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25)
“選秀快開始了,今年九皇子的婚事也該定下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會入的了張貴妃的眼。”瑩繡經歷過當年的紛争,不過那時持續的時間很久,應當是在九皇子有了嫡長子,封王之後,這本是暗地裏的鬥争才真正被搬上了臺面。
“自然是張家送上去的了,張貴妃怎麽會容許別家的來占這個。”太後之位也好,皇後之位也好,只要是有這個機會,張貴妃都不會讓別的人家占了這便宜。
“大表**,好像也是那一個張家的。”瑩繡忽然想起大表哥喬瑾賢的妻子張氏和張貴妃是出自同一個家族的,心中為喬老爺子捏了一把汗,喬老爺子可是忠貞不二地一直站在皇上身邊。
“那和張貴妃還是同出一脈,本來那一脈身份也沒這麽高,後來随着張貴妃越來越得勢,張家那一房也跟着水漲船高,你那表**才能嫁給你大表哥的。”齊颢銘見她眉頭越加深鎖,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眉宇,“別擔心,喬老爺子這一生都這麽過來了,這最後的關頭,怎麽也不會出了這個岔子。”
瑩繡擡頭有口難言,外公确實是在最後的關頭,被大表哥和表**害了,無端被冤枉,背上了個結黨營私的罪名,受了兩個月的牢獄之災,雖然出來後得以平反,可身子卻大不如前,當時她在南陽侯府中自保都難,也沒臉去喬家看他。
“若是表**和張貴妃同出一脈,我怕到時候朝中會誤會外公跟着結黨營私。”瑩繡将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外公一生都在兩任皇帝賣命,位高權重,難免惹人眼紅,也難保有人會借題發揮,讓外公背上些罪名。”
“皇上是個明眼人,喬大學士是皇上過去的太傅,只要喬大學士擺的正,就算是有人借題發揮,也起不了大作用的。”瑩繡默然,過去的皇帝是個明眼人,等到年事一高,皇子們漸漸都大了,成親生子的,個個都盯着自己的位子,早就對身邊的人猜忌了,只怕是越靠近的,越讓他起疑心,伴君如伴虎,哪能是說說這麽簡單的。
“我看你是想去喬家走走了,要不你送個帖子去上官将軍府,邀你表姐一塊回去看看喬老夫人。”齊颢銘見瑩繡臉色還有些差,以為她想家了,如今他在侯府的日子也少了,娘子懷着身孕,老是呆在這也容易悶,幹脆讓她回喬家坐坐,當散散心也好。
“也好,年初大表**落了胎,我就托表姐送了些東西過去,現在親自過去瞧一趟也是應該的。”瑩繡點點頭,直起腰輕輕錘了錘,齊颢銘拉着她坐過來,慢慢地幫她揉着腰,“帶抱琴和瑞珠一塊過去。”
“昨天去請安的時候,母親還提起過我懷着身子不能伺候你,要不要給院子裏的丫鬟開臉。”瑩繡眉宇間舒散了一些,揶揄地看着他笑道。
“那娘子你準備把院子裏的那些丫鬟開臉,抱琴還是青碧,紫煙還是瑞珠?”齊颢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瑩繡回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她們将來可都是要選個好的嫁了,你要是喜歡自己去母親那要。”
“有娘子一個伺候着為夫,已經很滿意了,屋子裏的床太小,睡不下再多的人喽。”齊颢銘見她小圓眼睛一瞪,笑的更歡了
帖子送出去沒幾天,喬詩雅就過來親自接了瑩繡一塊去喬家,孩子出生喬詩雅帶的日子并不多,将軍府中連着孟氏都幫着詩雅一塊帶着,她就是一個大閑人,上官夫人給她的要求就是,你們生,我們帶。
“上回去看奶奶,她可惦記你了,知道你有了身孕比誰都高興,不過她年紀大不能來南陽侯府看你,這下倒好了,你過去看她了。”
“我聽你說了這事,心中擔心外婆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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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鬧騰去,怎麽敢鬧騰到奶奶院子裏,如今那妾侍的身子比你還重呢。”
瑩繡笑着,她更擔心的是大表哥被張氏慫恿了什麽,做出有害喬家的事來,否則當年外公怎麽會無緣無故被冤枉了進去。
