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7)

瑩繡的臉色,生産過虛,到現在人瞧上去臉色還很差,這回身子是虧的厲害了,“這幾年好好養養,養它個三五年,再給壯壯和這個小家夥生個妹妹也不遲。”

“聽說四哥要去北厥了?”瑩繡望着看着定王妃越發從容的容顏,看來邵三小姐在定王府的日子并不好過,嫁入近兩年了都沒聽到她們有什麽動靜,這也不止是定王妃的意思,其中肯定有定王的意思。

“是啊,所以到時候,等你身子好了,可得多來多陪陪我,小的還小,大的如今也不粘着我了,剩下個最小的,可還什麽都不懂。”瑩繡看到她摸着肚子的手,“還沒恭喜姐姐呢。”

穆染筝臉上的笑意更甚,生下第二個孩子之後,這個孩子懷的确實極為的順利,定王府需要多子多孫,本來打算這一胎有了讓定王多去兩個側妃的院子,一道聖旨下來,定王又要去平定北厥。

“我去外頭看看洗三,你好好休息,別想這麽多,如今養好身子才是頭等大事。”穆染筝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就有丫鬟扶着她出去,瑩繡笑着,舒心了許多。

“還沒恭喜姐姐呢。”沒多久,門口忽然傳來沈瑩惠有些陰測測地聲音,瑩繡一怔,看着她走進來,臉上帶着一些埋怨。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女主光環出現!!!!!順利産子!!!!!

好吧,涼子對蠱蟲的描寫,确實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可愛了——,诶呀,做好事的小東西都是可愛的~~~麽麽噠~~~

☆、117

“聽父親來信說,你的婚事定了。”瑩繡沒有理會她那哀怨的樣子,差瑞珠給她搬了凳子,沈瑩惠看着床上尚未恢複的姐姐,一聽到婚事的事,臉上的埋怨越加明顯,“那是父親定的婚事。”

前世今生沒有變的,還有沈瑩惠的婚事,沈夫人千方百計,終于搭上了一門比較好的婚事,只是這高嫁低娶的,多少存在些內容,就像當初瑩韻嫁入康平王府,而沈瑩惠的這一門親事,是外傳那尤少爺是個游手好閑的,整日留戀于美色,光尤夫人替他私下解決的宅內事都有不少。

尤大人身為洛南巡撫,官職在洛南算是頭等一份,所謂天高皇帝遠的,自然混的風生水起,再加上尤夫人的娘家是和慶王府有所關聯,沈夫人自然得為沈祺志的以後考慮。

瑩繡無力再插手沈家的事情,“即便是父親定的婚事,你也沒有不從的道理。”

“姐姐是不是不願意我過的好?”沈瑩惠忽然擡頭看着她,“為何姐姐不願意幫我和成王府的牽線。”

瑩繡一怔,随即笑了,原來她還記得成王側妃的位置,“我能怎麽幫,我能逼着成王娶你還是能夠威脅成王府,把你嫁進去,尤家的婚事也不會讓你過的不好,今後嫁過去了,收斂一下你在家的那脾氣,尤夫人是個好相處的人。”

“憑借姐夫和成王的關系,怎麽可能。”到底是女兒家,還有些羞恥心在,沈瑩惠話說了半句就說不下去了,有些恨恨地看着瑩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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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這個時候談論這個恐怕不合适,小姐身子尚虛,仍需要多加休息。”一旁的瑞珠看到瑩繡臉色差了下來,恭敬地在一旁對瑩惠說道。

“你算什麽個東西!”沈瑩惠氣上心頭,對瑩惠撒不了氣,對着一旁的瑞珠卻一點都不客氣。

“瑩惠,這裏是齊府不是沈府。”瑩繡忽然出聲呵斥道,“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就快要出嫁的人了,母親沒有教導你什麽該說,怎麽不該說,去了尤府,你以為還有誰會這麽讓着你,由着你!”

