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啦?”
逐惠有些懵,不是要追究私自進洞房的嗎,怎麽轉到看見什麽啦?這個話題不太好吧。她很想提醒二十四換個問題,可是見着他冷森森的臉,沒敢開口。只是,她自以為比百越大,雖然都是娃娃模樣,但她心理強大,頂着強大的威壓一把拉過百越掩在自己身後。
雖然小小的身體并不能掩住百越,但在百越看來,她這舉動很仗義。
百越感動之餘,焉能讓她頂缸?扯了她的手,自己跑到她的前面,梗着小脖子道:“能看見的都看見了。”
逐惠愣住,這個傻子,就不知道換個話題?
“噗嗤”坐在一旁一身白衣的百斛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向着百越道:“你倒是好運氣。”
見二十四那如刀的眼風掃過,他拿着扇子掩住嘴,眼中帶着笑道:“你們繼續,別管我。”
二十四點着逐惠道:“逐惠是吧,讓你看着點他,你倒好,居然帶他去看洞房,真是好本事,我倒忘了,你還是個大姑娘來着?”
他這話說的重了,逐惠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梗着脖子盯着他,不說話。不是她不想說,是說不出來。
百越卻想他這遷怒的本事越來越大了,氣道:“你也別說人家是大姑娘還是小小子,要不是你把我們變成這樣,我們何至于躲人家洞房裏去?再說,看個洞房怎麽啦?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二十四氣的笑了:“不知羞恥也就罷了,還理直氣壯!合着你們看人家洞房還是我逼的?”
百越犟道:“知道就好。”
二十四氣的不知說什麽了,只一味的說:“好!好!好!來人,把這丫頭給我帶下去。看好了。”他連說了三個好字,吩咐人帶了逐惠下去。
逐惠出去後,二十四拎着百越的領子道:“你還有理了,跟我回去說。”
百斛笑吟吟的看着被拎成小雞子的百越道:“你自求多福吧,他聽說你們在看洞房,氣的眼睛都綠了。”
百越的身子被拎在二十四手裏,嘴也不閑着道:“他的眼睛本來就是綠的,碧眼狐貍就是他。”
“你閉嘴!”二十四氣的大叫,踢了他一腳,拎着百越一路回了他的房間。
百越吃了頓竹筍炒肉,屁股都被二十四打腫了。
二十四封了他的法力,扒了他的褲子,先是用竹板打的。
打一下問一句:“還私自下山不?”
百越梗着脖子道:“我下山是你們逼的。”
二十四見他犟嘴,氣更大,又打,打完了還問:“還私自下山不?”
百越依然強硬:“你們也答應我下山的,我不過是提前了幾天而已。”
二十四啪啪的打了幾板子,問道:“還私自下山不?”
百越便不理他,咬着唇不說話。
二十四見他不說話,氣越發大了,扔了竹板用手掌打,打的手掌心都紅了。
百越偏不求饒,咬牙挺着,直到打的二十四心頭火起,趴在他打腫的屁股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百越這才尖叫起來:“啊啊!你咬我屁股做什麽?”
偏他好記性的又想起洞房裏表哥做的事,滿臉驚恐的用小胖手捂着屁股急巴巴的道:“我,我不跟你交/尾。”
“啊!”二十四氣的大叫,憤怒的聲音在國師府上回蕩。
百斛聽了,挖挖耳朵道:“幸虧之前在府上布了陣,要不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二十四發瘋了。說來,能讓他瘋一回也真不容易。”
站在他身旁的百恒嘴角直抽,又擔心百越,不住的往外瞧。
“把逐惠給我叫來”二十四氣急敗壞的道“我要瞧瞧她這都教了百越什麽?”
逐惠自然是沒去,百越雖然挨了打,卻也不是不能動,下床拉住了他道:“有話問我便是,跟個小丫頭叫什麽勁?個出息!”
二十四看着那白胖的小人穿着肚兜,光着屁股露着小雞子赤着腳在地上跑,又心疼了,一手抄起來抱上了床道:“給我老實的呆着。”
百越把住他的胳膊,八爪魚似的黏在他的身上道:“如今你打也打了,罵了罵了還待怎樣?你們算計我我還沒怎麽着吶!”
