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鐘禮清看不太清楚那邊的女人是誰,但直覺白忱是認識她的。她乖乖站在原地沒過去,白忱和那個女人低頭說着話,兩人的身影籠在漆黑的光線裏。
只看得清女人穿着一襲白色雪紡裙,看起來小巧乖順,一頭黑順的長發因為微微仰起的臉蛋而長長流瀉在腦後。
白忱一直垂眸專注的聽女人說着話,少有的耐心。
鐘禮清看了會就移開了視線,低頭擺弄腕上的镯子,冰冰涼涼的一圈在手腕上來回滑動。
白忱帶着那個女人走過來,鐘禮清擡頭才發現面前的女人居然是林良歡。
林良歡給她的印象一直是活潑爽朗的,臉上總是挂着甜甜的笑意,很少會像眼前這樣——眼眶發紅,烏黑的眼底噙着幾欲奪眶而出的淚光,倒有點楚楚動人的模樣。
明顯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可是或許因為她固執的個性,一直不願情緒外露而已。
可是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還和白忱說了那麽多話……鐘禮清不至于離譜到吃醋,只是心裏居然還是有微微的不适。
她這時候才想,她和肖禾是相親認識的,兩人也沒能及時發展起來感情,所以離婚之後沒有太多的糾葛。
可是白忱和林良歡不一樣,聽說他們以前就認識,兩個家庭似乎還有些淵源。所以林良歡受了委屈才會毫無掩藏的告訴白忱吧?
鐘禮清沉默着沒有說話,黑色西服包裹的結實手臂橫伸過來搭上她後腰,只是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林良歡臉上:“先送你回去,其他事還有我。”
鐘禮清下意識擡頭看身邊的男人,冷漠的側臉難得露出幾分燥郁,似乎也對林良歡的事有些着急上火。
林良歡點了點頭,斂了情緒才看向一旁的鐘禮清,語氣充滿了抱歉:“好像打擾你們了。”
鐘禮清抿了抿唇,露出安撫的笑容:“我們只是順路逛逛。”
林良歡看他們倆發展不錯,心裏也微微松了口氣。
會在這裏遇到白忱和鐘禮清她很意外,剛剛被父親趕出來心裏實在憋悶的厲害,毫無目的的走着,居然站在這巷子口就忍不住哭出聲來。
父親這次真是鐵了心不願妥協,雖然肖禾搞垮了威達産業不至于讓林家一蹶不振,可是肖禾這次的舉動無疑打了父親的臉,讓他在手下面前顏面盡失。父親又是講義氣的人,威達的股份不只他一個人,還有好幾個叔叔伯伯也牽連在內,難怪他會這麽動怒。
林良歡想起父親決然的樣子,心裏就堵得厲害。
白忱和父親有生意往來,這次開口說會幫她,林良歡心裏稍稍松了口氣。但是肖禾那裏隐患不小,只要他一天還針對林家,父親和他的矛盾就解決不了。
白忱取了車送林良歡回去,路上林良歡和鐘禮清坐在後座說話,但是兩人之前都不太熟稔,又因為這複雜的關系有些微妙感。
好在林良歡現在已經情緒平複,就主動和她交談:“白忱對你好嗎?”
鐘禮清這才發現好像每次林良歡見她都會問這個問題,好像很在意白忱對她好不好這個話題。
她斟酌着不知該怎麽回答,如果說好,好像也有不好的時候。說不好,好像有時又不太一樣。
林良歡看她猶豫,大眼逞圓,伸手就推了白忱肩膀一下:“你怎麽回事啊,她猶豫說明你的确傷她心了!”
白忱皺眉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冷冰冰回答:“別碰我。”
鐘禮清瞪着眼看他倆,白忱這反應更是讓她無語。
林良歡居然也不生氣,笑眯眯的扒着椅背湊過去揶揄:“白先生,女孩子是需要疼的,不要什麽都放在心裏。”
白忱抿着唇不理她,鐘禮清只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真是奇怪。
可是又莫名的,有點不舒服,白忱雖然一直看似對林良歡不耐煩,但是隐約有縱容的意味。
林良歡在白忱旁邊嘀咕了一陣,又轉頭對鐘禮清說:“他要是對你不好,你記得告訴我。你打不過他,但是我可以幫你揍他。”
鐘禮清心說這實在太詭異了,白忱的前妻竟然說要幫自己教訓他……
白忱頭也不回的冷哼一聲:“你好像也打不過我。”
林良歡大眼一瞪,摟着鐘禮清低聲說:“我打架是靠腦子的,只有白忱這種純靠體力,他以前是雇傭兵你知道嗎?幹什麽都很野蠻。”
鐘禮清也是一驚,她從來都不知道白忱以前是做什麽的,就連現在……她也不是很清楚。
林良歡看她總是不說話,撇了撇嘴:“我說錯話啦?”
