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19)

會站呢就要急着走路了,若是出了什麽岔子怎麽辦。”

說了半天那人都沒反應,瑩繡扶着他一擡頭,撞上了他滿是得逞地笑臉,頓時有些氣結,哪有人拿這個來賭的,瑩繡扶着他坐下正欲離開,齊颢銘拉着不讓她走,無賴道,“你不過來那只有我過去了,雖然走的慢一點,但是總能走到你那裏的。”

瑩繡看着他專注的眼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中湧起一股酸澀,囑咐道,“那你坐好,我走的比你快,我過來就是了。”

齊颢銘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明顯,伸手摸了摸她微涼的臉頰,門外傳來抱琴的聲音,瑩繡掙脫了他的手走了出去,門口站着另外一個丫鬟,似乎是諸葛玉欣手底下的,“二奶奶,世子夫人有請。”——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果然是親媽,只有我覺得那對話很溫馨咩~~~~嗷嗷嗷嗷

☆、52

52、晉江獨發

瑩繡走進諸葛玉欣的院子時,她正在逗着自己的女兒玩,六個多月的孩子,恰好是會認人了,又喜歡抓東西,見到瑩繡進來了,諸葛玉欣将孩子遞給奶娘,拉着瑩繡坐了下來,“今天喊你過來,是有件事拜托弟妹幫忙。”

“大**不必如此,就怕繡兒幫不上呢。”瑩繡詫異諸葛玉欣忽然的拜托,侯府之中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她一個新婦幫忙的。

“說來也是我不好意思,這件事本不該拜托弟妹的,只是如今我身子重,不适宜出府。”諸葛玉欣一手撫在了小腹上,瑩繡就明白過來了,笑着恭喜道,“恭喜大**要為珞寧添小弟弟了。”

“我啊是想拜托你,替我去一趟世子的別苑,幫我送些東西。”諸葛玉欣臉上浮現一絲期許,差了胭脂上前,是一些已經打點好的物件,“年初這侯府就沒歇過,如今好容易空了,我又要在家養着些日子,這東西是一拖再拖,當時世子交代了要我親自送過去,如今只能拜托你了。”

“大哥的別苑?”瑩繡有些不明其意,諸葛玉欣嘆了一口氣,“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那別苑裏住的就是世子當初從O坊裏贖出來的那個柳姑娘,你大哥上月去南方的時候那兩個孩子恰逢生病,他本來要延期過去,先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可這公務的事情豈是能拖的,我就答應他,親自替他去看看,結果一直不得空,再過些時日他該回來了,我這又脫不開身,只能拜托弟妹了。”

瑩繡身子一怔,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凡是和齊颢晟柳絮兒有關的事情,瑩繡都不想要去摻和也不想要去知道,推脫道,“大**如今懷着身子,不能親自前去大哥肯定能夠理解,派婆子去把東西送到也算是盡到禮數了。”

“不怕弟妹笑話,世子他的心可一直系着那別苑,若非我答應了他絕不可能去南方,叫丫鬟婆子去送只會惹惱了他。”諸葛玉欣最不想要破壞的就是她和齊颢晟之間維系的平衡,她也絕對不可能讓齊颢晟有機會發難帶柳絮兒她們回來,若不是懷着身子,她也不會想到找瑩繡幫忙,叫丫鬟婆子去齊颢晟會覺得她敷衍了事,那她就找他的弟妹去,足夠有南陽侯府的誠意了吧。

“其實姐姐完全可以不必理會那別苑,父親也不會答應他們進府的。”瑩繡還想拒絕,雖說只是送東西一件小事,可是她心底抵觸的很。

“父親不會同意是沒錯,不過弟妹應該知曉前兩年鬧的滿城風雨的贖身和求娶,不僅南陽侯府顏面掃地,如今若是類似的再來一出,連帶着慶王府都要受到影響,你大哥只是被那柳絮兒一時蒙蔽了,長此以往,必定會對侯府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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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玉欣也不願意嫁給齊颢晟,她堂堂慶王府嫡出小姐,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個青樓女子為自己的丈夫生了一對雙生子,但是她既然嫁過來了,就要有與侯府共榮焉的認知,她也不允許這個男人再給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抹上不光彩。

