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安子清還是沒忍住回了頭,那邊已經散了。

“真是的,讓你早點回頭,人家都走了。”陳萬妮遺憾地拍了拍腿,看着遠處那幫教官們掉隊往回走。

安子清随她一起去臨時住所,看了下表:“他們下午還要拉練,還是省點時間睡覺吧。”

下午一覺醒來,那邊已經開始拍攝了。

明星們背着的東西有15斤重左右,每人旁邊跟着個教官,身後跟着三四個移動機位。

安子清這群工作人員遠遠在後邊綴着。

女明星開始走就不願意,中途大多把包裹扔給了陪着的教官。

爬到一半便有人開始撂挑子,有個叫王宇婕的女明星,此時喘籲籲地坐在石頭上,“不行了,這活兒我幹不了,玩人呢啊?”

還有個之前就找過事的男明星,叫崔鴻,此時也一臉戾氣。

安子清記得他,之前在涼城影視拍攝基地就經常撂挑子,脾氣很暴躁,一言不發就飙髒話。

這人偏偏還老和她搭讪,她都沒怎麽理。

這次跟他的助理是個小女生,看起來經驗也不太豐富,連忙走上去勸,被他一把揮開,“滾邊兒去。”

女生差點摔下去,旁邊伸出只手穩穩地扶住她。

傅綏将女生拉到安全位置,擋在了她前邊。

崔鴻瞪着周圍幾個教官,“你們遛狗呢?誰沒事兒往山上跑啊,沒聽制片人說嘛,意思意思就行!”

機位随着這邊的動靜來回移動,等着制造爆點。這裏邊其他教官都冷着臉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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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綏才開口,語氣平淡:“那你走吧,現在回去和他說。”

明明不帶起伏的語調,硬是讓崔鴻聽得冷汗直冒。

尤其當他往下看陡峭又彎彎曲曲的山路,讓他一個人找回去,不滑下去都算好事,更別提能不能找着路。

這是要他命呢。

周圍的人也都愣了,一時半會兒沒人插手這種尴尬的局面。

崔鴻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行了,走吧。”他低聲抱怨,“老子以後再也不參加這節目了。”

矛盾解決得太快,好多吃瓜的人意猶未盡。

只有安子清驀然看到監視屏,裏邊的人身材颀長,穿着黑色作訓服清冷威嚴,剛才面對沖突也是孤直地站着。

她以前就知道他出衆,再見着他還是覺得這人哪裏都好,都嶄然生輝。

那他應該過得也很好吧。

一下午的拉練沒超過四個小時,等剛下了山就宣布結束,明星們租車的租車,全然不管身後跟的節目組後勤,幾個小年輕一打到車就回去睡覺了。

剩下的工作人員還得留着剪輯,安子清需要準備宣傳物料,制片人讓她多和連長聊聊尋找靈感。

燥熱的山下平地裏,人們緩步往回走,前邊是劇組,中間夾着那幾個教官,安子清跟在最後邊和警偵連長說話。

“您這邊的兵種承擔的主要任務是什麽?”

老連長原本也是這群教官的老師,負責過他們的見習,很健談:“他們啊,編制在作戰團級部隊,既充當機關警衛,也作偵察。現在來說,警衛排擔負團機關糾察任務,偵察排擔負團司令部的偵察,有時會擔任特種作戰任務或演習任務。”

“這群小......呃明星,主要是讓我們帶着學會野外求生技能,半訓練性質嘛,你們導演說這樣才有看點。”

“還想請問,接下來的日程安排是什麽?”

“日程安排啊。”他朝着前邊幾個走着的人擡了下下巴,“總共兩周嘛,兩天由一個教官負責,教授不同的作戰方式和各種野外生存技能。”

“別擔心,不會太難的。”他說着說着哼笑出來,“怕你們的小偶像受不住。”

安子清後來又問了一些有利于宣傳的問題,比如他們平時演習任務繁不繁重,如果參加工作了,遇到棘手的任務是否比較兇險。

老連長耐着性子都回答了,突然停頓了下:“你問這些幹嘛?”

