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其實這麽一想,紀天遇入伍一事倒是命中注定。丁大的小孩就玩槍了,長大了不賭命怎麽成?

辛安将紀天遇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自然的贊賞表情,心卻跳得異常厲害。但轉念一想,反正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倒不如大方一點,留住自己的氣場。于是漫不經心地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隔着一米的距離,辛安仿佛聽見紀天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但她擡頭他卻又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并且說着很是惋惜的話:“你這話可謂萬箭穿心傷人至深啊安安,要不要這樣忽視我,我都回來三天了。”

三天,辛安在心裏默念了一遍。聽說軍區幹部培訓最少是十五天最多是二十天,也就是說紀天遇待在城裏的時間還有十二天至十七天。

“我這不是又要上班又要幫林薇準備婚禮嘛。”辛安解釋道,“你知道的,結婚雖好,麻煩不少。”

辛安自覺這個理由很嚴肅很恰當也很充分,沒想到剛說完就聽見紀天遇“噗”地一聲笑,随即又聽他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我大哥讓你幫着準備婚禮?”一雙眼睛本是極冷的樣子,睥睨處卻含着笑,一時間桀骜十足。

還沒等她翻白眼表示不屑,他又勾着唇繼續說道:“這婚禮大哥要是想假手他人,争着搶着幫他的專業團隊舉着牌子都能繞永城好幾圈,他們全躺着都輪不到你中槍吧?”說完他似是還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那笑可真帥,可是也真是欠揍。不過他說的話,額,好像是真相。以至于一時間她竟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能啞口無言待坐在那裏。

可是輸什麽也不能輸氣場。于是辛安反駁道:“伴娘不也是婚禮的一部分嘛。團隊總不能打包了我。應梓硯再強,你讓他今天穿伴娘服出場試試?”

應梓硯穿女裝?還是伴娘裝?地球不轉了吧!這回換紀天遇無言以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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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天遇又繼續跟她貧了幾句,氣得辛安接連跳腳,恨不得拿封條封上他的嘴,或者直接操起武器一槍斃了他。當然,這也只是她在心裏想想,順便過過嘴瘾而已。別說她的身手近不了他身,好歹這也是婚禮現場。

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估摸時間差不多了,紀天遇便站起身,從臨時衣櫥裏拿出應梓硯提前給他準備的衣服進了更衣間。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辛安無聊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低頭玩弄自己的手指。看到自己胸~前的凸~起瞬間又站了起來。

反手摸了摸背後的拉鏈,辛安不禁在心裏感慨,這當過兵的身手可真是快、狠、準。家裏的美味山珍,讓原本量身定制的伴娘裝有些偏小了,她這廂汗都快折騰出來了也沒拉順溜,他随意一搭手就搞定了。

可是!她這個典型的小B,在好友的婚禮上利用抹胸的長裙露出乳~溝是怎樣?搏眼球也不帶這麽不分場合的!又不是來上演搶親亂~倫的戲碼。低調為好啊。

辛安扯住胸前的衣服試圖向上提,可奈何衣服本來就很貼身,此時根本沒有任何調整的可能。而胸前的兩彎新月虧~盈變換,在狹小的空間裏欲漸“挺~拔”。辛安趕緊捂住胸口,又急又羞,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正所謂,沒那個能力就不要攬那瓷器活。她自認沒那個身材,乳~溝神馬的,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雖然在奔放的國外待了幾年,接觸的人也不見得十分純良,但可能是因為學醫的原因,懂得越多,辛安的骨子裏反倒越是傳統。

再說了,經常這樣“勉強”,容易加大得乳腺疾病的幾率的。

躊躇着,始終拉不下來。辛安幹脆放棄了掙紮,心想待會兒還是讓紀天遇幫幫忙好了,轉過身卻瞥見他拿着黑色細紋領帶,穿戴整齊的從更衣間裏走出來。軍裝下的英姿飒爽煥然而成卓爾不群的優雅,依舊是嘴角含笑地向她走來,步步間都讓她恍然沉醉。

該死。辛安在心裏低聲罵了一句。罵紀天遇的氣宇軒昂,也罵自己的沒出息。不過是換了件衣服而已,至于被迷得七葷八素嗎?紀天遇再怎麽迷人不也還是人,脫了衣服還不是跟其他男人一樣。又不會多長一個小JJ。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辛安也不敢保證要是紀天遇脫了衣服自己會不會撲上去。當過兵的人應該...身材都挺好哦?

