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冒名登上招親臺
不想讓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蘇掌櫃被老鸨吵醒,葉穗和慕清從房間出來,老鸨花枝招展的,笑臉相迎。
“你倆可真是我的福星啊,都把京城三大富商招來了”,老鸨笑得眼睛都快沒了,看看慕清,又看看葉穗,“別愣着啦,去梳妝打扮一番,貴客這就到!”
“葉穗一宿沒睡,需要休息”,慕清不為老鸨所說的富商所動,“而且這事,琴姨知道嗎?”
慕清說前半句時,葉穗就碰了碰慕清的手臂,想要制止慕清說下去,可惜慕清心直口快,葉穗遲了一步。老鸨聽完,那張臉前後立刻變了個樣子。
“了不起,擺架子是不是?除了琴子,我還使喚不動你們了?別忘了你們現在是在我燕滿樓,都是一樣的莺歌燕舞,還裝什麽假清高?!”
慕清就要和老鸨起沖突,被葉穗攔了下來,“蘭姨,你先去招呼,我們一會就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識相的就給我麻利點!”
葉穗搖頭勸着慕清,低聲道,“和她計較,只會讓琴姨為難。不過就彈奏兩曲,我們去準備。”
慕清無言地擦拭了琵琶,葉穗戴了面紗,抱着琴,“既然都已經這樣,在京城,我就當戴着面紗的葉穗。”
觥籌交錯的酒桌,因為一聲琴弦的撥動而安靜下來。并非是多麽通曉音律的人,只不過為拂音之人愣住了神情。
“怎麽又是你?葉穗和慕清都很忙,沒空見你!”在門口聽說向徑要找人,老鸨寥寥幾句,想要打發向徑,但把向恂聽糊塗了。
“徑兒,你何時成了這燕滿樓的常客?”
“只一次而已,不曾常來……”
“她有空常來,我們姑娘們還沒空搭理呢!”
向徑還沒說完,老鸨不可一世地插話打斷,引得向恂皺了眉頭,轉頭看向态度不善的老鸨,“沒空搭理?她若願意,買下你這裏都綽綽有餘!找個人還讓她這麽費勁?!”
欺軟怕硬的老鸨在向恂面前犯了怵,另一方面也在猜想向恂是不是裝腔作勢,換了委婉的說法,“這位公子,不是我有意推脫,實在是葉穗真的沒空,有客人比你們先來,賞錢都給過了,所以……”
向恂在桌沿放下兩錠金子,“這樣呢?”
“這……”老鸨繃着嘴角笑了又拼命忍住,“他們是三個人指名要了葉穗和慕清……”
老鸨擺明得寸進尺,向恂還未表态,樓上先傳來了尖叫聲。向恂和向徑雙雙擡頭看過去,一間廂房的門幾乎是被撞開的,想要出來的慕清右手抱着琵琶,左手卻被人緊緊地攥住了。那聲尖叫,是路過門口,被開門的巨大響聲所吓到的女子發出,看到慕清似乎被醉漢纏上,連忙走了。
“是她?”
“是她!”
看見面熟的慕清,向恂和向徑異口同聲,語氣卻是不一樣的。樓上屋裏還有動靜,向徑來不及多想,用上輕功,踢倒門口纏住慕清的男人,徑直進屋去找她擔心着的人。意外地,向徑沒有見到害怕的葉穗,只看到碎了一地的茶盅,桌邊捂着額角嗷嗷直叫的男人,還有攥着茶杯碎片保護着自己,滿眼敵意的葉穗。
向恂上樓,扶住慕清,趕跑了躺在地上直喊痛的醉鬼,不一會就看到屋內剩下的兩個男人也氣沖沖的狼狽地出來了。
慕清想去看看葉穗怎麽樣,但被向恂拉住了手腕。慕清這才凝神看了站在身邊的人,睜大的雙眼透着明顯的詫異,“皇……”
“既然救了你,換一首曲子聽聽的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慕清彎腰行禮,向恂笑着為屋內的向徑和葉穗帶上了門。
向徑慢慢走近,葉穗眼裏的冷意在漸漸消散。即便時隔兩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京城首富的位置中,還是有陳征禧的一席之地。而向徑方才看到的,被劃破額角的那個人,便是陳征禧。
在葉穗面前,向徑低頭看着垂眉的葉穗,心疼地覆上葉穗緊握的手,輕輕将葉穗擁在了懷裏。葉穗有一絲抗拒,可是向徑環住葉穗,不曾多問什麽,無聲地化解着葉穗的抵觸。
良久,葉穗放松了自己,似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向徑在葉穗耳畔開口,“跟我回宮吧……”
葉穗明顯一愣,或許是無法理解向徑的執着,或許是每次都太容易被向徑觸動。
“我是向徑,當朝太子,想要保護你葉穗。并非要将你永遠留在身邊,只要你願意,你确定能夠幸福了,我就放手。算是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對蘇禾的遺憾,好不好?”
