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刑

千片悟道茶葉!大方得讓墨姿有點不想接,這與傳說中的韓塵微完全不符,雙眸盯着對方,想想自身,她也沒什可讓韓塵微圖的,難道真的是……

“不要害怕,拿着吧,”韓塵微擡手摸了摸自個的臉,她這張臉長得很高級上檔次,沒有一點奸詐樣,也不知這位魔帝在怕什?

攬月鏡對着那只墨玉盒望眼欲穿,哈喇子流一地,悟道茶葉呀!

“墨墨,快接過來,不要遲疑。反正咱們把骨頭拆拆也抵不上這千片悟道茶葉,光腳不怕穿鞋的,先喝了再說。”

也是,墨姿雙手接過那只墨玉盒,只還沒往空介石耳圈裏收,就聞韓塵微說,“等無聖庵那株菩提樹長成,勻我一根分枝。”

走至近前的鐘曉聞之樂了,擡手輕攬呆了的墨姿,看着塵微:“千片悟道茶葉換一根菩提樹的分枝,你是一點不虧。”

“那是,”黑發黑瞳的韓小九仰着小腦袋理直氣壯地說:“我們不做虧本買賣。”

菩菩點頭附和:“我們出了名的不吃虧。”

目光掃過一二三四五,鐘曉凝目:“你們來都來了,那就把紫萱、顏汐、金琛、小菩都叫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先将賀禮奉上。”

聽說“賀禮”,韓小九和菩菩立時就想回去她們該待的地方,只可惜晚了一步,腿都拔不動。

“我們跟姐姐一體的,一家子不做三家事。”

“別嚷嚷,你們兩個都冠了塵微的姓氏,還上了鐘家族譜塵微頁,”鐘曉禁锢着天菩和韓小九:“怎麽來賀我新婚大喜,是打算一點孝心都不表嗎?”

見狀,墨姿坦然地收起墨玉盒,雙手抱臂:“你們來喝喜酒,不會沒備禮吧?”

看這兩小的吃癟,韓塵微抹了把臉:“您這新婚确實是大喜,”都百把萬歲的上神了,今兒才談婚論嫁,人也好意思要賀禮,“菩菩、韓小九,你兩把《陰陽合和訣》分上下章,送給老祖宗。新婚得《陰陽合和訣》,就沒有比這再美的事了。”

兩小的聞言,不等鐘曉出聲就手快地分好《陰陽合和訣》,奉上異口同聲賀道:“恭祝老祖宗新婚大喜。”

“我有《陰陽合和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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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禮這事,不是看您沒什麽,而是看我們有什麽。”鳳沐涵神念一動,懷裏多了個頭頂五只小揪揪的碧發碧眸胖娃娃。

胖娃娃五官與鳳沐涵無差,手裏捧着顆晶瑩剔透的綠果子,小肉嘴一窩十分正經地說:“小菩賀堯日上神與墨墨姿新婚大喜,一顆菩神果予墨墨姿固魂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伸手接過胖娃娃,鐘曉摸了摸她頂上可愛的小揪揪:“還是我們小菩懂事。”

對這株天菩,他總是會多兩分憐愛。當年為躲孽帝承天耳目,古缈徕萬頃絕神草守護一尺花株,才等來塵微。

好在天道有心,在她本體與菩菩融合後,允菩菩結成母果,給了小家夥一次複生。

“胖涵涵也和小菩一樣懂事,”小菩笑眯着碧眸,她喜歡大家摸她的小揪揪,手裏抱着的這顆菩神果是她進入花期後結的第一顆果子,集數萬年月華之精蘊養而成,可淨神養魂固魂臺。

這顆菩神果,她愛惜得很,一直沒舍得給人。今日拿出來,也是掙紮了許久,實在是墨墨姿現下的情況不同一般。她在煉化魔神珠,随着往生記憶不斷複蘇,神魂增長極快,魂臺難穩。

一旦魂臺不穩,再有往生記憶侵擾,墨墨姿的神魂就極易陷入混亂。這顆菩神果可助她穩固魂臺,完全融合往生記憶,淨魂清靈。

菩神果之珍貴,墨姿自是曉得,看向鐘曉,見其點頭才擡手拱禮,鄭重道謝。

“不用不用,”小菩連連搖頭,兩手一松,憑空生出碧綠色藤枝送菩神果至墨姿跟前:“羊毛出在羊身上,過幾天就是胖涵涵生辰了,堯日上神肯定會給我們補上禮。”

