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單純在一個人身上發現不了線索,當兩個人站在一起時,他們的聯系就跟白紙黑字寫在書面上一樣。
安德烈是飛羽家裏的人送來的保镖,他能推理出這一點。讓他奇怪的是,除此之外越來越多繁雜的線索交織在一起,影響了他的判斷。他只看到了一個又一個交織在一起的謎團。
好奇心被強烈勾起的亂步急着找個安靜的地方整理一下線索,打了下招呼就匆匆忙忙的上樓回武偵社,被留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那麽,請問我該怎麽稱呼您呢,這位小先生。”全名為安德烈·紀德的保镖似笑非笑的問着。
飛羽挑了挑眉,方要說話突然被窗外一輛疾馳而過的機車吓了一跳,躲進鐵腸懷裏瑟瑟發抖。條野對有些吃驚的紀德說道:“看到了吧,在我和鐵腸先生不在的時候,你可要照顧好他呀。”
紀德沉默了一陣才開口,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什麽情緒波動。“我明白了,下次會直接捂住小先生的眼睛。”
鐵腸有些警覺的看向他,新上任的保镖無懼他冰冷的目光,二人無言的對視着,剛将兩杯手磨咖啡和蛋糕送上來的店員感覺身體一陣發冷,打了個哆嗦。
她紅着臉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将蛋糕和咖啡放下後抱着托盤走了。被這麽一打岔,鐵腸和紀德都收斂了身上的氣勢,在條野的黑臉下開始細節的讨論。
在此之前鐵腸已經借了立原公寓的鑰匙,那公寓做了精裝修,住人不是問題。在保镖任務期間紀德會住在裏面,他們二人上班時會接替到椎名家照顧飛羽。
除此之外,外出時不僅要保護好飛羽的安全,也要防止一切能夠加重對方病情的因素,一大堆細致的條款,能列出三大頁的清單。其中還包括了除非情況緊急,非必要不許觸碰飛羽,因為對方現在排斥着除了家人以外的肢體接觸。
上次中島在醫院看望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倒在飛羽身上,就惹得他差點病發。
飛羽現在的精神狀态就跟一張薄如細翼的紙般,稍微有點動靜就會在上面戳一個洞,然而這種比起保镖更像是找個全能保姆的條款,紀德全都答應了。
“比起當雇傭兵時接的那些沾血的任務,這種保護工作只是注意事項多一點并不難辦,只要你們工資按時發就行。”一副标準的只要錢給足就包你滿意的打工仔面孔,一點異能力強者的包袱都沒有。
找福澤社長簽訂了委托合同後,第二天早上7點半,紀德就等在了椎名家的門口,準備接班。
他背靠着走廊的窗戶,看着老板兩口子站在門口黏黏糊糊半天都不膩。
準備來說,是穿着軍裝的黑發男人在不知羞恥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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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請假吧,放飛羽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
“不是有安德烈在嗎?快去上班。”
抱着對方纖細的腰身,情緒低落的男人在不依不饒着:“我要早安吻。”
“早就給你了吧。”
“起床洗漱前後飯前飯後玄關和出門都要來一次。”一本正經。
紀德:……(可惜子彈殺不死這條天天發忄青的臭狗)
就在飛羽半推半就的要親上時,紀德微微發黑的臉一松。下一秒對面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打開,穿着同款軍服的條野用沒出鞘的軍刀狠狠的将搭檔的腦袋敲了一下,将他的臉踩在走廊地面上,抓起一條腿拖向電梯。
卡一刷,電梯門打開,将搭檔一腳踹進電梯裏再關上門,條野走到了飛羽面前,微微彎下腰指着自己的左臉說:“早安吻。”
飛羽:???