百越如今是個娃娃的身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着水光,通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爆豆子似的往外倒話,那白白嫩嫩的小模樣忒招人愛。二十四見他小屁股腫的通紅,氣也消了,上去又用真氣梳理。
邊梳理邊嘟嘟囔囔的說道:“總之那萬骷山也是你的,我不過是順勢說了讓你做尊主,這就惱了,偷着跑下來,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害怕。
再說下山也是定好了的,你非要擰着來,我說的話就是耳邊風。這些年我的好全不如個黃毛丫頭,不過是要叫來問問話,你就急火火的跑下床來。你的法力全封了,這要是磕着碰着可怎麽得了,反正我的好心全當了驢肝肺……”
百越趴在床上聽着他絮叨,在他的梳理下,渾身上下無處不舒坦,聽着聽着沒心沒肺的睡着了。
二十四給他梳理完,還想再說說他,擡眼卻見他睡着了,只恨的伸手去擰他的嘴巴,哪知手就要觸在臉上聽他嘟囔了一句:“……玉兒,化出原形來讓我抱會兒。”
二十四的眼睛裏閃出一絲笑意,又委委屈屈的嘆了一聲道:“真是該下你的了。”卻真的化出原身乖乖的窩在了他的枕邊,任由他的胖手搭在了自己身上,跟着那小腦袋也蹭了過來,頂着他的身子又睡了過去。
二十四眯着狐貍眼看了一會兒,又閉上了。百越不在的這些日子,他根本就沒睡個囫囵覺,雖說修為到了他這份上不吃不睡的也沒事,但是總覺得心吊在高處不踏實,如今人就在枕邊,他的精神也放松了下來,也睡了過去。
百斛就沒有那麽好命,他在跟百恒講離國的事,一邊說,百恒一邊點頭,但總有些心不在焉。
百斛橫了一眼道:“二十四疼他還來不及,怎麽會傷他?”見百恒好像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百斛眯了眯眼睛道“二十四前世和百越有舊,今生就是來找他的,百越得以重見天日也是他一力促成,你對百越這份心,百越自然是記得的,有你這樣的兄弟也是他的福分。”
他話說道這個份上,百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的臉色不大好看,只點頭道:“弟子曉得了。”
百斛點頭:“你是個明白人!如今你借萬骷山的勢,萬骷山借你的手,你要給自己和血月屠殺的嬰兒讨個公道,萬骷山要的是人妖之間的平衡,希望各自達成所願。”
百恒點頭:“弟子當竭盡所能。”
“嗯,那你去吧,百越挨了打,你去瞧瞧他。”
百恒告辭離開,去看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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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恒過來的時候,百越正趴在床上吃果子,挨了打的屁股蛋子還腫着,百越也沒穿褲子,只蓋了個薄薄的單子。兩條小腿不安分的翹起來在空中扭來扭去。
站在門口的百恒看了一會兒這才笑着進來,道:“你這日子倒是過的挺滋潤。”
畫外音:怎麽這麽沒心沒肺的,挨了打還吃的這麽歡喜。
百越聽見他說話,先是一喜,又想起先前讓他跟着走的時候他沒聽話,便哼了一聲仍趴在那裏沒動。
百恒見他先前動了一下,後來又趴下了,還哼了一聲,就知道他還記恨着那事。
百恒是個磊落的,想到了便抱了揖躬身道:“先前沒跟你下山是我的不是,還請你不要生氣,我這廂給你賠禮了。”
百越聽了這話,忽的翻身,那薄薄的單子便被掀了去,露出了尚紅腫的光屁股蛋子。百越一見忙又去遮蓋,嘴裏讪讪的道:“不用啦!”
百恒一愣,又想起二十四那酸脾氣,知道百越這是受了罰。心裏疼的慌,看着百越那忙不疊要掩飾的模樣卻又想笑,又不敢真笑出來,便攥了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道:“大總管,他,罰你啦?”
百越又翻了過去,蓋好了單子悶聲道:“嗯。”
百恒見他不高興,知道他也不願提這事,但心裏又放不下,便柔聲問道:“如何了?還疼嗎?”
