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見了,今天說好了都要帶家屬給大家見見的,你記得把你們家喻叔叔一塊帶來!”
“可……”寧安才剛說了一個字,那邊就是“啪”的一聲,電話挂了。
作者有話要說:剛寫完晚晚這樣呆萌膽怯的軟妹,這次的寧姑涼是一個聰明勇敢的妹紙!
☆、牙印
這一挂,着實是讓寧安有些措手不及,拒絕的話哽在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好半天才總算是咽了下去,在心裏把陳玉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來來回回吐槽了一遍,這才按掉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然後有些別扭地甩着自己的手。
“怎麽了?”喻珩看她。
寧安立時皺眉:“手酸。”
話音剛落,氣氛就是陡然一靜。寧安愣了愣,忽然間反應了過來,刷的一下紅了臉,後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明明剛才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自己還非要提起,自己挖坑埋自己,這是圖什麽啊!
現在也就只能希望喻珩不會借機再耍流氓了,雖然——以剛才的前車之鑒來看,這個希望實在是太渺茫太渺茫了……
果然,這靜默只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寧安的臉才剛一紅,喻珩就已經俯下/身湊了過來,語氣玩味:
“安安,你這是在誇我嗎?”
“誇你妹!”寧安怒極反笑,恰好這時候喻珩因為俯了身湊過來、脖子就在自己眼前,寧安立時就湊上去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寧安姑娘從來就不是小白兔,這一口,咬得尤其狠,直逼得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寧安剛才那純粹是氣急了,身體的本能比理智動作還快,這會兒“仇”報了,頓時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過來,掙紮着就要從喻珩身上下來——喻珩是誰啊?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了?闖了禍現在不跑,一會兒還不知道怎麽死呢!
寧安都已經恢複了理智,作為“受害者”的喻珩沒道理還懵着,眼看着人就要從自己懷裏鑽出去,當機立斷地伸手一攔,把人帶回懷裏圈住,然後下一刻就已經低頭壓了下來。
這個吻很明顯就帶着一種懲罰的意味,一點都不溫柔,寧安有些委屈地想着,卻終于是在男人的氣息裏再一次忘記了思考。
……
“下午我陪你去。”放開寧安,勉強算是終于“吃飽喝足”了的“喻叔叔”理了理衣領,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摸着寧安的腦袋開口。
“啊不用了!”寧安忙不疊地拒絕,語氣裏帶着些少見的讨好,整張臉都寫滿了“善解人意”四個字,“你這麽忙,難得有假就在家裏多休息吧!”
“你同學說要帶……”
“沒事的你別理她,她老是這麽大驚小怪的,你不去也不要緊的,到時候我跟她解釋一下就好了!”
“我其實不……”
“沒關系我懂的!而且到時候你聽我們聊天肯定也特無聊特膚淺,我真的不勉強你!”
“寧安,”喻珩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喊她,聲音裏透着濃濃的危險,“你這是嫌我年紀大和你們有代溝?”
“沒,怎麽會!”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寧安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頓時就感覺到喻珩的手又圈得緊了些,趕緊仰起頭賠笑,“我就是怕你去了覺得無聊。”
喻珩挑眉。
寧安繼續賠笑。
兩個人就這麽對峙了起來,就在寧安覺得自己的嘴角都快要笑僵了的時候,男人終于又有了反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寧安,你還記得我剛才說了什麽嗎?”
剛才?寧安翻了個白眼:“你今天話這麽多誰知道你指的是哪句啊!”
“沒辦法,‘年紀大了’的人就是啰嗦啊,”男人意味深長地感嘆着,聽得寧安又是背後一涼,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神色,随時準備跑路,然後臉上就是忽然一痛。
“喻珩!”寧安拍開他捏着自己臉頰的手,怒瞪。
男人随口應了一聲,居然并沒繼續“蹂躏”懷裏的人,反而順勢伸手把她從自己的腿上抱了下來,然後起身,撣了撣寧安在自己襯衫胸口蹭出的皺痕,手腳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拿去廚房,臨走前深深地看了還愣在原地摸不着頭腦的寧安一眼,語氣平靜:
“過來洗碗。”
“憑什麽?”寧安更怒,“飯是我做的,所以不是應該你來洗碗嗎?”