安子清剛張口要回答,他了然入心地笑了:“是不是看上哪個了?”

安子清:“......”

“上回我們班有個人領着女朋友過來,在外邊兒參觀了半天,那小姑娘問的也是這些問題。”

安子清:“......”

“咱們這邊的小夥哪個不是個頂個的,生活習慣好,身體好,又幹淨又爽朗,入了編制還有國家各種補貼和獎勵......”

安子清及時制止:“您擡舉我了,謝謝,我問完了。”

“不擡舉,其實我看了一圈,你比她們好。”他此時像個打聽八卦的媒婆,“那你沒有相中的?有我擔保沒錯的。不過你這綠頭發可不行,得染回來。”

安子清:“......”

拍攝節目的西都基地沒有好的酒店,幾個小明星和工作人員都租了附近的農家院住,連帶參加節目的幾個教官也臨時住在這裏。

等傅綏回去的時候,其餘幾個室友已經回來了。他們都是警院臨時抽調出的一個小隊,有傅綏這種工作了兩年的,也有警院剛拿到優秀學員的,比如年齡剛十九的許野,比那群明星還小。

另外兩個是陶子骞和程航,陶子骞也算晚入學的,程航原來就是傅綏的學弟,原來在帝都醫院的時候就是傅綏經常給他帶吃的。

這種節目對于他們來說也就是玩,比起繁重的訓練來說還能賺點外快。

年輕人血氣方剛,許野摘下帽子抱怨:“天氣熱就算了,還得看那幾個小明星擺臭臉,要是在咱們訓練場,我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陶子骞說:“這算什麽,反正陪他們玩幾天而已。”說完還逗他,“就顧着氣了,其實湊湊熱鬧也挺好的。”

“畢竟也是明星嘛,咱們學院50個人裏有一個女的就不錯了。”

許野呵了聲,“當時是有點期待來着,她們拉練都抹那麽白,被汗一沾根本看不清臉,脾氣又臭,還不尊重人。”

他想起什麽,倏然擡頭,“我想來了,跟着咱們的還有個綠頭發的女生。我覺着她最好看,很高級那一挂,我當時還以為她也是明星呢。”

程航搖頭:“她離得太遠,沒看清臉。”

陶子骞也注意到了,“她好像是跟組的工作人員?下午見她采訪咱們連長了。”

許野枕着胳膊,“之後咱們每天有一個人出勤就行,也不知道下回能不能見着。”

陶子骞拍了下他腦門,“還不認識呢,這就惦記上了?”

“就算以後沒機會認識,還不讓我說了!”許野據理力争,“再說我之前交過的女朋友,都說我體貼。”

門突然開了,傅綏拿着洗完的T恤回來,“她不喜歡黏人的。”

屋子裏的八卦之心瞬間被挑起來,“綏哥,你認識她?”

傅綏剛把T恤挂在衣架上,垂着眼停了半晌,“不認識,猜的。”他挂號衣服便出去了,許野沒叫住。

陶子骞想了想,“其實也好猜,劇組來的人都挺抱團,只有她基本一個人呆着。”

“對哦。”許野摸了摸下巴,“我想起來了,下午那個男明星還想和她搭讪呢,被拒了。靠,當時那張臉真難看,要我也看不上這男的。”

陶子骞嘆了口氣,“你就是不太沉穩,這回可別沖動,要不是喬濟明有事,估計連長不讓你來。”

“明白明白,我不至于和他們計較,反正在我地盤得聽我的。”許野突然支棱起來,“你一說喬濟明我想起來了,他當時入校還是綏哥幫忙的。”

陶子骞點頭:“嗯。”

許野壓低了聲音:“他說,別和綏哥提他女朋友,也別給他介紹對象。”

“為什麽?”

