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天師
“葉天師, 這邊請。”
身穿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少女從黑色賓利車下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注意到少女的打量,微微一笑:“我是江家的管家, 您可以叫我江管家。”
少女了然, 從善如流地喚了一聲江管家,随後在江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面前那棟低調又不失奢華的別墅。
別墅裏的客廳裏已經坐着好幾個人, 他們見到江管家領了個新人進來, 神态不一地打量起他身旁的少女。
見她看上去歲數不大,還穿着一身廉價的黑色運動服,大多人的眼底都掠過了一絲輕蔑。
葉綿沒在意這些人的打量,尋了個空位坐下,卻不想她剛一坐下,斜對面穿着精致小洋裝的女人輕哼一聲, 語氣滿滿的都是輕蔑:“江管家, 你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江家, 與我們一道考驗了麽?”
江管家在聽到女人輕蔑的問話後,臉上挂着的禮貌笑容沒有變過分毫, “唐天師, 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鬥量,請慎言。”
被喚唐天師的女人明顯被江管家噎到了,她沒法對江管家出氣, 只能狠狠地瞪了斜對面的葉綿一眼。
葉綿見狀,老神在在地坐着, 還不忘給自己倒了一杯普洱茶, 細細品味過後, 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享受般微微眯起, 同時聲音輕輕的,卻也能讓當場所有人都能聽見:“說得對呢,并不是穿得越好看的,能力就越厲害呢。金玉在外敗絮其中,這個道理我想大家都懂吧?”
說罷,她歪頭,沖着怒目而視的唐天師甜甜一笑。
“可惡!你這個臭丫頭說誰呢?!”唐天師自打出名以後就沒有受過這種難堪,到哪裏不是被人追着捧着?如今被一個黃毛丫頭欺負到頭上,登時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葉綿絲毫沒把唐天師的憤怒放在眼裏,“我說誰了麽?唐天師怎麽氣急敗壞的?我只不過是在說大家都懂得道理罷了。”
她沒有點名道姓,這位唐天師這麽急哄哄地站起來,怕不是被自己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
葉綿歪頭看着唐天師,欣賞着她化着精致妝容,但因為生氣從而變得有幾分扭曲的臉蛋。
真有意思。
葉綿溫軟的指腹忍不住輕輕劃過茶杯的底座,杏眸是清淩淩的笑意。
唐天師怒不可遏,正打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誰知江管家這時說道:“各位天師聽我一言,我家先生有病在身,醫生說不宜待在喧鬧的環境下,請你們諒解,保持安靜。”
葉綿黛色的細眉輕輕一挑,眼底有幾分錯愕,不過在看到話被截住的唐天師,她的臉色極為難堪,錯愕悉數化為了笑意。
唐天師才不相信江管家的鬼話,她就不信江家家大業大的,別墅裏沒有做隔音措施!什麽不宜待在喧鬧的環境下,怕是不希望他們争吵起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唐天師不好再鬧下去,憋着氣坐下,同時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還笑吟吟的葉綿,心想着等出了江家,定要這個臭丫頭好看。
這時,葉綿身旁穿着唐裝的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輕聲同她問好。
葉綿向來是個有禮貌的,誰怎麽對她,她就怎麽對別人,見男人禮貌,她也回以一個笑容。
“不知小友師承何人?”
