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2)

莫澤剛到山腳下,就聽到一聲:“你這個魔教的魔頭,站住!”

納尼,我這麽低調的一個人你怎麽認出來的?!到底為森莫?總之,還是裝傻吧。

“各位大俠,你們可能是搞錯了,我不是魔教的人。”

“放屁!你敢說你沒有參與攻打雁華山?!”領頭的那個人指着我的鼻子大罵。

“這都被你認出來了……”我嘀咕了一句,“好吧,本護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魔教左護法白淩是也!”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寂靜。

诶诶诶?!我說錯什麽了嗎?為什麽都在翻白眼?

“原來只是個左護法啊……”左邊一藍衣人道。

你有什麽不滿嗎?!

“沒有右護法頤尚值錢啊……”右邊一白衣人說。

卧槽同樣都是護法為什麽賞金還不同?!

“算了,這個馬馬虎虎吧。”後面一個黑衣人擺了擺手。

你那嫌棄的表情是什麽鬼?!

我“騰”地一下就火了:“七嘴八舌的吵什麽吵,還打不打了?!”

只聽到對面的領頭人一聲吼:“上!”

我抽出腰側的佩劍,沖了過去,一刀劈翻了第一個沖向我的人,連面容都沒有看清楚,他便直挺挺地倒下,地上的灰塵還未來得及騰起,就被後來者的腳步給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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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甩掉了劍上的血跡,劍鋒迎上了下一人的刀鋒,刀劍相撞發出“呯呯嗙嗙”地聲響,四周混亂不堪,我重複地揮着劍,眼前的人卻越來越多。

在刀光劍影中,我感到肩上一痛,低頭一看,一柄鋼刀砍在了我的左肩上,鮮紅的血液頓時湧了出來,四周的布料都被血給染深了,變得不倫不類的。我揮劍,砍向了那人,溫熱的液體噴到了我的臉頰上,想伸手去抹,但是左手已經痛的沒有直覺了。

誰也沒注意越來越陰沉的天空,直到一道閃電伴随着雷聲在耳邊炸響,照亮了半邊的天空,我才看清四周,遍地的死屍。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快要幹涸的血跡混合着雨水被泥土吸收,留下深紅色的痕跡。

雨水模糊了我的雙眼,血水順着臉頰上的刀痕流下,眼前只有一個黑衣人在慢慢地朝我走來,我下意識地舉起劍,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小白,你睜大眼睛看看我!”

半昏半醒間我被一雙手環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淡淡的血腥味并沒有沖淡那股熟悉的味道。

你不是讓我看你嗎?我這個樣子怎麽看啊……小白臉……

漸漸地,黑暗籠罩了過來,我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再說,我不想看你那張小白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先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随後視線漸漸清晰,鎖定在了上方。

哎?這是什麽地方?山洞?

“我莫不是……穿越了?”我喃喃道。

“據我所知你只是身上中了幾刀,并沒有摔壞腦袋吧。”一個帶笑地聲音從旁邊傳來,視線随着腦袋轉移,看到了那個化成灰都不會忘記的小白臉。

“這是在哪?”我剛說了幾個字,聲音卻想是卡在了喉嚨裏,十分沙啞。

“喝口水吧,”莫澤把水袋遞給了我,“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我們還在山裏,出了這座山就快要到華山了。”

“這麽說我們還在山裏?!”我猛地坐了起來,卻發現渾身像是要散了架似的,異常酸痛,尤其是左肩頭,而且冷的我打了個寒顫,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欸你別起來,你肩上還有傷。”莫澤上前扶我躺下,我卻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我衣服呢?!”

莫澤上前把因我起身而滑落的外衫重新蓋在了我的身上,淡定地說:“你別亂動,你衣服被雨淋濕了還沒幹,暫時就蓋着這狐裘吧。”

我低頭一看,是一塊雪白的、毛絨絨的狐裘,白得有些紮眼。

貌似很貴的樣子,這小白臉沒想到還是個隐藏的土豪。

“那你呢?”我看着他,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衣服怎麽沒換?”

莫澤一怔,随即掩去了眼中的神色,不動聲色地從我手中抽走了衣袖:“難道你讓我光着身子出去打水撿柴火嗎?”