鐘禮清急忙擺了擺手,壓低嗓音說:“沒有,我只是有些吃驚而已。”
林良歡同情的看了眼白忱,又遲疑着問鐘禮清:“你對他的事,還真是了解不多啊。”
鐘禮清牽強的笑了笑,以前不覺得忽略白忱的一些事是有問題的,現在被林良歡這麽一說,忽然有些莫名的心虛和內疚感。
鐘禮清心裏哀嘆,果然女人都是母性泛濫,只是昨晚聽他說了悲慘的身世,難道就真的對他改觀了?還是同情心作祟吧。
***
到了林良歡家樓下,鐘禮清和她道別,白忱忽然打開車門下車,帶上車門時俯身對她說了一句:“我和她說點事,等我。”
鐘禮清一愣:“好。”
白忱和林良歡向前走了幾步,兩人說話時也表情嚴肅疏離,好像是在談正經事,可是……為什麽要避開自己呢?鐘禮清晃了晃腦袋,她今晚好像有些奇怪,以前不在意的事今晚好像都看得特別真切。
白忱避開鐘禮清的視線,背對着車子,看向林良歡時表情淡漠:“我可以幫你搞定肖禾那裏,你以後不要再見禮清。”
林良歡有短暫的愣怔,翻了個白眼:“怕我告訴她什麽。”
白忱薄唇緊抿,目光平靜的回視着她:“是,你說話不經腦子。”
林良歡愠怒的瞪着他,握了握拳頭,語氣憤然:“白忱,你再人身攻擊我試試。”
白忱嘴角彎了彎,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肖禾不嫌棄你就行。”
林良歡眼底的憤怒漸漸暗淡,表情黯然的搖頭:“我們不一樣,比起你和禮清,我們太不一樣了,我和肖禾……大概沒有将來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輕輕籲了口氣:“白忱,我輸了。走錯新房可以設計,讓他愛上我,卻設計不了。”
白忱眉心微微擰起,擡手拍了拍她的脊背:“我認識的林良歡,不會這麽輕易認輸。”
林良歡低低笑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往後退開一步揮了揮手:“白忱,你要加油,再見。”
白忱靜靜看着她纖瘦的身影越走越遠,忽然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他瘋的徹底,可是林良歡顯然不幸福,甚至為此和父親決裂……
他慢慢轉身,正好看到鐘禮清直直的注視着自己的背影,被他陡然撞上的視線帶着微微的驚慌無措,最後還是彎起唇角,對着他欣然微笑。
白忱看着她大步走過去,在她溫暖的笑容裏漸漸淪陷。
他本來就不是好人,從來也沒想過用最光明磊落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得到了,過程如何已經無所謂,重要的是結果。
鐘禮清看他急匆匆上車,不去前座反而和自己擠進了逼仄的後排,迷茫的看着他:“怎麽了?”