“哈哈……”

一話引得衆人大笑。鐘曉擰了擰小家夥的肉臉蛋:“這般大方,原是在此等着。”

鳳沐涵奪回自家小菩,将其交給菩菩,伸手向前:“堯日老祖宗,龍玲玉。”她現獨自外出游歷都是用玲珑小屋,早就想煉制一随身仙府,只總尋不到合适的界石或靈玉,這回可叫她遇見了。

龍玲玉,真龍長出的第一顆龍齒,稀罕了。

既然墨姿允了,鐘曉也幹脆,神念一動,裝着龍玲玉的玉盒飛出墨姿挂在腰間的桐花小珮,落到鳳沐涵掌上。

“這塊龍玲玉生靈了,正好合适你。”

生靈了,鳳沐涵歡喜得兩眼都合成一條線,立時解開盒上禁制,拿出盒中那塊巴掌大的黃玉,溫溫潤潤的手感極好,将它揉吧揉吧成一團,扔進耳上鑲着土晶的空介石耳釘裏。

“從現在開始,堯日老祖宗就是我堯日老祖了。”

韓小九聽着怎麽沒啥區別,不就少一個字嗎?菩菩卻明其意了:“堯日上神資質卓絕,早達高境。我等平庸,叫老祖也不算亂輩分。”

墨姿卻笑了:“實不必在意這麽多,我父母族人并非迂腐之輩。”真要算起來,恐怕她比鐘曉還要年長幾歲。

“你不懂,”幾個小的幾乎是同時開聲:“有時候年歲就是一道越不過去的坎。”像韓淩音與姬靖元,到現在娃都兩個了,韓淩音還在介意姬靖元比她爹要老的事。

鐘曉比墨姿大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是百萬年。

又在門口磨蹭了半刻,韓塵微一行才随墨姿進府。早候着的晟華、無理領幾個小輩立時上前行禮。

“簡一宗晟華拜見三位大人。”

“無聖庵無理拜見三位大人。”

韓塵微挪步到自家老祖身後,這墨府可不是她的地兒。鐘曉擡手,示意一衆人起身:“不用多禮,諸位無須顧忌我等身份,你們尋常待之便可。”

怎能尋常以待?無理在心裏苦笑,天刑一族行走于大宇宙,來無影去無蹤,可謂神秘非常,于他們這等下界修士就是傳說。若不是上回魚來秘境中鹿明禦被天刑行刑,她也是萬萬想不到自己尚未飛升,便見到了只存于庵門古籍的天刑神。

觀之心生敬畏,是一點沒叫她失望。

逆天規者,必遭天刑。僅此八字,足可見天刑強悍。而天刑一族雖生來尊貴,但強悍卻是靠腳一步一步踏出來的。強勢,有史以證。

正統敬之為神明,孽族恨不能食其肉。天佑天刑,萬古不變。只因有強悍天刑維護天地規則嚴苛不容侵犯,才可保天道公允,保生靈萬世長久。

較之無理,晟華這個合體大修,此刻心中亦有震撼。簡一宗比無聖庵的底蘊要深厚一些,上界有主宗,對九天上的天刑神殿也知幾分。

兩萬年前,上界陰爻氏被滅族,少有人知是因何被族滅,主兇是誰?

陰爻氏乃鴻魔古神後裔,魔道正宗,一朝滅族,仙魔兩道難免猜忌。大亂将臨,天刑上神堯日離始源之地行走,命上古姬氏、雪氏入虛空尋找一方碎界,行為未避忌。兩萬年過去了,據聞上界都在等結果,現兩天刑竟現身況昷?

晟華凝目,赤霞這小徒弟……想至此立時打住,他才合體,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得好。

“諸位大家前來,有失遠迎,是我等之錯,”墨柒領着墨绺、墨莳、岳致銑夫婦急急趕至,不等走近就高拱手致歉。

鐘曉閃身上前攔住:“沒有外人,無須這般客道。”

“鐘曉老祖說得對,”韓塵微見幾凡人功德環身,不禁柔和了面目,拉夫君走過去:“你我親家,客道就顯生分了。”

“這……”

老祖?墨柒語看了看走上來的杏目姑娘,再轉頭瞅一臉嫩皮的鐘曉。不止她,随之來的幾人都覺出不太對了。

站在師父身邊的墨姿也不解釋,但看韓塵微一家怎麽圓?鳳沐涵得了好處,自是要表現一番:“你們不要誤會,我鐘曉老祖在族裏出類拔萃,修為高遠。我和我娘是老祖雙生弟弟的血脈後裔,資質一般,修為低淺,在宗門裏都習慣這麽叫了。”

血脈後裔?岳致銑現在只想知道鐘曉到底多少歲了?