沈瑩惠一怔,頓時有些下不來臉面,瞪了瑞珠一眼,恨恨地離開了這屋子,瑞珠趕緊扶着瑩繡躺下,“小姐,您別生氣,二小姐一直都是這個脾氣。”

瑩繡慢慢地躺了下去,瑩惠什麽脾氣她自然清楚的很,不過這些年讓沈夫人養的越發目中無人,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心,認定了誰都應該讓着她,這樣的脾氣,去了尤府怎麽能不吃虧,就算尤夫人再好相處,兒子和媳婦之間,自然是維護兒子的多了。

“別管她什麽脾氣,我這個做姐姐的,該說的說了,也仁至義盡了,這時辰洗三也該結束了,你去瞧瞧。”瑩繡又覺得有些累,瑞珠給她掖好了被子點頭道,“我讓紫煙進來陪着小姐,我過去瞧瞧。”

瑞珠到的時候洗三已經結束了,南陽候作為爺爺,抱着孩子自然喜歡的很,親口為他娶了名字,齊季磊,希望他今後能夠光明磊落,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除了瑩繡生産當日在場的,其餘的都以為南陽候不知道多疼這二兒子,長子雖然已經有三個嫡長女,可是一個嫡子都沒有,倒是這二兒子,人不可貌相,這才成親四年,一下就抱了倆。

“侯爺,到吃食的時間了。”陳嬷嬷見南陽候抱着孩子不松手,在一旁提醒道,此話入了許氏的耳中,甚為的刺,她輕輕瞥了對面的何氏一眼,和顏悅色地對南陽候說道,“是啊侯爺,這孩子如今才幾日,是該吃了。”

南陽候逗着懷裏不哭不鬧地孩子,伸手遞給陳嬷嬷,眼中有些許的不舍,轉頭看向坐在外面和喬瑾澤聊天的齊颢銘,眼底一抹無奈。

正當陳嬷嬷要把孩子抱出去的時候,和幾位夫人在聊天的何氏,忽然暈倒了過去,在她身後詩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許氏趕緊走了過去,和詩雅一塊将人扶在了座位上。

在外面的齊颢銘他們聽到了動靜聲,吩咐了丫鬟帶何氏去了一間屋子躺下,齊忠洲跟着過去替她把脈。

許氏在一旁守地焦急,看着坐在床沿的齊忠洲道,“四弟,颢之媳婦這是怎麽了?”

齊忠洲将何氏的手放下,站了起來,語氣中有些指責,“大**,侄媳這都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子了,你們怎麽都不曾發現!”

許氏先是一怔,随即臉上的笑容便放大了,急忙走到床邊,拉起何氏的手開心的說道,“我說這些日子你怎麽吃東西都沒什麽胃口,是娘太不小心了,竟然都不知道你有了身子。”

在屋子裏的幾個人都聽見了,沒聽見的走到外面一說,自然也知道了何氏有了身孕,諸葛玉欣懶懶地讓一個丫鬟扶着,看着還一怔一怔地齊颢之恭喜道,“三弟,要恭喜你就快要做父親了,還不快進去看看你娘子。”

齊颢之聽着裏面許氏的說話聲,臉上閃過一抹尴尬,頓了一會還是走進了屋子裏,何氏已經醒過來了,看着許氏那誇張的笑臉,一時半會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娘,你是故意在這上面安排薰兒昏倒的。”等人都出去了,齊颢之才看着許氏道,繼而看向自己的妻子,“你和娘商量好的?”

何氏第一次看到一向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丈夫露出這冷眼的表情,失措地看向許氏,許氏摸了摸她的手安撫道,“你躺下休息,沒事的。”

“娘,你們!”齊颢之看着許氏并沒有要解釋的樣子,氣地推開房門出去了,和在門口的紫煙撞了個滿懷。

“三少爺,您沒事吧?”紫煙看着靠在門邊的齊颢之出聲問道,齊颢之搖搖頭,從紫煙的側身繞了過去,許氏沒法出去追兒子,看到紫煙進來,立刻換了神色,“可是侯爺吩咐你過來的?”

“侯夫人,侯爺派我來和您說一聲,等三奶奶身子好一些了再回府也可以,他和大少爺還有事情,先回侯府去了。”紫煙朝着許氏說完行禮後就出去了,許氏那升起來的愉悅瞬間去了一半,三兒媳婦有了身子,做公公的,竟然只是看過一次之後,有事先回去了。

“娘?”何氏在她身後喊了一聲,她還在為齊颢之剛才負氣離去的事情糾結,成親以來這是齊颢之第一次和她生氣。

“沒事,你休息好了咱們也回去吧,我看颢之應該也跟着他大哥一起回去了。”許氏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對何氏笑道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齊忠洲又給齊颢銘看過了腳,吩咐他這些天不可站立,盡量等筋脈都恢複了再站也不遲。

屋子內,瑩繡喝着嚴媽媽喂的雞湯,聽紫煙說了在許氏那撞見的事情,“你是說,三少爺是生氣的走的?”