白忱伸手扣住她的後腦,俯身含住她粉嫩的嘴唇。
鐘禮清被他緊緊按在胸口,他吻得熱烈又不容抗拒,唇肉厮磨着,舌尖霸道的在她唇齒間游弋。她無奈只好慢慢張開唇瓣,讓他長驅直入。
車子停在小區的公寓樓前,裏面的路燈光線明亮,照的路邊都亮晃晃的,偶爾有行人經過,鐘禮清被他吻得喘不過氣,紅着臉推拒:“別……有人。”
白忱聞若未聞,燥熱的手心沿着她緊致的腰線往下撫摸,越來越有色-情的意味。
鐘禮清心裏着急,生怕被人看到有傷風化,她好歹是個老師,心裏還存了不少傳統又封建的思想。偏偏身體被他開拓着,越來越不安分。
原本強烈的抗拒漸漸軟化,化作一灘水,浸濕了底-褲。
白忱卻這時候松開了她,目光灼灼的端詳着她羞赧的面容,帶着薄繭的指腹微微摩挲着:“我知道你嫁給我并不甘願,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承認,嫁給我白忱,是你一輩子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
鐘禮清覺得白忱簡直就是個自大狂,可是看着他眼底的堅定不渝,居然心裏有片刻的動容。就連之前看到他和林良歡那些默契舉動産生的心悶,好像也煙消雲散了。
白忱低頭重新含住她有些發腫的唇肉,手心覆住她胸前的一團圓潤緩緩揉-捏着額,在她唇上呢喃一句:“今晚不回家了,帶你去個有趣的地方,那裏有很多好玩兒的。”
鐘禮清疑惑的張了張嘴,孰料他趁機就把舌頭探了進去,就連手也不老實的鑽進了她衣服下擺。
***
林良歡剛剛打開門就看到肖禾站在陽臺上,淡藍色的窗紗随風搖曳着,他身上只穿了件白色棉T,修長的雙腿微微分開,手臂撐在玻璃窗上俯瞰和樓下夜色。
林良歡被迎面灌來的涼風吹得頭疼,剛剛才留過眼淚的眼眶又開始酸脹,她捂了捂額頭別開眼:“肖禾。”
肖禾偏轉過頭,嘴裏的煙閃着刺目猩紅,五官卻顯得模糊不甚明朗。
林良歡低頭換鞋,揉了揉眼睛還是覺得不舒服:“不冷嗎,把窗戶關上。”
肖禾沉默的依言關上窗戶,擡腿一步步往外走,看着林良歡換好鞋往卧室走,他在沙發上坐下,面容清冷的注視着前方:“站住。”
林良歡被他的語氣震住,疑惑的轉過頭。
肖禾再開口時語氣依舊薄涼肅然:“去做什麽了?”
林良歡抿了抿唇,她不能說去見父親了,為這種事兩人已經争吵過無數次。更不能說見到了白忱并且讓他幫忙,白忱的身份依舊敏感。
她踟蹰着,低聲說:“去逛街了。”
肖禾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只看到他墨色的發絲在低燈橘色的光影下暈了一層光亮。
他忽然冷笑一聲,那一聲聽得林良歡心口狠狠一跳。
肖禾徐徐站起身,雙手插兜,回頭時目光嘲弄諷刺:“林良歡,學會撒謊了。”
林良歡抿唇看着他,他們住在十樓,她不相信肖禾可以從樓上看清楚送她回來的人是白忱。
可是林良歡沒料到肖禾接下來的話就讓她膽戰心驚,肖禾眯眼看着她,狹長的眸子危險充滿警惕性:“我剛剛去樓下找管理員拿東西,碰巧聽到了一些有趣的話題。”
林良歡猛然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肖禾。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對不起 T T 但是表罵我騙子啦,雖然我的确是小騙子,咳然後嚴肅臉,本文明天要入V了,入V三更,然後鑒于本文是雙線,而且每對的粉不一樣,所以我會表明每章寫的是哪一對,盡量每對寫一章,但是因為後面劇情已經快要展開了,所以不排除會有章節兩對都交叉寫到,總之我盡力而為。最後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雖然知道一部分妹子要離開了,還是感謝大家一路支持陪伴到現在,鞠躬!還有還有,謝謝悠悠情緣的手榴彈O(∩_∩)O~
☆、23醜聞
林良歡收緊手指,掌心都溢出了細密的薄汗,她不敢想肖禾聽到的是什麽,可是腦子卻清楚的認知着無法逃避,後背一陣陣發涼,說出的話都帶了幾分顫音:“你,什麽意思?”
肖禾站在她幾步之外,眉眼冷峻沉靜,揣在口袋裏的手緊緊攥握成拳,他語氣冰涼沒有過多情緒,一字字卻宛如利劍般刺進了林良歡胸口。
“今晚真是有很多驚喜,首先是我的太太和青梅竹馬公然承認偷情,被人議論非非,而我還得從管理員那裏得知。”
林良歡腦子“嗡”的一下,記起楊峥上次送自己回來時的确和管理員說過那麽一句,可這明顯是信口胡謅的……難道肖禾猜不到嗎?