到了喬家之後,喬夫人親自在門口迎接了她們,看着瑩繡那身懷六甲的肚子,多日來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欣慰,“來,老夫人惦記你們好久了。”
喬家之所以關系和樂,最大的原因是沒有妾侍,只要是能生孩子,喬老爺子乃至喬家的上幾輩,都不允許納妾來擾亂後院,喬夫人對詩雅和瑩繡都是視如己出,都是憑着丈夫當官的,家中又沒有什麽爵位來繼承,自然比那些王侯公府更加的簡單些。
“外婆,繡兒來看您了。”到了院子裏,瑩繡看着白了些頭的喬老夫人,眼眶微濕,她嫁入南陽侯府的時候,最擔心她的遠不是那個沈府,而是這個喬家,她慶幸自己重生過這一回,沒有再把這個可以讓自己仰仗的外祖家推拒在外。
“來來來,快坐,詩雅那丫頭有身子的時候都沒來看我,你這倒是來了。”
“相公知道繡兒想外婆想大舅母了,所以讓我過來看看,順便出來散散心。”瑩繡這第一胎懷地十分安穩,就連最初幾月的孕吐都是少有的,乖巧地讓瑩繡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女兒才對。
“好好,他有那份心就好,你爹可有去看過你?”喬老夫人見瑩繡面色紅潤,放心了不少,當初又是怕繡兒守活寡,怕她受委屈,如今這孩子來的也不晚,成親一年不到就有了,兩個孩子應當是相處的十分的好。
“沒有,父親只給我寫去了一封信,想要給瑾澤表哥說親,我沒回。”瑩繡眼底再沒傷感,那個家也早就不是家,她有身子的時候還照例讓嚴媽媽去了沈家報喜,得來的不過是沈夫人陰陽怪氣的話罷了。
“他給你瑾澤表哥說親,誰家的,那沈瑩惠今年也才十一歲啊。”
“是那個康平王府的小姐,公孫莺莺。”瑩繡頓了頓,還是把這事給她們說了一遍,詩雅先出了聲,一臉的詫異,“那公孫莺莺不是和唐家的二少爺有染呢,如今都已經是唐家的二少奶奶了,那時候在康平王府傳的沸沸揚揚,那樣不知檢點的人,表哥怎麽看得上!”
“自然是配不上表哥的,所以我就沒回父親的信,後來發生的事我也在康平王府,只覺得那公孫小姐着實是個大膽的人呢。”
“這沈鶴業,是越來越不做正經事了,年紀不大,糊塗事一件接着一件,康平王府小姐的婚事,怎麽還輪到他插手了,主意都打到我們頭上。”喬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微沉着臉道
作者有話要說:暈,抱歉大家,我發錯了——,把寫好的設置在了70章節,現在改回來了,抱歉啊大家,——,200多字的新章節,現在字數飙升到3500了,哈哈,大家沒有虧~~~~嘿嘿,下次看仔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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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章
“你爹要是再那麽寫信給你,你就回他,讓他自己來找我們說,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糊塗成什麽樣子。”喬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就好好在家呆着,把孩子先生下來。”
瑩繡看着喬老夫人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己,撒嬌道,“外婆這又是要趕我回去了。”
“好學不學,把詩雅那一套倒是學的。”喬老夫人嗔怪地看着她,臉上的笑意多了一些。
在喬家用過了飯,瑾祿還在學院裏,瑩繡和詩雅就一塊去了張氏的院子裏,想去看看大表**,這才剛到院子門口,裏頭就沖出一個身影,瑞珠趕緊把瑩繡護到了一邊,險些撞到了。
這才剛站穩腳,那身影也不待看她們一會,急匆匆地往跑出去了,瑩繡心有餘悸地撫着胸口,擡頭看了詩雅一眼,兩人皆是疑惑,“你沒事吧,這大**教出來的下人怎麽一點禮數都不懂,橫沖直撞的。”
瑩繡搖搖頭,“我們進去看看吧,可能是有事。”走入院子沒幾步,又走出兩個丫鬟,低着頭手裏像是拿着什麽,步伐急促地朝着院子裏面走去,明明是看到她們了的,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詩雅高聲喊道,“站住!”
