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爹
殷九娘看着小五端上來的苦瓜餅，她的臉也皺成了一張苦瓜臉。
“小五啊，這日子不應該這樣過啊！人生甜甜的才是正道啊。”
對于殷九娘的抗拒，小五也很無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已經盡力讓苦瓜變得好吃了。只是苦瓜就是苦瓜，它怎麽也成不了甜瓜。
“小姐，您先将就一下吧，再有七天您就出嫁了，到時候宮裏您說了算，您想吃什麽吃什麽。這幾天，您就忍忍，眼睛一閉，很快就過去了。”
“不行，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還不信程夫人能在程府只手遮天，這程府總有她管不到的地方。”
小五看着皺眉苦思的殷九娘，很想勸她放棄掙紮。程府是程夫人當家做主，程府裏還真就沒有她管不了地方。
除非殷九娘出嫁，不然她在程府一天，她就得一天聽程夫人的安排，程夫人不同意，她連程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除非她半夜翻牆，偷偷溜出去。小五這麽想着眼睛一亮。
半夜翻牆這種事，小姐自己一個人幹，有點難。但是有她幫忙的話，那就問題不大。
看來今天給陛下報平安的時候，得把出門的事情和陛下提一提，讓陛下提前安排人保護小姐的安全。
“有了！哈哈哈，小五我知道怎麽辦了。哈哈哈！我可真是個大聰明，哈哈。”
小五飄到皇宮的思緒，被殷九娘一陣爽朗、愉悅的笑聲拉了回來，她疑惑的看着殷九娘，想不明白她樂什麽。
“小五，快給本小姐找一身最漂亮的衣服，本小姐梳洗打扮之後，帶你去蹭飯。”
“蹭飯？上哪蹭？小姐，別說您在京城有沒有熟人可以蹭飯，這程府的大門我們就出不去。”
“小姐，您要實在想出去，我們可以等晚上天黑之後，我帶着您翻牆出去。京城晚上不禁宵，奴婢就知道一家老字號的鹵煮，那香味，您吃了絕對會滿意的。”
小五一邊這麽說，一邊手腳麻利的給殷九娘梳洗打扮。
Advertisement
嗯，就算不出門，小姐也要美美噠。
“翻牆？不錯，我們可以下次再試試，今天我們不出去，我們去找程大人。”
“程大人怎麽說也是我爹，我這個當女兒的剛回來就要出嫁了，理應多去他老人家跟前盡盡孝才是。”
“正好是飯點，我還能陪他吃頓飯。”
說着，殷九娘俏皮的對小五眨眨眼睛，笑得像個偷腥的小狐貍，有點壞壞的。
小五聞言，立刻心領神會，露出了和殷九娘一樣的狐貍笑容。
小姐真是聰明又機智。
程府就算是程夫人當家，程夫人也越不過程大人。她家小姐如今不知道怎麽得罪了程夫人，讓程夫人這樣折騰人。但只要她們找一個比程夫人厲害的人，給她家小姐撐腰。那她家小姐，就完全不用怕程夫人了。
哈哈，小姐真聰明。
程大人是小姐親爹，如今陛下不好插手程府的事情，那由程大人出手，管教程夫人完全沒毛病啊。
小五越想越高興，心裏記了程夫人一筆，她決定今晚就去找陛下告狀，讓陛下給她們做主。
洗漱打扮完畢，殷九娘帶着小五就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了。
晚飯時間，程府比平時要更加安靜，殷九娘一路上碰見的丫鬟，好像都少了不少。不過這會殷九娘餓了，也就沒有多看。
殷九娘腳步匆匆的趕到主院，時間掐的剛剛好，程夫人剛剛準備傳膳。
殷九娘大晚上的突然造訪，程夫人和程大人都是一愣，不明白殷九娘大晚上來幹什麽。尤其是日理萬機的程大人，更是不知道怎麽面對殷九娘。
殷九娘進京的時候，程大人出門辦差不在家，前幾天他回來的時候，殷九娘正沉迷學習，完全想不起他這個親爹。
而程夫人，巴不得程大人一輩子不見殷九娘這個女兒。因此，除了讓殷九娘進京，代替程寶寶進宮那一回，程夫人從來不主動在程大人面前提殷九娘。
程大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還是他真忘了殷九娘，這個剛剛被接回來的親閨女，他也從來沒有主動提出，要見一見殷九娘。
所以，殷九娘雖然進京，并在程府住了不短時間，她和程大人這對親生父女，卻是第一次見面。
父女二人初見，殷九娘笑語晏晏，程大人不知所措。
從程大人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知道程大人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即使如今，他已經人到中年，他還是個美美的大叔。
