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很快走過酒吧門口的喧嚣，那條過道延伸出去就是後臺區。
陳言理追過去時，他剛好走過轉角，她再想走，就被兩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攔住，其中一個客客氣氣的對她說：“小姐，這裏不讓進。”
他示意她看一旁的标識，明白寫着，僅限工作人員出入。
“剛剛走過去那個人……”陳言理回過神來，問面前的男人，“也是工作人員？你們認識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把她歸做那些看到網上的照片就特意來看老板的人，語氣中帶上點不耐煩，“那是老板。”
陳言理一愣，然後問：“他叫什麽名字？”
“小姐，酒吧入口在那邊。”男人說：“老板的事情我們不方便告訴您。”
陳言理聽出他的不客氣，也就沒再問，轉身直直往酒吧門口去，那一片依舊熱鬧非凡，快到十二點了，酒吧門口已經排起長隊，門口工作人員問她：“小姐，現在裏面人比較多，您有朋友在裏面嗎？”
陳言理只好給林婉婉打電話，打過去好幾個才接通，那邊音樂震天，林婉婉的大嗓門摻在嘈雜的音樂裏：“怎麽啦？”
陳言理說話她完全聽不見，只好挂斷，發微信過去。
沒幾分鐘林婉婉就出來，對工作人員報卡座序號，才把她接進去，“你不是不願意來酒吧嗎？”
“我看到姜凜了。”可能是太震驚，她現在反倒顯的過于平靜，“他在這裏面。”
“誰？”林婉婉停下腳步，瞪大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簡直要豎起來了，“誰？！”
“姜凜。”她重複，然後穿過門口的通道，裏面構造還挺複雜，先上樓梯再下樓梯，音樂聲越來越清晰，酒吧內部是下沉的巨大長方形，多是卡座，燈光低暗迷亂，煙霧缭繞，形形色色的人擠在裏面，重金屬音樂刺激的人腎上腺素飙升。
“他在這？？”林婉婉跟在她後面，瞠目結舌：“在這？”
“保安說他是這裏的老板。”陳言理對酒吧不熟悉，只好求助林婉婉，“該怎麽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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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皺起眉，忽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搜出那張廣為流傳的M.T.老板照片給她看，語氣懷疑：“這是他？我雖然也挺多年沒見過他了，不過這妖孽能是姜凜？”
陳言理皺着眉看，林婉婉又感慨：“那他這些年挺堕落啊。”
那張照片跟剛剛她親眼看到的男人判若兩人，但她也絕對不會認錯姜凜，即便已經過去很多年，即便他們都已經變的和以前截然不同，她也絕對不會認錯。
林婉婉雖然很讨厭姜凜，但她也知道姜凜對陳言理意味着什麽。
陳言理一直看着那張照片，她停下來這片刻，才感覺到心慌意亂。她也許某一日在網上，也湊巧看過這張照片，卻只是随手劃過。
太不真實了，她甚至懷疑剛剛只是在做夢，而這張照片才是事實。
“沒事啊。”林婉婉貼在她耳邊，裏面太吵，說話只能靠喊：“我幫你找，問問看就知道了。”
她頓了頓，語氣兇狠：“今天讓我逮到，我他媽打不死他。”
她把陳言理帶到卡座上，簡單和朋友介紹了下，就扭頭讓朋友把常用的營銷叫過來。這卡座挺大，離舞池不遠不近，三張沙發圍着，滿桌的酒，年輕的男男女女個個時尚精致，陳言理剛坐下，就有男人靠過來，“林，你朋友？”
這人眉眼輕浮，說着就要給陳言理倒酒，“以前怎麽沒帶來過？”
林婉婉沖他揚揚下巴，示意他滾遠點，“別到處招惹，人看不上你。”
男人撇撇嘴，不大在意的退回去，音樂震的陳言理耳朵嗡嗡直響，她只看見兩個人嘴巴一張一合，完全聽不清說了什麽。
營銷來的很快，是個瞧着油腔滑調的年輕男人，往卡上一坐，“姐，找我啥事？”
朋友指指林婉婉，營銷便湊到她倆身邊，林婉婉問：“你們老板在哪？”
營銷笑問：“哪個老板啊？我們這老板多着呢。”
“姜凜。”林婉婉斜着挑眉，“有這人吧？”
營銷會意的笑起來，“凜哥可不好見啊。”
陳言理聽他這話，心裏猛跳一下，不眨眼的盯着他。營銷又不着調的貼在林婉婉耳邊：“姐，你看看啊，這多少女的都想見他呢，那他是老板，又不是陪酒的，哪能說見就見？這樣我給你換個聽話的，長得也帥……”
“滾蛋。”林婉婉搡開他：“老娘是來要債的，還陪酒，他也配？你把他給我叫出來，出來把欠的債還了！”
營銷見她兇悍，悻悻的說道：“行行，我去給你問問，留個名字？”
