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特別供應,僅此一份

蘇定被蘇聿帶走後,常湛才收到林書雁回的消息。

[不方便。]

常湛想不出來怎麽個不方便,難不成林書雁也要跟他似的,玩睹物思人那一套?

可衣服是髒的,想想那畫面,常湛決定還是先拿回來,換件幹淨的給林醫生睹物思人。

這次他真不是借口要去林書雁家裏,他還不想把人逼得太緊,昨晚親了人,今天又表白,再乘勝追擊不得把人直接辦了?

那肯定不行,攻勢太猛反而會讓林書雁覺得他輕浮。

想了想說:[我拿了衣服就走。]

林書雁回道:[洗了還沒幹。]

原來是洗了。

上衣也就罷了,還有內褲,常湛想想,覺得不太妥當,林書雁可是潔癖患者。

隔着一個屏幕林書雁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立刻加了句:[別想多,我扔洗衣機洗的。]

[那我改天去取。]

改天不知是哪天,就這麽定下了。接下來兩天常湛沒去接林書雁,但還保持着聯系,過上幾個小時就要給他發兩條消息。

林書雁時回時不回,到了這天快下班,他又看見手機上一堆消息,打電話問:“你閑的?”

常湛确實好閑,閑得什麽心情都沒有:“想你想的。”

同事就在身後,林書雁捂緊聽筒連忙看了眼,生怕被人聽見。常湛故意問:“林醫生怎麽不說話了?”

“沒什麽可說的,我挂了。”

還沒挂線,有個醫生喊:“小林!高主任會診完了,立刻手術!”

林書雁在那邊應了聲,常湛看了眼時間,馬上五點:“這個點還手術啊?”

“嗯。”他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倦倦的打不起精神,“剛送進來的患者情況緊急,等不了。”

“那我……”

透過聽筒,常湛聽見那邊慌亂的腳步,随後電話就被挂斷。

主動挂過常湛電話的人不多,一只手能數過來,林書雁就是其中一個。

現在他總算明白什麽叫不是一個圈的人了,以前他身邊那些人也沒個正形,多的是時間陪他鬼混,現在追的這個可好,忙得連理他的時間都沒有。

常湛郁悶,百無聊賴地打游戲。過了會兒又覺得自己玩着沒意思,去運動室打拳擊發洩。

沒一會兒電話響,他忙去接,一看不是林書雁。

“喂,外婆?”

老人家說:“湛湛呀,今天你外公不在家,晚上過來陪我吃個飯。”

常湛想想自己确實好久沒過去了,上次過去還是老人家過壽那天,正好今天沒事,就開車過去了。

二老住不慣高樓,還住在以前的大院。王绮文今年七十整,銀發絲絲,卻仍精神矍铄,腰不彎背不駝,還有當年在部隊文藝團的風範。

許久沒見外孫,她嘴上不說想念,背地裏做了一堆好吃的,擺了滿桌。

常湛放下鑰匙,洗手坐下:“我外公呢?”

“跟戰友下棋去了,說是要參加什麽市裏的老年人比賽。”王绮文放下最後一道菜,念叨着,“老了還成天這跑那跑,比年輕的時候還不讓人省心。”

肉粽軟糯,常湛咬了口:“你也別總悶在家裏,沒事去找王奶奶她們跳跳舞。”

“年紀大了。”王绮文嘆息,“前段時間你王奶奶扭了腰,連床都下不來了。”

“這麽嚴重?”

王绮文倒是看得很開:“人老了嘛,骨頭松了,随便磕一下就要命。”

這下常湛更不敢跟她坦白前段時間自己出車禍的事,正尋思着什麽,就聽見王绮文問:“你爸什麽時候調回來啊?”

“快了,也就這幾個月的事吧。”

其實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跟常山聯系了,自從上次因為睡男人的事跟常山吵過之後,父子倆之間的聯系少得可憐,這事還是他聽蘇定說的。

上次事情鬧得挺大,不過常山嫌丢人,沒告訴二老是什麽原因。常湛挨了一頓打,有委屈也不敢找老一輩訴苦,萬一老人家接受不了氣病了,他得被逐出家門。

王绮文還以為父子兩個又鬧矛盾了:“你爸這些年一個人也挺不容易,你也大了,別老氣他。”

“明明是他氣我。”常湛說,“現在都戀愛自由了,他還老想插手我的感情生活,外婆你說這是誰的不對?”

合着是為了這事,王绮文笑說:“那是他不對,回頭我說說他。”

吃着飯,常湛總想林書雁,想他下沒下手術,餓不餓,吃沒吃飯,用不用自己去送點溫暖。

王绮文看出他心不在焉:“好好吃飯。等過兩天你小舅回來,咱們一起去看看你媽和你姐。”

常湛嘴裏有湯,含糊地“唔”了聲。

提到這個,王绮文有些難過,不再說話。飯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常湛瞥見電視櫃上面還有一家四口的合影,裏面的人是年輕時候的王绮文和丈夫,還有常湛的舅舅和母親。

與其說常湛沒見過他媽,不如說他印象裏沒有這個人,畢竟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才兩歲,還沒到記事的年齡。

從小他的情感裏就空缺了母親那塊,像個很大的拼圖,其他都還有機會拼完整,獨獨那一塊,任憑別人再用力彌補也是空白的。

吃過飯王绮文去廚房給他裝肉粽,讓他帶回去吃。

常湛給林書雁發了兩條消息,半小時過去了還沒回。他猜不出林書雁到底是還沒下手術,還是看見了視而不見,心裏焦躁。

兩天沒見着人,他就覺得心裏癢癢。那種癢是從腳心泛上來的,酥麻着散布全身,撓也撓不透,像極了犯某種瘾。

“別轉了,轉得我都快暈了。”王绮文出來就看見外孫在客廳轉來轉去,轉得她直眼暈,“有急事啊?”