那兩個丫鬟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詩雅,其中一個音中帶顫地喊了一聲,“二小姐。”
詩雅皺着眉頭看着她手裏藏着的東西,袖口處都露出了一抹紅色,“藏什麽還不快拿出來。”一旁的丫鬟被她一呵斥,手一抖,一塊沾着血跡地布掉了出來,抱琴趕緊捂住瑩繡的眼睛,怕她看了暈血。
屋裏裏傳來一陣□聲,詩雅推開了那兩個丫鬟,推門進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了出來,一個頂着七八月肚子的孕婦躺在桌角那,雙手捂着肚子,身下已經淌血了一片,瑩繡眼前一白,身後的瑞珠趕緊扶住了她,瑩繡抓着吓到了地詩雅,“快,快去找人啊。”
屋內的桌椅都被翻到了幾張,地上淩亂一片,聽見說話聲張氏臉色慘白地從裏屋出來,剛要罵人,看到門口站着地是她們,身子猛的一怔。
“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不通知大伯母一聲,瑞珠,你現在去夫人院子裏,就說大哥這的姨娘出了事。”詩雅穩了穩心神,看那蔓開來的血跡,這姨娘躺在這也不是剛剛的事情了,對着瑞珠喊了一聲,親自扶着瑩繡退到了院子裏。
瑞珠和抱琴低聲囑咐了幾句,也沒看張氏,往喬夫人的院子裏跑去,張氏眼底閃過一抹不甘,“二妹,這是我的家務事,還請二妹不要插手。”
“大**,我也不想插手的,不過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若是這孩子出了什麽意外,你打算再給大哥納妾麽?”詩雅看着走廊裏還站着的兩個丫鬟怒斥道,“還站着做什麽,不知道這姨娘肚子裏是你們大少爺的孩子麽,出了事你們全都得跟着兜着,誰都跑不了!”
那兩個丫鬟怯怯地看了張氏一眼,其中一個邁了一步,另一個拉了她一下,都不敢有所動作,詩雅怒極反笑,“大**,你教出來的丫鬟還真是夠聽你的話,我喬詩雅是出嫁的人,确實管不着你屋子裏的事,等會大伯母過來了,你再好好想想怎麽解釋吧。”
張氏臉色一變,看着屋子內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的人,心中越加的慌,因為妾侍懷孕而自己卻再難懷上,她心中卻有不滿,所以在很多事情上苛待了她,吃過了午飯因為冰盆子的事情兩個人在屋子裏争執了起來,張氏失手推了她一把,那妾侍就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起來。
瑞珠很快帶着喬夫人過來了,喬夫人一看屋子裏的情形,心間發疼,立刻差人去找大夫,讓兩個力氣大的婆子先把姨娘從地上挪到了床榻上去,明眼人一看着孩子是保不住了,地上的血跡都蔓延到了桌腳,瑩繡在外頭聞道那血腥味,胃裏就不舒服。
本是安靜的午後一下子吵鬧了起來,詩雅帶着瑩繡去了偏房坐着,拿着有些涼地毛巾給她擦了擦額頭,“你休息會,我過去瞧瞧。”
“你別去了,自己都說了是出嫁的人,大舅母會處理好了。”瑩繡拉住她搖頭,“這是家務事,我們不便插手的。”
詩雅欲言又止,末了嘆了一口氣陪着她坐了下來,“我就是替大哥心疼。”
瑩繡不語,那姨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同樣懷有身孕,瑩繡自然心中也不舒服,“再過會外公和大舅舅都要回來了,此事肯定會驚動了外婆,你還是先找個會說話的丫鬟,給王媽媽通聲底氣,以外婆她免氣壞了身子。”
一個府裏頭的事情,下午就傳開了,王媽媽等着喬老夫人睡醒了,思量了一番,将大少爺院子裏的事給喬老夫人先說了一遍,“摔了?怎麽好好的會摔了的?”喬老夫人接過了毛巾剛擦了臉,不置信地看着王媽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快去打聽一下。”
不敢一下子把孩子保不住的消息告訴喬老夫人,王媽媽出去喊了個丫鬟,去大少爺的院子裏,自己則進屋子伺候喬老夫人起床,喬老夫人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不行,我要過去看看!”
