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23)
可愛。”瑩繡笑盈盈地看着他,“好,那就等小妹妹出生了,你常常來看她。”
穆染筝見瑩繡想要個女兒,動了動嘴最終沒說什麽,現在侯府的形勢來說,生個女兒确實還安穩一些,若是個兒子,還不知道這話要怎麽傳出去呢。
“前幾天定王進宮,為阿弟求了個官職回來。”
瑩繡一愣,随即感謝道,“讓四哥多費心了。”
“就是個名頭罷了,阿弟經常出入定王府,也算是他身邊的謀士,再怎麽說也得問皇上求些俸祿回來。”穆染筝露出一抹笑意,這半大點的官職,宿琨還跟着皇上獅子大開口,甚至還用上了齊颢銘身殘志堅,必須要嘉獎,這樣的有識之士絕對不能虧待。
齊颢銘從小在宮中跑的時候,皇上也是認識他的,求這麽一個恩典不過是點頭的事情,宿琨就給齊颢銘求了個挂名的閑職,主要工作地點就是定王府。
“七弟的東西送到你們這不方便,就全送我們那了,連帶着你表哥的書信,這回我也都給你帶過來了。”穆染筝遞給瑩繡一個木匣子,裏面是幾封信和兩個錦盒,瑩繡接過放在一旁,親自送了她們出去。
回到了屋子,嚴媽媽将剛剛炖好地雞湯給瑩繡端了上來,打開齊瑾澤送過來的信,大都是将泸州開春時節的事情,如今表哥也有十九了,這趟回來,大舅母肯定要急着給他說親了。
瑩繡翻過一頁看下一張,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齊颢銘正好進來,瑩繡揚了揚手中的信封,“你猜表哥心中寫了什麽。”
“難道是七皇子被蠻族的公主給劫了?”齊颢銘半開玩笑地從她手中接過那信,才看了一辦,表情便有趣了起來,信中的內容竟然和他猜測的差不多,不過不是宿凜被人家劫了,而是他把人家蠻族的小郡主給關起來了。
喬瑾澤在信中寫到,開春時節蠻族部落裏的小郡主來泸州玩,在街上和宿凜沖撞了,一言不合那小郡主直接鞭子伺候,和宿凜打了起來。
砸爛了不少攤子,宿凜終于把人給**了,直接帶去府中以擾民的罪名給關了起來。
了解宿凜的就知道,這是七皇子對人家小郡主有興趣了,在京城的都是對女子都是退避三尺的,去了泸州之後竟然還會把人家關起來。
“表哥說下半年可以回來一趟,說不定七皇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将信收回了匣子裏,得知喬瑾澤在泸州過的一切安好,瑩繡也放心多了。
還沒吃晚飯,紫煙就拿着兩個盒子走了進來,“小姐,這是諸葛姨娘送過來的,說是給姑爺和小姐補身子的。”
“你是說**子的妹妹?”瑩繡接過盒子,打開來裏面竟然是兩支價值不菲地人參,諸葛玉彤雖然只是妾,但是她好歹是慶王府的小姐,嫁給齊颢晟做姨娘已經是委屈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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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去打聽一下,除了我這邊,還有哪些院子也收到了她的東西。”紫煙應聲出去了,晚飯照例喂食了那幾只雛貓後,瑩繡将藥湯給齊颢銘送去了書房。
“小姐,那諸葛姨娘除了咱們院子之外,二夫人那也送過去東西了,不過小姐這的東西,似乎更好一些。”瑩繡指腹輕輕地摩拭着杯子,半響,擡起頭對紫煙說道,“去叫青碧過來。”
趁着天還亮着,瑩繡帶着青碧,親自去了一趟諸葛玉欣那裏,剛剛吃過晚飯,諸葛玉欣正在那逗着兩個孩子玩,齊珞寧已經會喊人了,自顧着攀在卧榻上,蹒跚走來走去。
“弟妹,現在怎麽有空過來這。”瑩繡讓青碧把錦盒放了下來,笑道,“還不是要麻煩大**了,下午的時候收到了諸葛姨娘送過去的東西,這就得拜托你把這回禮拿給她。”