“是啊,我也覺得納悶呢,三奶奶有身子了,三少爺不是應該高興麽,雖然是在小少爺洗三上發現的,但對她們來講不是好兆頭嘛~”

“那要看三少爺是第一次聽見高興,還是再一次聽見高興了。”瑩繡笑而不語,一旁的青碧捏了一下紫煙的小臉說道,兩個多月身子了才被把脈出來,還是在自己兒子的洗三宴上,不懂的确實會以為南陽侯府這喜事真多,明白的,怎麽會不清楚這是許氏導演的一場戲罷了。

“那就去準備一些賀禮送去南陽侯府。”看着她喝下了一整碗的雞湯,嚴媽媽這才罷休,前院那齊颢銘一直未曾吩咐人修正,齊府本來就不小,上回因為整頓被瑩繡趕出去了不少人,如今後院住着也尚且空闊,瑩繡剛剛躺下,奶娘就抱着壯壯走進來了。

身子才恢複了一點點,壯壯就急着找娘,看到瑩繡扁下去的肚子,小手勾着瑩繡的手,趴在她身邊不肯離開了。

瑩繡伸手抹了一下他的額頭,燒退了,人還有些微恙,精神不太好。

“壯壯有沒有去看過弟弟?”

壯壯搖搖頭,如今有了弟弟,他都要從後廂房搬出來,可是娘那天好辛苦,而且不是妹妹,他有些失望。

小孩子的心性總是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瑩繡幹脆讓他在自己身邊躺下睡着,摟着兒子一塊,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午覺。

七日後,南陽侯府內,南陽候坐在前廳中,神色異常,下方是坐着輪椅的齊颢銘,一旁還有齊颢晟和齊颢之。

“颢銘,你這是要做什麽!”南陽候看齊颢銘拿出的黑匣子,裏面是薛三那拿回來的信和一小的白色瓷瓶,“這些是什麽東西。”

“父親,今日前來,不過是為了向父親讨個公道,為我和瑩繡,還有我們的孩子,要個說法。”齊颢銘的語氣淡然,并沒有要讓南陽候看的意思,吩咐卓夜将人擡了進來,薛三被兩個人擡了進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誰?”南陽候看着滿身纏着紗布的人,不明白齊颢銘今天一早來南陽侯府的目的。

“父親也許不認識這個人,不過母親一定是認識這個人的,紫煙,去請侯夫人過來。”齊颢銘此話一出,南陽候心中的那不安感瞬間提了起來,瑩繡生完孩子過去了十來日都沒追究什麽,南陽候以為他是放下了,沒想到他還是不願意放手。

許氏剛剛去看過了何氏,齊颢之從齊府回來之後就對何氏有些冷淡,懷着身子的何氏情緒一低落,回家幾日之後竟真的暈倒了,這可急壞了許氏,可兒子的脾氣倔起來就是怎麽都說不通,尤其是這種在齊颢之看來刻意非常,有所圖謀的,更是難以諒解。

回到了自己院子的時候聽到侯爺找,匆匆趕到了前廳,只看到齊家父子四人坐在裏面,此外的都是齊颢銘從齊府帶來的人。

第一眼看到在椅子上的薛三的時候,許氏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看着南陽候,“侯爺,您找我?”

“母親,是我差人去找您的。”身後傳來齊颢銘的身影,許氏一轉身,正對上齊颢銘笑地溫和的雙眼,“不知道母親是不是還記得這個熟人。”

順着齊颢銘的視線,許氏看向薛三的位置,看到那身上纏着的紗布和臉上的刀傷,表情一滞,“我不記得有這個熟人,颢銘恐怕是記錯了。”

齊颢銘看向薛三,“也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讓他自己向母親介紹一下,也許能夠記起來。”

薛三原本垂着的臉慢慢地擡了起來,右臉頰那刀傷此刻顯得猙獰無比,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着神色瓦解的許氏道,“侯夫人,您貴人多忘事,自然不記得我這個小人物,我是薛三啊。”

作者有話要說:江浙一帶貌似都在下大雨,今天涼子出去抽了個血,結果那醫生可菜了,插了我三次才出血,還臉笑意的看着我說:哎呀,怎麽沒血

涼子各種淚奔,我丫這個大的經脈在的,你為什麽一定要往下戳,往下戳戳準了也就算了,這是要鬧哪樣~

☆、118章

好像是什麽逼近了自己,許氏倒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着薛三,嘴角一個顫抖,将心底的驚吓給說了出來,“你說你是誰?”