“因為……”喻珩回過頭,揚眉,“剛才耍小心眼耍得還高興嗎?看來我說過的話,你是轉眼就忘了?”
——分房睡?代溝?嫌自己老?不想和自己出門?天知道喻珩這時候心裏究竟有多想一口咬死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
“我不是……”
“還有,”寧安試圖解釋,卻馬上就被喻珩出聲打斷,男人伸手指自己的脖子,兩排整齊的牙印異常顯眼,“你對我家暴了,要補償。”
“……”寧安終于徹底陣亡。
……
不管寧安究竟有多不情願,吃完了午飯,兩人收拾了一番之後還是準備一起出門了,不過,人都走到門口了,寧安随意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燈沒關的,餘光不經意間就掃過了某個人的脖子,頓時就是一僵——過了一上午,那兩排牙印非但沒有消下去,反而因為時間的關系,顏色開始泛出些青紫來,格外的顯眼。
“喻珩,你……要不要換件衣服?”折騰了一上午,寧安現在對着這人的時候簡直就是倍加小心,生怕再次慘遭他的“毒手”。
“怎麽了?”喻珩看她。
“你脖子上有……咳咳,”寧安尴尬,臉上微有些發燙,之前咬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現在反倒是覺得……牙印什麽的,怎麽看都透着一股暧昧的意味,幹咳了兩聲,有些磕磕巴巴地解釋着,“要、要不我去拿鏡子給你自己看?”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男人長臂一伸,就把剛要轉身回房的寧安給拉了回來,“沒事,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寧安簡直就要在心裏咆哮起來了,但實在是對上午的事還心有餘悸,不敢去捋虎須,只能拐着彎試圖委婉地說服他:
“這樣……不好吧?要是給別人看見了,那你的形象不是就……”
“沒辦法,”男人像是有些無奈地攤手,“夏天沒有高領的衣服。”
“那、那怎麽辦?”寧安頓時就急了,這一看就是被人咬的牙印,真要是讓他這麽出去,別人還不定怎麽想呢!以後自己哪裏還有臉見人?
喻珩原本是打算再逗逗她的,誰讓她總是跟自己耍小心眼、想着法地避開自己,可……眼下這姑娘緊張地揪着自己的衣袖、仰起小臉一臉期待和依賴的看着自己,實在是……半點氣都生不起來。
這姑娘真是自己的克星。喻珩嘆氣,拉着她往房間裏走:
“給我挑條領帶吧。”
……
眼看着時間已經不早,兩個人也沒什麽心思再鬧,寧安安安分分地給喻珩扣好了襯衫所有的扣子、打好了領帶,勉強算是用衣領把牙印遮住了,兩人就出了門。寧安一路上總是偷偷去瞄喻珩的脖子,生怕一個不注意那痕跡又露了出來,不過好在喻珩的動作幅度一向都不是太大,看起來暫時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
下午一點半,喻珩和寧安準時到了學校門口。
一中是N市的市重點,前幾天才剛開學,這會兒正是上課時間,整個校園裏鴉雀無聲,校門口倒是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四年前高中畢業,同學們各自奔向天南海北繼續學業,留在本市的同學們每年還能出來小聚個一兩次,但是那些去了其他城市的,算下來也已經足足有四年沒有見過面了。寧安以前對時間并沒有什麽太具體的概念,回想起自己的本科生涯,覺得四年好像也就這麽一晃而過了,可如今看到了這些熟悉中卻又帶了些陌生的面孔,這才終于意識到——四年,真的是不短了。
四年前他們還在這所校園裏一起學習、一起笑鬧,四年後的現在,當初的少年和少女們都已經褪去了青澀,甚至連校園,看起來也似乎是已經粉刷一新了啊!
