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均勻的呼吸聲。他合上小本，把雙腳放到地毯上，專心看着他纖長睫毛的緩緩顫抖。
冬天結束了。
“無聊。”看了不知道多久Bucky把他的小本扔到茶幾上，Steve本來睡得正香，被他的話吵醒了，“無聊不是好事，因為無聊會讓人疏于防範。”
Steve糊裏糊塗地揉了揉臉。
“看你自己就知道了，沒人會在上午在窗戶底下毫無防備地睡覺。”
“……對于你來說也許沒有。”Steve的精神恢複了點，他的手機應景地響了起來，他慢悠悠地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人顯示的是Hill, Maria.
“上午好隊長。”對方在電話另一邊精神地問好，和前一天夜裏不太一樣，“我看到你給我打了電話。”
“……”Steve無言以對。
“半夜三點哈，你一定很急，我看我好像接了，奇怪的是，我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Steve聽着，翻了個白眼，“你一定是想問關于Barnes中士的問題。”
“當然。”Steve走到陽臺上，确保他說的話不會被Bucky聽到。
“中士的身體狀況和神經狀況都非常良好，精神狀況和心理我們沒做評估，我想這還是要在你的允許之下才可以。”Hill用她一貫的平靜、波瀾不驚的語氣說道，“所以我們研究了一下他的資料。我們發現——簡單地來說，冬日戰士的洗腦标準程序是冰凍和電擊反複進行。”
“所以……？”
“除了作為對意志本身的摧毀之外，我們認為冰凍并不具有實際的對神經造成損傷的功能，和你本身70年的抵抗低溫原理相似，你們的身體所做出的是純粹的外周神經反應，包括體液凝固點的降低，也就是其中溶質的增加從而保證體液不會凝固導致死亡并且還能夠在體內進行無氧呼吸……”
“說簡單點！”Steve暈頭轉向地打斷了她。
“這意味着這不會影響你的記憶。”Hill簡練地回答，“另一方面，電擊則不同。”
“So？”
“如果電擊就足以消去一個人的記憶，那麽冰凍是沒有意義的，隊長。而他反複被洗腦和冰凍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洗腦效果會消失，所以需要冰凍來減少無意義的損耗。”Steve接下了她的話，Hill在電話另一端輕輕嘆了口氣，Steve看着客廳裏無所事事翻看着自己唱片收藏的Bucky，說道，“我得挂了。”
挂電話的瞬間，他看到玻璃上閃了一下。
Steve迅速地閃開身，消音過的狙擊子彈擊碎了眼前的防彈玻璃。
在他做出反應的同時，屋裏的那個人也做出了反應。Bucky一把推碎了Steve身邊的玻璃門，右手将他的盾牌扔給他，一個飛身跳到陽臺外的消防樓梯上。
“告訴過你無聊會使人麻木。”他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我可沒麻木。”Steve三步并做兩步跟上了他。
身穿黑衣的狙擊手急速在對面樓頂上逃竄，兩個人先後飛身竄到他身後，Bucky首先停了下來，冷靜地舉起手槍，對準了敵人的後心。
“No，Bucky！”Steve阻止了他。
“哦，得了吧。”Bucky根本沒聽他的，冷冷地扣下了扳機，“讓我告訴你，一個狙擊手身上是不會有任何有用的情報的。”
不過也許春天到了，冰雪也融化了。随着兩聲槍響，狙擊手應聲跪地。
Steve看了他一眼，表情和眼神都很複雜。
Bucky也回視他，然後慢悠悠地走到了拼命用雙手向前爬行、因為恐懼而不停顫抖的狙擊手身後。
他的腳踩住了他的肩膀——冬日士兵殺起人來幹淨、快速，簡直到了慈悲的程度，這時他拽起敵人的衣領，對方就如同小雞一樣被拽了起來。
“別掙紮了。”Bucky冷冷地說，“我連你的動脈都沒打中，你死不了的。”
狙擊手的手迅速掏出一把小匕首向身後刺去，但是卻連冬兵的皮膚都沒刺到就被他的機械手緊緊握住，劇痛之中慘叫着丢掉了小刀。
“我們怎麽辦，隊長。”
Steve走了過來，聳了聳肩，說：“先帶他去聯盟總部吧，我想槍擊可能會引來警察。”
“這裏是布魯克林。”
“意味着這裏的警察更加高效。”Steve打開手機，“嘿，是我。”