“侯夫人您這些年過的可好,我是薛三啊。”薛三笑地和顏悅色,可臉上的傷疤卻映襯着那笑臉越發的恐怖,許氏意識到這廳中的人,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沉凝了下來。

“你認錯人了,這裏是南陽侯府,容不得你這麽放肆!”許氏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神色,冷眼看着薛三,“颢銘,帶這麽一個三教九流的人過來,你這是要辱沒南陽侯府的門風不成。”

“母親确定不認識這個人,也許是母親很久以前記得,如今忘了也說不定的。”齊颢銘神色不便,依舊笑的溫和。

許氏心中不斷的作鼓,他竟然沒有死,當天派出去的這麽多年,竟然沒有殺死他,眼底卻時刻保持着冷意,看着薛三的樣子陌生無比。

“我還沒有糊塗,你記錯了。”許氏慢慢走到南陽候的旁邊坐下,恢複了侯夫人的氣勢,瞥見齊颢銘放在膝蓋上的木匣子,眼神一閃,靜默地等着齊颢銘再說下去。

南陽候不明這一出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旁的齊颢晟看的頗有幾分意思,而齊颢之卻不停地看着許氏,對二哥這樣的反常,疑惑不已。

“那就再帶一個人上來吧,母親一定認識這個人,卓夜。”齊颢銘看着許氏那精致的容顏,對着身後的卓夜說道。

許管家幾乎是被推進來的,狠狠地跪在了地上,臉上沒有半點傷口,卻蒼白地快要死去。

“母親,此人您一定認得。”齊颢銘仿佛是沒有看到許氏臉上的驚怒還有南陽候的詫異,看着跪在地上的許管家,嘴角的笑意越加的放大。

“二小姐。”許管家跪在地上,看着許氏聲音都有些顫抖,綁在身後的雙手一刻不停地顫抖着,許氏再也無法維持這鎮定,許管家失蹤好些天,竟然是被他給抓走了。

“你這是要做什麽,這也是許家的管事。”許夫人意欲起身下來,齊颢銘伸手阻止,讓卓夜給許管家松了綁,将一封信扔在了許管家面前,“你可認得這字。”

許管家低頭一看,那泛黃的信封上寫的薛三親啓四個字,就是自己的筆跡,“齊二少爺說笑了,我自然認得這是什麽字。”

齊颢銘又扔下兩封比較信的信在他面前,許管家身子一怔,耳邊傳來齊颢銘涼涼的聲音,“許管家是不是覺得這字看上去,怎麽這麽的熟悉,好像是一個人寫出來的一樣。”

“颢銘,你這樣故弄玄虛,究竟是要做什麽?”南陽候看着兒子在下面自顧地說着,心浮氣躁了起來,感覺到一旁許氏的不安,南陽候隐隐猜到了齊颢銘此舉的目的,可再看向下坐長子的時候,南陽候卻希望這不是真的,自己的二兒子,一直都是這麽溫和的一個人,就算是當初病愈之後,坐上了輪椅,依舊是溫和的。

“父親別急,客人還沒到齊呢。”齊颢銘笑道,指着跪在地上的許管家看向許氏,“母親,我這裏有十來封十幾年前的信,不過是從薛三家中搜到的,奇怪的是,這其中不少竟然和許管家的一模一樣。”

許氏心中一驚,随即想起了前些日子随身丫鬟低估着書房內原本她用來練字過的宣紙,不知道哪個婆子都給收去扔了,怎麽找都找不到。

“那興許是這人和許管家認識,何足為奇,颢銘,你今天把大家都叫到這裏來,所為何事,瑩繡可還在齊府養身子,你應當多去陪一陪才是。”

“這就不牢母親費心了,今日前來,不過是想問問母親,當年是如何買通了我身邊的奶娘,在我落水昏迷的時候,給我下毒,導致我半身不遂這麽多年。”齊颢銘笑着說着好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像是追究責任,更像是求個知道。

此話一出,廳堂中瞬間安靜了下來,許氏拽緊着手不去看齊颢之看向自己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牽強,“你在胡說什麽!”

