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30)

怔,要走的還是躲不過那命運,就算是齊季庭沒有在她身邊被人害死,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疫病奪走了生命。

抱琴以為她聽了這消息心中難受,差奶娘抱着壯壯過來吸引瑩繡的注意力,養的十分喜人的壯壯扭着胖嘟嘟地身子在瑩繡懷裏拱着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小胖手左邊一抓,扯住了瑩繡衣領下的扣子往下大力扯着,口中啊啊了兩聲表達不滿。

瑩繡趕緊把他抱了起來,壯壯揪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小嘴一裂俨然就是要哭給你看的架勢,瑩繡拿過一旁的布老虎到他面前,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而錦竹院中,齊季庭如何下葬的問題成了翠兒唯一和諸葛玉欣懇請的事情,諸葛玉欣站在那小屋外,聽着裏面翠兒的哭求聲,眼底閃過一抹不忍,她不愛齊颢晟,對于他那一段在她看來傷人傷己的動人愛情,唯一同情的就是那兩個無辜的孩子。

“夫人,翠兒求求您,讓這個孩子葬去他娘身邊。”翠兒連少爺都不敢稱呼,雙生子在侯府就是個不明不白的身份,時時刻刻提醒着這是世子爺的污點,從搬進來到此,齊颢晟只來看過一次,就算是其中一個孩子病死了,齊颢晟依舊無動于衷,翠兒為小姐不值,就算是留在O坊也好過這麽死去。

“你們是南陽侯府的人,你是世子的姨娘,這孩子不能葬到外面。”諸葛玉欣吩咐婆子進去要把孩子帶出來。

“夫人,夫人,翠兒求您了,這孩子在南陽侯府本就是無名無份,就算是葬了也不能入齊家的墳,與其亂葬了不如讓他跟着他娘葬在一塊,也好讓小姐有個伴,他才這麽小,夫人,翠兒求求你了。”門一打開翠兒就抱着裹着齊季庭的席子跪在地上向着諸葛玉欣磕頭,這樣帶出去就是亂葬一通,屆時連屍首都難尋。

兩個婆子拉了兩次都沒把翠兒拉開,見世子夫人沒有開口,兩個人也不敢用強,多日來關在屋子裏已經讓翠兒面色蒼白地與常人有異,可眼底的那一抹堅定是怎麽都抹不去,這兩個孩子的去留是她唯一留在這裏的理由,無論無何她都不能讓小姐的孩子和別的下人一樣随便葬掉。

“你要知道,若是葬在你家小姐旁邊,将來就再也沒有入齊家的可能性了。”比起諸葛玉彤生下的孩子,諸葛玉欣實則更喜歡這一對雙生子,兩個孩子都很伶俐可愛,翠姨娘教的很好,尤其是那哥哥,還十分的聰明,只是這樣的出身**了他們的所有。

“翠兒只希望他們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求夫人成全。”翠兒一聽諸葛玉欣這是松口了,跪在地上磕着頭,如今這院子中,求世子不如求世子夫人。

“若是你執意如此,燒了之後你就把那骨灰帶過去和你們小姐葬一起吧,來人,把翠姨娘他們送到隔壁屋子,這個屋子裏的東西統統都燒了,還有,翠姨娘你們也換一身衣服,換下的衣物一并燒毀。”諸葛玉欣為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轉身回了屋子,換過衣服準備去太子府奔喪。

太子府中半年連着兩次喪事,本來身子就不太好的太子,連續這樣的打擊,人顯得更加的憔悴了,整個太子府白布懸挂,太子妃留下的兩個嫡子,嫡長子才八歲,幼子才兩歲。

小小的身影跪在靈堂外,身旁是不離身的奶娘,太子府中側妃兩個,大大小小的妾侍也有不少,其中大都身份良家,除了嫡長子之外,太子殿下另外還有庶子兩個,庶女一個。

諸葛玉欣看着那兩個一下子沒了娘親的孩子,今後這太子府的日子有多艱難,可想而知,傷心的人傷心着,籌謀地人卻一刻都不會停止,太子妃一死,太子妃的娘家就要求太子娶太子妃的族妹作為續弦,來照顧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太子妃的父親秦國公甚至去求了皇帝,看在兩個孩子年幼的份上,讓秦家的人進門照顧他們。