條野:“你小時候最喜歡一邊喊着采菊哥哥我最喜歡你了,一邊撲進我懷裏,還親我一臉口水。”
“不可能。”飛羽一點都不信。
“你只是忘記了而已。總之,要麽親臉,要麽喊哥哥。”
飛羽瞪圓了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這個忽悠失憶人士的不良軍警,對方顯然打定主意讓他二選一,沒有其他的選擇。
紀德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椎名家大清早的鬧劇第二幕。
紀德:……(如果是音速消音槍的話,應該能打斷他的狗腿吧)
迫于條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飛羽最終還是忍辱負重的低低的喊了一句:“哥哥。”
“乖~”條野滿意的點點頭,拉開走廊的窗戶跳了下去,順便将本準備使用異能力從牆體上樓的鐵腸也帶了下去。
兩人穩穩的落地。沒事人似的朝着站在窗戶前的飛羽揮了揮手,快速的趕往基地。
紀德看着飛羽在那裏站了好一會,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二個墨綠色的身影後才垂頭喪氣的進了家門。他沒有率先跟着進去,犀利的雙眸如豺狼一般的看向對面樓房陽臺的一名高中生。
對方借着坐在涼椅上玩游戲做掩飾,其實在偷偷的錄像,放大的屏幕視野裏猛然出現一雙恐怖的眼睛,吓得他尖叫一聲翻身摔在地上,終端砸到了地面滑到角落,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撲過去抓住了它,在檢查沒有摔壞後,才松了口氣。
遺憾的是剛才的錄像沒有保存,想重新拍的時候,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他家的地理位置不太好,只能夠通過窗戶看到對面走廊的場景。察覺到自己今天早上的任務失敗後,将損失掉不少點數,這讓他的心情非常差。
“三郎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點去換衣服吃飯!”屋內傳來最近研究項目被喊停的父親憤怒的叫罵聲,夾雜着語速過快聽不清的謾罵話語。
伊藤三郎嘴裏高聲的應了是,低着頭的臉一片暗沉,将終端塞進口袋裏,站起來時臉上已經揚起和平時別無二致的笑臉,像面具一樣戴在臉上。
他快步去了卧室,三兩下換好私立高中的校服,笑着走到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聽着父母每天重複的說教話語,還有被偏愛的弟妹有樣學樣的說教聲。
真無聊,還不如做任務有意思。等着吧,等到他成為j級會員,就能擺脫這日複一日無趣的日常,踏入能力者的世界,就像對面那戶人家的軍警一樣,擁有讓人欽羨的社會高等人的人生。
飛羽在筆記本電腦放在大腿上,與對面的人聊天,似乎是最近遇到了一個對手,回複的語式都能感覺出一股愉悅感。那邊的人又傳來了一條信息。
bjd之家:你的事情我讓人去查了,昨天下午那人就被軍隊的人抓走,估計明天才能放回來。你真的沒在坑我嗎?
飛羽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伴随着清脆的笑聲,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飛了禿了:對自己的同事好一點比較好吧,被知道會結仇的哦。
bjd之家:對那種拙劣的試探都輕易上當的家夥,才應該改改自己多疑的性格。她不可能知道是我做的。
飛了禿了:真自信啊。既然如此,要放棄嗎?
bjd之家:不可能。而且,不是還有備用人選嗎?既然喜歡搞些虛頭巴腦的把戲,就拿他做個試驗吧。
飛了禿了:妖術師嗎?需要幫助再聯系我吧,別翻車了。
bjd之家:見崎鳴的蔑視jg
飛羽合上電腦放到茶幾上,抓過一邊的人偶把玩着它的關節,随口問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紀德。“你知道這個國家有什麽能力者或者組織,能夠抹去他人的記憶嗎?”
安德烈想了想,如實告知:“最知名的應該是兔子。”
“兔子?”
“黃金之王的氏族裏,集結了最頂尖的能力者組成的親衛隊,人數未知。為了穩定社會治安,一些能力者引發的危險社會案件,他們會把相關人員的記憶抹去。至于指定到個別的能力者,我和同伴之前都在歐洲潛伏,對于國內是否有這種人并不知曉。”
“這樣啊,将普通人和能力者的世界最大限度的隔開,穩定國內的和平格局嗎?”飛羽輕聲的說着,突地嗤笑一聲,“我聽說第一代的王權者們共同簽署了一份文件,同意當代及後代的繼承人,不濫用自己的王之力增加過限的氏族人數,以維持王劍偏差值。但,在偏差值容易失控的隐患被削弱後,這種條約就不适用了吧。”
微涼的秋風從敞開的陽臺吹進客廳,陽臺圍杆上,靜靜的趴着一只綠色的蒼蠅,複眼閃爍着肉眼難以察覺的紅光。
屋內人話語還在繼續。“在這個普通人的空間逐漸被壓縮的世界,粉飾太平只會圈養出一批羸弱的羔羊,當屠夫舉刀逼近的時候,就是肥羊下鍋的時機了。”
紀德輕輕的歪了歪頭,問道:“您是在問我嗎?”
“除了你之外,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紀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淺笑。“真拿您沒辦法啊。”
确實是這樣呢,這個少年向來都是如此難以預測的意外性人物,即便是日夜相處的人都不敢肯定能夠看穿他的想法。
這就是所謂的,聖心難測嗎?
即便是為了穩定德累斯頓石盤,而陪葬了自己的異能力,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卻即使是作為一名普通人,也是常人難以應對的恐怖人物呢。
就不知道您接下來,要給我們【狐貓】,這一群抛棄了自我與名字的野貓,什麽樣的驚喜。想想真讓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