“瑩繡生産在即,齊府一場大火,十來個黑衣人偷襲,他們有沒有告訴母親,該殺的人沒有殺,該抓的人也沒有抓到手?”齊颢銘看着許氏那猛然瞪大的雙眼,臉上越發散着一股暖意,輕描淡寫地說着,“我記得,還有兩個人是逃出來了。”

“颢銘,你不可這麽污蔑你的母親。”南陽候抓住許氏氣地發抖的手,斥責道,齊颢晟原本沉寂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看了一眼南陽候,嘴角泛着一抹難辨的笑意,随即隐藏了下去。

“母親,兒子可否冤枉了您?”齊颢銘看着許氏,一手輕輕地撫摸着挂在腰間那一串大小不一的玉石串,細看之下,那是瑩繡生産當日摔裂在地上的玉笛磨制而成的。

“颢銘,母親能諒解你這麽多年來對此事耿耿于懷,瑩繡生産的日子又諸多不順,但是你不該把這些事怪在母親頭上,這麽多年來,雖說我沒能像你的生母一樣對你和颢晟好,可我也不曾虧待你們,你今日這番話,這真是傷了我的心。”許氏說着說着,淚水就落了下來,配上那不斷發顫地身子,當真是傷心欲絕。

“希望等會的時候,母親也能夠這麽說。”齊颢銘當着南陽候的面嘴角揚起一抹不屑。

南陽候正欲說什麽,一個婆子就匆匆地走進了廳堂裏,跪在了他們面前,顫聲道,“侯爺,皇後娘娘駕到了。”

随着這婆子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了太監的傳話聲,“皇後娘娘駕到!”

許氏剛剛要站起來的身子猛地坐了回去,随即又被南陽候給拉了起來,耳中只傳來南陽候的怒斥聲,“皇後娘娘來了怎麽到現在才禀報。”

那婆子跪在地上顫抖着身子沒有回答,齊颢晟和齊颢之也起身,南陽候聽着那太監越來越近的聲音,緊張地等在廳堂的門口,身後是站着的齊颢晟和齊颢之,齊颢銘則依舊坐在輪椅上,神情淡然。

“二弟,想不到你還留了這麽一手。”齊颢銘擡起頭,看到齊颢晟面帶笑靥地看着自己,瞥見懷裏的木匣子的時候,神色還稍微一動。

“大哥過獎了。”齊颢銘淡淡地回道,齊颢晟一怔,回過頭去繼續等着皇後駕到。

皇後出宮是大事,起碼京城官員都會知道,再者皇後娘娘身子本就不好,這樣來到南陽侯府,是齊忠陽怎麽都想不到的。

遠遠的看到那鸾鳳頂篷下漫步而來的尊貴之人,一旁攙扶着的,竟是定王妃穆染筝,南陽候瞬間明白了皇後到來的意思。

他記起兒子曾經說過,父親不能做主的事情,他自然會找人主持公道,可這主持公道的人,怎麽都沒想到會是皇後娘娘。

“拜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穆染筝扶着皇後袁氏走近,南陽候一家齊齊下跪,“平身吧,南陽候不必如此多禮,只不過是見着今天天氣晴朗,随定王妃一塊來散散步。”

皇後的聲音柔柔的,聽着十分舒服,可南陽候一點都不敢怠慢了這個女人,從生下四皇子之後,皇後娘娘的身子一直是時好時壞,有好幾次都聽說皇後不行了,可都挺了過來,比起那身子健康的張貴妃,南陽候更懼怕這個看似溫柔的女人,在那個宮中出來的,有哪個是真正意義上的善良。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此人傷的如此之重。”走進廳堂,沒等坐下,皇後看着坐在那的薛三,眼底沒有半分嫌棄,只是關心的問道。

“一些家事,一些小事。”南陽候趕緊接上話,恭順地迎着皇後坐到最上方。

定王妃始終沒有說話,扶着皇後坐下後,随過來的丫鬟将穆染筝也扶着坐下了,皇後還側身和她說了幾句,表情十分的适然。

“南陽候不必管,哀家就是走得累了,恰好經過了南陽侯府,想着也許久沒有見到颢銘了,一進來才想起來,這孩子都搬出府去了,瞧我這記性。”袁氏輕輕地撫了下額頭,頭上那繁重的墜飾随之一動。

“皇後娘娘容顏依舊,您若還說老,那可讓我們這些怎麽辦呢。”穆染筝笑着接話,袁氏臉上露出一抹寵溺,随即看向南陽候,“南陽候不是說在處理家事?”

