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夕間案情成謎

慶豐米鋪在一夕之間變成斷壁殘垣,一片廢墟,接到報案而過來的捕頭随意地搜查和走動,但是遲遲未有任何蛛絲馬跡的發現或線索。米鋪掌櫃不在,黑土灰燼中,除了不幸被燒死的一具屍體,沒有其他人員傷亡,官兵似乎準備就此打道回府,草草結案。

“太子殿下駕到!”

一聲通報,在場的官和民都吓了一跳。圍攏看熱鬧的百姓散開,京城府尹尾随在向徑身後,因為向徑鐵青的臉色而不敢多說一句話。

聽到刑正帶回的消息,向徑的眉心就沒有舒展過,此時親身站在這面目全非的地方,向徑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太子,目前只發現一具男屍,還沒最終确認身份。”

了解過大致情況,刑正回到向徑面前報告。向徑直直地站在原地,目光不停地掃過已經坍塌的牆梁磚瓦,心裏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和忐忑,顯露在臉上的,只有眉心撫不平的結。

“繼續查,繼續找,三天後,本宮要一個真相!”

“微臣遵命。”

向徑親自下令,任何人不敢怠慢和松懈,搜索重新進行,對屍首的确認工作也成為重中之重。

向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刑正便不再跟上前,加入到尋找線索的行列。眼前的案子,要說重大,和京城府尹曾經處理的惡*件相比,并沒有特別之處,但是竟然能傳到身為太子的向徑那裏,而且向徑對此異常重視,這讓京城府尹摸不着頭腦,也就難免不安。

“邢大人,邢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

京城府尹向刑正說明自己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刑正透露一些向徑看待這個案子的想法,以便見機行事,不會撞在向徑氣頭上。

京城府尹的為人,刑正信得過,也欣賞其處事風格,于是點明關鍵,“宋大人,我且告訴你,此事絕不是失火這麽簡單,太子殿下是鐵了心要追究到底,你若糊塗結案,後果可想而知。其他的,你不用多問,我也并不清楚。”

只言片語,京城府尹如獲至寶,“下官明白,多謝邢大人提點。”

“殿下,大人,這兒有些奇怪!”

向徑眨了眼睛,才從呆滞的失神中醒過來,走向驚呼奇怪的捕頭。刑正和京城府尹也在一旁,看着捕頭從燒了一半的米袋裏掏出一把米,除了黑色的灰,依稀可見的,還有紅色的痕跡。

“這是……”

京城府尹還沒說完,向徑睜大眼睛,俯身扯開了那半袋米,雙手捧起裏面的米粒,細看之後确認無疑,“是血,這裏絕對不止一個人被害,是被人故意掩蓋了。”

向徑站起身,讓所有官兵都停止走動。刑正和向徑一同注視着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面,再看了被燒壞的房梁和磚牆,恍然,“殿下,空曠的地面竟然和房屋燒得一樣厲害,看樣子是有些什麽需要故意燒毀來隐瞞的東西。”

向徑還沒開口,在不容置疑的關鍵線索面前,京城府尹信誓旦旦地表态,“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徹查此事,堅決查出真相!”

新的發現更加讓向徑不安,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真相如何,對向徑來說,其實并不那麽重要,她在意的是默默遭遇了這一切的蘇禾,此時身在何處,是否安全無恙?

“邢大人,由你協助宋大人,三天後,不管如何,本宮要一個答複。”

“臣等遵命!”

慶豐米鋪外,向徑看了一眼高懸的招牌,不準任何侍衛跟随,翻身騎上“如風”,向徑開始尋找那個,她承諾一定會找回來的初心。

向徑的馬消失在人流中,巷口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乞丐顫巍巍地站起來,拿着他的破碗,要飯要去了陳宅,被邀進了宅院裏面。

“什麽?!”還未喝到嘴裏的茶水灑出幾分,“幫助慶豐米鋪的那個少年是當朝太子?!”

“千真萬确,雖然還是穿着平常人家的衣裳,但是官兵叩首,京城府尹點頭哈腰地伺候,不會有錯了!”

萬萬沒想到蘇家有個這麽大的靠山,一旦被查出來,後果可想而知。陳征禧着急了,放下茶盅,來來回回地走。

“老爺,依您看,蘇家的人知道太子的真實身份嗎?如果知道,他們沒理由不去求助……”

扮作乞丐的人一句話提醒了陳征禧,立即冷靜下來,思前想後,露出安心的笑臉,“太子爺微服私訪,偏偏看上良家女,身份成謎,有緣無份。”

“老爺,您的意思是?”