百越雖然不願說,但也答了:“不疼。”
那小人伏在枕上皺着眉頭說不痛的模樣讓百恒的心疼的厲害,他真想替他挨了這頓打。輕輕的坐在了百越的旁邊,自懷中掏出個玉瓶道:“這裏有幾粒丹丸,我煉制的,當能止痛,你服一粒吧。”
百越搖頭,道:“不用了,玉兒給我梳理了一回,這點痛也不用服丹藥,平白糟蹋了東西。”
百恒笑道:“不疼就好了,怎麽會是糟蹋?”說着便在硬塞在了他的枕下。
百越見他硬給,也沒說什麽,過了一會兒問道:“把你們下來的事講給我聽吧。”
百恒笑道:“好啊!左右你躺着無事,我就當故事講給你聽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文連吐槽的欲望也沒有嗎?
☆、始入宮 前塵算計後塵湧
萬骷山萬妖出動滅了小破城,弄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人族不可能不知道,早早的便做好了準備,各修真大派也派了弟子下山來,一時間大街小巷上穿着道袍挎着寶劍拿着浮塵的道士比比皆是。
既然萬骷山上下來了妖精,那麽不鬧個妖就忒說不過去了。
離國的皇宮裏自打過了上元節就開始鬧動靜,開始時只有宮女低低的哭泣聲,時間長了便是很多人一起哭,還時不常的有各色的光透出,每到了子時便有帶着聲音的光亮在冷宮裏嗖嗖的射出,朝各宮室裏散去。
叽叽喳喳的各樣聲響就像是許多人在争吵一般,吵的人無法入睡。更加恐怖的是,一股黑氣自那冷宮的上空慢慢彙聚,幾日的工夫已經把偌大的一個冷宮上空布滿了,還有向外擴散的趨勢。
開始的時候夜半才鬧,後來漸漸的太陽一卡山就鬧了起來,皇帝有一日被吵醒,大發雷霆後命令國師去捉妖。
國師站在皇宮的上空看了看,篤定的說是妖精作祟,但他拿捏着不去,便派了得意弟子,跟皇帝打了包票,信心滿滿的去了。結果被弄的血赤呼啦的扔了出來。
國師一看打臉了,怎麽辦?自己上吧!
于是國師雄赳赳的去了,只聽見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過後,就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卻是一陣讓人耳酣臉熱的聲響,持續了大約一個時辰,國師被赤條條的抛了出來,可疑的是,他的貴臀上一片血紅。有眼亮的人看的明白,這是讓人戳了菊花啦。
國師自是無顏再在皇帝跟前混了,高挂了印信辭官去了。
皇帝頭疼,國師都跑了誰還能給他抓妖?再說那妖怪,聽說還是個不走尋常路喜歡□□花的?!
皇帝廣貼告示,只言除了那妖便封做國師。
國師這個職業要是沒有什麽大妖大怪搗亂的話,做的還是很滋潤的,基本上能跟皇帝平起平坐,或許能當皇帝半個家,手段高的,就是把皇帝架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那國師走了以後也頗有幾個不怕被戳菊花的揭了告示。但結果,可想而知。都與那國師一般無二的下場,竟是菊花開到了荼蘼。到最後竟無人敢來揭告示了,修為差點想要揭告示的修士得先摸摸菊花是否挨得起。
就在那妖氣快要蔓延到整個宮帷的時候,高人出現了。
皇帝一見大殿上着白衣挺立着的颀長身形,心裏先贊了一聲:真個風光霁月的好男兒!再看那長相,心裏更舒坦了,長的可真好!贊嘆之餘也沒暈頭,還知道這人是來捉妖的,先試探着問了句:“你,能行?”
那人笑道:“定不負所托。”
皇帝不由得替他的□□緊了緊,看着他俊美的容顏,又嘆氣。長成這樣,那妖怪更喜歡吧?下手或許會留情?
此時,他根本沒指望這人會收了那妖精。其實那人也沒想過皇帝有如此不靠譜的想法。
皇帝沉默了良久,不舍和捉妖兩項上選了捉妖,便啓了金口:“來人,帶這位先生去捉妖。”
那人舉手投足見便見絕代風華,迷的殿裏的大臣昏頭轉向,他笑吟吟的開口:“不用帶路,百某自己去。”聲音清越,如泉水叮咚,言罷,步履飄飄的去了。
皇帝見那人幾步便沒了蹤影,心裏帶了幾分期望,這人看着應該有些本事,眼睛盯着那背影連聲嘆息,腦子不着邊際的想,這要是讓妖精糟蹋了,多可惜呀!唉!唉!
