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情緒不高,“可這事起因在我,我難辭其咎。今日恐怕不能善了,為今之計,只好教他吃點苦頭方可脫身。”

米羅隐隐覺得卡妙樂見其成。怎麽回事?

敵暗我明,若想破局還需把事情鬧大一點。卡妙給米羅一個眼神讓他穩住,自己随手拽下阿布羅迪門前懸着的紗帳救急。

“下山前你師父應教過你,遇到長得好看的白衣人無論男女都躲遠點。”卡妙手上白紗輕挽,遙遙用氣勁震開降魔杵。他對米羅說話時聲音清爽溫柔,語氣關切。可擡手在臉上抹了抹,活脫脫一個高門大派過度驕縱的小少爺。轉頭對和尚高聲說話時又是睥睨的神态,和之前判若兩人,“兀那小和尚,休要大聲吵鬧!如若不然,我可要使人當衆扒你褲子,讓街上的人都知道你出門不穿亵褲。”

卡妙是用上真氣大聲說出來的,這可真損。

小和尚差點怄死。即使替自己分辯旁人也覺得他是心虛,若想憑外物證明自己穿了亵褲也沒用——出家人又不能當街把外褲脫了!

使不得!不是出家人這麽幹也使不得啊!

“還躲甚麽?出來。”卡妙把指節大一物湊到唇邊吹出一陣似竹哨似笛鳴又似呼嘯的聲。那聲無調,卻陰陰邪邪帶着獨特韻律,仿佛發聲之處在人耳邊忽遠忽近鬼魅一般。

聽聞此聲,明月樓的暗衛做鳥獸散。樹影婆娑,四處撲拉拉跳出冥教衆,以一人為首。

“兵不厭詐,別人诓你,你卻連思索也無就輕易信了。真是糊塗!”米羅語重心長教育小和尚道。是沖卡妙來的。冥教夠格與他一戰的人僅三位,艾亞哥斯已死,拉達曼提斯去年曾有一面之緣,來人滿頭白發——是米諾斯。

“和尚糊塗,你卻好膽識!”米諾斯手一揮,傀儡絲細線似的繃在他手指間。輕易可斷金玉,切割人的皮肉骨骼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來者不善!

“卡妙!”米羅依舊輕狂不羁,卻整肅了神色嚴陣以待。他倆默契得一個眼神就知道誰攻誰守,怎麽出招,仿佛早已配合過多年。

天涯劍裹挾真氣,先将米諾斯兩手間暗藏殺機的傀儡絲盡數斬斷。那傀儡絲不知什麽材質,斬它竟如砍斷鐵索連環似的費力。米諾斯右手傀儡絲蓄勢待發,卡妙以紗帳禦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和尚念佛,全不知自己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施主好身手!”

“這回不叫師兄了?”米諾斯手中傀儡絲打來,勢如破竹。這招本無名,只是自然而然的動作。嫌小和尚礙事,卡妙扯下翠色紗帳先朝他兜頭甩去,同時大喝一聲,“綠雲罩頂!”

“紅杏出牆!”米諾斯也未能幸免,水紅色紗帳如網般罩下,一時間進退不得避無可避。

五根前系金珠的傀儡絲輕而易舉紮透紗帳,猛地抻開,破碎的絮漫天飄飛,混着縷縷輕紗,如蒲公英細絨絨的種子。不到一息,那匹水紅色紗帳就被折騰得殘破不堪,邊角淩亂地垂落着,長短不一,偏偏被卡妙将餘下的紗帳擰成一股,傀儡絲再不得寸進。米諾斯五指上有金珠的絲收不回去,只得棄了。

電光石火間,雙方已交手數次。

這番激戰,小和尚半點都沒瞧見,因為他一直手忙腳亂地拽紗帳。因着剛才的掙紮,他自己都沒發覺腰上纏住紗帳一角,他越慌,紗帳纏的越緊。最後好不容易扯了下來,兜頭罩在他身上。他撥開面前綠紗,卻被腳下的絆了個踉跄,連人帶降魔杵摔到中間。

不早不晚,偏在米羅卡妙和米諾斯同時出手的一刻。米羅卡妙不得不時時分心回護,因此左支右绌,一時落了下風。當然,這其中也有米羅單手執劍,另一手拿燒餅的緣故。卡妙幾次瞥他,皆未能讓他會意把餅扔掉。

卡妙沒開口,米羅自然不幹。

這可是芝麻燒餅!花一文買的,還熱乎呢!

