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蕭晉不但人回來,還把蕭家的寶庫搬回來了。
此前蕭鵬程一再污蔑他觊觎家傳寶物,他要是不拿走,豈不是對不起對方的苦心誣陷?
不過,說是寶庫,其實在如今的他眼中,也沒幾樣看得上眼的東西,不過十來箱銀子、幾箱珠寶而已,至于房契地契之類,他都沒動,那些東西的價值,足夠剩下的蕭家人生活。
此外,還有一本武功秘籍,大約就是蕭鵬程口中的寶物,若是從前,他或許有興趣,現在只是看了一眼就丢開。
看他出門一趟,回來還曉得帶禮物,陳輕瑤又喜又憂,銀子她是很喜歡沒錯,可足足十幾口箱子,儲物袋真的裝不下了。
好在馬上就要煉制寶船,可以把儲物袋中許多材料騰空,不然他們得扛着箱子去修真界。
蕭晉很快進入閉關狀态。
過去十幾年,他心中巍峨龐大、不可戰勝的蕭家堡,已被輕易擊敗,沉甸甸壓在心頭的陰影,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的境界因此有些松動,需要及時領悟消化。
等他出關時,也踏入了煉氣六層,并且境界十分穩固。
蕭家堡發生的事,迅速在江湖上傳開。
蕭家家主蕭鵬程,連帶幾個成年的兒子,在端午節當日被擊殺在家宴上,這件事着實叫人震驚。
有正道人士義憤填膺,叫嚷着要捉拿兇手,不能讓如此兇徒逍遙法外。
後來又有消息傳出,行兇的是蕭鵬程的侄子、新晉宗師秦有風的外孫,蕭晉。
先前吵得厲害的人頓時啞然。
不管是真心想要捉拿兇手,還是想借此揚名,或者渾水摸魚得些好處的人,混跡江湖的,沒幾個傻子,誰會想不開去和宗師硬碰?
一下子沒人說要捉兇了,反而開始議論蕭晉是誰的兒子、為何要殺害蕭家家主,以及他年紀輕輕,怎麽會擁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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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城青雲堡內,周錦坤聽長輩們談論此事,奇道:“蕭晉?我也認識一個叫蕭晉的。”
他父親對此有些印象,忙問:“莫非是當初在邊城,将房間讓與你的兩名少年之一?”
“就是他,”周錦坤連連點頭,又有些疑惑,“不過看他樣子,不像會武功,應該不是同一人吧。”
周父卻道:“人不可貌相,你在邊城遇見他時,恰好是秦宗師拍賣大還丹之際,後來你又說,在拍賣會上看見像他二人背影的人。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依我看,這個蕭晉,就是秦宗師外孫,殺死蕭鵬程之人!”
周錦坤聽得發怔,呆呆道:“他年紀跟我差不多,怎麽會那麽厲害?”
還有跟他一路的陳兄,是不是也同樣厲害?
他父親先前也在思索這點,那蕭鵬程,雖然才剛踏入一流高手之列,但一流就是一流,實力做不得假,聽說在場的還有十幾個蕭家門客,其中不乏二、三流高手,這麽多人,都死在蕭晉手上,此子年紀之輕,武功之高,簡直令人驚駭。
周錦坤忽然想到什麽,忙說:“當初遇到陰陽雙煞,陳兄與蕭兄也在場,兩人沒有表現出絲毫害怕,後來陰陽雙煞無故死了,難道說,也是他們出的手?”