秦國公因為當初皇位之争時候替如今的皇帝擋箭至今瘸了一條腿,這份恩情也是當朝許多官員所不能及的,按理說兩位側妃的身份也不差,其中一位側妃還連生了兩個孩子,皇帝和皇太後商量之後,答應了秦國公的要求,從秦家挑選了一個賢淑良德的女子給太子做繼室。

太子并沒有反對從秦家選一個,他和太子妃伉俪情深,并不是別人一朝一夕能夠更改的,三個孩子更是他們兩個人心中的寶貝,從秦家選一個回來,能夠更好地為他們照顧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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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說是照顧那兩個孩子,若是太子将來繼位,這皇後之位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保住兩個嫡子固然重要,只有秦家的人繼續做太子妃,這繼承人的事情,再生還是會有的。

明白的人早就看明白的,不明白的人還試圖更改太子的想法,諸葛玉欣看着那兩個孩子跪在那哭地傷心,一陣酸澀,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齊颢晟肯定不會用心對待她的三個孩子,她怎麽能夠讓她的三個孩子受人欺負呢。

腦海中響起君清夜離開前的話,諸葛玉欣嘆了一口氣,世子夫人的位置,她真的不稀罕,包括那侯夫人的位置,她更羨慕二弟和二弟妹能夠搬出去,這個侯府中,清醒的還剩下幾個。

太子妃出殡之後,太子大病了一場,急壞了宮中的皇太後,太子是長子,并非皇後所出,母妃死的早,太子一直是養在皇太後身邊的,如今太子這一病倒,朝中那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最大的理由就是要當一個好皇帝,首先要有一個好身體,太子的身子實在不能勝任。

皇上盛怒,将那些造謠的官員統統降級,關的關,驅的驅,以示懲戒。

可那也樣的方式也抵不住人心地湧動,蠻族那終于傳來了訊息,蠻族的族長派遣了使者過來參加七皇子的大婚,年初至今陰郁的京城,終于因為七皇子的婚事和定王那遲來的迎娶側妃得以重見陽光。

七皇子娶親,封號同下,賜府邸,封王為成王,這是皇子中第一位迎娶蠻族郡主的,前來賀喜的蠻族使者給小郡主帶來的嫁妝也不容小觑,皇帝把它看成是兩國交好的一段佳話,更是從宮中賜下不少東西,希望借此能讓泸州安定一些,不再戰事紛争,還百姓安定生活。

這場疫病一去,喜事過後,時入六月,南陽侯府也**即。

作者有話要說:江浙地區接連下雨,真是悲催,下雨天路上攔的士都不容易~~~~o(s□t)o

☆、83章

七個月的壯壯十分的好動,白天醒着地時候總愛在卧榻上滾來滾去,小手掰着攔着卧榻的護欄,還會沖着在一旁的瑩繡要抱抱。

齊颢銘從南陽候書房回來的時候,瑩繡被他纏的□乏術,當初在自己肚子裏那麽安靜的孩子,怎麽一下子這麽好動了。

“快看那是誰。”瑩繡指着門口進來的齊颢銘,壯壯扭頭看着齊颢銘,圓滾滾地大眼睛盯了一會,伸出手沖着齊颢銘啊了一聲。

卓夜推着齊颢銘過來,從瑩繡懷裏接過壯壯,從從喬媽媽到嚴媽媽加上楊嬷嬷,養這麽一個孩子根本無需瑩繡插手,齊颢銘抱着分量不輕的兒子,“将來要是吃成個胖小子怎麽辦。”

“那就沒有娘子可以娶喽~”瑩繡搖着手中的玩偶哄着他,擡頭問齊颢銘,“四叔怎麽說?”