這其實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瑩繡若幫忙,就是賣了諸葛玉欣的一個好,她已經是南陽侯府的二奶奶了,侯府的聲譽也與她有關,更何況及笄那日諸葛玉欣也幫助過她,若是她這都拒絕,也說不過去。

“大哥何時回來?”良久,瑩繡擡頭問諸葛玉欣,諸葛玉欣終是松了一口氣,她這麽問也就是答應了,“他這月十八就該回來了,弟妹若是什麽時候得空了,我就安排馬車帶你過去,只要是帶了禮去瞧過那兩個孩子,你大哥回來就不會追究什麽。”

諸葛玉欣有她的難處,慶王爺已經不止一次提醒她關于将庶妹納進來的事,若是這一胎還不是兒子,她就沒有理由再阻撓父親,這樣也好,她只要維持住臺面的東西,齊颢晟去誰那裏,其實她都無所謂。

“過幾天相公正好要陪我去外祖家,我可以順路将這些帶過去。”瑩繡點點頭應了下來,不管對齊颢晟有多瞧不起,這個世子夫人她還是十分的喜歡。

“那就有勞妹妹了,胭脂,把早上十四姑娘帶來的那支百足金釵拿來,我看給弟妹戴是最适合不過了。”

“這是舉手之勞而已,大**不必這麽客氣。”瑩繡推着不肯收,諸葛玉欣拿起那釵子欺身就幫瑩繡戴了上去,笑着點點頭,“我就說弟妹的膚色最襯着好看了。”

連那錦盒都沒有帶,瑩繡身後跟着諸葛玉欣派的丫鬟,帶着要送去別苑的東西回了汀楓院。

齊颢銘見她帶着這麽多東西回來,臉上的表情還有些苦惱,待到那丫鬟離開問道,“大**給你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這哪裏是給我的,是讓我幫忙帶去別苑的。”瑩繡嘆了一口氣,前世沒讓她正面撞上柳絮兒,這不,今生機會來了。

“別苑?你說是大哥養着那柳姑娘的院子?”齊颢銘看了一下這為數不少的東西,其中還有些藥材,“大**怎麽會托你帶過去。”

“大哥去南方前讓大**親自去看一下那兩個生病的孩子,如今大**診出了有了身子,所以就想托我帶過去。”齊颢銘見她一直皺着眉頭,伸手撫平着她的眉宇,“那我陪你一塊去。”

“不用了,我只是覺得,一直住在別苑裏頭,似乎也不是個辦法,那孩子總歸會長大,如今最多只能算個外室,也是大**心善,不願意和大哥多起争執,換了別人,他們還能這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呢!”瑩繡說了一半,忽然看到齊颢銘盯着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臉,“怎麽了,我說錯了麽?”

齊颢銘拉過她坐下,替她按了按太陽穴,“你說的沒有錯,大**不屑于對他們動手,是因為他們沒那個資格,只是孩子漸漸大了,而且還是兩個兒子,總是會有人拿着這個說事,大哥一心想要接他們進來,父親和慶王爺一直壓着,除非他不要這世子之位了。”

“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瑩繡嘟囔着,什麽都想要,前世的時候齊颢晟不也是什麽都想要麽,可惜柳絮兒命薄福淺。

齊颢銘眼神一黯,閃過一抹精光,天底下确實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大哥就是認定了這世子之位确保無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過幾日不是要去喬府,屆時送過去就是了,你也算是幫了大**的忙。”瑩繡點點頭,她就是這麽打算的。

