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越來越冷,唐典總是賴床,邵廷衡會縱容他多睡十分鐘,然後就哄着他起來,幫他穿衣服,唐典還是迷迷糊糊的,兩只手直愣愣地往衣領裏塞。
“叔叔,今天星期幾?”他懵懵地問。
“星期四。”
唐典清醒了一半,但還是搖搖晃晃,邵廷衡看着心疼,就問他:“要不今天不去了,我讓班主任把作業發給你。”
唐典立馬搖頭,瞌睡蟲瞬間消失,“不要。”
邵廷衡去幫唐典拿褲子,唐典害羞,躲到被子裏穿了。
唐典下床的時候,邵廷衡拉住他,也不說話,只含笑看他,唐典瞥了一眼邵廷衡的枕頭,然後心虛地湊上來,在邵廷衡的臉側親了親。
“今晚去接你放學好不好?”
唐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最近公司不忙嗎?”
“忙,但典典更重要。”
唐典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麽好,“其實不用的,你隔兩天回來一次就可以了。”
邵廷衡想起昨晚打給助理的電話,臉上的表情淡了一些,他揉了揉唐典的頭發,“沒事,不忙。”
唐典帶着濃濃的困惑吃了早飯上了車,到學校的時候比往常遲了些。
同桌半個身子坐在唐典的座位上,和隔道的男生說笑,餘光裏瞥到唐典到來,連忙噤了聲,讓出位置,唐典腳步一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若無其事地坐過去,他好像總是冷場。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生出一種急切的想法來,他加快速度走到座位上,手緊緊攥着書包帶,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醞釀很久,然後對同桌說了一聲“早啊”。
同桌以為自己幻聽了,不可思議地轉頭望向唐典,唐典條件反射地低下了頭。
“早……早早。”同桌結結巴巴地回答。
唐典僵硬地彎起嘴角,然後打開書包在裏面慌亂地掏,掩飾尴尬。
同桌一個上午都沒緩過來。
這邊邵廷衡剛慢悠悠地吃完早飯,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邵總,您讓我查的那個人,我已經查清楚了,喬文蓮,今年五十一歲,去年因雇主投訴被心宇家政公司辭退,現居住在阖家新村,她的丈夫開了一家燒烤店,是在喬文蓮從您家離開之後開起來的,這次出資來源可疑,燒烤店我也去查過了,沒有營業執照,還有喬文蓮的兒子賭博成瘾,聽說前幾年十分闊綽,但這幾年境況不佳,欠了很多錢,喬文蓮正在幫他還。”
邵廷衡冷笑着看了看桌上的餐碟,“幫他還?”
“邵總,底下要做什麽?”
“讓趙律師上午十點來我辦公室。”
“好。”
邵廷衡放下手機,王姐走過來收拾桌子,“先生最近很疼典典。”
邵廷衡問她:“現在再來彌補,會不會太遲?”
王姐笑了笑,實話實話道:“是有點遲,畢竟這麽多年了,典典的性格已經固定在那裏了,很難再扭回來。”
邵廷衡嘆了口氣,王姐安慰他:“慢慢來,只要有耐心就好,典典這麽懂事,可以理解您的。”
司機正好到門口,邵廷衡穿好外套便出去了。
到了公司,助理走過來,“邵總,今天下午兩點半有一個會議,今晚王焱王總邀請您參加盛華的晚宴。”
“知道了,幫我回一下王總,我有事不去了。”
“好。”
話音剛落,王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邵總,今晚盛華新樓盤開盤,你不來祝賀一下?”
“不了,我這邊有點事。”
王焱語氣吊兒郎當的,“邵總,你最近怎麽回事啊?皈依佛門了?怎麽什麽活動都不參加?喝酒不來會所也不去,蘭巢的經理想你都想哭了,給你物色了好些美人,浪得沒邊,特別會玩,要不然今晚晚宴不來,去會所也行,你先去,我晚點再過去。”
邵廷衡翻看文件的手頓了頓,聽着王焱這番話,忽覺恍如隔世。
“不去。”
“啊?”王焱驚訝半天,忍不住問:“我上回聽錢朔說,你有一個孩子?”
