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32)

齊颢晟負手站在那打開的窗子外,望進去就能夠看到翠兒低頭穿針引線地動作,往前一步,忽然腳踩在了一根樹枝上,靜夜裏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世子。”翠兒擡頭看到齊颢晟,回頭看了一眼睡着了的齊季品,過來給齊颢晟開門。

她帶着兩個孩子來到南陽侯府這幾年,齊颢晟從未在深夜到過他們的屋子,翠兒見他微凝的臉色,開着門不知道如何。

“他睡着了?”從門口便能夠看到床榻上的齊季品,四歲的孩子,如今臉上留下了不可消除的疤痕,雖然把命留下來了,可那印記卻是怎麽都退不下去。

“是的,早已睡了。”翠兒見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輕輕地合上了門,和他一塊站在了屋外。

夜裏的風很涼,袖口灌入的風吹的她起雞皮疙瘩,齊颢晟望着這并排的幾間屋子,吩咐道,“去收拾一下,晚上我就住在這,明日讓廚房把早膳送到此處就好。”

翠兒一怔,随即替他收拾好了隔壁的屋子,對于伺候世子這件事,翠兒是從未想過,看着齊颢晟自己進了屋子,翠兒一顆懸在那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這一天早上醒來,是齊季品覺得最開心的一個早上,起來之後吃過了早飯,齊颢晟就指點了齊季品如何寫字,又教他應該看什麽書,盡管不能喊他做爹,齊季品還是覺得很開心。

四歲的孩子經歷過母親的死去,哥哥的病死,比起錦竹院裏的珞寧,成熟地太多,他已經懂得怎麽在那些丫鬟婆子中察言觀色,更懂得如何去讨齊颢晟的關心。

而這樣的方式,恰恰是最惹人心疼的——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完更新上了——,這是今天的第一更,此後還有兩更,在此之前,涼子先決定睡一覺——,我快困死了

☆、88

88、晉江獨發【第二更】

齊颢晟指點着齊季品寫字,屋子外翠兒帶着一個丫鬟正在曬衣服,這個院子是當初翠兒求諸葛玉欣替他們安排出錦竹院的,對錦竹院的人來說,天花沒死的齊季品仍舊讓她們覺得不能近身,翠兒也願意圖個清淨。

回到錦竹院已經是快中午了,一早上的時間足夠讓人傳言他是如何留宿在了翠姨娘的院子裏,又是如何指導那個天花不死的孩子學寫字,大家都知道那所謂的故人之子就是世子爺和那O坊柳絮兒的孩子,那孩子就算身份再低微都要比葛姨娘生的聾子庶長子要好。

諸葛玉彤慢慢地喝着補湯,聽完了丫鬟說的,放下碗神色一凜,她倒是忽略了世子還有那樣一個兒子在,“聽說那孩子長的是和他娘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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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進南陽侯府,她諸葛玉彤是貴妾,比那些丫鬟提上來的姨娘身份要尊貴的多,翠兒的身份她根本沒放在眼裏,只是詫異,齊颢晟怎麽會忽然關注起那個孩子來了。

“聽那些見過的丫鬟說确實長的很像,不過這次得了天花後,那孩子的臉上長了不少痘疤。”伺候諸葛玉彤比伺候世子夫人還要來的讓她們害怕,在諸葛玉彤身邊伺候的許多年,小晴很清楚她的脾氣,小心翼翼地幫她撤了湯藥,命外面的人上了茶水。

諸葛玉彤輕輕地撫摸着手間的镯子,柳絮兒的畫像她在齊颢晟的書房見過一次,确實是個令人着迷的女子,可那又能怎麽樣呢,她那樣的身份生出來的孩子,注定在南陽侯府擡不起頭來,就連認祖都不行。

諸葛玉彤想着想着臉色忽然一變,如今南陽候尚在認祖不行,一旦等世子繼承了南陽侯府,皆是他要是想讓那孩子認祖歸宗,誰還攔得住?