隔了幾日,齊颢銘就陪着瑩繡一塊去了喬家,馬車先去了別苑,停下後瑩繡帶着抱琴進了別苑,柳絮兒這才剛剛起來沒多久,兩個孩子已經是一周歲多的,蹒跚學步,牙牙學語中,此時正攀着那卧榻邊架起來的杆子,扶着走來走去。

“柳姑娘,大**因為身子重,就托我過來一趟,将這些東西送給兩個孩子。”瑩繡讓抱琴把東西放下,看着那兩個相似的孩子,當年她嫁進去的時候,這兩個孩子也才兩歲多,在她身邊養了三年,直到其中一個意外夭折,齊颢晟才把另外一個帶走的。

柳絮兒對瑩繡的印象全拜那次落水所賜,聽到她說諸葛玉欣身子重,就猜到了是她又有了身孕,憂喜參半,若是這一胎是兒子,那麽齊颢晟就兌現承諾了,可若不是呢。

“替我向世子夫人問好,還要麻煩二奶奶過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若還是在O坊,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柳絮兒,可出了O坊,她就要對大部分的人屈尊,就算是南陽侯府的一個丫鬟來了,她都得稱呼別人一聲姑娘姐姐。

每每想起這樣的悲哀,柳絮兒總是彷徨地很,如今哪裏都回不去,她只能往前,不能退後。

“不麻煩,受了大**的托,柳姑娘要照顧兩個孩子也不容易。”令瑩繡失望的是,當日在游船之時候那個意氣奮發的女子已經不見了,收起了她的高傲,收起了她的淩然,顯得越發的憔悴,剩下的就只有一個翹首等着夫君前來的守候。

瑩繡并不憎恨這個自己活在她陰影底下五年的女人,她的身世注定她不能像別人那樣光彩地嫁人,而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最過于殘忍的事情,有齊颢晟的心有什麽用,他不能放下他的世子之位,不能扔下他的權勢和她遠走高飛,卻還是一直給她希望,讓這個女人日漸地失去了她最初吸引人的鋒芒,變地和普通的漂亮女人一樣。

真到那個時候,齊颢晟還會愛她麽,還是都沒來得及變地普通,她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留給他最美好的那些年,緬懷着度過餘生。

從別苑出來上了馬車,瑩繡窩在齊颢銘懷裏不語,若說一個是肖想了不該想的,那麽給予她希望的那個人,才是最該死的

到了喬家,喬瑾澤不在,接待齊颢銘的就成了瑩繡的大表哥,瑩繡則去了喬老夫人的院子,婚後能像瑩繡這般走動,又一直有夫婿陪着的,京城之中也是少數,喬老夫人瞧着瑩繡面色紅潤,氣色也不錯,放心了不少,“我還擔心你嫁過去了會受委屈,如今看來,這姑爺也算是個疼人的,還能陪着你來這看我們。”

“外婆,如今我們院子裏可最為清閑了,定王妃又借了個教養嬷嬷給我,說是□院子裏丫鬟規矩,喬媽媽和嚴媽媽兩個人平日裏大小事都忙去了,侯府的事也不用我們插手。”瑩繡嫁給齊颢銘了才知道,一樣是侯府,完全是兩種生活。

“那還不好啊,我這還想把家裏的事交給你表**,她還要偷懶着不肯接呢。”喬夫人見她還孩子氣地膩在喬老夫人身邊,取笑道,“說不定都快是要做娘的人了,怎麽越活越像詩雅那丫頭了。”

“要不怎麽說她們親姐妹一樣呢。”喬老夫人摟着瑩繡一口一個寶貝,如今看到瑩繡過的好她也就放心了,那日及笄讓媳婦和女兒過去,回來的時候一說險些沒氣壞她,連着自己給女兒攢的那些貴重嫁妝都敢中飽私囊,若是告官去沈家這還有何顏面。