“四叔那搬出去容易,只是二叔家的繁瑣一些。”齊颢銘把壯壯高高的舉了起來,小家夥笑的咯咯直笑,小手揮舞着好不開心。

“等二叔和父親商量後,開祠分家咱們也能搬出去了。”玩了一會把壯壯交給了奶娘,小家夥還意猶未盡地要往齊颢銘身上撲,奶娘将人抱進後廂房喂奶去了,瑩繡這才得空靜下來聽他好好說。

“那房子已經翻新了一遍,三月就能住人了,咱們院子裏人也不多。”一旦二房四房和他們都搬了出去,這南陽侯府就會空許多,托四嬸買下的府邸早就已經修繕完畢,瑩繡派了人過去打理,任何時候都能入住。

瑩繡這邊想着能及早開祠分家出去,避免沾染這一場禍事,而錦竹院內,葛姨娘呆若木雞地聽着大夫說的話,忽然上前揪住了那大夫的衣服說道,“不可能,怎麽會聽不見的,生下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麽會聽不見!”

諸葛玉欣示意一旁的婆子把葛姨娘拉開來,看着那大夫問道,“出生的時候身子是比較羸弱,不過養了這些日子好多了,怎麽會聽不見呢。”

那大夫被諸葛玉彤扯的險些摔倒,理了理衣服臉色也有些難看,走到嬰兒床的後側對她們說道,“你們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發出聲音,他都不會有任何反應,若你們不信,就去請了高明的大夫過來看吧。”說完收拾藥箱子就要離開。

諸葛玉彤不信邪,走到孩子的後側方輕輕地喊了一聲,那孩子只是躺在裏面撲棱着眼睛看着能看見的諸葛玉欣,諸葛玉彤又喊了幾聲,還是沒反應,臉色瞬間煞白癱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丫鬟趕緊扶住了她,諸葛玉欣看着并無異常的孩子,差人送了大夫出去,又讓胭脂去找了四叔過來。

“怎麽會這樣”諸葛玉彤扶着嬰兒床沿,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怎麽會聽不見。”

齊忠洲到的時候,諸葛玉欣也嘗試了很多次,按理來說四個月的孩子不會沒有反應,就算是反應缺缺,那也不會像他這樣,旁若無人地看着。

齊忠洲翻看了一下,拿過一個撥浪鼓,在孩子的右側搖動了一下,沒反應,換到左側搖動,還是沒有反應,他對聲音毫無知覺,可撥浪鼓拿到他面前搖的時候,他就會伸手去抓。

齊忠洲又給諸葛玉彤把過了脈,“在有身子之前,葛姨娘是否生病過?”

“就在去年三四月份,她誤食過多的人參,體內積了火毒,身上都起了泡發了膿,大夫說要修養至少兩個月的時間。”諸葛玉欣淡淡地替她說道,“還沒出兩個月,她就有了身子。”

“體內旺火,火毒沉積若是沒有完全消除就懷了孩子,毒氣就會傷害到孩子,葛姨娘如今的脈象裏還尚有些火氣,這孩子能活下來沒有胎死腹中,已經是萬幸了。”齊忠洲看着比壯壯四個月的時候小了一圈的孩子,有些唏噓。

葛姨娘就是想要早一些有身子,身子上的水疱消下去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要和齊颢晟**,如願以償地有了身子,卻沒想到體內尚未去除的火毒會傷害到孩子。

“四叔,您的意思是,這孩子以後一直都聽不見了?”諸葛玉欣聽着四叔的意思,這孩子如今只是聽不見沒有死掉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

齊忠洲點點頭,“聽不見,将來學說話就不容易了。”他的話說的隐晦,但是在場的卻都聽出來了,聽不見的孩子學說話難,不會說話又聽不見的孩子,等于是廢人一個。

南陽侯府不是養不起這樣一個孩子,只是這孩子在嬰孩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成為世子的資格,注定了只能是一個姨娘所出的庶子,毫無威脅。

諸葛玉彤看到他點頭,趴在嬰兒床邊,有些木楞,而後緩緩地伸出手,摸着那小小的臉,孩子感受到她的觸摸,偏過頭來看着她,揮舞着小手要去抓,忽然諸葛玉彤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旁的齊忠洲飛快地從她手中奪過孩子,斥責道,“你瘋了麽!”

