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31)
心,幸好瑾澤回來了,有些**間沒法說的,他好歹能和弟弟說一說,讓瑾澤開導一下。
本來張家年初就要把張氏送回來的,讓喬老爺子給擋了回去,疫病過後如今已經是夏季了,早晚張家會把張氏送回來,喬夫人也不是硬心腸的人,可是事關兒子的以後和子嗣問題,她真的無法做到十全十美。
一早出門玩到現在,壯壯終于覺得累了,到了下午的時候,壯壯直接和喬老夫人一塊午睡去了,瑩繡還怕壯壯調皮鬧地喬老夫人睡不好,可進去看到一老一小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模樣,眼底一抹濕潤。
悄悄擦了眼淚,瑩繡和詩雅一塊出了喬老夫人的院子,和詩雅一塊前來的還有上官翎的堂妹上官藝蓉,瑩繡看着落落大方的上官藝蓉,笑着打了招呼,一行人往瑾澤的院子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壯壯說,他喜歡漂亮的東西!!!
感謝tsuibobo、科科、11697734妹子的地雷
感謝angelala79妹子的手榴彈
☆、85
85、晉江獨發
瑩繡她們過去的時候,瑾賢和瑾祿都在他的院子裏,詩雅看着喬瑾賢瘦削了許多的樣子,有些心疼,“聽相公說大哥你想要回去南浔,在京城不好麽,南浔那麽遠。”
喬瑾賢看着她關切的眼神,笑道,“畢竟在那任職三年,比起京城,很多東西還是那來的熟悉一些。”喬瑾賢回來三年了,南浔那三年一調任又要再換,喬瑾賢就想要回去,回京的這三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但是這裏才是你的家,你能在南浔待幾年,三年麽,那三年後呢,再回京?”詩雅的語氣有些沖,“大哥你也太任性了,京城的差事是我們家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能扔掉的麽,你這樣怎麽讓大伯母放心!”
瑾祿都被她這忽然來的脾氣有些吓到,拿在手中的茶杯一顫,溢出了一些灑在桌子上,可憐語氣道,“二姐,你看起來好兇。”
詩雅那剛剛起的情緒被他這麽一鬧沒了大半,沒好氣地把茶壺挪到他面前,“你喝茶,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
已經生育兩個孩子的詩雅如今是真脫離了少女的性子,行事作風帶着幾分潑辣勁,見到聽說的事多了,詩雅也看得出喬瑾賢到底為何要回南浔。
“大**要回來那麽多次,爺爺都沒同意,難道你會不知道為什麽,你若是回了南浔,張家直接把人送南浔去了。”詩雅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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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繡在一旁聽着,時不時給詩雅倒上一些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而瑾澤是聽地一臉笑意,偶爾看看瑩繡,也不做聲。
一旁的上官藝蓉才聽地真正尴尬,她既不是喬家人和喬瑾賢也扯不上關系,但是卻在這聽詩雅這麽說,擡頭偷偷看了喬瑾賢一眼,頗有些坐立難安。
喬瑾賢靜靜地聽着詩雅說着,嘴角一抹微不可見的苦澀,他心裏的掙紮,說出來她們也不懂,更多的是作為一個丈夫的無能為力,喬瑾賢不斷地自責張氏會變成今天這樣和自己的縱容離不開,可上官翎也縱容詩雅,齊二少爺對瑩繡也好,偏偏他的妻子,最後會變成這樣呢。
母親的擔憂和着急喬瑾賢都懂,作為喬家的嫡長子,他連最基本的事情都沒有辦法為家裏做到,他覺得沒有臉面呆在喬家。
“大哥,我知道我已經是出嫁的人了,家裏的事情即使我還在家也管不着插不得手,可是大哥你還這麽年輕,我”詩雅頓了頓,臉上盡是擔憂,更的是,她在上官将軍府的時候聽自己丈夫說起過,關于如今朝堂中張家的事情,朝堂之事詩雅并不是很懂,但是如今風口浪尖在,她實在是不希望喬家有所牽連。
詩雅的想法和瑩繡不謀而合,她只是猜測,而瑩繡卻真真切切地經歷過喬老爺子被抓進去坐冤牢,喬老爺子這一生都在輔佐帝皇,最後會落到那樣的結果,其中怎麽會沒有張家的原因。
“我聽說南浔是個極美的地方呢。”詩雅旁邊的上官藝蓉忽然開口,笑盈盈地望着喬詩雅,“堂**你去過嗎?”