那院子裏忙成了一團,大夫來了之後看了這情形直搖頭,八個月不到的孩子怎麽生,更何況這一撞又流了這麽多的血,孩子恐怕早就悶死在肚子裏了。
兩個穩婆在裏面嘗試着讓她有力氣生孩子,但是月份未足産道沒打開,根本也使不上力氣,姨娘的喊聲越來越弱,臉色從蒼白轉到發青,張氏站在屋檐底下,雙手緊握着。
等喬老夫人趕到的時候,那姨娘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去了,那孩子滑落下來後才知道,是個男胎,本來就有些擔心的喬老夫人,此刻也沒撐住,險些暈了過去,看着那屋子裏頭,悲戚地喊着,“這真是作孽啊,作孽!”
喬夫人見穩婆把已經成形的孩子包裹着拿出來給她看,強撐着揮了揮手,“找個好地方把他埋了吧。”
張氏瞥見那一團的東西,心中更是發顫,努力讓自己平靜了幾分,她不是有意推了她的,她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站不穩倒下去的,不關她的事情。
“來人吶,把這院裏的所有丫鬟婆子都給我找出來。”派了人收拾後事,喬夫人讓詩雅和瑩繡扶着喬老夫人回去,厲聲道。
喬夫人手下的婆子很快都把人給帶了出來,喬夫人站在屋前,看着一院子的人,回頭對張氏冷聲道,“你看看還有什麽人沒到的。”
張氏擡起頭看了一圈院子裏的丫鬟,目光定格在自己貼身丫鬟那幾個,眼神閃了閃,“到的差不多了。”
下午的日頭還曬的很,幾個一等丫鬟還沒遭過這等罪,站了一會就有些撐不住了,喬夫人淡淡地看着她們,“那就等人都到了再問吧。”
喬夫人怎麽會不認得少了誰,剛才過來的時候瑞珠早就把瑩繡她們過來撞見的事給說了一遍,那個匆匆跑出去的人,就是張氏随嫁過來的貼身丫鬟。
“母親,環兒一早替我去外頭買東西了,不知道何時回來呢。”張氏眼看着自己相公都快要回來了,事一鬧大,他也護不住自己啊。
“秋紋你貼身照顧着姨娘的,怎麽會讓她摔倒。”喬夫人瞥了她一眼,看向院子中站在丫鬟堆裏的一個點名道,秋紋吓地跪倒在了地上,哭喊道,“夫人,你要替姨娘做主啊夫人。”
張氏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喬夫人示意婆子上前把她架了起來拉到前面,“你從實招來。”
本事唯唯諾諾地秋紋自知姨娘一死自己也逃脫不了幹系,啜泣着把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張氏的臉色越來越沉,從自己手底下派出去的丫鬟,竟然還有反口咬自己的一天。
“天氣越來越熱了,姨娘屋子本就朝南,到了太陽升起來就曬的厲害,姨娘懼熱,就讓秋紋去大奶奶那求些冰盆子過來,大少夫人說姨娘有身子,就只給屋子裏放了一個冰盆子,姨娘每回中午都熱醒,睡的十分不踏實,于是姨娘就過來和大少夫人說要多加幾個,結果她們就吵起來了。”秋紋站在門口聽到了裏面的争執,卻不敢進去,具體吵了什麽,她也聽不全。
感受到張氏那毒辣的眼光,秋紋身子猛地一抖,熱夏裏感覺到一陣冰寒,低垂着頭不敢看喬夫人。
喬夫人轉着手中的戒指,“那姨娘又是怎麽摔倒的。”
“秋紋秋紋沒看到,進去的時候,姨娘已經摔倒在地上了。”秋紋打顫着雙腿站不穩,微微顫顫地到了一旁,喬夫人看着張氏的兩個貼身丫鬟,“你們當時在屋子裏,姨娘是如何摔倒的?”
