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美麗的東西,總是有毒的……

“皇叔,那個紅糖水可好喝了。”在裴墨珩出來前,梓嬌先一步上了珩王府的馬車。

護衛頭領白賜站在馬車邊,本想攔着,一看是梓嬌,在她快跌倒時還扶了一把。

梓嬌回頭感謝,見是他,笑的仿佛見到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還不忘打招呼:“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白賜覺着有一道淩厲的視線落在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王爺就是嘴硬!明明見不得郡主和其他男人說話 ,連他這樣的自己人都不能說,卻偏偏還不來侯府提親。

看着吧,再這麽嘴硬下去,以後肯定會被郡主拿捏的更狠!

“不膩?”裴墨珩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睛斜睨她一眼。

梓嬌格外真誠的捧着小臉,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怎麽會?皇叔手藝這麽好。”

“是麽?”裴墨珩重新閉上眼睛。

梓嬌拿不準他的态度,這到底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呢?

“皇叔,這真的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紅糖水了。以前素凝不是紅糖放多了就是放少了,今天皇叔的剛好。待會兒熱鬧看完後,讓素凝和皇叔讨教一下。喝過皇叔煮的紅糖水,我日後若是喝不到了,定然會不開心的。”

說着,梓嬌還不忘傷心的低下頭,失落又可憐。

裴墨珩唇角微勾,弧度并不起眼,他低聲說道:“我嘗過。”

梓嬌驟然擡頭:“恩?”

裴墨珩眸色冷淡:“膩得慌。用量不講究,倒一整碗下去就行了。”

梓嬌震驚,倏然捂住臉頰,她覺得牙疼!一整碗的紅糖,這得加了多少水才能熬到還不算特別膩的程度?

“我倒沒想到,你喜歡吃口味這般甜膩的東西。”裴墨珩似笑非笑,“我記下了,下次若是看到,讓人打包送到侯府去。”

此時的梓嬌,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的牙齒,還能保住嗎?

“不想要?”裴墨珩起了逗弄的心思,見那張小臉生無可戀,還真想伸手捏上一把。看上去便軟嫩,捏上去手感定然更好。

梓嬌扁了扁嘴,好似下定了決定,下一秒咬着牙:“要,皇叔送的,我肯定是要的。我相信,像皇叔這般長得這麽好看的人,肯定也是善良的人。”

她都這麽誇了……

“對啊,所以覺着符合你口味的,我碰上了自然得給你送來。”裴墨珩悠悠的接了下一句。

梓嬌背過身,生了悶氣。她真的不是裴墨珩的對手。

上一次吞了她從太子和淑貴妃那裏搜刮來的好東西,這一次還想着讓她牙疼……

美麗的東西,總是有毒的!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今日姜肅清在宮中當值,看着這個時辰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還有點奇怪。

等瞧見下來的人,就更奇怪了。

“嬌嬌?”姜肅清走到珩王府的馬車邊,伸出手扶着梓嬌下來:“你們怎麽進宮來了?”

“陳姑娘說我以多欺少欺負了她。”梓嬌說道。

聞言,姜肅清一挑眉,眼神掠過陳婉月。

片刻後,他朗聲笑道:“那來宮裏就對了。既然被人說以多欺少了,咱們就欺負個夠。”

“說什麽呢。”梓嬌不認同的搖頭,“我不是來欺負人的,是皇叔帶我進宮來看熱鬧的。”

“哦?”姜肅清意味深長的笑了,捏了一下梓嬌的臉,“那這熱鬧是不是人不太夠啊?需要我過會兒去請爹娘也進宮來看嗎?”

“本王已經和侯爺說過了。”裴墨珩單手握着折扇,視線落在姜肅清的右手上,淡淡說道:“過半個時辰,定遠侯和侯夫人會進宮。”

姜肅清右手指尖微顫。

他怎麽就那麽的心虛呢?不就捏了梓嬌臉頰一下嗎?

太後聽聞梓嬌進宮,開心的不得了。

離舒把來的人報了個遍。

太後若有所思,一拍桌面:“去請皇上和淑貴妃來一趟吧。墨珩平常表現的事事不關心,今兒個怎麽會為了嬌嬌的事情出面?”

離舒吩咐人去請皇上和淑貴妃,而後笑着說:“郡主性子讨喜,長得也讨喜,自是人人喜歡的。”

“是麽?可哀家覺着,有些人就眼熱哀家和皇上疼愛嬌嬌,想毀了嬌嬌一輩子呢。”

離舒一聽,便知太後是動了怒。

皇上比淑貴妃先到,淑貴妃到時,看見上頭兩位主子面色不好,心裏突突的跳。今日是姜梓嬌設宴的日子,可她一想到皇上新賞賜的天目青花瓶和一整套藍寶石的頭面都被那丫頭給順走,就氣的說不出話。

偏偏,兒子還得去侯府給那死丫頭撐場面。

“太後娘娘,皇上。”梓嬌小跑着進了殿內,無視淑貴妃,直接到了太後和皇上跟前。

“哎喲,哀家的小心肝啊。”太後心疼極了,讓離舒扶着梓嬌,“跑的這麽急,摔倒了可怎麽好?告訴哀家,可是出了什麽事?你好不容易舉辦一次宴會,是哪些不長眼的給了你氣受?”