他很高，不胖不瘦，身材勻稱，看起來剛剛好。他的眼睛和殷九娘的眼睛很像，眼神清澈無辜，讓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初次見面，殷九娘就覺得程大人是個好人。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完全不像是個專門搞錢的，他就像殷九娘曾經幻想過的古代文人墨客。一看就很有學問，很有教養的樣子。
程大人這樣的好形象，讓殷九娘心裏的渣爹都有點罵不下去。真希望他當初是情非得已，而不是故意傷害原主和原主的娘親。
這麽想着，殷九娘脆生生的開始叫人。
“爹，女兒給您請安。”
這一聲爹，殷九娘叫的很順溜，這麽帥的大叔給她當爹，她也不虧。再說，爹就是一個稱呼，叫了就叫了，也不會怎麽樣。
殷九娘叫的坦然，程夫人聽了卻心裏有開始不舒服。不過，當着程大人的面，她沒有表露。
程大人本人也被殷九娘這一聲爹，拉回了現實。
“來了，坐下一起吃吧。”
程大人如無其事的，對着殷九娘點點頭，示意她坐下來一起吃飯，就坐到他平時吃飯的位置開始一口飯，一口菜的吃飯。
很平淡的反應，既不驚喜，也不意外。就好像，他和殷九娘不是初次見面的親父女。就好像，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就好像，他們一起吃飯是一件天經地義，非常正常的事情。
殷九娘本來就是來蹭飯的，程大人主動請她上桌吃飯，這完全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但誰管呢，反正她蹭飯的目的達到了。
殷九娘不客氣的坐在了程大人的對面，端起碗筷就開始大口的吃飯。殷九娘喜歡什麽吃什麽，一點兒不帶不好意思的。
程夫人看着若無其事，吃的噴香的父女二人，第一次感覺到了後悔。
難道她真的錯了？她是不是不應該把殷九娘接回來？
不對，沒有殷九娘，她女兒就得進宮守活寡。
她沒錯。
程夫人一邊在心裏安慰自己，一邊食不知味的吃着飯。殷九娘吃第三碗飯的時候，她第一碗還沒吃完。
時間好像只有一刻鐘，又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殷九娘吃飽了。吃飽喝足，殷九娘非常識相的告退離開。
“爹，您慢用，女兒吃飽了。”
程大人又對殷九娘點點頭，示意她随意。殷九娘也就更加不客氣的走了，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殷九娘終于離開，讓憋的喘不過氣的程夫人感受了一些，她剛要和程大人說說話，讓他再父母吃點。
程大人就放下他手裏的空碗。他面無表情的，對程夫人說了句：“我也吃飽了”，就起身離開去了書房。全程沒給程夫人說話的機會，也沒多看程夫人一眼。
程夫人瞬間心涼。
看着轉瞬間，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的飯桌，程夫人端着沒吃幾口的飯碗，看着面前的一堆空盤子，也失去了吃飯的興致。
“恢複落雨閣那裏的膳食，落雨閣那位今後想吃什麽，就給她什麽，以後別讓她再出現在這裏。”
程夫人面無表情的吩咐完，放下飯碗也走了。
好好的一頓晚飯，就此結束。
這一頓飯，只有殷九娘吃得心滿意足。程夫人基本只吃了幾粒米，一口菜沒吃。程大人看似吃得不少，卻只吃了一碗飯，吃完了完全忘了添飯。
要知道，平時程大人最少吃兩碗飯，三碗飯才是他的正常水平，餓狠了，程大人四碗五碗也不是吃不下去。
當初程大人還因為太能吃而被先帝賞識，特準他陪先帝一同用膳。非常的榮耀。先帝認為能吃是福，特別能吃，特別能幹的程大人就是先帝認為的福将。
今日程大人只吃了一碗，應該是沒吃飽。
不過，別人吃沒吃飽，殷九娘不知道，也管不着，她只要填飽了她的肚子，她整個人的心情就很不錯。
主院的飯菜真不錯，比她那裏豐盛很多。尤其今日那道蝦仁做的，比小五做的還要好吃。程大人看起來挺随和，她與程大人保持友好關系，應該不難。
只是可惜，她在程府住不了幾天了，不然她一定多去程大人那裏吃幾頓。
程大人那麽有錢，應該不會介意。也不知道，程大人哪裏還有什麽好吃的？
殷九娘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回味着今天吃的美味，有點沒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
程大人不知道，他的廚房被殷九娘惦記上了。他現在一個人坐在書房裏，什麽公事也沒幹，整個人都在放空。
日理萬機的程大人一個人在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