皇帝的嘆息才發到第三聲的時候,後宮總管太/監激動的聲音傳進了大殿:“皇上!皇上!收啦!收啦!”
皇帝的第三聲嘆息在口腔裏還未出來,聽了那太/監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驚的差點在禦座上掉下來,忙把住了扶手連聲問道:“你說什麽?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仙人,妖精……”老太監氣喘籲籲的道“……是仙人把妖精收啦!收啦!”老太監尖着嗓子語無倫次,足見內心的激動。能讓大內總管激動成這樣,可見這妖精害人不淺。
皇帝扶着椅子半晌未出聲,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下面的大臣高聲齊賀:“吾皇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憋着的這口氣方才悠悠的出了口,道了一個字:“好!”
那捉妖的白衣人又站在大殿上,渾身上下一絲不亂,在一群老臣之中如皎皎明月,根本就看不出他剛跟一個喜歡戳菊花的妖精打了一架。那一襲簡單的白衣讓皇帝的龍袍也失了光澤。
皇帝龍顏大悅,竟下了寶座拉着那人的手問道:“真人做我離國的國師可好?”
這一高興都不稱自己是寡人了,直接是我了,也不叫先生了,直接升真人了。
那人笑道:“蒙陛下厚愛,便不推辭,但白某閑雲野鶴慣了,便讓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來做你的國師可好?”
皇帝高興的搓着手,就像是一個鄰家大叔,哪裏還有一國之君的矜持?管他是誰做國師,只要不是淩倉門的人,他都高興,眼前之人本事這麽大,他的弟子也一定差不了。他笑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道:“好好,真人的弟子一定也是不凡的。”
那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麽定了。其實白某這次下山是為了找人,不知……”
皇帝立刻笑眯眯的截了話頭:“找人?好說,那個五軍都督……”
底下的大臣那個汗呀,找個啥人呀,還要五軍都督府出面?
那人笑盈盈的看着眼前那個身高體壯的五軍都督抱揖道:“如此,有勞了。”
那五軍都督面皮抽搐,僵硬的點頭。
皇帝卻很高興的拉了那人的手,連聲道:“好!好!好!”終于有人肯當國師了,這些日子國有亂像啊,國師一定不能沒有啊。
下面的大臣看不過眼,咳了咳,試探着問:“不知國師的名諱可否告知?下官也好登記入冊。”
那人依然笑着,道:“百斛,千百萬的百,一斛珠的斛。”
皇帝大贊道:“好姓氏,就該是這個。”大臣汗顏,這個名字沒什麽呀。
下面的大臣接口道:“不知國師是否能走馬上任?”
百斛答:“可,但請幫我把這個畫像貼出去。”
皇帝馬上接口道:“當然,先給告示貼出去。”
那大臣眼睛看向百斛,只見他憑空化出一張圖像向那大臣飄去。
那大臣愣愣的看着一張紙飄在了眼前,上面是一對粉妝玉琢的娃娃。耳畔只聽見他道:“這是我家裏兩個淘氣的娃娃,于上元節在家中偷跑出來,至今未見蹤影。前幾日在離水河邊有人見了他們倆個,請大人費心查看,若是有他們的蹤跡還望報知與我。”
百越聽他講完,才砸着嘴道:“啧啧!真是讓你們煞費苦心的下了好大一盤棋。”
百恒笑笑:“不過是讓我順利入宮罷了。如今你來了,皇帝是一定要見的,明日大概就要去了吧!”
百越不樂意:“我還沒好利索吶!”
