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33)
人偏偏要跟在卓茵身後看着她到底往那條路上走去,試探她到底是不是張妍派過來的人。
卓茵看了右側一眼,邁開腳往前走去,忽然一個踉跄,身子倒在了地上,食盒往地上一摔,上面的蓋子都震了開去,露出一盤子的菜肴。
“哎呦,可摔疼了我哎呦。”卓茵誇張了喊了一聲,左側那拐角處立刻走出來了兩個人,警惕地看着卓茵,“出了什麽事!”
“大哥,我這摔疼了,能不能麻煩您扶我一把。”卓茵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中頓時續了淚水,可憐兮兮地看着那看過來的兩個人。
“女人真是麻煩!”卓茵身後的那個人粗魯地把卓茵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手拎着食盒,卓茵恨不得一腳踹了過去,忍着往左側那裝作一拐一拐地走過去。
那兩個人見他們走過來了,其中一人拿過食盒看了看,将上面那兩層的菜都撤了去,拿過下面的兩個饅頭,把剩下的塞給卓茵,“還有一個我送去就好了,你給這兩個送進去吧,小心點,她們可是會咬人的,哈哈哈哈哈。”
聽着那淫/穢的笑聲,卓茵扶着牆沿繼續往前走,到了一間上鎖的屋子前,守在門口的一個大漢給開了門,推門進去,一股難聞的問道沖了出來。
忍住想吐的沖動,屋裏飄散着一股血腥氣息,還有說不出的惡心味道,卓茵看到那縮瑟在牆角的兩個人,慢慢地走了進去。
那兩個人感覺到有人走近,往裏縮着身子,口中喃喃着不要,不要。
屋外的一個大漢聽到了她們的聲音,哈哈大笑地對另外一個說道,“小子,看到沒,女人說不要那就是要,昨晚老子可是聽了她們喊了一晚上的不要。”
屋內的卓茵腳步一頓,雙手死死地抓着衣角,摸到腿間綁着的兩柄短劍,卓茵慢慢地走到她們面前,這才看清楚兩個丫鬟的樣子。
幾乎是認不出原來是什麽模樣,頭發已經是被抓的淩亂,臉上青腫一片,嘴角挂着一抹血絲,身上披着的那根本不叫做衣服了,袖口直接被撕扯到了胸前,在暗處卓茵都能看到那被扯爛的肚兜,血腥味加重,卓茵瞥見她們腿間裙擺上的血跡,腦海中瞬間明白了剛才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将食盒輕輕地放了下來,卓茵緊咬着嘴唇看着她們落了淚,她們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她從小在夷洲島長大,見過太多逼問人的手段和法子,一旦被抓的人露出這樣的眼神,那就是幾欲崩潰了,只要再刺激一下,這人也就廢了。
其中一個好一些的丫鬟見卓茵一直沒有動作,擡起頭看了一眼她,卓茵将饅頭拿出來遞給她們,“吃吧。”
“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抓我們,你們把小姐帶到哪裏去了!”清醒一些的丫鬟一手拍開了卓茵的手,另外一個則撲上去就搶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饅頭,擦都不擦一下就往嘴巴裏塞,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吧,這個沒有毒,餓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們家小姐了。”卓茵又拿起一個饅頭遞給她,她在這裏不能久留,趁着還有時間,她必須去別苑裏面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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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再看,卓茵将饅頭塞到她手中,低聲道,“一定要吃。”——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91
那丫鬟忽然将饅頭抓緊,擡頭看着卓茵,伸手将饅頭往嘴巴裏送去,卓茵點了點頭将菜和饅頭都留了下來,走出了屋子。