一想到這裏諸葛玉彤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穿了鞋子往諸葛玉欣的屋子走去。

諸葛玉欣剛剛用過了午飯,正在和朱媽媽商量給齊季顏找一個會養聾兒的教養媽媽,就算是只有一點機會,能讓這孩子學會說話也好。

“你來的正好,到底你是孩子的生母,這給孩子找教養媽媽的事情,你也上點心。”諸葛玉欣見她進來說道。

“不是有奶娘,珞寧都沒有請教養媽媽,顏兒請了似乎不妥。”諸葛玉彤坐到玉欣對側,看了一眼那孩子,眼底閃過一抹厭惡,轉頭看着諸葛玉欣,笑地誠懇。

“你別忘了你兒子是聽不見的,不請有這方面經驗的教養媽媽,你是真想讓他一輩子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能說了又如何,姐姐別忘了,他就算是再會說話也和那位子無緣。”諸葛玉彤擡頭看着諸葛玉欣,不掩飾眼底的意圖,“姐姐如今該擔心的不是這個孩子能不能說話,而是應當擔心世子沒有可以繼承的長子。”

諸葛玉欣無語,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竟然可以做到這般不聞不問地地步,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不能幫助她,“那你就該多想想法子留下世子。”諸葛玉欣的語氣淡了下來,讓奶娘帶着孩子出去。

“妹妹我會多留下世子,可姐姐你也得幫幫忙才行啊。”諸葛玉彤拿着茶杯抿了一口,稱贊道,“果然只有姐姐這才有好茶。”

聽着那半諷刺妒忌的語氣,諸葛玉欣讓胭脂去拿了一盒的茶葉過來扔在了桌子上,“說吧。”

“姐姐可聽說世子昨夜留在了翠姨娘那裏,一早起來還指導那孩子學字了。”諸葛玉彤毫不介意地将盒子交給身後的丫鬟,說道。

“雖說那孩子并沒有入齊家族譜,可世子越是關注,将來等世子接替了南陽侯府,這孩子可就是個大問題了。”諸葛玉彤見她不語,繼續說道,“世子一定很懷念柳姑娘,自然對那孩子好,一旦有機會入了齊家族譜。”

“諸葛玉彤,你還真是渾了腦子了!”諸葛玉欣忽然打斷她的話,呵斥道,“怎麽,你想要他怎麽死,中毒還是淹死,還是幹脆找個人把他從這南陽侯府帶出去扔了?”

“姐姐這話嚴重了,妹妹只是想說那孩子若是入了族譜,對姐姐以後的孩子可是不利,并沒有要害他的意思。”

“夠了,把你那些心思用在世子身上,生下個健康的孩子是你進入這個南陽侯府的任務,其餘的你一概無需去做,你別忘了,你現在不是在慶王府,把你那套收一收。”

看着諸葛玉彤忽然煞白的臉色,諸葛玉欣沒有要收口的打算,“怎麽你是覺得生了孩子你就能爬到我頭上了,你就是慶王府的庶女,這個南陽侯府的姨娘,就算是我諸葛玉欣今天死了,你也沒這個機會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諸葛玉彤雙手狠狠地揪着衣角,嘴唇上一抹青紫,低垂着頭眼底盡是不甘,從她嫁進來諸葛玉欣都不曾說過這麽重的話,唇角滲出一抹鮮血,口中蔓延開了一股血腥味。

諸葛玉彤擡起頭,泫然欲泣,蒼白地小臉上不見一抹血絲,嘴唇輕顫着說道,“姐姐為何要這麽看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姐姐能夠在南陽侯府更好的呆下去,父親說過姐姐不願意使那些陰謀詭計,沒關系,我都可以幫你去做,為什麽姐姐還要這麽責怪我。”

“那從今以後你就不需要去做了,更不需要父親來教我如何去做。”

“姐姐,你嫁入南陽侯府是為了君公子,你若是反父親的意思,那他”諸葛玉欣忽然欺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諸葛玉彤,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你就讓父親殺了他,你說如何?”