只聽肖禾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又不聲不響扔下驚雷:“其次是我的太太,居然這麽晚還和他的前夫在樓下私會。”
林良歡僵硬的站在原地,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她暫時聽不出肖禾是不是已經聽到她和白忱說的話,只是肖禾會用這麽諷刺的語調和她說話是她預想不到的。
肖禾沉默的睨着她,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可是林良歡卻敏銳的嗅到了他身上刻意壓抑隐忍的暴躁和陰郁,他嘴角緊繃肅殺的模樣看起來異常可怕。
林良歡捏緊手包帶子,身形微微搖晃一下:“肖禾,有些東西,你只要稍稍動下腦子就知道是假的。”
肖禾嘴角挑起一抹笑,眼底卻依舊是寒冷陰鸷的。
“你和白忱的婚姻,總不會也是假的?”
林良歡咬了咬嘴唇,肖禾或許真沒聽到她和白忱的對話,只是看到了她和白忱的“熟稔”互動而已。可是眼下她不能否認,如果否認就是把真相和盤托出放在肖禾面前。
她忍耐着垂下眼,心底卻充滿了疲倦:“我和他沒有感情,只是聯姻,所以我不知道你在介意什麽。至于楊峥,我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她說完就往卧室走,不只腳步沉重,就連心也是沉甸甸的。
肖禾大步走上來,倏地鉗住她纖柔的手腕,林良歡愕然的回過頭,猛然撞進他憤怒又暴躁的雙眸中。
他鮮少會有這麽情緒激動的時刻,林良歡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遇上什麽不順心的事,自己正好撞在了槍口上,可是她今天也心情不好,和父親的争執讓她一直情緒低落。
林良歡揚手将他甩開,肖禾眉心皺的愈緊了些。
“肖禾,适可而止吧。”林良歡難過的看着他,啞了嗓音,“我,累了。”
肖禾僵在半空的手指慢慢收緊,骨節分明的大手,手背上經脈畢現。
他冷冷嗤笑一聲,另一只手卻驀地将她扯回至胸口,目光漠然的一寸寸凝視過她的眉眼,将她的驚慌和厭倦都一一看進眼底。
“累了?”他扣緊她的細腕,力道驚人,“可是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林良歡瞪大眼:“你——”
肖禾離得她更近,嘴唇幾乎貼上她的,一雙眼黑沉駭人:“林良歡,設計我……有趣麽?”
他每一個字都幾乎吐在了她唇瓣間,離得那麽近,高挺的鼻梁涼飕飕的摩擦着她的,連語氣都涼得徹骨。
林良歡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呆滞的注視着他。他果然還是聽到了嗎?之前只是在試探她而已。
肖禾好像變了個樣子,每一句話都帶滿了刺,紮得她血肉模糊。
“我以為,你至少和你爸不一樣。就算有個那麽卑劣的父親,你還是單純的。”肖禾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扣着她的手力道驚人,“你連這個都可以算計,明明知道白忱是什麽人,卻還把禮清往他身邊送。林良歡,你也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他狠狠甩開她,林良歡全身疲累的踉跄一下,險些跌倒。
她沉默着無從争辨,她對鐘禮清的內疚感何曾減少過,不然不會這麽緊張白忱對她好不好。
當初兩人達成協議,實在是太過沖動和倉促……如果不是早就在知道鐘禮清和肖禾沒有感情,她也不會自私得這麽徹底。
她低垂着眉眼,一副無言以對的模樣。
肖禾好像被她這樣子激到,語氣又陡然狠戾幾分:“在你眼裏,是不是所有人的幸福都沒你重要?明知道我不愛你,嫁給我就這麽讓你有滿足感嗎?”