那大漢進去看了一眼她們,見她們吃的狼吞虎咽,嗤笑道,“對,多吃點,吃完了晚上才有力氣喊不要,哈哈哈。”
卓茵眼底閃過一抹戾氣,擡頭笑着看着關門的大漢,“大哥,不知那人吃了沒,我好回去和小姐交差。”
“東西放着就行了,我不會讓她們餓死的,你可以回去交差了,順便告訴你們家小姐一聲,時間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把錢準備好,我可就帶着人去別的地方要贖金了。”轉角走出一個人,迎面朝着卓茵走來,氣勢和守門的那個大漢完全不同。
常年練武的卓茵自然感覺的出來眼前的人功夫不差,恭順地點點頭,“小姐今日有事沒能過來,這數目,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送她出去!”那人只是撇了卓茵一眼,沒再說話,轉身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卓茵記住了他出現的位置,一拐一拐地往大門口走去。
那頭載着丫鬟的馬車剛剛到了城東出了小城門,過了個小山坡,卓夜就和那侍衛上前敲暈了那車夫,馬車失去了控制一個急繞彎撞在了大樹上,掀開車門,把裏面的丫鬟拖了出來。
丫鬟驚恐地看着一身黑衣的兩個人,“你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馬車,你們”卓夜手間忽現一把短劍押在了那丫鬟的脖子間,沉聲道吩咐道,“搜身。”
劍柄在她丫鬟後腦勺輕輕一敲人就暈了過去,卓夜看着搜出來的銀票和一個小陶瓷瓶子,對着那侍衛吩咐道,“你回齊府,把這個交給少爺,我過去看看。”
那侍衛将丫鬟往馬車內一塞,驅車回去,卓夜往別苑的方向走去,很快在路中遇到了卓茵回來的馬車。
“幸虧我們沒有強行闖入,那應該是在外雇的人,其中那個看似老大的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我見到了那兩個丫鬟,上官小姐也在那別苑裏,他們不肯帶我過去。”卓茵知道送進去的飯菜都會被檢查,進去的時候才将紙條連着那饅頭塞給了其中一個丫鬟,按照那老大出現的方向,這上官小姐被關押的地方,應當是後院才對。
“回去再說。”卓夜讓那車夫加快速度,回到了齊府,瑩繡已經找了人查了那小瓶子中的藥丸,是兩顆藥性很強的□,加上那一疊的銀票,基本能想到張妍是動了殺心,想要讓上官藝蓉名譽掃地。
若是這樣把人找回來,張妍完全可以說和自己無關,鬧大了只會有損上官藝蓉的名聲,除非是當場抓到了遇到了。
“那丫鬟已經打暈了關起來,一旦天黑人還沒回去,表**那必定會起疑心,卓夜,還要辛苦你們連夜在張家附近守着,若是表**等不及趁黑出來了,就差人回來禀報。”瑩繡心中萌出了如何讓張氏和喬家脫離關系,只要當場把人抓了,就算是張貴妃有天大的本事,上官家只要報到皇上那裏,這張氏,就休定了。
卓夜帶着兩個護衛出去了,瑩繡想了想,還是讓青碧去了一趟上官将軍府,齊颢銘望着瑩繡眼底的那一抹堅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就是他齊颢銘的女人。
天黑入夜,張妍依依不舍地送了喬瑾賢離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卻發現一早出去的丫鬟沒有回來,帶着莫名的心虛,張妍心中浮起一股不安,如果一切順利,這個時間早就應該回來了,怎麽到現在人都還沒出現,京城中也沒有任何關于上官藝蓉的消息,難道那夥人嫌錢不夠,反悔了?
在院子裏等了良久沒有任何消息,張妍坐不住了,将那身黑袍拿了出來,帶上丫鬟去找了一輛張府的馬車,要出去。
“小姐,天黑了就這樣出去不安全,還是等明天再去吧。”張妍拿起鑰匙打開錢櫃又拿出一些銀票藏在了懷裏,将黑袍一批,“不能等了,這麽晚沒回來,我怕有變故。”
那丫鬟只得跟着她一塊出去,上了馬車往城東的地方過去,就在張妍出發沒多久,張夫人帶着丫鬟端着一些廚房裏剛炖好的補品去了張妍的院子。
本想要問問白天喬瑾賢來說了些什麽,一進那院子,屋子裏的燈都滅着,守門的丫鬟一看是張夫人來了,吓地低着頭戰戰兢兢地不敢動,“你們家小姐呢,睡了?”
“是是夫人,小姐她身子有些不适,就早早地睡下了。”白天還見張妍好好的,張夫人懷疑地看着她,忽然厲聲道,“小姐人呢,去哪裏了!”