“陳言理。”林婉婉說，“去吧。”
差30秒到十二點。
DJ身後的三塊巨幕成弧形分布，吵鬧的舞曲驟停，燈光暗下去，紅黑變換，屏幕上出現MT的字樣，時隐時現，伴随着心髒跳動。
零點剛過。
燈光和音樂忽然變的炸裂，頭頂砰的幾聲巨響，紅黑的紙片散落滿場。
縱情舞動的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呼喊尖叫，
二樓只有三張卡座，不對外預定，來的多是熟人。
姜凜倚在二樓欄杆上，手裏是半杯純威士忌，看着底下喧鬧狂亂的人群。身後沙發上，林屹安摟着帶來的小模特，玩色子賭酒，玩的正熱鬧，擡頭見他那樣，就沖着身邊的女孩示意，“陪那哥哥玩會。”
女孩瞧着不過二十歲，穿着抹胸裙子，身材熱辣，聞言佯怒道：“你叫我來玩，又讓我去陪別人？”
林屹安嗤笑一聲，“打量着我瞎呢？你擱這瞄他好幾眼了。”他懶洋洋往後一靠，“哥哥成全你。你今天要能把他哄床。上去，十萬，怎麽樣？”
女孩到底年紀輕，蓋不住眼裏的驚詫，林屹安挑眉道：“試試？”
女孩本來也就是來玩的，都是逢場作戲。倚在欄杆上的男人樣貌出衆，她本就有意，只是礙着林屹安在，她不敢招惹別人。可既然林屹安開口，她沒有多少猶豫，端着酒就走過去。
其他幾個朋友見狀都忍不住樂了，“你也是賤，老惹他幹嘛？”
林屹安說：“我就見不得他那樣，跟他媽情聖似的，守身如玉呢？”他仰頭灌下一杯酒，“我就覺得他那白月光是吹牛逼吹出來的，人影都見不着一個，還不改朝換代，等着到年紀出家？”
其餘幾個哈哈笑起來，姜凜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他們幾個津津樂道的事情，這男人風華正茂，樣貌又極其出挑，在他們這圈子混居然長年單身，誰不得懷疑他有點什麽問題。
林屹安早年還懷疑過他喜歡男人，折騰不下多少次，姜凜還是那樣。最後經唐思冉多方秘密調查，才得知他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後來分了，就一直單着。
這事讓林屹安他們大為震驚，這年頭居然能逮着活的情種，珍惜程度堪比野生大熊貓。只是誰也沒能得見這位傳說中的前女友到底天仙成什麽樣。
姜凜身邊依偎過來一個人，濃重的香水味刺的他忍不住皺眉，女孩挺大膽，游蛇似的貼近，纖手意味分明的劃過他手臂，笑問：“看什麽呢？”
姜凜偏頭看她一眼，就站直身體，他個子高，女孩跟他差的挺多，他不配合她也沒辦法再上下其手。她卻不甚在意，對着他媚眼如絲，“喝一杯？”
姜凜沒什麽反應，手中酒杯極其敷衍的碰了碰女孩的，然後一飲而盡，回身将杯子擱在酒桌上，對林屹安說：“你們慢慢玩。”
“幹什麽呢？”林屹安罵道：“臭不要臉的，駁姑娘面子。”
知道這人多半是在犯病，姜凜沒理他，徑自下樓。
香水味熏的他頭疼。
那營銷在後面找了一圈，沒看到姜凜，倒是唐思冉從他辦公室裏出來，營銷就喊：“冉姐。”
唐思冉回過頭，營銷小跑過來，“凜哥沒在嗎？”
“不在。”唐思冉問：“怎麽？”
“有個客人找他。”營銷說：“看樣子像凜哥朋友，還說來要債的呢。”
唐思冉皺眉：“叫什麽？”
“姓陳。”營銷想了想，“叫什麽陳言什麽，太吵了沒聽清。”
唐思冉神色一驚，“長什麽樣？”
營銷沒心沒肺的說：“漂亮啊。”
唐思冉說：“帶我過去看看。”
營銷就把她帶過去，過道上都是人，擠的唐思冉直皺眉，她就站在吧臺讓營銷指一下，遠遠看過之後說：“這事我知道了。你就說他不在，打發走算了。”
她轉身就走，營銷撓撓頭，過去按照她說的回複。
那姑娘坐在卡座外側，很好認。
唐思冉只在姜凜家書房的抽屜裏見過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只有十幾歲，和現在比氣質變了，可眉眼沒有變。
唐思冉以為她對姜凜來說，只是心底留存的記憶，畢竟都好多年了，從來只聞其名。
沒想到她真的會出現。
但唐思冉不想讓姜凜知道。
營銷回去對林婉婉說：“凜哥不在，見不着了。”
“你有告訴他是誰找他嗎？”說話的是旁邊的女孩，特別漂亮，營銷剛剛就沒忍住瞄她好幾眼，語氣都忍不住放軟：“說了。”
她繼續問：“他讓你告訴我，他不在嗎？”
營銷立馬否認：“那哪兒能啊，他是真……”
他們這個卡座靠着二樓的邊，營銷說着冷不丁一擡眼，就看到姜凜從側邊樓梯下來，那句“不在”在嘴邊卡了一瞬才禿嚕出來，透着心虛。
陳言理順着這人的目光回頭，隔着重重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偷偷爬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