哎呀!辛安你個沒出息的你在想什麽啊?!意識到自己的小差開得有點遠,辛安趕緊将自己拉回現實。擡頭,OMD,紀天遇這小步邁得,跟林黛玉似得,偏偏還笑得跟朵花一樣,簡直要将她淩遲處死。

“好看嗎?”紀天遇走到辛安面前,突然彎□來和她平視,辛安被他突如其來的好聞氣息包裹,瞬間覺得有些站不穩,退後了兩步,哆哆嗦嗦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說了句“好...好看。”

“真的?”紀天遇似乎很滿意辛安的回答。說完之後熟稔地将領帶遞給她,“喏,幫我系一下領帶。”

指尖相碰的那一霎那,辛安似乎感覺到了電流。有點麻,有點酥,還有點...甜蜜。她本想傲嬌一下拒絕的,結果看着他眉目含笑的樣子,手卻搶了大腦一步先接下。

真沒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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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天遇的下巴就在她的額頭不遠處,鼻尖輕巧的呼吸一瞬一瞬在她的面頰流過,快要将她的臉給吹紅了。而今天辛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也許是手生疏了,領帶老是打不好。翻來覆去總是拉空,急得她的手都開始有些抖。

為了避免尴尬,辛安只好找點話題。剛才看他那麽熟稔地進更衣室,想必事前應該準備了的吧?只是她一直待在這裏,怎麽沒有看見他?“你什麽時候把衣服放在這裏的?”

紀天遇不是沒察覺到她的緊張,但他似乎更願意享受。聽見她的疑問,他想也沒想地就脫口而出。“哦,我哪裏有時間準備這些,只是報了尺碼給未來大嫂。今早回來時接到電話說準備的衣服在化妝間...”

林薇!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辛安在心裏磨牙霍霍,竟然出賣她!

怪不得前幾天她就覺得林薇哪裏怪怪的,老是背着她接電話,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心虛的感覺。她當時還以為好友那是婚前恐懼。

現在看來,什麽婚前恐懼症,這丫準是被應梓硯那腹黑給同化了!

還說什麽‘我專門給你安排了一個房間,你想這麽倒騰就怎麽倒騰’‘安安,你的鎖骨很漂亮,穿抹胸才顯氣質’‘要貼身才好啊,你不是說自己平常太大喇了麽,這樣一來你的步子就不會邁太快啊’......

氣質個毛線,優雅個毛線!這擺明了就是一個圈套。當年的純良姑娘诶,你明明不是應梓硯身邊的一個小白兔似的例外麽?

辛安一邊在心裏怨念一邊幫紀天遇系領帶,并沒有察覺到身邊的男人早因為她認真的樣子而情動,口幹熱躁時手不自覺攬上了她的腰。

辛安反應過來時不經皺眉,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嫌棄似地嚷嚷。“哎哎哎,姐姐我是來做伴娘的,不是車模!”這家夥,軍人的站姿不應該是雙手下垂緊貼褲縫嗎?怎麽貼到她腰上來了?!

她一本正經,偏偏她的竹馬不以為意,甚至得寸進尺,索性又靠她近了些,躲過她的手又撫上了她的腰。眼見他的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辛安心裏大喊不妙,退後了一點,順着他深了一層的眼色狐疑地低頭。

媽呀!春~光乍洩了!!辛安這才想起,剛才她本是想讓紀天遇幫忙将後面的拉鏈拉下去一點,好讓她把禮服往上提一點避免走光。結果他讓她幫他系領帶,她就給忘了。剛才擡手間,禮服自然地下滑,而他竟然玩味十足地低頭俯視她的挺~立!

“紀天遇,你這個臭流氓,把你那色~眯~眯的眼睛還有你那色~眯~眯的手從我身上移開!速度的!”

辛安氣急攻心,對身邊的男人惱怒至極。明明幹了壞事卻那麽鎮定,在部隊鍛煉出來的不應該是肌肉嗎,怎麽會是比城牆還厚的臉皮?!