氣氛一下被拉了回來,詩雅也心知自己剛才說的過分了,幹脆順着上官藝蓉說的道,“路過一回,那和咱們這不一樣,是個水鄉小城。”
“水鄉小城才美呢,此次回來本來要從那裏過的,但是大**有身子暈了船,這才改的沒去成。”上官藝蓉是上官翎的堂妹,早年上官将軍的弟弟去往南方任職,在那娶了上官藝蓉的母親,所以上官藝蓉長的頗有幾分婉約之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雙眸的弧度都讓人覺得親切。
被她這麽一說,瑾祿趕緊也搭上了話,幾個人坐在一塊開始聊起了南浔好玩好吃的,唯一在南浔呆過不少時間的喬瑾賢最有發言權,他感激地看了上官藝蓉一眼,給他們講起了南浔的名人趣事
一天很快過去了,壯壯對這個老祖宗十分的喜歡,走之前還大哭了一場,惹的喬老夫人心疼地直拿好東西出來要哄他,從喬家這麽走一趟,壯壯倒是拿了不少的好東西,開心地坐在馬車裏,身前是一堆喬老夫人送的東西,瑩繡時不時得看着他拿着什麽就往嘴巴裏塞,很快回了齊府。
卓夜不在,定王就另外派了兩個人送齊颢銘回來,平兒她們做好了晚飯,瑩繡舀着碗裏的蛋羹喂了壯壯小半碗,奶娘這才抱着他去喂奶。
剛吃過晚飯,青碧便走了進來和瑩繡說道,“小姐,外面有一位姓蘇的姑娘說要找小姐。”
“姓蘇的?”瑩繡擡起頭想了一下,“有說叫什麽?”
“只說是小姐的舊熟人,姓蘇,門口的婆子也不熟悉,就沒将人放進來,說是先通報了小姐。”青碧替她摘了頭上的釵飾,“要不我出去先瞧瞧。”
“你讓紫煙去把人帶到前面的前院的偏廳中,我過會就來。”瑩繡将摘下的釵飾重新戴了上去,理了理頭發走出了屋子,瑩繡想了想,又讓抱琴送了一些吃的去往偏廳,自己則先去了一趟嚴媽媽的屋子。
等瑩繡到了偏廳,天色微暗,那是一抹能照亮整個屋子的火紅,放肆地在這寂靜的屋子裏綻放其獨有的光彩,瑩繡站在門口望着那一個背影,心猛然一顫。
“師傅?”有些艱難地喊出了口,瑩繡怔怔地看着她轉身,蘇妙戈那張恍若當年,絲毫未老的臉出現在了瑩繡面前。
陌生而熟悉的笑臉,那一身不羁的火紅一直是蘇妙戈獨有的象征,松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半邊的香肩,瑩繡瞥見放在椅子上的黑色袍子,也對,若是她只身穿這樣出現,青碧也猜得到是誰來了。
“好久不見了,繡兒。”銀鈴般脆亮地聲音從蘇妙戈口中吐出,歲月在這個女人的臉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她依舊是當年那個彈得一手好琴藝,唱得一手好曲子的蘇妙戈。
時隔兩世,瑩繡心中的恐懼已經不像當年那麽深,在侯府之中度過的那些日子,遠比這個師傅帶給她的一切恐懼的多,瑩繡邁步進入廳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繡兒,你長大了。”蘇妙戈不介意瑩繡眼底的生疏,八年過去,任誰都會忘記一些人和事,而她這一生除了仇恨之外,就剩下這個可愛的徒弟值得她挂念了。
“師傅卻一點都沒變老,和過去一模一樣。”蘇妙戈聽着她說着,咯咯笑着,“繡兒說的師傅好像是不老的妖精。”
“師傅真的一點都沒有老。”瑩繡重複了一次,說的極為認真,蘇妙戈頓了頓,随即笑的更加開懷,“繡兒也可以不老,但是那樣太辛苦了,所以師傅不能告訴你。”
八年過去,瑩繡已經分不清楚這個曾經讓她尊敬的師傅是什麽樣的內心,永遠笑着,永遠那樣的漫不經心,蘇妙戈是她失去娘親之後的又一個依靠,除卻當初的害怕和恐懼,瑩繡對她有着說不出的感情,親人一般相處了四年,而且是在瑩繡最年少的時間裏,不是說忘能夠忘記的。
“師傅回京,是要回樂坊了嗎?”
