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布施宴,籌款,定國候夫人。

這三組詞牢牢地讓唐月茹推辭了回王府的時日,不得不追回了自己送往王府的信,還道歉。然後又求着唐夫人帶她一起去。

唐夫人見她這表現,心底突然打了個鼓,想起之前幾次和侯府有關的事情。這孩子難道惦記着江世子?

這可不行。她是要入宮的,可不能有差錯,她要敲打敲打。但轉念一想也許是自己小題大做。小女兒青春少艾,戀慕少年郎也無傷大雅,誰都是這樣過來的。她這個時候提出什麽豈不是亂了她的心,還是再觀望觀望。便帶了她一起去。

皖南西南部白屏等縣區水患,已經有災民逃荒入了葉城。定國候夫人牽頭籌款,建造粥棚在外施粥,這是積德行善的善事。葉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去了。

唐月茹不得不說是社交達人,一旦有她出現的場合,定是最風光的那一個。季盈無所謂,被迫應酬的她早就想逃走了。而唐欣茹就很不高興,但這種場合她也只能壓下來,把不滿壓在心底。但是等到江信之和謝氏兄弟等一幹美少年出現,江信之還走過來跟唐月茹說話的時候,她心裏的不滿和醋意就壓不住了。

眼珠一轉,轉到了季盈身上,季盈只覺身上一抖,“二姐,你拉我做什麽?”

“我們去那花園轉轉。”

“天寒地凍的,我不去。”季盈捂着自己的手爐,“二姐要是嫌悶,自己帶着翠兒去。”反正她不出去,雖然不知道這唐欣茹想做什麽,但她剛才見到唐月茹跟着幾位姑娘說一起去散步。誰知道有沒有陷阱。她就在這廳裏坐着烤火吃瓜子,順便聽着一群小姑娘八卦逗趣。

唐欣茹見季盈不上當,自己一跺腳出去了。

季盈轉頭嗑瓜子。

沒多久,蔣思敏過來找說有事,把她拉出了屋外,找了個角落和她她吐槽她姐騷操作。

說她姐堵了謝舒石,現在把人關在後院的空房裏。

季盈只得張大嘴巴,驚訝的無以複加。小聲問:“你姐太胡來了,你沒勸她?你和我說這做什麽?我可不去摻和這事。”

蔣思敏急得不行,“我姐不聽勸啊。她要鬧出事,讓謝舒石不得不娶她。你跟我一起去做個見證。”

這還帶強娶強嫁的。季盈不得不表示蔣思琪夠厲害,強取豪奪啊,女中纨绔啊。但這是她可要拒絕,“不去。你當我是朋友,就別讓我摻和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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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思敏這個時候也天真起來,“就是當你是朋友,才讓你去見證啊。我姐說我拉去一個人,就給我一百兩,我分你八十兩,夠意思吧。”

“那……那我也不去。”季盈意志堅定。

蔣思敏怏怏不快,“搞不懂你,”她轉身就要走,季盈拉住她,“你這事和你母親商量過沒有?”這姐妹倆做事真的是随心所欲啊。

蔣夫人剛才在前廳感慨解難捐了一千八百兩銀子,這姐妹倆要人去看戲,轉手就是一百兩一人,這不是瞎胡搞嗎?真的弄出事來,蔣思敏絕對要挨一頓打。

蔣思敏搖頭。季盈扶額,“你真是沒腦子。快去讓你姐把謝舒石放了,別在侯府鬧出來。不然你讓你父親和母親面子往哪擱。”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姐既然做了,自有善後的。”蔣思敏理直氣壯,“你不去我找別人!”

蔣思敏卻推開她要跑。

季盈從連廊的窗棂處看到唐欣茹正朝着這邊走來,又拉住蔣思敏。

“你別急。”她說這話,那邊唐欣茹似乎發現她和蔣思敏了,走了過來,季盈故意聲音大一點,“你知道我姐在哪嗎?”

蔣思敏莫名其妙,“關我什麽事?”

“江世子在前廳。你聽我說”她湊近蔣思敏嘴巴張開念了一首小詩,接着道:“你看到我姐在後面吧,她很快就會成為你的見證。”蔣思敏被她這動作搞的一頭霧水,推開她,“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不和你說了!真是!”