林良歡猛然擡起頭,嘴唇咬得幾乎滲出血來。
肖禾不愛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現在被他親口告知,心裏還是無可避免的抽痛着。偏執有時候能讓人離夢想更近,有時候卻把人送進地獄。
兩年的婚姻依舊沒能換得這男人的真心,無論她做多少事,也沒辦法讓肖禾看到她和林家人有什麽不一樣。
她悲傷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低聲說道:“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愛你啊,為什麽你卻看不到我愛你的心?她卻沒勇氣說出口了,再說,也只是讓他讨厭而已。
肖禾黝黑的眸子裏淨是被欺騙後的憤慨和怒火,他一字字硬聲說道:“你現在累了?不想玩了?可惜我才剛、剛、開、始。”
他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把林良歡扯進了深淵,耳邊回蕩着他冷肅的話語:“林良歡,有個詞叫做‘玩火*’,既然當初敢和白忱一起設計,就要想到結果。”
林良歡胸口疼得厲害,眼眶一陣陣發熱,她不願哭,即使再委屈也記得父親說過,眼淚是弱者的表現,她從來都是好強的,到了肖禾面前卻處處落敗。
她忍下眼底那陣酸澀才慢慢開口:“肖禾,我和白忱騙你是我們不對,可是禮清嫁給白忱,一定比和你在一起幸福。”
“至少,比我幸福。”
肖禾墨黑的眉峰深深擰在一起,聽着她悲涼的語氣只覺刺耳的很,原本憤怒的心情莫名的更加焦躁,氣極反笑:“這是在後悔嫁給我?抱歉,如果是禮清,我或許會對她好一些。”
林良歡怔怔看着他,只覺眼前的男人陌生到了極點。
以前的肖禾……不是這樣的。
***
兩人對峙良久,肖禾忽然俯身從茶幾上拿起一疊東西,然後轉身絕情的甩到她面前。
林良歡低頭看着腳邊的東西,眼眶澀得厲害,視線也隐約有些模糊。
她微微拭了下眼眶,這才蹲下-身把腳邊的東西拾了起來。
看到那東西時,卻全身好像被定住一樣無法動彈,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照片和資料,腦子亂的厲害。
“看懂了?”肖禾坐回沙發裏,背對着他目光沉沉落在地板上,“你父親犯罪的證據,還有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一直口口聲聲想要了解的肖牧。”
林良歡拿照片的手抖得厲害,怎麽控制都沒用,最後伸出右手用力掐住脈搏,疼痛襲遍全身,這才讓腦子清醒一點。
“你想怎麽做?”
她問這句話,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可是答案卻沒一點勇氣去聽。肖禾會怎麽選擇,答案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出于預料的,肖禾沒有馬上回答。
林良歡擡起頭看着他冷漠疏離的背影,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卻能想象他眼底的恨意和果決。
“你現在……想為肖牧報仇?”
林良歡只覺得諷刺,千方百計嫁給他,卻連最後那點美好的回憶都被扼殺幹淨了。如果當初知道他要結婚,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只是平靜的選擇接受,會不會又是另一幅光景呢?
她低垂着頭看自己的腳尖,照片被她捏的快要變形,整個房子死寂般寧靜可怖。
肖禾過了會才開口,似乎伴着低低的嘆息:“林良歡,你現在後悔了?”
林良歡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後悔嗎?好像是後悔了,現在落得兩看生厭的地步,何不如當初兩兩相忘。
肖禾聽不到她的回答,慢慢阖住眼,他起身朝她走過來,林良歡下意識往後退。
肖禾看着她眼底的戒備和恐懼,心裏有細微的抽痛,可是依舊冷酷的一步步走向她。
他捏住她的下巴,雙眼複雜的看着她蓄了薄霧的黑眸,以往明亮澄澈的眼睛,此刻卻暗淡無光。
他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啃-咬一下,林良歡的嘴唇都在顫抖,柔軟的唇肉微微顫栗着。他直直看進她眼底,一字一句道:“做錯事,就要受罰。”
林良歡雙眼逞圓,心底充斥着絕望、悲傷,或許還有不甘。
她搖了搖頭,伸手攥住肖禾修長的指節,用從未有過的祈求嗓音說:“肖禾,我們夫妻一場,即使你不愛我,可不可以放過我爸?他已經一把年紀了。以前又得罪過那麽多人,現在讓他進監獄,等于要他死啊。”
就算父親是罪有應得,她作為女兒,難道真的要看着父親被自己的丈夫送進監獄?
而且這件事,必須只能由肖禾來做嗎?
肖禾沉默的看着她,冷峻的容顏絲毫沒有動容。
林良歡眼底的哀求漸漸化為死灰,她怎麽就忘了,眼前的男人不愛她啊,他在為他的肖牧報仇,她拿他現在最厭惡的婚姻來祈求他,這不是笑話嗎?