那丫鬟吓地跪在了地上,“夫人,小姐是真的身子不舒服,晚上回來之後可能是吹了風,有些頭疼就早早地睡着了。”
張夫人身後的丫鬟一把推開了房門,屋裏灰暗一片,張妍的床上羅帳挂着,張夫人喊了一聲研兒,吩咐丫鬟上前去拉開羅帳。
床上根本沒有張妍的身影,連被子都沒來得及鋪開,張夫人走到門口看着地上跪着的丫鬟,“快說,小姐去哪裏了!”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裏了,小姐只是告訴我要守在這裏。”那丫鬟一看穿了幫,不停地在地上磕頭,張夫人臉色一沉,踹了她一腳走出了院子吩咐道,“去門口那問問,看知不知道小姐去了哪裏。”
齊府這邊得到了張妍已經出發的消息,喬瑾賢那最後僅剩的一點堅持也消失不見,嘴角一抹苦澀,說要回去南浔,所以她決定徹底毀了上官藝蓉這樣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麽。
上官翎帶着詩雅和藝蓉的大哥也到了,齊颢銘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瑾澤準備好了馬車,一行人也出發去了城東。
一早上官翎就挑撥了父親的一隊人去往城東那守着,瑩繡讓青碧和抱琴留在齊府裏,只帶了瑞珠一個丫鬟,車上卓茵遞給瑩繡和詩雅各自一柄短劍,“等會大師兄他們進去,我留在外面保護你們。”
藝蓉的大哥知道了此時和喬瑾賢的妻子張氏有關,從見面到後來就沒給過喬瑾賢好臉色看,卓夜在前面跟着張妍的馬車,他們在後頭緊跟而上,深夜的城東小門,今夜格外的熱鬧,時不時有馬車出入。
很快到了別苑,張氏下了車匆匆走入院子裏,卓夜和侍衛一個躍身到了屋頂,伏低着身子跟着張妍往裏面走去。
“喬少奶奶,這麽晚了你還過來。”張妍雇傭綁架上官藝蓉的匪首袁木從一旁的走廊裏現身閃到了張妍的面前,“今天不是來了丫鬟說你有事,不能過來麽?”
“袁木,你這是嫌價格不夠高還是如何,為什麽那麽晚了我的人還沒回去,若是覺得錢不夠,再加就是了。”張妍将帽子拉下來露出姣好的容顏,近處的袁木看着微微移動一□子,靠在走廊上的木柱旁笑道,“一兩銀子我都沒看到,何來談價錢一說,喬少奶奶,我袁木做說向來是說一不二。”
“那為何我的人沒有回去。”張妍嫌惡地撇過臉去,“今天早上我就讓人送了藥和銀票過來。”
“送吃的倒是有一個,送藥和銀票的就沒有了,那人來了沒多久就離開了。”袁木忽然擡頭看向旁邊屋子的屋頂,眼神一黯,沉聲道。
張妍心中浮現不太好的預感,走廊前端還傳來丫鬟的求饒聲,張妍從懷裏摸出一疊的銀票扔給袁木,“人是你的了,我們兩清,那是上官将軍家的小姐,随你們如何處置。”
袁木很快的接住了那銀票,輕輕地在手中一拍,“人我也不需要,還請喬少奶奶帶走吧,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幫兄弟,平日裏沒見過這麽水嫩的大戶人家丫鬟,幹脆把那兩個丫鬟留下來給我們兄弟消遣吧。”
張妍意欲轉身,身後出現兩個大漢攔住了她,張妍神色一變看着袁木道,“難道你想反悔了?”