她搞不懂季盈說什麽,跑開的時候看到了幾步遠躲在牆角的唐欣茹,靈機一動,想起剛才季盈的話喊了一聲江世子,飛快地跑了。

季盈裝作要追上去的樣子,見了唐欣茹喊了聲“二姐”便停下步伐,做出一副躊躇的模樣,後來還是回了廳裏。

唐欣茹卻若有所思,見季盈回了廳裏,她轉身朝着蔣思敏的方向而去。

季盈回來不久後見那唐月茹從外面回來了,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麽。

季盈立馬坐下來,咳嗽兩聲,還故意地活動活動雙腳,顯得坐卧不寧的樣子。接着唐月茹便不再理睬她,但季盈一直觀察着她,發現她讓身邊的小丫鬟不知道幹嘛去了。緊接着季盈起身,故意找小丫鬟問唐月茹下落,隐隐約約還提到江信之的名字。

唐月茹早就發現唐欣茹不知道何處去了。季盈又離唐月茹近了一點,着急地問她說二姐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問她要不要派人去找。

唐月茹臉色一變,立刻說要去更衣,接着就出去了。

季盈嘿嘿笑起來。

行啦!有好事看了!

希望大家都求仁得仁吧。季盈又坐下開始嗑瓜子,感嘆着這天真冷,她真是變壞了。這兩個姐姐也真是對那江信之癡心絕對啊,聽到他名字就亂了分寸,這是愛之入骨啊。可她也近天也見到了那個江信之,就是一個鼻子倆眼睛,比別人高點帥點而已啊。

他那個母親定國候夫人是個美人,但态度很高傲,在一衆夫人面前雖然沒有擺譜,但架子卻擡得高高的,她見到唐月茹奉承她的模樣,心底就犯嘀咕——跟伺候老佛爺似的。

她本來想着和唐月茹好好相處,仗着知道劇情撮合她和江信之,也免除了自己被教唆殺人的罪過。然而唐月茹有了奇遇,一知半解的認為她是壞蛋敵人。季盈猜測她肯定是重生,說不定只知道原主劉翠花害死她嫁給了江信之。她把唐欣茹給漏了,現在季盈就是讓她想起來,搞清楚誰才是罪魁禍首啊。不能把鍋老讓她一個人背,很累的。

就在季盈喝了兩杯茶後,鬧開了。有的丫鬟跑過來告訴自己的主子。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廳裏坐着的小姑娘們也待不住了,各個交頭接耳起來,低聲議論着。

季盈聽着議論說是關于謝舒石,還扯上了唐欣茹,然後說侯夫人趕過去了。

然後沒多久唐月茹和唐欣茹臉色不好的就回來了。接着唐夫人匆忙趕過來,向侯夫人告辭。唐夫人臉色極為難看,也不說話,帶着姐妹四個回去。

回去後就罰唐欣茹和唐月茹到祠堂跪祖宗牌位。

這大冷天的,唐欣茹不服氣,“娘,又不是我們丢人,為何要罰我們。她蔣思琪不要臉,我們只不過是路過鬧開了,又不是我們的錯。”

“你還說!”唐夫人一摔杯子,“你們想要氣死我才甘心是吧!”唐夫人氣喘籲籲,張嬷嬷趕緊給她揉着,她推開張嬷嬷,怒氣沖沖,去,現在去祠堂跪着反省,你們到底錯在哪!”

天寒地凍跪祠堂,膝蓋不想要了?唐月茹臉色一變,立馬認錯,“是女兒孟浪了。女兒這就是去跪着,求母親不要生氣傷了身體。”

她很乖巧地認錯去了祠堂。

唐欣茹見她這樣屈服,冷笑一聲,想說什麽,唐夫人眼光如利箭一般射向她,“你這個沒成算的!”她真是要被這個女兒氣死了。看熱鬧就算了,還要把它弄得人盡皆知。就算得罪蔣家她不怕,可是謝家呢,可是侯府呢?

