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另外的價錢

兩人去的還是昨天常湛去過的酒吧,正好他車停那兒,喝完酒找個代駕直接開走。

蘇定長這麽大頭一回進酒吧,縮着身子左瞧右看。常湛跟在他後邊,仗着身高優勢敲他腦袋:“你來消費還是來偷東西的啊?”

歌手在臺上唱民謠,曲調悠揚緩慢。蘇定覺得這跟他想象中的酒吧不大一樣,但燈光确實花裏胡哨,有酒吧的感覺。

他站直身子,嘴裏默念:“對,我是顧客,我是上帝,我是成年人。”

常湛定好了卡座,位置極好,對面就是臺子,如果有演出視角極佳。蘇定還在好奇地四處打量,常湛問他到底找什麽呢。

蘇定坐下說:“哎,看看我哥在不在。”

“蘇聿怎麽會在這兒呢,他不是出差了嗎?”

蘇定的吐槽意猶未盡,又重重嘆息一聲:“我哥無處不在!我都懷疑他在我身上裝定位了,怎麽我跑哪兒他都能知道。”

不給常湛說話的機會,他接着突突:“湛兒,你說有沒有個地方是我哥找不着的?我快郁悶死了。”

常湛想了想,以蘇聿的能力,手夠不着的地方真不多。

蘇定眉頭撇成八字,愁得要命:“我都多大了,他還管我跟管孩子一樣,他可快點結婚生孩子吧,也該別人管管他了。”

常湛估計着懸。

蘇家父母早年英勇犧牲,只留下兄弟倆。當時蘇定才四歲,蘇聿大他五歲,自然承擔起了照顧弟弟的責任。

好在還有蘇老爺子,一老二小相依為命走到今天。

雖然沒有父母,但蘇定仍然倍受寵愛,凡事不用他操心,遇到麻煩有蘇聿解決,一來二去養成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格。

有個哥哥寵着自己是挺好,前二十年蘇定都是這麽想的。可等他長大才發現蘇聿管得實在太嚴了,簡直就是當着他哥的命,操着他爸的心。

父母去世時他還小,沒多少印象。但蘇定覺得,要是他爸還在,估計根本不會這麽管自己。

哪有二十一歲了還每天看着自家孩子睡覺的啊。

簡直變态!

酒保過來問喝什麽,常湛要了杯高度數雞尾,蘇定也嚷嚷着要喝。

“你先來個度數低點的,別上來就醉了,萬一發酒瘋我可不想管你。”常湛說。

蘇定想想:“我肯定不發酒瘋,但我可能會抱着你哭訴。”

常湛嫌棄地趕緊說:“可別,萬一人家以為我把你怎麽了,我跳進黃河洗不清。”

第一次喝酒,蘇定也怕自己鬧出笑話,就要了杯度數很低的櫻桃酒。

臺上換了演出,歌曲也換了更激烈一點的,女歌手在臺上搖頭晃腦,唱着不知名的搖滾。

酒還沒上,蘇定問他:“等會有人跳脫衣舞麽?”

常湛逗他:“沒,那是另外的價錢,小孩不給看。”

“我是成年人,成年人!”蘇定強調了好幾遍,“能微信轉賬嗎,我這邊一刷卡蘇聿那邊就知道了。”

花着人家的錢,還想搞自由獨立。常湛毫不留情拆穿他:“花着你哥的錢就老老實實做乖寶寶吧。”

“我自己又沒錢。”說到這,蘇定又開始了,“他連工作都不讓我去工作,我怎麽賺錢啊?我的小金庫還是他給的壓歲錢,再過一年我都二十二了,眼看就壓不住了。”

雖然常湛只比他大一歲,但在心理上成熟了不知道多少。酒上來,他說:“我建議這杯酒你別喝,現在回去跟你哥道歉還來得及。”

蘇定偏不,拿起杯子喝了兩口,嗆得臉紅。

吐槽完了,蘇定想起什麽,才接着中午的電話問:“你還沒說你怎麽在林醫生家裏呢。”

常湛也喝了口酒,想起昨晚也是這個位置,沒約到林書雁。

“昨天約他喝酒,他沒來。”

蘇定只見過一次林書雁,但對他印象很好,他對長得好看的人印象都好,說:“林醫生一看就不愛喝酒,你怎麽約他來酒吧?”