諸葛玉彤瞧見她眼底的了然,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添幾分慌亂,“姐姐,你就不怕父親真殺了他。”

諸葛玉欣嘴角揚起一抹嗤笑,起身站了起來走到窗臺邊,拿起一旁的小水勺子舀水澆花,背對着諸葛玉彤緩慢道,“如果父親還抓得到他的,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去見一見他最後一面。”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他逃脫了。”良久,背後傳來諸葛玉彤的聲音,玉欣轉過身看着她恢複了一絲血色的臉,“不久,比妹妹你晚知道。”

玉欣捧着那盆長勢很好的花到卧榻這放在了小桌子上,狀若勸誡地柔聲道,“玉彤啊,在南陽侯府,我既是你的主母,又是你的姐姐,所以我說的話,你要好好記住,知道嗎?”

看不見諸葛玉欣眼底的一點暖意,諸葛玉彤一怔,點了點頭。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養好了精神才能為世子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諸葛玉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帶來的小晴直接扶了她離開.

諸葛玉彤出了諸葛玉欣的屋子走了一段便甩開了丫鬟的手往錦竹院外走去

十月一過,京城的天就冷的很快,一轉眼院子中的樹都落了葉子,齊府內瑩繡看着壯壯精神很好地扶着欄杆自己走來走去,和嚴媽媽商量着家中一些管事家中,是否有合婚配的男子。

“這抱琴過了年就十六,瑞珠也十七了,青碧的婚事前幾日她那娘親自問我求去了,說已經給她說好了,紫煙還能在身邊留兩年,可這也要及早備下。”瑩繡細數家中莊園裏看鋪子的一些人,其中适合婚配的倒是有不少,又得選其中品性好的。

“我看布坊掌櫃的小兒子不錯,沒回來齊府送東西都是那小子前來的,年紀就比瑞珠大惡一歲,是個實誠的。”嚴媽媽想了想說道。

“先把瑞珠的婚事定下來,這丫頭半路從喬府跟了我,怎麽都不能虧待了她。”瑩繡再想了幾個人,卻都不覺得滿意,抱琴的婚事是瑩繡最上心的,把那些寫着名字的帖子一推,帶着幾分懶意,瑩繡錘了錘肩膀。

壯壯見瑩繡和嚴媽媽讨論着不理他,攀着扶手沖着瑩繡咿咿呀呀地叫着,瑩繡光顧着想幾個丫鬟的婚事,沒注意聽到他的喊聲。

半響,瑩繡耳中傳入一聲軟糯地聲音,“娘。”

一回頭,壯壯攀着那扶手得意地走來走去,看到瑩繡看過來,小嘴一張,又一聲娘叫了出口。

瑩繡忙從榻上下來,走到小護欄邊上蹲下了身子,拉着他的手顫聲道,“壯壯,再喊一聲。”壯壯懵懵懂懂地看着瑩繡忽然熱淚盈眶的樣子,伸着小手要去抹她的臉。

“涼。”壯壯墊着小腳想要伸手,一個沒站穩就坐在了墊子上,瑩繡将他扶了起來,他就攀着瑩繡不松手了,“不是涼,是娘,壯壯,喊娘。”