變化真是好大啊……
寧安一邊感慨着,一邊推門下車,剛要往門口跑,左手一緊,已經被身側的男人攥在了手心裏。
寧安愣了愣,仰頭看他——喻珩在公共場合一向疏離自持,不該是會做出親密舉動的人才對吧?
“他們的變化一定沒有你大。”喻珩笑着看她。
寧安不解:“很大嗎?可是前幾天二姐還說我這幾年都沒什麽變化、出門還可以冒充高中生呢!”
“高中生?”喻珩饒有興致地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遍,眼看着寧安都快要不耐煩了,這才施施然開口,“寧安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以前已經有了‘本質’上的區別,比他們的變化都大。”
“啥?”
“他們都還是少年少女,頂多是未婚的小青年,但是你……”喻珩微微俯身,笑,“現在是人、妻了。”
你才人、妻你全家都人、妻!寧安真恨不得揪着他的領子咆哮,但是剛伸了手,忽然間就頓住了——等等……全家的話,好像有哪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自從我追了起、點的某篇文之後,我的男主總是越寫越沒有下限和節操了,這一定是因為受到某個沒下限的大神的影響QAQ(蟲爹你敢不敢多更一點啊你說你作為一個起、點的作者你居然每天只更一章還常常斷更你覺得你這樣合理嗎科學嗎!雖然作為作者我也知道碼字很糾結但是作為讀者我追文追得好憔悴啊每天一章不夠看啊嘤嘤嘤!←不敢去勾搭大神催更于是只能在自己文下吐槽QAQ)PS:修一下上一章關于“職業病”的那一小段,沒什麽大影響,就是解釋一下寧姑娘因為是搞環境工程的,所以對于花花草草特別在意。今天中午起來才知道又地震了,有四川的妹紙麽?求報平安!希望災區的大家都沒事!!!!也希望去救援的戰士們都能平安歸來!!!!下午看到消息說是已經有兩位救援的戰士去世了,其中一人只有20歲,都是因為軍車避讓私家車造成翻車而去世的,所以想說,不管是熱心人想去救援、還是出差辦公什麽的,目前能不去雅安就別去了吧,那邊道路狹窄,給戰士們讓出通道吧!!(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格外希望自己是學醫的QAQ)為災區祈禱!】
☆、不行
不得不說喻珩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兩人鬧騰的地方離門口還有段距離呢,就已經引得門口的同學們紛紛側目。
寧安這幾年的變化的确不大,一頭長發被她束起來紮了個高馬尾,人就顯得越發嫩了起來,幾乎是和高中時代沒什麽區別,原本同學們要認出她來是很容易的,但……一來是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長相,再有就是她身邊的喻珩身材高大俊挺,在她跟前一站,直接就把大家的視線擋住了大半,就算有那麽幾個人覺得對面那姑娘看起來挺眼熟的,也因為喻珩周身強大的氣場而不敢貿然打招呼,只是有些不确定地盯着對面那兩人看,直到終于有人毫無顧忌地對着那邊兩人揮手大聲喊:
“小寧子,大庭廣衆的別打情罵俏了,注意影響,快過來!”
寧安這會兒正揪着喻珩的衣袖糾結“人、妻”的問題呢,冷不丁聽見一聲大喊,吓了一跳,等她琢磨過來那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頓時刷的一下臉就紅了,也顧不得再和喻珩鬧,拉着他的袖子就氣呼呼地往門口走:
“少胡說八道,你才打情罵俏呢!”
“我倒是也想啊,”陳玉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給寧安抛了個“媚眼”,“可惜這不是沒對象麽?要不你給我介紹幾個?”
“好無恥!”寧安鄙夷地看着她,“一個不夠,你居然還想要糟蹋幾個!”
“雙向挑選嘛,又不一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陳玉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順便擡頭向某個被無視了挺長時間的男人打招呼,“喻……總?”