“哦?她送了你什麽?”諸葛玉欣擡眼看了一下瑩繡放下的東西,饒有興致地問道。
“兩支人參藥材,我也不方便過去親自謝謝她,還得麻煩大**你了。”瑩繡看着那一模一樣的小家夥,從懷裏拿出一對金墜子,親自別在了她們的衣服上,“得,這麽一看,還真都認不出來了。”
“回什麽禮,她送的你就收着吧,世子去她院子裏去的也多,我倒是希望她早些能有了訊。”諸葛玉欣見瑩繡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孩子,臉上的笑意也多了一些,南陽侯府中,侯爺是不喜自己連着三女,侯夫人一直是淡淡地看不出喜怒,底下的人衆說紛紛,她不介意并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
“小姐,諸葛姨娘來了。”諸葛玉欣皺了皺眉,那諸葛姨娘四個字,聽的她尤為不舒服,“叫她進來吧,對了,以後就以葛姨娘稱呼她。”
瑩繡看到諸葛玉彤的時候,着實楞了一下,再看諸葛玉欣似笑非笑的樣子,心下就明白了他們的用意,這諸葛玉彤,竟然走的是和柳絮兒一樣的風格,一襲素淨的衣服,臉上始終帶着柔柔地笑意,比起諸葛玉欣,她更顯幾分柔弱感——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jcykk妹子的地雷~~~~
諸葛十四妹才是真正的小百花啊~唉
☆、64章
諸葛玉彤看到瑩繡也在,伏低喊了一聲二奶奶,接着看向諸葛玉欣,“姐姐,昨晚受了點風寒,晚上才過來看你,你可別生氣。”
諸葛玉欣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指着瑩繡拿來的東西道,“你來的正好,這是二奶奶給你的回禮,你等會一并帶回去,受了風寒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多謝二奶奶。”諸葛玉彤轉頭看着瑩繡,眉宇間挂着一抹淡淡地柔弱感,和諸葛玉欣完全是兩個反差。
“弟妹,你先回去吧,晚了路不好走。”諸葛玉欣讓胭脂去拿了燈過來給青碧,瑩繡見她們有話要說,帶着青碧離開了屋子。
“我會盡量讓世子多去你屋子的,還有,下回別再給各院子送禮了,免得有人說我連這個都教不好。”諸葛玉欣看着這個妹妹,論身份來說,慶王爺的女兒,就算是庶女,嫁入普通人家做個主母也是綽綽有餘。
可是這個妹妹,欣然地同意了做齊颢晟的妾侍,盡管是貴妾,她是不是覺得,有一天可以把她這個姐姐從世子夫人的位子上擠下去,自己坐上來呢。
“我只是想替姐姐和各院子的關系好一些。”諸葛玉彤有些受傷地看着諸葛玉欣,“父親臨行前交代我說,要好好幫助姐姐在南陽侯府站穩腳,姐姐不屑做的事情,玉彤會幫姐姐去做。”
“夠了,父親說的話你既然都這麽聽的進去,不如我直接把這世子夫人的位子讓給你,這樣父親想做什麽,你不就能幫他做什麽了麽。”諸葛玉欣忽然欺身居高臨下看着她,眼底帶着一抹厭惡,“這樣父親就會更加的喜歡你,對不對?”
“姐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諸葛玉彤退後了一步,泫然欲泣地看着她,諸葛玉欣直起身子,眯着眼看着她臉上那一點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冷聲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父親讓我過來,只是想為姐姐生下長子,這樣姐姐在侯府中的地位就能穩妥了,若是姐姐在侯府中的地位不穩妥,世子之位有動蕩,那君公子的安危就。”
“啪”一聲,齊颢晟剛剛走入院子就聽到屋子裏傳來東西落地地碎裂聲,接着傳來諸葛玉欣壓抑着怒氣的聲音,“你沒資格提他!”