百恒笑笑:“我給你梳理一遍吧。”
門外傳來一句酸不溜丢的聲音:“不用,哪涼快哪呆着去!我的人不用旁人來管”随着話說聲近,二十四那耀眼的紅衣先入了眼簾。
百恒朝着百越笑笑道:“那我先去了,明日再來找你說話。”
百越點頭:“那你先去吧。”
百恒朝着二十四笑笑:“大總管,那我先去了,明日再見。”
二十四哼了一聲:“腿兒還挺快。”并不搭理他,徑自坐在了百越的床前。
百恒搖頭笑笑,自去了。
百越趴在那裏笑眯眯的看着二十四黑着臉,拍着床問:“睡會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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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行四人真的去了皇宮,百斛一身白衣,寬袍大袖,行走間衣袂飄飄,自有一派神仙風流。
與他并排的是個中年男人,稍稍發福,面貌儒雅,一襲明黃,自然是離國的國主了。
倆人的身後,紅衣耀眼的二十四帶着妖冶的笑,手裏牽着嘟着臉的百越。
百斛笑吟吟的指着二十四跟那國主介紹:“這個是我……”他話為說完,二十四便截住了他的話頭“他是我祖爺爺!”
皇帝愣了一下,他也知道修真人的壽命長,他的宮裏,那位皇後娘娘如今也有一百幾十歲了,想想就堵心。他笑着跟百斛道:“真人這個曾孫真是好相貌,與真人一般無二,只是要跳脫些。”
百斛笑道:“他還年輕,不懂宮廷的規矩,陛下切莫見怪。”
言外之意只是讓皇帝遷就他們。
皇帝要用他們,自然也不跟他們計較,微笑颔首:“世外之人性情率真,我是知道的。”
二十四又一指百越道:“這個是我兒子。”
百越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瞪了他一眼。
皇帝笑道:“好一個俊俏的娃娃。”
二十四笑的一臉嘚瑟:“我的兒子自然是最好的。”
百斛笑笑,也沒讓百越跟皇帝見禮,依然不緊不慢的走着,在他心裏,這個皇帝當不得百越的一拜。
皇帝只當不知,瞧着百越笑笑,面上沒有一絲不悅。
他到現在是膝下虛空,一個孩子也無,心裏對後宮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女人的怨恨滿滿。看着眼前的幾個人,俱是有大本事的,只是不知與那淩倉門可有關系,若是淩倉門的敵人那就最好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他要借助他們的力量,趕走那個女人,這些人不能得罪,要好好的籠住了。
皇帝盤算着套套話,眼睛眯了起來,一眼看見二十四身後的那個年輕人。
二十四身後的青年,一襲月白長衫,身材挺拔修長,俊眉朗目,眉眼含笑,自然是百恒。他已經走馬上任了,今日帶百越進宮不過是因為皇帝幫着找人了,凡人有謝恩一說,便來了。
皇帝看過來的時候,百恒和百越正在用神識交流。
百越問百恒:“山上下來了多少弟子和妖精?”
百恒道:“弟子三千還有師傅們也下來五百來人,至于妖精來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先前為了找你放下來的都是道行高深的大妖,後來下來的也都是結了妖丹的。那個,你不在山上,沒見着那一日的光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他說的是萬骷山弟子結丹的時候,說話間神采飛揚,那樣的場面任誰也會覺得自豪。
百越未及答話,他和百恒腦中同時出現了二十四的的聲音:“百年難得一見?便是千年萬年也未出現過,也就是萬骷山能有這手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雨好煩人
☆、見皇帝 百恒領命做國師
百恒的臉色不太好看,二十四的修為已經到了能截住他和百越用神識交流,這讓他心裏大為吃驚,暗自慶幸沒有說什麽出格的話。
皇帝見了四人後賜宴,百越沒見過這麽大的排場,眼睛瞪的溜圓看着,他如今是個五六歲孩子的模樣,二十四的氣沒生完,還沒給他解了術法。他也不在意,自覺娃娃和少年也沒啥不同,都習慣了。
看着宮女魚貫而入,手裏托着精美的菜肴,鼻間嗅着四溢的香氣,他的眼裏滿是期待。
二十四斜了他一眼:“個出息!”卻拿着筷子問他:“想吃哪個?”
