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8)

加點藥下去,說是能夠讓少爺趕緊好起來的,不過是偏方,怕老侯爺不讓,若是老奴信她的話,就試一試。”

錢媽媽的聲線像極了老人,沙啞低沉,“老奴不敢放,怕到時候出了事,老侯爺會追究,但是侯夫人用老奴那和二少爺一樣的兒子做威脅,若是我不放,我就再也見不到我那可憐的兒子。”

“老奴只好順了侯夫人的意思,但是給我的藥瓶子我只放了一半,第二天二少爺原本低下去的高燒再度高了上去,侯夫人說我們這群丫鬟都沒照顧好二少爺,就把我們都趕出了南陽侯府,我回到家的時候,我那孩子和丈夫統統失蹤了,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他們的消息,直到一年前少爺把我找回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已經死了。”錢媽媽說着,捂着臉哭了起來,眼淚從她那粗糙只剩下骨的指縫間落了下來。

“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沒有照顧好二少爺,老侯爺将你們都趕了出去,我怎麽可能給你藥去害人。”許氏仰起頭看着南陽候,求證道,“侯爺,您也知道當日颢銘病情加重,老侯爺是如何處置那一屋子的人的。”

“确實是父親做主将錢媽媽她們趕出去的,錢媽媽,你這麽說夫人可有證據。”南陽候此刻還能做什麽主,只有聽的份了。

錢媽媽嗚嗚地哭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哪裏還有證據可依,齊颢銘看了南陽候一眼,“錢媽媽,母親給你的瓶子可還在?”

錢媽媽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子,裏面正是當初侯夫人給她的藥瓶子,可是十幾年過去,裏面的藥早就揮幹了。

卓夜接過那瓶子放在一個盤子上,兩指一掐,小瓶子碎裂了開來,白色的瓷瓶子內壁沾染着一層黑灰色的粉末,齊颢銘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些就夠了,父親,是要請四叔看過了這東西之後才不算冤枉了母親?這裏頭的東西,可還有許家大小姐藥鋪子中沒有登記在冊的藥呢。”

許氏原本跪着的身子,瞬間癱倒在了地上,看着那碎片邊緣沾染地粉末,就算是一點點,憑借齊忠洲的醫術,都能夠驗的出來其中有哪些東西。

一旁的齊颢之早就聽的愣住了,他們口中說的,是自己的娘麽,是那個過去抱着自己,時時刻刻遵囑說要尊敬父親兄長,和睦相處的母親麽,她竟然在自己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對二哥下此毒手,這個時候二哥才六歲啊。

感受到齊颢之那投來的難以置信,許氏此刻腦海一片混亂,她還能牽住些什麽,還能解釋什麽,解釋她不是故意的,解釋那并不是毒藥。

可是自己的枕邊人是不是也知道當年的事情,許氏急急地看向南陽候,齊忠陽看到妻子投來的目光,嘴角一動,最終撇過了眼去。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涼子想要吊大家,本來這章昨天就寫了,但是今天涼子要出發去寧波慈溪,端午節都不在舟山,這章就是存稿了,怕這幾天沒的更新,涼子在努力碼字存稿中,因為這個下臺要交代的情節比較多,涼子不想顯得太突兀,所以有點慢,這章結束後下一章許氏就完全下臺了

此文到50萬左右完結,如今已經41萬了,新坑尚在籌備中,第一本宅鬥完結後,希望涼子的下一本宅鬥會有進步

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

☆、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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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當年下毒的事情怎麽夠呢,齊颢銘看着許氏失魂落魄的樣子,那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去眼底那一抹慌亂,只是自己那天性淳樸的三弟,一直以為侯府和睦相處的三弟,如今該有多驚訝,慈母成毒婦,還有那個一直企圖維護侯府顏面的父親,此刻又是什麽心情。

許氏腦海裏不斷閃過有關于齊颢銘的所有事情,從殘廢之後他就收斂了所有,低調地生活在汀楓院中的事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兒子開始不甘于他的平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動作,可是自己卻遲遲沒有發現?