“為求自保,我決不能讓太子找到蘇家丫頭,斬草除根,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陳征禧露出陰狠的表情,“身無分文,逃出來了又怎樣?蘇家丫頭是個孝順孩子,她爹受了傷,她不會不管的,肯定走不遠,派人盯着城裏所有藥鋪,看到蘇家丫頭或者那個瘸子,立刻除掉!”

“是!”

“另外”,陳征禧靠坐在老爺椅上,“給班頭一筆錢,聰明又多情的太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以防萬一,必要的時候需要他的人出來頂罪。只要案情一了,時間一久,太子就會忘記蘇家丫頭,什麽都不會改變,我還是過我的安穩日子,賺我的銀子。”

“如風”在原地蹄踏着,馬背上的向徑,額角有細密的汗,拉住缰繩,停在賣豆花的小攤前,向徑輕不可聞地嘆氣。

“小二,我們的豆花好了嗎?”

“來喽,您二位的豆花,慢用。”

向徑眨了一下眼睛,将缰繩握得更緊了。即便居高臨下,望着來來往往的人,向徑依然覺得迷茫沒有方向。若是看不到那唯一的那一個人,就算站在最高的位置,也不會是向徑想要的世界。

禾兒,你到底在哪裏?上天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的不坦誠,我知道錯了,但是你千萬不能有事,我一定要将你完好無損地找回來。我想保護你,也想守護你。

“哼……禾兒,走啊,禾兒……”

“爹,我在您身邊,我們安全了”,蘇禾換了絲帕的另一面敷在蘇掌櫃額頭,輕聲和昏迷不醒的蘇掌櫃說話,“我們不用逃了,爹,您趕緊好起來吧……”

蘇禾的衣裙髒了,臉也花了,寄身于破廟稻草之中,這都不算什麽。蘇掌櫃自昨晚開始,一直高燒不退,迷迷糊糊地□□,就是不見醒,才是蘇禾最擔心的狀況。

“小姐,給掌櫃喂點水喝吧,還有,這個饅頭”,阿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白色布包,“您吃吧,一整夜沒吃過東西,還要照顧掌櫃,您會扛不住的。”

看了看天還沒亮就跑出去的阿三,蘇禾将饅頭一分為二,遞了一半過去,“你也是,都沒休息過。他們沒追過來,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裏,阿三,你回去看看孩子吧,只是要小心點……”

“小姐,照兒有隔壁黃大娘帶着,不用我擔心。倒是掌櫃的,應該找個大夫來看看,不能這樣拖着,我正好出去打聽一下。”

蘇禾思量了一會,神态昏迷的蘇掌櫃确實讓人擔心,“那好吧,阿三,你去找三巷的于大夫,他跟我爹有交情,應該會幫忙。千萬要小心,一旦苗頭不對,立刻回來。”

“小姐放心,我一定快去快回。”

阿三走了,眼下,蘇禾只能等待消息。低頭抱着蘇掌櫃,除了那一個人,蘇禾無念無想,“爹,我很需要她,這次,她還會出現在我們身邊嗎?”

“殿下,都布置下去了”,刑正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向徑,還是開口提醒道,“殿下,今天中午的宮宴是為呼裏國王三天後回國擺設的第一場踐行宴,您突然缺席,皇上和娘娘會擔心的。”

“我真的沒有心情”,向徑皺着眉頭,站在慶豐米鋪前,“邢大人,你知道嗎?現在,此刻,可能有人連足以果腹的食物都沒有,可能躲着藏着,說不定還有傷痛,我實在不能暫時将這些抛諸腦後,坐在宮殿高臺上談笑風生。”

沉默片刻,刑正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會派人給宮裏送去消息,以讓皇上和娘娘放心。”

“殿下,報告殿下,一群人在東大街鬧事,和官兵打起來了!”

二話沒說,向徑立刻讓侍衛在前面帶路,趕了過去。

阿三要去的藥鋪,和城裏所有藥鋪一樣,被陳征禧的人盯緊了,但同時,還有接受了向徑命令的侍衛在暗中觀察。所以當阿三一出現,陳征禧的人一有動靜,緊張的氣氛造成混亂,官兵侍衛就出動了,揪住了幾個雖然是平民打扮卻明顯有功夫的人。阿三趁亂脫身,卻在狀況之外,求生本能讓阿三在明辨眼前情況之前先躲了起來。正當阿三以為暫時安全了,想着怎樣能見到于大夫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阿三身側,抓住了潛意識就要逃的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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