當着張氏的面,那兩個丫鬟直搖頭,其中一個說道,“姨娘是自己摔倒的,小姐本要去扶她,她還推了小姐一把。”
齊夫人眼神一黯,擡眼看着那兩個丫鬟,對着身後媽媽吩咐道,“陳媽媽,把這兩個不說實話的丫鬟給我關起來,不準給飯吃。”
“母親,玉石她們并沒有錯,求母親饒了她們。”張氏怎麽能讓她們帶走自己的貼身丫鬟,走到喬夫人面前求道,“媳婦自知不能為相公留後,心中已是內疚萬分,自然是會好好對待姨娘,大夫說過有身子的不能太受寒,姨娘不聽偏要冰盆子,媳婦就說了她幾句,不料姨娘以為媳婦要害她,自己摔了一下,媳婦因為扶她不及還撞了一下。”
“不說實話的丫鬟只會帶壞了你這主子,我們喬家不需要這樣的丫鬟,你這屋裏頭照應不過來,我會給你挑幾個誠實的送過來,還愣着做什麽,帶下去!”喬夫人冷冷勸道,陳媽媽當即将人綁了起來,拉出了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古代沒有剖腹技術,七八個月摔倒了,孩子應該是保不住的吧~~~~涼子不是學醫的,若是不準确,大家請見諒哈~~~
感謝白葭妹子的地雷~麽麽噠
☆、71
喬老爺子他們很快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喬瑾賢,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喬夫人由站到坐,一個一個地審問着院子裏的丫鬟婆子,沒有要罷休地意思。
張氏看到喬瑾賢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驚喜,意識到一旁還有喬夫人,只是喊了一聲,“相公。”
喬瑾賢看到這滿院子的丫鬟,其中一些因為站的時間久了,面色還有些蒼白,微皺了下眉頭看着喬夫人,“母親,這是幹什麽。”
“你別管,你爹和爺爺是不是一同回來了?”喬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瞥了身旁的張氏一眼,喬瑾賢點點頭,很自然地要走向張氏。
“那你就去老夫人院子裏看看。”喬夫人沒有要喬瑾賢留下來的意思,看他一臉的猶豫,臉色沉了下來,“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你奶奶下午的時候受了驚吓,怎麽,是不是要我請你你才肯去?”
“不是的母親,我這就過去,那研兒她是不是也跟着兒子一塊去看看奶奶。”喬瑾賢看着臉色有些差的張氏,雖然不知道院子裏發生了什麽,也猜得到是自己娘子犯了錯惹母親生氣了,于是開口求情道。
“不必了,她留在這,你過去吧。”喬夫人臉上露出一抹疲倦,喬瑾賢看了張氏一眼,轉身出了院子,喬夫人望着兒子離開的背影,淡淡地說道,“繼續問。”
瑩繡她們在喬老夫人院子裏陪着喬老夫人,難過了一陣,喬老夫人懶懶地靠在墊子上,王媽媽在一旁給她按着太陽穴,喬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好好的人連着孩子就沒了。”
“奶奶,這去了的已經去了,您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大哥還好好的,孩子還是會有的。”詩雅氣歸氣,怎麽都不會讓老夫人身子跟着傷到,瑩繡從抱琴手中接過溫熱的毛巾,遞給詩雅,“外婆,表姐說的對,您別自己難受傷了身子。”
“怎麽都是兩條人命,穩婆都備下了,就等着過些日子孩子出生,不論是男是女好歹是瑾賢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麽一眨眼去了。”喬老夫人放不下的是這折騰了兩年的時間,自己可憐的大孫子無端的還要遭這種孽,喬家這麽幾代以來就沒有納妾的先例,到了喬瑾賢這,納妾了不說,還弄的雞犬不寧。
詩雅也知道老人家糾結的還有是否嫡出,大哥好歹是喬家的嫡長孫,別說嫡長子,如今連嫡長女都沒有,如何會不傷心難過。
“大**這早就是犯了七出之罪。”詩雅嘀咕了一聲,門口傳來喬老爺的聲音,回來一聽母親不舒服,喬老爺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過來了,喬老夫人見到喬老爺,又是一陣傷心,“我可憐的孫子,怎麽就這麽命苦呢。”
喬老爺子而後走了進來,看到瑩繡身懷六甲,嚴肅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喬老爺扶着喬老夫人躺下,安慰道,“母親,您放寬心。”
“這如何放得寬心。”喬老夫人擦着眼淚,照這麽下去,再多兩個妾侍懷孕,也得兜着這安全,萬一一不小心去了,還不如沒有這孩子,省的落地大家都傷心難過。
“瑾賢呢!”喬老爺子坐到喬老夫人旁邊,握了握她的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是不是趕着回去看他媳婦了。”
大家都知道喬瑾賢很護着張氏,瑩繡扯着詩雅不讓她說話,輕輕地搖了搖頭,有外公和舅舅在,不管是什麽決定,都有他們做主。
喬老爺聽到自己父親這麽說,臉色也有些愠怒,剛要派人去找,喬瑾賢就進來了,看到躺在卧榻上的喬老夫人,喬瑾賢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孫子不孝,讓奶奶擔心了。”
“奶奶是心疼你啊,好孩子,起來吧。”喬瑾賢看着面色不善地爺爺和父親,心裏疑惑的很,“我剛從母親那裏過來,看到滿院子的丫鬟婆子,母親又不說,讓我先過來看看您,到底出了什麽事。”
喬老夫人見全部的人就他還不知道,心中一陣難過,王媽媽趕緊拿着帕子給她擦眼淚,“老夫人,仔細哭着身子,大少爺從小命就好了,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屋子裏那個姨娘,今天和你媳婦争執之下,摔倒死了,孩子也沒了。”喬老爺看了一眼兒子,提醒道,“若是這事情和研兒有關系,我們喬家也容不得這麽善妒的未來主母,讓張家來人把她領走了的好。”
喬瑾賢一愣,這才半天的功夫,怎麽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轉頭看向詩雅和瑩繡,詩雅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不理他,瑩繡抱歉地看着喬瑾賢道,“午飯後我和詩雅過去看大表**,結果在你們院子裏看到姨娘的時候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喬瑾賢心中猛然一刺,臉色蒼白,半年功夫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孩子,對于喬瑾賢來說,再沒有比這更打擊他的心了,張氏再難有身孕,如今那姨娘再有兩個月的功夫就能生了,怎麽就?