看着她誇張的動作和豐富的面部表情,紀天遇像是嘆了口氣,走到她背後替她松了松拉鏈。他是故意走到她的身後的。那樣妖嬈的辛安,從頭到尾對他來說都是誘惑的味道,他是怕洩露了自己的情緒,也怕再面對她會禁不住意亂情迷吻了她。

而吻她,卻又多麽像将罂粟含在嘴裏,一旦淺嘗就不能辄止。

多年前,稚嫩的紀天遇第一次吻了情窦初開的辛安,激動得一夜無眠,在心裏默默地許了她一個幸福的明天。天明時卻放棄了她,轉而奔向另一個不是他們約好了的未來。他吻了她,卻負了她。

而如今,已經27歲的紀天遇不會讓自己犯多年前同樣的錯誤。

愛情是熱帶雨林裏毫無規律可循的陷阱,讓穿梭于槍林彈雨間的勇士也不得不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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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紀天遇,不要以為你在我身後我就不知道你那色咪~咪的眼睛在往哪裏瞧。”感覺到身後的人久久沒有動作,辛安只好偏過頭來警告他快一點。“流氓!松個拉鏈至于松這麽久嗎?不要趁機占我便宜,姐姐我可是個端莊的主。”

紀天遇被她這麽一吼,差點手滑。

這個女人!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誇張”。他要是流氓,剛才不應該順勢将她反手拉得困難的拉鏈往下嗎?何必動手讓這粉色的絲質覆上她光潔的後背,掩埋了一室的春~光。

“怎麽?以往不是念念叨叨說‘女人挺~好’嗎,恩?”眼睛裏是能蕩漾出水的溫柔,嘴角暈開的卻是詭谲的笑容。辛安一見紀天遇這表情便知道他準沒安什麽好心。

于是沒好氣地回他:“挺個頭啊,不知道當別人的伴娘得低調嗎!”他這麽刻意說出那個字,不不就是想提醒她多年前的糗事。

那還是高二的時候。課間操的時間,因為下了雨,大家都窩在教室裏看電視。本來學校的電視臺就少得可憐,還每臺必逢廣告。辛安大姨媽來了,不舒服,聽着那些叽裏咕嚕的廣告聲就更覺得不舒服了。所以,在電視裏播放某個廣告時,翻着白眼,凹~凸着手,意味深長地跟着念了一句“女人,挺好。”

本是無聊搞怪,給了無生趣的課間添點樂趣,卻不想班主任正巧黑着臉進來了。再然後,辛安在大家的哄堂大笑聲伴着那段重播的廣告被班主任拎進了辦公室。并且在門口碰到了笑得賊眉鼠眼的紀天遇。

班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長着一頭很具有白發魔女特征的頭發,帶着一個非哈利波特式細框眼鏡,一進辦公室,表情就嚴肅地跟包公似的,不威自怒的樣子差點就吓到辛安了。

但就是差那麽一點,因為辛安早就摸透她的性子啦,當然是不怕的咯。

女包公見她埋着頭一言不發,長嘆了口氣,就開始苦口婆心的講大道理。班主任嘛,還是個教政治的女性班主任,一講自然是如洪水般滔滔不絕。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平常,辛安是會耐心聽她講完的,有時還會跟她理論一下政治立場。可那次,特殊情況。大姨媽分分秒秒計算虐待着她,她實在沒忍住,擡頭,微皺着眉,睜着無辜地大眼睛,用一種對班主任的“請客喝茶”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對方。

班主任畢竟是個更年期過了的老年女人,思考再三,大概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便撫了撫眼鏡,揮手讓她回教室了。

辛安扮無辜蒙過了那個慈祥的老人,卻沒蒙過紀天遇這個無良少年。在後來的歲月裏,他每每将此作為把柄拿來要挾她,每次說的時候還會賊兮兮地瞄她的胸。

這還不算,紀天遇最狠的是,他老是像個陰魂不散的野鬼,時時刻刻在辛安耳邊提醒她“你已經過了發育的年紀,這輩子都沒機會‘挺’好了。”

NND還真讓他給說中了。辛安怨念的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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