諸葛玉彤還想要撲上去搶孩子,一旁的婆子很快架住了她,諸葛玉欣看着齊忠洲懷裏大哭的孩子,走到諸葛玉欣面前,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剛進來的齊颢晟眼裏。

“諸葛玉彤你真是瘋了,這樣你都下得了手,這是你自己的孩子,你的心都黑了是不是!”

諸葛玉彤一邊紅腫着臉擡頭看着她,雙眼中盡是淚水,她搖着頭哭道,“我也不想的,我只是不想他受太多的苦,姐姐,他聽不見啊,将來也不會說話,要來這個世上受這麽多的苦,還不如沒有來過。”諸葛玉彤哭着看向玉欣身後的齊颢晟,“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相公,對不起”說着便暈倒了過去。

齊颢晟沉着臉看着這一場鬧劇,“怎麽回事!”

那婆子扶着暈倒過去的諸葛玉彤到了床榻邊上,諸葛玉欣回頭看着他,愠氣難退,從齊忠洲手中接過哭地上氣不接下氣地孩子,摟在懷裏輕輕地哄着。

“四叔,是顏兒出了什麽事麽?”齊颢晟看向齊忠洲,兩人齊齊出了屋子走到了院子裏,齊忠洲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颢晟,這孩子出生就是個聾兒,你啊,別太往心裏去了。”

大侄子院子裏的事情齊忠洲插手不得也不想管,只能告訴他這個孩子是個聾子,齊颢晟再進屋子的時候,諸葛玉欣已經哄地那孩子睡了,齊季顏這個名字也是南陽候取的,可笑的是,他齊颢晟寄予厚望地孩子,竟然是個聾子。

諸葛玉欣小心地把孩子交給了奶娘,她擔心諸葛玉彤醒過來還會做什麽,幹脆把孩子待到自己屋子去養着,齊颢晟看了一眼酣睡的人兒,表情漠然。

“葛姨娘是傷心過度暈過去了,世子若是願意,就在這陪着她罷,我帶着季顏回去我那養。”

身後傳來齊颢晟的嗤笑聲,“一個聾子你也要養到自己名下去,南陽侯府的世子夫人真是寬宏大度。”

諸葛玉欣慢慢地轉過身來看着他,冷靜道,“他就算是缺胳膊少腿,那也是相公你的孩子,葛姨娘如今心境不定,我不過是代養而已,如果相公你真的念及舊情,應該去看看大病初愈的季品,那孩子生的和你真是有七分相似。”

提起齊季品會讓齊颢晟想起柳絮兒,他一面在妾侍裏尋找和柳絮兒相似的人,一面又不願意去面對那兩個孩子,病死了一個,還剩下一個,柳絮兒的雙生子和齊颢晟長的很像,郎才女貌生下的孩子,十分的可愛,只是每每看到那張臉,齊颢晟心中就沒辦法抹去對柳絮兒的愧疚,于是他不停地對諸葛玉彤好,不停的躲避那個孩子。

他的人生出現了那個意外,之後的所有好像遭到了更改,從二弟腿要好了那一刻開始,父親的眼神就變了很多,他早就應該想到,父親的想法又改變了,那個看似溫文儒雅的二弟,總是不經意間奪走着他的一切。

齊颢晟遠遠地站在翠姨娘的屋子外,病愈的齊季品身子有些差,齊忠洲建議他要多曬曬太陽,齊颢晟過去的時候,恰好齊季品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手中拿着根樹杈在地上劃着。

翠兒抱着一個陣線籃子走了出來,坐到齊季品旁邊,指點着他地上劃着的字,翠兒當初跟在柳絮兒身邊的時候就學得了一手好字,她将齊季品手中的樹枝對折了,一半拿在自己手中,陪着他在地上寫着字。

齊颢晟遠遠看了一會沒有動作,等他離開之後,翠兒才擡起頭看着他的背影,一旁的齊季品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道,“姑姑,這麽寫對不對?”