“所以堯日的雙生弟弟沒來?”

韓小九仰頭看向舌頭打結的胖涵,她倒是繼續說啊。一生來仙胎的仙,又早早修習《天刑神語》,竟敢講自己資質一般,她咋不怕閃掉大牙?

關鍵時候,還是鳳沐堯靠譜:“你們可以問我等鐘曉老祖壽元幾何?”

墨榮雲聞之清楚了,不過還是多嘴一問:“幾何?”

韓塵微雖笑着,但眼神卻十分肅穆:“無盡。”聲音飽含天地規則之力,凡人聽之空靈悠遠,神清氣爽。

“無盡”二字,震撼人心,墨柒語幾人遲遲才回神,望向無聖庵一行,見他們神情恭敬,心中知了,側身請一衆人去正院,再不問鐘曉年歲。

鐘曉落後幾步,與墨姿并肩,傳音與她說:“我已經忘記自己多少歲了。”

“記得才稀奇,”墨姿伸手去勾他的小指:“既得輪回,你又喜我,那我定是要與你長長久久。”

小指勾住她的手,鐘曉笑着回道:“好。”

兩方人都來了,墨氏關起府門開始籌備婚禮。韓塵微一家三口,也自封了仙力,返璞歸真,一手一腳地幫忙布置。

無理見他們腳步不再輕盈卻仍舊從容,心頭不禁一顫,不自禁地自封靈力,取了長剪去剪青松。修仙修仙,是不是修着修着就忘了人之本質?她卡在出竅巅峰三百年了,始終觸不到合體境,可就在剛剛那一剎那她感悟到了屏障。

看來此次入世,她暫時還不能就這麽回去。俗話說得好,求脫俗,必得先入俗。以凡人之身,游歷世俗,身臨其境悟百态,從而尋得真我,她必行之事。

………………

兩位天刑神降臨況昷界,使得況昷界天地規則在無形之中變得強盛。凡人無察覺,但高階修士、妖獸卻是能隐隐感知到。玄寂宗因此惶惶,不過天刑不駕臨,他們也無處尋天刑,只能等在宗門。

赤霞收到鈴瑤傳音抱怨,是一臉糾結,猶豫再三只回了一句:“該幹嘛幹嘛,別一天天的胡思亂想,人家天刑神忙着呢,”忙着娶她小徒弟。

不過五息,又一條傳信進來:“你知道天刑神?赤霞,咱們還是吃一碗飯長大的好姐妹嗎?”

赤霞正想回她“不是”,就聽屋外傳來一嬌憨女聲質問,“姿姿,你怎麽收了一條狗子做戰寵?雖然幽冥白犬挺好,但這時把它放出來,你是欺我九幽翎貓善良嗎?”

“不是我放出來的,墨小白歸鐘曉管。”

嬌憨女聲立時洩氣,言不由心道:“這狗子長得還不醜,就是毛太白了,沒有我的黑色高貴美麗。既然是鐘曉老祖放出來的,那小九兒暫且就多一只小弟。”

“汪嗷……”

“汪嗷什麽,障目沒開,你就是吃開智果、帝流漿都撸不直舌頭。”

聽聽,多和樂融融,誰還記得鹿明禦?赤霞收起傳音玉符,決定出門加入他們。鈴瑤在那頭等不來回信,氣得都挂白帆了:“誰也不要攔我,我要給赤霞辦白事,最好能早點把她送走。”

潭領珺非常聽話,一動不動地坐在桌邊,看他娘揮袖挂白帆,這裏除了他們娘兩也沒別人了。

“娘,赤霞道君說的沒錯,我們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鹿明禦都死了那麽久了,天刑要上門早駕臨了,除非咱們宗裏又出了一個鹿明禦。”

“你給老娘閉嘴,沒事死板板坐在那幹什麽,還不回去修煉是想被赤霞的小徒弟追上嗎?老娘早生你百十年,不是讓你荒廢的……”

