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約

閻東霖突然後悔帶人回屋,倒不是因為讨厭,而是這人酒醉後格外粘人,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危險,四下點火。

水晶燈暖黃的光,打在他酒精染霞的臉頰。

眼尾泛起的生理性淚水,晶晶亮挂在卷翹的睫毛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破碎感。

之前離的遠只覺得好看,走廊上他被撞的有些發蒙,也沒仔細看。

如今定下來,閻東霖發現這人眉眼發梢裏都讨人喜歡。

藍白相間的素色短袖,破洞牛仔褲,幾塊破洞處露出白皙的腿肉。

因是修身的一款,一雙細腿筆直修長,臀|線|渾|圓。

“你在這睡着吧!”閻東霖轉身要走,再待下去,沒準自己會做出些許不地道的事。

只是,還沒邁出步子,一只纖細的手突然環了上來,毛絨絨的腦袋撲在身後,“嗚,別走。”

“我朋友付過錢了,你不能...嗝...不能走。”

抱着自己的人,語焉不詳,閻東霖。所以,他不難猜出這人來此的目的。

不知道為何,他心裏升起一團火,不自覺的,壓着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不能什麽。”

許逸早已經神志不清,不斷重複自己的目的:“要辦事!”

濕漉漉眼睛、緋紅的鼻尖,像是只找不到家的小麋鹿,無助又讓人心疼。

閻東霖覺得自己是不是心髒出了問題,不聽控制的跳。

想到要是他沒碰到自己,是不是就跟找的“鴨子”翻雲覆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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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一起,閻東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失态,平常幹淨清冷的眼底,生出團冰冷的煞氣。

像是想通什麽般,他捏着對方的下巴,頭次做出逾矩的事:“好,那就好好辦事。”

唇上傳來刺痛,許逸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要把對方推開,可對方的橫沖直撞,打破了他僅剩的理智。

魚兒逐水,追逐索求。

許逸驚嘆這人身上的氣味好聞,不是男士貫有的香水味,而是淡如雪松,如捧冰雪輕嗅,如與雪松覆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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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逸再睜眼的時候,嗓子幹澀的厲害,他木木的呆滞半晌,記憶零星的回籠,他目光愣愣地轉向旁邊,視野上移,闖進眼中的是張俊美的臉.

細微的光打在那人臉上顯得他的五官更加張弛有度,眼睑下是一排濃密的陰影。那副唇瓣很薄,形狀漂亮,卻不見血色。

許逸的目光突然停住,只見對方的唇角處有道結痂,不大不小,正正的在最顯眼的地方張揚。

想起疤痕的來路,他俏白的臉騰地染上大片大片的紅霞,耳朵根都紅的通透滴血。

他掙紮着起來,然而身子完全使不上勁,又跌了回去,從骨子裏鑽出來的酸痛,他忍不住輕哼。

腦袋下枕着的胳膊主人也被動靜吵醒,閻東霖緩緩睜開眼,将人攬進懷裏,對着唇就親了下去。

許逸忽然瞪圓了眼,他猛地一推把人推開,不知是那股羞恥心湧上來,他胡亂扯過遮羞的衣物,就往浴室裏跑。

閻東霖見狀,鋒利的五感染上了笑意,頭頂卷翹的呆毛因他的笑,得意似的搖了搖,柔和他五官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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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許逸身上松松誇誇的披了件外套。

回憶起方才鏡子裏自己身上的青色淤痕,不由得将領子往上拎了拎。

閻東霖将這小動作看在眼裏,眼底下碎着點點笑意,他的這份舉動,引得其憤怒的瞪眼。

還真是個糾結的小主顧,既想着找快樂,自己卻又害羞,一時間他有些拿捏不住,對方究竟在想什麽。

出奇的,他一點都不讨厭,甚至還覺得可愛。

“先吃飯。”

許逸暗下唾棄自己不争氣,明明自己才是雇主,怎麽還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了。

不過很快他就沒糾結,因為叫的服務餐車到了。

一分錢一分貨,“庭宣華宇”,就算是清粥小菜的早餐,味道也很好。

許逸低頭吃了幾口粥,他看了看閻東霖的臉,想了想,覺得不吐不快,當即問道:“你長這麽好看肯定很貴吧!”