“娘。”瑩繡心中像是一陣激流閃過,淚水就這麽落了下來,壯壯好不容易攀上了瑩繡的懷抱,見到自己的娘哭了,揮舞着小胖手要去摸她的臉,一面口中發出‘呼呼’的聲音。

瑩繡的眼淚落地更兇了,那是每回壯壯不小心磕到了,瑩繡總是會捂着他磕傷的地方給他呼呼,學了幾個月,他竟然學會了。

“娘不疼,再喊一聲給娘聽,好不好。”瑩繡抓着他的小手拉了回來,壯壯見她笑了,張口就喊娘,越喊越順口。

最後瑩繡把他放在了軟墊上,他一個人攀着小圍欄,對着瑩繡不停的喊娘,每喊一次,都會笑眯了眼,然後自顧着在裏面扶着走來走去,再沖着瑩繡喊一聲娘。

當晚齊颢銘回來,知道兒子會叫娘了,剛進門就抱着壯壯要他喊爹,壯壯伸手摸摸他沒有剃的胡子,脆脆地喊了一聲,“娘!”

“不是娘,是爹,爹爹。”齊颢銘靠近他,用下巴輕輕蹭了一下他的小手,壯壯咯咯地笑着,又喊了一聲娘。

齊颢銘哭笑不得地看着兒子,“不對,是爹,叫爹爹。”壯壯一臉疑惑地看着齊颢銘,再看看走進來的瑩繡,思考了半響,又喊了一句娘。

連着在一旁的抱琴都聽着笑了,瑩繡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快去喬媽媽那一趟,把東西拿過來。”

齊颢銘和壯壯對坐在了一塊,一個委屈,一個迷茫,瑩繡将壯壯抱了起來,指着齊颢銘道,“爹爹。”

“迪~”壯壯張口憋了一會,喊了一個字出來,齊颢銘笑了,“得,好歹這個比那個靠近多了。”

過了一會,平兒她們送來了晚飯,紫煙便走了進來通報,“小姐,喬家二少爺過來了,說是有急事。”——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最後一更的時間,唔,大概是在九點左右,恩恩~~~~~~

☆、89

89、晉江獨發【第三更】

瑩繡和齊颢銘互看了一眼,瑩繡吩咐再上一雙碗筷,讓抱琴把上來的飯菜都扯到了前廳,扶着齊颢銘一塊去了前廳。

喬瑾澤一看他們來了,臉上的焦急未減半分,"颢銘,我要向你借一下卓夜去找一個人。"

齊颢銘一聽,臉色跟着也凝重了起來,卓夜功夫不凡只有定王成王還有喬瑾澤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喬瑾澤也不會求到他這裏來,"究竟出了什麽事。"

"上官藝蓉不見了。"喬瑾澤嘆了口氣,"昨天夜裏和詩雅她一前一後回去,中途她們遇到了一陣馬亂,上官藝蓉就趁亂給劫走了,這事關上官小姐的聲譽,上官府不想報官惹人注意。"

"好好的京城怎麽會遇到馬亂的,抱琴,去請卓夜過來。"瑩繡差抱琴去叫人,自己坐下來給喬瑾澤倒了一杯茶,"表哥,慢慢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喬府宴會之後,詩雅經常回來喬府,因為上官小姐也在,和京城的各家小姐又不熟,所以詩雅就帶着她一起過來,來了幾回和我們就有些熟悉了,昨日大哥和他的幾個往日同窗在問仙樓聚會,我和詩雅她們恰好路過就上去坐了一會,結果送了她們上馬車回去,就出事了。"

問仙樓地處城北,那比起京城裏顯得空曠的多,在那裏确實有一個不小的養馬場,但是夜裏這個時間,一般放外的馬都已經入圈了,怎麽可能會有馬亂。

喬詩雅急地一晚上沒睡,吵着要自己出去找人,可京城這麽大,若是有人有意為之,怎麽會找得到,上官藝蓉還是未出閣的閨秀,若是這事報了官,到時候人找到了就算是毫發無損,都會被傳言的很不堪。

"有沒有想過是誰動的手?"

