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僧召喚體,重逢即是離……
關注着現實世界的游戲主神觸角兢兢業業地觀察着那些特殊目标, 然後想主神反饋信息。
【4月20日,1號觀察目标與S級觀察目标疑似發生沖突,不歡而散。】
簡單的一句話, 卻讓游戲主神微微皺起了眉頭——一個碩大光球上被它自己貼上了兩撇眉毛, 此時這兩撇眉毛就深深皺了起來。
1號觀察目标是人類中首屈一指的強者,創造出了最強基地, 毋庸置疑是非常重要的玩家。
而S級觀察目标疑似來自未來,并且是游戲開啓通往其他真實世界的鑰匙, 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上次蠻荒時代中, S級觀察目标遇到危險, 險些命喪那個世界, 游戲主神便發現,這位有點點弱, 最好給她配幾個保護人員。
1號觀察目标就不錯。
結果這兩人發生沖突了。
原本推測他們有37%概率可能會綁定共同下游戲場,然而現在概率降到了1%以下。
玩家實在是太會給它找麻煩了,好好的, 吵什麽架呀,不過這種事情肯定是男士不對。
主神大人得出這個推論。
為了給自己的S級觀察對象的人生安全加道保險, 它不得不親自暗箱操作一番。
片刻之後, 主神把所有暗箱操作的痕跡給抹除掉, 眉毛又舒展開來。小事一樁, 下一個。
祁甘甘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新世界, 還沒睜開眼睛, 耳邊就聽到震耳的打殺聲,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一個簡陋的輪椅上,腰部雙腿都被固定在輪椅上, 而周圍都是和她一樣被固定在輪椅上的人。
他們正在互相厮殺!
祁甘甘躲開一個紅着眼掄着刀向她砍來的人,迅速滾動輪椅的輪子退到邊上靠着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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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發現,他們這些人所在的區域像一個鬥獸場一般,而上方一圈觀衆席,席位上的人正興致勃勃地看着場內的厮殺,甚至有人紅着眼興奮地吶喊着,為自己下注的號碼助威。
祁甘甘心頭一驚,艹,這又是什麽世界?
【游戲世界:野蠻星球。
游戲任務:收集當地土特産
游戲時長:5天
游戲難度:兩星半
游戲禁忌:1、不得傷害當地人類2、只允許使用3種游戲道具或裝備】
竟然和蠻荒時代的游戲任務一樣,難度升到了兩星半,所以道具也可以多用兩種,而游戲時長只有五天了。
有了上次被坑的情況,祁甘甘猜測這次可能和上次一樣,收集土特産只是表面的任務,真正的主線任務還是隐藏狀态。
不過她後來也暗自分析過,根據游戲描述,其實不用觸發和完成主線任務,只需要完成這個收集土特産的表面任務,也是能夠通關的,而且生命受到真正的威脅的時候,應該還有退出游戲功能。
這樣想着,她心裏定了定。
不過就算只需要完成收集任務,也得先活下去再說,總不能一來就想着退出吧。
她看着場上殺瘋了的場景,緊緊皺起了眉。
首先每個人都是被綁在輪椅上的,也不知道是真殘疾還是假殘疾,但每個人的年紀都不算很大,應該都沒有超過二十歲,男男女女都非常瘦弱枯黃,頭發幹枯,看着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而且禁止傷害當地人類,也就說是祁甘甘不能傷害這些人。
她一抹身上,衣服都被換了一套,變成和這些人一樣破破爛爛的,藏在身上的武器自然也沒了——事實上她藏在身上的小刀也是游戲出産的,也屬于游戲道具。
能用的只有背包裏的那些。想着背包裏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武器,既要威力不能太大的,又會用掉一個道具使用名額,祁甘甘覺得太虧了。
可是不用那些武器,要怎麽脫困。
忽一人喊叫着,手裏的棍子朝祁甘甘掃來。
她一低頭,棍子把後面的牆壁砸出一個坑,劣質的牆面剝落下來,這他媽是根極重的鋼棍!