“您省點力氣,我現在就回去修煉。”潭領珺瞬移出殿。年幼無知的時候,他真該離家出走幾回,說不定就跟墨子淵一般在外把師父拜了,那如今也不必受這活罪。

鈴瑤這回給赤霞辦白事,玄寂宗無人看熱鬧。修為低的不敢,高階修士又無心思,個個都忙着撒開網,探聽況昷事,尋覓天刑蹤跡。

相比玄寂宗的惶惶,尹志雅與唐雎兒二人就有些悲慘了。感知不到什麽,但周身不曉為何生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像是被套上了一層束縛,讓她們困頓得似在囚籠中,掙脫不了。

前生的記憶不斷地被釋放,坐在青竹林深處的尹志雅雙手抱頭,兩眼中魔影重重,她用力甩頭,在內心裏默念《清心咒》,可是無濟于事。

“鐘曉,待一切事了,我給你生個女兒好不好?”墨清宸不知在跟誰說話,尹志雅看不到人,只覺其臉上的笑太美了,美得讓她想要去撕爛。

可撲過去撕時眼前畫面一轉,唐雎兒與鹿明禦、紫俊宇在床上酣戰時,嘴中叫着鐘哥哥……鐘哥哥,極度荒.淫,又令她嘔吐不止。

畫面一變再變,尹志雅瞳孔被魔影完全侵占,經脈中靈力開始暴動,四周魔氣快速凝聚。音其趕至時,見女兒将周遭魔氣一掃而盡,心大駭厲聲呵斥:“志雅,心神守一,趕緊驅魔。”

可尹志雅什麽也聽不到,她只覺魔氣入體,好舒爽。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盡情地吸食魔氣……盡情地吸食吧,很快她就能殺了墨清宸。

一想到能殺了墨清宸,尹志雅就不禁亢奮,仰天大笑:“哈哈……”

随着狂肆的笑聲,四方魔氣紛紛往這方湧,将她緊緊包裹。

親眼目睹女兒被心魔所控,堕入邪魔,音其恨不能要煙奚的命,正巧煙奚到,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延續到下一代。你何曾聽過,現在可滿意了?”

被打一巴掌的煙奚似感覺不到痛和羞恥,瞠目看着百丈外的女兒,心劇痛:“怎麽……怎麽會這樣?”慌忙取出一枚玉牌捏碎,她爹……爹是正統魔修,又達合體,一定有辦法為志雅驅魔。

唐雎兒的情況比尹志雅要好一些。自在魚來秘境得了玄龜妖丹,這二十七年,她都在忙着煉化,一開始情況很樂觀,玄龜妖丹對她并不排斥。行煉化之術二十年,她水靈根的缺就被補全,雖還不達水靈體,但那也僅是時間問題。

兩年前,在感知到周遭山水草木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後,她下山了一趟。那一趟只在簡士城逛了一圈,但收獲卻頗豐。

不但于簡修坊以極低的價格撿漏了一塊小兒拳頭大的空介石,還在故意露了財後,引得幾個狂徒入了簡士城外荒林。一場截殺,讓她體悟到了這玄龜妖丹的好處。

浸在簡一宗鳳嶺山地下冰泉中的唐雎兒,額上汗珠不停往下流,右手抓着有她拳頭大的藍色妖丹,兩頰潮紅,左手在下不知在幹什麽。

狐貍眼半阖着,紅潤的唇微微張開,吟哦連連。水波漸漸綿密,吟哦随之激烈,達到高點時又驀然停頓。身子僵直地挺立,兩息後媚眼閉合身子倒下,右手仍緊抓着藍色妖丹。

怎麽回事?

唐雎兒平複着喘息,她知道幽冥龜蛇主繁育,但這明明是顆玄龜妖丹,為何淫.性如此厲害?回憶她見到的那副巨大的枯骨,難道是因為那頭玄龜長出了蛇尾?蛇性主淫……

可之前二十餘年,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且就算生.淫,也該是一點一點漸進地來,哪有這般突然還極為強烈的?

難道真的要放棄繼續煉化玄龜妖丹?唐雎兒體會過玄龜妖丹的趨吉之利,內心裏是萬萬不肯放棄此等機緣,可這淫亦叫她頭疼。

不自覺地想到兩年前在簡修坊見到的墨子淵,那股子高冷與不羁,真真是合了她的心。也許是因心境,體內才稍稍退去的麻癢與空虛迅速擡頭,

“呃……”

唐雎兒左手不自禁地向下,喘息再起:“子淵額,姐姐好喜歡啊……”很快地下冰泉又一次響起讓人臉紅心跳的嬌媚吟哦。

………………

潤賢二十一年三月初五,鐘曉與墨姿婚禮前一晚,兩人按世俗規矩,不宜見面。韓塵微站在慶松亭裏,背手仰望星辰,順便等人。鳳沐堯坐在石桌邊,煮一壺悟道茶。茶煮好,在等的人也來了。

“堯日老祖。”

鐘曉擺手示意他坐着,看轉身面向他的塵微:“感受到了?”