"上官大人不是在此處為官,再說,這又不是宮中的馬車,大晚上的實難分辨究竟是誰家的,偏偏只劫了上官小姐的,詩雅卻一點事都沒有。"喬瑾澤想起那一陣馬亂就覺得蹊跷的很。

"這麽大若是不知道動手的是誰,這要怎麽找。"齊颢銘讓卓夜跟着喬瑾澤回去,直到天黑了都還沒有消息。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卓夜回到了齊府,上官藝蓉并無消息,那輛載着她的馬車被丢棄在了馬場附近,只在馬車上發現了上官藝蓉的一個頭飾,上官在馬場周遭所有的屋子都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她們的蹤跡。

瑩繡喂過了壯壯吃了早飯,讓卓夜帶着自己親自去了一趟上官将軍府,詩雅兩夜未睡整個人憔悴的很,"繡兒,怎麽辦,都兩天過去了,藝蓉她一直沒消息,都怪我,要不是覺得夜深了丫鬟跟在馬車邊上跟着不安全,我也不會和她分開兩輛馬車的,這樣也不會出事。"

詩雅撲在瑩繡懷裏哭着,她整整自責了兩天,若是藝蓉出了什麽好歹,她喬詩雅有什麽臉面在上官家呆下去。

"別自責了,早有人跟着你們一行人,就算是同坐一輛馬車也會出事的,好好想想,這些天你都帶着藝蓉去了哪裏,如今這無頭蒼蠅一般的不好找。"瑩繡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這些天我常去看奶奶,藝蓉在京城中認識的閨秀也不多,我就帶着她去喬家走動走動,還有昨天去了大哥他們那裏,別的沒去。"詩雅接過丫鬟遞上來的毛巾擦了一下臉,紅腫着眼睛想着。

"有遇見過誰沒?"

"沒遇到什麽人,你也知道喬家就這麽些人,去的時候就和大哥二哥他們聊聊天喝喝茶。"

"每回去都有大哥在?"瑩繡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麽,拉起詩雅問道。

詩雅被她也吓了一跳,點了點頭,"大哥近日因為調任的事情在家休息了幾天,所以我們過去的時候大哥都在,怎麽了?"

瑩繡心中浮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走到外面叫來了卓夜問道,"你們昨天有沒有去張家看看。"

"還沒有,我只在問仙樓附近的各家宅子看了一下,并沒有什麽異常。"

"你立刻去張家查看一下,看看張妍這幾日都在做什麽。"卓夜很快離開了上官将軍府,瑩繡心中那個預感不斷地在增強,她想起和張氏争吵被推到的姨娘,張妍有多妒忌大表哥身邊出現別的女子。

“繡兒,你問大哥的事情做什麽,難道這和大哥有關系?”回到屋子詩雅拉着瑩繡急忙問道,瑩繡斂去眼底的擔憂笑道,“不過是猜測罷了,我讓卓夜去查,你休息一下,再這麽折騰下去,等藝蓉回來,你該把自己給累垮了。”

“我怎麽會睡得着,二嬸聽到消息後暈了過去,繡兒,若是藝蓉有什麽三長兩短我”

“你胡說什麽呢,你在這這麽病怏怏的能使上什麽勁,好好休息一下,精神好了才能幫着一塊找她。”瑩繡趕緊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說出什麽話來。

上官翎沒能說服的瑩繡勸着詩雅睡下了,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幾日沒睡的上官翎精神也很差,“麻煩表妹過來了。”

“二表姐夫,你也應當去休息一下,這麽找下去,別先把自己給累垮了。”瑩繡知道再多安慰的話在此刻也是徒勞,希望自己心中的猜測能夠給他們幾分有用的信息,也希望卓夜此去能夠有好的消息。

接近中午,京城北郊一間小別苑中,後院的柴房外站着幾個身強力壯的壯士,一個身着黑袍的矮小人出現在了柴房外面,略偏女人的聲音響起,“開門。”

昏暗地柴房內終于透露出了一抹光,柴房內一角有個身子縮瑟了一下,擡起了頭看向門口,眼睛還因為亮光有些不适應。

黑袍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光亮,門再度合了上去,黑袍人慢慢走近角落,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上官藝蓉不敢有所動作,慢慢地低下了頭,身後的繩子綁的她雙手已經麻木,從被抓來已經兩天了,她醒來就身處這個柴房,所幸的是身子并沒有受到什麽侵犯。

“啪”一聲在柴房裏響起,一只纖手狠毒地一巴掌拍在了她臉上,“賤人,讓你勾引男人。”

半邊的臉快速地紅腫了起來,上官藝蓉眼底閃着一抹懼意,嘴角輕顫,“你,到底是誰?”