我“唔”了一聲,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也無法反駁他。

“你終于醒了,那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莫澤三下五除二地解下了衣帶,脫下了濕噠噠的外衣和裏衣,挂在了火堆旁,只穿着亵褲就鑽進了本來就不大的狐裘裏。

“欸你——”我原本想把他推出去,但是碰到他冰涼的手臂時卻停了下來。

狐裘很小,甚至都不能翻身,我和莫澤面對面幾乎鼻尖貼着鼻尖,呼出的溫熱氣體讓我有些不自在。剛想轉個身,就被他一把環住,冰涼的觸感讓我猛地一顫,耳邊一個聲音低語道:“別亂動。”

我一震,身子僵在了那裏,很快,眼前那個小白臉呼出了平緩的氣息,而我一夜都沒有睡好,任由眼前這人摟着自己。

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我忍……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眼睛,發現只有我一個人裹着狐裘,環顧四周也沒看見小白臉的蹤跡,火也已經熄滅,天也放晴了,陽光從洞口透進來,照的人暖洋洋的。

我起身換好衣服之後,把狐裘疊好放回了他的包裏,卻看見了另一件黑色的大氅。

……我好像記得他說過,他買了兩件大氅……兩件?!卧槽那昨晚他幹嘛偏要到我被窩裏來?!

我把包裹紮好,轉身出去找他,卻看見他正蹲在河邊洗手。

“喂!”我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慢慢走了過去。

等莫澤轉身看我時,我已經到了他的跟前:“在幹嘛呢?”我在他旁邊蹲了下來,低頭看着水面,河水還是很清澈的,幾乎能看到水裏游來游去的小魚。我伸手去抓,結果剛一碰到水面就被徹骨的寒意給吓退了,連忙把冰冷的手放在嘴邊呵了口氣,然後揣進了衣服裏。

“哎,我們晚上吃魚吧。”我說着,百般無聊地用另一只手從旁邊撿了一根枯枝攪了攪水面,把水攪得渾濁不堪才罷手。

“好。”莫澤說着,脫下鞋襪,挽起褲腿和袖子,真的下了水。

“欸——你不冷嗎?”我看他下水,想到了剛才冰冷的溫度,不禁打了個寒顫。

莫澤倒是一臉無所謂,拔出佩劍往水裏狠狠地一紮,一提,一條活生生的魚被拉出了水面,還在刀尖上蹦跶得挺歡,刀鋒很精準的從側面直插下去。莫澤取下魚朝我扔了過來,我接過,利索地拔出小刀把魚鱗剔下取出內髒洗淨穿上木棍,順便生了火,搭起架子準備烤魚。

一連串了好幾條,我就讓莫澤上來,日頭也到了正午,我們就圍着火堆坐着。慢慢地,烤魚的香氣彌漫開來,我嗅了嗅,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剛想去拿就被莫澤阻止了,“還差點東西,你等一下。”說罷,他便起身走進了草叢裏,不一會兒撚着點東西用手碾碎了撒在烤魚上。

“卧槽?!你從哪裏找來的香料?”我聞到了烤魚散發出了不一樣的香味,詫異地問他。

莫澤只是笑了笑:“剛才才發現的,這才取了些過來。”

我點點頭,趕緊拿起烤好的魚咬了一口:“嗯~~”香得我直哼哼,不一會兒兩條魚就被我幹掉了。

我拍了拍癟癟的肚子,哎,真想念教裏的美食,還是快些完成任務回去吧。

7.

很快,我們收拾收拾行李上了路,下了山之後竟然下起了雪,不大不小,但是時間一長,地上也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鞋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到了大路上,我們才翻身上馬,幾乎用最快的速度直奔絮山而去。

在馬上的時間是難熬的,寒風刮到臉上就像刀片一樣,割的臉頰生疼。但是一路上我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也都不算什麽了,咬咬牙接着走。直到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我們才終于到了絮山腳下。

仰頭看去,高聳入雲的山上覆蓋着皚皚的白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我下馬,呼了口熱氣,看着白霧在眼前漸漸消逝,才和莫澤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朝着山上走去。