淑貴妃總覺這太後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落在她身上的。

等看見陳婉月随着一起進宮,她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婉月,你身子可好些了?”

“姑姑,我沒事的。”

“我擔心陳姑娘的身子,陳姑娘卻說我以多欺少。”梓嬌沒給陳婉月多說話的時間,已經撲在太後懷裏,委屈極了:“您知道的,臣女從小就不是個拔尖的性子,連說話聲音都不敢重的。爹爹和娘親便是知曉我這性子,所以才選了皓霜和素凝服侍臣女。若說身邊有服侍的人就算以多欺少,這……這說不過去的!”

太後拿了塊帕子,正準備遞給梓嬌擦眼淚。

卻見梓嬌在她懷裏微微擡頭,面龐幹淨,雙眸彎起毫無淚意。見她低頭,還不忘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太後神色自若的收起帕子,拍着梓嬌的背:“哀家知你的性子。”

淑貴妃眉眼一跳:“太後,皇上,此事不能聽郡主一人所言,也該聽聽婉月的言辭。”

“哀家和皇上還沒說話,何時輪到你說話了?”太後蹙眉,眯起眼睛打量着淑貴妃。

“母後說的有道理。”皇上看了眼淑貴妃,“還是讓嬌嬌說完了再聽陳姑娘的吧。”

梓嬌再沒了顧忌,抽泣着說道:“我,我也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陳姑娘。以前,我們是沒什麽交集的。我不愛與人結仇,我真不知陳姑娘到底為了什麽事兒恨我。陳姐姐,采花賊身上的熏香味道,和你如今身上的是一樣的。”

“什麽?”太後震驚的起身,連伏在膝蓋上的梓嬌都沒法顧及:“采花賊……淑貴妃!”

淑貴妃立刻反駁,“臣妾當真不知啊。采花賊已經被抓到,具體的審問他便可知曉。婉月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麽可能去接近采花賊?她難道不想要名聲了嗎?郡主,本宮不知你和婉月為何沖突,但這樣的話若沒證據,可不能亂說。”

“因為陳姐姐想嫁給皇叔。”梓嬌縮着身子,低聲說着。

隐秘的心思被人戳穿,淑貴妃面色僵硬。她知道此時皇上和太後必定在打量着,更不敢擡頭看。

“難怪啊。”裴陌白朝着梓嬌擠了擠眼,緩緩插刀:“之前陳姑娘撫琴時想讓皇叔吹笛呢。”

“四弟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一件事。”興王裴言君說起在別院所見之事,“梅花宴時,陳姑娘讓丫鬟在二門望風,說是皇叔出現就去給她通風報信。”

晉王裴枞潇雙手放在膝蓋上,懶懶的說:“難怪陳兮山在外總說自己遲早是皇親國戚。我想着,太子殿下是陳兮山的表哥,按理陳家已經是皇親國戚了。原來,是為了皇叔來的啊。”

三位王爺說完,皇上和太後将視線落在了太子身上。

皇上總共就四個兒子,三個都說陳婉月對裴墨珩有念想,身為表哥的太子肯定知道更多。

淑貴妃捏緊了袖子。太子此刻不出聲,皇上和太後必定會以為他們母子和陳家一樣的想法。

陳婉月冷眼瞧着這一幕。從知道要進宮,她便知自己毫無勝算。姜梓嬌有的是辦法颠倒黑白,而她……的确露出破綻,也正好被人抓到。

太子垂衣拱手,“皇祖母,父皇。兒臣的确知道婉月對皇叔的心思。但兒臣覺得,男未婚女未嫁,婉月和皇叔又無血緣關系,他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哪裏可以了?”皇上狠狠擰眉,指着太子怒聲道:“你是陳婉月的表哥,墨珩是你的皇叔。等他們成了親,你們輩分還怎麽來?”

太子不服氣,嘀咕:“那姜郡主嫁給了皇叔,輩分也是亂的。”

皇上此刻聽力比任何時候都靈敏,聞言反駁:“哪裏亂了?嬌嬌與朕和太後有何血緣上的關系?嬌嬌嫁給墨珩,她就是朕的弟妹,也是太後的兒媳婦!”

太子啞然,“那您就低了定遠侯府一輩了。”

皇上嗤笑,“朕是一國之君,輩分低了身份還能低麽?還是說,你這個太子不樂意嬌嬌成你皇嬸,不願意叫定遠侯一聲祖父啊?”

此言一出,連梓嬌都忍不住惶恐。

皇上……祖父這事,大可不必!

梓嬌看着太子震驚無言的樣子,弱弱的說:“皇上,頂多……也就是個叔祖父。”

皇上轉頭去看梓嬌,表情變得極快,疼愛的瞧着她:“別擔心,叔祖父也是祖父。太子年紀小,多個長輩,也能讓他多學幾分。”

說着,皇上的表情難以言喻,跟定遠侯學……聽說最近每天都在忙着修門檻……

算了,修門檻好歹也是一門手藝,技多不壓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