可還是得為瑩繡考慮,總歸是她的正經娘家,喬夫人和秦夫人就惡狠狠刨了她們一筆,即使再想要收拾,也得等瑩繡在齊家站穩了腳才行。

想到這裏,喬老夫人最關心的就是瑩繡和喬二少爺的子嗣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晚上回來有點晚,第二更不能在七點更新了,估計會晚一些

☆、53章

屋子裏就喬老夫人和喬夫人,剩下的就是喬老夫人身邊的王媽媽,瑩繡一聽她們提起這個,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喬老夫人,嗫嗫地低聲道,“還早呢。”

“是不是因為姑爺的腿腳不便?”喬夫人何等聰明,自然猜得到她們的問題所在。

“繡兒,你和姑爺,是不是還沒有圓房。”從瑩繡嫁過去喬老夫人和喬夫人就擔心過這個問題,不知道齊颢銘這腿到底多嚴重,雖然瑾澤回來說過問題不大,能夠好轉,但是她們還是會擔心瑩繡将來會守活寡,如今看她這麽扭捏的樣子,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

瑩繡點了點頭忙解釋道,“不是相公不行,只是,想等好一些了再”經歷過定王妃再到楊媽媽再到喬家,瑩繡從未知道夫妻間這等事情竟然還能讓這麽多人指教,就算是兩世經歷也沒能這麽厚臉皮着說。

喬老夫人卻想着讓瑩繡能趕緊在齊府站穩腳,若是按照瑾澤所說,幾年後姑爺腿腳好了,能夠出仕,這身份也就水漲船高了,皆是瑩繡還沒生下孩子,如何都安穩不了

回到了南陽侯府,入夜之後,瑩繡将絞幹地熱毛巾貼在齊颢銘的腿上,輕輕地幫他按着,夏天只穿了單薄的亵衣,随着瑩繡的動作,領口處還散開了一些,正值氣血方剛的年紀,按至大腿的時候,齊颢銘的氣息就有些重了。

瑩繡欺身到床榻前又絞幹了一次,重新給他敷上,無意間松垮了一邊的領子,瑩繡一瞥頭就看到了他腿間的異樣,腦海裏瞬間竄入了下午喬老夫人說的話。

難道就這麽一直憋着不成,瑩繡艱難地挪開了視線,按地有些心不在焉,這腿好的不快,就像定王妃說的那樣,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瑩繡翻身下了床,将毛巾和盆子都放到了架子上,在櫃子旁邊踟蹰了一會,飛快地打開其中一扇門,翻出裏頭的冊子瞄了兩眼,看清楚了裏頭的姿勢,紅着臉又将它塞了回去,拿着一塊白錦布回到了床榻。

齊颢銘見她讓自己往床內挪了挪,還在自己身下将白錦布鋪開,握住她的手,眼底染了一抹深意,“娘子,你這是要做什麽?”

瑩繡拉開羅帳吹熄了外面的燈,屋子裏一下子暗了下來,只有屋外回廊裏點起的燈籠透進來的微光。

什麽都看不見了,瑩繡地心裏安穩了幾分,幽暗中跨身坐在了齊颢銘的身上,“相公,**子屋裏的珞寧好可愛,不如,我們也來生個孩子罷。”

豎日,一直都是比他早醒的瑩繡此刻還窩在他懷裏睡的安穩,齊颢銘将她往自己懷裏抱緊了幾分,瑩繡嘤咛了一聲,微皺了下眉頭沒有醒來。

昨夜把她累壞了,當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黑暗中他的眼中就僅剩下她含羞的樣子,定王妃借過來的教養嬷嬷的目的他略微也能猜透一些,只是沒想到他的小娘子竟真會這麽做。

門口的青碧見已經是辰時了,裏頭還沒有動靜,招呼着紫煙重新換過了熱水,輕輕地敲了敲門,“小姐,姑爺,辰時了。”

