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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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松年的回答是一記落在他唇角的吻,不深入,但溫柔,親吻過後,郁松年用力地抱住他。
四周響起掌聲,鋼琴曲變得歡快,沈恕反手摟住郁松年,感覺一切都如夢似幻,叫人想要沉醉不醒。
儀式結束後,賓客們開始用餐,新人敬酒。先敬雙方父母,後敬參加婚禮的親朋。
許炳章帶着自己的繼任妻子來參加婚禮,二人皆是笑吟吟的模樣,好似非常滿意這場婚禮,又相當疼愛郁松年這個兒子。
許炳章确實是很滿意這場婚禮,雖然郁家財産并未落入手中,可人脈是更昂貴的財富,尤其對于他的前途來說,與沈家搭上姻親,簡直是意外之喜。
沈恕看着許炳章如魚得水地結識旁人,不由感慨這人能爬到現在的位置,不是沒有道理。這般旺盛的野心,難怪近些年上升得這麽快。
他拿着酒杯看許炳章,眼睛卻被郁松年用掌心一攔,沈恕握住對方的手,疑惑道:“怎麽了?”
郁松年順勢與他十指相扣:“婚禮上不該只看着我嗎?”
心知郁松年這麽說,只是讓他別看許炳章,但還是不争氣地覺得心動,沈恕感受着郁松年掌心的溫度,飲了口酒:“知道了。”
“很奇怪啊。”郁松年慢聲道:“今天你好像特別乖。”
不等沈恕對這個評價發表意見,他們便已走到了下一桌,與客人碰杯飲酒。
待到晚上,還有另外一場宴會,郁松年當初同他說,想要舉行古時候才會有的挑蓋頭儀式。這宴會沒有在迎親時舉行,而是在晚上賓客散去,只剩下最親近的一些親朋才開始。
舉行的地點正是沈恕為他和郁松年所挑的那獨棟別墅,在進行婚禮時,婚禮策劃組已經将現場布置完畢。
繡花緞被,紅燭囍紙,沈道昌穿着正式,與沈恕的外公外婆一起,皆飲下郁松年和沈恕的敬茶。
許炳章接過沈恕的茶後,還很給面子地給了一個紅包,輕飄飄的,後來沈恕拆開來看,是張支票,上面是一串相當大方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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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郁松年怎麽處理,郁松年看也不看,漫不經心道:“你收下就是了,這個數字對他來說也是大出血了。”說罷,郁松年還輕輕一笑,仿佛許炳章花的錢越多,他越高興。
待敬完茶,挑蓋頭的儀式才開始,沈恕沒想到,主動披蓋頭的竟是郁松年。
林志鈞簡直樂壞了,他喝了很多酒,高興得不行,這時看見什麽都想笑。
何況是郁松年這麽大一個男人,坐在床上等着沈恕去挑蓋頭,完全就是個嬌滴滴的“新娘”。
林志鈞把喜秤遞給沈恕的時候,就有點憋不住笑,許暮深在身後扯了他領子一下,把他的笑容嗆了回去。
他捂着脖子,回頭瞪了許暮深一眼,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時心情太好,看見許暮深也不覺得生氣。
沒必要生氣,因為許暮深對他來說什麽也不是,倒是許暮深看清他的神色,明顯怔了怔。
一旁的伴郎們在做什麽,沈恕不知道,也沒多餘的心力關注,此刻的他手裏握着那杆喜秤,只覺得緊張,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披着蓋頭的郁松年就像等累了,腦袋沖沈恕的方向偏了偏。
門口擠了許多人,大家都笑着鬧着,有很多拿出手機在拍。林志鈞往沈恕的背上推了一把,沈恕跌出去幾步,才勉強站穩身體,深吸一口氣,踱步朝郁松年走去。
蓋頭是綢緞質地,絲滑的布料壓在銀制的秤頭上,輕微一挑,鮮紅傾瀉而下,露出那張英俊臉龐。
似被周圍的火紅染了色澤,郁松年臉頰與耳垂沾了同樣的顏色,他舒展着眉眼望着沈恕。
明明不是同一個場景,亦沒有半分相似之處。沈恕還是想起了初次見面,他走過長廊,進入客廳。
磨砂玻璃柔和了陽光,淺暖的色澤在郁松年睫毛上跳躍,他偏過頭,與沈恕對視。
和現在一樣,看起來滿眼都是他。
再次心動的感覺,更加無可救藥。因為在這一刻,他好像更加愛郁松年了。
請求與對方結婚這件事,也許是樁昏招,他應該再也沒辦法放開這個人。
身後傳來讓他們親一口的起哄聲,郁松年等了等,眼前的新郎好像還在發呆,不知道想着什麽,眼圈竟然有些紅。
郁松年擡手,扣住這人的後頸,将其拉了下來,主動地吻住了沈恕。
這一次沒有像在宣誓那時般淺嘗而止,則是更深入,更貪婪地,親吻出暧昧的水聲,咬過嘴唇,将化妝師在沈恕嘴唇上塗的透明唇膏吃盡後,才在對方的眼睫處輕輕落了個吻。
