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多冤家終成眷侶

天光乍明。

安子清費力地睜開眼,看了一下表,才剛八點。

旁邊的床皺皺巴巴,但是沒有人。

她去衛生間洗漱,出來以後,桌子上擺着熱騰騰的早點,李籽拆了筷子,遞給她:“剛才跟侯兒出去買東西去了。”

“好早。”

“早點兒人才不多。

吃完了東西,她将那些飯盒收拾完裝在袋子裏,放在外邊兒等着清潔人員過來收走。

回去以後,李籽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她:“說吧,你和傅綏是怎麽回事?”

屋子裏氣氛凝重,李籽少見的這麽安靜。

安子清捂着額頭,沒等松一口氣,對方的問題又接踵而至:“他是不是在追你。”

随着吃飽了飯,安子清腦子裏的過程也走馬燈重現了一遍。

她昨晚聽完傅綏的話,忘了怎麽回來的,冷靜了半宿沒冷靜下來,抽了幾支煙,後來迷迷糊糊睡着了,甚至不知道李籽幾點回來的。

李籽探問的目光讓她難以面對,她搖搖頭,“說不清楚。”

李籽八卦之魂燃燒,突然湊近:“你倆以前是戀人嗎?”

安子清很詫異:“當然不是。”

李籽撸起袖子:“那他為什麽總纏着你啊?還是他高中的時候喜歡你,現在賊心不死,還繼續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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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清也否認了,她不信高中的傅綏能開這方面的竅。

何況......

她笑了笑:“我高中時候挺陰郁的,不招人待見。”

何況過往的事情又有多少暧昧可言呢?暧昧是兩個人都承認才算得上暧昧,一方承認的暧昧都是心裏的戲太多,微不足道。

李籽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麽,幹脆義正詞嚴道:“我混了這麽多年,可沒見過一個男生莫名其妙和女生撒嬌,跑出去幫女生拎着瓶子,大多視線都随着女生,兩個人還能是普通朋友的。

“狼人殺那次你倆的表現就太詭異了,你知道嗎?傅綏一直護着你,最後獵人身份暴露時才帶走你。”李籽撓撓頭,這是什麽感覺呢,“老子的人只能老子碰?”

安子清失笑,卻點點頭:“我知道。”

李籽看出了安子清并不排斥,仰天長嘯:“還有啊,帥又沒有什麽錯,光看臉我也想原諒他了。”

安子清啞然,好在對方沒繼續追問。

李籽突然想起什麽,煞有其事:“要是他以前欺負過你一丢丢,現在回頭火葬場也挺好的,有個把柄在你手裏,你才好拿捏人。”

安子清交流不下去了,回去收拾床鋪,李籽在她身後喊:“考慮考慮吧,好多冤家最後都終成眷侶了呢。”

終成眷侶?

安子清輕笑出聲。

這邊古鎮旅游一大特色就是溫泉,侯淩雲早就嚷嚷着要泡,他們約好上午9點出發。

溫泉那邊人多,安子清臨時不想去了。

“不會吧不會吧,來這邊不泡溫泉太不值了!”李籽催促她換衣服,“冬天怎麽能不泡溫泉呢。”

安子清說不出來,她不喜歡男男女女待在一個大池子裏邊,她初中的時候還沒離開安家,安慶威總是帶着她們應酬,泡各種各樣的溫泉。

雖然他們去的都是私人溫泉,每個池子裏最多一兩個人,然而她讨厭坦露身體和別人赤誠相待。

油膩膩的身子,濕漉漉的感覺,都令她厭煩。

她找了個很恰當的理由。

重病過後,她的身子免疫力低下,病房或是在家都必須要消菌過的房間,否則很容易被外界環境所傳染。因此,她解釋說一般不去溫泉這些需要沾水的場所。

她說的委婉,李籽立馬理解了,有點可惜:“那好吧。”

他們一衆人浩浩蕩蕩出發,臨走的時候,安子清将李籽送到樓梯口,兩層樓的男生也動身出發了。

她若有所感的擡頭,傅綏正撐着欄杆往下看,見她看過來以後唇角勾起。

他朝她揮了揮手,安子清離開天井回去了。

下邊的小販叫嚷着賣各種各樣零食,安子清聽得煩,出去挑挑揀揀半天,最後買了兩罐椰汁,一罐給自己,一罐留給李籽。

呆在房間也不能什麽事情都不做,她把這兩天堆積的衣服洗了一下,只留了身上穿的她那天在景區買的半袖和褲子。

正在床上拿着手機看電影,李籽的信息猝不及防的發過來。

【小安,你在屋裏嗎?】

安子清看她一直顯示正在輸入,就回問:【怎麽了?】

接着李籽發來一大串語音。

大概抱怨溫泉那邊人多,買個水都要排隊,要是不從那裏買還得去外邊兒買,有點經驗的人都自帶的水,他們那邊又熱又渴,然而要想買水,還得重新穿好衣服出去。

最後歸結起來一句話,能不能幫忙送幾瓶水。

她回複好。

外邊的天氣清涼濕潤,倒也不是很難受,她還是從小賣店裏買了五個人的水,提着進了溫泉外邊的大廳。

服務人員擡眼看了她一下:“外賣?”