男人這話一問,客廳裏幾乎所有人都緊緊注視着葉綿,只見她輕輕一笑,回答道:“我師傅不過是無名小輩,大家約莫沒有聽過他的名號。”
男人的眉心狠狠一皺,随後又舒展開,對着葉綿輕輕一笑,沒再問話。
其他人聽了葉綿的話也松了口氣,與葉綿不對付的唐天師更是輕輕嗤笑一聲。
沒人懷疑葉綿話裏的真實性,在如今玄學界,有一個名號響亮的師父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沒人會傻到藏着掖着自己師父的名號。
本來因為葉綿嚣張的态度而警惕的天師很快就把她剔除了警惕名單,安安靜靜地等待。
葉綿沒把他們的小心思放在心裏,她這會兒喝過普洱茶,後背靠在質感極好的沙發上,杏眸微微眯起,透出幾乎與他人格格不入的慵懶。
葉綿是三個月前進入這個小說世界的,她清醒的時候身處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在回想起自己是誰,又在死後綁定了一個系統之後,系統冰冷的電子音詢問了自己最害怕什麽,她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個“鬼”字,她就被傳送到了這個有鬼存在的玄學小說世界。
在這個小說世界裏,她的角色是罕見的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女性,也因為她的體質,天生能克制鬼物。在原身小時候,她的師父占蔔到自己與原身有師徒緣分,于是尋到了被抛棄在孤兒院的原主,被他帶入了玄門當中,開始學習玄術,并且還學習了門中一門秘法,能轉陰氣為自己所用,也讓她在成長的過程中不被自己的體質侵擾而變得如男人一般陽剛。
可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還是怎麽回事,原身身為玄學界中人,卻格外害怕鬼物。
原身每次跟着師兄們出任務回來都會吓得好幾天都睡不着。
對此,原身的師父頗為無奈,但原身又是自己親手帶大的,說是親生女兒都不為過,他還能怎麽辦,只能寵着了呗,反正自己的徒弟都那麽厲害,也不缺原主這一個。
是以原身空有一身的靈力卻不擅長運用,還是葉綿過來之後在門中惡補了三個月,才懂得怎麽使用靈力以及重新學會了被原身忘得七七八八的玄術。
不過原主還有一點優點,就是她常年在師父的耳提面命下,不管有多害怕鬼物,她的表情卻不會透露半分,甚至越害怕,她的表情就越冷靜,看着倒也能唬住人。是以葉綿過來了之後,她也完美地繼承了這一優點,但同時,她和原主一樣,也極為害怕鬼物。
想到這,葉綿頗為無奈,卻又在想到師父看到自己惡補玄術時露出的欣慰,她心中一暖。
她惡補了玄術三個月,其中也在師父的安排下跟着小師兄出了幾次任務,雖然每次任務都有驚無險地完成,可沒人知道她冷靜的面容下,內心卻如同尖叫雞一樣尖叫着。
鬼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啊!她這輩子最害怕的東西就是鬼了啊!
想到自己還要跟鬼打交道幾十年,葉綿就感覺到一陣窒息,合理懷疑系統是不是跟自己有仇,不然怎麽會一聽到她害怕鬼,就把自己踢到了這個小說世界?
“咯噔咯噔——”
鞋底踩到瓷磚上的聲音響起,葉綿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擡眸看去。
只見一個年約三十的穿着道服的男人被一身西裝的年輕男人從樓上送了下來,道服男子的臉色不太好看,看都沒有看客廳的人一眼,匆匆離開。
對此,穿着西裝的年輕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收回目光,從手中拿起一份名單,聲音刻板:“下一位,李天師,請随我來。”
說完,男子似乎才看到客廳裏多了一個葉綿,又見她與客廳裏其他人格格不入,格外多看了她一眼。
但也僅僅是一眼,等被叫到的李天師起身,男子就領着李天師上了樓。
葉綿目送他們二人離開,杏眸微微眯起。
這是師父交給她的第一個單人任務,需要她獨立完成。
她還記得自己下山之前,師父給了她許多保命的東西,雖然沒有多說什麽,卻還是能感覺到師父對自己的關心。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此次下山要幫助的對象居然是這個小說世界的男主。
想到系統交代給自己的任務,葉綿額頭隐約有些疼。
她先是細細梳理了一下系統傳送給自己的這個小說世界的劇情。
劇情不多,也就寥寥幾句話,說的是江氏總裁江雲輝從A市的龍頭企業做到全國首屈一指的大企業的故事。除此之外,因為江雲輝的體質原因,長年深受陰氣的侵擾,體弱多病不說,還在千年一度的鬼王降臨時成為了鬼王複生的容器。
當時無論玄學界的天師怎麽阻攔,甚至激進派還想殺了江雲輝杜絕後患,可惜沒有一個人成功,鬼王最終降臨到了江雲輝的體內。
江雲輝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說是氣運之子都不為過,是以鬼王并沒有奪舍成功,反倒是一身的鬼力被江雲輝蠻橫地吞噬,鬼王折戟沉沙,江雲輝成為新任鬼王,一身的鬼力更勝鬼王。
玄學界的泰鬥因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最終決定消滅江雲輝,平複人間的動蕩。