陳玉和寧安閨蜜這麽些年,喻珩她自然是見過的,原本她也是跟着寧安管這人叫叔叔的,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她都是閨蜜的老公了,再叫叔叔那可就有點不合适了,于是她在喊出口的一瞬間糾結了,不過幸好反應夠快,及時修正了稱呼。
喻珩點頭,對于陳玉的“識時務”似乎相當滿意,居然難得地對着不怎麽熟悉的人也露出了個笑來,看着已經手挽手站到一起的兩個好閨蜜,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陳玉忙不疊地點頭,深覺受寵若驚。
三人這邊打完了招呼,其他人也總算是回過了神來,紛紛圍上來和寧安打招呼,順便介紹自己的家屬。
“寧安,說是都要帶家屬,那你也不能這麽敷衍啊,居然帶了叔叔來,太不給力了吧!”有人起哄。
寧安的父母工作忙,沒少麻煩喻珩照顧自家女兒,高中三年下來,總有那麽幾個同學是見過喻珩的。這人實在是長得太過顯眼,想忘記也難,這會兒剛打了個照面,立時就被人認出來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陳玉在一旁搖頭,“我看是沒人比她更給力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家屬。”
“咦咦咦?發生什麽我們都不知道的事了嗎?”衆人八卦,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寧安和喻珩的身上。
喻珩自然是不在意這些目光,他簡直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寧安是他喻珩的老婆,眼下的情形很顯然就是他樂見其成的,理了理被寧安揪得起了些皺痕的袖口,饒有興致地低頭去看已經尴尬得不知道該怎麽說話的寧安。
“那什麽,”寧安糾結了好久才終于勉強組織好了語言開口,“喻珩他……不是我親叔叔。”
衆人齊聲“哦”了一句,簡簡單單一個字,硬是被他們“哦”出了蕩氣回腸的味道,“哦”得寧安臉色更紅,白了眼在一旁偷笑的陳玉,硬着頭皮繼續解釋:
“所以……我們昨天結婚了。”
話音剛落,就是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好半天,才終于有人回過神來,上上下下地把喻珩和寧安打量了個遍,啧啧感嘆:“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家屬’啊!”
寧安幹咳了兩聲,沒好意思接話。
“寧安你這不夠意思啊!”立馬又有人跳出來指責,“你要說是沒聯系上我們所以沒請我們喝喜酒那就算了,今天過來聚會,喜糖怎麽也得發一輪吧?”
“啊?”寧安傻眼——如果不是今天剛好被喻珩聽到了陳玉的那個電話,她根本就沒打算帶他來聚會好嗎!她甚至連結婚的事都沒想宣揚,更別說是發喜糖了,怎麽可能有準備啊!
“咳咳,我忘……”
“糖在車上,剛才忘記帶下來了,”寧安剛要說話,就已經被喻珩打斷,“一會兒走的時候給大家吧。”
寧安的反應根本就是忘了喜糖這茬,大家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不過喻珩的反應嘛,就很值得深思了——
“行啊行啊!”衆人紛紛響應,有幾個素來要好的同學更是不停對着寧安擠眉弄眼,捏着嗓子喊,“‘叔叔’就是考慮周到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啊!”
寧安紅着臉哼了一聲,扭頭不說話。
……
大家許久不見,很是鬧騰了一陣,班長數了數人數,除了幾個有事要晚到的,人都已經差不多來齊,于是在門衛處做了登記,幾十個人就浩浩蕩蕩地進了校園。
寧安和喻珩走在最後,糾結了好一會兒,終于伸手扯了扯喻珩的袖子,仰頭問:“我們什麽時候帶喜糖了?你別瞎答應啊……”
喻珩笑,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拉開然後反手握住,一邊看着學校裏煥然一新的設施一邊解釋:“我提前放在車上的。”
“你放在車上幹嘛?”寧安不解。
喻珩随口“嗯”了一聲,腳下卻是微微一頓,低頭看被自己牽着手的寧安,語氣一派意味深長:“出門的時候萬一遇到熟人,可以發幾盒,有備無患。”
——那麽哪怕是有人沒有來婚禮,所有人也都會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最後那句話,喻珩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寧安只當他是閑得無聊,白了他一眼之後也懶得再多說,甩開喻珩的手就挽着陳玉到一邊咬耳朵去了。
“怎麽樣怎麽樣?小寧子,快說說昨天晚上洞房花燭夜什麽感覺?”一離開喻珩的氣場範圍,陳玉立時就換上了一副無比猥瑣的表情,揪着寧安八卦兮兮地追問,“你家喻叔叔是不是和看起來的一樣威武?話又說回來,你看起來精神挺好啊,不像是被滋潤摧殘過的樣子啊……你們家喻叔叔是不是太溫柔了點?”