那人收回棍子還要再砸祁甘甘,祁甘甘閃電出手,彈指點了下這人的往內側,對方一個脫離,鋼棍掉下來,被祁甘甘撿過去,一棍子戳在對方輪椅上,把對方給推遠了。
對方猝不及防又沒了武器,被其他人洶湧地撲過去,發出凄厲的慘叫。
祁甘甘臉色發白,瞳孔微震,實在是沒看過這樣同為人類如此瘋狂厮殺的畫面,甚至有人上嘴去咬。
那人很快沒聲音了,死了,但祁甘甘并未受到任何游戲提示或懲罰,也就是說,游戲不認為她傷人了,那人的死沒有算在她頭上。
祁甘甘松了口氣。
接着她又掃開幾個想殺她的人,死死貼着牆壁,保證後背不被偷襲。
可能因為她固守的時間太長,一根鐵棍在手,一副萬夫莫開的架勢,觀衆席的人關注到了她,有人開始喊叫着“61號”、“61號”。
萬能語言翻譯器還在起作用,所以祁甘甘能聽出他們再說什麽,再一看自己胸前印着的數字,正是61,這字是直接印在衣服上的,想弄掉只能脫衣服。
接着更多人注意到她,包括場上厮殺的人們。
祁甘甘臉色一變,要糟!
這時幾個人護着一人也被逼到了祁甘甘身邊不遠處,靠牆呆着。
他們有男有女,臉色十分焦急,被護在中間的人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一頭亂糟糟的金色短發,應該是個少年,面容極為精致,即便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也并無懼怕之色,一看就是不一般的家庭養出來的。
又有人開始喊那個金發少年的號碼“19號”、“19號”。
場上的人湧過來。
祁甘甘和19號那一堆人自然而然靠得更近了。
祁甘甘聽到其中一人說:“殿下,這樣下去不行,我們護着你沖去出口。”
殿下?難道還是皇室中人?這個世界有皇室?
另一人急急說:“可出口在對面,太遠了,而且出口有人守着,之後一路都有人。”
又有一人說:“拼了,只要逃出去就能聯系上将軍他們,不然這一場最後只能活下來一個人的,。”
祁甘甘聽着心裏一動。
雙拳難敵四手,再這麽下去,她恐怕得交代在這,這幾人既然有心出逃,而且外面能聯系到人,不至于出去就兩眼一抹黑,跟他們一起倒是一條出路。
于是她問道:“你們知道怎麽走嗎?”
幾人都吓了一跳。
他們說的是一種很偏的語種,這裏應該是不可能有人聽得懂的,但這人竟然聽懂了。
祁甘甘看了看那邊馬上就要撲過來的人潮,又說:“帶上我一個,我有辦法讓這些人讓路。”
那被保護在中間的19號早就注意到祁甘甘了,雖然沒有什麽很驚豔的表現,但能一個人穩穩堅持到現在,有一定實力。
所以他的人不相信祁甘甘能讓這些人讓路,他卻有幾分相信。
他喑啞開口,聲音有點虛弱:“好。”
說話間,人潮撲過來了,幾人立即抵擋起來。
祁甘甘一根鋼棍揮來打去,這玩意太沉,她漸漸有些吃不住力了。
等打開幾人,得到喘息空間,她對19號等人喊道:“捂住口鼻。”然後從背包裏掏出一把槍,對着人群,嘭的就是一槍。
一股煙霧彌漫出來。
吸入這股煙霧的人很快無力、昏迷。
祁甘甘又對着觀衆席啪啪極強,剛才瘋狂如牲口一般的人也漸漸陷入沉睡,那些個過分興奮,站在椅子上的,爬到欄杆上的,都摔了下來,一個輕傷是難免的,姿勢不好的話恐怕有性命之憂。
僅僅幾秒鐘,場內就幾乎沒人醒着了。
19號等人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祁甘甘說:“快走。”
他們來到出口。
出口是一扇鐵門,祁甘甘從鐵格子裏射出一枚昏睡彈,門外的要拔槍的人也都倒了下去,整條走廊頓時被煙霧彌漫。
19號的人開始撬鎖,那麽大一把鎖,咔咔幾下被撬開了,幾人劃着輪椅沖出去。
之後一路上,祁甘甘就挺慶幸有19號他們,他們對這裏的地形好像比較熟,而且都挺能打的,有的人從岔道口突然沖出來,或是遠遠的就要開槍,祁甘甘可能都沒反應過來,他們幾個卻能第一時間應付下來。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恐怕會死在半道上。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地方為什麽守衛如此地多而強,而且越來越多了,好像從外圍有大批人被調進來,就為了堵住他們幾個。
幾人應付得越來越艱難,直到咔噠一聲,祁甘甘彈匣空了。
她立即去摸第二把,結果跳出一個通知【是否使用第二種道具?】
祁甘甘瞪眼,都是昏睡彈,怎麽能叫第二種呢?
竟然論“種”,同樣的東西不該都算一種嗎?
