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不來
繼盛骅把PT病毒的傳播路徑摸清楚後,另有一小組也把其他有利的實驗數據遞送到意琦行面前。
高風同學,因參與PT病毒防治研究的重大突破,順利進入禦宇生物的核心小組。
像是一連串連鎖反應被忽然牽動般,意琦行接二連三收到來自緞君衡市長、JS大學領dao層,甚至重量級人物戚太祖的不同形式慰問。
“洩mi”二字電光火石般自他心頭掠過。
厮事可大可小,小到商業內部隐私外洩影響公司效益,大到引起社hui治an混亂人心惶惶。
更讓意琦行隐隐不安的是,他聽到內部消息說近期遭逢洩mi的不止他們一家公司,國ji社會上新流竄出隊伍專門整合全球各個角落的醫學最新研究,再肆意轉手買賣了。他之所以會想到這裏,是因為自己兩處實驗室的進展太過順利,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背後用錢或其他方式推動這一切。
如果是,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
戚太祖和緞君衡都算的是JS有頭有臉的人物,意琦行思索了一個下午,把二人湊在一起搞了個簡單會餐。席間他并不掩飾自己的進展,半真半假透露了幾句。緞君衡當即表示市政方面會全力支持他,要錢要人随他一句話。戚太祖也笑得不明所以,似乎因為自己女兒戚月霜在意琦行手下做事,而格外放心地認為彼此都是“自己人。”
說到戚月霜的時候,緞君衡還湊趣道:“意總風華正茂,戚老的令嫒又才貌兼得,意總就沒有想過好好利用下‘職務之便’?”
一句話說得戚太//祖老臉不怎麽受用,哼哼唧唧說自己女兒年齡尚幼。
緞君衡心道你想攀意家這門親的心全JS市的人都心知肚明,還嘚瑟毛線?機不可失,沒聽說最近意琦行那邊都流傳出“養嫩弟弟”的傳聞了麽……
再說意琦行最近正被一個“輕羽”弄得心裏煩躁,回家時也比往常少了幾分興致頭,偶爾見绮羅生還滿臉興奮地拿着佳人照片送到自己眼前炫耀,簡直想毀了多年修為直接翻臉。那頭還沒捂平,這邊又冒出來個“戚月霜”,意琦行心裏深深一哆嗦,仰頭打“哈哈”,又腆着臉說自己也不算太“年長”。
那意思是好瓜不怕人挑,再扛幾年人氣也旺得呢。
他意琦行不怕扛,戚月霜呢?
戚老頭臉都綠了。
緞君衡瞧在眼裏,一邊忍笑一邊在心裏給年輕人點了幾個大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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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市長官邸處,坐在辦公桌前閉目眼神的緞君衡被人從後面抱住,黑暗中一雙長臂穿過胸前衣服的束縛,冰冷冷貼在他的肌膚上。耳畔是熱乎乎的呢喃聲連帶呵氣,很快幾抹紅暈飄上緞大人的臉頰、脖頸。
“聽說有人想利用職務之便?”不輕不重的質問後,牙關咬在耳chui肉最豐滿的地方,疼得緞君衡一皺眉。
又嘆道,“你連這些都探聽,有趣嗎?”
“一堆人拼着命來告訴我,我說不想知道,你信不信?”聲音中帶着冷冷笑意,微弱的光芒中能看清楚張桀骜不馴的俊臉,正微微張開紅潤的嘴巴偏頭堵向緞大人的绛唇。柔軟與柔軟擦邊而過,彼此呼吸聲都有一秒鐘失控地粗重。
緞君衡低喚了聲:“質辛,別這樣……”
太子哥兒一吻不中,臉上閃過明顯的不悅,驀地直立起身來,也不管對方衣領敞開會不會灌風進來着涼,直接把人晾在原地轉身出了門。
厚重的木門遮掩住外面刺眼的光芒,隐隐還能聽到清朗的聲音說:“先生,他既然讓你教我,咱們就繼續吧!”
還有外人在家,這小子就敢亂來?緞君衡氣得牙根癢癢,緩了陣,伸手扣自己衣服時,又驀然被他遺留在上面的冰涼體深深刺入心髒……
意琦行喝了三小杯紅酒,回家後見屋內靜悄悄,順手推開绮羅生的卧室門。
看完一眼,他驚道這家夥莫非喝完三瓶了不成!
醉得不省人事爬在床沿上,腳上的鞋子還蹬得齊整,像是從門口一路跌跌撞撞才找到自己的床,腦袋縮進被子裏,不時發出痛苦難耐的悶聲。
“绮羅生?”