可江雲輝沒成鬼王之前他們都殺不死,更別提成了鬼王之後了。
玄學界派過來的人慘遭失敗,并且江雲輝還一度壓着玄學界的衆人喘不過氣,最後還是江雲輝倦了,主動放了玄學界一馬,甚至簽訂契約,日後他與玄學界井水不犯河水。
自此,江雲輝成了稱霸兩界的大BOSS,在人間的壽命盡了之後,靈魂回到了酆都繼續做鬼王。
而這次系統交給自己的任務居然是阻止江雲輝成為日後稱霸兩界的大BOSS,并且在江氏還未成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大企業時讓江雲輝一無所有。
啊這……
老實說,葉綿覺得這個任務有一定難度,她在這個世界只學會了玄術,讓鬼王降臨到江雲輝體內她興許還能阻止阻止,可讓江雲輝一無所有……
商戰什麽的,她壓根就不會呀,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她也不可能用玄術來對付江雲輝,說不準還沒有成功,她就被自家師父大義滅親給收了。
葉綿頓覺苦哈哈,甚至忍不住在心中詢問了系統。
【系統,你說我上個世界真的任務成功了嗎?】
據系統所說,她上個世界任務成功了,只是在抽離那個世界時常規性地清除了記憶和情感,所以她完全不知道上個世界都進行了什麽任務,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成功的。
【……是的。】
好半晌,系統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腦海裏。
【可否透露透露我上個世界都做了什麽嗎?】
【宿主權限不足,暫時無法查詢。】
【……】葉綿無語片刻,【行吧,那能否通融通融,把這個世界的任務難度降低?】
葉綿等了系統好一會兒都沒有得到它的回答,不用就知道這個事情不可能,苦惱地微微皺眉,然後又試探性地問,【如果不能通融,你就幫幫我完成任務呗?你不是系統嗎?總不可能只傳送劇情給我吧?這樣多沒用啊。】
許是最後一句話觸碰到了系統的某個點,一直以來冰冷的電子音竟然出現了一絲氣急敗壞。
【我是惡毒女配系統,不是好媽媽系統,不可能什麽都能幫你,若是什麽都能幫助你,還用宿主來做什麽?我幹脆自己直接上不就好了,還用得着綁定宿主?】
葉綿被怼得啞口無言,她摸了摸鼻子,神情讪讪。
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系統的聲音帶了點兒情緒呢,這是不是說明它并不是一個無情的機器?
想到這,葉綿又莫名的覺得有一絲怪異,可具體是何種怪異,她又說不上來。
在她走神的這段期間裏,那位李天師被年輕男人送了下來,然後下一個被叫到的是之前問了自己師承何方的男人,他姓王。
被叫到後,王天師慢慢站起了身子,刻意整理了衣袖,随後帶了點仙人風骨,同年輕男人上了樓。
葉綿見了,眼角微微抽了抽,同時也好奇他們到底是去做了什麽,江雲輝又是以各種标準來挑選他們這些天師。
約莫十分鐘後,這位王天師也下來了,只是他的表情着實不太好看,甚至還有一些發青,而且同之前第一個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一樣,看都沒有看葉綿他們一眼,似是落荒而逃一般出了江家。
哦豁。
這讓葉綿更加好奇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年輕男人喚了一聲“葉天師”。
葉綿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年約五十的穿着中山裝的男人站起了身,誰知年輕男人這一次還多問了一句,“請問您是葉綿葉天師嗎?”
不怪他多嘴,蓋因這個男人的形象着實與葉綿這個女性化的名字不符。
男人愣住,臉上多少閃過一絲難堪。
葉綿也在這個時候起身,音色清甜:“我是葉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葉綿的身上。
年輕男人也愣了一瞬,随後反應過來,朝着葉綿點點頭,“請随我來。”
葉綿點頭,随後在衆人各色的目光下處之泰然地跟着年輕男人離開。
年輕男人帶着葉綿上了二樓,随後在一扇大門前停了下來,“葉天師,請進。”
葉綿望着那扇大門,眉心下意識地輕輕蹙起。
好濃重的陰氣。
普通人看不見的陰氣在葉綿眼裏是一團團淺灰色的霧氣,它們透過門縫,張牙舞爪地撲向她。
只是剛一靠近,她體內的秘法下意識地轉動,這些張牙舞爪的陰氣被她吸收,轉為了靈氣儲存在她的丹田內。
年輕男人看不見這一切,只是能敏銳地感覺到那股從房間內透出的陰涼似乎少了許多。
男人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他們約見了這麽多的天師,除了那位仙逝的天師早年間能幫助江總鎮壓陰氣,現在這些都是不中用的。
他還與江管家商量過了,要是今天來的天師不頂用,他們就要去請玄學界的泰鬥過來了。
只是那些人看着淡泊名利,各個卻是極為勢力的,若是請這些人過來,恐怕江氏要脫下一層皮。
思及此,男人看着葉綿的目光熱切了幾分。
若是這個小姑娘真能幫助江總,他們也許就不用去請那些老家夥了!
葉綿不明白男人這一心理變化,她摸了摸鼻子,輕聲問:“就我一個人進去嗎?”
