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季盈理直氣壯:“我是有事啊。我的比賽很重要。”她也不管唐業成了,示意于韓琦還有宴方元一起找個桌子坐下喝茶。
小二上了茶和果盤,于達坐在他對面,還是冷着臉,季盈也懶得理他。
“你穿的什麽裝束,像個懶乞丐。”于韓琦毫不客氣地開口。
“你穿的像個糖人。”季盈拍于韓琦的腦袋,“有空多學學你大哥的穿搭。”
于達竟然點頭,眼裏帶了笑意,“這話說得誠心。”
這個少年大概處于青春期,陰晴不定的,現在心情又好了。
她問于韓琦:“你們倆來這裏吃飯還是喝茶?”
“聽小曲。”于韓琦湊過來,“我們聽說這裏有變戲法的,會吞刀噴火變活人的。你上次說那什麽魔術,是不是和這些人學得?我和大哥要來見識一番。”
“我們巴巴地去請你,你推的一幹二淨,自己和這”他看了一眼宴方元,“和他一起過來。這人是我們學堂的嗎?”
于達冷聲:“于韓琦,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人家可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玩。”這話不動聽,不過季盈不生氣。
季盈拖着下巴,拉長聲音,“小孩子對待大人要有禮貌。這是宴秀才,勤思書院三才之一。”
“這是于則臣于太傅家的于韓琦和于達,均在勤思書院讀書。”餘則臣是他們爺爺,先帝在位時期位列三公,如今雖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但于家家中子弟及一些學生弟子均在朝中任職,人脈均在,于家在皖南這個地方名氣很足。
“哦,那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寫出《薄賦論》的對不對?”于韓琦驚喜地叫出來,指着宴方元,“我讀過那篇文章,寫得真好。”他又對于達道:“我父親也誇過他。”
宴方元給于達拱手,“原來是于大人中子弟,多有冒犯。宴某曾受于大人照顧,今日見兩位小兄弟,幸會幸會。”宴方元以平輩和他們相交,于韓琦很得意,還學着大人模樣給他還禮。
于達也冷着臉還了禮。
季盈見他們寒暄過後,于韓琦開始興致勃勃地就和他讨論那篇《薄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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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達一邊把玩着茶壺,剝着花生,也不說話。盤中已有一小盤花生米,季盈無聊着聽着,往嘴裏塞着糕點。有點後悔坐下了,那邊唐業成看鬥雞興奮地叫着,這邊這兩個學霸相互讨論着,她腹中饑餓,塞糕點都塞飽了,但現在提出要走,豈不是掃興。
她不做這麽沒眼色的事情,于達瞥見她,把剝好的花生米推過來,“吃。”又吩咐小二過來,點了酒店的招牌菜。他真是大手一揮,一派土豪作風,那小二點頭哈腰的說很快就上菜。
他點菜的時候宴方元反應過來:“于公子不要破費,今日我們說好去柿子園……”
宴方元話沒說話于韓琦插話道:“柿子園今日那裏除了一樁命案,已經被縣太爺封閉了,我們來的時候那裏圍了好多人。去那裏看熱鬧可以,吃飯可是不行了。”
宴方元聞言吃驚,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季盈問起了那裝案子,于韓琦繪聲繪色的說起來好像是情殺之類的,最後被于達以他話多,讓他閉嘴吃東西。
飯菜都擺上來後,季盈起身去唐業成身邊,把他扯過來,小聲道:“大哥,我們就在這吃,吃完再回去。反正于公子請客。”
唐業成臉上還有亢奮,走過來還在說着那鬥蛐蛐場面,坐下後小二已經上了菜,他也不客氣,好爽的開吃,仿佛是他請客一般。不過他這樣的做派讓宴方元也沒好意思起身離開。
于韓琦的話題也從《薄賦論》轉移到鬥雞鬥蛐蛐了,還問唐業成如何養好蛐蛐。就連于達聽了唐業成描述鬥雞鬥蛐蛐的場面,還破天荒地問了好幾句,那樣子也是躍躍欲試的。果然纨绔子弟都會玩。
季盈吃飽了就想回家,但看着這四個聊的還熱火朝天的,她又灌了一杯茶水,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後發現座位上只有于達了,問:“他們呢?”
于達指了指二樓,“唱小曲的來了。”他眉宇間又不耐煩之色,“走,別耽誤我看表演。”說罷便起身去了二樓。
季盈嘀咕:“你做好事的時候态度也可以好一點。”這孩子怎麽這麽別扭。
于達嗤笑一聲。
季盈上樓便看到唐業成拉着宴方元在聽小曲兒,于韓琦盯着一邊的魔術表演,旁邊還有許多小孩子認真地盯着,時不時地發出抽氣聲。
于達往于韓琦這邊走,季盈腳步一轉,想去那邊聽小曲,于達轉身,眼珠盯着她,烏黑烏黑的。“怎麽,還要失約?”季盈便跟着他來到了魔術表演的舞臺下。
宴方元見着她回來,也走了過來,是來向她和于達告辭的,說時日不早,也勸季盈早些回去。于達只點頭,于韓琦蹦蹦跳跳地過來說有空去請教他學業。宴方元笑着答應了,看得出來他對這兩個于家的孩子很看中。
魔術表演,季盈沒多大興趣,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
覺得這表演好無聊啊,很假,她都看得出那漏洞在哪了,見于韓琦目不轉定的,她故意咳嗽兩聲,移到了他身邊,“那是兩個人,一個人的手在他背後,他手裏有三個鴿子,黑布下是一個特質的盒子,所三個鴿子飛來,那特質盒子下面還有人給他把鴿子弄上來……他能噴火,是他嘴巴裏有一種特質的油,油密度比水高,那火……”
于韓琦瞪着她,那樣子不敢相信,但随着季盈的話他仔細一瞧,也瞧出了破綻,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了。
于達在一旁聽着,眉頭緊鎖着,“你真聒噪。”
呵。
季盈又打了個哈欠,起身要去找唐業成,回家去。累壞了,外面天色都暗了,還穿着髒衣服,難受。
“我要回去了。”
于韓琦急忙拉住她:“明天放學書院外的曹園見,別忘了。”
“什麽事?”