“繡兒記性真不好,師傅是被樂坊逐出來的,所以回不去。”蘇妙戈拖着一襲長裙慢慢地走到瑩繡的面前,伸出了手。
瑩繡心中猛然一顫,眼底洩露了一絲恐慌,蘇妙戈看在眼裏,一聲輕嘆手就撫摸上了瑩繡的臉,“繡兒別怕,師傅不會對繡兒如何的,師傅只是”她只是想看看她一直記得的這個丫頭,如今是什麽模樣了。
瑩繡僵在那裏不敢動,蘇妙戈只是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臉頰的輪廓就放開了手,“我在雲州的時候就聽說了南陽候府的二少爺娶了你,回京的路上打聽過你如今生了孩子,我也就放心了。”
“那師傅你不回樂坊要去哪裏?”
“這些年都沒有在樂坊,我還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如今啊,我在京城裏開了一家鋪子,繡兒知道師傅賣什麽?”蘇妙戈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沖着瑩繡笑着,“你忘了師傅還有什麽手藝了?”
瑩繡一怔,這才想起蘇妙戈除了是琴師之外,還是一個極愛琴的人,任誰都想不到,眼前這位柔弱的女子,是一個會制琴的人。
瑩繡沒有問這些年她是怎麽過來的,當初被趕出沈府的時候,瑩繡還躲在嚴媽媽懷裏,吓的誰都不願意見,送了蘇妙戈出門,瑩繡還有些恍惚,從雲州回到京城,師傅這是為了什麽。
夜裏,齊颢銘和瑩繡聊着幾次都見她走神,攬過她到懷裏有些吃味,“怎麽回事,我聽青碧說晚飯後有人來找,姓蘇的,是什麽人?”
“是過去教我彈琴的師傅,蘇妙戈。”瑩繡頓了頓,還是将當年的事和齊颢銘說了一遍,“師傅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和當年一模一樣,臉上都未見到一絲的蒼老,如今她已經快三十了,比母親小了沒幾歲。”
“她那樣對你,你還願意叫她一聲師傅?”齊颢銘将她摟在懷裏,他到底是少參與了她的許多事情,那樣恐怖的一段經歷,如今她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來,齊颢銘卻聽得心疼。
瑩繡嘆了一口氣,“那四年,師傅對我很好,像娘親一樣照顧我,我甚至想過,她是我娘該有多好,師傅的經歷并不好,在樂坊呆着之前,師傅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女,還是嫡女出生,受了牽連才入了樂坊,後來也是不願意做人妾侍這才被趕出了樂坊的。”
齊颢銘把她摟地越發的緊,眼底一抹擔憂,那這樣的師傅,是否如今還是喜歡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師傅出現-0,師傅是好人,真的,涼子周一回家——喵嗚!!!