腦海中閃現剛才張氏看到他露出的欣喜和母親的反應,喬瑾賢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預感,以他對研兒的了解,這姨娘摔倒的原因,恐怕沒這麽簡單。
“那好好地怎麽會摔倒的。”喬瑾賢見瑩繡搖頭,心中越發的着急,喬老爺子見他這樣沒出息,冷哼了一聲,“那得問問你的好媳婦。”
“爺爺,研兒她不會的,她自己沒了孩子,心裏難受的很,也希望姨娘這一胎安安穩穩地生下來,怎麽可能會害姨娘摔倒。”喬瑾賢搖搖頭,心間卻有些發慌。
瑩繡看在眼裏嘆了一口氣,張氏心裏難受是沒錯,希望喬瑾賢能夠有孩子也沒錯,可她就是看不過有人來分享丈夫的寵愛,既想要做個賢良婦,又邁不過心中的那關,自己不舒服着,還得身邊的人跟着她一塊難受,怎麽都不會如意。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娘會查清楚。”喬老爺子差人上晚飯,“你們去偏廳吃一些等着吧,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詩雅你和繡兒就在這住上一宿,回去路上也不安全,紹治,派人去齊家還有上官家打聲招呼,以免他們擔心。”
偏廳中喬瑾賢吃的心不在焉,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喬夫人才帶着人來了這院子,到底是自己摔倒的還是張氏推的,都要問過了那兩個關起來的丫鬟,嘴巴牢沒有關系,喬夫人也有的是法子讓她們開口,喬老夫人聽了她說的,“既然那個環兒去了張府報信,那就讓他們來,我們喬家也不會不講理,連夜把話給我問出來,這是我喬家,還容不得她們在我眼皮子底下糊弄!”
喬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做事風格比喬夫人淩厲的多,喬夫人許多管家法子還都是喬老夫人教的,得了老夫人的允許,喬夫人随意的吃了些東西,帶着幾個婆子就去了柴房。
院子裏的人幾乎都被喬夫人關了起來,張氏根本騰不出人手去柴房和那兩個丫鬟通氣,戌時一到,喬老爺讓喬瑾賢先回去,瑩繡和詩雅兩個人去了詩雅以前住的院子。
喬瑾賢走進屋子,裏面已經收拾的跟什麽都沒發生過,卧榻上的席子墊子全部換了新的,可就是院子裏消失了一個人罷了。
張氏見他回來,趕緊迎了上來,“瑾賢,我們不要住在喬家了,我們回南浔去好不好。”喬瑾賢看着臉色蒼白的張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柔聲問道,“研兒,你對冰蘭做了什麽?”