林良歡往後退開一步,看着肖禾笑出聲來。凄涼的笑聲,每一聲都刺激着肖禾的神經。
“肖禾,如果我爸坐牢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肖禾皺眉看着她,只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刺眼的很,他微微轉過頭,語氣冷然:“不會,這是法律賦予我的責任。”
到底是責任,還是私心,林良歡已經不想深究了,她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
這婚姻,似乎真的到盡頭了吧。
***
肖禾看着她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向來精明開朗的女人,現在卻好像一抹幽魂般常常沒有一點生氣。他用力攥着拳,頹然的陷進沙發裏。
茶幾上攤着的那些資料,他根本不該拿給林良歡看的,這是警隊的基本規定。可是鬼使神差的,當一切得到證實的時候,他竟然該死的猶豫了。
拿起照片看着上面肖牧的車禍現場,支離破碎的車身和模糊的臉龐,暗紅色的血液幹涸刺目,這一切無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只有一次次暗示自己,提醒自己,他才覺得……他的選擇沒有錯。輕易踐踏了他人的生命,就該付出代價。
林良歡在房間裏安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響,肖禾閉上眼睛,聽着耳邊浮動的靜谧空氣,心裏有個地方,竟然空洞的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白鐘,艾瑪,發現一章一對可能寫不了多久,後面一定會有穿插,但是我會盡力!謝謝支持正版的妹紙們,今年夏天你們一定會腰細胸大,小腹沒贅肉噠,群麽個~~~二更大概下午吧,還在碼,這章是昨晚熬夜碼完的,沒存稿傷不起……
ps:這章估計訂閱要死了,但是林肖的戲份其實還有不少哇 _大家踴躍留言啊,滿25字送積分,系統會根據字數多少送的,所以字越多越好O(n_n)O~
☆、24醜聞
林良歡走後,白忱又和鐘禮清在車裏膩歪一陣才發動車子離開。他說要帶她去有趣的地方,鐘禮清猜不到會是哪裏,更何況現在有些晚了,白忱不像是會浪漫到去游樂場那種地方約會的男人。
等車子到了目的地,鐘禮清瞥了眼窗外就臉色脹紅,扭頭略帶薄怒的看着他:“你……來這裏很奇怪。”
汽車旅館幾個紅色大字在漆黑的夜色裏格外撩人,似乎帶着暧昧的氣息靡靡閃爍着,連車裏兩人間的氣氛都變得微妙起來。
白忱微微翹起唇角,笑的不懷好意:“哪裏奇怪,我們是合法夫妻。”
鐘禮清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她一輩子也沒來過這種地方,受的保守教育甚至不清楚裏邊會有些什麽奇怪道具。但是一定很情-色就對了!
白忱看她一直紅着臉,低垂着腦袋不說話,心裏軟成一片,擡手撫摸她滑膩的臉蛋兒:“裏面有溫泉,我們只泡溫泉好了。”
鐘禮清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清秀的臉龐淡然鎮定,她微微松了口氣,跟着白忱進了酒店。
裏邊的工作人員都很專業,沒有八卦的一直盯着他們看。可是鐘禮清大概是第一次和男人出來“開房”,總是覺得尴尬,臉上燒的火辣辣的,等白忱拿了房卡,急匆匆拽着他就往電梯走。
白忱失笑:“你這樣,別人會覺得我們在偷-情。而且,會以為你迫不及待。”
他後面一句話說的低啞直白,溫熱的氣息都灑在她耳蝸裏邊,癢癢麻麻的,渾身好像過了電一樣。
鐘禮清愠怒的瞪他一眼,果然看到前臺的女孩一直好奇的朝這邊張望,她用力按着電梯按鈕,甕聲道:“所以說你變态,哪有夫妻會來這裏……”
聽她一遍遍說着“夫妻”二字,白忱眼底蘊了愉悅的笑意,一直含笑注視着她,眼角眉梢都是寵溺神色。
***
進了開好的房間鐘禮清站在門口簡直目瞪口呆,先不說你們豔麗的色彩搭配了,光是出現在前方不遠處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就讓她頭皮發麻。她抓起手裏的包就往白忱身上砸過去:“白忱!你——”
白忱一早防着她,伸手連人帶包都按進了結實的胸口。
鐘禮清仰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心髒狠狠跳動幾下,鼻端很快就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好聞的氣息,大腦不住的開始暈眩。
白忱沿着她的眉心一路往下,吻溫柔的落在她素淨光潔的小臉上:“我們缺了戀愛的過程,現在補上。”
他說得理所當然,鐘禮清瞪着他佯怒道:“戀愛會來這裏?”