瑩繡睜開了眼睛,一看羅帳內已經大亮,剛要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齊颢銘一手将她重新壓回了床上,“在休息一會,讓抱琴去母親那裏說一聲。”

“那怎麽行,這才成親多少日子。”瑩繡撐着酸痛,楊嬷嬷說的果真沒錯,這一式後必定酸累,不宜過多,拉開羅帳喊了青碧進來,坐在床榻上,瑩繡雙腳擱在軟墊上,輕輕地捶着。

青碧很快帶着紫煙進來,伺候着瑩繡和齊颢銘換了衣服,走到床榻上要收拾的時候,看到了被滾亂的白錦布,那上頭一攤明顯的血跡,不動聲色地将白錦布收了起來放好,讓紫煙一塊換過了一床新的被鋪。

等卓夜推了齊颢銘出去,瑩繡這才讓青碧将白錦布裝好了放了起來。

“這件事你告訴嚴媽媽之外,其餘誰也不用說。”瑩繡換了一支簡單的釵子戴上,對青碧吩咐道,青碧點點頭,“若是侯夫人問起來了呢。”

手撚了一點花露的蜜點在唇上,瑩繡拿着帕子擦去了嘴角的一點搖頭,“母親暫時不會問的,若是今後問起來了那就照實說。”

既然候夫人和侯爺知道齊颢銘此時暫且不能圓房,那麽只要看不到他腿好,他們就會一直這麽認為下去,那些時刻關注這汀楓院的人,也就會認為,他們一直沒有圓房。

沒來得及吃過早飯,瑩繡就去了侯夫人那請過了安,南陽侯府親氣淡,和齊颢銘成親一月多,瑩繡竟只見到過一次他的兄弟姐妹,至于侯府唯一的嫡出小姐齊露骅,正值花樣年華,再過幾年就是說親的年紀,如今侯夫人就經常帶着她出去走動,大房這邊胡姨娘所出的大小姐齊露琴,聽說已經訂了親,明年就要嫁人了。

侯府之大,前世的時候瑩繡作為世子夫人就和她們不甚親密,如今更是不必刻意去接近,回到了汀楓院,讓平兒做了一些糕點,端着去了書房,齊颢銘正翻着管家送過來的賬冊,見到她來了,讓卓夜另外安了椅子在自己身旁,拉着她坐了下來。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賬本?”瑩繡看着那厚厚的一疊,齊颢銘攤開的那本上還畫了一些圈圈。

“這是我娘的陪嫁鋪子和幾處田莊,鐘家靠的是做生意發家,後來到了外公那一代,兄弟之中開始有人走了仕途,所以娘的陪嫁十分的多,尤其是鋪子和田莊,之前這些東西都是由父親讓趙管家打理的,如今我成親了,父親就讓趙管家都交了過來。”

“那這趙管家交的可爽快?”瑩繡大略地翻了一本,且不說記賬的亂,前後不搭,根本對不起來。

“他自然交的爽快,這十幾年來從中撈的好處就不止這些。”齊颢銘圈出了其中幾處明顯的漏洞,“只有大旱年這田莊的收成才會這麽差。”

“這要怎麽對。”瑩繡看着那一堆從鋪子裏收上來的賬本,趙管家這邊都撈的這麽厲害,又管的不嚴,下面的那些豈不是撈的更歡,侯爺哪有時間去管理這些,許氏若是直接插手,也容易落人口舌說眼紅前妻的嫁妝,所以這麽些年來,這些鋪子都是交的少,中飽私囊地多。

鐘老夫人給鐘氏的陪嫁中除了三處的田莊,另外還有六間的鋪子,兩處房産,若是一直虧,那這些鋪子早就該關門了,每年交上來的銀子都只有一點,可這六間鋪子的位子,連瑩繡這鮮少出門的都知道生意不會差到哪裏去。