“當然不是,當初說好了的,我們只負責幫你把人綁過來,可不負責把人收了,上官将軍家的勢力誰人不曉,這樣的爛攤子還是喬少奶奶你自己收拾吧。”袁木示意張妍去後院,張妍神色難看地跟着走到了後院。
正要開門,大門口那就匆匆跑過來一個人,“大哥,不好了,有好幾輛馬車往咱們這裏過來。”袁木回頭看着張妍,臉色不善,“喬少奶奶,你這使的又是哪一招。”
“不是,我一個人過來的,并沒有帶別人。”張妍心中一驚,早上出門的丫鬟一直未歸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這事出了纰漏了,如今大批過來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若是上官家的已經查到了這裏,那瑾賢也肯定會知道。
袁木可不信她這麽多,将銀票往懷裏一藏,既然已經綁了一個,那也不在乎多綁架一個,正要去拉人,卓夜他們從屋頂那躍了下來把張妍和他們隔離了開來。
“終于沉不住氣下來了,我還以為是什麽兄弟,這大半夜的在我們屋頂這散步呢。”袁木伸手将那劍往旁邊挪了一下,喬瑾澤他們也沖了進來,袁木看着臉色有些沉,“進來就進來,打傷了我的人可有些不厚道了。”
“你這畜生綁架了我妹妹難道就厚道了,快把人放了!”上官奕看着被喬瑾澤他們從偏房屋子裏帶出來的兩名丫鬟,拔劍就要殺他。
袁木側身一閃,從一旁的牆邊挑起一根木棍擋住了上官奕的攻勢,沿牆側身一番,轉腿踢中了他的胸口,将那木棍往地上一放,袁木指着張妍道,“人不是我要綁的,你可以問下喬家少奶奶,我不過是拿錢辦事,人我已經還給喬少奶奶了,你們應當問她要才對。”
張妍因為看到喬瑾賢在場還處在震驚中,一聽袁木這麽說,忙矢口否認,“你們別聽他胡說,他綁架了上官小姐還想要綁架我的。”
上官翎一腳踹開了柴房,裏面的上官藝蓉被關了整整三天,又不肯吃東西,人已經處在了昏迷狀态,上官翎抱她的時候,她還掙紮着以為是有人要侵犯她,睜開眼一看是上官翎,整個人就這麽暈了過去。
袁木一見他帶着人出來了,将牆演的小陶罐拿起來往張妍的方向砸了過去,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後院裏,卓夜一劍劈開了那陶罐,飛身追了上去。
上官奕看着臉頰紅腫的藝蓉,拔劍指着沒人保護的張妍,“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上官家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綁架蓉兒!”
“不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吓吓她,只是吓吓她,不讓她靠近瑾賢,他是我的相公。”張妍看着那明晃晃地劍,口中喃喃着,忽然擡頭看向喬瑾賢的方向,“相公,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這不是我做的。”
上官奕想要動手被喬瑾澤攔了下來,“冷靜,現在人找到了,把人帶去張家就好了,你若是傷了她,張家就會反咬你一口。”
話音剛落張大人和張夫人就出現了,六神無主的張妍看到他們來了,忙躲到了張夫人懷裏,顫抖着身子道,“娘,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
張大人看了一眼上官翎懷裏昏迷過去的上官藝蓉,再看看那靠在走廊邊上兩個衣衫褴褛的丫鬟,很快就清楚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在場的人哪一個是能夠得罪的,可是他張家因為這個女兒,上官将軍府也得罪了,喬家也得罪了。
“老夫我教女不嚴,我在這裏給你們賠不是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的錯,妍兒她年輕糊塗,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希望你們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饒過她這一回。”
張大人說着看向上官奕和喬瑾賢,若是要追究張氏的責任,就一定會讓人知道綁架的事情,上官藝蓉仍舊待字閨中,經不起名聲的一丁點損害,張大人就是料準了這一點,才想要他們大事化小。
“張大人,我妹妹仍舊昏迷不醒,張小姐在外找了人綁架了我妹妹,兩個貼身丫鬟也遭人玷污,若是今天一早中途攔下了她派過來的丫鬟,我妹妹如今就已經被人侮辱了。”上官奕将那小陶瓶子扔在了地上,張妍一看,身子微微一縮。