周父想了想,緩緩點頭,“陰陽雙煞的賞銀至今無人領取,極有可能就是他們。”
他轉頭看着呆愣的二兒子,再想想與他同齡的蕭晉的作為,不由嘆了口氣,道:“日後,你還是留在家中勤練武功吧。”
只學了三兩招式,就嚷嚷要闖蕩江湖,卻不知,江湖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江湖的水,也比他以為的更深,稍有不慎,便會溺亡。
周錦坤回過神,滿臉羞愧。
他想到之前在邊城,幾位同伴談及陳兄二人時的輕慢,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以為旁人皆不如自己的傲慢,不由羞恥地臉都紅了。
他頭一回沒有反駁他爹話裏的意思,乖乖道:“我知道了,爹。”
此後果真老老實實習武,不再時刻吵鬧要闖蕩江湖,連與昔日同伴的往來都減少了。
多年後,當他成為江湖上有名的大俠,依舊會時不時想起那兩名令人驚豔的少年。
當然,這都是後話。
遠在望海城的陳輕瑤,準備煉制寶船了。
待在望海城的一個月裏,她修為依舊是煉氣六層,體內靈氣旋卻增加到四十五個,而在煉器傳承中的練習,也進行了數百次。
從一開始全部失敗,到時有成功,再到連續幾十次成功,一回回枯燥乏味的重複,讓她終于有了真正動手的信心。
煉器材料已經一一擺出,有從扶風山得來的,也有一路上累積的,還有數十截鐵桦木,以及最近在望海城購買的物品。
望海城靠海,許多百姓以捕魚、貨運為生,造船業十分繁榮,陳輕瑤這些日子,從各處買來許多珍貴的造船材料,此時都拿出來,滿滿當當占據了大半間工房。
蕭晉與秦有風守在門外為她護法。
外孫不久後即将離開,此後不知有沒有機會再見,這段時間,秦有風一直在望海城陪伴他們。
房內,陳輕瑤将靈力恢複至巅峰狀态,徐徐吐出一口氣,平複心緒,而後鄭重地祭出煉器之火。
一面分神,用靈力将鐵桦木升到半空,接受烈焰炙烤。
衆所周知,幹燥的木頭一旦接觸到普通凡火,立刻會熊熊燃燒起來,此時鐵桦木卻沒有着火的跡象,木材表面在火焰持續煅燒中,反而隐隐呈現微微融化的狀态,一些雜質被燒去,原本木質的顏色,竟成了乳白色,仿佛玉石一般。
光光煉燒所有的鐵桦木,就花去半天時間,而後不斷加入各種其他材料,這些材料融化後,陳輕瑤用靈力凝聚出一柄大錘,重重錘下。
每一錘下去,都将火焰捶打得劇烈晃動,也将材料中的雜質錘出,使它們的品質更加純淨、凝實。
她一心幾用,不管靈力還是心神都消耗得很快,不過才将所有材料錘煉一遍,丹田內靈力就幾近耗空。
陳輕瑤不敢托大,立刻服下一顆聚靈丹,體內靈力恢複八成。
将材料熔煉,才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将它們融為一體。
她加大火力,用比剛才更加熱烈的火焰灼燒,同時大錘錘擊得更加猛烈,讓這些不同屬性、不同功能的材料緩慢融合。
之後,她開始掐訣繪制符文,一個又一個符文從她手指下誕生,在空中組合變形,形成一個禁制,接着又是下一個禁制。
全部禁制繪完,她的靈力再次耗空,她又服下一顆聚靈丹,這回體內靈力卻只恢複了五成。
是因頻繁服藥,藥力來不及煉化吸收的緣故。
她一口氣抽出一半靈力,化為熊熊烈焰,火光透過屋子,連在門外都能感覺到逼人熱度。
如此猛烈的火焰,一下子将禁止逼入半成的法器胚胎中,又持續灼燒,使其徹底烙印在法器上。
至此,寶船算是煉制成功了。
陳輕瑤來不及細看,立刻打坐修複靈力,原先聚靈丹的藥力還殘留在體內,被她煉化一番,很快化為充足靈氣,湧入丹田。
她睜開眼,看着眼前占據大半間工房的寶船,伸出手掌,船身瞬間縮小,端放在她的掌心上。
因為融入了天星石,所以船只可大可小。
她把玩了一會兒,将門外的人叫起來。
時間已過去一天一夜,蕭晉一入內,便關切道:“阿瑤,你覺得如何?”
“還不錯,”陳輕瑤笑笑,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神色飛揚,“你們看,船煉好了。”
那船小小一只,被她捧在手中,袖珍可愛,湊近了看,精巧的船殼、夾板、船艙全部都有,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姐姐,船這麽小,怎麽盛載我們?”幾人欣賞了半晌,蘇映雪好奇道。
陳輕瑤揚了揚眉,“都退開,退到門邊去。”
三人雖然不解,也都照做。
待他們退得足夠遠,陳輕瑤将小船往外一抛,落到地面之前,船身驟然變大數百倍,差點把人擠到屋外去。
“這……”蘇映雪與秦有風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
只有蕭晉比較鎮定,兩人同行這麽久,他早已習慣阿瑤的奇妙之處。
不過,這艘船同樣讓他驚嘆,“阿瑤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陳輕瑤揚了揚下巴,有那麽點小得意。
放大後的寶船美輪美奂,整座船身渾然一體,找不到一絲縫隙,鐵桦木做的主框架,經過含有太陽之火真意的火焰淬煉之後,呈現玉質的乳白色,好似數不清的美玉雕砌而成,瑰麗壯美得令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饒是見多識廣的秦有風,此時也說不出更多話來,只喟嘆道:“寶船,當真是寶船。”
陳輕瑤見他一臉神往,說出了此前心中就有的念頭,“前輩有沒有想過,和我們一起出發?”