“是的。”
葉綿了然,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咔嚓一聲,門開了,她邁步進去,還未看到江雲輝是何許人也,房間內的陰氣如同大片大片烏雲兇悍地朝自己奔湧而來。
葉綿眼眸輕眯,快速把門關上,體內的秘法也在這時高速運轉起來,陰氣悉數被吸入她的體內,通過秘法轉換成靈氣流動過她的筋脈,最後彙向丹田,儲存在其中。
整個過程,葉綿感覺到無比的舒爽,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幾縷輕松。
随着陰氣的消散,葉綿總算是看到了房間裏的男人。
他坐在輪椅上,背對着自己。
許是感覺到陰氣的變化,他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手扭動方向,輪椅轉動,他轉過身來。
當看清男人長相的那一刻,葉綿輕輕嘶了一聲。
男人的年紀大概在二十五上下,生得俊美無俦,只是因為長年被陰氣侵擾,他的臉色蒼白,眉心還萦繞着一股病氣,可這病氣非但沒有折損他的俊美,反倒有種病美男的感覺。
俊美又脆弱。
在安靜的室內,葉綿輕輕的嘶聲顯得格外突兀,男人微微擡眸,狹長的鳳目精準地落在葉綿身上,從他骨子裏透出的陰氣也如同猛獸一般向葉綿狂撲而來。
葉綿不懼陰氣,但還是被男人身上濃郁的陰氣驚了一瞬,眉頭略微不适地蹙起。
“江總?”葉綿主動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被她成為江總的男人輕輕颔首,“是葉天師吧,請坐。”
男人的嗓音清冽好聽,如同山間的溪澗一般清冽沁涼。
葉綿微微挑眉,在室內唯一的沙發上坐下,“不知江總想要如何考驗我?”
江雲輝默不作聲,狹長的鳳目隐晦地打量着眼前這個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裝的少女。
她生得白淨,雙頰似還未褪去嬰兒肥,看着煞是可愛,還有那對清澈的杏眼,裏頭清淩淩的,似乎還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落在自己身上竟無端地覺得舒适。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眼前的少女不畏懼他一身的陰氣,還從他這吸收了不少陰氣,又在吸收了這麽多的陰氣之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坐着。
江雲輝唇角勾起清淺的弧度,“還需要考驗嗎?”
“什麽?”葉綿歪頭不解地看着江雲輝。
“葉天師是這些年來唯一不畏懼我身上陰氣的天師,還是……”江雲輝頓了頓,眸光意味不明,“唯一能吸收我體內陰氣的人。如此,我想已經不需要再考驗了吧?”
“所以我合格了?”
葉綿忽然覺得系統也不是那麽沒用的嘛,給她創建的角色正好能解決一直困擾江雲輝多年的陰氣問題,只要自己加把勁兒,把江雲輝身上的陰氣給吸收完了,到時候還怕他吞噬鬼王嗎?
她烏黑的眼珠一轉,眼底快速閃過狡黠之色。
這細小的變化都被一直觀察她的江雲輝盡收眼底,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指骨分明的手指屈起,輕輕叩了叩把手。
“是的。”江雲輝淡淡道。
“那,我為你清除陰氣,你要給我什麽報酬?”葉綿的問題很直白,但她卻不為此感覺到羞愧,還落落大方地望着江雲輝。
莫名的,江雲輝有些想笑,只是他忍住了,可笑意還是透過鳳眸顯露出來,“葉天師想要什麽樣的報酬?”
什麽樣的報酬嗎?
忽地,葉綿福至心靈,一句話不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我要你名下江氏所有的股份。”
靜。
房間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葉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膽大包天的話後,懊惱地皺了皺眉,只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她輕咳了一聲,緩解此刻安靜得有些尴尬的氣氛:“與江氏的股份相比,我想江總的性命更值錢吧?若是我沒有看錯,江總的身體怕是岌岌可危了。”
江總正值壯年,可因為陰氣的侵擾常年體弱多病,看他如今還坐在輪椅上,怕是雙腿因陰氣的入侵,已經無法站立行走了吧?若是沒有鬼王那一出,他怕是活不到三十歲。
江雲輝沒說話,長長的羽睫輕輕顫動,他垂下眼,葉綿無法從他眼中看出他的情緒。
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就在葉綿覺得江雲輝會拒絕自己時,只見他擡眸,定定地盯着自己。
“好。”那張唇形好看,又與蒼白臉色不符合的殷紅薄唇緩緩吐出這個字。
葉綿愣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麽?”
他瘋了?自己的要求這麽過分,他居然還答應了?
誰知眼前俊美的男人輕輕一笑,似有灑脫:“誠如葉天師所言,錢財乃身外之物,若是我的命都沒有了,要這些有何用?”
“再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身體養好了,自然就能想要什麽就可以努力去得到什麽。”江雲輝再次一笑,“葉天師,我說的對嗎?”
略微昏暗的房間內,他那雙好看的鳳眸似乎還竄動着莫名的情緒,落在葉綿身上時,她還覺着背後涼涼的,像是被什麽陰涼的東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