葉穗在向徑肩頭搖首,“我不是蘇禾……”
“那已經不重要了”,向徑帶了淺淺的笑意,“我會承認你是葉穗,也請你接受我是向徑。”
淚濕了睫毛,向徑總是一次又一次讓葉穗不知所措。葉穗推脫得再多,都經不住向徑一笑帶過,那是不管葉穗做了什麽都包容的寵愛與深情。
一曲琵琶音歇,向恂放下茶杯,笑着拍手稱贊,“洛陽花魁,不僅舞姿獨秀,琴藝也是一絕。”
慕清放好琵琶,看了看向恂,“難得皇上還記得,慕清有眼不識聖駕,還望皇上恕罪。”
向恂半開玩笑地說道,“無妨,慕清姑娘不阻礙徑兒與葉穗姑娘見面即可。”
慕清頓了頓,還是直言問了出來,“若是太子殿下執意迎娶葉穗,皇上也不介意嗎?”
向恂笑笑,答案不言而明。慕清轉念嗤笑道,“衆多妃嫔的其中之一而已,想來也無關緊要罷。”
向恂挑眉,反問道,“慕清姑娘沒聽過虎父無犬子嗎?朕都不是那麽薄情寡義的人,更何況徑兒?”
在坦然,認真的向恂面前,慕清變得無話可說,不知是自身太世俗,還是向恂過于脫俗。
第二天,皇宮中就如呼裏國王所願,搭建了招親擂臺。若真能像宛茗說的那樣一舉兩得,向恂是樂見其成的,于是比武招親被提上議程,盡快進行。
後天将接葉穗進宮的向徑只會象征性地出席,無心參與。等呼裏族的事塵埃落定,向恂和宛茗,包括向徑,将好好安置葉穗。
“皇兄,你能不能答應娶呼裏筠?”
“衍兒,你吓我一跳”,向徑看着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向衍,“你又說得什麽胡話,怎麽會希望我娶呼裏公主?”
“不用真娶!”向衍拖住向徑的手,“皇兄,贏下比武招親,你們假成親,好不好?”
“胡鬧!衍兒,這種事情可非兒戲!”
向衍着急,一時半會說不清,“就是因為不能兒戲,我才讓你贏回呼裏筠,不然她嫁給別人,那才是誤人一生!”
“為什麽?女子一旦嫁人,就是一生一世,假成親說來容易,但到時天下皆知,你讓她如何改嫁他人?”向徑無法理解,這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縱容向衍了。
“呼裏筠她有心上人!”情急之下,向衍将本不想說的事告訴了向徑。
向徑愣了一下,說道,“那更不能假成親,不然到時有理也說不清……”
“皇兄,你怎麽……”向衍第一次覺得向徑如此難以溝通,快要急死了。
“嘭嘭嘭!嘭嘭嘭!”鼓聲有節奏地響起,宣告比武招親正式開始。
“好了,衍兒,你願意過去看看就随我一塊兒去,別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了,興許人家呼裏公主可以借此招得如意郎君呢?”
“如不如意,哪裏是旁人能說了算的?皇兄,你真的不肯幫我?”
“衍兒,別胡鬧了,我們……”
向衍突然點了向徑的穴道,向徑定在原地,動彈不了了。
迎上向徑驚訝的眼神,向衍顯得很心虛,“對不起,皇兄,我想早點和你商量,可你一直忙,現在來不及了,等事情解決好,我再和你詳細解釋。”
猜到向衍想做什麽,向徑卻只能在心裏着急。屏風後面,向衍換上了向徑的衣服,束好了長發,以假亂真的模樣,看得向徑皺緊了眉頭。向衍沒有絲毫猶豫,不再耽擱地奔向招親擂臺。
擂臺上的呼裏勇士和泾國人士已進行切磋較量,宛茗偏頭問着向恂,“徑兒這是不來了嗎?”
“随她去吧,她心不在此,強求無用,免得讓呼裏國王抱有希望也好。”
宛茗無奈地看了看向恂,也不再說什麽。
“筠兒,你确定泾國公主能說服太子嗎?”久久不見向徑出現,呼裏國王有些坐不住了。
呼裏筠未回答,臺上呼裏勇士仰面被踢倒在地,四周喝彩聲一片,兩人之中勝負已分。一旦無人繼續挑戰,呼裏筠的終生将定。
“揚兒,你上!不能讓他們嚣張得意太久,等到他們太子上臺,就算這和親不成,也要讓他們引以為傲的太子殿下出出醜!”
錦揚低頭領命,登上擂臺。呼裏筠擔心地看了看四周,奇怪的是,心裏并不怕被錯訂終生,而是情不自禁地挂念起那個重情重義的向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