常湛沒說。其實林書雁說不能來的時候他是失落的,那種失落就像看着燈被一盞盞按滅,火焰被一點點澆熄,希望随之覆滅,是悄無聲息卻浩大的。

“不對不對。”蘇定被他帶偏,此時反應過來,“你約林醫生喝酒,他沒來,你怎麽跑人家家裏去了?”

常湛還不想說自己有個情敵的事:“後來正好碰見他了,就去他家裏了。那麽晚了還願意陪我喝酒,你說他是不是也挺喜歡我?”

蘇定肯定地點頭。

“後來我親他,他雖然推我了,但根本沒用勁,你說他是不是欲擒故縱?”

“嗯,欲擒故縱!”蘇定又點頭,半天反應過來,“你們都親了?!”

“當然,羨慕吧?”

“比起你以前的進度,也就晚了那麽幾個月。”蘇定說,“湛兒,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好想當個風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常湛回他:“花花公子都是帥哥,沒可愛這個類型。而且都得有錢,你先經濟獨立了再說。”

蘇定深感此生無望,只好祝福別人。他跟常湛碰杯:“祝你跟林醫生百年好合。”

常湛跟着說:“還得早生貴子。”

兩人碰杯,各自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時常湛總算想起來自己落了點什麽在林書雁家。

他換下來的衣服忘了拿!上衣好說,關鍵還有內褲呢。

他拿出手機給林書雁發了條消息,問他等會兒方不方便過去拿一趟。

林書雁可能有事,沒回他。

酒吧人漸漸多了,比剛才熱鬧不少。蘇定喝完一杯有點臉紅,接着又要了杯度數高點的,揚言今晚不醉不歸。

說完這話沒幾分鐘,他就酒精上頭,拉着常湛要去臺上跳舞。

常湛才不想跟他一塊丢人:“怎麽?你要上去來段脫衣舞啊,也不怕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蘇定已經醉了:“抓、抓走好啊,抓走就不用十點之前回家了!”

“今天也不用,蘇聿出差了,不回來。”常湛提醒他。

蘇定站不穩,有點晃悠,重複他的話:“蘇、蘇聿出差了啊,不回來……”

常湛見他真醉了,起身埋單,準備把人送回家。

剛出酒吧,他就見輛吉普在酒吧門口停着,來人風塵仆仆,臉色陰沉。

“靠,還真他媽到哪兒都能找着……”常湛小聲念叨一句,跟從車上下來的蘇聿打招呼,“你不出差呢嗎?”

蘇聿走過來,看了眼喝多的蘇定:“提前回來了。”

常湛問:“你真在他身上裝定位了?”

蘇聿睨了眼他,語氣不算客氣:“以後少帶他來這種地方。”

兩人也算熟了,各自的小算盤心知肚明。常湛想想說:“他自己要喝酒的。不是,怎麽說蘇定也二十多了,你是不是有點過了?”

被他架着的蘇定聞言暴跳,醉着還能接話:“過了!簡直太過了!”

常湛:“……”

蘇定推開他,晃晃悠悠走了兩步,又繞着蘇聿轉了圈,摸着他的胸肌說:“帥哥,你誰?長得有點像蘇聿啊。”

“是特別像!”又看了看,蘇定認真評價,“你怎麽比蘇聿還帥。”

兩杯三十度不到的,就把他喝成這樣了,常湛也是無語。蘇定看見好看的就走不動道,圍着眼前的大帥哥又轉了幾圈,對他的身材非常滿意。

常湛看不下去了:“行了,趕緊回去吧。”

“不回!”蘇定抱住‘大帥哥’,對常湛道,“我要付另外的價錢!”

作者有話說:

當事人蘇定:後悔,就是非常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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