于韓琦神神秘秘的不肯開口,“總之你來,是好事。”
于達:“你和她別廢話,不來,我們之前的約定就作廢。”
季盈:“別啊。我肯定去。”她想起如今那江信之的消息,知道這件事中于達把一切都承擔了。無論是唐家還是侯府,或者是于家,這其中都沒有人懷疑她。于達夠意思,雖然沒和她說過他把江信之送回家受到懷疑的事。但這件事一想侯府肯定要調查的。江信之作為世子,無故遇刺,于達又是一個小孩,那天怎麽就碰巧救了他?
唐月茹沒有攀上江信之,江信之也沒有和她和唐家扯上關系,她季盈很安全。
季盈很感激于達的,“別氣,小祖宗。從今往後你我就是親姐弟,姐姐甘願為你抛頭顱灑熱血,頭破血流再所不惜。”她滿嘴跑火車嘻嘻哈哈的。
這換來于達的一聲冷笑,“我的榮幸。”
弟弟,你的神情可不是說你榮幸。
季盈要拍他的肩膀,于達躲過去,于韓琦湊過來,“拍我的,拍我的,明個別忘了把你新制的那個雪梨汁給我拿來一壇。”
季盈點頭,低聲對于韓琦道:“去,你去把唐業成給叫下去,就說她妹子被人拐走了。”她的好大哥這回眼聽曲入了迷,妹子在哪估計都忘了。
于韓琦看向于達,于達道:“我們送你回去便是。何必扯着他。”說罷率先下樓,目光灼灼盯着季盈,大有她再不答應就發飙的架勢。
季盈,還真有一種我和我的青春期怨種弟弟相處無可奈何的撕裂感。
“那等我去和我哥說一聲。”
好在唐業成也沒那麽不靠譜,一看外面天色當即反應過來,帶着季盈離開酒樓。然而這于家兩小孩還是跟着,一問就是順路。行吧,還真是順了一段路,蹭了個馬車。
季盈看到他們倆各自騎着小馬,又想起自己還沒有買到心儀的小馬,心底有些羨慕。問他們倆打過馬球沒,于達一概裝作沒聽見,于韓琦不服氣地說:“我娘不讓,說我年紀太小。可是我騎術比他們都好。”
“等我買了馬,我們一起打馬球。”季盈暢想美好未來,策馬揚鞭,球場飛揚,好不快哉。唐業成也加入進來,“是的,我蹴鞠打得不錯,馬球就差點。這天氣挺适合打馬球的,但是葉城場地少,去外城一來一回時間長。這組織一場不容易。哪天我做東,你兩個也來,我們玩一次。”
吃喝玩樂沒有唐業成不擅長的,組織活動更是拿手好戲,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琢磨上了。季盈會了唐府,發現唐欣茹在院子裏等她,見她來了立即将她扯到屋子裏。
“二姐,你怎麽了,這麽着急?”
“唐月茹要被解禁了,她也要參加譽王妃的月宴!”她的語氣帶着震驚,眼裏閃爍着不甘心,嘴巴裏說着挑撥的話:“她怎麽能這樣,那個帖子明明是你的,該你去的,她都被禁足了,憑什麽能去?她又想搶你東西,這個妹妹我看是不能要了!”
她這樣激烈的控訴,季盈早就免疫了,“二姐別氣,她去就讓她去呗,我聽母親的。”
接着無論唐欣茹怎樣說怎樣勸怎樣挑撥,季盈就一個回答,我聽母親的。姐姐您要是不滿意母親的決定,你就去找母親說去。
氣的唐欣茹臉色難看,摔門走了。
季盈這才有時間模樣,躺在床上讓竹青給她揉腿捶背的。蹴鞠累了一天了,她很快就睡着了。夢中古古怪怪的,似乎是被人追趕着逃跑,第二天一醒來渾身酸痛。
運動過量的後遺症。
她伸個懶腰,叫來竹青,“二小姐去正院了嗎?”
竹青搖頭,沒有。(ˉ▽ ̄~) 切~~她就知道,唐欣茹總是拿她當槍使。
“三小姐出來了,奴婢見三小姐去正院給夫人請安了。”
哦,明天就是譽王妃月宴的日子。唐月茹被允許望風,季盈托着下巴,唐夫人還沒有放棄她,唉。養的十幾年的寶貝姑娘感情深厚這樣一想也沒什麽了。而且唐月茹的确是有真才實學的,就是她別老針對自己就好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重生的還是穿越的,找個機會試試看。說試探就試探,季盈離開爬起來趕着去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