黑袍中伸出一手将袍子外的帶子一解開,黑袍落在了地上,張妍微傾□子一手勾起了上官藝蓉的下巴,“你不知道我是誰,可我卻清楚你這個小賤人是誰。”

“這位夫人,我才來京城沒多久,我想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張妍打斷了她的話,殷紅地唇上揚起一抹諷刺,“才來京城沒多久就會勾搭別人的丈夫了。”

上官藝蓉看着她臉上幾近瘋狂的笑,閉上了嘴不再說話,張妍見她如此,手下更加的用力,捏地她下巴處都起了血痕的印子,“不說話了?那就是承認勾引別人丈夫了。”

上官藝蓉被掐地疼,微微一偏頭,“這位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又是一巴掌響起,張妍感覺到手心傳來的刺麻感,笑的開心,“你知道的,你三番四次去我家那裏,不就是為了勾引我的丈夫麽,我告訴你沒可能!”

上官藝蓉剛想反駁,忽然止了聲,她此次回京,三番四次去的地方只有喬家,那眼前這個笑的有些猙獰的女人,是喬家大哥那回娘家養病的妻子?

“怎麽,想起我是誰了?”張妍忽然湊近她的身邊,側貼着她的臉冷聲道,“我說過的,那是我的丈夫,你們誰都別想肖想,你們誰敢肖想,我就殺了她,殺了她。”

張妍的話更像是在喃喃自語,上官藝蓉心中一驚,努力不讓神情洩露了驚慌,她咽了咽口水慢慢說道,“夫人您誤會了,沒有人會肖想你的丈夫,他永遠只是你一個人的,只是你的。”

張妍瞥了她一眼,擡起頭,“你倒是挺識時務的。”随即披上了黑袍,蒙地看不出是誰,“京城之中如今找你的人可不少,你猜,他們都去哪裏找過你了,哈哈,他們永遠都猜不到你在這裏。”

上官藝蓉不語,看着她離開柴房,門外傳來了一陣鎖門聲,還有張妍的吩咐聲,“看好了,別讓她給跑了!”

上官藝蓉往角落裏縮了縮身子,她不能求那個夫人放了自己,可這裏這麽偏僻,爹娘會找得到自己麽

快到傍晚的時候,張妍的馬車朝着張家的小後門過去,門口的丫鬟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沒人了才扶着穿着黑袍的張妍下馬車,一進了院子張妍就脫下了黑袍扔給身後的丫鬟,自己則快速地回了屋子等待着父親或者母親前來查看禁閉的自己。

卓夜攀着樹站在那良久,直到那車夫牽着那車離開,這才跟随着那車過去,直到跟到了張家附近的一個租馬車的地方。

卓夜趁着那車夫前去喝酒,仔細看了一下馬車的車輪胎,很快離開回了齊府。

瑩繡聽完了卓夜說的,趕緊叫人去找了喬瑾賢和喬瑾澤過來,張氏這麽晚了從後門回張家還穿着一身黑袍已令人懷疑,那馬車上所沾染的泥塊,是城東那條泥濘山路上特有的黃土,張妍不是被張家夫婦關了禁閉,怎麽能夠**出入張家。

“大表哥,此事應當和表**有關。”瑩繡看着喬瑾賢一臉的難以置信,開口說道,一旁的齊颢銘替她把話接了過去,“卓夜今日去過了張家,表**她傍晚的時候才回來,穿着打扮也與平日不同。”