門口的胭脂一看到齊颢晟來了,急忙對着屋子裏喊了一聲,“夫人,世子爺來了。”
齊颢晟凜然地看着胭脂一眼,走進屋子,諸葛玉彤正跪在諸葛玉欣面前,滿臉是淚地哭道,“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姐姐其實。”諸葛玉欣打斷了她的話,“你起來。”
諸葛玉彤瞥見了一旁的齊颢晟,站了起來,不等站穩,又哎呀了一聲,膝蓋處竟然被那摔破地瓷片個割傷出了血,齊颢晟沉着臉瞧不出情緒,諸葛玉欣喊來了她的随身丫鬟,“扶葛姨娘出去,好好休息,別落了疤痕。”
諸葛玉彤傾倒在丫鬟懷裏,慢慢地出了屋子,走到門口齊颢晟都沒有反應,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諸葛玉欣,“世子夫人好魄力。”
“讓世子見笑了,玉彤不懂事,還請世子多擔待一些。”諸葛玉欣收了收心,鎮定了神色,笑着看着齊颢晟,“今個世子爺想去哪個姨娘的屋裏?”
“哪也不去,就宿這了。”齊颢晟看着一地的碎瓷片,适才進來的時候那一聲怒喊,此刻在諸葛玉欣臉上瞧不出半點異樣,君公子?又是什麽人。
諸葛玉彤嫁進來一個月,齊颢晟就沒在自己院子裏留宿過,諸葛玉欣愣了一下,随即叫胭脂去準備些吃的過來。
“弟妹有了身孕,你做為大**,有空就多去看看,雖然我和颢銘不是一個母親,但是從小也是看着他長大的。”齊颢晟脫下了鞋子,坐在床沿看着梳妝臺前摘首飾的諸葛玉欣。
“我會的。”銅鏡中的容顏依舊,諸葛玉欣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将釵子拿了下來,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回過頭去的時候,齊颢晟正一臉探究地看着自己。
撇開別的不說,齊颢晟的地位樣貌,足以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若說齊家二少爺是如沐春風地,那麽齊家的世子爺就更容易讓姑娘心動,難怪那柳絮兒會為他傾心,落地個這樣的下場。
難道女人就非要如此?身死不說,什麽名分都沒有,倒不如做個無心的人,好好地活在那O坊中來的有尊嚴一些
回到了汀楓院,瑩繡和齊颢銘說起了這葛姨娘的事情,“這葛姨娘不簡單呢。”
“心太大。”齊颢銘只給了這樣的評價,讓她躺下後,貼在她肚子上好好地聽了一會,這才安心地躺下睡覺,瑩繡靠在他懷裏,喃喃道,“颢銘,我希望這是一個女兒。”她不想在齊颢晟還沒有嫡子之前,把齊颢銘和孩子推上風口浪尖。
“別擔心,只要健健康康地就好了,睡吧。”齊颢銘親了親她的額頭,摟着她閉上了眼睛,黑暗中瑩繡看着他的臉,伸手從額跡慢慢滑到了嘴角,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不會允許別人傷害她身邊的人
第二天,抱琴找來了府裏的木匠師傅,打造了一副架子,四方形的釘了起來,一邊一個放在屋子裏,用來給齊颢銘練習站起來和扶着這架子走路的,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二房那齊颢均的妻子趙氏過來找瑩繡。
才一近身,瑩繡就聞到一股子熏人的香氣,身子向後傾倒了一些,抱歉地看着趙氏,“堂**,我對這香氣略有不适。”
“诶呀,是我不注意,瞧我這記性,今早出來的時候瞧着這荷包好看才帶着的,沒想到熏着你了,我這就扔了,弟妹對花香過敏啊?”趙氏很快的從衣服上解下一個荷包拿給一旁侍奉地青碧。
“以前只是聞不得太香,有了身子之後,就更不能聞了。”瑩繡說着,一手輕輕地抓了手臂,趙氏臉上的笑意更濃,透過窗子看向外面,院子裏果真是一片的綠,幾乎不見花。
“那是我疏忽了,我那有治這的藥膏,過會讓人給你送過來。”
“不礙事的堂**,這是也沒和別人說,我這有藥膏呢,不勞煩。”瑩繡隔了一會都會去抓那麽一小下,趙氏看在眼底,沒再提這個,“我今個來啊是臉皮厚着向你讨個東西的。”
“前幾日我去我那娘家,見到家中小妹手中拿着的一塊胰子,味道好聞的很,她說這還是平陽王府裏的姑娘送給她的,京城就那一家有得賣,賣的還少,我這沒別的喜好,就喜歡花花香香的,打聽了一下是弟妹這的,這就厚着臉皮問你來讨來了!”