抱歉啊親們,碼字的時間不多,這章字數少了一些,回家之後我會雙更繼續的~麽麽噠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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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晉江獨發
齊颢銘把她摟地越發的緊,有些擔心地問道,"她如今還喜歡女子?"
瑩繡怔了怔,感覺到齊颢銘那突如其來的緊張,伸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身子搖頭道,“不論她喜歡的是女子還是男子,你都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
齊颢銘聽着她似保證又似安慰的話,輕笑了一聲,這忽然間是吃了蘇妙戈的醋,沒由來地覺得這個京城之中紅極一時的藝師是個不簡單的人,離開八年回來,就算不是為了瑩繡,也該查一查她是為了什麽回來的
蘇妙戈就那麽出現了一次,到了八月底,京城之中只是偶爾有消息說坊街那開着一家琴藝鋪,裏面的老板娘很漂亮,慕名前去的人很多很多。
而齊颢銘這邊得到的是蘇妙戈已經脫離罪籍,成為良民的事情,齊颢銘查到的消息并不完全,蘇妙戈從沈府被趕出來之後,就立刻離開了京城,沒人知道她是如何脫離了罪籍,但是齊颢銘卻查到蘇妙戈去過一趟北厥,在北厥呆了幾年之後,回來就是這副不變老的容顏。
經歷過蠻族醫師,齊颢銘知道在北厥和蠻族這一代,有着太多的奇人異士,蘇妙戈找到了這種不老方法也不足為奇,但是其中的代價也可想而之,逆天而行,不順應天命老去。
而同樣對這位琴藝鋪老板娘有興趣的,就是京城之中那些閑來無事喜歡找點新奇的權貴們,不時有各家主子派的人前往琴藝打探消息,終于知道了,這位姓蘇的老板娘,就是當年被趕出樂坊的琴師,蘇妙戈。
慶王府中,慶王爺聽完了下人的禀報,保養不錯的臉上露出一抹深長,一手扶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蘇妙戈脫了罪籍?”
身在下方的人不敢有所怠慢,點點頭,“是,但是小的無能,查不到蘇姑娘是怎麽脫離了罪籍。”
“無妨,我們查不到的,自然他們也查不到,聽說她一點都沒有變老是不是?”慶王爺随意地将茶盞放下,一手輕輕轉着另一手上的扳指,問的有幾分漫不經心。
“是,知道她的蘇姑娘的人都說奇了,蘇姑娘竟然一點都沒有老。”那人說着一臉驚豔地擡起頭,忽然撞見慶王爺似笑非笑地表情,又急忙垂下了頭,一絲慌亂。
廳堂裏忽然傳來慶王爺爽朗的笑聲,“萬安,你別緊張,這樣的女子,心動一下本王也不會怪罪于你。”
被叫做萬安的人此刻卻已經是汗水濕了背,他戰戰兢兢地低着頭,聽着王爺地笑聲,越發的緊張。
慶王爺笑的大聲,臉上瞧不出一抹笑意,忽然笑聲停止,他眼底閃過一抹戾氣,目光直視着廳外的日光,脫離了罪籍又如何,他慶王爺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九月初,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壯壯開始學起了說話走路,有事沒事會咿咿呀呀幾句,瑩繡讓人在地上搭起了一個四方形的小圍欄,裏面墊着厚厚地絨毯,絨毯上又鋪了小席子,圍欄邊上用布包裹住,把壯壯往裏一方,他就會自己扶着那圍欄站起來,晃晃悠悠地挪着。
齊颢銘回來後就會陪他一塊學走路,兒子在牙牙學步,做父親的也在練習走路,屋子裏經常會傳出壯壯指揮一般的聲音,齊颢銘笑顏道,“我兒子聰明,肯定比我這做父親的學的快,希望等他會跑的時候,我能追趕的上他。”
瑩繡幫他撩起褲腿拿着熱毛巾蘸了藥湯往他腿上敷着,心疼道,“比什麽,自然會有一天能夠追的上他,四叔不是說了麽,急功求近容易傷及正在恢複的經脈,這兩天陪着他你也站的夠久了,看這都有些腫了。”