上官藝蓉失蹤的事被瞞的死死的,只有上官家和他們知道,齊瑾賢默然,他說不出話來,若真的是因為他的原因,那麽此事和研兒一定也脫離不了幹系——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錯了,一卡卡到了十點多,這個綁架的情節涼子寫的很糾結,希望這樣寫不會顯得女主太福爾摩斯,因為對張氏有一些前世的了解,所以才會猜到這個

好吧,有妹子才對了,大表哥和上官妹子是後有情節,張氏的飯盒明天領取完畢,啊嗚,大家原諒我吧,遲了一個小時才更新,嗚嗚嗚嗚,涼子卡捏~~~~麽麽噠我愛你們-

☆、90

90、晉江獨發

“卓夜,你先去城東那裏看看,那裏有不少京城各家的莊園,若是有上官小姐的蹤跡,回來告訴我們。”先得确保了上官藝蓉如今還好好地活着,才能考慮下一步應當如何,卓夜點頭趁着黑夜出去了,瑩繡看着一臉凝重的大表哥,微嘆了一口氣。

之所以沒有叫上官家的人過來而是喊了大表哥,是因為若真的和表**有關,藝蓉出點什麽意外,上官家和喬家多少會産生一些間隙。

張氏被帶回張家已經很久了,不論是張貴妃那給的壓力還是張家多次到訪,喬老爺子總是在看過一回張氏後拒絕了張家把她送回來,但是這還能拒絕多少次,張氏一天還是喬瑾賢的妻子,就總有一天要回到喬家。

“我去張家看看。”沉默了很久的喬瑾賢忽然起身,被一旁的瑾澤給攔住了,“大哥,你去張家做什麽,你若是去了,就是要去接大**回來了。”

“是啊大表哥,詩雅那我都還沒說,既然卓夜說了表**是傍晚的時候回家,若是要殺人滅口,她也無需時隔兩日自己出面去染一身的腥,你若是去了,難免會讓大**覺得疑心。”

卓夜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城東之大他一個人根本查不過來,帶着卓茵兩個人一塊去也只是查了一些京城各家的莊園別苑。

天黑路面不清晰,白天就算是車輪碾過的痕跡,深夜就着月光也不甚清楚,這個時間只有極少數的莊子才點着燈,卓夜去了張家的那些莊子查看了一番,在其中一個莊子裏發現了七八個看似有些功夫的男子守着,但是整個莊子裏都是燈火不燃,看不出哪裏有人關押。

“在那別苑的門口倒是發現了幾道清晰的車輪痕跡,還是要等白天過去看看才能确認。”聽完了卓夜說的,喬瑾賢本就凝重的神色,更加沉了幾分。

要進入那個別苑找人容易驚動莊子裏的人,到時候打起來上官藝蓉再被帶走,就不是找不到找得到的問題,瑩繡更怕張妍會瘋狂一下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就算人救回來了,姑娘家的名聲也就徹底的毀了。

“我明天一早去張家找妍兒,你們找人想辦法混進那別苑裏面,看看上官小姐是不是在裏面,瑾澤不是說了,一同失蹤的還有她的兩個貼身丫鬟。”喬瑾賢忽然出聲,看着他們說道,“若是那兩個丫鬟還活着,一定還在別苑裏。”

第二天一早,卓茵喬裝打扮成張家的丫鬟,坐着一輛和張妍回來時一個地方租用的馬車出發去了城東,巳時一到,張家那張妍正準備帶着人出去,張夫人就來了她的院子,張妍慌忙把黑袍子塞到了床鋪中到了門口迎接張夫人,“娘,您怎麽來了。”

“我的孩子,快去看看誰來了。”張夫人拉着張妍的手将她拉出了屋子,張妍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出口道,“是誰?”