許野挑眉:“因為老喬說,綏哥之前有個對象,好像是高中同學,本來處的好好的,結果......唉。”

程航作為唯一一個知情人,此時也得裝糊塗,“那都多遠的事兒了?”

許野倒是很理解:“你還是不懂,高中喜歡的人,有時候能惦記一輩子。”

晚上安子清忙完了工作,陳萬妮已經敷着面膜等睡覺了。

安子清也跟着走了一下午,始終做些協調和宣傳工作,回來以後還得整理宣傳用到的照片和視頻,這時身上濕濕黏黏的汗已經幹了。

以前出差的衣服都是她自己手動洗,這回洗不動了,去了院子裏的洗衣房,裏邊有自動洗衣機,只要掃碼付錢就行。

其餘幾個已經滿滿當當了,好在還剩下一個,她把衣服放進去,掃碼付錢,将盆子放在了旁邊,算了下該過來取的時間。

她走出去的時候沒回頭,因此也沒發現躲在打開的門後的人,像潛伏的陰影,默默無聲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

傅綏在那裏站了好久,直到暮色越來越濃,剛打算回去,迎面來了一男一女,男生手裏抱着個放衣服的大盆。

是見過的小明星。

“是傅教官啊,下午得罪了,你可別記仇。”崔鴻不見外地拍在傅綏肩上,卻被抓住腕骨,當即發出嘎巴一聲。

“靠靠靠疼!”他正要掙紮,傅綏已經放開了。

他濃眉低斂:“抱歉。”

崔鴻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敢做什麽,攬着女生的肩膀進了洗衣房。

“他就是你說的那人啊。”

王宇婕聲音輕巧活潑,“是啊,比起你不是帥多了嗎?下午我的包袱還全是他背的呢。”

崔鴻雖說花花公子,也就和她玩玩兒,聽她誇別的男人還是不高興,“他那麽兇,再說你喜歡這種成天冷着張臉的?”

“那倒不是,就是覺得吧......兇也挺帥的。”

崔鴻更不高興了,正好把剛才的憋悶發洩出來:“靠,沒有空餘的洗衣機了啊。”

王宇婕語氣輕飄:“看哪個快洗完了。”

崔鴻擰着眉:“都沒有。”

王宇婕啧了聲,走近那些洗衣機,掀開蓋辨認裏邊的衣服。看到安子清的衣服時扯了扯崔鴻,“這是個工作人員吧,我記得她這件襯衫,還挺時髦。”

崔鴻愣了下:“你想做什麽?”

“她們工作人員又不上鏡,和咱們搶什麽洗衣機?”王宇婕撸起袖子就把濕淋淋的衣服取出來,放在旁邊的盆子裏。

崔鴻沒攔住,有點尴尬地小聲說:“被她發現怎麽辦?”

“怎麽着,她還能罵我一頓?”王宇婕翻了個白眼,“你不會是想追她吧,老是見你和她搭讪。”

“我——”

行了趕緊用吧,大不了咱們過來取的時候再給她放回去,再說她理應讓着咱們。”

崔鴻只好妥協。

等兩個人走了,門開了。

傅綏沉着臉走進去,看到有個盆裏淩亂的塞着件墨綠襯衫和牛仔褲。他嘆了口氣,把盆子抱走了。

安子清回去又處理了些工作,再看時間已經晚了,突然想起外邊的衣服。

陳萬妮睡了,她正輕手輕腳地正打算出去。

開門的剎那,她和面前的人撞了個臉對臉,整個人僵愣在原地。

傅綏還是平淡又矜傲的臉,此時攢着眉頭,懷裏詭異地抱着個盆子,裏邊是她那幾件衣服。

一時半會兒沒搞清狀況,安子清才指了指盆,“洗衣機洗完了?”