怕他哭,又想要他哭。
沈恕睫毛顫抖着,顴骨微紅,直起腰來,按着自己被咬得有些疼痛的嘴唇,無奈又縱容地看了郁松年一眼。
轉過頭時,嘴唇上明顯的痕跡,果然又引來一陣鬼哭狼嚎。
儀式鬧到了将近晚上十二點,待客人都送走後,早已等在外面的傭人們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東西。
房子很大,不同的樓層皆有洗浴間,沈恕和郁松年分別去洗澡,光是卸掉臉上的妝,都廢了沈恕一番功夫。
洗完澡後,沈恕拿起那套黑色的真絲睡衣,磨磨蹭蹭穿上,從房間出來。
結婚一整天,沈恕都沒怎麽吃東西,陳嫂從廚房裏給他盛了一碗粥後,讓他墊好肚子,便滿臉暧昧笑容,帶着其他忙完工作的傭人離開了這裏,将空間留給兩位新人。
沈恕吃完粥,始終沒等到郁松年下來,他想了想,先去刷牙漱口,确認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味道了,就上樓,去主卧室等郁松年。
等郁松年出來的時候,主卧的燈已經完全暗下去了,只有床前的兩盞小燈亮着。
很難說清今晚到底會發生什麽,或許什麽都不會發生。
暗紅的被褥上,沈恕背對着門口的方向,曲着雙腿側躺在床上,好像等累了,所以展暫時躺一會。
一雙赤裸的腳,從黑色的真絲褲管中延展而出,交疊在一起,壓在紅色的被褥,白得過火。
黑色帶着潮意的頭發,搭在後頸,男人才有的寬肩,順着往下,真絲貼合着身體的每個曲度,顯得腰窄得過份。
印象中,确實是可以雙手掐住兩端,拇指正好壓住腰窩。
聽到門口的動靜,床上的人動了動,然後慢吞吞地坐了起來,轉過身。
沈恕睡衣的扣子最上方的那顆沒系,鎖骨處落下一片幽影,衣服躺得不太齊整,露出一小截肩頸。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郁松年聽見沈恕低聲問他。
郁松年搖了搖頭,他緩慢地走向沈恕,坐在了床邊。不太近,也不是多遠的距離,撐在床上的掌心,只需要往旁邊一靠,就能碰到沈恕的腳踝。
沈恕曲膝坐起,歪着頭看了郁松年一會,終于等到對方變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問他:“我們要睡一個房間嗎?”
沈恕看向床頭,那張新娘的紅蓋頭已經被傭人疊放整齊,放在櫃子上。
再看郁松年背對着他坐的身影,好像還在等他一個答案,只要沈恕拒絕,他就會起身出去。
如果沈恕同意,那麽今晚究竟會發生什麽,也是成年人的心知肚明了。
郁松年在着暧昧的氣氛中,等了一會。他感覺到床墊動了動,沈恕在他身後撐起了身體,膝蓋壓着床,輕輕地響。
他沒能等到答案,等來了黑暗。
剛才蓋在他頭上的絲綢,被沈恕疊成了長條,捂在了他的眼睛上,在腦袋後方,利落地打了個結。
完全沒料想到的展開,讓郁松年愣住了:“沈恕?”
他喊沈恕的名字,沒聽到回答,只能通過耳朵旁的聲音,聽到對方下了床,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沒走多遠,最後停在他面前。
隐約的,能聞見沐浴的味道,是郁松年在家中常用的那款,沈恕布置新房的時候,安排人去買的。
郁松年放在膝蓋上的手,被人牽引着放在了一塊柔軟又不失韌性的肌肉上。
下意識收攏五指,揉捏了一下,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的人體在顫抖着,不多時,便能察覺到真絲下有微弱而鮮明的觸感,像剛結出的果實,顫顫巍巍地撐在掌心裏。
“郁松年。”沈恕喊他的名字,忍着想要往後縮的想法,将自己的身體往面前男人的掌心裏送:“你不是說過……想知道細節嗎?”
感覺到本來還在胸口上的手,游移着往下走。
每到一處,隔着真絲的掌心,都充分地将溫度停留在他身上。
胸口到後背,肩胛到腰肢,在胯骨處轉折,從前方到後方的聚攏,郁松年掌心裏充滿着豐盈的肉感。
手裏的人受不住般,哆嗦着彎下腰,郁松年感覺到鼻尖微涼,是金屬紐扣落了下來,明明是平時用慣的氣息,為什麽沈恕能這麽香呢。
沈恕感覺到身後的撫摸,加大了力道,變得有些粗暴地揉搓。
托起,分開,最後平靜下來,靜靜按在最心儀的那處。
沈恕聽見郁松年深深的吸氣聲,這人在聞他,意識的那一刻,羞恥将他臉染得通紅,幸好對方看不見。
他按着郁松年的肩膀,拖着酸軟的腰,想要站直身體。
“沈恕。”他聽見郁松年在喊他。
郁松年眼睛蒙着絲巾,擡起頭,看不見目光,也沒什麽表情,沈恕猜不到對方此刻的心情。
是滿意嗎,是滿意吧,不然也不會摸了這樣久。
“你衣服裏……什麽都沒穿嗎?”郁松年緩慢地說着,看似疑問,實則已經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