原來是為了香胰的事情,瑩繡自打有了身孕,莊子的事情就是托喬媽媽,偶爾帶丫鬟過去看看,做的也不多,鋪子裏每日也就賣那麽些,其餘的都托定王妃送進宮去了,“青碧啊,把前幾天送過來的香胰拿一盒來。”
瑩繡将那盒子推到趙氏面前,笑道,“堂**別嫌棄,東西也不多,這是莊子裏前幾日剛送來的,大都拿去鋪子裏的,送過來的也就這麽一點。”
趙氏拿起一塊聞了聞,“不會不會,我也就碰碰運氣,那我就不客氣了。”将這盒子都收下了,趙氏又和瑩繡聊了一會,才離開汀楓院子。
青碧将托盤中的荷包拿剪刀剪了開來,屋子裏散開一股濃重的香氣,抱琴趕緊開了窗,聞地都有幾分嗆人,“小姐,這味道竟還挂得住。”
青碧拿着剪刀撥弄開了那香料,擡頭看着瑩繡,瑩繡搖搖頭,“這沒什麽問題,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
荷包的香氣遠遠超出了一般人會佩戴的,趙氏又不是什麽低俗之人,青碧看完了趕緊端出了屋子,就算小姐不是會過敏的,這味道聞久了也不舒服。
瑩繡只在沈家的時候有提過自己對花香不适,芸書院中除了桃花之外,鮮少種其它的,到了汀楓院之後齊颢銘只喜歡翠的東西,瑩繡也只是猜測趙氏前來的目的是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對花香過敏,若真如此,他們可下足了功夫來打聽呢。
平兒将食盒領了過來,齊颢銘一早去了定王府,瑩繡自己一個人吃完了午飯,睡過之後,讓青碧拿上了鑰匙去了庫房。
喬媽媽和嚴媽媽早就開始準備孩子出生後的東西,瑩繡閑來無事,去了庫房挑了些布打算回去自己做一些貼身的,庫房的鑰匙放在瑩繡這她卻是第一次過來,齊颢銘早就當卓夜将庫房收拾過,從大門進去往裏就有好幾間,看來不止是她的嫁妝,齊颢銘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也讓人眼饞的很。
選了幾匹布,在門口和看庫房的婆婆登記了賬冊之後,瑩繡帶着青碧回了汀楓院,午後大廚房送來了湯羹,瑩繡才剛拿起勺子就笑了。
那甜羹之中,竟然是曬幹了的桂花釀,星星點點地漂浮在湯上,香氣甚濃。
舀起一勺嘗了嘗,還帶着些茉莉花蜜的味道,一早趙氏才來過,下午大廚房送的就變成了這個,這還真是巧合。
“把這倒後院去,倒的明顯一些。”瑩繡喝了小半碗就覺得膩了,吩咐青碧把這端了出去,每日送過來了,是加了花蜜的瑩繡就讓青碧倒了,沒加的就吃了,連續這般七八日,那湯羹才恢複了正常。
一早,瑩繡正在屋子裏繡着小鞋面,卓夜就帶來了消息,齊颢銘那雲游四方的四叔齊忠洲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會雙更的!昨天有事
☆、65、晉江獨發
齊忠洲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看齊颢銘,聽大哥說他能夠站起來了,起初他還不信,直到齊颢銘手撐着那杆子站了起來,齊忠洲才忙把他扶到了輪椅上坐下,“有起色就好,有起色就好!”