踏上同樣覆蓋着白雪的石階,我不得不說這鬼地方怎麽可能住着人?!冷麽冷的要死,而且一日三餐怎麽解決?反正我是沒看到一片菜葉子。再說,成天對着這白花花的雪地和雪山,不瞎也要殘廢,不過堆雪人的技能應該滿級了吧,總之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絮山上有個白教,裏面有個鶴善宮,幾十年來,裏面的寶貝層出不窮,越積越多,聽說都是白教教主白蓮花為了讨好秘密情人倒處搜刮來的。

但是這麽多年了都沒人知道他那個傳說中的秘密情人是誰,這種神秘的感覺讓我不禁感嘆,你們山裏人真會玩!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上,我的腰就不行了,用力過猛有點發酸。我一把抓住了莫澤的手臂順勢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喘了口氣好半天才說:“你……你不累啊……歇一會兒再走。”

“馬上都要到山頂了,不是你說要快點的嗎!”莫澤看我的眼神有點鄙夷,我不滿地回道:“嘿!我這不是沒力氣了嘛,要不然這幾層樓梯我蹭蹭蹭就上去了!”

莫澤兩眼一翻,白了我一眼,我不能忍,剛想說些什麽,天上就飄飄悠悠地下起了大雪,似乎比剛才更大了點,密密麻麻的,幾乎都看不見路了。

我眼睛瞪的老大,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嚎道:“你看,老天都覺得我很冤吶——”

幹嚎了半天,我睜開一只眼,原本應該在我面前的人已經到了臺階上,繼續往上走了,我無趣地撇了撇嘴,拍掉肩上的雪,追了過去。

夕陽西垂,雪也停了,天空灰暗一片,正是作案的好時候。

等到掌燈時分,我和莫澤躲過了一隊隊的巡邏,攀在屋頂上,遠遠的就看見了鶴善宮的金磚銀瓦,揮金如土為紅顏,這教主也是蠻拼的。

我啧了啧嘴,來不及感嘆,就聽見莫澤悄聲對我示意了一下,然後朝着鶴善宮奔去,我跟在他身後,用最快的速度掠了進去。

剛進去,我的眼珠子都要被晃瞎了,我去這四周都是什麽呀?!明晃晃的金條!再看四周,堆滿了奇珍異寶,簡直像來到了賊窩似的。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眼前忽然一黑,耳邊傳來莫澤的聲音:“別看了,再看就要瞎了。”

我伸手去掰他捂在我眼前的手,問他:“那錦帛到底在哪兒啊?”

“應該就在這裏了。”我從莫澤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的不确定。

“你到底靠不靠譜啊?”我掰開了他的手,“快找吧,我還想早些去吃晚飯呢。”

不知哪裏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說:“不如我請你們吃吧。”

“好啊。”我低着頭翻着東西,想也不想便答道。

莫澤:“……”

我:“……”

和莫澤面面相觑地對視了一眼,我們倆同時望向了聲音的來源——門口。

媽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嘞?

我叫了半天,眯眼仔細一看,雖然眼前人一身白衣但不是鬼,我舒了口氣,指着他問道:“嘚!你是何方妖孽?”

那人很好脾氣的撣了撣衣擺,沖我笑了笑:“不知道是誰在本座的鶴善宮裏撒野的。”

“……”我愣了愣,“你就是白蓮花?”

“不錯。”他笑着對我說。

我扭頭去看莫澤,用眼神示意他快解圍,他沉默了幾秒,對白蓮花說:“白教主,我們……只是來借一物而已,此物關系到我友人的性命……”

“是司徒春嗎?”莫澤說着,冷不丁被白蓮花打斷了,只得回道:“是的。”

“好,東西我可以給你們,不過……”他眨了眨眼睛,修長的睫毛上下翻飛着,側臉顯得格外的妖嬈:“讓本座也一起去。”

“……好、好吧。”我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诶诶,不會又是司徒長老惹來的桃花債吧?”在回教的路上,我盯着走在我前面的白蓮花,拱了拱旁邊的莫澤。

莫澤:“……”

“你說話呀!”我忿忿地又拱了拱他,他卻示意我朝前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把我吓一跳,白蓮花正笑容滿面地看着我。

“額……”我吸了口氣,最後還是萎了。

真是越來越不對了。

尾聲

又花了半個月我們才趕回了教中,時間長得我都覺得司徒春可能已經挂了。

當然事實往往總是事與願違,我回去時,他還蹦跶的很歡呢,好像根本沒有中毒這回事。

讓莫澤把錦帛交給了司徒春,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走到血魔宮門口打算向教主交差,卻見杜昆站在門口,看見我就立刻笑了起來:“喲,小白來了!”