翠兒斂去那一抹恨意,低頭溫柔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頭發,“沒錯,品兒真聰明。”…

齊颢晟繼而走到了花園的池子邊上,那個水池當年因為齊颢銘落水,後來就被老侯爺命人填了起來,如今裏面已經種滿了花草,正中間還是一座不小的假山。

是了,從他母親去世那一刻,鐘氏嫁進來,他齊颢晟的注意力就被降低了許多,直到鐘氏有了身孕,父親臉上總是洋溢着笑容,齊颢銘生下的那一刻,那時才三歲的齊颢晟第一次感覺到了嫉妒的味道,很難受,好像心愛的東西被奪走了一般。

不過鐘氏死了,齊颢晟這才覺得,他們兩兄弟是一樣的,他也沒有娘,弟弟比他更可憐,出生就沒了娘,懵懂的他遺忘嫉妒的滋味很快,他開始去照顧這個可憐的弟弟,南陽候再娶,這個弟弟被養到了奶奶的名下,他聰明伶俐,乖巧懂事,南陽侯府上上下下都喜歡弟弟,齊颢晟再次被忽略了。

直到九歲那年,南陽候遲遲沒有把世子的人選定下來,那時候早熟的齊颢晟已經能夠猜到一些東西,越多出現齊颢銘的身影,他的心中就越加不能拔去那一根刺。

齊颢晟手扶着那假山回憶着,就是那樣一下,他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所有的榮耀就全部回來了,看着在水中越往下沉地齊颢銘,齊颢晟心中有說不出的暢快,這些年像噩夢一樣纏繞他所有的人,終于要沒有威脅力了。他還是南陽侯府的嫡長子,世子爺,可如今,二弟好好的輪椅不坐,又要和自己來搶這位置了麽?

齊颢銘進花園的時候,齊颢晟靠在那假山邊上,目光看着當年池塘的邊緣,那條石子路還存在并沒有鏟掉。

車轱辘聲很快引起了齊颢晟的注意力,一轉頭,齊颢銘已經到了假山附近,兩兄弟就這麽不遠不近地對望着,一個面色溫柔,一個似笑非笑。

“二弟的腿不是恢複地挺好的,怎麽還用這輪椅呢。”齊颢晟首先出了聲,祭祖那日就看到他站起來過,若不是四叔那一聲突兀的咳嗽,二弟說不定會奔向二弟妹才對。

“只是能站起來罷了,尚且走不得路,還是脫離不了這個。”齊颢銘露出一抹苦笑,“大哥好興致。”

“你為什麽要搬出去。”齊颢晟看着他,良久問道。

“大哥說笑,**即,我不搬出去,留在這侯府裏頭,豈不是惹人非議。”

“分家不過分的是幾房之間的事情,二弟你同我和三弟都是父親的孩子,沒有分出去的必要。二弟這麽做,豈不是更容易落人口實。”

齊颢銘看他咄咄逼人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沒有褪去,從容道,“今時不同往日。”

往日父親有大哥你這個嫡長子,今日這個嫡長子卻在我二房之中,若是不搬出去,就算是南陽侯府裏不傳什麽,他們一家三口也不會過的安穩,齊颢銘望着那被填的水池,臉上的笑意更甚,那一雙手從小牽他到六歲,他怎麽會不熟悉。