“沒、沒有,”寧安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陳玉的奔放,尴尬得耳根通紅,“昨天我們沒有……那、那什麽。”
“不是吧!”陳玉一輛驚訝地瞪大了眼,一雙眼睛跟掃描似地來來回回看寧安,“怎麽可能啊!”
“就是……真的沒有啊,”寧安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小聲一點不要被人聽到,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解釋,“本來是已經要……咳咳,但是我實在是沒準備好,就、就哭了,然後他就、就停下來了。”
陳玉“啧啧”了兩聲,斜眼看寧安,忽然就學着剛才有人起哄的語氣、也捏着嗓子硬是壓出了一把嬌柔的嗓音:“叔叔真是考慮周到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呢!”
寧安紅着臉白她一眼,結果她非但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反而又腆着臉上來勾住寧安的肩膀,只是卻突然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與其說是體貼,其實我覺得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可能,你要做好準備!”
寧安被她這嚴肅的表情弄得一愣,不自覺地也跟着緊張了起來,眨着眼看她,然後就見她又壓低了些嗓音,鬼鬼祟祟地對着自己伸手夠了勾手指。
寧安頓時更加緊張,連眼睛都不敢眨了,老實地湊了過去,然後就聽見她終于說到了正題:“在這種時候對着自己的老婆還能停得下來,你們家叔叔該不會是不行吧?”
“別、別胡說!”
“我是說真的,你小聲點!”陳玉把食指豎到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一臉正經地看她,“正常男人在這時候能剎車麽?我告訴你啊,這問題可嚴重了,性、生活不和諧絕對是要影響夫妻感情的有沒有!你們又沒那啥你怎麽能肯定他不是不行?”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不行了!寧安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一張臉頓時紅得就快要滴出血來,那個時間和尺寸……根本就是行過頭了好不好!萬一真要是那啥,她還不知道要被摧殘成什麽樣呢!但……這種事,對着別人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哪怕是閨蜜也一樣啊!
眼看着陳玉仍然還在絮絮叨叨地強調着這事的嚴重性,寧安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我我我”了半天才終于磕磕巴巴地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不知道,以後再、再說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的關系,話音剛落,寧安頓時就覺得背脊一涼,在原地僵了好半天,這才顫巍巍地回過頭去,然後就看見喻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後,正對着自己笑得格外“溫柔”,頓時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作者有話要說:喻酥酥你不行啊……啧啧。昨晚剛知道我師父這幾天在成都玩,還好人沒事,吓死我了QAQ現在是不是還有餘震?希望大家都沒事!
☆、家長
陳玉一看勢頭不對,反應比誰都快,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已經腳底抹油溜得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趕上了走在前面的人繼續談笑風生,只剩下走在最後的小夫妻兩個面面相觑。
眼看着喻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柔”,寧安的心直直地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麽兇殘的法子來報複自己,一咬牙,幹脆還是先認錯吧,說不定還能争取寬大處理。
“喻珩,剛才我……”
“走吧。”喻珩打斷她剛出口的話,伸手握住她的手,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別讓前面的人等。”
寧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這麽被他一下子全部打散了,低着頭恹恹地應了一聲,僵着背脊有些機械性地跟着他邁開步子,眼皮卻是止不住地跳——剛才他最後看自己的那一眼,擺明了就是“回去再收拾你”的意思!這會兒他看起來越是平靜,一會兒自己的下場估計就會越悲劇。
怎麽辦?寧安按着自己的眼皮,心裏拔涼拔涼的,不知道如果一會兒跟他說想要回娘家的話,是會躲過一劫還是死得更慘?
