷九娘對上柳族長求救的視線，抿抿嘴，沒有接話。程府的人，說到底現在是在給她出頭，她不幫忙就算了，可讓她拖後腿，她也不願意。
而且，柳二郎可不是殷九娘的哥哥。這家夥從殷九娘穿越過來，就一直奇奇怪怪的，殷九娘可不信他。
殷九娘覺得，今日之事沒準真是他惹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