胡渣都來不及清理的齊忠洲,若不是那一身的衣服,看上去就像個深山裏頭出來的野人,齊颢銘看他随意地把已經很長的頭發往後一撩,平日裏這麽注重形象的四叔,什麽時候變的這麽邋遢了。
齊忠洲只顧着研究齊颢銘的腿,“你是說,定王請的人給你看過之後,确定是中毒的?”齊颢銘出事那年,齊忠洲已經十四歲了,早就洞悉了這個家的一切,得知侄子變成了這樣,齊忠洲直接抛下了從小定親的未婚妻,書信一封,離開了南陽侯府。
這些年幾經周折,對侄子的病情也有所了解,只是心裏一直不願意去猜測,究竟是誰這麽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毒手。
“是,那醫師說中毒年份很長了,若不是四叔經常帶回來一些珍貴的藥材壓着,我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齊颢銘想起當日那醫師的話也有些心悚,長達半年的去毒之後,最重要的是要慢慢的用藥把損壞的筋骨恢複過來,這個過程才是最漫長的。
“沒告訴大哥?”齊忠洲仔細看了他的藥單,這麽多年下來,能配出這麽好的方子,他也只能說一個妙字,齊颢銘搖搖頭,“還沒告訴父親中毒的事情。”
“上回給你看過了之後,我就去了北厥,北厥那天氣比咱們熱多了,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我這整整在山裏頭呆了兩年才出來,剛從山裏出來沒多久,就救了一個年輕人,這麽拖拖拉拉到了現在才回來。”難怪如今這四叔都不顧形象了。
齊颢銘見他一心沉迷于醫學,仍不住提醒道,“四叔,周姑姑也知道你回來了。”正在翻書的人手猛然一抖,被胡渣掩蓋地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合上書本,轉頭看着齊颢銘朗聲道,“颢銘,你那娘子呢,你小子,四叔離開才幾年,你就要當爹了!”
齊颢銘知道他不想要提這件事,讓卓夜去請了瑩繡過來,如不是齊忠洲的幫助,她就算是重生再多次也不可能遇到他了,抱着這一份感激,瑩繡給齊忠洲行了個大禮,“侄媳瑩繡見過四叔。”
“客氣什麽,快快坐着。”齊忠洲見他們氣色都不錯,讓瑩繡坐下給他把了脈,“你和颢銘的吃食還是從大廚房裏供的?”