齊颢銘将她垂在臉頰上的發絲挑到了耳後,看着她臉頰上因為用力拭擦而染上的一抹紅暈,指尖輕輕觸及,“我不想你太辛苦。”從瑩繡嫁進來,齊颢銘只能在暗處幫她,明着卻必須是個柔若無能的人,南陽侯府水深,如今出了府,兩個人才能自在一些,可那侯府之中如今位置尚未明确,齊颢銘清楚,就算是在外面,也有被卷進去的可能。
瑩繡一頓,拿起另外幹淨的毛巾細細地擦去了藥,眉心微動,抿嘴一笑,“嫁給你,我不覺得辛苦。”
齊颢銘望着她眼神中的流光,心間有一處塌陷地錯避不及,瑩繡坦然地目光竟然讓他覺得有一絲害羞,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這當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的表白,齊颢銘有了種翩然欲飛的感覺。
喉間的聲音不自覺地低啞了幾分,齊颢銘握着她的手,摩拭着她的手心,“我見壯壯一個人學步寂寞的很,不如我們再為他生個弟弟妹妹,娘子覺得如何?”
絲帶輕扯,青羅衫松垮,露出了半邊玉肩,瑩繡低垂着頭臉上是掩不去的羞澀,羅帳掩下,門外守夜的青碧忽然聽到屋子裏有些異常的聲音,輕聲吩咐一旁的丫鬟,“讓廚房那燒些沐浴的水。”
九月才剛剛至半,卓夜竟然回來了,瑩繡正在院子裏陪着壯壯學走路,卓夜風塵仆仆地出現,一如既往地面癱表情看着她,恭敬地喊了一聲,“夫人,我回來了。”
“壯壯你看,是誰回來了,是卓夜叔叔回來了。”瑩繡笑着拉着壯壯地手沖着卓夜揮着,卓夜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随即眼底染上了一抹溫和,看着壯壯被瑩繡牽着朝着自己走來,蹲□子看着那個和齊颢銘幾分相似的縮小版小少爺。
壯壯一眼就看到了卓夜別在腰間的那柄劍,平日裏在府中卓夜身上只會藏短劍防身,這回剛從師門回來,來不及換下,壯壯小手一指那劍,擡頭看着卓夜,并不畏懼他凜然地神情,拉着瑩繡還要往他身旁走,試圖去抓那劍。
卓夜解下劍拿在手中,壯壯伸手一摸,笑了,劍鞘冰涼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新奇,摸了一會,就要伸手去抓,卓夜幹脆托在手中讓他抓,壯壯可謂是花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把那劍動搖一分,小胸口一起一伏地好像使了多大的勁。
抓不起來,小胖手負氣一般拍了那劍鞘一下,轉身就往瑩繡小腿上攀,不再理會卓夜,瑩繡笑着把他抱起來,“還沒去見相公吧,他就在書房。”
齊颢銘訝異卓夜這麽快就回來了,這才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算上來去的路,卓夜在師門呆的日子就不多。
“此番匆忙還需要回去?”齊颢銘看了他遞來的信函,眉頭深鎖,那麽多年以前的毒藥,還是不完全的,所幸此毒就這麽幾份,除了丢失掉的一些,其餘的都還有去向。
“不回去了。”回師門的路上,卓夜順路查了關于當年齊颢銘中毒的那毒藥來源,蠻族醫師說的那半成品藥,一般都是作廢掉的,作廢掉的東西就很難查其流向,齊颢銘中的就是這種毒藥的半成品毒,否則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再查查這個姓薛的人。”齊颢銘将信函下那一卷名單又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個交給卓夜,“找到這個人,查清楚他當年和誰有過聯系。”這始終是齊颢銘心中的刺,一天不清楚他就一天難安,就算是這雙腿好了,他都要查。
半月後的一天,才是大清早,齊府就來了一位意外來客。
一個身着緊身武服,手執劍柄的姑娘出現在了齊家的大門口,開門第一句話就是,“卓夜你給我出來!”