“住在外面可沒有南陽侯府來的安全些,二弟可是要想清楚了,父親和大哥我都舍不得二弟你們離開,若是你們都走了,這南陽侯府可就冷清多了。”齊颢晟緊握着的拳頭松了開來,臉上堆起笑意,說的誠懇。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種攤開來又是沒攤開來的場面,涼子表示一群腹黑貨

☆、84章

錦竹院的大少爺是個聾兒此事很快傳遍了南陽侯府,衆人唏噓不已,諸葛玉彤也因為此事病倒了,後悔當初沒有把孩子調換出去,更想不到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竟然是個聾子。

諸葛玉欣禁止葛姨娘前來看望齊季顏,珞寧倒是很喜歡這個小弟弟,珞琳和珞陽本還在争寵的階段,一看到比她們還小那麽多的弟弟,也變得乖巧了起來,諸葛玉欣看着這個表面上一點都沒有問題的孩子,問自己的奶娘,“若是聽不見,将來還能不能說話的。”

“小姐,這聽不見,就不知道您說什麽,光看嘴型小孩子是學不來的,若是小姐真想要養他,可以找會教養的嬷嬷來試一試。”做了母親的人,對于這樣的孩子總是有着一份不能抛棄地憐憫心,諸葛玉欣看着齊季顏抓着珞寧的小手,心中軟了幾分。

可這分家的事也沒有因為這個孩子停止,南陽候有嫡長孫,可惜不是世子所出,對于家産這一塊,南陽候将當初老侯爺去世前親手寫的東西拿了出來給大家看。

除了南陽候之外,其餘三房的東西都是平分的,盡管二房很有意見,誰讓他們屋子裏頭的人是最多的,但是分家此事不論人口來算,開祠那天,南陽候将老侯爺寫的東西拿了出來,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齊家老人來,将分家的事給理了清楚。

南陽候正式分家。

而齊颢銘他們,則是要從大房這一支再分出去,南陽候還在,侯爵也沒有傳給齊颢晟,瑩繡他們這分家也有些不屬實。

“你們搬出去住,過去在汀楓院怎麽的用度,你母親這邊還是每月會撥給你們,其餘的就要你們兩個人自己來了。”齊忠陽看着齊颢銘,這個孩子執意要搬出去,而自己卻說不出口留下他的理由。

每個月從南陽侯府撥到汀楓院的月度并不多,汀楓院人不多,開銷也不大,南陽候是希望有一天他們還能回來,到了自己這一代,他都還沒死,竟然要看着兒子先分家出去。

“多謝父親。”齊颢銘點點頭,父親能同意搬出去,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如果撇的太清楚,一旦南陽候反對,他就必須忠孝,留在這南陽侯府等着父親老了去世了,等着大哥主持分家。

五天後,瑩繡他們正式入住了先前買好的府邸,對外則稱作是南陽侯府離定王府太過于遠,齊家二少爺腿腳正在恢複,不宜長途,所以住到了外面。

京城關于齊颢銘要一搏世子之位的傳言又調轉了風頭,齊颢晟好不容易得來的長子,竟然是個聾子,因為齊颢銘搬出來了,南陽侯府之中,一共也就兩位嫡出少爺,齊颢之成親在即,這一團侯爵的迷霧,越來越模糊

本是汀楓院裏的人住着也剛剛好,如今搬到了大府邸,按照抱琴的話來說,她們四個姐妹,這會都有了各自寬敞地屋子了。

家大了自然人手就不夠了,沒等瑩繡去找牙婆子過來,喬老夫人得知瑩繡她們搬出來了,讓喬夫人帶着青碧那一家子過來給瑩繡做幫手,青碧的大哥和大**如今就在瑩繡的莊子裏做管事,青碧是喬家的家生子,上頭一共有三個哥哥,青碧的父母也是個忠厚老實的,喬老夫人擔心瑩繡這內外宅沒有得心的守着不安全,幹脆就讓他們一家團聚,都來齊府幫着瑩繡。