張夫人見女兒神色有些不對,擔心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有呢娘,我在家這麽多日子,也沒見有人來找您這麽開心的。”張妍扯出一抹笑,看的張夫人心疼,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快去過去看看誰來了。”

張妍穩了穩心,走到了前廳,看到齊瑾賢背對着自己站着,剛剛才平息下去的情緒瞬間又湧了上來。

喬瑾賢聽到動靜聲轉過身來,看見張妍就站在自己面前,才不過一年時間未見,喬瑾賢卻覺得,自己已經認不得這個人了。

“相公。”張妍試探了喊了一聲,喬瑾賢斂去眼底那一抹失望,微嘆了一口氣,“你瘦了。”

三個字足夠讓她淚流滿面,回到張家她一定等着他來接她,不停的書信給他,張妍覺得自己快要等的死去了,終于等到他來看她。

張妍撲到了喬瑾賢的懷裏嘤嘤地哭了起來,張家的日子并不好過,除了張老爺和張夫人疼自己以外,大哥和二哥覺得自己丢了張家的臉,她還為此進宮求過張貴妃,可張貴妃這個過去對自己親切的姑姑卻告訴她,沒有讓喬家休了已經是做了最大的努力,宮內嫔妃是不能過多插手娘家的事情的。

“相公,你是不是來接我回去的?”張妍哭夠了,擡起頭淚眼氤氲地望着喬瑾賢,喬瑾賢輕輕地将她推開了一些,柔聲道,“我來看看你,暫時還不能接你回去。”

張妍臉色一變,大力地推開了喬瑾賢,身子一個踉跄險些撞在了桌子上,“都這麽久了,為什麽還不接我回去,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給你納很多很多妾侍,然後讓她們為你生孩子,這樣還不夠麽,為什麽不帶我回去。”

喬瑾賢越發覺得她陌生,過去是那樣,現在還是這樣,一旦做錯了就不斷的許諾讓自己原諒,繼而再犯。

“我和父親說想要回去南浔。”良久,喬瑾賢開口道。

張妍擡起頭,微紅着眼眶看着他,眼底閃過一抹希冀,“你是說,要回去南浔任職?”

喬瑾賢點點頭,喬家并非是襲爵,二弟比他有出息的多,京城的所有他也不習慣,還是願意回到南浔那個地方去。

“那是不是我們可以一起回南浔去,這樣就不用留在京城,也不用在喬家讓父親和母親為難了。”回南浔去是張妍一直想要的,在那裏沒有喬夫人,沒有喬老夫人,更沒有喬家兩個老爺,只有她和喬瑾賢,沒有妾侍,她也不用請安,也不用擔心孩子的事情,只和喬瑾賢呆在一起。

“要是父親同意就能回去。”喬瑾賢看着她臉上的欣喜,心中更多的悲涼。

門口的丫鬟幾次來報,張妍想起本來要出做的事情,沖着喬瑾賢嫣然一笑,“相公你等等,我去拿些東西。”

走到了門口低聲吩咐道,“你帶着這個去別苑裏,讓她吃了,交給阿木就好。”張妍将一個白色的小陶瓷瓶子交給了丫鬟,“至于那兩個丫鬟,讓阿木弄暈了丢的幹淨些。”

那丫鬟将陶瓷瓶子藏進了腰間,匆匆從張家的後門出去,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沒行駛多久,門後牆沿那就出現了兩個身影,卓夜帶着一個侍衛悄悄地跟了上去。

城東那卓茵已經到了張家的別苑門口,下了馬車,卓茵手中拎着一個食盒走到了大門口敲了幾下。

過了好一會門才開,露出一條縫隙看着外面的卓茵,粗聲道,“是誰。”

“小姐讓我來給她們送些吃的。”卓茵示意手中的食盒,那人打開了門,上下看了卓茵一眼,一手慢慢的摸着下巴的胡子,“進去吧。”

大門進去就是左右兩條的道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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