張大人只能賠笑說着求原諒,說一定會好好地處置這個女兒,從頭到尾喬瑾賢這個女婿都沒有要幫女兒說話的意思,張夫人的心也沉了幾分。
上官奕不肯罷休,此番遭遇藝蓉受的苦怎麽是一些銀子賠償能夠化解的,張妍心中越發的害怕,忽然口中湧起一抹腥味,嘴角溢出了血,暈了過去。
袁木逃走,其餘的只剩下幾個人上官奕都抓了起來要帶回将軍府,張大人理虧在先半句話都插不上,帶着昏迷過去的張妍回去了。
兩天之後,喬瑾賢就休書一封到了張家,此時張妍才剛剛醒過來,張夫人為了避免她再受刺激,騙她說瑾賢這幾天忙,暫時過不來。
瞞住了張妍京城之中卻瞞不住喬家長子休妻的消息,張貴妃這次幹脆是雙耳一蒙不打算插手,張家為了賠罪給上官家送去了不少東西,同時傳出的還有關于上官藝蓉的不堪消息,上官家将張家送來賠禮道歉的東西統統又換了回去,并不打算就此罷休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完了——
咳咳,可能有妹子看着說不爽,因為張氏沒有受到很大的懲罰,不過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不能生育加上被夫家休了,各種流言纏身,她這輩子就是這麽毀了,張氏的精神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為了上官妹子的聲譽着想,此時不能鬧大了去~~~~~~~~~~
☆、92、晉江獨發
京中傳出上官小姐被賊人擄去幾日後救回的消息,那些樂于散播消息的人很快将這個事情以訛傳訛添油加醋了一番,到了瑩繡這裏的版本成了上官小姐和喬家大少爺看對了眼,被善妒的張氏知道了之後,□了上官小姐,救回之後喬家休了張氏這個不能生又善妒的女人。
壯壯這些日子不厭其煩地喊着娘和爹爹,偶爾也會簡單的吐出幾個字來,瑩繡擦去他嘴角溢出來的蛋羹聽完了抱琴說的,憂心的很,傳言大表哥和上官小姐的事情,不是将她的後路都給堵死了,清清白白地兩個人,如今要受這份流言蜚語。
“有沒有打聽到上官府如今什麽情況?”吃飽喝足地壯壯開始要鬧,正在學步的時候怎麽都不願意讓人家抱,偏偏要下地走路,走了還不能讓瑩繡旁觀,一塊陪着走,瑩繡拉着他在屋子裏走了一圈。
“上官小姐醒來後并無大礙,只是話少了許多,消息既然已經傳出來了,上官府就不會善罷甘休,把張家拿過去賠禮道歉的東西都退回去了。”瑩繡嘆了一口氣,上官家都是一門熱血的,豈容張家這麽欺負,過去上官将軍年輕氣盛的時候,脾氣倔起來皇帝的面子都敢不買,如今出了這種事,怎麽會小事化了。
而張妍在醒來之後很快就知道了這個事情,也見到了喬瑾賢的休書,看着熟悉的字跡冷淡的語氣,張妍哭的淚水沾濕了信紙,有妻如此,家門不幸,故而休之。
“娘,我要去找他,他才說過要帶我去南浔的,怎麽會不要我了。”張妍掀開被子要下床,被張夫人攔了下來,“妍兒,你別鬧了,因為這件事情你爹把上官家和喬家都給得罪了。”錯在張妍,張夫人為了讓女兒少受些牽連,故意讓人放出關于上官和喬家的流言,如今上官家将東西都退回來了,就是不肯罷休這件事情,張妍若再去找喬家,弄不好會被扭送去官府。
“本來就是他們的錯,一年了,一年了他都沒有來看看我,要帶我回去,我是他的妻子啊,我不過是打罵了幾個丫鬟,我也不是故意推那個姨娘的,喬家就是看我不順眼。”張妍蒼白的臉上流着眼淚不甘心的說着,“娘,讓我去找他,我做這麽多都是為了他,他為什麽要休了我。”
張妍踉跄的到了門邊正要出去,張大人出現在了她們面前,拉起張妍伸手就是一巴掌,氣紅了臉,“為什麽要休了你,你說為什麽要休了你,南浔三年我和你娘早就提醒過你,早一些要孩子,雖然喬女婿疼你,但是他作為喬家長子,子嗣問題總是要的,可你呢,怎麽和你娘說的,他都聽你的,随你的,你說現在不要就不要,這下好了,三年南浔回來,等你想要的時候呢,要不到了,你就折騰來折騰去,這邊怪那邊怪,你怎麽從來不怪自己,怎麽不問問你自己!”
張妍被這一巴掌打的有些錯愕,張大人繼而看向張夫人,“還有你,慈母多敗兒,你縱容她的以為我不知道,什麽叫做壓着女婿了今後她在家就是最大了,喬家都是吃素的麽,喬老爺子這兩朝元老是白做的是不是,你現在還敢讓人去說喬家和上官家的是非,現在東西都送回來了,上官家不肯罷休,你說說,該怎麽辦!”
張夫人被他這一罵抱着女兒默默地流淚了起來,張大人見張妍穿着單薄地衣服就下床,呵斥道,“還不快回去躺着,你還想去喬家不成,你弄的喬家家宅不安,本來送回來一年我還指望你有長進,結果你又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上官小姐那兩個丫鬟受了□一個瘋了,以後都不能再嫁人了,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狠心的女兒的!”