秦有風聞言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搖頭苦笑道:“我這把年紀,又無法修行,到了那修真界,日後只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蕭晉的那套功法,秦有風也曾試着煉過其中引氣部分,但不論嘗試多久,他對外界的靈氣都沒有感應,也就是說,他體內沒有靈根。
雖說他如今是宗師,實力比蕭晉與陳輕瑤強,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兩人超越,遠遠甩在身後,身為長輩,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成為小輩們的負擔。
蕭晉也有些失落,他的親人只剩外祖一個,眼下要分別,将外祖獨自留在凡人界,他心中頗多不舍。
陳輕瑤卻道:“修真界還有一種修煉途徑,名為體修,一些沒有靈根之人,通過強行淬體,使肉身擁有承載靈氣的能力,走的路子也與一般修士不同,需要煉皮、煉筋、煉骨……修行到極致,亦可肉身成聖。只是過程十分痛苦,尋常人無法忍受。”
蕭晉聽得眼前一亮,忙問:“阿瑤,你是說外祖可以走體修的途徑?”
“不錯,”陳輕瑤點點頭,又道,“而且前輩內力高深,肉身比普通人強健數倍,修煉起來,或許更加容易。”
她之所以會知道體修,還是因《丹典》中,有專門給體修淬體的方子,只是看方子上的靈藥,大多藥性劇烈,相互沖撞,可以想象,走體修之路,會有多痛苦。
幾人都看向秦有風,等待他的決定。
對于秦有風來說,武學至高境界,是他終身追求,若不是還牽挂着外孫,早些年出駛無盡海域時,他就一去不複返了,即便死在風暴中,死在海獸嘴下,也是求仁得仁。
此時聽聞自己還有別的路子可走,只覺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痛快,哈哈大笑道:“我這個老頭子,往後就叨擾小友了!”
蕭晉很是驚喜,陳輕瑤也滿意,秦有風現在是他們幾個裏武力值最高的,不管在海上,還是抵達修真界之後,多一份戰鬥力,就多一分安全。
只是,她看着那張俊美大叔臉,再聽他一會兒說自己一把年紀,一會兒自稱老頭子,真是渾身別扭。
而且,這豪邁的性格,也跟臉很不搭啊!
她瞥了蕭晉一眼,心說這個得小心看着點,不能讓他也長成他外祖父的性子。
寶船已經煉好,接下來得上街買東西囤貨。
不知道要在海上行駛多久,只能往多了去估計,時間算半年吧,他們四個人,光食物和淡水就得準備很多。
對了,還有一只猴子一頭驢。
小猴子是肯定要帶上的,至于驢子咴咴,陳輕瑤考慮了一下,決定也帶上,畢竟載了他們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船上又不是裝不下,多它一個不多。
她摸着驢子的耳朵,說:“咴咴呀,要是我們此去一路順利,那你就跟着吃香喝辣,要是一不小心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好委屈你當儲備糧了。”
“咴咴!”驢子吓得毛發悚立。
囤貨第一站,先來到糧油鋪子,陳輕瑤與夥計說:“我要五石白米、五石白面、五鬥玉米面、三鬥綠豆面……”
一口氣說了十幾種,聽得夥計完全愣住,以為這人是來搗亂的,直接就要趕出去。
陳輕瑤掏出一兩銀子,說:“這是定金,麻煩今天晚上之前送到海棠巷,門前有棵石榴樹的那家就是了,到時再付剩下的銀子。”
夥計見到銀子,立刻變臉,笑盈盈道:“好好,客官您放心,小的一定準時送到。”
接着去了綢緞莊,這回沒有再買粗布,而是買了幾匹普通錦緞。
先前穿粗衣,主要是不想惹人注意,不過據說修真界那種地方,弱肉強食,他們要是穿得太差,說不定會被人看不起,進而欺負找茬,于是陳輕瑤就給大家升級了着裝。
她本來打算直接去成衣鋪,買現成的衣服,蘇映雪說她在船上的時候反正無事,不如買布料,她給大家做衣服,省點錢,還能打發時間。
陳輕瑤想想,海上航行時,如果沒什麽意外,她和蕭晉、秦有風肯定多數時間是在修煉,蘇映雪一個人确實無聊,于是就聽了她的。又問她識不識字,得知認得一些,就去買了幾本書,給她做消遣。
買完主食、布料,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她又與肉販、菜販和賣水果的貨郎約好,同樣當晚之前給她送新鮮貨。
到了晚間,糧油鋪夥計用板車裝着,送來兩大車糧食,小販們也一擔一擔往院子裏挑肉菜,巷子裏其他住戶見了,紛紛走到門口瞧稀奇。
“這是在做什麽?”