百越的小手一指:“這個,這個,那個那個……”侍候在側的宮女便要動手,只見二十四那修長的手指窩着烏木筷子飛快的動了幾下,百越面前的碗裏便裝滿了。
百越小口的吃着斯文,速度非常快,吃完了二十四直接用法術,皇帝擡眼便見一個雞腿朝百越的碗裏飛去,再看一個四喜丸子也“嗖”的進了他的碗,糟鵝掌辣鴨脖……不停的飛了過去。一頓飯下來,皇帝目不暇接,光看百越施法夾菜了,竟沒吃幾口。
皇帝哈哈大笑,百恒躬身笑道:“師弟年幼,還請陛下見諒。”
“不妨事,這才是真性情,寡人看見他吃的高興,也多用了些個。”
伺候的太監腹诽:瞪眼說瞎話吧,根本就當西洋景看了一頓飯。
一頓飯吃的百越心滿意足,吃過後皇帝在前走着開始消化食。
有宮中女官過來說齊妃要見百恒和百越,皇帝自然答應,百恒帶着百越跟那女官去齊妃的寝宮。
皇帝轉向了百斛道:“真人不妨跟我說說修仙的事。”
百斛笑道:“好,陛下這邊請。”
皇帝跟百斛論道去了,百越跟百恒走了,只剩二十四沒人搭理,去禦花園看花。
又小宮女隐在花叢裏偷偷的看着他,二十四伸手掐了朵花,放在鼻下輕嗅,那偷看的小宮女便癡了,只聽的耳邊風響,伸手一摸,那剛才還在二十四手裏的花竟簪在了鬓上。小宮女紅了臉,羞答答的看着二十四,旁邊一起來的宮女也大膽的看向二十四,也希望得到他的花。
二十四來者不拒,一時間辣手摧花,紛紛投給了美人宮女。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齊妃的寝宮裏傳出一聲驚呼:“百越怎麽啦?”
二十四的心猛的一沉,他早已将神識放出去,随在了白越的身邊,這一聲驚呼讓他心神俱裂。不顧旁邊羞答答看着的宮女,化作流光飛去了齊妃的寝宮。
不多時,便有宮女慌慌張張的去找百斛:“國師說百越小真人吃壞了東西,讓您和瀾玉大總管趕緊過去。”
百斛一聽,臉色一沉,對皇帝道:“貧道先過去瞧瞧。”
百越蒼白着小臉躺在床上,一絲聲息也無。
二十四搭脈上去,卻發現他的體內多了道霸道的力量,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百恒面色難看,他道:“只喝了一碗甜湯,吃了幾塊點心。”說着,他将那盛甜湯的碗遞了過來,又把那盤沒吃完的點心端在了二十四的跟前。
二十四伸出手指沾了碗底的湯放在鼻子下聞了,又拿了點心掰開嘗了一口,失聲道:“化神草!”
百斛此時進門,問道:“真是化神草?”
二十四點頭:“沒錯,我記得就是這樣的味道。那個湯裏加了一味能讓化神草迅速發揮效力的藥材。”
化神草的作用妖精使用,若是小妖化形的時候用上這麽一顆,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事。可若是凡人用了,倒也沒什麽大礙,頂多是身體受些損傷罷了。可若是修士用了,那就是必死之局,越是修為高,死的越快。
百斛摸着百越的脈門淡淡道:“真是下了大本錢。”
二十四不放心道:“你看他如何了?早知道這樣我就解了封印。”他懊惱,以為百越調皮,封了他的法力也沒解開,誰知竟遇上這樣的事。
百斛搖搖頭,沒說話。旁邊的百恒和齊妃聽了倆人的對話已經吓的魂飛魄散。尤其是齊妃,百越畢竟是在她宮裏出的事,如今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百恒還好些,知道化神草對人有害對妖卻是沒事,他心裏稍稍的安定下來。卻又想着下藥的人必不知百越來,這藥是給自己吃的。心裏又煩躁起來,只盯着百越,眼裏一片暗沉。
皇帝到的時候,二十四已經抱起了百越欲帶回國師府,看着皇帝進門也便道:“堂堂一國之君,後宮竟如此不堪,真讓我這山裏人長了見識。”說罷,一甩袍袖原地消失了。
皇帝汗顏,卻沒有說話,眼中也是一片怒火騰騰。
百斛沉聲道:“陛下這後宮裏可是不怎麽太平,如今百恒剛剛回來,便有人要下殺手,不知陛下做何想?”