安頓好了青碧那一家子,瑩繡還要準備喬遷之喜的宴會,喬媽媽左挑右選了一個好日子,六月底這一天一早,齊家小花園中天剛亮就忙碌了起來,宴會的桌子都擺在了廳中,嚴媽媽和張媽媽及早的差人運來了祛熱的冰盆子放在各個角落裏。

卓夜推着齊颢銘在大門口迎接來客,不大的齊府聚集了好一些人,身份地位都讓旁人有些咋舌。

沈夫人作為瑩繡的母親,幫忙是自然的,但是看着不斷前來的客人,沈夫人心底就不斷地冒着妒意。

她沈瑩繡不過是一個喪母的嫡長女,身份地位在京城衆多閨秀中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有個強有力的外祖家,怎麽會有如此多的貴客來訪,想到這裏沈夫人胸口一陣發疼,瑩繡及笄那日來的那些客人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是沈夫人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沈鶴業一見有這麽多的貴客,首先想到的就是攀關系先熟絡起來,甭管認識不認識,作為齊颢銘的岳父,多少還是能夠說上些話,如今他在朝中停滞不前這麽多年,又因為當初嫁妝的事情,這官職一直就這麽不上不下地呆着。

瑩繡扶着定王妃坐下,如今定王府中多了兩位側妃,凡事也不像過去那麽自在,穆染筝如今懷着身子,月份又日漸大了,實在是撇不開精力去管兩個側妃的事情,“那小子纏着也說要過來,我實在是照顧不過來,一早出門就哭鬧了一場,讓他父親帶着入了宮。”

“這邊離定王府也不遠,以後他想來随時都能過來,如今壯壯精力也足的很,若不是有奶娘和楊嬷嬷她們顧着,我這啊,整日都得看着他一個了。”瑩繡見她氣色不錯,放心了一些,邵書瑤作為側妃嫁進去,邵家身份也不低,不隔閡肯定是假的。

“帶我過去瞧瞧,見見這胖小子,将來我這胎生了啊,得和他一樣喜人才行。”瑩繡扶着穆染筝去了諸葛玉欣呆的地方,珞寧今年已經四歲了,看着在奶娘懷裏一刻不消停的壯壯,拉了拉諸葛玉欣的衣服,“母親,瑩繡嬸嬸家的小弟弟瞧上去比顏弟弟大好多。”

壯壯左看右看都沒找到娘親,順着聲音低頭一看,伸手就要往珞寧身上撲,奶娘一時間沒抱住,壯壯就這麽團在了珞寧的身上,從珞寧懂事開始諸葛玉欣就教導她如何做一個大家閨秀,壯壯這一撲還不算,伸着小爪子往珞寧肩口一壓,小臉就往珞寧的臉蛋上湊過去,塗了她一臉的口水。

珞寧推也不是擋又擋不住,壯壯愣是在她臉上留了一口牙印這才罷休,珞寧含着淚委屈地看着他,壯壯還一面咧開嘴,笑眯了眼。

瑩繡進來正好看到了他的此番壯舉,小手揪着珞寧的衣服,奶娘怎麽拉他都粘着珞寧不放。

諸葛玉欣拿出帕子擦着珞寧臉頰上壯壯留下的大作,笑着安慰道,“壯壯這是喜歡你呢。”

珞寧好不容易起了身,又怕摔倒壯壯,身子往塌內挪了挪,雙手一刻都不敢松懈地抱着他,比起在奶娘懷裏,壯壯這回乖多了,坐在珞寧懷裏沒有再鬧騰,只是小手抓着珞寧手腕上的珠子,玩地開心。

瑩繡哭笑不得把他抱了起來,壯壯又往瑩繡的臉上撲着,小嘴一張就是一口

家宴結束,瑩繡讓奶娘把玩累了睡着的壯壯抱下去休息,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有些疲倦地回了屋子,齊颢銘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拿過一旁的拐杖,慢慢地朝着她走來。

從毫無知覺到如今能夠拄着拐杖走路,從中也經歷了三年,侯府之中就算是在汀楓院,齊颢銘都甚少站起來走路,搬出來住更有利于他腳傷的恢複,瑩繡在木桶前等着他走過來,扶住他坐下把拐杖拿到了一邊問道,“下午怎麽沒有瞧見卓夜?”