“不必對,那鋪子裏頭的人換了誰也不清楚,明日讓那些掌櫃的都過來一趟。”齊颢銘看都懶得看,讓卓夜都收在了一旁,“還有那三個莊子的管事也都叫過來。”

“母親讓我帶了一些藥過來,說是父親讓宮裏的太醫開的,有助于活絡筋骨。”瑩繡見他眉頭有些深鎖,伸手替他按了按,“從那直接拿來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明日你跟着我一塊去看,等這賬冊的都清楚了,就交給你來管。”齊颢銘将她的手拉下放在了懷裏,“過幾天府裏就會運了冰進來,今年的還取自南山那的冰窟,那裏頭的是純正的山水,化了可以用來煮茶水。”

“那到時候就用你當初送的那套煮一壺嘗嘗。”瑩繡被他勾的手心癢,笑着掙紮了一下,脫了手拿起碟子上那糕點,“這是平兒新做的糕點,你嘗嘗。”

齊颢銘張口咬了一下,“配那新茶是剛剛好,對了,早上你去請安的時候以前老夫人院子裏的李嬷嬷過來了一趟,帶着她的外孫女說是想把這孩子留在我們院子裏,你看看是否喜歡,喜歡的話就留下來。”

瑩繡出了書房讓青碧去把那丫鬟帶了過來,書卉早就在那房間裏呆得悶了,可奶奶說了,二奶奶沒有差人來找她就不可以亂走,書卉看着一臉笑意的瑩繡,嘴角也咧開一抹笑,“二奶奶,您長的可真好看!”

瑩繡一愣,她還沒聽到過這麽直白的誇獎話,再看看書卉那不沾半點世俗的眼神,純潔的好像剛剛從清水裏洗過一般,心下就了然了幾分,試探道,“書卉,你可知道李嬷嬷讓你過來做什麽?”

“奶奶她讓我過來,說是讓我好好伺候二奶奶和二少爺,可是書卉笨,只會燒火,連廚房裏的媽媽都說我什麽都不會。”瑩繡看到她握緊在前面的雙手似乎還纏着白布,讓青碧過去一看,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刮到了,透着一絲血跡。

南陽侯府中再笨的丫鬟都不會這麽回答問題,這個書卉明顯就是個癡兒,說話直白,也不會看人臉色,估計在廚房裏吃了不少苦頭,李嬷嬷才想要借着一些從前服侍過老夫人的情分,将她送到汀楓院裏來伺候着。

“那你可知道,來了這汀楓院要做什麽?”

“我知道,我可以幫二少爺和二奶奶去廚房裏拿食盒,奶奶說我送這個送的可好了,一點湯都不會灑。”書卉歪着腦袋想了半天,忽然臉上閃着一抹笑,高聲道。

瑩繡看着她那自豪的樣子,笑了,“那成,你就跟着這汀楓院的平兒姑娘。”示意青碧帶着她下去,不料書卉忽然跪了下來,沖着瑩繡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頭,直磕地那青石板都有了悶聲,起來之後腦門上就多了一塊淤青,還笑地傻乎乎的,這才跟着青碧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圓房!

嗷嗚,評論又少了好多~~~親們,不要客氣大力地給涼子撒花花吧~~~~~~~~

☆、54

隔天一早那六間鋪子的掌櫃和三個莊子管事就過來了,齊颢銘讓他們等在院子裏,自己和瑩繡吃過了早飯,陪着她去了侯夫人那請安後,從南陽侯府的小花園裏散着回到了汀楓院,夏日巳時過半太陽就曬的厲害。

瑩繡推着輪椅進了院子,看到那幾個掌櫃都大汗淋漓地站着,對着一旁候着的抱琴吩咐道,“快去讓平兒準備些茶水,這麽熱的天,中暑了就不好了。”