是了,許氏想起瑩繡的臉。

從他開始娶了沈家的嫡長女開始,他是如此高調地要娶那個同樣不溫不火地女子,求的不是自己和侯爺,卻直接去求了定王幫忙,而後就是腿傷有得治的消息,她早就應該注意到的,不該遲了好幾年才有所察覺,齊颢銘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收集着所有的消息,一步一步地安排着,搬離南陽侯府,在外獨立門戶。

許氏混亂的思路漸漸清明,他要脫離南陽侯府,他一開始就有了這個想法,為的就是有一天像這樣開誠布公地和南陽侯府說清楚,他從一開始就不稀罕這世子的位子!

阿倩和那兩個丫鬟進來的時候,許氏都沒注意到,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渾濁漸漸淡去,再擡頭的時候,這廳堂裏已經站了不少人。

那幾個受傷的黑衣人,包括許氏派去給瑩繡的丫鬟,除了當年的下毒之外,還有的就是瑩繡生産那夜的縱火,黑衣人夜襲。

一條條的罪行在袁氏看來已經超過了她的預計,就算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麽現在的又算什麽,而這整個南陽侯府,一個侯夫人的動作,作為侯爺的齊忠陽,難道是絲毫沒有察覺?

定王妃在一旁聽的悚然,這樣瑩繡還能安然地把孩子生下來,當初在南陽侯府的時候,他們兩個過的是有多艱難。

許氏已經聽的麻木,華貴的衣着淩亂地散落,她看着面帶笑容的齊颢銘,甚至覺得,大哥會入獄的事情,也和他脫不了幹系。

“父親,您信嗎?”當所有的證據擺在了南陽候的面前,南陽候靜默了,齊颢銘看向皇後袁氏,努力撐起了身子,跪了下來,懇切地開口道,“求皇後娘娘替颢銘做主。”

作為父親他不能為兒子主持公道,明明知道有隐患還一度縱容,長子遲遲沒有嫡子,以次子為誘餌不斷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可是這幾個孩子,豈容他随意擺布。

袁氏看着跪坐地許氏,再看看一臉深沉的南陽候,嘆了一口氣,“南陽候,這是你的家務事,本宮不應替你決斷,不過這樣的妻子,你是否還安心留她在府中,世子夫人如今可有着身子。”

齊颢之死死地看着許氏,聽到皇後說道這話,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拂袖離開了廳堂。

“颢之。”許氏伸手想要抓他,卻只撫到一片衣角,許氏立刻向皇後磕頭求道,“請皇後娘娘饒了颢之,他年紀小不懂事,沖撞了皇後娘娘,求皇後娘娘原諒他。”

聽着那幾聲磕頭,袁氏再度開口,“侯夫人,既然你如此袒護你的孩子,知道為人母不容易,為何會這麽狠心下毒害一個六歲的孩子,如今又企圖殺害瑩繡和她腹中的孩子,他們只比你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大一些,你就這麽容不得?”

許氏臉上的表情悲戚,低着頭不語,袁氏又看了一眼南陽候,自己的兒子明明是有腿傷的,跪了這麽久,做父親的竟然沒有為他說半句話。

“颢銘,你快起來,腿還有傷,跪不得。”袁氏刻意加重着語氣提醒道,南陽候擡頭看着被卓夜扶起來的兒子,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說。

“拿筆墨來。”良久,南陽候看着許氏嘆了一口氣,很快有人呈上來了筆墨紙硯,南陽候拿着筆頓了頓,最終在那紙上寫下了休書二字,繼而列下了許氏所犯的錯。

直到南陽候放下了筆,原本靜默的許氏忽然起身朝着身後方的柱子沖了過去,一旁站立着的阿倩只來得及扯到她的衣袖,只聽見砰的一聲,許氏的身子軟了下來,額頭帶傷靠在了一旁。

“來人,把侯夫人帶下去,千萬別讓她有事了!”沒等侯爺吩咐,皇後先行出了聲,幾個宮婆十分麻利地把侯夫人給擡了下去,差了人指路,很快把許氏帶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陽候的休書已經寫完,齊颢銘低頭吩咐了卓夜一句,看着她們消失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戾氣,哪有這麽容易死了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留下這一堆的爛攤子給誰。

錦竹院中的諸葛玉欣聽完了胭脂的禀報,拿着竹簽的手頓了頓,最終嘆了一口氣,世家嫡母,容不下前妻之子,後又容不下兒媳和孫子,下毒夜襲招數盡出,難道許氏真的有這麽大的能耐,還是縱容過度,導致人肆意妄為呢。