……
這會兒還是下午的上課時間,衆人一路走來只覺得一片安靜,這種安靜卻又并不顯得沉悶,反而透露出一種勃勃的生機來,讓人在放松的同時……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
經過短暫的讨論,大家一致認為校園無論什麽時候都能逛,可一旦等到四點下課之後老師們就會各自回家、再難見到,于是沒有什麽争議的,一群人直奔辦公樓。
寧安和同學們是四年前畢業的,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可也是真不短了,至少這四年的時間,就已經有幾位曾經教過他們的老師退休離開,也讓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師們記不得眼前這群曾經的學生都叫什麽名字了,這讓大家都很是唏噓了一陣。不過雖然不記得名字,但至少哪幾張臉是自己的學生,老師們都還是有印象的,看着快要站滿了整個辦公室的學生們,不厭其煩地一一問過近況。
當然,除開這些年長的老師們,自然也有更多的老師至今都還是能認出這些學生的,也許要叫出每個人的名字是有些困難,但對于一些出挑的學生,名字絕對是記憶猶新,就比如說眼前這位寧安班裏曾經的化學老師李勤,剛打了個照面,就毫不費力地從一堆人裏找出了寧安這個自己曾經的課代表兼得意門生。
“寧安啊,我記得你是念環境工程去了?”李勤對着寧安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現在怎麽樣,讀研麽?”
“嗯,”寧安點頭,“再過幾天我就開學了。”
“嗯,挺好,”眼看着得意門生能夠專心學術,李勤自然是倍感欣慰,伸手摸了摸寧安的腦袋,笑得更加和藹,“有男朋友了麽?”
“哎?”寧安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勤就已經把話接了下去,一臉的語重心長:
“寧安啊,繼續學習是好的,但是別的方面也不能疏忽了,特別是個人問題,哎這是你叔叔吧?”李勤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有些驚詫地看向寧安身邊的喻珩——原本兩人都走在最後,只是寧安身形嬌小,一見老師沖自己招手,很靈活地就蹿到前面去了,喻珩卻是直到這個時候才剛走到寧安身邊被李勤看見,這才有了剛才他突然的停頓,不過很快就回過了神來,對着喻珩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又轉過頭來繼續“教育”自己的愛徒:“我記得你高二那會兒,你叔叔還來給你開過家長會是不是?你看你,這麽大了還老是纏着你叔叔,這樣怎麽找得到男朋友?以後嫁不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丢人!”
李勤今年也不過就是三十多歲,當年寧安沒畢業那會兒就已經和學生打成一片了,現在他們都已經畢業好幾年了,開起玩笑來更是沒什麽顧忌,這不,連“嫁不出去丢人”的話都說出來了,原本以為寧安這下肯定是要紅着臉怪自己胡說八道了,誰知道寧安聽完之後,臉紅是臉紅了,卻意外地并沒有開口怪自己,反而是頻頻仰頭看向自己的叔叔,滿臉的尴尬和……讨好。
寧安這會兒是尴尬啊,不只尴尬,而且還格外哀怨,她怎麽知道老師會突然跟自己說起交男朋友的事,而且居然記性還好到能記得喻珩來開家長會的事——這叫她怎麽好意思說這個自己曾經的“家長”現在已經是她的丈夫了?老師你開我玩笑就算了,搭上這人幹嘛啊?完了,再加上先前的賬,自己回去之後能留個全屍那簡直都是奢望啊!
說到家長,這都要怪兩家長輩,寧安在心裏默默地郁悶着,輩分和年紀對不上號什麽的真是太讨厭了!