白忱微微有些驚訝:“做-愛難道不是戀愛的一部分。”
“……”鐘禮清就知道不能和這男人講道理,掙紮着想逃,白忱摟住她的腰将她更加用力的貼緊自己身下。
磁性蠱惑的男音,在耳邊低低呢喃一句:“先去泡溫泉,等會再慢慢玩。”
鐘禮清被他輕佻的語氣氣得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不偏不倚的,正好咬到了他胸-前的一粒紅-櫻。
熨帖的白色襯衫,前端有小小一灘水漬,鐘禮清得意的擡頭看他,卻倏然跌進他黑沉的眸底。
濃烈的情-欲,緩緩流動。
鐘禮清轉身就想跑進裏間,白忱箍住她的腰就把人撈了回來。鐘禮清都能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聲,一下下好像快要撞進他心裏去。
白忱靜靜垂眸看着她,将她耳側的發絲一縷縷撥至耳後,這才慢慢低頭在她耳邊一下吮-吸着。
最敏感的部位被他溫柔攻擊着,她瑟縮着,低聲呢喃:“不是說……去溫泉。”
白忱抵住她光潔的額頭微微喘息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剛才咬我,要咬回來。”
鐘禮清一顫,被他眼裏的灼熱燙到,伸手抵住他胸口:“等等。”
白忱聞若未聞,抱起她就朝床邊大步走去,鐘禮清被她放到圓床上,仰躺的姿勢正好看到屋頂上的鏡面反射出自己嬌羞的模樣。
她還是有些尴尬,白忱撐着雙臂,從上方靜靜注視着她。
好像王者,又好像一個掌控全局的成功者。
“脫了。”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低頭在她唇上輕輕舔-弄一下,鐘禮清尴尬的拽着衣角,白忱看她還在別扭,耐性哄到:“禮清,你忘了我們之前說的?”
鐘禮清忽然扭過頭,認真的看着他,黑眸澄澈寧靜,表情卻肅然嚴厲:“你之前答應過我,會……幫我爸留下。”
白忱眉心一蹙,似是沒料到她會在這時候提這個話題。
鐘禮清看着他沉靜的五官,低聲說道:“白忱,不管爸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當我求你。幫幫他,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她說着就擡手解開自己頸間的紐扣,蕾絲襯衫,一顆顆珍珠白的按鈕被揭開。
漂亮的兩條鎖骨,如玉般的肌膚,再往下就是充滿誘-惑的深沉溝壑,還有飽-滿的圓潤傲人挺-立着。
白忱始終靜靜看着她,探出修長的指節,指腹覆上摩挲着她起伏喘息的曲線,蜿蜒挺-立,瑩潤雪白,指腹移過會留下緋紅的色澤。
鐘禮清屏息忍受着,卷密的睫毛不住抖動。
白忱手指探進內-衣裏,輕輕撥-弄幾下那兩粒紅-蕊,然後抽-回手指,目光淡淡落在她臉上:“我會幫他,竭我所能。”
鐘禮清擡眼回視他,白忱低頭覆上她的唇,輕輕吮着:“但是禮清,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
***
白忱沒有硬來,只是如他所言“禮尚往來”的“咬”了她很久。鐘禮清換好浴袍和他去泡溫泉,不自在的一直扯着領口。
白忱含笑摟住她,目光往下正好能看到大片景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什麽都看不到,我很小心。”
鐘禮清郁卒的瞪着他,這人是屬什麽的,為什麽這麽喜歡在她身上落下痕跡,好像在昭示歸屬權似得。
這裏的溫泉不是主營項目,所以布置微微有些不合理,幾個小的單間被隔開,但是隔音效果很不好,透過屏障可以看到對面的風光。
白忱和鐘禮清要了一個單間,一直不安分的男人這時候總算老實了一些,一直閉目休憩。鐘禮清也舒服的趴在池子邊休息,溫熱的水源包-裹着身體,難得的惬意。
隔壁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笑聲,女人又嗲又嬌媚的嗓音混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她循聲看去,一個妝容精致的年輕女人正蛇一般纏在一個男人身上,兩人旁若無人的接-吻,男人只露着一個結實脊背,看不清他的模樣。
鐘禮清撇了撇嘴,只能感嘆現在的人真是作風大膽。她扭頭看了眼白忱,白忱絲毫沒有動靜,似乎真的睡着了,黑密的睫毛安靜垂落。
鐘禮清皺眉閉上眼,想盡快忽略那邊讓人耳熱的話