安子清還沒來得及解釋,那個女的下巴擡了一下,“都說不允許點外賣了,怎麽還有人送啊,行了行了進去吧,早點兒出來。”

溫泉池裏熱氣蒸騰,她還沒走幾步,身上就起了層黏黏糊糊的汗,她穿着單薄的白半袖和薄褲子,路過剛進門,路過一些池子,就有人陰陽怪氣的朝她吹口哨。

安子清蹙着眉,拿出手機,屏幕起一層水霧,“你們在哪呢?”

李籽立馬發來視頻通話,她點了接受。

視頻裏的畫面搖晃了半天,李籽嫩綠色的泳裝極其惹眼,說話也咋咋呼呼的。

“看到了沒?在這兒呢,旁邊有個玩水圈兒的大瀑布,我們在滑梯的角落這邊,實在找不着空餘的溫泉了。”

“算了,不然我去找你吧。”

旁邊是侯淩雲的叽叽喳喳:“她都過來了,你再去找她,到時候兩個人走竄了......”

伴随着還有嘩啦嘩啦的水聲,緊接着傳來小孩的尖叫聲。

李籽那邊的畫面突然就看不到了,伴随的還有低低的抱怨聲。

安子清大致知道了位置,回複她看到了,讓李籽待着別動,她現在去找他們。

溫泉池中央是個很大的藍色塑料滑梯,上邊小孩們套着泳圈一個個激動地往下滑,旁邊還有大人們拍照。

每次滑下來都能濺起很大的水花,沒幾下安子清的褲腿就全濺濕了。

終于在大滑梯後邊的池子裏看見李籽和侯淩雲,她避開視線,拿了兩瓶水遞給他們,“其他幾個呢?”

李籽胳膊指着不遠處一個更大的溫泉池,“那邊呢,辛苦你了寶貝兒。”

那邊方形池子更隐蔽,霧氣彌漫,有三個人影,安子清提着塑料袋過去,陳波先朝她揮手,“這裏。”

她把水都給了他,“你們分吧,我先走了。”

旁邊小孩子的笑聲又高昂起來,只見一個巨大的泳圈挾裹着水流俯沖襲來,安子清下意識往旁邊躲避,身後卻有只手輕輕拽了她一下。

“小心點兒。”

她及時貼到後邊的牆壁上,減少了些水流的沖擊。

那手還沒放開,牢牢抓着她幾根手指,潮濕溫熱,帶着黏滑的水漬,

她俯下頭,傅綏一條胳膊松散地搭靠在圓石堆砌成的池壁上,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狠狠掐了下他掌側的肉,傅綏微微吃痛,才收回手。

安子清冷冷地看着他,傅綏小心翼翼地窺探她,眼看着又躍躍欲試地伸出手。

趁着水霧彌漫,安子清幹脆利落地踹在他肩膀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伯默不作聲地把水瓶遞給他,傅綏擰開蓋子灌了好幾口,笑出聲來。

喬濟明還處于懵懵的狀态,剛睜開眼睛,左右轉腦袋:“怎麽了?”

傅綏緩緩縮回水裏,緩緩揉着被踹的肩膀:“甜。”

李籽她們跑完溫泉都下午三點了,安子清出來和她們吃了頓飯,回去衆人直接睡到晚上六點。

下午李籽正喝着椰汁,侯淩雲過來找她們逛露天夜場。

這邊的露天夜場緊鄰着護城河,接着陸地的水面上打了一個木質的舞臺,周邊燈火璀璨,穿着無袖襯衫的男侍來來往往推着酒車,吸引了一衆目光。

舞臺中央幾個大音箱震耳欲聾,上邊的人瘋狂打碟,緊緊圍着舞臺的人拿着水槍朝表演者噴。

李籽也跟着尖叫,侯淩雲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早知道老子也少穿點兒了。”

本身就在河邊,比不上市內,夜晚有些陰濕的空氣撲面而來,大平地上也沒有什麽卡座可言,只有少數塑料座椅。

安子清不願意擠在人群中,在邊緣站着,冷風讓她鼻子一酸,打了個噴嚏。

“呀,美女,今天好像見過。”