張氏心中即刻涼了幾分,斂去眼底的慌張,撐着笑意看着他,“相公,我怎麽會對冰蘭做什麽,我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能安安穩穩生下來,我就算是心中委屈,我也都忍下來了,只可惜我肚子不争氣,不能給相公你生一個孩子。”說着張氏就哭了起來。
喬瑾賢擦着她臉上的眼淚,難以掩飾眼中的失望,“在南浔的時候,你說一年後再要孩子,我依你了,後兩年沒有懷上,我也沒怪你,從南浔回來,爹和娘都沒有為難過你,你卻說娘在暗示你要納妾,我都依了你,喬家到了我這裏竟然先納了妾,爺爺和奶奶生氣,我都護着你,年初你和冰蘭都有了身子,你卻不開心,好不容易求得的孩子也沒了,你說,你究竟是想要什麽。”
張氏哽咽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要把你留在我身邊而已,瑾賢,我沒有對冰蘭做過什麽你要相信我。”
“你推我去她們的屋子裏,我不怪你,幾次去冰蘭屋子裏,都覺得悶熱的很,問了丫鬟就說是你吩咐的,有身子的不能呆太寒的地方,你既然不願意她們有我的孩子,你為什麽還要不停的給我納妾。”喬瑾賢看着她哭的梨花帶雨,忽然失去了幫她擦眼淚的耐心,她永遠是這樣,心中一有不如意的時候,就會這樣委屈地看着自己,想要把他綁在身邊,卻又一次一次往外推。
“研兒,我也是人,我也有心,也會累的,冰蘭就是再借着身孕的事,也不會對你以下犯上。”喬瑾賢回想起剛才喬老爺子的話,心中無端地抽疼,古有不孝,無後為大,娶一個不賢婦,此乃家門不幸。
“相公,你這是不相信我了,我就知道,在南浔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麽對我,回來喬家什麽都變了,你也變了。”張氏哭着甩開了他的手,轉身跑進了裏面的屋子
喬夫人很快将事情的原委問了出來,姨娘和張氏争執了什麽,張氏又是如何‘不小心’推了姨娘一把,撞到了桌角摔倒在了地上,事情發生後張氏不是先派人去請大夫找喬夫人,而是派了環兒去了張家,喬夫人看着那縮瑟在一起的兩個丫鬟,冷笑了一聲,去張家又如何,她倒是要看看,張夫人是如何再替她的苦命女兒圓個說法。
“看好她們,沒我的命令誰來了都不能開門。”出了柴房,趁着夜色,喬夫人去了喬老夫人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張夫人就來了喬家——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是犯了善妒和無子兩條罪行吧o(s□t)o
嘎嘎,今天更新的好準時的說~~~~
☆、72
72、晉江獨發
張夫人來的早,首先去了張氏的院子裏,昨夜因為争吵喬瑾賢睡在了書房,聽到動靜才起來,院子裏空蕩蕩地沒幾個丫鬟,連着張氏屋子外頭就只有一個臉生的,張夫人壓下心底的疑惑,帶着環兒去瞧女兒的門。
張氏一夜未睡,眼眶紅腫地給張夫人開了門,見到張夫人便撲到她懷裏嘤嘤地哭了起來,喬瑾賢站在門口卻沒動靜,環兒眼尖瞧見了他,喊了出聲,“姑爺。”
張夫人擡頭看到臉色甚差的喬瑾賢,拍拍懷裏的張氏,“女婿啊,進來坐,環兒,去給小姐端些睡來洗洗臉。”
喬瑾賢走進屋子,隔着幾張椅子的距離坐了下來,并沒有要安慰的意思,今天一早他們全家告假,喬老爺子和喬老爺就等着張家上門來,別說張氏一夜未睡,就連喬老夫人整晚上都沒睡好。
喬夫人很快知道張夫人來了,派了丫鬟過來,張夫人沒等吩咐女兒和女婿什麽,略有些愠怒地看着那個不茍言笑的丫鬟,“我們等會就過去,少夫人還沒洗漱!”
西陵恭恭敬敬地看着她們,“夫人吩咐,若是少夫人和少爺還沒有起床,那就讓西陵親自伺候了,老夫人已經等候張夫人多時了,還請夫人先行過去,西陵會伺候好少夫人和少爺的,墜兒,帶張夫人去老夫人院子裏。”身後的墜兒站了出來,看着張夫人,臉上是一抹淡淡地笑意,恭敬疏遠。
張氏抓緊着張夫人的手不肯松開,喬夫人的态度異常,更讓她覺得害怕的是,一向寵愛自己,讓着自己的相公,昨晚的态度也變這麽多。
張夫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柔聲道,“娘先過去,你和瑾賢有什麽話好好說,這麽多年夫妻了,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