“老爺,妍兒她本來性子就不壞,這些年在喬家就是他們給的壓力太大,要不我們再去求求姑奶奶。”張夫人摟着懷裏已經哭地渾身發抖的張妍,擦着眼淚說道。
“你也是個糊塗的,喬家給過什麽壓力,喬夫人什麽品行我在外頭都知道是極好的,喬女婿雖然是個沒有大追求的人,可是對妍兒那是百般疼愛,有這樣的婆家這樣的夫婿,她還求什麽,沈家的大女兒沈瑩繡那樣的處境都能和齊家二少爺過的好好的。”
張大人看着張妍,女兒是自己的,再如何責罵都是自己開口,若是交給了官府,張大人也會心疼,可上官家把東西都送了回來,這事已經不是他能夠做主了的,怎麽也得再進宮一次。
“爹,我以後都好好過日子,讓瑾賢不要休了我,爹。”張妍哭着求張大人,她終于開始覺得恐懼,張大人的一番話證實了事無轉圜的餘地,她現在又不能生名聲又差,還可能惹上官司,連相公都不要她了,那她要怎麽辦。
“來人吶,把小姐這個院子看好了,只要有一個人敢放走小姐去喬家,我就讓你們全院子的人都給她陪葬!”張大人吩咐張妍的奶娘看住她,拉着張夫人出去,衆人一聽如此誰都不敢懈怠,張大人拉着張夫人回了自己院子,“換好衣服,進宮去。”
喬老夫人躺在床上,和喬夫人商量着解決的辦法,“這話都傳出來了,我本來挺中意藝蓉那孩子的,還想說給瑾澤,如今看來,咱們得厚着老臉去上官家了。”
“母親,我過去就好了,出事的時候張妍也算是我們家的兒媳婦,瑾賢也有錯,這就算是求着,也得讓他們原諒,還連累了詩雅。”喬老夫人搖搖頭,“我那老姐妹啊,禮佛多年,早前性子也倔強的很,上官家本就男兒多女兒少,和咱們家一樣,若是詩雅遇到了這個事,我這心啊也疼的難受,我親自和你過去一趟。”
喬夫人便不再說什麽,王媽媽很快替喬老夫人準備好了衣服,喬老夫人看着銅鏡中自己滿頭的白發,伸手摸了摸,“老啦,也有好些年沒有見到她了。”
為喬老夫人準備好了馬車,墊上足夠厚實的墊子,又在輪子上加固了一些,這才扶着喬老夫人上馬車,到上官家的路不遠,到了之後上官家的仆人見來人是喬家老夫人和夫人,忙進去通報。
正在佛堂念經的上官老夫人得知消息,趕緊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迎接。
“老姐妹,我這是厚着臉皮來你家了。”喬老夫人握住上官老夫人的手,兩個年過半百的人看着對方都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母親,喬老夫人,外面冷,咱們進去說吧。”上官夫人迎上來扶着上官老夫人往裏走。
“我啊,也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出來了。”喬老夫人看着廳中的一切,感慨道,“聖上念我身子不好,每年入宮的祭奠都給我省了,也都是托了我們家老爺子的福啊。”
“我看姐姐身子不錯,這年紀大了誰沒點病痛的。”上官老夫人看上去比喬老夫人硬朗許多,早年上官老夫人是跟着老将軍上過戰場的,自然有些一股豪氣在。
喬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妹妹,姐姐也不和你客套,今日來,是為了我那不孝的孫子。”
“老姐姐,不瞞你說,我們家的人也都是明理的,這事和你們無關,張家的錯,那就張家擔着,我們上官家也不是任他們欺負的,你啊放寬心,就是我那二兒媳婦,心裏過不去那坎,張家那一個好說也是你們喬家的媳婦。”
喬老夫人臉上露出一抹無奈,“我也知道,這也是家醜,今天當着你的面,我也不怕丢了這個臉,本來一年前就要休了她的,但是有人多方阻撓,只能讓張家先帶回去,我們家老爺子是一直不同意把她接回來,但是你也知道,這送回家去教養,怎麽都有個期限的,哪裏知道她在家裏還這麽乖張,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連累了藝蓉那麽好的一個姑娘。”
活的久了,就算沒有參與朝政,兩個老夫人也聽的懂對方話裏的意思,只是上官老夫人理解了,将軍夫人理解了,藝蓉的母親二夫人卻不能原諒自己的女兒無端受了這等委屈。