“教主在嗎?”我随口問了一句,正打算去推門,卻聽到他回道:“教主和白教教主在裏面呢。”

我推門的手一頓,原來那個白蓮花是來找教主的啊……我琢磨了一會兒,料想他們可能也不希望有人打擾,于是我識趣地退了出去,走之前還拍了拍杜昆的肩膀:“我先走了,等下教主出來就說我去司徒長老那裏了。”

杜昆沖我咧了咧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得到答複之後,我就朝着司徒春的小院子走去。

剛進去,就聽見鹦鹉叫我的名字:“小白!小白!”再看莫澤和頤尚兩個人在樹下一坐一站,院子的另一頭則是司徒春在煮所謂的血龍珠,原本的一鍋清水已經變為了褐色,還飄散出一股難聞的氣味,我捏着鼻子躲到一邊,坐在了莫澤旁邊:“這東西好用嗎?毒解了麽?”

話是對司徒春說的,他站在藥爐旁看着鍋,沉吟了一會兒才回:“看樣子應該差不多了,我先試試。”

“喂!你試藥試死了誰負責啊?”我問。

“放心,不會怪你的。”司徒春白了我一眼,端起還冒着熱氣的藥碗,“咕嘟咕嘟”地幹了下去。

“沒事吧?”我盯着他的反應,生怕他一下口吐鮮血,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感覺還不錯,”司徒春放下空碗,“再來一碗。”

我倒吸了口涼氣,看着他,頓了幾秒才說:“看來是喝傻了。”

“臭小子!”話音剛落,我的頭上就挨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顆發黑的珠子。

“這裏還挺熱鬧的嘛。”不知何時,教主進門了,身後還跟着白蓮花和杜昆。

我起身:“教主,屬下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教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總算幹了件人事了。”

我:“……”

“對了,今天有件事本座要說一下。”教主攏了攏袖子,看向了身後的白蓮花。

白蓮花上前一步,視線從我的身上掃過,随後落在了一旁的頤尚身上:“今日本座是來提親的。”

一字一句,讓我有些恍惚,提親?這也太……我的腦海中頓時腦補出了教主和白蓮花“恩恩愛愛”的場景,簡直……羨煞旁人。

但是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竟然是……

只見白蓮花緩緩朝着我的方向走來,在我艱難地吞下口水之後,他繞過了我,朝着頤尚走去。

是的,他走到頤尚面前,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銀票:“本座想娶頤護法。”

目瞪口呆

瞪口呆

口呆

我的內心幾乎被一群草泥馬踏過,碎成了渣渣。

什麽情況?!這這這、這人想娶頤尚?哈哈哈哈別逗了,頤尚快打他,就像以前我偷你私房錢被你發現時的那一掌,來吧!

頤尚果然很識趣地……收下了銀票,然後……

“你別做夢了。”頤尚看着他淡淡的說。

好樣的!我在心裏吶喊。

“這點錢怎麽夠?”

我:“……”

好吧,還是把你嫁出去算了!

出了院子,我選擇靜靜,于是跑到了大殿後面,蹲在池塘邊。

不知什麽時候,莫澤蹲在我的身側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發毛,偏頭問他:“怎麽了?被本護法的帥氣給吓到了?”說罷,我一挑眉毛,朝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莫澤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在我的右臉頰上掃過,淡淡道,“都破相了,還帥氣?!”

“哎?”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愣了愣之後連忙一邊摸着自己的臉頰,一邊照着水面。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了我的

臉,右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

“啊啊啊啊啊啊啊——”頓了幾秒之後,慘叫之聲不絕于耳,“破相了啊啊啊!”

還沒嚎完,嘴巴就被莫澤用手給堵上了。

“嗚嗚嗚……”

“別嚎了,這點疤很快就好了,再說不就是一點疤麽,有什麽關系?”莫澤說着,松開了手。

“呸!留疤還怎麽泡妹……娶媳婦兒?!”我擦了擦嘴,不滿地看着莫澤。

“……”莫澤無語,只是靜靜地看着我,過了好半天才小聲地說:“你要是找不着就給我當媳婦兒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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