常湛收起手機,克制着說:“沒。”

王绮文趕他:“別哄我了,有事趕緊去吧,跟你外公着急出去下棋一個樣。”

常湛見自己被看透,不再辯解,走前抱了下王绮文:“我改天再來看您。”

車再開上路,覺得比來時輕快了許多。瞥了眼手表,六點半,手機仍沒動靜,林書雁始終沒回他消息。

半小時後常湛輕車熟路把車停在和西門口,走進外科大樓。

林書雁剛跟着老師做完手術,患者被利器穿透左肺,并且離大動脈只有兩公分。手術不僅難度大,要求的精準度也高,林書雁全程神經緊繃,早不知道衣服被汗溻透了多少遍。

昨天沒睡好,上午又經歷了一場五小時的手術,午飯匆匆吃了幾口,勉強裹腹,此時又倦又餓。

他洗了兩遍手,沒力氣再沖澡,還沒走到辦公室就聽見裏面熱熱鬧鬧的。

常湛靠在他辦公室門邊,悠然自在跟他打招呼:“林醫生。”

林書雁眉頭一皺:“你怎麽又來了?”

“來送溫暖。”常湛笑道,“怎麽聽起來不歡迎我啊?”

自然是不歡迎,既怕他胡來又怕他找自己要答案。

林書雁連着兩晚沒睡好全是他害的,強打着精神問:“送什麽溫暖?”

正巧從辦公室出來個醫生,聽見他問,說:“小林剛下手術吧?你朋友請了全科室的晚飯,我們正要去大廳拿外賣。”

林書雁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偉呈從後面也跟過來了,要向他叮囑七床老太太用藥的事。他看見常湛,摸不着頭腦:“這小子怎麽天天往咱們醫院跑?”

他看向林書雁,林書雁卻答不上來。站辦公室門邊的醫生說:“主任,這是小林的朋友。”

高偉呈的目光說不清道不明,他總感覺哪兒怪怪的,又說不上來。他是讓這倆人交朋友,這倆怎麽跟搞對象似的,黏黏糊糊的?

林書雁轉移話題說:“他們叫了晚飯,老師一起吃吧。”

“不了,你師母在家等着呢。”高偉呈說完穿上外套就要走,“外賣還是你們年輕人留着吃吧,我吃不消。”

今天科室加班值班的人多,林書雁沒想到常湛會來,還請了全科室吃東西,經歷了上次送花,這次送飯,全科室都認識他了。

林書雁累得厲害,上下眼皮子亂打架,只想回家休息,就沒跟大家一起吃。

上了車,他才問常湛:“你吃過飯了嗎?”

常湛:“吃過了。”

晚上王绮文給他做了一桌愛吃的,此時撐得很,他想起後座保溫盒裏還有外婆給帶的肉粽,便下去拿。

他遞給林書雁,才系好安全帶開動車子。林書雁看着放腿上的保溫盒:“上次送花人家過敏,這次不會是送飯也過敏吧?”

這回常湛很坦誠:“這次是專門給林醫生的,只要林醫生不過敏就行。”

林書雁不開他玩笑了:“這是什麽?”

常湛說:“專屬溫暖,特別供應,僅此一份。”

就知道他不正經,林書雁估計裏面是吃的,他确實餓了,也不客氣,才開了個縫就聞見撲鼻的香。

粽子是剝好的,肉香和糯香四溢,一般手藝做不出這麽好吃的肉粽。林書雁拿小勺嘗了一口,軟肉入口即化,他覺得好吃,問在哪兒買的。

“好吃嗎?”常湛道。

林書雁吃得急,被燙了下:“唔。”

常湛吓唬他:“這是祖傳手藝,只給自家人吃。吃了我的肉粽,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車子平穩轉彎,林書雁卻好似經歷了一場急剎車般,立刻不吃了,嘴裏那口沒咽下去的也不是滋味,吐也不是,咽也不能。

常湛覺得他這副模樣可愛死了,跟往常的疏遠一點不一樣:“沒事,吃吧。反正一口也是吃,一個也是吃,左右都吃了,不吃完多虧。”

林書雁聽出來他故意的,不理人,又低頭吃起來。今天他實在餓,覺得這肉粽格外香。

車開得很慢,常湛故意放緩了車速,等他吃完一整個,車剛好停在小區外。

裏面還有一個,林書雁蓋好保溫盒,想擦擦嘴卻沒找到紙巾:“你在這兒等下,我上去把衣服拿給你。”

常湛盯着他紅光锃亮的嘴唇走神好一會兒,要自己上去拿。

今天林書雁可能太累了,累得連拒絕常湛的力氣都沒了,也就随他跟着。

連續一個星期陰雨連綿,梅雨季節難見太陽,衣服上還有微微潮氣,林書雁把衣服疊好裝進紙袋給他。

常湛沒看是不是自己的那兩件衣服,只盯着林書雁:“林醫生,是不是還落一樣東西?”

“什麽?”林書雁茫然,“手表嗎,還是別的?”

他收拾主卧時只看見這兩樣屬于常湛的,以為他把其他貴重物品落在了浴室。

正轉身要去找,常湛猛地拉住他的手腕,說:“林醫生,衣服給我了,答案是不是也該給我?”

作者有話說:

一個大肉粽換一個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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