等瑩繡到院子裏的時候,那姑娘已經拔劍指着卓夜,盛氣淩人地看着他質問道,“你說,你為什麽要逃婚!”
卓夜臉色微沉看着千裏迢迢追過來的人,“這裏不是夷洲,你把劍放下。”那女子不肯,劍端在日光下閃着銀白的光,寒森森地指着卓夜,“我知道這裏不是夷洲,但是不論是在夷洲還是這裏,你都不能逃婚!”
“我沒有逃婚。”卓夜眼底閃過一抹無奈,一旁的齊颢銘則自己拉着自己媳婦旁觀了起來,難怪卓夜回來的這麽快,竟然是直接逃婚出來的,如今未婚妻都追上門了,齊颢銘決定明哲保身。
“你沒有逃婚,那為什麽答應了父親,整個夷洲都知道我要嫁給你了,結果你卻消失了。”那女子越說越氣憤,見到旁邊這麽多人看着,又覺得委屈的很,本來兇巴巴的神情瞬間就開始掉豆子。
“你先把劍放下。”卓夜本就深沉的臉越發的難看,瑩繡拉扯了一下齊颢銘的袖子,低聲道,“還看啊你,這是卓夜的私事,我們回去。”
遣散了圍觀的丫鬟,瑩繡出言建議道,“卓夜,不如帶着這位姑娘去前廳那坐坐。”
等着瑩繡她們都走了,卓夜的臉色這才有些緩和,無奈地看着那哭地傷心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師妹。”良久,卓夜喊了一聲,那女子擡起頭,眼淚落地更加洶湧,她從夷洲追到京城,為的就是弄清楚為什麽大師兄明明同意了父親說的,卻在婚禮前一天逃婚,可見到他的時候,卓茵卻覺得委屈。
“我不是有意要走的。”卓夜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走到她面前遞給她,“夷洲并不适合我,我答應了師傅要好好保護好齊家二少爺的。”
卓茵從他手中奪過帕子,翻開一看,這還是自己繡着的,臉頰一紅,露出了幾分少女的情懷,“我又沒有要你留在夷洲,我知道你答應了大師伯要留在京城,所以父親答應我了,只要在夷洲成了親,他就會讓我跟着你來京城。”
卓夜苦笑,哪有這麽簡單,夷洲島島主一共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他若是娶了她必定是要留在夷洲島的,說是嫁給他,不如說是招婿,當年就是他師傅不願意娶島主夫人,才由師叔娶了留在了夷洲島的。
卓夜師傅心中對這個師弟有愧,所以當卓茵出生的時候,就讓他和才嬰兒大的卓茵訂了親。
這麽多年過去加上兩個人年紀有些懸殊,卓夜以為卓茵已經出嫁,沒想到這次回去,已經十八歲的卓茵還沒有出嫁,卓夜這才有些慌亂。
“我不管,我也不回夷洲島了,反正父親又娶了一個母親,很快就會有弟弟妹妹,少我一個不少。”卓茵把帕子往手裏一捏,擦幹了眼淚擡頭看着卓夜,“大師兄,我要和你一起留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有妹子說這幾章有些瑣碎,涼子光顧着寫,都沒什麽時間修文,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看看的,這幾章內容比較多,又有新的出場人物,可能銜接不好~~~~嗷嗷,明天終于可以回家了,不過明天應該是單更,周二開始恢複雙更,希望親們諒解~~~麽麽噠
☆、87、晉江獨發第一更
87、晉江獨發【第一更】
卓夜一怔,看着她倔強的神情,恍若看到了當年他奉命離開前來保護齊颢銘的時候,那時不過六歲的卓茵,就是那般神情,站在夷洲島的t望塔上,遠遠地看着自己離開,卓夜了解她,她這是真的不會再回去了。
“你要住,那便住下吧。”話音剛落,剛才還是淚水盈盈的人,一下子笑開了懷,卓茵很快将劍收了回去,張大着紅腫的眼睛看着他,“大師兄你是住哪個院子的?”