皇帝道:“必給真人一個交代。”
百斛揮手,一面水鏡出現在眼前,他道:“看看這個就知道是何人作祟。”
事牽涉百恒,他便沒跟二十四離開,只跟着百斛一起看了水鏡,結果卻是不出意料,果然是皇後陳氏的手筆。
皇帝大怒,恨道:“賤人!”他又恭敬的給百斛失禮:“還請真人幫我兒還離國一個清明世界。”
百斛淡笑:“我的弟子受難,陛下不說話,我也要跟那淩倉門要個說法的。”
齊妃聽到此處,方才“嘤咛”一聲暈了過去。皇帝和宮女一片慌亂,百斛徑自走了,百恒看了看身後的母親和皇帝,又看了看走了的百斛,咬牙站着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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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的百越只覺內府裏一片剛猛之氣,原先存在內府的那些霹靂丸不停的閃着,放出金色的電光。電光不斷的擊打那些剛猛之氣,使他附着在內丹上,不停的淬煉。
百越睡了七天,醒來的時候變成了個少年模樣。少年纖弱的身體擁着被子,露着光溜溜的腦袋坐在那裏發呆,看的二十四一陣心悸,手在他的眼前揮了幾下,試探着問:“化神草吃多了?”
百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道:“不吃化神草,我要吃梅花糕。”
二十四汗,這貨不是餓醒的吧?
真讓他猜着了,昏睡中的百越只覺得內府的剛猛之氣消散了,接着內府一片空虛,進而覺得胃裏也空了,便想着睡着之前吃的那個梅花糕,鼻端便飄了那糕的味道,所以才醒了。
二十四聽着他說餓了,便端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吃食,一塊塊的拿着喂他。
百越來者不拒,眼看着一盤子點心下了肚,就着二十四的手又喝了一碗水,這才往後一仰,“咣當”躺了下去,閉眼又睡着了。內府的霹靂閃了這些天,他也累了。
二十四不知他是累了,還以為喝水噎住了,忙扶起他,輕輕的拍打後背,哪知那人睡的死豬一般,并沒有睜眼。二十四不放心,放了神識進去他的體內查看,這一看大驚失色,神識受了震蕩,噗的吐了一口血出來,忙叫百斛進來看。
百斛搭脈看了道:“他這是睡着了。”
二十四不解:“不是剛醒?怎麽又睡了?”
“那個化神草的年份不淺,力道大也未可知。”
“可是我剛才進他的內府瞧了,內丹比往日小了許多。”
“嗯?”百斛也放了神識進去,過了一會兒,出來道”當是內丹又被淬煉了一回。”
二十四長出了一口氣,抹着嘴角的血道:“可吓死我了。”
百斛失笑:“你這是關心則亂。”
二十四坐在床前正在看着他的模樣後悔,若是不把他變成個娃娃,吃了化神草是不是就是成年人了?悔恨之餘覺得皇宮是個險惡的地方,再不肯讓他去,對外只說是救治無效,送回了山門,至于變成少年模樣的百越,別人卻是不識得的。
因為前車之鑒,把離國的事也跟百越說了個七七八八,也說:“皇宮是天下最肮髒的地方,不去也罷,如今在國師府呆着就是了。等過些日子我便帶你出去逛逛,找一找你這身體長大的機緣。”
百越道:“也罷!堂堂的國師府裏住的全是妖精,要是讓凡人弄出點事,那還真給妖精丢臉。都說人的心眼多,到底能多到什麽地步,我還真是見識了一回,我捉摸着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這事可不能善了,不過你只管呆着就是了。”二十四懶洋洋的看着眼睛亮晶晶躍躍欲試的百越。
“切!我才懶得去參與你們的事。”百越見他不想讓自己參與,便改了口道“我不過是想看熱鬧,如今還不是妖精處于劣勢,不想因為這個遭天譴!”
“你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嘛!”二十四見他說不去,也高興起來,化成一只狐貍,趴在百越的枕頭上笑眯眯的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不過是以事論事,人殺了妖,那是替天行道,斬妖除魔。可若妖殺了人,那就是妖孽橫行大逆不道了,要遭天打雷劈的,你們不想自己動手,所以要借百恒的手喽!”
“老天對妖何其不公,可這也是無法,妖始終算不上是正統,我們也不過是想在小雲洲上給他們尋個安身之地。”
“你倒也不算是個壞人,倒還知道自己的出身。”百越胡亂拉扯着他的毛道
“我壓根就不是壞人,如今你才知道我的好?”小狐貍有些怨怼,扭動着身子不讓百越亂動。
百越閉了眼睛,嘴角翹的老高:“你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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