半個小時不到，他們從布魯克林來到了曼哈頓，布魯克林的警力已經被局裏擺平了，他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長得毫無特別之處的、半死不活的、兩條腿都紮着繃帶的狙擊手。
“告訴過你了。”Bucky看都不看審訊室裏的犯人，靠在單向鏡上，和往裏看的Steve說道。
Steve仔細地聽着其中的審訊，不論審訊官說什麽，槍擊者都一言不發。
“幹嘛不試試‘Hail HYDRA’。”Bucky冷冷地說道。
負責審訊的Clint将這話傳達了，審訊官們都用充滿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他們的房間，然後才開始繼續審訊。
Bucky走出了房間，Steve快速地追了出去。
他快步追了上去，不等他抓住Bucky，對方就站住了：“我得走了。”
“什麽？”這是他第二次要離開，但是Steve沒想到他會這麽說。Bucky看了他一眼，舒了口氣，看向眼前延伸的走廊，Steve咬了一下嘴唇，“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九頭蛇會派人嗎？看在老天的份上，我是他媽的美國隊長！”
Bucky看着比他高半個頭的Steve，就那樣靜靜地盯了很久，然後低下了頭。
“一個狙擊手不能傷害我，甚至十個、一百個，你懂嗎？”
“你應該讓我幹掉他的。”Bucky說道，“你只是引狼入室而已。”
“我知道。”Steve淡定地說道，“或者我可以端掉狼窩。”
“單簽匹馬，真的？”
“我有你。”Steve微笑着說，Bucky轉開了視線，見到對方的反應，Steve笑了笑，“還有Sam，Natasha，Stark……每個人。”
Bucky沒有說話。
“我不是單獨一人。你也不再是了。”Steve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他能夠分明地感覺到他肌肉的放松。但即使這樣，Steve仍然轉過頭直視前方，不忍心看Bucky現在的表情。
“You are one of us now.”Steve拍了拍他的肩膀。
時隔70年，你再也不會孤單一人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單獨一人。
他們倆離開審訊室之後跑到同一層的會議室裏喝咖啡聊天去了。也沒什麽可聊的，就是偶爾和對方說一兩句話，安靜之中，Steve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比起狙擊手，他本應對Hill的話更感興趣。
那段話很複雜，但是主旨只有一個。
他會自己恢複記憶。
介于Steve的家暫時不能住了，他把一些東西收拾了一下，唱片和唱機什麽的，打包帶到了總部大樓的住宅區。
這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因為所謂的住宅區就是Tony的宅邸。
不過還好的是Tony給複仇者聯盟的每個成員都在大樓裏建了公寓，不過Steve不喜歡呆在那裏，太大，太空曠，太先進。
而且現在他也不希望婦聯總部裏的監控都盯着Bucky和他的胳膊。但是你也沒有選擇不是？
Steve那層樓裏比較空曠簡單，所以他和Bucky晚上會去Tony的頂樓景觀層打發時間，喝喝酒看看巨屏電視什麽的，買一送一，還能得到別人家忠心耿耿的AI管家JARVIS一枚。
Steve是一位優秀的客人，不會弄亂房間或者把襪子留在地上，JARVIS也不怎麽說話。
住在這裏最大的好處，就是從卧室出門就有一個巨大的健身房。
在健身房裏的兩個人都比在房間裏坐着的時候更有活力。不過健身房裏沒有射擊訓練比較遺憾，雖然說低層有探員靶場，但是Bucky目前還很難在他們之間自在地活動。
清晨他們到中央公園跑步，一跑就是一個小時，Bucky再也不用擔心Steve要主動做飯。到了晚上他們就把靠墊扔在Tony的床腳，然後蜷在上面看老電影。
Tony的酒櫃向他們免費開放，不過Steve只喝啤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