“小姐,原來齊府少爺高燒不退,後來遭人縱火也是侯夫人所謂,幸虧沒有在小姐這下手。”胭脂聽着都覺得和許氏平日的行徑大不相同。

“你怎麽知道她沒有往錦竹院下過手。”諸葛玉欣将竹簽放回到了盤子裏,那一盤子的果子還剩下大半,“你忘了當初葛姨娘是怎麽丢掉孩子的,去了一趟翠姨娘那回來好端端的就沒了,這一招借刀殺人,險些翠姨娘就丢了性命。”

“小姐早就懷疑夫人了?”胭脂有些難以置信,諸葛玉欣笑了笑,這說不上什麽懷疑,而是當侯府分家之後,連二弟他們都搬出去了,葛姨娘這般出事,南陽侯府中除了侯夫人,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你不是說四爺趕過來救昏迷的母親了麽?”

“是啊,剛剛四爺很快就過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侯夫人撞了柱子暈過去的事。”

“皇後娘娘走了沒?”諸葛玉欣從卧榻上起來,如今散場了,該過去看一看。

“皇後娘娘已經走了。”

“那我們過去看看,母親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緊。”諸葛玉欣忽然想起什麽,轉身問胭脂,“下毒的人是母親,那有沒有說,當初二少爺是怎麽落水的?”

“這個沒有說。”胭脂搖搖頭,諸葛玉欣撫摸着肚子,有些悵然,“走吧。”

廳堂中人去了大半,南陽候看着已經封了口的休書,心中郁卒萬分,齊忠洲來的很快,去了許氏的院子裏,很快,整個南陽侯府會知道今天這麽一出荒唐戲,緊接着,京城中就會傳出不少的流言蜚語。

“二弟好計謀。”半響,齊颢晟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齊颢銘,忍氣吞聲這麽多年,等所有的東西都收集齊了,給人致命一刀,無法抵擋,連南陽候會阻攔都想到了,請了個皇後來坐鎮觀戰。

“大哥過獎了。”齊颢銘如今的語氣十分的淡然,“母親做出這種事情,我不也是替大哥除去隐患。”

“你這是要毀了南陽侯府啊你這逆子!”南陽候拍了一下桌子,氣的下巴上的胡須都顫抖不已,“皇後這一來,皇上必定也會知道,本來皇上就對你中毒的事情有所非議,你是想要南陽侯府徹底衰敗下去你才甘心是不是!”

“父親!”齊颢銘忽然高聲喊道,“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想過世子之位,為何你要不停地将我往那裏推,你明明知道我不願意,明明知道大哥對此事芥蒂極深,明明知道母親一直虎視眈眈地看着,為何你還是要犧牲我這個兒子往那裏靠。”

“大哥當初和柳姑娘**的時候,您就把我往外推,吸引注意,讓大哥坐穩世子之位,我娶了瑩繡之後,您還是想讓我這汀楓院出去遮風擋雨,就連我要離開南陽侯府您都不肯,非要我和瑩繡在這做衆矢之衆,瑩繡再度有了身孕,您還打主意在孩子身上,要把孩子過繼給大哥,您在犧牲我這個兒子的時候早就應該預料到這一天,這南陽候世子的位子包括這南陽侯府,我都沒有想要,若不是當年你的縱容,才九歲的大哥為什麽會狠心把我推落水去!”最後一句齊颢銘幾乎是用吼的。

第一次他這麽赤紅着眼和南陽候辯駁,他所有的不滿,所有的委屈,和所有假裝不知道的事情,其實一開始他就被這個和善的父親抛棄了,若不是當年南陽候壓制住了那些對年僅六歲的齊颢銘諸多不利的流言,喜歡弟弟的齊颢晟如何會下手推他落水,倘若他不落水,許氏又哪來這麽好的機會下毒,他所有的機會就葬送在了那一次落水之中。

南陽候像是瞬間老了十歲,這個孩子隐忍了這麽多年,竟然什麽都知道,他确實是老了,到最後一個都沒能保住,弟兄相殘,夫妻離心,這輩子娶了三個女人,最想念的是齊颢晟的母親,最對不起的是齊颢銘的母親。

“父親要怪我為了置侯府的前途于不顧,那我還要問問父親,為何置兒子的性命于不顧,是不是只要南陽侯府好,大哥安安穩穩繼承了世子之位,您就算是完成了老侯爺的心願,将侯府延續下去了?”齊颢銘恢複了神色,冷冷地看着南陽候,“世家為患,爵位世襲,三代一降已經遠遠不夠。”

當今的皇上怎麽能夠容許一些世家,在沒有功績的時候還一如既往享受朝廷俸祿,以為嫁個女兒到宮中就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國家供不起,供不起那就削一削,會抓老鼠的才是好貓,誰管你品種如何呢!