但游戲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同一種的一件東西就算是一“種”。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開一輛裝甲車出來。
只剩下兩種道具可用,其中一個名額肯定要留給相機。
她只是不想再偷拍然後偷偷搞契約,但如果碰到高能量的物品或生物,純粹奔着吸收能量去的,當然還是要拍照,如果再遇到巨型蜈蚣那樣的大家夥,更是不能放過薅羊毛的機會。
況且,相機和卡牌加起來只算一種道具,卻可以反複使用,性價比太高,所以一定要給它留一個名額,剩下那個名額她卻不想早早用掉,所以這會兒她就抓瞎了。
怎麽辦?
這時候19號等人心裏也在絕望吶喊:怎麽辦!
他們被大批人馬包圍了。
雖然沒穿統一的制服,但他們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反Z軍,甚至那領隊的他們都認識。
一個表情陰狠的幹瘦男人笑着從這群人馬後頭走出來,盯着19號,一臉遺憾地說道:“殿下怎麽要走了,是不是我們這裏招呼不周?哎,本來想着以殿下的本事,肯定能在這場厮殺中拔得那唯一的桂冠,将來說不定還能成為我們鬥場的臺柱,我們一定會好好培養殿下,可惜殿下卻實在太不安分了,非逼我們下殺手。”
19號的人恨得想撲上去活撕了這人,但19號卻并不見生氣的樣子,仿佛眼前只是一個瞎叫喚的癞□□。
“FZ軍想推翻的是皇室的政權,你們殺了我,我還有許許多多個兄弟能取代我的位置,而你們卻要被帝國千裏追殺,因為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忍受儲君被殺的屈辱,你們這筆買賣,并不劃算。”
祁甘甘微微挑眉,儲君嗎?
自己這什麽運氣,一來就碰到一個儲君。
不過到底是運氣,還是游戲故意安排的?
她又想到上個游戲場,雖然主線任務是隐藏的,但觸發出主線任務也并不完全靠誤打誤撞。
首先,喚醒蜈蚣的契機是和她一起進游戲場的巨型蜥蜴,其次,蜈蚣一出來就處在她的對立面,而蜈蚣要殺的目标和她同為人類。
契機與她相關,敵我雙方立場上分明,觸發不說是理所當然,也是有跡可循。
而這一次,她一來就碰到個儲君,對方和她一樣陷入生死危機,和她一樣坐着輪椅,然後他們一起逃命,遇到了敵人被一起攔下。
立場同樣很分明。
也就是說,這位儲君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主線任務對象。
雖然說,不觸發不完成主線任務應該不影響她安全退出游戲場,但如果能完成主線任務的話,沒道理不去做,畢竟獎勵還是比較可觀的。
上個游戲場也證明,完成主線任務,獲得了阿桑的忠誠後,她等于獲得了三百多個免費勞動力,後續的收集任務就非常順利且輕松了,不然憑她一人,怎麽可能帶回去那麽多物資?
想定之後,她就打算要幫一幫這位儲君同志。
但怎麽幫?
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卡牌。
并且是蘇倦的卡牌。徐浩然的卡牌技能只有一拳頭,顯然不合适。
就在昨天還說如無意外不會動那些卡牌,下定決心要自己自身變強,不能只依靠于外力,結果才一天、才剛進游戲就……
祁甘甘抹了抹臉,覺得臉好疼。
但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她憑姓氏繼承的相機,憑本事拍來的照片,憑什麽不用?
趁那兩邊還在對峙,她趕緊挑了挑,發現比較合适的有仙師、警察和高僧。
仙師那一張,作用是讓不開心的人看了覺得世界美好,不要暴躁。
警察那一張,作用是讓想要打架或正在打架的人感到畏懼,停止鬥毆行為。
高僧那一張的作用是讓壞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三張都沒有武力值,但都有讓人停止暴力行為的作用。
區別在于仙師那張側重于讓不開心、心情煩躁的人心情好起來,不要再暴躁。警察那一張是制止鬥毆,這兩張其實都不太符合當下情況,眼下這也不是鬥毆,而是單方面狙殺。
看來看去還是高僧那一張最合适。
眼看着對面要動手了,她趕緊沉斂心神,開始召喚。
【高僧蘇寶貝(單方面契約):高僧佛光普照,普度衆生,勸人向善,放下執念。技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行兇的惡人看到他,将會放下手裏的武器,跪倒下去痛哭流涕。持續時間3分鐘。召喚中……召喚成功!獲得負面狀态:頭頂涼涼三天。】
可能因為這個針對壞人的技能有點強,所以持續時間只有三分鐘。
祁甘甘很順利地召喚了出來,召喚出來的那一煞,頭頂冰涼冰涼,好像被剃光了頭發扔去西伯利亞吹冷風,又好像是被頭朝向浸泡到冰水裏,凍得她狠狠一個哆嗦,恨不得抱着腦袋塞到火堆裏去!