出宮逛街順道來到了南陽侯府,這話說出去,就是街邊的小乞丐都不信的,誰都知道宮中妃嫔出宮那陣仗大的,入了四妃級別的,尤其是皇後娘娘,哪一次出宮不是全京城都知道,回袁家省親一次,袁家族裏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剛出生的都得在大門口從早等起接駕,哪有像今天這般,随意的逛就來到這裏,而且沒有提前打招呼。

而這一次,皇後明顯是低調出宮,先去了定王府,再到了南陽侯府,可南陽候心中再清楚這程序又能如何,就像清楚的知道了這是自己兒子請來給自己擺道的,都得當成皇後真的是碰巧到了南陽侯府。

“多謝娘娘關懷,小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南陽候和許氏坐在下方,回的戰戰兢兢。

“那怎麽人還跪在這,怎麽還有信呢。”袁氏身邊的一個宮裝女子聽言走下來撿起地上的信拿上前攤在了皇後面前。

袁氏沒有接,那宮女只是前後給她翻看了一下,“這字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呢?”袁氏看完,問南陽候道。

“這”南陽候看着跪在地上就快要昏過去的許管家,“臣也不是很清楚。”

“回禀皇後娘娘,這字确實出自同一個人,颢銘這裏還有幾封,還請皇後娘娘幫微臣分辨一二。”齊颢銘打斷了南陽候的話,直接命卓夜将其餘的信遞上去,外加兩張寫着不少字的宣紙。

作者有話要說:以南陽候的身份,大概就只有皇後和皇上了,皇後涼涼威武!!!!

☆、119

119、晉江獨發

“本宮沒這本事,不過本宮身邊确實有個姑姑,和初柔還是姐妹,她看這個倒是有些經驗。”站在外頭的一群宮女中又走出一個,年紀和周初柔相仿,從宮女手中接過那些信,面色不改地看了過來,最後将那些舊的信和另外稍微信一些的放在了一塊,對皇後說道,“回禀娘娘,這些字跡相同,出自同一人手。”

“颢銘,這些都是誰寫的?”皇後看了一眼那宣紙,價格不菲,和宮中用的也相差無幾。

“這是這位管家,還有母親,還有許大人的字跡。”齊颢銘說的很慢,視線落在了許氏身上,面子,南陽侯府還需要什麽臉面撐場,大哥爆出和紅塵女子生子的時候,父親極力隐瞞,為大哥求娶了慶王府的嫡小姐,而當年自己出事的時候,真的毫無依據可依麽,還是不想去追究了,算了,反正他殘了就是殘了,追究了依舊好不了。

袁氏微皺了一下眉頭,看過信中的內容,再對比了宣紙上那清晰的練筆字跡,擡頭看着許氏,“想不到侯夫人和異族人士也有交情。”

許氏此刻再難維持侯夫人的尊榮,信紙,許管家,薛三,這些早就夠了,是她一力想要去除的人,卻被齊颢銘好好的藏了起來,在她發覺的時候為時已晚。

可誰又會想到,這一段的蟄伏期會長達十六年,十六年後的現在,放下了警惕以為不再有事的時候,又忽然翻了出來,措手不及。

“回禀皇後娘娘,此人确不相熟,只是有書信一次往來而已。”十幾年過去,信中的內容許氏已經記不清楚了,她覺得慌張,害怕那上面有着太多訊息。

“并不相熟的人,侯夫人竟然可以用五千兩銀子作為酬勞,不知道這薛先生替侯夫人做了什麽事情。”袁氏看完了整封信,神情有些微動,她本是受托前來給齊颢銘坐鎮的,并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可剛才南陽候給她的反應和說的話,讓袁氏不禁心疼齊颢銘。

自從齊颢銘腿傷了之後就極少入宮,當時那個老侯爺帶着進宮的孩子,卻在那輪椅上整整十幾年,而看南陽候的表現,确是想要隐瞞過去。

皇上對南陽候家早就有所不滿,前些日子傳出齊颢銘并非落水高燒致殘,而是被人下毒的時候,皇上更是發了火,這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盡管皇上沒說什麽,袁氏心中也清楚,容忍有極限,這一些幾十年來功績不多卻要世襲爵位的世家,皇上早就想要清一清了。