“不知道,買這麽多米面,多久才吃得完。”
“你瞧那一大包糖,出手也太闊綽了,還有那幾匹錦緞,光這個就得十幾兩吧!”
商販們排着隊,走到陳輕瑤面前結賬,而後喜笑顏開離去。
送來的東西擺滿整個院子,陳輕瑤幾人一晚上都在整理收拾。
第二天天未亮,便鎖了門離去。
惹得海棠巷的百姓又稀奇了一次,明明看見那家才買了一院子東西,怎麽忽然就一個人都不見了?
陳輕瑤找了處沒人的海灣,将寶船放出,幾人登船,站在甲板上,看着漸漸遠去的望海城,心裏有幾分惆悵,也有對未來的期待。
出海第一天,一路風平浪靜,他們遇見不少捕魚的漁船。
見到這艘美麗的寶船,漁船上的人還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陳輕瑤給寶船煉制了好幾個艙室,其中淡水艙就有三個,分布在船上不同位置,相互獨立,是為了防止某個水艙破損,淡水一下子流個精光。
還有個廚房和倉庫,存放糧食和柴火用的,至于蔬菜水果,因為容易腐壞,放在她和蕭晉的儲物袋中,每次只拿出夠吃幾天的量。
除此外,他們四人每人都有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休息時可以互不打擾。
寶船航行需要靈氣維持,她與蕭晉商議過後,決定每人每天控制四個時辰,剩下的時間用靈珠來維持,一顆靈珠,恰好能使用四個時辰左右。
這樣既能防止兩人過于勞累,也避免全用靈珠的話,靈珠數量不夠,畢竟只剩不到五十顆了。
剩餘的時間,她與蕭晉修煉,秦有風也在練功,蘇映雪負責給幾人做飯,以及縫制衣物。
之後兩三天,他們離開了近海,海面上已經看不見漁船,也沒什麽大的風浪。船身航行途中很穩當,不會受海浪影響左搖右晃,如果不看船艙外的風景,幾乎讓人以為自己還在陸地上。
第四天清晨,陳輕瑤在控制室裏,蘇映雪跑來,有些驚慌地說:“姐姐,我們馬上就要遇上風暴了。”
陳輕瑤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天空晴朗,海面平靜,看不見一點要起風的跡象。
不過,她十分相信蘇映雪的預知,當即通知蕭晉和秦有風回到室內,驢子和猴子也趕進艙裏,所有的門窗都關上,幾人靜靜等待。
秦有風道:“當年我也是在航行五天五夜之後,忽然遭遇風暴,要不是跑得快,乘坐的船都得被風絞碎。”
他的船行駛速度比不上寶船,五天五夜航行的距離,差不多就是他們眼下所處的位置。
這麽看來,或許無盡海域裏,就是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存在特定的危險,而先前幾天的風平浪靜,大約是那片海域屬于凡人界的緣故。
很快,外面響起海風呼嘯的聲音,似有萬頭野獸一齊怒吼,十分可怖。天色瞬間暗下來,海浪高高掀起,原本平穩的船身開始傾斜,如一片樹葉,在海面上無助颠簸。
巨大的海浪升到半空,又重重落下,砸在船身上,發出駭人巨響。
若是普通船只,這樣一擊之下,只怕會立刻變成碎片,他們的船卻依舊完好,連海水都不曾滲進來。
幾人漸漸安下心,不由得贊嘆寶船奇妙,陳輕瑤能力之卓越。
陳輕瑤竭力維持表面淡然,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兒,美得不行,只差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過了一個時辰,風暴才離去。
他們走到甲板上,外面又是萬裏無雲、海風清揚的靜谧景象,只得感慨無盡海域的神秘莫測。
陳輕瑤站在船頭,感受着迎面撲來的海風,陽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不時有肥美的大魚躍出水面,落下時濺起雪白的浪花。
她看着看着,有點泛饞,看那魚肥嘟嘟的樣子,炖湯肯定很好喝吧?
可惜她不會捕魚,另外幾個也不像有這項技能的樣子,只得望洋興嘆。
她正盤算着是不是織個漁網,或者讓蕭晉把長槍當做魚叉來用,鍛煉一下叉魚技術,就見蘇映雪又過來,緊張道:“姐姐,前面有一只大螃蟹!”
“嗯?”陳輕瑤瞬間精神,“大螃蟹?有多大?”
“比我們之前乘坐的驢車還大,我‘看見’它爬到船上來,張牙舞爪的,好可怕!”蘇映雪害怕道。
陳輕瑤簡直喜上眉梢,嗖的一下沒了蹤影,興匆匆跑去對蕭晉說:“全速前進!前面有大螃蟹,抓到它,夠我們吃一年蟹黃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