“如今你是如願了。”南陽候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他是老了,老到捉摸不透皇上的意思,老到以為這樣就可以躲掉一切,到頭來,讓幾個兒子都對自己不滿。

開誠布公的将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齊颢銘看齊颢晟的眼神卻沒什麽變化,當初那一掌,不就将兄弟間的一些情誼都給打散了。

諸葛玉欣站在外面很久,沉默地聽着裏面傳來的聲音,侯府落敗,看來父親的計劃是要泡湯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氏不會撞死滴,大家放心,涼子腫麽可能讓她這麽一撞死就謝罪了

之前有妹子問諸葛玉欣的結局,她的結局是HE,因為涼子心疼她,所以想讓她好好的

☆、121

許氏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茫然地望着床頂,一轉頭看到熟悉的房間裝飾,她沒有死。

“母親醒了?”耳旁傳來諸葛玉欣的聲音,“三弟妹徹夜不眠地照顧母親,如今才勸回去休息呢。”許氏回憶起廳堂中的那一幕,齊颢之甩身離去,恍若是一場夢一般,分不清是真是假。

“颢之。”許氏張口喊了一聲,喉嚨嘶啞難受,諸葛玉欣吩咐丫鬟端上來了水,親手幫許氏在身後墊了墊子,給她喂了水,“三弟昨夜未歸呢,聽說是和同窗在酒樓喝醉了,颢晟去找他了,很快就回來了。”

許氏忽然推開諸葛玉欣的手,猛地摸了摸纏繞在頭上的紗布,她撞向柱子之後呢,“快,去給我叫熏兒過來。”

諸葛玉欣沖着胭脂使了眼色,胭脂很快就出去齊颢之的院子找何氏,許氏望着一臉笑盈盈地諸葛玉欣,心中的不安越加擴大,侯爺已經寫了休書了,那她要怎麽辦,被休離南陽侯府麽,她還有什麽臉面回去許家。

“母親。”何氏才剛剛睡下沒多久,一聽許氏醒了,又匆匆地起身過來,連帶着臉色都有些慘白,“您醒了。”

“颢之呢,快去找他回來,快去,還有,侯爺呢,昨天我暈過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何氏有些為難地看着她,“娘,您別急,餓不餓我去差人給您做點吃的。”

“吃什麽,快去把颢之找回來。”

“母親,颢晟已經去找三弟了,您還是先吃些東西這樣才有精神恢複。”諸葛玉欣看何氏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許氏瞥了她一眼,“熏兒,你去廚房看看,我有話要和你大嫂說。”

何氏點點頭出去了,屋子裏只剩下諸葛玉欣和許氏,許氏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已經兵敗山城,她還有什麽好做的。

“母親想知道什麽,玉欣絕對知無不言。”諸葛玉欣坐了下來,看着一臉沉凝地許氏,昨日廳堂中二弟和父親吵完之後,二弟就直接帶着人離開了南陽侯府,其餘的事情就是看皇後娘娘告不告訴皇上,不過即便是不說,這京城中哪裏不會傳來開呢,屆時這南陽侯府的所有事情,才會被擺上臺面。

“許家什麽時候過來。”許氏收回了實現,看着床頂的對角,聲音淡然。

“父親說,等母親病好了,就讓許家的人來接。”諸葛玉欣一怔,随機緩聲道,“四叔昨天幫母親看的時候說,等醒過來了,這人就沒事了,休養了時日就可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許氏說完直接眯上了眼,諸葛玉欣起身出了屋子,外面的天氣甚好,胭脂扶着她慢慢地走了回去,昨天齊颢之出了南陽侯府就沒有再回來,直到晚上侯爺差人去找,才在酒樓裏發現已經喝得爛醉的齊颢之。

齊颢晟作為兄長,今天一早再去了酒樓,齊颢之還沒酒醒,諸葛玉欣印象中的齊颢之,被許氏保護的很好,正直善良,尊敬父親,和兄弟姐妹有愛相處,也就是因為如此,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這樣的人,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害了二哥,如今更是說為了他再度去下殺手,他承受不住。