否則那葉家的老太君,為何好好的世家門當戶對不選,最後讓葉家唯一的大小姐,嫁給了喬大人的二子。

“南陽候,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聞不問,放之任之,實為何意?”南陽後說不出話來,一旁的許氏雙手拽緊着帕子,臉上的表情已經不需要去證明這件事的真假,齊颢銘早就查清楚了,請皇後娘娘不過是為了不讓南陽候将此事壓下去。

母親麽,對于他來說,只是個再疏遠不過的稱呼,他這一輩子,不是沒能力争,只是想要選一個最好的機會,現在的這個機會,不是正好麽。

“皇後明鑒,當年卻有一些私事要薛先生幫忙,但是我并未見過薛先生本人,也僅僅通信過一次。”許氏起身跪在了許管家旁邊,藏在袖口中的顫抖雙手才洩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皇後娘娘,許管家是許家的管事,他與薛三的通信中多次提及毒害我殘廢的毒藥,幸好薛三手裏的毒藥并非全品,否則我這條命,在高燒之後就已經沒了,許管家既然是許家的管事,他個人和當時才六歲的我無冤無仇,何故要來下毒害我,那麽是否許家受益,而許家這麽授意的目的到底是為了誰?”齊颢銘有條不紊地說着,許氏眼底閃過一抹恨意,擡頭看着齊颢銘道:

“即便是有這些信件,颢銘你也不能冤枉了許家,許家為何要對你出手,我嫁入侯府不過才三年時間,若是真的有意害人,自然也不會對你下手,要毒害的對象也應該颢晟才對。”許氏說的振振有詞,齊颢晟是南陽侯府當時的長子嫡孫,若是觊觎那世子之位,怎麽都不可能對齊颢銘下手。

“也許母親有想過對大哥下毒,可是就是那麽湊巧,我落水了,而且落水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丫鬟,那丫鬟最後還上吊自殺了,無從查證,高燒不退的時候不就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只要下一點毒我就那樣高燒死去了。”齊颢銘從容地分析着,卓夜随後将一疊賬簿拿了上來。

“這是許家大小姐出嫁後的一間鋪子十六年前的藥材采購賬簿,其中就有幾味用于讓人高燒不退,身子虛弱的藥,可光進不出,賬簿上領用這些藥的,可都是許管家,許家怎麽需要去出嫁女兒的嫁妝藥鋪中配藥,連用處都沒有,和之後的賬簿完全不合,母親,這您又如何解釋?”

“大戶人家內要用到此藥,從自己家藥鋪取的,何須記賬。”許氏看着那從大姐藥鋪子那失竊的賬簿,眼角一抽搐,冷聲道。

“皇後娘娘,許家大小姐這嫁妝中,這家藥鋪的掌櫃有個好習慣,即便是自己家用的藥,他都會記上,免得将來和藥鋪賣出去的混雜,可恰恰這一筆,模棱兩可,這只能證明這藥有問題,母親還有什麽要說的?”

“此等偶爾疏忽的事情,颢銘不必過于糾結。”許氏打定主意不承認自己下毒,就算是許家的授意又能如何,也許是為了讓她這個女兒過的好一點,可那都不關她的事情,她給薛三這麽一大筆銀子,不過是在知道父母這麽為她的時候給薛三的封口費,希望他不要到處亂說,損害許家名聲。

齊颢銘笑了,負隅頑抗,非要等所有人都來了,她才肯承認麽。

“卓夜,把我那多年未見的奶娘帶上來吧,這麽多年沒有見,真的是怪想她的。”許氏身子一怔,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只見一個微微顫顫地婦人,拄着拐杖走進來,身子的重量幾乎是依仗那拐杖,四十不到的人,竟然老成了這樣,若不是仔細看,都不知道這就是當年喂養齊颢銘長大的奶娘。

“拜見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拜見侯爺,侯夫人,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紫煙趕緊扶住了下跪的婦人,拐杖被放在了一邊,錢媽媽看着齊颢銘,眼中不禁有淚。

“老奴當年是老侯夫人親自為二少爺選的奶娘,二少爺出事那時候,侯爺追究二少爺院子裏服侍的人,老奴也不能幸免,侯夫人當時找到了老奴,要老奴在少爺的湯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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