傅綏本來想說什麽,眼神突然冷下去,肉眼能看出的情緒低斂,“嗯。”

安子清舒了口氣,她一向對誰也沒客氣過,也從來沒有過愧疚這種東西,此時卻有點局促:“我自己取盆就行,你想洗的話,直接放進去洗你的。”

傅綏把盆遞給她,動作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含糊地應了聲“嗯”就走了。

看着他清隽的背影,安子清眼睛突然一酸。

再怎麽說也處了不長不短的時間,就算是舊友重逢,她是不是也太冷漠了。

拿出盆子裏的衣服,洗衣機洗完居然沒有任何褶皺。

她翻了翻領口,之前上山時候這裏蹭了兩塊污漬,當時怎麽也擦不下去,好像是某種植物的汁液,此時幹幹淨淨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陳萬妮聽着動靜,眯眼翻了個身,“怎麽了?”

安子清翻來覆去看了半□□服,神色有點複雜:“咱們這兒的洗衣機,洗的真幹淨。”

第一天上午就是傅綏參與錄制,他負責些基礎的野外生存技能訓練準備,比如攀岩、匍匐向前等。

一上午訓練完了以後,人們滾得灰頭土臉,尤其是崔鴻,因為姿勢不标準,被傅綏按着做了好些個俯卧撐,爬起來的時候胳膊一抖,直接摔在地上。

傅綏解散以後往回走,王宇婕跟上來遞給他一瓶水,谄媚地說:“綏哥好,對了我能這樣叫嗎,因為我聽他們都是這樣叫的。”

傅綏沒接水,他眉梢太鋒利,壓得稍微低一些就顯得極不耐煩:“不能。”

王宇婕簡直愣了:“為什麽啊。”

“不為什麽。”傅綏有些陰郁地說:“他們和我熟,你和我也熟嗎?”

這場訓練不歡而散,王宇婕帶着氣,在幾個藝人裏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麽。

旁邊的人也都聽到了,不是什麽好話,制片人不好直接對教官下指令,還是他們連長給傅綏做工作。

“就是個節目而已,好聚好散,咱們盡了咱們本分就行。還有後邊幾天交給他們,你就帶帶前兩天,放輕松。”

傅綏沉着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王宇婕回去還生着氣,也有人勸她,“傅教官就是那個性格,再說也沒為難咱們。”

“就是啊,他還幫你背過那麽多東西呢。”

“節目沒錄完,以後還得繼續處呢,你就忍忍吧。”

王宇婕還忿忿不平。

一道聲音傳來,“你們說綏哥啊,他是個直男。你讨好他,他聽不出來的。”

許野剛跑完步回來,脖頸出還帶着圈汗。

傅綏表面對人冷漠,卻從來不中傷別人。許野卻像只笑面虎,痞子皮下透着股壞勁兒,“綏哥嘛,好多人追過,後來都沒有結果。現在都沒女生打他的主意了。”

“我也挺替他愁的,都快被女生拉黑名單裏了。”

王宇婕聽得舒服,解釋:“許教官,我沒別的心思,就想交個朋友。”

許野順着話頭:“對,錄制結束咱們就各奔東西了,所以說這些話,真的沒意思,是不。”

他笑得大方,王宇婕卻像被看穿了,後邊幾天都不敢再挑事,連崔鴻也老實了很多。

許野在外邊是一套,回去以後見着傅綏,也有點失笑。

另外兩人也一副吃瓜表情。

“綏哥,你就算看不上她,也不至于得罪她吧。”

程航接茬:“這倒不至于,綏哥不會主動惹人生氣的。”

他們都了解,傅綏對不熟的人是冷漠了些,但是也不會主動招惹別人。

空氣靜了半晌,許野嘆了口氣:“這回還真是綏哥說話不好聽。”

話題中心的傅綏抖開衣服,似乎憋着股氣,不想回答。

本來許野是開玩笑,這回氣氛卻降溫,幾個人都看出來點問題。

程航小心翼翼道:“還真有過節?”

傅綏把自己洗好的衣服挂起來,臉上陰晴不定,最後理直氣壯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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