卓茵就這樣在齊府住了下來,白天卓夜随齊颢銘出去的時候,她就在京城到處走走,要麽去瑩繡那,聽她說京城的事情。
壯壯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大姐姐,卓茵總是會變出稀奇好玩的東西來哄他,才混了不過兩日,壯壯就知道要找卓茵玩了,通常都是指着桌子上卓茵送的東西告訴瑩繡,他想那個漂亮姐姐了。
到了十月初,齊家要開始準備壯壯的抓周,一轉眼小不點就已經一周歲了,抓周當日奶娘給他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帶着一頂小帽子被奶娘抱到了屋前,屋前都是瑩繡請的一些相熟之人,如今京城暗流湧動,任何事情都不宜過于張揚。
抓周的桌子上放滿了東西,為了以防壯壯張口就咬,嚴媽媽将所有抓周的東西都清洗了幹淨親自拿出來放好。
瑩繡從奶娘手中接過壯壯放到桌子上,屋檐下的衆人看着他坐上去,都關注在了他要抓什麽上,尤其是特別前來的南陽候齊忠陽,在看過長子的幾個孩子之後,對這個一出生就是十分喜人的齊季軒自然是疼愛多一些。
被這麽多人注視着,饒是平時不怕生地壯壯也有些緊張,坐在桌子上好一會都沒動作,在前面看的宿墨開始着急了,定王妃正在坐月子沒法過來,宿墨還是成王宿凜和小郡主去接過來的,他拉着宿凜的手問道,“小弟弟怎麽還不抓,他是不喜歡這些東西麽?”
前面的瑩繡比他還要苦惱,宿墨說對了,壯壯還真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因為是抓周之用,除了一些書和筆,其餘的刀劍都是用木頭做的,看上去精致,卻一點都不閃亮,不閃亮的東西,壯壯不喜歡。
等了良久,壯壯竟然坐在上頭開始打哈欠了,齊颢銘對抓周這事信的不多,兒子喜歡便喜歡,不喜歡就算是讓他抓了将來也不一定能成為這樣的人,但是兩旁的楊嬷嬷嚴媽媽并非這麽想,心中皆喊着,小祖宗,你倒是随便抓一個也可以啊,這樣我們也能把話圓回來,幹坐着這要怎麽講呢。
比起沈夫人那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站在人群中的卓茵首先有了動作,她從腰上解下一柄鑲嵌着寶石的短刀放在了桌子上,壯壯扭頭一看,眼中一亮,爬着就過去把那短刀拿在了手中,摸着上頭那紅閃閃地寶石,笑地開懷。
衆人一下明白了什麽意思,紛紛從身上解下有些寓意的東西,壯壯還真是不客氣,但凡是好的都往懷裏揣,揣不過了怎麽辦,一回頭把東西交給他身後的瑩繡,接着抓。
宿凜他們拿出來的東西大都是些武的,瑩繡示意抱琴去庫房裏挑了個金算盤和金筆出來,還得是最好看的,壯壯這才給面子地都抓了過來。
楊嬷嬷松了一口氣,這下總算是文武雙全了,和嚴媽媽一起見他拿起一樣就說一句好話,總算是把這場面給圓了回來。
不知人群中誰說了一句,這孩子将來一定是貴氣之人,衆人紛紛将眼神投注在瑩繡懷裏的孩子,壯壯剛剛抓着那金燦燦的算盤,見大家都望着他,十分客氣地笑了笑,小臉鼓鼓地煞是可愛。
遠遠看着的人群之中的齊颢晟微眯了眼,瑩繡懷裏健健康康的孩子,讓他想到了諸葛玉欣屋子裏的齊季顏,一樣是南陽候的孩子,為什麽這個弟弟的運氣永遠都比他來的好。
齊忠陽那不避諱的欣賞眼神更加刺激到了齊颢晟,如今南陽侯府就只剩下他和三弟齊颢之,年末齊颢之也将成親,自己這位子,竟然越坐越不安穩了