齊颢銘揮手讓卓夜拿了賬冊過來,厚厚地疊在了放在院子的桌上,從交給趙管家到如今,少說也有七八年的賬冊,有些都已經殘破的掉了頁。

“今天請各位掌櫃的過來,主要和大家說一下,這鋪子的賬,今後每月就交到汀楓院給二奶奶,卓夜,去請趙掌櫃過來,在這之前,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一下他。”齊颢銘揮手讓卓夜去找趙管家,自己則坐在屋檐下,好似沒有瞧見那烈日下站着的幾個人。

這麽多年過去,以前鐘夫人陪嫁過來的管事其中只有兩個還在,莊子和鋪子的人被趙管家換了一大半,但就是這兩個陪嫁過來的管事,交上來的賬本還略微可以瞧上一瞧,其餘的都是濫竽充數。

抱琴将茶水端了上來,幾個管事拿着杯子也不知道該不該喝,齊颢銘抽出一本随意翻了一下,“王掌櫃,這布坊裏頭的,怎麽從六年前開始,你們這貨料就換了,價格還比之前的貴了不少?”

被點名的王掌櫃從中走了出來,抹了一把臉頰的汗道,“二少爺,這原來的那家料子不好,有客人上咱們那說去了,所以才換的,價格就比之前的貴一點。”

“這按理說價格貴了一點,東西好了,賺的錢應該只多不少,可五年前你們交上來的銀子就少了一半,難道這貨都放在倉庫了,可這賬本上寫的,可都是賣光的,王掌櫃,還是你這賬本出了錯?”

“也可能是賬本出了錯,二少爺,這鋪子裏記賬的可不是我。”王掌櫃順着齊颢銘的話說着,忙将這記賬的事推給了別人,齊颢銘看向門口,趙管家正跟着卓夜走了進來,一看這院子的排場,當下心裏就有些犯嘀咕,這賬冊不是都交了麽,難道這二少爺還想要翻陳年舊賬?

“趙管家,這王掌櫃的話你也聽見了,記賬的不是他,對賬的也不是他,那這賬本布坊每月是怎麽交上來的,莫不是連趙管家都沒再看,這麽管理父親交給你的鋪子。”齊颢銘看着趙管家,指着那一桌子的賬本道。

“二少爺,其實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府裏頭這事多也忙,侯府又信任小的,夫人那也有不少鋪子要打理,我這一個人也分不出三頭六臂來,二少爺的這些鋪子賬本交上來,我也就看個大概,知道不虧有在賺的,這底下的人,多少也要給他們點意思,否則他們也不會盡心盡力啊。”最後半句趙管家是靠近齊颢銘說的,眼神閃爍着。

“所以這每年鋪子裏頭少了多少趙管家也是不清楚了,南陽侯府出入甚多,趙管家連這個都分不清楚,看來應當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齊颢銘冷冷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和父親引薦兩個年輕能幹些的管事,趙管家這獨攬大權的事,做的可不地道。”

本垂着頭的趙管家詫異地看着他,這二少爺一向是息事寧人的,怎麽今天就,瞥向一旁的瑩繡,忽然有些明白,這是要在這二奶奶面前,給他們立規矩了。

“二少爺,這鋪子的事,每年的進賬我都有給您看賬本的,那可都沒問題,這底下的,一年許多本的,這就算是多來幾個人也看不過來啊。”趙管家偷偷看了瑩繡一眼,見她笑地溫和,這二奶奶,應該也不是個厲害的主啊,難怪二少爺要親自出面。

“趙管家,既然這底下都瞧不清楚,每年的進賬,你這又是如何算出來的?”瑩繡忽然開口,連着聲音都是柔柔地,卻透着一股不可抗拒。

“莫不是趙管家想着侯爺事多只是随意看看,相公當時也不管着,就随意糊弄過去了,聽說這有兩家鋪子被挪了地換了位置,趙管家你可知道在哪裏?”瑩繡望着趙管家,從抱琴手中接過一碗祛熱的湯,舀着給齊颢銘喝。