瑩繡點點頭,齊忠洲微皺了下眉頭,“這是補的有些多了。”他在北厥呆的那幾年,見到的是北厥的婦女,若是懷了孩子,不會什麽都不做,家境好的,反而會去多做一些事情,每日散步,飲食上也沒有他們這補的這麽誇張,遂北厥那生孩子的時候,通常比較順利,極少出現難産**俱亡的事情。
“如今你月份尚欠,不必補的這麽多,清淡些為好,必須吃的一些東西我想大夫來看的時候也和你說過,我這再給你列一張下來。”齊颢銘的母親就是難産,生下了他之後最終沒留幾日就走了,瑩繡的母親亦是如此,連孩子都沒留下,齊忠洲見過的更多,京城之中閨中小姐身體多是弱的,有了身孕之後更是護着不動,補的多了胎兒個頭過大,許多都在第一胎的時候沒能挨過去。
齊忠洲這麽一說,齊颢銘才覺得幾個月的日子,自己娘子肚子沒大多少,人倒是豐潤了許多。
正寫着,抱琴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坐着書桌旁的齊忠洲,對瑩繡說道,“小姐,有位叫周姑姑的女子,從宮裏來的,說要見四老爺,現在正在偏廳候着呢。”
手中的筆猛然地掉在了紙張上暈染了一片,齊忠洲有些慌地拿起弄髒了的紙,從一旁抽過一張另外寫了起來,邊寫手還有些抖。
“瑩繡,你去接待一下,那是皇後身邊的周姑姑,我過會就來。”齊颢銘見四叔緊張成這樣,讓瑩繡先出去。
好不容易寫完了那方子,齊忠洲卻是一點都不想停下來,齊颢銘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陪着他,最終他還是起身,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躲了這麽多年,她這是比自己都鐵了心了。
瑩繡讓抱琴去準備了最好的茶點,到了偏廳後,一個宮裝打扮的姑姑坐在偏廳中,“周姑姑,不知道您要來,怠慢了。”抱琴機靈地上了茶和糕點,退到了門口那,周初柔笑着打量着瑩繡,“來,坐,可別累着。”
“周姑姑喝茶。”瑩繡在她旁邊坐下,盡管周初柔笑地十分和善,但是從中的幾分探究之意瑩繡還是感覺到了,周初柔看了一眼瑩繡的肚子,從懷裏拿出一個錦袋子放在桌子上,“此番出宮,皇後娘娘就托我給這沒出生的孩子帶個禮物,這是在皇廟裏頭供奉過的,希望能給這孩子帶來一些好運。”
“多謝娘娘賞賜。”瑩繡要站起來行跪拜之禮,周初柔趕緊扶住了她,眼底閃過一抹贊賞,不驕不縱的才好。
“這又不是在宮裏頭,你還有身子呢。”周初柔慢慢地喝着茶,目光落在門口,那傳來一陣車轱辘的聲音。
齊颢銘到了門口就不再進去,讓抱琴叫了瑩繡出來。
瑩繡推着他往院子裏去,到了茶屋才停下,門口搭起的架子上已經有一些綠藤蔓延,瑩繡摘了一片葉子放入一旁的小水潭中,好奇地問,“皇後也姓周,那這周姑姑是不是皇後娘娘族家裏的人。”
“娘子聰慧,這周姑姑,正是四叔的未婚妻子。”齊颢銘神州摘了一顆小果子放在了葉片之上,水潭裏蕩漾開了一片的漣漪,抱琴給瑩繡搬過來了椅子,坐下之後,齊颢銘才開始給她講。
“我落水那一年,醒來後腿就不能動了,四叔那是剛剛科考過,什麽都不要,離開了侯府,說要替我去尋藥,一定要把我治好,留了一封信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姑姑是四叔從小就定親的人,是周家三房的嫡幼女,兩個人相差了五年,算是娃娃親,周姑姑也一直是被這樣教養起來的,不料四叔就這麽走了,當時的周姑姑才九歲。”
“當時父親上門賠禮道歉,說一定會把四叔找回來,四年過去,我這裏時常會收到四叔讓人帶來的藥材,可四叔卻一直都未現身,周姑姑已經十三了,身上是周齊兩家的婚約,周家就說要解除婚約,趁着周姑姑還年輕,以周家的地位,也能訂下一門好親事,老侯爺沒有辦法,錯的是四叔,只能答應了這事。”
本來退親一事不難,可最後變成了周初柔不同意解除婚約,她二話不說直接進宮陪着皇後娘娘,誰都不肯嫁,要等齊忠洲回來。
皇後娘娘勸了沒用,周家勸了也沒用,老侯爺見僵持不下,親自進了宮去勸說,周初柔還是不同意,就是因為這件事,到現在南陽侯府對周家還是有些愧疚。
又過去了三年,齊忠洲回來了,他原本以為這個時候周初柔應該是嫁人生子了,沒想到她不僅不嫁,直接要等自己回來,才剛進侯府沒多久,看完了齊颢銘,南陽候正準備逮人呢,齊忠洲直接溜了。
這般貓捉老鼠的游戲整整持續了十三年了,齊忠洲每次回來,都是要躲着周家的耳目,齊忠陽這個做大哥的已經沒有什麽臉面去和周家說什麽,周初柔已經從一個豆蔻年華地姑娘熬到了如今這樣,在皇後娘娘身邊,被稱作周姑姑。
瑩繡聽完後嘆了一口氣,雙手不自覺的握着他的手,“周姑姑可是癡情的人。”
“周姑姑來看過我許多次,甚少提及四叔的事情,不過我印象中,小的時候四叔會經常偷偷去周府找周姑姑,恐怕四叔是覺得有愧于她,當年若不是那麽走了,如今也不會這麽躲着,不敢見面。”
偏廳中,周初柔看着那一臉胡子的人,幾乎要瞧不清楚那樣子,可那雙眼睛她卻從未忘記過,“十三年了,忠洲你可還記得我的樣子?”