她不去當那揭開遮羞布的人,這件事蔣謝兩家就可以捂住。不管蔣家和謝家有何打算,總要顧忌一些。再說如果兩家真要結兩姓之好,恐怕到時候也會一起埋怨讓他們丢臉的唐家。

沒腦子的做派!唐夫人氣的坐下,一句話也不想說,揮揮手,唐欣茹也被張嬷嬷勸着半強制性地扶了下去。

唐夫人頭腦發昏,讓張嬷嬷快派人把唐進叫回來,看看如何彌補。

唐欣茹跪在祠堂的最裏面,唐月茹跪在最前面。她看着唐月茹的背影仍舊是不服氣。蔣思敏和謝舒石勾勾搭搭,在人家地界上做出不要臉的事情,被她們撞見。本應是他們羞恥,母親反倒是來懲罰她們。這真讓人贻笑大方。那謝舒石平日多清高,不還是被那蔣思敏按在床榻上。

想一想當時唐月茹的臉色,她就覺得好笑。還真以為謝家兄弟都喜歡她,沒想到人家轉身就和蔣思敏在一起。要不是當時時機不對,她多想出聲諷刺起來。而且這事她見到了,沒想鬧大,反而是唐月茹當即要跑,她本能地去拉了她一下,誰知道唐月茹跌倒出聲,引起了衆人主意。這才鬧開。

現在想起來這唐月茹恐怕是故意的,可惜當時在母親面前她沒有指出來。真是陰險極了!還有那季盈,這其中難免沒有她的推波助瀾——唐欣茹越想越氣,揉了揉腿,換了個姿勢。等她出去,季盈和唐月茹,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她們。

季盈沒有受到波及,在自己院裏烤火練琴呢。聽聞兩位姐姐被罰跪祠堂,倒是吃了一驚,也沒有想到唐夫人這次如此生氣。

她叫竹青出去打聽消息,竹青卻說打聽不到。季盈想了想只有明日去學堂找于韓琦打聽打聽了。

總之,唐夫人不但罰了兩位小姐跪了一夜祠堂,唐月茹昏倒了才放她們出來,接着就把她們倆禁足,就連譽王府那裏,唐進親自去了一趟說是女兒生病,在家休養,暫緩入府讀書。接着唐老夫人出面拜訪了一次定國候府。

季盈不清楚這其中內情,想找蔣思敏問問情況,可是她這幾天都沒來學堂。找了于韓琦。于韓琦撓撓頭,“我娘親讓我不要瞎打聽,反正最好的結果是他們成親,最壞的結果就是兩家鬧掰反目成仇。我看蔣思琪不會上吊自殺,而謝舒石也不一定妥協。”

這說得對。季盈想問的是這其中唐府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于達大大咧咧的,“一個見證者呗。你想啊,要是他們倆好了,你那兩位姐姐就是媒人。要是反目成仇,你那兩位姐姐就是兩家眼中刺。要有謠言傳出,你們唐家也跑不掉。”

季盈聽到這,有些後悔推波助瀾了。

于韓琦又說:“反正都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我娘親說最大的可能是謝舒石跑路。嘿嘿……”他不喜歡謝舒石,裝模作樣 ,可惜他沒有見到當時情景。要是大哥在就好了,他們倆肯定第一個跑去看熱鬧。

這兩天唐府的氣氛如冰點。唐進氣憤又惱怒,他們正想方設法攀上謝家,自己的女兒卻戳破謝家隐私。唐老夫人見狀,淡淡的:“事情沒那麽糟糕。謝家豈會被這些人拿捏。”

唐進道:“那蔣家女兒被寵的無法無天,膽大妄為。敢如此設計一位豪族公子,而且事出之後竟然要謝家明媒正娶。這……”這真是讓他大開眼界。蔣家不管教女兒也就罷了,還在後面撐腰點火,鬧着要去謝家讨個說法。

這葉城境內誰人不知,他家女兒是個潑皮無賴,女中纨绔,除了是女兒身,起行為和不學無術均和那二世主纨绔一模一樣,還曾經帶着一群男子上花樓和花酒。

“又不是女兒,你操什麽心。”唐老夫人表情依舊淡淡的,“謝家小郎君自己行事不當,讓人鑽了空子。你只管管教自己女兒,不該說的話不必說,再去侯府賠禮,至于謝家那邊你去寫封信給你大哥,把情形說一遍,自有你大哥替你向謝家轉圜。”

唐老夫人看兒子,有野心是好事,可是一遇事情就急躁。“再者,再派人去餘姚催催,務必讓徐嬷嬷快些到來。”

唐進聽到母親指點,點頭稱是,去了書房寫信。

而唐老夫人卻讓人去叫了唐月茹過來敲打。

從丫鬟那邊聽來是唐欣茹拉扯了唐月茹,姐妹倆争執引起人注意把這事鬧開。可是唐月茹是後面跟着去的小花園。她又故意摔倒——她要問清楚,她想做什麽?

這樣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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