“二奶奶這是在說我捏造了這賬冊了,我趙如海為南陽侯府可是拼了命一樣的在做事,二奶奶這話可是在說我不用心了!”拼了命一樣的讨好侯爺侯夫人,也拼了命一樣的撈銀子呢,瑩繡笑意更甚,“趙管家說笑了,趙管家這麽忙,一定是顧不過來這麽多,底下人如何欺詐了你,你一個人也□乏術。”

這趙如海是許氏嫁進來的時候帶來的管事,這些年爬的極快,其中也有許氏的縱容,有了侯夫人這個後臺,在南陽侯府中,連着諸葛玉欣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就算是知道他如何吞了,人家也擺明了說,事多人忙,管不過來,不知道底下的人怎麽糊弄。

且不論這些年被吞了多少,趙管家這個人是動不得,侯府之中随便給你使點絆子,小人難忌,齊颢銘也沒空耗在他身上,只要他撇清了關系,這底下的人就好換了。

趙管家一聽瑩繡給他臺階下,眼珠子一轉,看了那些個管事一眼,心中也肉疼的很,還得笑着迎奉道,“多謝二奶奶體諒,我趙如海這就算是鞠躬盡瘁也值了。”

“抱琴啊,把我那盒野山參拿來,送給趙管家補補身子,若真是鞠躬盡瘁了,可是我南陽侯府的一大損失啊。”瑩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轉頭對齊颢銘說,“相公,那既然這趙管家事多人忙,咱們就不多留他了。”

齊颢銘點了點,趙如海抱着那盒野山參,像是抱了千斤的東西,手抖的厲害,一見可以走了,飛快地離開了汀楓院。

院子裏的那些掌櫃一見趙管家走了,其中幾個臉上終于露出了焦急,更別說那王掌櫃,頭一個被揪出來,他還是趙管家媳婦娘家堂妹的男人,當初一塊做這事的,不是說這齊二少爺是個什麽都不管的,如今就這麽丢下他們走了,跑的倒是快!

“既然王掌櫃說是這賬本出錯了,那王掌櫃你就回去,好好把賬本查清楚了,錯了多少查清楚了,把這錯的銀子給補上,若再不清楚,我就只好把這賬本交到官府那去查了,那的賬房先生查的會讓王掌櫃你很清楚的。”齊颢銘把布坊的那些摔在了王掌櫃面前,看着其他人說道,“王掌櫃這裏是賬本錯了,那其餘的這些,你們是不是要再拿回去看看。”

“我們再拿回去看看,再拿回去看看。”其餘的幾個掌櫃都上來将這賬本抱了回去,已經是日上三竿,其中兩個年紀大一些的,臉色都已經由紅轉白,瑩繡也覺得有些熱,讓卓夜送了他們出去,推着齊颢銘進了屋子,抱琴早就把冰盆子放了起來。

“要不我讓大舅母把青碧一家的契子拿過來,青碧她大哥二哥都還是忠厚老實的人。”瑩繡知道這不能一蹴而就地把這幾個管事都給撤了,鋪子的事情她和齊颢銘尚且都不了解,那幾個管事多少年下來的關系,若是撤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接上。

“也好,我讓四哥幫我找了幾個管事夥計,先安排到鋪子莊子裏去,看看他們補上來多少銀子再說。”送去官府也是吓唬的話,此事鬧大了和汀楓院低調的作風不符,趙管家那肯定不會把這是捅到侯爺夫人那,本就是他辦事不利,說了反倒丢了許氏的臉面,瞞都來不及。

第二天一早,趙管事就親自上門送了一個小箱子,說是之前賬簿不清楚,他回去重新算了一遍,這才發現有漏洞,這就把餘下的銀子補上來了,大家心知肚明,打開那箱子,裏面是放的滿滿的銀條,拿出這上面一層,底下竟然還有一些銀票。

“這趙管事也是個會做人的。”瑩繡把銀子都交給了青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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