許氏的被休讓齊颢之這個剛剛踏入仕途的人大受影響,流言蜚語都擋不住,更何況是這種已有了真憑實據的事情,二弟既然已經這麽做了,絕對會放任人出去傳一下。

走到了小花園,諸葛玉欣停了停,這中間的花壇,據說過去是個池塘,就是二弟落水的池塘,後來被老侯爺給填了,當年是什麽樣一個心态,讓這兄弟間才這個年紀就起了殺心。

“小姐,您不舒服?”身旁的胭脂見她微鎖着眉頭,以為她身子不适,諸葛玉欣搖搖頭,這南陽侯府在京城的宅院中也算是好的一份,可再美的精致又能如何,如今還不是要眼見着它逐漸沒落下去,二弟的話說的沒錯,世家為患,若是父親之後大哥沒有什麽作為,這慶王府早晚也是皇上的眼中釘...

齊府,瑩繡躺在床上聽着紫煙說完,有些擔心,可自己尚在月子中,根本下不地床,齊颢銘回來之後就躲進了書房,隔了一天都沒有來看自己,瑩繡知道他需要一個人冷靜,可時間太久,不免讓她心中着急。

“小姐別擔心,姑爺自己有分寸,姑爺是怕吓到小姐和小少爺才沒有過來的。”紫煙在一旁安慰道,昨天齊颢銘回來的時候,全程臉色都是凜人的可怕,回到了齊府就直接帶着卓夜去了書房,只交代了她一句,讓小姐不用擔心。

瑩繡嘆了一口氣,她如何能不擔心,這等于是和南陽侯府脫離了關系,她知道他不稀罕那世子之位,但是作為兒女,父母的很多做法都會讓他們覺得心寒,前世今生加起來,她對沈鶴業這個父親已經失望之極,但是對于齊颢銘來說,一出生就沒了母親,在老侯夫人身邊長到了五歲,他對南陽候還是有所期望的。

只是這個父親一度讓他失望,她曾想過,既然齊颢名這麽早就知道了南陽候知情,為何在前一世,直到她死去的時候,他還是坐着那輪椅。

“讓平兒做一些姑爺愛吃的東西送過去。”紫煙點點頭出去了,青碧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絞幹了毛巾幫她擦了手,“小姐,姑爺一定是不想讓小姐您擔心,阿北在外面都聽到了一些消息,都是關于侯府的,說是當年下毒的人就是南陽侯府那個和善的侯夫人,又說咱們這裏縱火的也是候夫人指使的。”

阿北是青碧爹娘為青碧找的相公,如今還在喬家當差,“抱琴醒了沒?”

“昨夜深夜的時候有醒過來一次,不過又睡過去了,喊了大夫過來瞧過之後說沒什麽危險了,不過傷一時半會好不了。”

瑩繡抑制心中的泛酸,那真是個不要命的丫頭,那刀劍下去,連着她只看到銀光一閃,高燒昏迷了這麽多天,終于沒事了。

“家裏藥不少,表哥上回也送過來很多,大夫要用什麽盡管去配。”瑩繡說的有幾分急促,那傻丫頭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然她落淚不已,青碧一看她動了情緒,趕緊應了下來,“小姐莫哭,月子裏不能落淚,抱琴醒過來的時候還問了小少爺的事情呢。”

“她問這個做什麽,等會醒了你替我告訴她,要好好養傷,壯壯可問起好幾回了,怎麽一直都見不到抱琴姑姑。”瑩繡深吸了一口氣,笑道。

“孔姨娘也差人送了些東西過來,都是些針線活。”青碧扯開了話題,從瑞珠手裏接過幾件嬰兒穿的衣服放在瑩繡面前,“她到是有心。”瑩繡拿起一看,摸上去舒軟的很,孔姨娘從沈志文出生後又為沈鶴業生下了一個兒子,如今算是坐穩了位置,有兩個兒子傍身,只要沈鶴業沒有倒臺,這輩子她算不會太差。

“小紅說是都是孔姨娘親手繡的。”送過來的衣物有很多,喬夫人也幫小少爺繡了兩件貼身的,不過壯壯那會穿的所有衣物要麽是瑩繡做的,其餘的都是嚴媽媽和喬媽媽兩個人繡的,瑩繡看着那小衣服角落裏繡的平安二字,就算是她幫過一次的孔姨娘都比那父親有心多了。