齊忠洲有些失措,卻不敢掉頭離開,她長大了,走的那年她不過九歲,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稚嫩,可如今早就洗脫了那年華,“我記得。”齊忠洲聽到了自己沉沉的回答聲。
“此次回來,你還要走麽?”周初柔走到他面前,臉上挂着一抹淺淺地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你以前多喜歡幹淨,身上半點髒東西都不願意留。”
齊忠洲臉上閃過一抹窘促,搖了搖頭,“颢銘的腿可以治了,不走了。”
周初柔瞧見了他臉頰上的那抹緋紅,“那我懇請皇後娘娘,為我們賜婚,好不好。”
“好。”齊忠洲看着那還熟悉的笑容,良久,點了點頭。
周初柔望着他不再說話,最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個香包,給他系在了腰間,“本來每年都給你繡了一個,去年家裏走水,就只剩下這個了。”
直到周初柔走後很久,齊忠洲還站在那裏,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香包,齊忠洲臉上浮現一抹無奈,轉身出了偏廳,去往南陽候的院子。
三日之後皇後就下了懿旨為周初柔和齊忠洲賜婚,這段當年衆所周知的棄婚事件,如今竟然是這樣的方式收尾,周初柔在皇後娘娘身邊是女官職位,有所品級,而齊忠洲當年科考之後就沒有任官,直接離開了南陽侯府,皇上權衡之下,讓齊忠洲進了太醫院。
因為齊忠洲的婚事,連着遠在外守的齊家三爺也回來了,南陽侯府這才是真正的全家團聚——
作者有話要說:年輕氣盛時候的離開,不經思考,而後卻不敢再見,嗷嗷嗷嗷,守候的美麗挖~~~~~
☆、66章
兩人的婚事進行的很快,懿旨後四月底,在齊忠洲的院子修繕後,他們就成親了,成親後周初柔雖為女官,卻不再住宮中,周初柔的備嫁是早就開始的,婚事雖然倉促了一些,南陽侯府依舊熱熱鬧鬧地把這遲來的婚禮給舉辦妥當了。
三爺此舉回來,呆了半月就得回去了,留下了妻子白氏和幾個孩子,恰好南陽侯府的幾個姑娘都到了說親的年紀,白氏就留下來把這婚事給定了,再回去陪着齊忠征。
齊颢銘的婚禮齊忠征和白氏都來過,起初南陽侯府只有大房二房這兩家,如今四家俱全,走在路上遇上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這日瑩繡才剛剛從侯夫人那請安過來,就遇到了白氏帶着她恰好也有身子的兒媳婦百裏氏去二房那坐坐,瑩繡見她們邀請的甚,推脫不過,帶着抱琴也一塊過去了。
二房的院子地處侯府北側,成親以來瑩繡就沒來過,白氏出身将門,說起話來也極為的爽快,陪着齊家三爺在外守任,幾個孩子也都是在那出生的,白氏嫌自己毛毛躁躁,就給兒子娶了一個溫婉的媳婦,百裏這個姓氏還甚為少見。
“我說怎麽今早聽到喜鵲報枝頭,感情是你們要來了。”連氏聽到門口婆子的通報,笑盈盈地出來,看到瑩繡也在,先是一愣,随即更為熱情地迎着她們去了屋子裏。
“再不出來看看,我都不知道這府裏頭什麽位置了。”白氏拉着自己媳婦坐下,瑩繡坐在她們下方不說話,過了一會,趙氏也過來了。
“我這回來都沒見到過颢均,聽說他手受傷了,還是府裏頭進賊讓人給斷的?”