寧安認識喻珩的那一年,寧安十三歲,喻珩二十二。寧安的爺爺和喻珩的父親是老朋友了,那一年喻家搬來N市,喻老爺子特地買下了寧家對門的房子好和老朋友比鄰而居,于是寧安和喻珩就這麽理所當然地認識了。喻家老爺子本來就比寧安的爺爺要小上那麽兩三歲,再加上喻珩并不是獨子,上面還有一個和寧安父親年紀相仿的兄長,喻珩的母親又是在喻老爺子第一任妻子去世後才嫁給他的,于是種種原因之下,喻珩的年紀自然是就比兄長還要小了不少。
寧安最開始其實是不怎麽願意叫他叔叔的,畢竟他們之間的年紀,滿打滿算也就差了九歲多而已,但是沒辦法啊,輩分畢竟擺在那裏,總不見得管人家叫哥哥,結果一回頭就管人家的兄長叫叔叔吧?更何況,那時候的寧安和喻珩,雖然年紀差了不到十歲,可一個還是剛上初中的小姑娘,令一個卻已經是踏入社會的成熟男人了,實實在在是隔了好幾條代溝,寧安糾結了一陣子,在長輩們的“鎮壓”下,終于還是乖乖地叫了一聲“喻叔叔”。
喻珩是做投行的,辦公樓就在離一中并不太遠的金融一條街上,寧安的父母工作忙,就常常托喻珩照顧自家女兒——比如說,在他們都沒空的時候去開個家長會什麽的。一來二去的,寧安和喻珩也就漸漸熟悉了起來,雖然對于叔叔這個稱呼還是覺得有些糾結,但寧安心裏的小算盤還是打得門清的,雖說喻珩有時候脾氣冷淡了點,不過對她确實一直都是很不錯的,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有這麽一個年輕英挺的叔叔時常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再然後……再然後就是兩個多月前,爺爺突然跑來問自己願不願意嫁給喻珩。老實說寧安當時實在是被自家爺爺的這句話給吓了一跳,根本就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直到後來喻珩的母親又來找自己,認認真真地又問了一遍,她這才終于相信了不是長輩們在消遣自己玩。
當時為什麽同意呢?寧安有些走神地想着……寧安覺得自己這麽些年雖然一直都在念書,但也絕對不是個書呆子,腦子畢竟還是很好使的。無論是長相還是身家,喻珩絕對都是沒話說的,就憑兩家的關系,自己嫁給他也肯定不會受委屈,更何況憑良心說,喻珩對自己一向都還是挺不錯的——所以她記得當時她考慮了很久,才終于慢慢地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如果喻叔叔也同意,那我願意。”
畢竟愛情什麽的,實在是太過難得了,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于是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就是他們前天去民政局領了證,昨天辦了婚禮。
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比較吃虧的那個人,大概應該是喻珩才對吧?
“咳咳,”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明顯已經神游天外,李勤不得不咳了幾聲來換回她的注意力,“寧安啊,你這……”
這才剛說了沒兩個字,李勤突然就又說不下去了——寧安的注意力是拉回來了沒錯,可這會兒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睛裏滿是哀怨,簡直就讓他有一種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罪大惡極的話的錯覺,一下子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事兒真的不能怪李勤記得牢,喻珩這人的存在感多強啊,更何況在一教室四十多歲中年人裏突然看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家長”、還是自己得意門生的“家長”,如果要是不記得,那才比較不合理吧。
師生兩人就這麽一個哀怨一個茫然地對視着,直到一直沉默着的喻珩忽然伸了手過來,打破了兩人的“眉目傳情”:
“是李老師吧?你好,我是寧安的丈夫,婚禮準備不周,沒能邀請您來,還請不要見怪。”
“你好,”李勤本能地一邊打招呼一邊伸手去和喻珩相握,“我就說我沒記錯……等等!”
話說到一半,李勤忽然反應了過來,睜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喻珩:“你說你是寧安的……”
“我是她丈夫。”喻珩語氣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寧安!”李勤一側頭就看見那個紅着臉直往喻珩身後躲的小姑娘,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喊,“膽子不小啊!高中早戀,還敢讓男朋友來給你開家長會?”
作者有話要說:老是纏着你叔叔,怎麽嫁的出去呢?嗯哼~酥,叫你當初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