喊完這句覺得心髒莫名劇烈跳動的意琦行,每往走一步都清晰感知到內心某個惡魔在撥動他的心弦。
醉了、半夢半醒、也許第二天還會斷片失憶。
還有什麽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來套問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片刻後,一張醉紅的鵝蛋臉落入意琦行掌心,大拇指在臉頰上上下刮蹭流連一陣後,見對方蹙眉皺鼻,似乎睡得極不安穩。這才又喚了幾聲。
醉羅生睜開眼睛,發現放大數倍的意琦行在面前,濃密纖長的睫毛格外惹眼,從小他就羨慕意琦行的長睫毛啊,于是伸手去摸了摸。
意琦行:“……”
绮羅生摸完,又掙紮着艱難爬起來說:“清都非要給我送行,我推不過,還好本公子當年‘千杯不醉’的底子在……”
“屁話!”意琦行臉上一層寒意,難得動怒又動粗口。
“哈?”绮羅生受酒精作用腦袋反應慢了怕,好半晌才理清了思路試探着問,“那年畢業,我被人灌了一夜都沒醉,這才換來的千杯不醉響亮名號,不是真的麽?”
意琦行心想現在解釋給你聽,明天也未必能記得住。
便道:“真的,不過我提前在你水裏放了解酒的藥。真按酒量拼,不出兩個小時你就趴了。”
“難怪,”绮羅生扳手指算,“今晚就喝了兩小時……”
說罷又覺得口幹難耐,連咽吐沫都艱難,沖意琦行苦着臉亂比劃了陣。
禦宇生物是幹什麽吃的,意琦行這個生命學教授也不是白當,很快從客廳櫃子裏搗鼓出幾瓶藥液混在一起,又用溫水混勻了過來喂到绮羅生嘴巴裏。
大口吞咽的聲音毫無斯文風雅可言,意琦行又忍不住摸//他頭發,心疼起來。
解酒後,绮羅生很快清醒幾分,紅着臉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從酒桌上變回自己床上。
“睡吧,明天要遠行。”
意琦行幫他掩了門。
轉身要合攏最後一條縫隙時,恍惚聽到裏面細細柔柔的聲音喊“小意”。
意琦行頭痛,有完沒完……腳下卻是鬼使神差般又回到原地,待看清绮羅生半掩着紅霞滿天飛的臉龐後,心跳聲再次熟門熟路拐回來。
“真TA媽難受。”绮羅生垂着眼睛,低聲說了句,嗓音像是被風沙摩擦過。
看他緊緊蜷曲着瑟縮,像是真的應付不下去的難受,意琦行臉上也柔和到不可思議起來。跳床上把他抱在懷裏,下巴尖蹭着他的腦袋摩擦着,有力的手指在他太陽xue附近緩緩揉動。
“睡着就好了。”說着又把被子口往上拽了拽,把绮羅生的脖子往下蓋了個嚴嚴實實。
醉酒類同生病的虛弱感,讓人分外苛qiu安撫,绮羅生循着本能往對方懷中蹭了又蹭窩好,眼中又是委屈又是痛苦道:“太難受了……”
“……下次少喝……”意琦行覺得自己安慰人的本領有待提高,偏過頭跟對方的琉璃紫眸對視。這一看頓時被其中萦繞的迷亂氣息迷惑住。
“你記不記得那年秋天在老宅……”绮羅生眼中閃動着某種光亮,視線彼岸似乎再現兩個青春萌動的小男孩擁抱着縮在床頭,其中年長的那個一邊輕拍着另一個臉紅的,一邊慢慢伸手往下面探去。旖ni與ji動的熱血畫面歷歷在目。
“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意琦行當然不可能忘,他們相伴度過的少年歲月裏,親密到彼此分享過太多東西。有時候意琦行會懷疑自己無法釋懷的原因是從那時開始,因為眼裏入了對方如蝶輕//顫在懷中的溫柔,便再也無法接受其他一切。時隔多年再次相擁的觸感熟悉到令人驚詫,意琦行不太确定對方是不是跟自己想到一起了,便裝作不甚在意低着聲音說。
绮羅生忽然就惱了,似乎看出他這層“刻意假裝”般眉頭輕蹙。
隔幾秒鐘,就在意琦行想把他重新放平了塞回被窩裏,才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仰起腦袋可憐兮兮地妥協與哀qiu:
“小意……我出不來,你幫幫我好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