卡妙也被弄得心頭火起,暗下決心這次不跟小和尚計較。随手幫他一幫,權當見義勇為行善積德了。不過他要是搗亂嘛……

“我這人就一點好,喜歡未雨綢缪。”卡妙見小和尚僵立原地嘴裏喃喃只是念經,想起方才恨事,便卷起袖子,屈指在他光頭上一敲,讓他以後少管閑事。“快去一邊,以防萬一。”

卡妙原是想揍他一頓的,只是正和米諾斯交手不能分心,因此下手重了些。小和尚捂着光頭急急跑開時腦瓜頂上已被卡妙敲得多了幾個戒疤似的紅印子,眼含淚花好似要哭。

身後,米羅臉色精彩紛呈,但還是挺住了。

畢竟幾日前曾在照妝臺見過大場♂面,一地玉♂勢尚且不懼,現在也不至于駭得手忙腳亂。

若說私人恩怨,米諾斯和米羅卡妙都沒有。

米諾斯這次是奉教主之命而來,替本教枉死的艾亞哥斯從明月樓樓主那兒讨回公道。

冥教本部不在中原,因此不在邪派數得上名的“一宗一樓二閣”裏。冥教之人行事無度,三個護法更是仗着武藝高強為所欲為,中原無論正邪都把冥教當瘋子看到就要給趕出去。

艾亞哥斯與明月樓主那一戰,米諾斯并未親眼目睹,江湖上也無人能知明月樓樓主是何許人也。米諾斯也不知道,他只不過知道天涯劍米羅是明月樓樓主心愛的人,因此有些懷疑在他身邊的卡妙就是明月樓樓主罷了。然而容貌可用面具遮掩,身形可縮骨,聲音可僞裝,一個有仇人的人不會輕易舍棄自己最趁手的兵器,尤其是與強敵對峙的時候。

天涯劍米羅瘋慣了,一手劍一手燒餅暫且不論。見卡妙以紗帳拆招,米諾斯心中打鼓。

明月樓樓主的明月刀在那一戰後失落在無争山莊,卡妙若是明月樓樓主,即便沒有取回最趁手的刀,也該随身帶一把相仿長刀作為替代才是。可看卡妙這架勢,是不用刀的。

或用指掌拳,或使軟索白練,和刀不搭邊。這又跟米諾斯所知的明月樓主情報對不上。

“米羅!”白紗帳既不結實又不趁手,很快僅剩一截。卡妙喚米羅一聲,以眼神問他除随身佩劍之外有沒有旁的武器可借來一用。

誰知米羅恍然大悟,把左手拿着的燒餅輕輕湊到他嘴邊。卡妙愣了一瞬,張口咬住。

米羅看卡妙安靜吃餅,覺得他們心有靈犀。

高手過招,自恃身份者占絕大多數,首先就是不能趁人之危。因此米諾斯與身後冥教教衆一道沒有偷襲,而是站在原地用形容不出的表情看着卡妙就着米羅的手一口口吃完了那個芝麻燒餅——別說,還挺好吃的。

怪事。小和尚摸摸肚皮,他看得都餓了。

有什麽超出了自己預期,看卡妙吃燒餅時米諾斯已心生退意。他拿出壓箱底的絕技,擲出一大把用傀儡絲系着的飛刀。破碎的紗帳應付不來,米羅擡劍替卡妙擋了一下,顧此失彼挂了彩。可眼見米羅被淬毒飛刀劃破手臂卻不受影響,米諾斯頓時失了分寸。

米羅負傷,卡妙的眼神冷得要把人凍結。

“你吃了什麽,居然百毒不侵?”米諾斯想起艾亞哥斯渾身僅喉間一處不致命、連皮都沒破的勒傷和凄慘異常的蹊跷死狀,無端打個冷戰後退一步。再看卡妙的眼神也帶上幾分了然,“……真舍得下血本,瘋了心了。”

任務是冥教的,命是自己的。

米諾斯不再戀戰,只避開卡妙。更是連碰都沒碰米羅一下,飛也似的運輕功跑了。這回來的冥教衆以米諾斯馬首是瞻,也都撤了。

“咱們也快走。”卡妙吹口哨喚馬,“經此一役阿布羅迪的門面毀得差不多了,我賠不起。”

可不是麽!阿布羅迪門前用來裝飾的青翠、水紅、月白三色紗帳扯得七零八落,眼瞅着就要關門大吉了。更別提桌椅板凳杯盤砸得一片狼藉,冥教不大可能再派人來給他修。

那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誰跑得慢誰賠了。

這兒還有一個添亂又不給人善後的,跑路這種事自己可以看別人做總覺憋屈。米羅有心作弄小和尚,邊摸他光頭邊鄭重道,“我知你現在賠不起店面,不過不怕。我給你光頭開個光成為大師,以後賺銀子回來慢慢賠。”

這句話同樣用上了內力,傳出很遠,不僅騎上馬的卡妙,連屋內正撥算盤數着要賠多少錢的阿布羅迪也聽見了,其他人更不必說。

許多路人暗自發笑。

缺德點的,當即就笑出聲來。

小和尚完全不知道“你們打起來弄壞人家東西為什麽要我賠”還有“腦袋被看上去不像好人的人開光了怎麽辦”一時應付不來,也不敢去追,只好捂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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