“嗯。”
“什麽……孩子?我本來以為你包了個小情兒在家裏養着,就沒放心上,靠!不會是真的孩子吧?你什麽時候留的種?”
“嘴巴放幹淨點,王焱。”邵廷衡的語氣加重,帶着微微的怒意,“我很多年前領養的孩子,他不是你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王焱心裏一緊,連忙道歉,“是是是,那必然的,我們以後都會注意。”
“晚宴我就不去了,手上還有事,先挂了。”
過了一會兒,趙律師過來敲門。
“請進。”
“邵總,您助理已經把事實情況都跟我說了,您這邊的要求是什麽?”
“給她以及她全家最大限度的懲罰,”邵廷衡擡眼望向他,冷聲道:“包括法律內,和法律外。”
趙律師和助理皆是一愣,随即點了點頭,“是。”
一天的工作很快結束,邵廷衡拿上大衣去地下車庫取車,半小時後,車停在學校路邊,熄了火,邵廷衡坐在車裏,腦海中不可避免地回想起王焱的話。
——給你物色了好些美人,浪得沒邊,特別會玩。
若是以前,邵廷衡大概率會答應的,他今年三十四,不算老的年紀,身體狀态和精力正值頂峰,疏解壓力和欲望無可厚非,他孑然一身浪蕩慣了,從不向往家庭和婚姻,再加之性向,他這輩子都不會考慮“定下來”這三個字。
邵廷衡開了車窗,讓冷風透進來,心想:禁欲快一個月了,從未有過。
按理說他應該忍不住的,可是每天在唐典身上得到的那些淺嘗辄止的小滿足,好像已經充盈了他的生活。
外部刺激已經無濟于事,有唐典就夠了。
邵廷衡想起唐典的身體,他的屁股和腰,胸口一親就會變嫩紅的兩個小點……
邵廷衡在三月的冷風中感覺到難以抑制的熱,躁動難安。
這時候,車門被敲了兩下,邵廷衡望過去,唐典輕輕打開門,坐進來,還沒坐穩就被邵廷衡扯到懷裏。
“唔——”
邵廷衡吻住他,唐典嘗到一點淡淡的煙味。
雖然車窗玻璃很暗,從外面完全看不清裏面的景象,可唐典還是怕得心跳加速,在接吻的時間空隙中央求道:“回家好不好?叔叔,回家再親。”
邵廷衡像變了一個人,動作和力度都很強勢,他的手甚至探進了唐典的褲邊,剛碰到唐典的臀肉,車門忽然又被敲響了。
唐典吓得臉色發白,迅速轉身,甚至忘了把邵廷衡的手抓出來,他把書包放在腿上,按下了車窗。
原來是同桌,他讪讪地撓撓腦袋,“那個……唐典,我想問一下你今晚物理布置作業了嗎?”
唐典的外套很寬大,從同桌的角度來看,正好擋住了邵廷衡的半個身子,自然也看不到邵廷衡的手已經伸進了褲邊,揉了一把唐典的臀肉。
“……布置了,”唐典強裝鎮定地說:“綜合卷一份,還有老師課上留的兩道題。”
邵廷衡的手已經揉膩了唐典的屁股,他開始往前游走,繞過唐典的腰側,掌心貼着唐典的腿根。
唐典整個人一抖。
同桌疑惑地問:“你怎麽了?”
“沒事,”唐典的聲音已經接近顫抖了,但他還是竭力維持着,“還有作業要問嗎?”
“沒有了,”同桌抓了一把自己的後腦勺,然後說:“謝謝啊,明天見。”
車窗玻璃緩緩上升,擋住了車窗外的一切,也消弭了一切嘈雜,邵廷衡突然知道自己在心煩意亂什麽了。
他可能,不滿足于淺嘗辄止了。
他從後面摟住唐典,在他耳邊輕笑:“明天見?”
唐典不吭聲。
邵廷衡收回手,把唐典轉回來面朝自己,“本來還擔心你不合群,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說罷又要吻上去,可剛剛觸碰到柔軟,下唇就被唐典狠狠咬了一口。
唐典紅着眼,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惱怒,他狠狠推了一把邵廷衡,然後抓起書包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