腦袋涼涼到底是個什麽鬼負面狀态啊!
而在她被腦袋涼涼弄得腦袋一懵的時候,其他人也懵住了。
一個人憑空出現。
高大修長的身形,光溜溜的腦袋,一身黃色袈裟(這些人不知道這叫袈裟,甚至覺得很像是把窗簾圍在了身上。)
這個人轉過身來,于是人們看到了他的臉,白皙俊美,滿面慈悲,祁甘甘甚至覺得在他腦袋上看到了金燦燦的佛光。
在海報上看着感覺已經很不同,召喚體出來,整個形象生動立體活了過來,沖擊力就翻了好幾番。
蘇倦扮和尚原來是這個樣子。
不愧是演什麽像什麽的大滿貫影帝。
這位高僧先是目光溫溫地看了看祁甘甘,微微颔首,舉止盡顯得道高僧的涵養,祁甘甘形容不出來,只覺得好看又舒服。
接觸到他的目光,祁甘甘心裏不知道怎麽就酸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蠻荒時代裏,那個只出現了三十秒卻救了她一命的蘇寶貝001號。
那三十秒太短,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此時又見到同樣模樣的人,像他,又不像他,是他,又不是他。
仿佛是那人輪回轉世,變成了一個和尚,眼裏只剩慈悲,對衆生一視同仁,再不會單單只看她一個人。
祁甘甘被自己的腦補虐到了。
她忽然覺得,因為蘇倦的某些言語,就放棄不再召喚他的召喚體,簡直是她腦子秀逗的決定。
召喚體對祁甘甘颔首算是打過招呼,不再耽誤,面向了反正軍。
反正軍先是驚駭地看着這個憑空出現造型奇特的家夥,但等他開始發功,面對着那憐憫而又嚴厲的目光,他們不知道怎麽眼眶鼻子一酸,嘩啦啦流下淚來,丢掉了手裏的武器,撲通撲通跪了下去,開始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個大徹大悟痛心悔恨,仿佛要用淚水洗刷盡自己一生的罪孽。
19號這邊驚呆了。
祁甘甘也從腦補中抽神,對19號等人道:“趁現在,快走!”
19號等人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祁甘甘是怎麽做到的,但知道這個光頭是她弄出來的,那就應該是朋友。
于是他們帶着無比震驚又詭異、又莫名痛快的心情,從那些哭得像狗一樣的人身邊經過。
快出去時,祁甘甘回頭看了一眼,召喚體正打了個佛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聲音朗潤清正,飽滿悠長,仿佛伴随着袅袅檀香與陣陣木魚聲響。
召喚體這時也正好擡起頭來,唇角微彎,對她微微颔首一笑。
該怎麽形容這一笑呢?就好像滿山的花一瞬間齊齊開放了一般。沒有頭發完全無損于對方的美貌,甚至因此而別有一番風情。
祁甘甘心裏一悸然後又是莫名一酸。
太短了。
每一次時間都太短了。
重逢即是離別。
她深深看對方一眼,扭頭離去。
……
另一邊,突然接到進游戲的通知的蘇倦已經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很快他就判斷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真實型游戲場嗎?
【游戲世界:野蠻星球。
游戲任務:保護祁甘甘
游戲時長:5天
游戲難度:未知
游戲禁忌:1、不得傷害當地人類2、不允許使用游戲道具或裝備3、不得洩露本次任務內容】
“?”他再一次仔細看過任務內容,好吧,确實是要他做保镖。
由此能得出兩點,第一,這個游戲場原本并沒有算他的份,他是被臨時征調來的,怪不得直到最後一刻才收到通知。
第二,游戲主神很在意祁甘甘的安危,是必須要保護好的人。
要麽祁甘甘後臺很硬,硬到游戲主神都為她開後門。
要麽就是祁甘甘對游戲很重要。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了。
祁甘甘是開啓真實型游戲場的鑰匙!
蘇倦垂眸,那麽下一步就是——先找到祁甘甘。
他擡頭看着這裏陌生的街巷和來來往往的人流,輕輕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做什麽君子,當時就先和那小姑娘綁定了。
忽然,他覺得有點怪異,擡頭朝上看去,天空灰沉沉的,但沒有下雨也沒風啊,為什麽覺得頭頂涼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