“我也知道,我現在再提這樣的要求實在是腆着臉面,你們老二家的帶着孩子回來無非是想要給她說一門親事,不知道我們喬家,還有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娶到藝蓉那樣的長孫媳。”喬老夫人頓了頓,看着上官老夫人道。
廳中一下子沉靜了,喬老夫人這足不出戶的親自前來,已經是誠意十足,京中這等傳言,藝蓉想要再尋一門好親事很難了,上官老夫人也清楚,大兒子是将軍沒錯,二兒子是個性子溫雅的人,若是但看家世,二兒子家和喬家懸殊有些大,如果因此結親,恐怕自己二兒媳婦心中會不舒服。
“既然來了,妹妹你不如帶我去看看那孩子吧。”喬夫人扶起喬老夫人,一行人往藝蓉的院子走去,二夫人正在屋裏陪着女兒,聽到丫鬟來報,迎了出來,見到被人扶着微微顫顫地喬老夫人,二夫人趕緊上前幫着喬夫人一塊扶着,“老夫人,您怎麽過來了。”
屋子裏的藝蓉看到走進來的喬老夫人,掀開被子要下床給她行禮,喬夫人趕緊阻止了她,“乖孩子,快躺下。”
前些日子去喬家的時候喬老夫人還見她面色紅潤,如今卻消瘦了許多,喬老夫人坐到她的床邊,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不要怕,現在都回來了。”
藝蓉點點頭,眼眶中含着淚,難掩這幾天帶給她的恐懼。
“妹妹,能不能留我和這孩子單獨說會話。”喬老夫人從喬夫人那接過帕子給她擦了眼淚,藝蓉受寵若驚,有些詫異地看向上官老夫人那,只見她含着笑沖着自己點點頭,這才有些放心。
屋子裏只剩下了喬老夫人和藝蓉,“孩子,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我也知道給你們帶來了很多的不便,我這把年紀了也只能厚着臉皮來問問你,好孩子,你願意做我們喬家的長媳麽?”
喬老夫人單刀直入,藝蓉愣在那沒有回過神來,喬老夫人繼續說道,“我從一看到你就覺得你這孩子好,早就想要把你娶進我們齊家做我的孫媳婦,瑾賢是個品行好的孩子,我也知道以他現在的情況,你若嫁進來還是委屈了你。”
“老夫人我”
“讓我這老婆子說完。”喬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開口道,“你若是不喜歡瑾賢,不想要嫁入我們喬家,也沒有關系,我老婆子會給你找一門好親事,只是你這麽好的姑娘,我這老婆子啊也喜歡的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們喬家這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唔終于回到更新軌道了
☆、93
門外的二夫人聽完了上官老夫人的話,臉色有些沉,若是喬家在這之前求親,那也就罷了,在這個時候過來,就是是替喬家大少爺道歉,還是過去真有那意思。
過了沒多久喬老夫人就出來了,臉上帶着一抹疲倦,年紀大了人就是容易累着,上官老夫人帶着她去了自己院子說話,留下喬夫人和兩個媳婦,二夫人走進屋子看了一下女兒,見她靠坐在床上,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蓉兒乖,娘不會讓我們家蓉兒受委屈的。”
“娘,喬老夫人說,若是我不願意嫁入喬家,她也會幫我去尋一門好親事。”二夫人一怔,女兒家最重要的名聲她的孩子如今已經被毀了,本來帶着她進京是想要給她找一戶好一些的人家,南方多商戶,二老爺的意思也是想讓她嫁回京城,沒出事之前,喬家的婚事是很好,可如今聽在二夫人耳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娘,您容我再好好想想。”上官藝蓉輕聲說道,二夫人嘆了一口氣,讓她躺下幫她蓋上被子道,“不急,你先養好身子。”
不論喬家有什麽舉動,都已經和張家無關了,上官将軍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既然京城之中已經有不好的流傳,他當下把這個事情直接報給了皇上聽,皇帝雖然身系天下百姓,但是百家姓又百家事,他哪能都知道呢。
上官将軍這一說,皇上大怒,作為家族的長媳,沒有為家族傳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