“拿去給奶娘瞧瞧,若是能穿,挑一件給他穿,也算不費了她的心意。”青碧替她蓋好了被子就拿着衣服出去了,一覺醒來天已經暗下去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齊颢銘過來半躺在床上與她共睡了午覺,齊颢銘下巴輕輕摩拭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醒了?餓不餓,我讓青碧給你傳膳。”

“不餓,你再睡會。”瑩繡擡頭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青腫,伸手替他揉了揉,繼而環住了他的腰身。

“好。”齊颢銘低頭看着她眯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輕輕地說了個好,将她往自己懷裏摟地更緊,身子往下靠了靠,嗅着她身上散着一股淡淡奶香氣息,也閉上了眼睛。

青碧推門進來看到了這一幕,對着身後的平兒噓了一聲,接過她手中的食盒輕聲道,“你先去忙,這個給我就好了。”說完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屋子裏靜谧一片,窗戶緊閉,漏進的一絲風吹動了放在桌子上的燭火,微微悅動...

瑩繡的這個月子坐地十分的漫長,整整五十天才被齊忠洲再度把脈後容許下床,這一個多月以來,瑩繡躺在床榻上卻聽聞了許多了事情,太子病情加重,太醫進出太子府,都快要在那裏紮堆了,北厥那傳來了好消息,行軍一個多月,定王一去第一仗就打贏了,上官将軍即将現行回京。

而最為之讓人傳之的還有兩件事,一是慶王爺又納了個新的小妾,就是那過去京城的名人琴師,蘇妙戈,衆人傳的不止是慶王爺對她的寵愛,為她建聽音閣,娶的那隆重程度所造成的反響,絕對不比當年齊颢晟和婳坊柳絮兒的事情,還有蘇妙戈那和過去完全沒有兩樣的容顏,年輕的似妖孽一般。

還有人笑言,這果真成了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女婿當年的盛況,只是府外養宅子,如今岳父緊跟其後,還在府裏養了起來。

還有一件事,就是關于南陽侯休妻,許氏醒來沒幾天,南陽候就通知了許家來接人,許夫人起初不答應,可休書在,人家還是皇後娘娘坐鎮的,你不接,那也會派人把女兒送過去,屆時更丢臉。

許氏被接了回去之後,撞柱子的病是好了,心病确郁結難治,從事出到她被送回去,齊颢之一直沒有出現見她,這是許氏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她所做的這麽多事情都是為了這個兒子,他可以不諒解不贊同,但是卻不能夠不見她。

許氏回了許家之後天牢中關于許家大哥的事情就斷了音訊,自上回手臂手上,不出十日又傳出了許家大哥和天牢的牢役争執了起來,自己不小心,把剛剛接好的手又給摔斷了。這般能折騰的人,傳到了皇上耳中,本來關個三個月夠了,又給加了三個月,讓他好好在天牢養傷。

許家一聽這消息,許夫人沒急,許家大嫂急了,把這一切怪在了許氏頭上,若不是她這麽狠心,下毒害人如今被休,這許家的名聲也不會敗壞,許家大哥就是在牢房裏也不會擡不起頭來。

瑩繡聽着紫煙繪聲繪色地說着,這丫頭上回陪齊颢銘去過一趟南陽侯府,回來對這些事打聽地可快,一旁的瑞珠聽着都笑了,打趣道,“紫煙你如今這麽能說,怎麽小姐說給你說的親事不答應呢?”

紫煙小臉表情一滞,随機問瑩繡道,“小姐,那我自己選一個可不可以?”

瑩繡樂了,停下手中的針線應道,“說說看瞧上誰了?”

“李大頭說他将來就是留在齊府給他爹幫忙的,這樣我就可以在府裏呆着,也不用出去住,不像青碧姐姐偶爾還要回去,小姐,你看他怎麽樣?”