回到了南陽侯府,齊忠陽十分的高興,不再能寄希望于這一代的時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孫子輩,洗過了臉之後對正欲睡覺的許氏說道,“老二家在外面也多有不便,這回多捎一些好的東西過去,阿軒那小子和颢銘小時候一樣聰明啊。”
許氏正在摘首飾的手頓了一頓,對着銅鏡臉上浮着一抹冷淡,“那孩子确實很聰明。”
“當年教導颢銘的老師如今還在呢,到時候應該讓阿軒也過去學。”齊忠陽似乎在喬府有些喝高了,說的一臉興奮卻沒有注意到許氏臉上的不耐。
“侯爺,大少爺求見。”外面的丫鬟忽然通報。
院子中夜風徐徐吹着,将齊忠陽的酒意吹去了大半,齊颢晟站在院裏的小亭中等着他。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齊忠陽踏入亭中,順着齊颢晟的方向,恰好可以看到那一輪挂在天上的明月,皎潔的光懶懶的灑落在枝杈之間,地上一片的碎粒。
“孩兒有些疑問,特來請教父親。”齊颢晟轉過身來,看着齊忠陽道,“孩兒在南下的途中曾經遇到過這麽一個大戶人家,他有七個兒子,大兒子繼承了他的生意,但是這個大戶人家的主人一直遲遲不把這個家交給大兒子,反而喜歡他的第三個兒子,等着**即,那大戶人家的主人還是沒有把家交給大兒子,父親,您說這是為什麽?”
齊忠陽一手扶着亭子邊的扶手,看着齊颢晟臉上帶着地一抹疑惑,心中了然。
“自然是這個大戶人家主人有他的考慮,也許是大兒子成熟不夠,還不能掌管整個家,也許是他又有了別的想法。”
“父親覺得這個大戶人家的主人要考慮到何時。”
“那得看這個大戶人家之中,是否有人合适代替那個主人管理整個家,若是沒有,也只有那個主人繼續管着,等着時機成熟。”齊忠陽意味深長地看着齊颢晟,“你認為如何?”
“孩兒以為,那大戶人家的主人考慮的太多,既然長子已經是繼承人,為何不讓他試試呢。”父子兩人打起了啞謎,齊颢晟看着齊忠陽并沒有退讓的意思。
“颢晟你要知道,那主人管家這麽多年,肯定是清楚适不适合,若是時機不對得不到最好的效果,那就要等到對的時機。”齊忠陽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這個孩子,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這個位子,想着法子拐彎抹角的提醒自己。
齊颢晟面色微沉,什麽是對的時機,等他有了嫡長子麽,還是二弟已經有了嫡長子,并不需要他了,做了十幾年的南陽候世子,在他心中,這南陽侯府早晚都是自己的,為了保住這個位子,他聽南陽候的娶了諸葛玉欣,難道會沒有絲毫助力麽。
“天色已深,早一些回去休息吧,珞琳和珞陽已經大了,你該和玉欣商量再生一個孩子。”齊忠陽搖了搖頭,直接回了屋子,許氏已經**入睡,微輕的一點動靜就吵醒了,看到齊忠陽回來,往裏側靠了靠,偏向裏面又閉上了眼。
屋外的齊颢晟站在那許久,眼底盡是戾氣,周遭是寂靜地夜色,守門的婆子都已經昏昏欲睡,錦竹院內更是靜悄悄一片。
齊颢晟站在錦竹院門口一會,轉頭去向另外一個院子,此時翠兒還未入睡,油燈之下替齊季品納着一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