趙氏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看了瑩繡一眼,笑道,“就是抓賊的時候讓人給傷的,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說不宜動,就沒讓他出來,他倒是一直惦記着三叔三嬸呢。”
“這麽大的南陽侯府,怎麽會進了賊子,可沒丢什麽東西吧。”白氏嫁入南陽侯府這麽多年了,也沒聽說有如此猖狂的賊,不管逃命只管下狠手傷人。
“颢均發現的及時。”連氏看着白氏身邊的人,“這就是你兒媳婦吧,成親的時候都不回京,直接在那地把事辦了,回來都不補一個。”
“補什麽,老子和小子都是走不開的,此次要不是老四成親,他還抽不出時間陪我們回來呢。”
“那豈不是要委屈你的寶貝兒媳了。”
“二伯娘,不委屈,父親和母親都對我很好,相公也很疼我。”百裏若湘搖搖頭,笑地有幾分羞澀。
“堂**,我那倒是有傷藥,對骨折恢複那是極好的,過會我讓抱琴給你送過來,你給堂哥用着先。”趙氏看瑩繡說的一臉關切,心中越發的不自然,沖着瑩繡笑着,目光轉向坐在前面的連氏。
“派個丫頭等會跟你們一塊回去拿就好了,不用這麽麻煩特地還來一趟。”只要是對兒子手好的,連氏當然願意試一試,“等會你派個丫鬟過去拿。”
趙氏心中一頓,點了點頭,瑩繡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連氏和趙氏,這二伯娘,難道真不知情?
從二房處回來,趙氏派了個丫鬟過來跟着她們回到了汀楓院,瑩繡讓抱琴将配的藥膏拿給了那丫鬟囑咐道,“早晚各塗一次,一開始塗着會覺得火辣辣地,過會就好了,不過用了這個藥膏,切莫要讓你們少爺忌口,生冷之物,辛辣之物都不能吃,記住了麽?”瑩繡讓抱琴取了紙寫上注意事項一同交給那丫頭。
“小姐,那藥膏堂少爺會用麽?”
“他若心虛就一定不會用,這傷怎麽來的他自己也清楚的很,你說我再把這送過去,他們豈不是覺得我們汀楓院不懷好意了。”那藥膏确實是好用的,不過瑩繡也想到了趙氏并不會給齊颢均用這東西,手傷不是大事,沒恢複好落下手疾,齊颢均這輩子也就沒什麽前途可言了。
“我看二夫人好像很開心小姐您說的。”抱琴嘟囔着,扶着她坐下,在她腰後墊了個墊子。
“就算是不開心,那也得開心的應允了不是。”
書房內,齊忠陽卻和弟弟齊忠洲争吵了起來,“搬出去做什麽,你原來的院子不是隔壁的牆都打通了,若是不夠,後頭空着的那個也可以。”
“大哥,我和初柔住的了多少地方,她喜靜我也不愛人多,這不是院子大小的問題。”齊忠洲看着固執己見地大哥,嘆了一口氣,“三**回來了,我們也住進來,這府裏的開銷又不少,大**這些年持家不容易,若是還不分家,家裏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你和四弟妹如今才剛剛成親,安心呆在府裏頭不好麽,如今住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