瑩繡看着紫煙臉上沒有半點羞澀,倒像是出去挑蘿蔔白菜的樣子終于抑制不住地笑了,“好,好,改日讓你瑞珠姐姐給你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找了個地方偷了人家的無線上傳了- -o(╯□╰)o

許氏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122

紫煙看着瑩繡抿嘴笑着的模樣,嘴角也揚起一抹笑意,老遠門外就傳來了壯壯的喊聲,不一會看到他邁着小腿手扶着門邊自己跨過了那門檻,往瑩繡這邊跑過來,入冬的天冷的很快,如今已經是十一月的天了,壯壯身上穿的厚實,走起路來有幾分搖搖擺擺地可愛勁。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慢點!”嚴媽媽比奶娘韓氏快了一步趕了上來,壯壯咯咯地笑着,要爬上那卧榻,一旁的瑞珠幫了他一把,這才安安穩穩地上了去。

“弟弟呢?”壯壯在瑩繡懷裏膩味了一會,便要去找那個小布點一樣的弟弟,隔壁的廂房中傳來齊季磊的哭聲,壯壯豎耳一聽,央求韓氏帶自己過去瞧瞧。

比起壯壯出生前後的安定,這個孩子着實讓她們累着不少,嚴媽媽笑稱這孩子是來讨債的,懷上的時候折騰了一番,出生的時候又把瑩繡折騰的,如今這哭聲啊,就是得響亮半個侯府才夠滿意。

滴溜着大眼睛,齊季磊十分委屈地看着眼前的人,紅紅着眼睛小嘴一抽一抽,一旁的奶娘捂了一下他的屁股,這是尿了,難怪哭的這麽大聲。

直到換上的清爽的尿布,齊季磊小手抓着壯壯的一手指,一個躺着,一個坐着,眼神交流着旁人根本看不懂,半響,壯壯轉頭看正挑針的瑩繡,“娘,弟弟這是餓了要吃了。”

一旁的奶娘小心地給他挪了位置,“你怎麽知道他餓了?”

壯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當然知道,爹爹說我是哥哥。”壯壯偷偷伸手戳了一下齊季磊的臉頰,對那軟地不可思議的肉肉,又是一陣驚呼,抹了又偷偷伸手想去捏捏,正巧撞上齊季磊望過來的眼神,小手很快縮了回去。

一旁的瑞珠看着,忽然胃裏一陣不舒服,匆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跑了出去,隔着窗子瑩繡聽到她在院子裏的一陣嘔聲,心間微動,吩咐道,“等下午那大夫過來瞧抱琴的時候,順便給瑞珠把脈一下。”

青碧點點頭,随後出去看她了,瑩繡拿起繡了一半的圖案,看床榻上對着小兒子低聲說話的壯壯,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京城的第一場大雪來的很快,一轉眼,不過是一夜的時間,打開門院子中便積一層的雪,門口早就挂了厚厚的簾子,一掀開灌入了一陣卷着雪花的風,青碧端着熱水進來的時候,瑩繡剛好替齊颢銘穿好了外套,“這大雪天的,路上小心一些。”

“你放心,我就是陪瑾澤兄去一趟葉府。”葉家和喬家的婚事定在了第二年開春的二月,這婚事還是經由皇帝點頭的,比起和世家的聯姻,皇帝還是願意讓喬家和葉家合這一門婚事,不過要商議的事情實在太多,葉小姐也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就算這幾個月,喬夫人和葉老太君就商議了不少事情。

“表哥生性自由慣了,這個年紀才成婚,本就晚了許多,瑾祿的婚事外婆都在催了。”喬瑾澤和齊颢銘本就同歲,如今一個有了兩個孩子,一個才剛剛成親,這年紀足實讓喬夫人她們愁的很。

“瑾澤兄不過是沒遇上他想娶的人罷了。”齊颢銘低頭看着幫他整理腰帶的瑩繡,沉聲道。

瑩繡擡頭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心中一顫,那他上一輩子,是不是因為自己嫁了人,所以才一直未娶。

“怎麽了?”齊颢銘見她晃神,伸手摸了摸她略帶冰冷的臉頰,“要不再去睡一會,外面這麽大的雪。”

瑩繡搖搖頭,替他将領口翻了一下,“表姐前些日子書信說要來坐坐,估計也快要到了,上回四叔說了這傷筋脈的事,讓卓夜把輪椅也帶過去,大雪天的,深淺不知,難免凍傷。”

齊颢銘聽着她細心地叮囑,眼底地笑意越來越濃厚,握起她有些微涼的手在嘴邊輕輕地哈了一口氣,“好,我記得的。”

送齊颢銘出了門,瑩繡繞過回廊去了一趟卓茵的院子,書卉正巧扶着卓茵出來,“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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