“他回師門去了。”齊颢銘抓着她的手讓她坐下,“聽他說是師門有令,急着回去了。”

“相公,你是如何請到卓夜做你的貼身護衛的,我看他不像是齊家養的武人啊。”瑩繡替他脫了外套,差抱琴進來倒水。

“卓夜的師傅和爺爺認識,我十歲那年,爺爺請了他選一個人來照顧我,那時才十五歲的卓夜來到我身邊,這一保護就是十年。”老侯爺認識那樣的修武之人也是碰巧,而卓夜作為那修武之人的**,一下山十年從未回去,此番要事回去,斷則半年,多則好幾年。

瑩繡聽着有些意外,“老侯爺可真是好機遇。”

齊颢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以為呢,這樣的人本就不多,就像當初四哥給我帶回來的那蠻族醫師,卓夜的長相根本不似我朝中人,他們有他們的行事規則。”

瑩繡點點頭,再怎麽離奇的故事都比不過她這個親身體會過的

七月初的天三伏已到,熱的連風都吹地悶人,壯壯躺在墊了布的席子上,四肢大字型仰躺在上面睡地香,身上蓋着一條小薄毯子,奶娘在一旁用扇子慢慢扇着。

瑩繡睡過了午覺,青碧就送來了一份帖子,是喬家發的,今年因為疫病的事情,喬家的春坊沒有舉辦,喬夫人和喬老夫人商議過後,延期舉辦了宴請。

三天後瑩繡就帶着壯壯一塊去了喬家,喬老夫人身子不好,許久不曾外出,瑩繡想着讓壯壯過去哄哄她老人家開心。

第一次出遠門的壯壯上了馬車就沒消停過,上回從南陽侯府搬出來的時候他是睡着的,這次好像是知道要出去了,睜大着眼睛瑩繡怎麽哄都不肯窩在她懷裏閉上眼睛,非要讓瑩繡抱着站直了身子,小手攀着那馬車的小窗子,雙眼應接不暇地看着過去的攤子。

“啊!”壯壯指着那過去的糖葫蘆攤子,腦袋一轉看向瑩繡,瑩繡将他的手拉了回來,一轉眼又看到賣風車泥人的攤子,壯壯又是一聲啊,示意瑩繡跟着他一塊看。

等到了喬府,壯壯看到和自己家不一樣的院子,興奮地趴在奶娘的肩頭上,一面不忘記和瑩繡示意。

喬老夫人見到壯壯十分的喜歡,立刻差媽媽要去拿自己的好東西出來送給他,壯壯如今眼裏只有好看不好看,好吃不好吃,也不怕生,在喬老夫人懷裏坐着,一直盯着她手中的一串貓眼石看着,看了良久,擡頭找到了瑩繡,指指喬老夫人手中的珠子,朝着瑩繡咿咿呀呀了一聲。

瑩繡阻止喬老夫人要摘下的動作,“外婆,他就是覺得好看,您別慣着他,過會他就不記得了。”盡管壯壯喜歡的東西多,唯一一點讓瑩繡放心的事,他從來不會強要別人手裏的東西,也不會哭鬧着去搶。

喬老夫人沒聽她的,直接摘了下來,壯壯雙手抓着沉甸甸地珠子,看了一會,往嘴巴裏送去,喬老夫人趕緊奪了過來,壯壯還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喬老夫人笑地開懷,将壯壯摟到懷裏親了一口,直喊寶貝。

喬夫人看着也喜歡,心中略有些難受,自從張氏被送去了張家,喬瑾賢雖然沒有說,但是喬夫人還是感覺的到兒子的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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