“一達況昷界面,我就感受到了這方規則的紊亂,”韓塵微斂目:“是五十二年前冥界奈何橋上趁亂逃過三白湯的那三魂?”

“是,”鐘曉接過鳳鳴遞來的茶:“那三魂情況都有些特殊,其中還牽扯到乾元神珠。之前你我感知不到此方規則亂象,就是因逆天規的是乾元神珠,及其主人鹿明禦、尹志雅。鹿明禦已死,乾元神珠被我收回。”

韓塵微蹙眉:“那尹志雅呢,她何在?”

“尹志雅前生是凡人,她可入輪回。逃三白湯,有孟裏之錯在先,故現還殺不得。”

原是因此,難怪她感知不到尹志雅所在?

鐘曉将茶送至嘴邊,眉頭驀然一蹙,扭頭望向西:“不過快了,她已堕魔。”

“堕魔?”韓塵微挑眉,不禁輕嗤笑之:“您在此方,長久待在仙府裏,界面難能得知。現因成婚出來行走,加之我一家三口降臨,況昷界天地規則變得強勢,對違逆天規者束縛壓迫劇增。

雖然尹志雅有輪回,但今生未行善修身,犯的錯也就不會消弭,被壓迫在所難免。堕魔,說明她心裏有魔。”

鳳沐堯端悟道茶走到妻子身邊,非常自然的送到她嘴邊:“敢逃三白湯,除卻本性問題,便是心有執念。現又堕魔,看來是兩者兼具。”望向堯日老祖,“她的執念是誰?”

鐘曉笑了:“魚來秘境中,尹志雅腰間挂了一枚桐花玉佩。”

“咳咳,”韓塵微被茶水嗆到了,不等止咳就說道:“一介凡人愛咳愛上您?”這是什麽狗血發展?凡人尹志雅愛上天刑上神,然後借乾元神珠神力回到初始,擁有了靈根,對天刑上神仍念念不忘。

老鼠愛上貓,賊戀慕警察矢志不渝。

鳳沐堯看着妻子變了又變的臉,不禁笑開,正想提醒她說話小心點,就聽某位天刑口無遮攔道,“這裏竟然還有您的事?那另一個逃三白湯的魂呢,是男是女,迷戀您嗎?”

“那是一抹來至異世的魂,女子矣。我在仙府裏見過她,她有異世記憶,僅僅是趁亂逃過三白湯。她的錯,比鹿明禦、尹志雅都要輕微。”

韓塵微舒了一口氣:“若她也喜歡你,又誤入歧途,我都要開始懷疑是不是大宇宙安穩太久了,天道與您聯合起來釣……”

咔嚓……

一道成人手腕粗的黑雷劈在韓塵微背後,在其大紅色寶衣上留下一道焦黑。渾身酥麻麻,吞咽下口水,韓塵微回頭望了一眼天,小聲嘀咕:“開個玩笑而已,用得着這麽較真嗎?”

墨姿尋雷聲至慶松亭,雙手抱胸歪頭看着韓塵微背後那七寸長還在冒煙的焦黑,笑問:“你剛幹什麽了?”

攬月鏡翻身,鏡面朝外:“吾知道,她說……”

“攬月,把嘴閉緊,”墨姿阻攔:“我不想被雷劈。”開什麽玩笑,親孫女都下這狠手,輪到她,還不得灰飛煙滅?

她明天就要拜堂成親了,離得到天刑上神只差最後一步。別怪她小心眼,天道老爺現肯定正等着她犯錯,然後名正言順将她劈死。

抿緊小嘴,攬月眼巴巴地望着塵微天刑,十分深情,心裏在叫:“請您好好領悟吾的眼神,它在告訴您,您的猜測是對的,唐雎兒那浪.蕩豪放女也會喜歡上堯日上神。”

那熾熱的眼神,韓塵微想忽視都不行,拐了拐邊上的夫君:“小鏡子是想換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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