姚女士這次估計是下血本了,沖對方這張臉就知道不便宜。

閻東霖先頭是有猜到,于是臉上平淡地點了點頭:“還可以吧。”

因不了解行情,又怕開口太高吓壞對方,他斟酌地說:“7000一晚”

然而結果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真貴啊”許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閻東霖哭笑不得,他已經盡量壓低的說,要是讓外人知道有人敢說包養閻家少東家,他們估計會以為這人是瘋了。

想起昨日夜裏,替人清洗完|身|體,對門傳來的敲門聲,是個模樣厚實的男人,對方手裏拿着張照片,正在按門鈴,舉止有些生澀。

男人神色緊繃,時不時看顧左右,結合來的時間,他不難猜出這人就是今晚找的“公關”。

閻東霖給了雙倍的錢,告知他不用呆在這,交代他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做了。

對方先是一愣,也沒有反駁,畢竟他出來賣為的是錢,眼下兩頭收錢沒道理不要,“多謝。”

閻東霖淡淡瞥了眼,看見照片上的人,神色一動,“真要謝就把照片給我吧。”

公關很識趣的交出照片,随後利索的離開會所,而捏着照片,看上頭青澀的身影,閻東霖嘴邊漫起一抹笑容,順手将照片放進錢夾。

給了封口費,對于自己截胡且冒充公關這件事,他沒有任何心裏負擔,反而一派坦然。

許逸一點都未察覺,加上不懂太子爺的內心戲,直接了當地問,“你們主還有什麽業務?有沒有套餐像什麽包月半價,優惠七折什麽的?”

許逸對這人的印象很好,對方的技術勉勉強強還湊活,這張臉很合自己的心意。

他從儲蓄裏勻出了四十萬,這錢是準備給父母的,雖然父母厭惡自己給老許家丢人,但他們畢竟生養了自己,注定了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錢算是給他們養老的。

餘下的六十幾萬,他打算将以前想玩的都去玩一遍,然後再買一份“安葬合約”。

等自己死後有人料理後事,不至于連塊碑都沒有,即便清明不見得有人來燒紙。

不過,自己一個人玩不免有些乏味,找個人陪說不定有點意思。

這人既然能賣身應當也能簽個陪玩合約,他心裏想着,也沒什麽顧慮就直接說了出來。

“你這是...要包養我嗎?”閻東霖先是唬了一跳,随後嘴角的笑意暈染開,笑的開懷,現在他真想知道這人小腦袋裏想的是什麽?

“怎麽?嫌我付不起嗎?”許逸小臉一揚,土豪氣很足:“你報個價”

看着眼前昂首挺胸的人,閻東霖一時說不出來。

“...”許逸等了半晌都沒回應,啪嗒放下手裏的碗,湊上前去說:“你不說那就我來定價了。”

閻東霖點頭示意,他對這包養得挺有興趣的。與其自己亂報價把人吓壞,倒不如讓他開口。

多少他都點頭,這樣總不會把人吓跑。

許逸見他點頭,掏出手機,點開計算器,邊算邊道:“你看,你一晚上定價是7000,那一個月就是21萬,你們這個生意,白天應該也沒辦法營業,歇着也是歇着,陪我玩我會報銷的。當然也不會讓你們白白花時間,就按便宜點算,5000一天怎麽樣?這樣的話,一個月就是三十六萬。”

按醫生的診斷,他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

買一個月不會浪費,剩下的時間,他就安安靜靜的找個地方,等待死亡。

“你到底幹不幹?”久未得到答複,許逸嘴唇都要湊上去了。

閻東霖瞥了眼摳門的“主顧”,笑得縱容,緩緩地吐露一個字道:“幹”

霎時,許逸眉開眼笑,也不生澀,吧唧一口親了對方一口。

“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羨慕五千一天還有老婆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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