旁邊一個戴墨鏡的花臂男人走過來,平心而論身材還算好,笑起來也沒惡意,安子清仍然因為這份莫名其妙的熟稔退避三舍。

那人也不着急跟上來,“溫泉池,你記得嗎?”他擡了擡下巴,“就這身衣服,你好像給人送水。”

說起來,安子清的衣服都洗了,回去以後沒有替換的,只能把褲子晾了晾,現在褲腿還是微濕的,上邊有溫泉池水體留下的淡色痕跡。

安子清語氣冷漠:“是,我送外賣的。”

“哈哈,你可真幽默。”男人看起來不想輕易放棄,“這邊豔遇聖所啊,來這邊的人都有點小目的的。這樣吧,我先請你喝杯酒,喝完聊完處不處你再看。”

煩不勝煩,安子清說“不用了,謝謝”。她逆着人群往外走,男人不依不饒地跟着,“反正白喝酒嘛,又不虧。”

又不虧......

男的都愛用這個詞嗎?

“她又不是喝不起。”

安子清和男人同時回頭,傅綏閑散地拿着個酒杯靠在栅欄上,他那邊的人們吞雲吐霧,霧氣中只有那雙暗棕的眼睛分明。

花臂男有些不解地看看安子清,又看傅綏,見安子清半天沒解釋,識相地走人了。

服務員以為他們是新來的,遞給她酒水單,又搬了兩把椅子,好心介紹:“這邊的青梅酒是情侶酒哦,度數也不高,雙杯很便宜的。”

傅綏坐在她旁邊,撲哧輕笑出來。

安子清看了他一眼,“給我來杯橙汁。”

服務員有些尴尬地問傅綏:“先生,您——”

“我要兩杯青梅酒。”

服務員:“兩杯?”

傅綏懶洋洋地靠着塑料椅子,似乎對他的提問很不解,“我一個人喝兩杯會醉嗎?”

“那......那倒不會。”服務員讷讷地留下一杯橙汁,兩杯青梅酒,都是傅綏掏了錢。

服務員臉色徹底石化,撓了撓後腦勺推車走了。

兩個人默默無言地坐在那裏,傅綏的一杯酒很快見底了,随着安子清的視線看向舞臺那邊,有些濃稠的不解。

旁邊哄笑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只見那群表演的男舞者直接翻下舞臺,渾身濕淋淋的帶着水珠,底下的人紛紛往他們身上扔紅綢結。

紅綢結安子清之前聽李籽說過,算是這邊的風俗,如果有中意之人就往他身上丢。不過後來成了旅游景點的吸錢節目,侍者兜售的紅綢結都是帶錢的,扔回給舞者相當于花錢買紅包又還回去。

底下有個女人瘋狂往他們身上砸,笑起來如銀鈴脆響,舞者走到她旁邊以一個輕佻的姿勢親了她的手,女人捂着嘴笑個不停,打頭的男舞者也跟着笑,塗抹着濃妝的臉上紅唇咧開,抓着她的手摁在自己腰上。

眼看着這波舞者要往他們這邊來,安子清幾口将冰橙汁喝完,離開了椅子。

傅綏跟在她後邊,曲指抵着鼻子,憋不住笑。

等到了露天夜場外邊,李籽她們也出來了。

侯淩雲臉色黑的不行,李籽狂笑:“早知道把胡令其也叫過來了,這簡直是他的天堂啊,不行,我得把這段視頻發給他。”

安子清站在她旁邊,看到手機屏幕上人群喧鬧,縱情聲色,旁邊穿着異族舞飾的人随着打碟的節奏揮舞手臂,渾身濕透。

侯淩雲:“你這麽愛拍別人嗎?”

李籽撇撇嘴:“行行,我發完删了還不行,這裏的風情特色嘛,再說不是你要去的嗎?”

晚上的街邊也異常熱鬧,有很多宣傳旅游的人員,在路上發着紅色的綢結。

安子清以為還是售賣的,擺手拒絕。

小姑娘追着她,善意地笑笑:“今天是建鎮五周年旅游紀念日,這是我們當地風俗,姐姐戴一個吧,不要錢的。”

她也穿着最簡單的白T恤和短褲,跑得滿臉是汗,只有眼睛亮晶晶地看她,手裏的繩結已經遞給她,很期待的樣子。

那邊李籽她們已經都戴上了,只見李籽把自己的手腕和侯淩雲的挨到一起,拿着手機正在拍照。

傅綏也伸着胳膊,有個小女生臉紅地給他綁在手腕上。

安子清轉回頭,“有別的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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